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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第二十五节·白初蝶的关心
    午后,厉冥禹因为临时有事先离开,苏冉也恰是睡足了,又起来继续工作。偑芾觑浪
    工厂依旧忙碌,苏冉正在跟下属交代工作的时候,秘书敲门进来说白初蝶来了。苏冉微微一愣,自从她回和氏董事局后,白初蝶便从未主动找过她,怎么进来她突然来了,想了想便说,“让她进来吧。”
    白初蝶很快被请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东西,进来后她倒是很热情,将东西放到一边后拉住苏冉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眉眼流露心疼,“瞧瞧你,才几个月没见怎么这么憔悴了?你调制陶醉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是难为了你,我平日在家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给你们几个孩子煲煲汤进补一下,这不,今天我便带着汤来了,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喜欢我的手艺。”他多他初。
    “蝶姨何必这么客气呢?还要劳烦你大老远地跑过来送汤,真叫人过意不去。”苏冉看了一眼防止桌上的东西,笑了笑轻声道。
    “我这是担心你,那是客气呢,都一家人。”白初蝶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工厂这边的办公环境差了些,不及总部,我真是担心你会身子吃不消。”
    “这几天中央空调出了点小问题,因为忙也没来得及找技术来修,没关系的,也不是太冷。”苏冉轻声道。
    “那怎么行呢?冥禹也真是的,他不来吗?这里面也就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白初蝶话里话外透着十足的关切之意。
    苏冉不动声色,笑了笑,说实话,办公室里真的不算冷,当然比不过总部室内热得要命,算是人体能够接受的正常温度而已,哪有她说得那么夸张。
    “蝶姨,调制香水的地方不宜过热,否则会对气味有所影响。”
    听了这话后白初蝶才恍然大悟,“哎呀,我真是糊涂了,竟然忘了这点。”
    苏冉勾了勾唇没有说别的,为她倒了杯茶后,放置茶几上,“蝶姨,喝点茶吧。”
    “这茶啊,我喝就行了,你平日里还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我今天带了汤过来,尝尝看吧。”说着,她打开保温杯,倒了一杯浓汤递给她。
    浓香十足,倒是挺有食欲。
    苏冉见不好意思婉拒,接过来轻轻喝了一口。
    “怎么样?”
    她点点头,“蝶姨一向最擅长煲汤,这么多年手艺一直这般好。”
    白初蝶笑着看她,“喜欢喝就好。”说到这儿,她的神情有些落寞下来,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怎么叹气了?”
    白初蝶眼底尽是悲伤,“我又想起你父亲来,他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喝我煲的汤,现在和家老宅真是冷清啊,和薇自然不用多说,她始终是不待见我的,君灏一天到晚也不愿意回家,白霖又不在了,一天到晚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想想就觉得孤苦伶仃。”
    一番话说得倒是令人想要掉泪了。
    苏冉将汤放下,想了想道,“蝶姨多想了,现在和薇和君灏也都忙着和家的事情,等我见了君灏后好好说说他,让他抽时间多陪陪你。”
    “唉,我也只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而已,哪敢耽误你们时间呢。”白初蝶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意,看着苏冉,“你们只要将陶醉成功上市我便宽慰了,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欣慰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们姐妹俩共同联手管理好和氏。”
    苏冉想起了父亲,自然也想到了冥禹的亲生父母,暗自叹了口气却也没多余神情流露,只是轻轻笑着道,“父亲当然也希望君灏能回到公司帮忙,现在不是很好吗?虽说商业管理不是君灏所长,但他对公司还是很上心的。”
    “他再好,也是庶出。”白初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倒像是有意试探了。
    苏冉闻言后轻轻一愣,很快便笑了,“蝶姨,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哪还分什么嫡出庶出,都是爸爸的孩子,都是一样的,我与和薇都一直将君灏作为亲生弟弟看待,再说他的确就是我们的亲弟弟啊。”
    白初蝶听了她的话后,十分激动道,“真的?你真的没有瞧不起君灏?”
    “当然了,君灏是我弟弟,我干嘛瞧不起他呢?再说,他还是和家唯一的男丁,相比我们,他身上的担子不是更重吗?”
