谢霜辰说:“您怎么着也得比谷歌娘说的像人话吧!”
叶菱体会不到,还是按照自己冷淡的语调捧读。
“小哥哥帅到我腿软,刚刚看了您的相声节目真的想让我疯狂吹彩虹屁,世界上怎么会有您这么优秀还神仙颜值的人。”
“您的荷尔蒙简直就像一把刀一样戳中了我的心。”
“这种程度的颜值真的不是犯规么,好想在哥哥的睫毛上荡秋千,听哥哥的嘴说世界上最动听的贯口,看哥哥的玉手打嘴快的快板,哥哥看看我吧!”
“什么地方能看哥哥演出呢,想给哥哥花钱。”
叶菱非常平稳的念这些彩虹屁,他似乎就没有羞耻心一样全都无缝朗读,一旁的谢霜辰听的都快不行了,只想把车停在一边疯狂大笑顺带抖落自己的鸡皮疙瘩。
“现在这帮小姑娘真的是可以……”他在叶菱的朗读声中穿插发表自己的意见。
“老公操我。”
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路边,谢霜辰和叶菱的身体都由于惯性往前一扑。
“你干嘛?”叶菱这才有了点表情,气的。
“……”谢霜辰神情古怪地看着叶菱,好半天之后犹犹豫豫地说,“叶老师您这个要求……非常的……有创造性啊……”
“……”叶菱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机朝着谢霜辰脸上扔,“你有病吧!不是你让我读么?下车!滚!”
谢霜辰大叫:“叶老师您怎么什么都读啊!吓我一跳!哎呀呀呀别踹我了!我的脸!我这神仙容颜的脸!”
两个人在车里折腾,车窗户传来“咚咚”的声音。
玻璃滑了下来,警察叔叔面不改色的向他俩敬礼,说:“同志,这里不能停车。”
谢家几个徒弟都是艺人,过年期间都很忙碌,所以谢方弼是不要求他们一定要来的。
可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三节两寿,怎么着都得赶回来看看。除夕晚上那顿饭是没戏的,所以谢家一般是在初一。
大家都在,叶菱这是第二次见到人这么齐整,只不过他心中有些好奇,拉着谢霜辰小声问:“你大姐不回来?”
按理说这才是老爷子的亲闺女,父女间是有多大的隔阂过年都不回家看看的?
“她肯定又是这借口那个借口的。”谢霜辰小声说,“好些年了。”
“谢先生也不提?”叶菱问。
谢霜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叶菱是个知情趣的人,听了这话就闭嘴不问了。
当天晚上仍旧是郑霜奇掌勺,用的全是李霜平杨霜林带来的食材,杨霜林开谢霜辰的玩笑:“老五啊,就你空着手来,今天晚上自罚三杯!”
谢霜辰把叶菱一拉:“我这不是带着叶老师来的么?怎么能算空着手?”
叶菱扶额,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哈。”李霜平笑道,“行,你俩一起喝。”他是个很中庸的人,喜欢当和事佬,说话做事都只求大家一团和气。他知道之前师父打谢霜辰时杨霜林在旁边的事儿,总担心谢霜辰少爷脾气上来跟杨霜林犟嘴。
大过年的,不值当。
“赶紧吃饭吧!”郑霜奇说,“菜凉了就没那个滋味的,食材作料都贵的很,别浪费了啊。”
众人入座,谢方弼总得象征性的说几句话。跟往年的内容都差不太多,唯独今年多了一句,叫他们兄弟团结。
“自打老四没了之后,我就不怎么活跃在文艺界了。”谢方弼说,“这些年来,你们几个也都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我原来最担心老五,可老五也有了称心的搭档,两个孩子都挺好的,希望以后也能一帆风顺。人啊,都会老都会死,我现在看着身体还行,但是命这个东西谁也不好说。”周霜雨的事情对谢方弼打击很大,他是见过很多世面,经历过很多风雨的人,然而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难以释怀,连带着这些年他自己都变得随心随缘了许多,不知道这生死一瞬会如何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师父,大过年的。”李霜平覆着谢方弼的手安慰说,“老四走了多久了,肯定也不愿意看您这样,咱们大家这不都好好的么。”
“是啊师父。”杨霜林附和。
“生老病死这种事儿,我这个岁数还看不开的话,也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谢方弼淡然说道,“关键是你们几个啊……咱们说相声的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特别风光的时刻,跟京剧戏曲比不了,就单论曲艺里面,在园子里压轴也一直都是大鼓,说相声的能上个倒二已经很不错了。我经历过好时候,也经历过坏时候,如今这个时代是属于你们的,我不知道它是好是坏,可能也坚持不到有结果的那天。但是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们还能去验证。要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牢记一句话,艺术这个东西重中之重在于传承,谁能把它传下去,把它发扬光大,谁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
众人静默,谢方弼缓缓倒一杯酒,举杯,说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徒弟几人与师父碰杯,一饮而尽,瓷杯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大家似乎各怀心事。
到底是过年,无论如何都要其乐融融,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谢霜辰还故意多灌了叶菱几杯,不一会儿叶菱眼就红了,傻痴痴地坐在椅子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