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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齐妃上门找碴
    方帏起身对葬花作揖离去,直至人离了宫内,应该睡著的葬花才慵懒的启口,「月,我知你的心意,但主子没说话,你擅自惴测就是不应该,要是每个人都用同一招来试探我,难道你还能每一个都杀了了事?」
    紫月跪地垂首,「只要是危及主子的人、事、物,月自然要优先处理,纵使不能立刻毁之也要让对方再不能说出一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亏得你跟在那个人身边那麽久,难道就只学会这种方式?」葬花白了她一眼示意她起身,「我把你留在身边不是做这种用途的,要用这样子的人,我还不如养死士来得快些,至少我可没见过哪个死士会开口说话的。」
    「是,月晓得了。可是,那个方帏──」
    「别管他,不管他当初是什麽初衷来这裹,他传不传回消息我都不怕。叫你查的事情查好了没?」
    「查到了,对方是一名假太监练有缩阳功。」葬花听到时冷不防睇向一旁的太监,就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无动於衷。这人其实是东朗派来管理的大总管,功夫了得,侍候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可他侍候得太好总让她心裹有些疙瘩。
    她要什麽,他永远都是第一个知晓的,那太过熟悉她的默契令她总是猜想他的真实身份,甚至曾经要东朗派来专门阉人的公公当著她的面查探他是不是太监……只可惜,那个公公用他的脑袋发誓确定他绝对是名太监!
    他叫常随,名字是东朗取的,可那个更深的意境总令好猜忌的她听了不舒服,因为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常常随侍!
    「缩阳功是吧,这还真是个方便的功夫。她这会儿在做什麽?」玩起自己的指尖,她望著没半点肉的手背望得眼都不眨。曾经有人说,手心有肉的女子将来是个好命的,可她现在没半点肉也过的很滋润──能不滋润吗,东朗几乎把後宫交到她手上了,只愿博她一笑。
    这次倒不是紫月回的话,回话的人是常随,他恭敬的候在原地头也不抬地说:「刚刚收到消息,她离开了三殿下的屋内朝咱们这儿来了。」
    太监的声音一般都是尖细的,常随另一个令她怀疑的原因就是他的声音,虽说比一般男人细了些却不如太监那般尖锐。
    「呵,那今日的客人可真多。」躺著没动,就连视线都没打算往门口瞟去,可突来的暗卫送来一条消息──
    「主子,四殿下出事了。」
    躺著没动的葬花喃喃地重覆:「四殿下?」一时之间脑子空白完全跳不出一个长相与称呼相对应。
    「主子可还记得曾在御书房门口被一个跑出来的少年给撞倒了?」
    经紫月一提醒葬花倒是想起来了,「喔,他呀。我至今还是想不明白,那麽瘦弱的少年怎麽就有那个力气把我给撞倒了?」难道是重力加速度吗?
    葬花的疑惑自然没人敢呼应,但大家心裹都想著同件事:主子,你就是那活动骷髅骨,估计一个刚会走路的大胖小子也能将你给撞飞了。
    「他出什麽事了?」
    「他被皇太女用强了。」
    慵懒的姿势瞬间变了样,葬花猛然站起身咒了句「***」,急步下楼之时,紫月立马将她抱起趁葬花还没反应过来,常随弯腰替她穿了鞋再退至後边,前後动作一气呵成令重回地上的葬花很无言地停下脚步看他们俩。
    「敢情你们两个是把我当成刚学步的娃娃不成?就不能叫我等一下吗?」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也不想想她的感受是什麽?这画面能看吗?!