    白初蝶的面容有些微颤,眼底似乎窜过一抹思考,似乎是苏冉的话让她陷入了思量。苏冉见她半天不说话,微微侧头,“蝶姨?”
    “啊?哦。”白初蝶猛地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见她盯着自己瞧赶忙说道,“看我真是糊涂,你们对君灏都那么好我还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都担心些没用的。”
    “天下做母亲的都这样呢。”苏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白初蝶点点头,又给她倒了一杯汤,递给她,“对了,陶醉怎样了?能在圣诞节上市吗?”
    苏冉接过汤喝了一口,点头,“我们日夜马不停蹄的,应该没问题。”
    “我只是担心现如今的陶醉变了气味呢。”
    “蝶姨多虑了,如果我没有十足把握的话,也不敢调制这款香水了。”苏冉笑道。
    “有小样吗?先让我闻闻,我真是怀念那气味呢。”白初蝶眼底带笑。
    “蝶姨也闻过陶醉?”
    白初蝶叹了口气,“还是很年轻的时候闻过,那时候穷啊,哪有钱去买陶醉呢?见别人用了,闻着真是好闻。”
    苏冉想了想,眼底带有迟疑,良久后才道,“蝶姨,只能让你闻一下,样品是绝对不能带走的。”
    “当然。”。
    苏冉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打开保险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一支样品,打开喷在试香条上,递给了白初蝶,白初蝶闻了闻,脸上泛起激动,“就是这个气味,老天。”
    苏冉轻轻笑着,没说话。
    “真是太好了,这下子和氏有救了。”白初蝶拉过苏冉的手,“小冉啊,你真是有本事。”
    “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苏冉轻声道,“如果蝶姨喜欢的话,等陶醉上市了来拿着用便是了。”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白初蝶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将试香条递给她后,又见保险箱里放了很多文件,忍不住问了句,“保险箱都是放些贵重的东西,怎么放了这么多文件在里面?”
    苏冉笑了笑,走上前,将样品放回了原位,“这些可不是普通的文件,都是极为重要的。”说着拿起一个红色文件夹,看向白初蝶,“就拿这份文件来说,里面是陶醉的配方,一旦丢了就麻烦了。”
    白初蝶看了一眼后赶忙道,“那你赶快收好,这种东西的确丢不得啊。”
    苏冉点头,当着她的面关上了保险箱。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子后白初蝶才离开,待她走了,苏冉站在窗子前陷入了沉思,眼底渗着深深的无奈和楚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厉冥禹办完事情回来了,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子前,走上前道,从身后将她搂住,“发什么呆呢?”
    苏冉没有转头,只是将身子舒服地靠在他的xiōng膛上,可眼底依旧哀默,良久后长长叹了口气,“冥禹,你说君灏会不会恨我?”
    厉冥禹微怔了一下却很快明白了,手臂收紧,低下头温柔道,“他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放心。”
    “但愿吧,我现在,再也经不住太多的仇恨了。”
    厉冥禹听了后,将她的小脸扳过来,低头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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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灭了,护士们先将患者推了出来,几分钟后,身穿白大褂的慕承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眉宇之间略有倦意,对着其中一名小护士道,“去请护工跟着到特护病房,患者没有家属陪同,今晚还是有人照料比较好。”
    护士点点头,赶忙去照办了。
    慕承来到护士台,开了医嘱后刚要回办公室,护士台的护士放下电话看向慕承道,“慕医生,刚刚那台手术,院长的意思是光有患者的签名实在通不过呢。”
    “手术都做完了。”慕承皱了皱眉。
    “院长怕术后会有意外发生。”
    “这台手术的患者没有家属,怎么签字?当时这种情况院长是知道的。”
    “院长说实在不行找她要好的朋友也行,毕竟这台手术的患者病情很严重,她的血管瘤不像其他患者那么容易切除,术后万一有问题又只有她个人签字,我们医院会担责任的。”护士生怕得罪了慕承,说话小心翼翼的。
    做了四个多小时的手术,慕承原本就很累了,听到院长又揪着这点事不放,眉头蹙得更深,大手一伸,“手术单拿来。”
    护士赶忙递上来。
    慕承拿过笔,二话没说便在手术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护士,护士一看大惊失色,“慕医生,你怎么签自己名字了,万一患者有事的话——”
