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秋燕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之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连沐修。
谭秋燕急忙起身,将书放在面前的石桌之上,快步走至连沐修面前,“见过国师大人。”
连沐修笑道,“本座已不是北炎国师,谭姑姑不必如此大礼。”
谭秋燕起身,对连沐修笑道,“大长公主吩咐过,国师大人永远是北炎的国师大人,万不可因国师大人辞去国师一位而对国师大人有任何的不尊敬。”
“大长公主真是太抬举本座了。”
“哪里,国师大人对北炎做出的贡献,岂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本官对国师大人很是崇敬,若是国师大人离开北炎,本官也感到很是惋惜。”
连沐修双眸微眯,“谭姑姑对本座这般高的评价,本座受之有愧啊。”
“哪里哪里。”谭秋燕摆摆手,急忙解释道,“本官没有要给国师大人施压的意思,本官只是,只是想告诉国师大人,不管是大长公主,还是臣下,都对国师大人辞官很惋惜。”
连沐修道,“无需感到惋惜,本座虽然不是北炎国师了,但最近一段时日还是会帮大长公主打理一番的,只希望大长公主莫要以为本座有什么心思才好。”
连沐修半开玩笑的话让谭秋燕心里更加恐慌,谭秋燕连忙跪下,“大长公主断不会这般想,国师大人肯帮助大长公主殿下,殿下已经不胜感激了。”
连沐修看着谭秋燕,笑道,“原来谭姑姑已经能左右大长公主的想法了,你又不是大长公主,怎知大长公主会不胜感激?”
谭秋燕语塞。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连沐修的话了。
似乎怎么说都不对。
无奈之下,谭秋燕只能低头,对连沐修道,“国师大人恕罪,是下官一时口误,说错了话,请国师大人降罪。”
连沐修淡漠的看着跪在脚边的谭秋燕,没有作声。
谭秋燕就这么低着头,不敢动。
两个人,似乎就这般僵持在这里了。
“唔,吱吱。”小九醒了,在连沐修怀里拱拱身子,这才睁开了眼睛。
连沐修垂眸,笑意满满的看着小九,“醒了?”
小九揉揉眼睛,四周看看,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宫里。
刚想开口,眼角又瞥到了跪在地上的谭秋燕。
小九伸出爪子指着她,眼神问着脸明显是怎么回事。
连沐修轻声道,“没什么,她越距了而已。”
恩?小九看向跪着还有些瑟瑟发抖的人,她认得,这是连音竹身边的那个很忠心的焕官局姑姑。
只是不知道这个谭姑姑这个“越距”是怎么个越法了。
小九没有吱声,连沐修也不出声。
谭秋燕跪的心累。
莫说她现在是连音竹身边的第一姑姑,便是从前连音竹身份还未揭开之时,她也没有这般的下跪于人,连沐修本是为了让她长点教训的举动反倒是让她现在心生怨念。
叫一声国师大人,难道真的就是国师大人了?
谭秋燕心里甚至在想,大长公主为何要让一个已经辞官的人,还能自由进出皇宫,谁人见了都得恭敬的叫一声“国师大人”,人走茶凉这四个字,似乎在连沐修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
连沐修也是,给了他权利让他自由进出,他还真的这样进来了。
连声通报都没有,便这样直接闯进了宫中,大长公主处理政事的书房重地,岂能容一个已经辞官的人随意进出?
谭秋燕越想越不服,凭什么,凭什么,连沐修凭什么能让她跪在他面前?
连沐修没有官职在身,理应见了她,对她行礼问安才是。
这般想着,谭秋燕隐隐有了想要站起来的冲动。
“谭女官,可要三思而行,莫要因一时糊涂,葬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连沐修冷然的声音赫然响在了谭秋燕的耳边,如一道惊雷般在谭秋燕的脑海里炸出了一个坑。
她是犯蠢了吗?居然敢在连沐修面前造次?
“下官,下官…”谭秋燕这次是真的惶恐了。
她的心思,在连沐修的面前根本无所遁形,偏偏她还自顾自的得意起来,以为连沐修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之事。
连沐修带着小九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淡淡道,“谭女官怎么不说了?本座还等着听谭女官的想法呢。”
谭秋燕顿了一下,随即对着连沐修狠狠磕头,“下官有罪,请国师大人责罚,下官知错了,请国师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连沐修轻笑,“谁人敢与大长公主身边的第一姑姑一般见识?谭姑姑此话真是说的本座好生糊涂啊。”
谭秋燕对连沐修的性子也算是有三分了解。
连沐修若是肯直接生气还好,若是连沐修不肯生气,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那么便是大祸临头的征兆来了。
想到此,谭秋燕瘫坐在地上。
反观连沐修,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坐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连音竹的声音传了进来。
连沐修,小九,谭秋燕齐齐的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