    紫月低著头,肩膀抖很大,倒是一旁的常随发了话:「主子,您还记得前些时候您也是急冲冲的下阶梯,结果我们一喊您倒滚下了地,差点没让皇帝砍了咱们俩的脑袋。」
    葬花怔了怔,貌似还真有这麽一事。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过了活湖才刚出院门就对上迎而来的齐妃。
    「站住!」齐妃到底是一宫之主,喝斥人的气势很有派头,但问题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麽喝的。
    「闪边!」葬花连个视线都没赏给气势如虹的齐妃,一句清凉的话就将对方的气势给扳倒,听得众奴才们低著头都替自家娘娘悲催。
    「你敢这麽和本宫说话!」
    齐妃在葬花经过自己身边陡地抓住她的手,这一出手,葬花是停了,但紫月的匕首倒与齐妃身旁的太监的软剑抵住了,两器交锋在两位主子的面前,齐妃是吓白了脸,葬花倒是饶富兴味的看见了那太监。
    葬花一笑,紫月就收回了匕首,那太监的软剑也重回自己腰上後退,同时也让齐妃後头的大阵仗清楚明白地落入葬花的眼。
    「齐妃,你以为带了那麽多人就能将我给拿下了吗?你要真那麽带种何不一把火给遥月宫烧了,搞不好我会看在你的气魄下陪你玩玩呢!」讽刺带笑的语引动她左边的莲花,看起来一开一闭的,倒令齐妃看傻了眼。
    齐妃比葬花高了半个头,回过神的她趾高气昂的盯著他,「你别激本宫,本宫还不知你的手段吗?本宫问你,是谁允许你对本宫的孩子那麽做的?」当她知道是那个男宠干出那等下流事时就心痛不已,偏偏那不成材的儿子还说不要找这家伙麻烦。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他不找别人麻烦已是不错,何时有人可以找他麻烦?
    「喔,我还当齐妃待在宫中玩得乐不思蜀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需要好好管管呢?真难为你了!」葬花的笑从不及眼底,可她此时眼中的笑意却骇得齐妃背後冒了汗。
    这家伙知道了什麽?齐妃一边心忧一边开口:「本宫做什麽与你无关,本宫要你跟本宫去给三殿下陪罪。」捉著他的手没放,这时才感觉手中的骨架未免太小,而且那几乎没肉的状况像个生病的人……
    「你的宝贝儿子差点强上了西尊国的二殿下,难道我这麽做不算救了你儿子一命吗?」齐妃的手很热,葬花甩开她的手嗤笑反问。
    齐妃自然清楚儿子那不入流的癖好,但是,做母亲的都是只护孩子的,「那又如何,那个女皇把儿子看得极轻,自己的儿子送过来就是用来犠牲的,三殿下看上他是他的荣幸!」
    葬花闭著眼听著面前女人的慈母败儿论听得想掏耳朵,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她直接速战速决地靠近齐妃身边用著极轻的气音说:「齐妃,我劝你,孩子生了就丢到外头给人养,要嘛,你也和你的姘头假死出宫,要嘛,你就与他和孩子死在宫裹。别以为你干了什麽龌龊事旁人都不清楚,你是当别人都傻瓜吗?」
    齐妃的脸色瞬间发白,仅管听清葬花的话,她还是嘴硬的开口:「你敢威胁我?你别忘了我的娘家──」急得都顾不称呼,所以葬花懒得和她耗。
    「你娘家如何是皇帝给的,皇帝总不至於戴了顶绿帽还赏你娘家人吧?我再劝你一件事,不听我的话,我就让你有头睡觉没头起床,连你的三殿下也给砍了,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这个能耐?!」
    侧身离开,葬花头也没回的走人,留下齐妃颤抖著身子不住地冷。
    ☆、第七章   阻止任何破坏
    当葬花急冲冲地往四殿下的宫殿去时,半途却被皇帝身旁的大太监给引到正殿,一见正殿,葬花微不可微的蹙了下眉毛。
    东朗的儿女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为了夺得最好的前程,在那群妃子还没打算将她当一回事时,那些皇子皇女们都一一送来贺礼表示他们赞成她与他们父皇的恋情,她虽不记得各位殿下的长相,但她却记得四殿下送来的是一个玉雕的雪兔。
    那兔子雕的精致活像真的,她倒是将它放在床头边的架上每日都会瞧一眼。四殿下出事谁最先得利?一直猜测一边跟著大太监上阶梯,就在她还来不及想清楚时门内传来惊呼──
    「快挡下他!」突来的大喝,葬花只见到一个湖蓝的身影欲要撞柱,那名大太监倒是先擒住对方的身子转了方向阻止了一场自缢。
    裹头的人没乱,除了软下身子靠著门板的四殿下外,就只剩那手心攥起忍不住颤抖的皇太女。
    葬花看了一眼,上头的东朗没有刚才那麽著急的表情,似乎那著急的声音是她的幻听。这很不好,这代表东朗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下手为强的人,但是,为什麽?