    “没有万一!”慕承将笔重新插回白大褂的兜里,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是她的主治医生,自然不会看着她出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护士们面面相觑,全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第十章第二十六节·杀人灭口(1)
    依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暖暖的阳光透射在纱帘上竟如月光般柔和。偑芾觑浪
    眼眸流转,这才意识到,她是从手术台上下来了。
    病房里十分安静,只有监护器在有节奏地响着,反而显得这个午后更加寂静非常。依澜的头有些发沉,只能用眼睛大致扫了一下病房的样子,应该是监护病房。
    心里多少有些寂寥,纵使她躺在这里,也再也没有家人可陪伴了。
    正在难过,病房的门却被推开了,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依澜微微转头,发现竟是慕承。
    “幕医生……”她想跟他打声招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微弱,头也痛了一下,使得她下意识蹙紧了眉头。
    慕承走上前,示意她不要乱动,轻声道:“我给你做个检查。”在苏在到。
    依澜不动了,用眼神表示同意。
    慕承看了一眼监护情况,又查看了她的伤口,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她哪里不舒服,又给她开张医嘱,做完这些事后,他轻声道:“这次的手术很成功,但你需要留院观察一阵子。”
    依澜舔了舔唇,无力道:“谢谢你幕医生,如果不是你的话,应该没有哪个医生敢这么果断地给我开刀。”她的病一直拖到现在也不是她想的,只是因为脑中的瘤位置特殊,太多医生都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冒险。
    慕承笑了笑,“这是我的职责。”
    “幕医生,我需要住很久的院吗?”
    似乎看出她眼底的寂寞,他想了想,“没错,因为你这次是大手术,要进行一周的术后康复治疗外,还有随时方便我们医生复诊,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病,至于工作,歇下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依澜叹了口气,眼神茫然,“只是怕了这种冰冷冷的感觉。”
    慕承心口一震,她的茫然令他再次想起苏冉,当初苏冉跟着他去了法国的时候,她也曾这般迷茫过。“我会陪着你。”
    不经意,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依澜愣住了。
    慕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清了清嗓子,略有尴尬地解释,“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会在你身边,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依澜看着他,脸颊却悄然有些发烫。
    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露出个小脑袋来,慕承一看,是格洛冰。
    “冰妞,你怎么跑来了?”慕承看见她后面跟着保姆。
    冰妞进来,撒娇地一下子扑到了慕承的怀里,又露出半张笑脸有点害羞地看着床榻上的依澜,大眼睛水汪汪的。
    保姆生怕被慕承责怪,赶忙解释,“先生,小姐她说什么都要到医院来,我拦不住。”
    慕承低头看着格洛冰,叹了口气,“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冰妞嘟着嘴巴,也不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地看依澜。
    依澜在见到冰妞后始终保持着柔柔的笑意,见她一个劲地瞅着自己,心口不知怎的竟然温暖了一下,开口轻柔道:“你叫冰妞?”
    那个机场的孩子,她记得很清楚,第一眼见到这孩子她就喜欢得不得了,虽说当时她在大哭,可还是玲珑剔透得像个洋娃娃似的,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眨了眨的,清澈得像是一汪清泉,这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不难看出长大后她会漂亮极了。
    冰妞见依澜开口询问她,一下子高兴起来,竟主动来到她跟前趴了下来,用力地点了点头,娇滴滴道:“阿姨的头还疼吗?”
    依澜只觉得她的声音好听极了,心里的寂寥也瞬间一扫而光,这孩子就像是一道阳光似的令人心中温暖,“不疼了,多亏了你爸爸。”
    “我爸爸很厉害的。”格洛冰十分骄傲地说了句。
    “是。”依澜悄悄看了一眼慕承,淡淡的光线将他的侧脸勾勒,深邃得令人心慌,不知怎的,她感觉心跳有点加快。
    格洛冰低头,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个东西来递给依澜,依澜一看竟是一个米奇图案的超大号棒棒糖,不由得笑了笑,“这是?”
    “这是我最喜欢的棒棒糖,阿姨给你吃,吃完了糖病就好了。”格洛冰十分认真地说道。
    慕承见了后愕然一愣,这个棒棒糖是她最喜欢的,这是他们临走之前苏冉买给冰妞的,从那天起,冰妞就一直不舍得吃这个棒棒糖,很多时候他看见她手里拿着棒棒糖发呆,知道她在想苏冉。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将最喜欢的东西给了依澜,难道连她都觉得这个依澜很有亲切感?还是仅仅是因为在依澜身上能够看到苏冉的影子?
    依澜拿过糖后,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看向格洛冰问道:“冰妞,你是特意来医院看阿姨的?”
    “嗯。”冰妞用力点头。
    这让慕承再次深感愕然。
    “谢谢你冰妞。”依澜笑了,她感到从未有的满足。
    “阿姨,你会做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是吗?”
    “是啊,等阿姨好了,给你做好不好?”
    “好!”格洛冰开心地说了一句。
    “冰妞——”慕承将她拉了过来,看向依澜,“小孩子不能这么惯的。”
    冰妞嘟着小嘴。
    “只是个孩子,再说,我也很喜欢冰妞。”依澜的声音虽小,但听得出很愉悦,“看得出你也很疼她,但是孩子不是穿名牌就可以了,很多料子未必适合小孩子,就拿她现在穿得衣服,虽说漂亮也很昂贵,但上面的蕾丝会让孩子感到不舒服的。”
    慕承这才仔细观察,不由得叹了口气,男人带孩子始终是不能做到事无巨细,他以为只要是名牌的衣服最起码质量可以保证,毕竟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带着她亲自到儿童商场去挑选。
    冰妞十分聪明,仰着小脸娇滴滴道:“阿姨说的对,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件衣服。”
    “冰妞,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慕承无奈摇头。
    “我喜欢阿姨。”冰妞一下子又跑到依澜跟前,撒娇道。
    慕承真是哭笑不得。
    “阿姨,我每天都来看你好不好?”
    依澜自然对她喜爱不已,赶忙说道:“好,你来了阿姨就很开心。”
    “我也是。”冰妞笑得开怀。
    慕承看着这一幕,心口不经意又痛了一下。
    依澜则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光里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情,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这个救了她的男人总会给她一股子温暖,许是他职业的缘故,他的身上似乎有光环在萦绕,令她心生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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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冉接到电话通知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萧烨磊正好刚被推出手术室,苏冉赶忙询问医生情况,医生摘下口罩,说道,“萧先生是双腿粉碎性骨折,脊椎受了些影响但万幸没有伤得厉害,否则就会造成瘫痪了,xiōng腔内有出血的现象不过已经得到了控制,他外伤较多,这段时间要留院观察。”
    “谢谢你医生。”苏冉觉得双腿都软了,烨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进医院?
    正打算去看萧烨磊,两个男子走上前,朝着她亮了一下证件,“警察,请问你是萧先生的家属吗?”
    “你们——”
    “我们接到医院报案,说萧先生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奄奄一息,看样子是一起恶意殴打事件,我们过来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殴打事件?”苏冉瞪大双眼,她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医生闻言后说道,“萧先生现在还昏迷没醒,你们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来。”
    警察迟疑了一下,又看向苏冉,也自然看得出她也是很茫然。
    一道低沉的嗓音适时扬起
    “我想这件事是医院搞错了,萧先生是自己不小心从高空坠落,跟他人无关。”
    苏冉循声看去,是厉冥禹,他也赶到了医院。
    警察听了后蹙眉,“厉议长?”前段时间厉冥禹被媒体炒得几乎是红透了半边天,大家想不认识他都难。
    “两位警官如果不相信我的话,那么等萧先生醒来后再问也不迟,只是我觉得,你们在这里等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厉冥禹走上前,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警察也知道目前问不出什么来,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医生也离开后,苏冉忍不住问道:“冥禹,究竟是怎么回事?”