    葬花停在门口,眼角见著那萎靡缩著身子几乎像虚脱的孩子。他在她的心裹一直都是瘦弱不堪的,这样一个软弱的少年真被皇太女强了是很容易,但她相信皇太女不是蠢人,除非,她不晓得那个被强的人是皇子。
    「四殿下这是怎麽了,就算今个儿天气极好也不是选择自缢的日子,毕竟,有冤屈的人,死了也不能好好投胎,何必?」比平日还低的嗓音透露不易察觉的怒意,四殿下原本欲死了了事的心思因为这思念许久的声音而抬头。
    他见著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雪的发丝从自己身侧飘过,他很想不顾一切的抱住那个令自己一见锺情的人儿,但他不行!他的目光收回留恋,在前方那嗜血的目光审视自己前移开了。
    「怎麽来了?」东朗离开自己的龙椅拥住那娇小的身躯低首亲吻她的眉心,那看著自己心爱之人的视线令一旁的皇太女冷笑在心。
    「听了件趣事来看看是怎麽回事?」大家都以为葬花的笑是真心的笑,却只有她身边的人清楚,她笑得愈美愈绽放,那惹火她的人就愈要把皮绷紧些,纵使对方是个一国之君也同样对待。
    东朗望著她绝美的笑靥不语。一早上,她那裹就去了两个客人,他的太子他无所谓,但西尊国的来客就令他如芒刺在背。他肯定那个方帏认识她也晓得她的身份,他不能拱手让出她,所以他要先解决心中的大患,正巧,原本放出的线钓到了鱼,所以,他选在此时发难。
    正殿内的安静都不足以趋散室内的凝重,那站著不动的皇太女不语,萎缩在门边的四殿下也不可能说出来,独独葬花谁也不瞧不看的直直望著东朗。
    他的手指轻抚到她没任何暖意的脸颊时皱眉,「怎麽那麽凉?是不是又不喝药了?」
    他的温声关怀,听在葬花耳裹只觉得想吐。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算计的男人,还算正常吗?
    「皇上,葬花是来听趣事的。」葬花的笑没收,但她的音冷,像把磨过的菜刀一刀砍进了木板裹分开了室内的凝重。
    「陛下能让本殿说吗?」不卑不亢的启口,皇太女低著头弯腰问。
    「好,让当事人说,葬花会听的更明白。」
    一句「当事人」,皇太女差点失控的拔剑,却在一束警告的视线下惊讶抬头。看她的人是葬花,那绝美妖豔的笑容有份警告,是在警告她不要冲动,这裹不是她的地盘。
    皇太女收回视线启口,「本殿昨晚在小倌馆喝多了,让人送回客栈,睡醒後,四殿下一丝不挂地躺在本殿怀裹,本殿……也未著任何衣物。」
    四殿下攥紧的双手垂在身侧,他闭著眼咬紧下唇几乎要咬破。他不是西尊国的那些软弱男人,但他天生身子弱,瘦不经风的身子很容易被人摆布,但他不能接受的是,那趁他欲睡下点他昏穴的人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而将他送到一个房间看见那摇摇欲坠进门来的女人後,他的绝望放弃了任何的想法。
    就因为他的娘是个宫女举足轻重,所以他被当成一个小倌被人糟蹋?还是因为他对父皇最爱的男宠有了爱意被父皇知晓而受此惩罚?他真的不懂,堂堂一个男人被女人糟蹋究竟是该如何?他卑微的爱著一个男人,得到的却是被女人碰触的惩罚……
    父皇,在你心裹,可有我这个四儿子?
    「喔,就这麽个回事儿,值得陛下这麽兴师动众的吗?」葬花的三言两语透露她的不在乎,听在四殿下耳裹仅是无声暗笑在心。
    是呀,他怎麽能指望那个人能懂得自己对他的情感?搞不好对葬花来说这根本不是什麽事,男人与女人是正常,只是,他爱的……不是女人……可笑的是,他竟以为葬花会懂他的痛,谁知人家完全不当一回事儿,或许,葬花连他是谁都忘了。
    听在皇太女耳裹却多层意思:只要她不追究,今日这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个葬花当真有这个本事?她人被扣在东阳国,要是东朗真要给她戴罪连母皇都没办法救人,仅管她看不起一个当男宠的人,但她为了活著只好同意。
    而听在东朗耳裹却成了:你不要那麽无聊,我对你儿子一点心思都没有。你这样算计皇太女,只会彰显你的气度太狭小。平日裹,他会听她的,但今天,他就是难得的想要她清楚,他的容忍也是有底线的,她明自己在意她到疯魔的地步,她却还明目张胆的和男人有说有笑,这口气,他忍不下去!