    厉冥禹伸手箍住她的肩头,神情也转为严肃,“夏明河派人除掉萧烨磊,幸亏他福大命大,要不然今天我们就应该在停尸房看到他了。”
    “什么?”苏冉惊得心脏都漏跳了一下,半晌后惶惶不安道,“那怎么办?如果对方知道烨磊没死的话……”
    “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他,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也只是得到单方证据,所以还不适合警察介入,一切等他醒来再说。”厉冥禹安慰着她,眼底却泛起思索。
    苏冉点了点头,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深夜,医院静了下来,偶尔也有急救的声音。
    整条走廊被白炽灯映得雪亮,一眼望去一个人没有,这般明亮却显得更加恐怖,瘆人。
    第十章第二十六节·杀人灭口(2)
    萧烨磊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睁眼,便看到坐在一边的男人,外套随意放在了一边,他在看报纸。
    见他醒了,男人便将报纸放在一边,却也没上前,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萧烨磊吃力地动了动身子,却又无奈笑了笑,躺在那里,盯着他,“没想到,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竟然是你。”
    厉冥禹优雅地翘着二郎腿,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想看到谁?看到我总好过看到夏明河吧?”
    萧烨磊面色微微一怔,良久后道:“你全都知道了?”
    “我跟夏明河是死对头,他的一举一动我当然关心。”
    萧烨磊笑了笑。
    “看样子,这次夏明河想要除了你。”
    “你没报警吧?”萧烨磊调整了一下姿势,看他有点费劲。
    “你觉得呢?”厉冥禹勾唇,拿过遥控器按下,病床的床头缓缓上升,在差不多的位置他便按了停止。
    萧烨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看清楚自己伤势还挺重,自嘲地说了句,“想来你也打发走警察了,不过我不明白,他们会相信你的话?我的伤可不轻。”
    “事在人为。”
    萧烨磊看了一眼自己,“我的情况怎样?”
    “还算是铁打的身子,只是粉碎性骨折,xiōng腔的积血都放出去了,没事。”厉冥禹将身子倚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对方多少人?”
    萧烨磊眼底窜过一抹yīn狠,“既然他想除了我,你认为人还少吗?”
    “他知道你能打,但显然还是小瞧了你的本事。”
    萧烨磊顿了顿,似乎伤口有些疼,蹙了蹙眉头道:“其他人知道吗?”
    “没通知家人,你还没死呢,只有苏冉一人知道。”
    “那就好。”萧烨磊宽心了下来,“如果不是我从高空上跳下来,也非得死在他们手里不可。”
    “听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吗?”厉冥禹笑了笑。
    萧烨磊睨着他,“我以为你会说,害人终害己呢,怎么?你不痛恨我吗?”
    “痛恨你?”厉冥禹只觉得好笑,“我只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认为我和你可以做朋友?”他冷笑。
    厉冥禹勾唇,“做不成朋友也能做盟友,至少目前为止,能与夏明河势均力敌的人就只有我。”
    “你想让我做什么?”
    “萧烨磊,你是个聪明人,这次的事你不可能想不到,想必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吧?”厉冥禹看着他,笑中透着淡定和自信。
    萧烨磊盯着他,神情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那种打量的目光带着重新审视的严苛,良久后他突然笑了,“厉冥禹,都说你这人的眼睛很毒,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也难怪夏明河想要除掉你,想必是你的对手都想巴不得你死掉吧?”句过句厉。
    “如果是恭维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
    萧烨磊又沉默了良久后,说了句,“我的外套呢?”
    厉冥禹略微思索了一下,走到衣柜旁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西装外套来,上面都沾着血。
    “袖扣。”萧烨磊只是说出了两个字…
    厉冥禹看了一眼,微微眯了眯眼睛,小心翼翼将其中一枚略显不同的袖扣摘了下来,随即也明白了,笑了笑,“没被打碎吧?”
    “我既然做了准备就会保全证据。”
    厉冥禹把玩着这枚袖扣,又看向他,“你有做特工的潜质了。”
    “很难得能听到你开玩笑。”萧烨磊淡淡说了句,“这种针头摄像是目前全球最新技术,资料很好倒出来,不用我教你吧。”
    厉冥禹说的对,以他自己的力量压根就不能跟夏明河抗衡,他需要借力,才能彻底摆脱夏明河。
    “你还是安心养病吧,放心,有保护你的人。”厉冥禹将衣服重新放回原位,将他的床头放下后,只拿走了袖扣。
    “喂——”萧烨磊冲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嗓子。
    厉冥禹顿了脚步,回首。
    “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苏冉。”他强调了一句。
    厉冥禹勾唇一笑,“我知道。”说完,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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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冥禹回到华府路的时候已是凌晨,打开房门,却见苏冉没有睡下,一直在等他回来。
    苏冉上前接过他的外套和公事包,担忧地问了句,“烨磊他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没有大碍。”他松了松领带,然后扯下,她接过放到一边。
    “他说是夏明河做的吗?”
    厉冥禹也没有掩藏,“是。”
    苏冉只觉得心头堵堵的,有些不安,不过更多的是气愤,“夏明河实在太过分了!一个政府官员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杀人啊,他竟然想着去杀人!”
    “他做得可远远不止这些。”厉冥禹不以为然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上了二楼,进了卧室后,他有些疲累地坐在沙发上,头靠在上面。
    “给你备好洗澡水了。”苏冉知道这阵子他累坏了,也不想再说这些烦心的话来打扰他,只是轻声告诉了他一句,她相信,既然他能去医院就已经证明,这件事他准备插手去管了,那她还担心什么。
    厉冥禹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去洗澡,而是拉过她的小手,道,“让我抱你一会儿。”
    苏冉笑了笑,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主动靠在他的xiōng前,他的手臂圈过来搂住了她的身子,叹了口气,似乎透着满足之意。
    “怎么了?”她抬头,觉得他今晚上有点奇怪。
    厉冥禹低头吻了她一下,微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能够拥有你很好。”
    苏冉笑容更灿烂了,没说什么,依偎在他怀里。
    他轻轻抚着她,这种满足感强烈到成了一种幸福。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其他男人窥视自己的女人,萧烨磊做的这些事情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苏冉,他知道这是事实,心虽有不悦,但也明白在苏冉心里从未想过萧烨磊的目的,回来的路上,他竟然有一点害怕,他怕一旦让苏冉知道了萧烨磊的感情会怎样?
    萧烨磊很年轻,是个充满活力的小伙子,而他呢?每次看着苏冉笑靥如花的脸颊,他都觉得自己有些苍老了,他害怕,他和她之间终有一天会有鸿沟。
    “冉……”他下意识叫了她名字。
    苏冉抬头,懒洋洋看着他。
    厉冥禹也看着她,有很多话一直在嘴边盘旋着,他想问她会不会觉得他老了,他也想问她知不知道萧烨磊是深爱着她的,他更想问她会不会一辈子都留在他身边……
    可是,话始终一句没有问出来,良久后,他才低沉开口,修长手指轻抚她的小脸,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一辈子不准离开我。”
    苏冉见等了半天等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笑了,心却因为他的霸道而温暖。“谁想着要离开你了?一天疑神疑鬼的,你再不睡觉我可要睡了,忙了一天都要累死了。”
    厉冥禹的担忧一扫而光,是他太多虑了,想到这儿,心情也突然大好,干脆将她一下抱了起来,朝着浴室走过去。
    “干嘛?”
    “陪我一起洗澡。”他爽朗一笑,抱着她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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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团的冷空气侵入了这座城市,今年的冬季似乎格外冷了一些。
    白初蝶下了车后,便紧了紧身上华丽的大衣,墨镜一直没敢摘下来,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后走进了一幢楼里。
    这是一处民宅,上下一共六层,没有电梯,还是传统的楼梯设计。白初蝶走进了楼道,沿着楼梯一直上了六层,一贯养尊处优的她自然是走三步歇一歇的类型,上了六楼后,早已经气喘吁吁了起来。
    六层只有一户人家,在门口外站了一会儿后,她才抬手敲门,有节奏地敲了三声。
    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没一会儿,门开了,她很快闪身钻了进去,房门关上。
    “东西到手了吗?”房间里只有夏明河一人,房门关好后,他便迫不及待问了句。
    “你还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白初蝶冷嘲热讽了一句,他竟然是亲自来取配方的,看样子他是不信任任何人。
    夏明河听出她话中讥讽之意,倒也没有动怒,说了句,“我不想节外生枝而已。”
    白初蝶却没有马上拿出配方来,而是盯着他问道,“你老实回我一句,白霖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明河眼底泛起不悦,她的态度令他十分厌烦,但为了配方也不得不陪着笑脸,走上前将她搂住,“宝贝,我不是说过了吗,将厉冥禹扳倒后我一定会帮你查明白这件事。”
    “别骗我了!”白初蝶一把将他推开,眯了眯眼睛,“是不是你杀了白霖灭口?”