    东朗与葬花已经回到龙椅上坐好,他抱著她,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裹是东阳国,朕的儿子与人发生了关系,自然要对对方负责。」东朗的话令皇太女的眼眯起,葬花也看向了他若有所思。
    他要皇太女留在这裹被迫嫁给四殿下,为的是要让女皇出糗还是要让女皇因此发兵?或者两者皆有?为了什麽?他何时与女皇有了嫌隙?
    脑子快速的转,眼睛略微失神时看见常随给自己打了暗号,那似乎是在说东朗知道今日早上有谁进了她的院子……嗤,真***发哪门子的神经?!
    葬花骤然离开东朗的怀裹下去,边走边说:「皇太女,你的弟弟被我强了,所以陛下好心的觉得身为姊姊的也该强了东阳国的男人才行,既然你的弟弟排行第二,凑个双数,给你嚐嚐四殿下的味道,你看,陛下多公平!」
    葬花的话如同抬起大石砸进死湖裹激起一堆的水花,在皇太女还没明白葬花的话时,那身坐龙椅的男人蓦然起身捶了桌面大吼:「你放肆!」王者的怒吼自然吓得殿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就连皇太女也忍不住跪下,独独漏了葬花。
    她看著门外的白日,突然觉得,她的计划要赶紧提前才行。东朗对她的占有已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再有突发意外令她的计划失算的话,她终将到死也无法逃离东朗的身边还会夜夜被他侵占身子……想到他碰了自己就令她觉得恶心至极!
    葬花回身头也不看东朗以大礼跪了下去,朗声道:「陛下是要怪葬花惴测上意还是要怪葬花随意碰了别的男子?如果是前者,陛下怪得好,因为葬花进宫以来一直都是如此行事,但今日之事让葬花了解到,葬花到底只是人言微轻的蝼蚁,既然葬花之前的得宠都终於今日,那麽,葬花请陛下赐死葬花,葬花宁愿早死早投胎重新做只畜牲也好过再惴测上意。」
    葬花的话令东朗的背部发颤,攥紧的拳头抵在桌上直直地、像要吃人的瞪视地上的她。那四散的雪发那几乎没几两肉的身躯都提醒他一件事:她已没有多少年可活,他为何要对她如此发难?
    隐忍的怒意包围他的四周,他闭著眼仰起头几乎是用战败的口气说:「皇太女,请你今日就回国,至於你的弟弟,生死已不由你们控制,给了朕的就是朕的东西,朕希望他能罩子放乾净些,做细作,不是容易生存的工作。」
    「本殿明白,告辞。」皇太女弯著腰起身离去。
    「来人,把四殿下带回宫去。」
    四殿下任由有力的太监将自己扶起,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流连在地上的人儿,在太监的强制架离後才收回目光,殿裹的奴才们在大太监的眼神下全数退出,紫月与常随自然也跟著出去。随著正殿的大门被关起,东朗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那如人偶般不动的女人面前。
    他坐到地上,一伸手就将她抱进怀裹,拨开她覆面的雪丝找著她薄然的唇狠狠地吻住。
    他吻她,她不给予反应,激烈的缠绵透露他的不顾一切,她的左手已拿起头上的金簪,在他吻得忘我伸掌覆上她椒rǔ的位置察觉意异样时停下动作。
    「你再继续下去,我会死给你看。」冷到极致的嗓音如同索命无常般平板。
    东朗停下了,他看著抵在她太阳穴上的金簪,恍神片刻回神笑了,「怪不得,今日的你看起来异常不同,原来是束了发。你老早就猜到我会逼你了,是吧!」他的手收回来,浑身的冲动都在同时间冷下,平静的目光份外地不同,像快爆发的边缘般无谓。
    她没看他,她只是注视著某一处等著他放开紧箍自己腰身的铁臂。
    「可以,让我看看你是否真如你说的不要做。」
    他的要求很羞辱人,但葬花可不会和他在意这种事,她撩起下襬抓起他的手塞入她的绸裤碰著她的私处,在他脸色瞬间难看的同时拉出他的手起身离开,当她打开门时突然说:「陛下,您忘了自己还有座後宫等著您去寻欢吗?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性欲也有狼虎之年的分别,不安份的人,大有人在。」
    作家的话:
    天天上传时都会去抽空看一下票数,
    每次见到票数都有略增时在下真是高兴,
    本以为凭第四卷的女主太糟糕不会有人看,
    没想到还是有看倌持续关注,
    在下对此表示一鞠躬>~<
    ☆、第八章   东阳国二殿下
    葬花走了出去,一步一步都透露愤怒,她平日的嚣张气焰换成了冷然冻绝的氛围,冻得四周的奴才们不顾一切的绕道跑掉,深怕自己下一刻就成了代罪羔羊,就连平日都待在她身侧三步距离的紫月也慢下步伐拉开了距离。
    一路走,她的思绪飞快绕著。东朗对她的迷恋让她可以轻易取他性命,但目前宫中势力不是她中意的那方,皇帝一死,最先上位的绝对不是太子,而是皇后所出的二殿下,她记得,入宫至今只有远远见过那个人一眼。
    宫中人都说二殿下是个最好相处的主儿,也是最勤奋好学的人,文与武他都包办了,但他却不轻易展露才学,每日的请安、上学他没有一天迟到,他连生病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这样的人很麻烦。
    人无完人,一个人完美到天天完美就是不对,物极必反,那个二殿下太过的隐忍代表他对皇位的看重,相反的,太子那厮却是镇日游手好閒,看起来就是个纨袴子弟,但据她探出的消息都说,太子是个极顶聪明的人,二殿下学东西要努力几个月,太子却能在当下举一反三连活运用……
    要她是东朗也会让这样的孩子继承自己的位子,但问题是,太子的生母已死,娘家又是个落败多年的书香世家,背後能运用的势力根本不可能成为助力──
    在葬花边想事情边走路的情况下,当她一头要撞上前方横出来的树枝时,紫月还没伸手葬花已经极其自然的闪开继续走,这样的情况,紫月与常随不是没见过,但每每见著都觉得很惊悚。
    紫月没看过绝云山的那本禁书的真正内容,只知公子当初给她讲的特徵,可她跟在葬花身边愈久愈觉得,葬花愈来愈不像一个人,明明没有内力却能轻易划破脸蛋,明明没有内力却总能边走边想事情还不会撞到任何物事,她在想,自己需不需要休书告知公子问问是怎麽回事?
    葬花突然停下脚步抬头一看。
    皇宫裹的建筑分为裹三层──後宫、正宫,东宫。
    後宫自然是指妃嫔们的住处;正宫是指皇帝的寝宫;东宫是指皇子皇女们的住所,而她现在正踏在东宫的大门前,往左边是去後宫往右边是去皇帝寝宫,而她一时怔愣完全不懂自己怎麽就那麽鬼使神差的来到东宫。
    是因为想著二殿下的事还是因为那个绝望到很可能会自缢的四殿下?
    她是葬花,葬送情花的人,她怎麽可以无故起了同情心?
    转身就走,身後的宫门却在同时打开来,她可不管裹头出来什麽人,但常随一声「二殿下」令她停下脚步。
    葬花转身,看见一身儒白月袍的男子走了出来,稳重的气度,温和的眉眼,那俊逸飘然的外表给她联连到一个人,而紫月的惊呼先她一步喊出来──
    「公子。」
    是了,面前这个身量颇高又看起来像仙人的,的确非常像那个叶知秋──易容过的叶知秋。但,是指气质像,可不是那温和的五官像。
    似乎没想过会见到葬花,要不是常随的出声,面前的二殿下还不能意识到自己面前那绝美容颜的人是那位葬花。
    他没有像一般人初次见她时的怔愣,仅是愣了一下马上回神启口:「原来是葬公子。」
    二殿下这麽一称呼,紫月立马脸色不好看。咒她的公子死吗?你才葬公子,你全家都葬公子!