    “这种话没证据可不能乱讲。”夏明河的脸色变了变,坐了下来,朝她一伸手,“配方给我。”
    白初蝶没有动弹,只是盯着他。
    “还是——”夏明河脸色一冷,“你压根就没拿到配方?”
    第十章第二十七节·接连翻船(1)
    白初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冲着他晃了晃,“配方就在这里,是我偷开了苏冉的保险箱才拿到的,这件事一旦被发现,你完了不要紧,但是我在和家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夏明河见她手中的文件,双眼都在闪闪发光,只要有了配方,他便可以让厉冥禹再无翻身之地。偑芾觑浪想了想,他眯起眼睛,“你真是糊涂,我们得到了配方便可以日夜加工,换个牌子提前将香水投放市场,到时候陶醉就垮了,你还怕没有立足之地?”
    白初蝶思虑了半天,终于将文件扔给了他,“但愿你真是有这个本事。”
    夏明河也顾不上跟她保证什么了,拿过文件立马翻开来看,甚至紧张地直咽口水,果然是陶醉的香水配方,他丝毫不会去怀疑这份配方的真实性,因为苏冉能将其放在保险箱中定是机密文件了。
    他的心脏甚至窜跳得很厉害,是那种马上要触及到成功而兴奋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时常也会有,但这次格外强烈,因为这一次,他要对付的是厉冥禹。
    厉冥禹耍了什么手段让调查组的人查不出端倪来,他就不得而知了,有关和晋鹏跳楼一事警方又迟迟没有大张旗鼓地结案,陶醉重新面世的消息一经推广,大家又都将视线落在和氏上了,反而为厉冥禹的反击争取了时间,他不能坐以待毙了,这件事一旦拖得太长便越加危险。
    更重要的是,那个萧烨磊还没死!
    夏明河每每想到这点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萧烨磊的存在也会给他带来威胁,这个人毕竟知道他一些事情,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萧烨磊那小子竟能从那群打手里逃了出来,再想杀他就未必是容易的事了。
    所以,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他手里的这个配方,只要能抢在和氏之前将这款配方的香水推出去,那么和氏的末日就到了,厉冥禹跟和氏一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马上要到下届选举了,到时候就算厉冥禹有通天的本事,他也插翅难飞。
    白初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夏明河那双迸发着激动光亮的眼眸,心里也在拼命祈祷,希望这次能够通过夏明河拿到和氏大权。随着陶醉重新面世的推广加大,她的心就更加没底,一旦陶醉成功了,那么就意味着和薇苏冉彻底握实了和氏的管理权,再加上一个厉冥禹,她儿子君灏肯定不能成为和氏主席。
    她不怕一旦夏明河的计划成功而彻底伤了和氏的根本,只要有钱,和氏就有救,只不过到时候坐上主席位置的人便是她儿子君灏,而不是和晋鹏那两个女儿!
    两人心怀鬼胎,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和想法。
    然而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白初蝶和夏明河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怔住了。
    敲门声仍在继续,像是外面的人早就知道屋子里有人似的。
    夏明河走上前开了门,却在见到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后面色一惊。
    “夏明河议长,我们是商业重案调查组,近日我们怀疑你与一桩买卖商业机密有关,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其中一位上前,一脸刚正之气。着出着就。
    夏明河全身一颤,半晌后蹙眉,“你们乱讲什么?你——”
    “白初蝶女士,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男人没有待他说完便直接看向白初蝶,说了句。
    “什么?”白初蝶一惊,手一颤却直接碰到了文件,“啪”地一声,文件落地,声音格外引人注意。
    夏明河回头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白初蝶的脸色更如死灰般难看。
    调查组的人走了进来,直接拿过文件翻看了一眼,阖上,看向夏明河和白初蝶,说了句,“两位,走吧。”说完,将文件递给了手下,眼神轻蔑。
    白初蝶双腿一软,一时间竟没了勇气,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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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冉与和薇正在跟几位股东们开会的时候,和君灏一下子闯了进来,神情略显慌张。苏冉微微一愣,和薇则很快反应了过来蹙了蹙眉道:“君灏,你也是股东之一,怎么参加股东大会也能迟到?”
    和君灏顿住脚步,站在原地舒缓了一下喘息,“对不起,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二姐。”
    苏冉眉心泛起疑惑。
    和薇看了一眼苏冉,又看了看和君灏,“坐下来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散会再说。”
    “不行,这件事情很要紧。”和君灏突然变得很坚持,看向苏冉,认真道,“二姐,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和薇刚要发火,苏冉赶忙起身,冲着和薇摇了摇头后,又转头看向和君灏,“到办公室吧,我马上就到。”
    和君灏点头,走出了会议室。
    和薇坐下来,眉梢泛起一丝不悦来,“小冉,你不该这么纵容君灏,他可不是小孩子了,今早上股东们足足等了他半个多小时,结果呢?他来了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走了。”
    “我去看看他,了解一下情况,你们继续开会。”苏冉简单安慰了一下和薇,走出了会议室。
    办公室里,和君灏一直在走来走去,见苏冉推门进来了后马上上前道:“二姐,我妈被调查组的人带走了。”
    苏冉一愣,半晌后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放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和君灏见她不吱声,很是着急,“我没有办法求助大姐,只能找二姐你帮忙了,调查组的人怎么会把妈带走?带走她干什么?”
    苏冉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一样要来的,转身看向和君灏,轻声问了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和君灏一听,迟疑地看着她,半晌后眼神渐渐明了,“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苏冉敛下眼眸,又抬眼,丝毫不掩藏,“是。”
    和君灏愣住了,看着苏冉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君灏……”她为难地叫着他的名字,舔了舔唇道,“蝶姨她,偷了陶醉的配方给夏明河。”
    和君灏陡然瞪大了双眼,倏然间什么都明白了,也明白了母亲被调查组带走的原因,他攥紧拳头,一股难以言状的怒火和失望不停地在眼眸里交替着,斗争着,在原地足足站着能有五分多钟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苏冉没有叫住他,却倍感疲累地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她知道这一天肯定会到来,在她让白初蝶看了保险箱之后她就知道。其实那天她已经给了白初蝶机会,她那么明确表示在和家,君灏不可替代的地位,只可惜白初蝶压根就不相信她,哦不,应该说她压根就不相信和家的人,因此才做出偷取配方的事情。
    她并没有看出白初蝶的心思来,至少在厉冥禹告诉她之前是没有看出来的,直到厉冥禹提醒她要小心白初蝶的时候,也就顺水推舟才测出白初蝶真的还有野心。
    调查组是厉冥禹找的人,在白初蝶一大早就出门的时候,调查组的人已经在跟踪了。
    不难想象是被当场抓了个正着!
    苏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实在不愿去再多联想白初蝶与夏明河的关系,也不敢去相信他们的这种关系维系多久,只是觉得寒心,父亲娶了她这么多年,可就是到了现在,她还是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他们。
    和君灏赶到商业重案调查办公厅的时候,白初蝶还没有从里面出来,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他才见到白初蝶从问话室走出来,看得出她受了不少惊吓,脸色一直是惨白得骇人,当和君灏上前搀扶她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
    其中一名调查人员也走了上前,冷冰冰说了句,“这件案子仍在调查之中,你先回去等候通知吧,我们已经通知警署,这段时间会没收你所有的相关证件。”
    白初蝶已经吓得没有力气说什么了。
    和君灏扶着她先回了车里,没有马上开车,递给了她一瓶水,“妈,你先喝点水压压惊吧。”
    白初蝶接过水喝了一口,好半天才缓过来劲,看着和君灏,脸上泛起内疚之意,“君灏,对不起,让你Cāo心了。”
    和君灏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开车,一动没动。
    白初蝶也看出他脸色的难看,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
    良久后,他才开口,“妈,您真的拿了陶醉的配方给夏明河了吗?”
    白初蝶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的,但要真从她口里说出来的确也没有勇气,只好低低说了句,“君灏,妈也是没有办法啊。”
    和君灏转过头来,眼神流露难过和悲怆,“您没办法所以要去跟夏明河合作?那么我问您,您和夏明河,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问的白初蝶瞪大了双眼,呼吸也开始加促,她看了一眼和君灏,却又赶忙撇开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我累了,送我回去休息吧。”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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