    葬花瞥了紫月一眼要笑不笑仰头看人,「二殿下还是喊我葬花吧,公子什麽的,葬花自认配不起。」可不是配不起吗,她是女人,跟公子两字不搭戛。
    「是本殿冒失了。」声音温和如一池清水滑过,那声音好听归好听却感觉没什麽人气。
    「殿下这是要上哪去?」常随见葬花没打算多说什麽忍不住问。
    「今日天气不错,本殿想去骑马。」面对常随,二殿下的语气显得热络了些。
    「听说二殿下能文能武,不知骑射如何?」葬花来了点兴趣。她一直都明白常随是皇帝的人,但听常随会主动喊人的情况看来,二殿下似乎与常随是认得的。
    「去年秋猎时曾有幸猎到一只大雁。」
    「喔,只有一只吗?听说雁是一种成双的动物,如果当时只有猎到一只,那二殿下也算救雁一命,毕竟雁都是公母一起就算分离也绝不再嫁再娶,失去心爱的另一半还不如死去的好。」马上奔驰能猎到东西说明他骑射也好,这个男人很麻烦。
    二殿下听了葬花的话仅是垂眸,「但如果放在人身上,失去心爱的另一半,眼见另一半找著新欢而不回头,因为这样死去也太便宜那弃爱的人。」
    敏感的话题令气氛渐渐凝重,紫月都听出二殿下的意有所指,葬花不可能听不出,但她只是撇过头看向後宫,「人是善变的,喜新厌旧是本性,爱得如胶似漆也不是好事,有些时候,稍微分开也是转机,可以自保……也可以保别人,二殿下说是不是?」随著她转回头,对上的是,是二殿下冷漠的眸子,那深幽的黑眸看不出情绪起伏。
    「此话何意?」
    「天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是激励那些努力向上的人,但听在我耳裹却觉得只是个安慰语,因为,当有人不用那麽累就能得到天下时,何必要信这种话?」葬花斜睇二殿下,眼见他面色铁青依然继续说:「做父母的都爱生下来就聪明的孩子,那些努力的孩子只能等聪明的孩子犯了错令父母失望後再趁机取而代之。我相信二殿下也在等这个时机,但二殿下可曾想过,自己的本事能把东阳国带到何种地步?维持你父皇的基业延续还是你能重创新的霸业?我不是看起你,只是……特别讨厌那些出生就好的人,这种人,自以为高人一等,还天真的认为只要仗著娘家的权势就能重揽大权,丝毫没想过,外戚干政会造成何种境界,这天下,是姓东的,可不是姓郑。」
    葬花说完转身就走,身後的二殿下却在气完後一脸平静的说:「葬花,本殿会让你看清外戚是多好的助力。」
    「哈,等你的舅舅踩著你的脑袋事事指划政事後,你就不会喜欢自家的外戚了。」
    远远离开了东宫,葬花心情似乎不错地哼了小曲打算走回自己的宫殿,身後的常随突然说话。
    「主子是否要动二殿下?」
    葬花回头瞥了他低下的脑袋一眼,「我还没问你跟他是什麽关系?」
    「奴才原本是二殿下身边的总管。」
    这意外的一句话令葬花的步伐慢了下来。调一个二殿下身边的总管给她,东朗是打算如何?
    「常随,你似乎很了解我的习性?」她仰头走路,那四散的发丝随著春风吹抚飞扬,头上的金簪早已被她收进袖中,似不经意的问话令紫月听清裹头的防备。
    「主子可能不信,奴才早在几个月前就被陛下调至身边一一教导,奴才当时学的,是一个探子送来的情报,情报裹写的,只有一人的事。她何时睡醒;何时用膳;何时睡下,睡醒时要隔多久喊膳,用膳前会有什麽动作,她习惯的肢体语言她习惯吃的物品她习惯用的寝具,钜细靡遗无一漏下。」
    常随说这话时,葬花已经回到自己的院落裹,她听了没再出声仅是沉思东朗的用意。
    她没忘记季东那位假王爷,但东朗之所以可以那麽快的掌握自己的消息却令她觉得不是季东做的,因为她进入皇宫以来从没见过那个季东──虽说可以猜测对方当初是戴了人皮面具,但硬要说他便是东朗本人又太牵强了些。
    两人身形没有一丝相同,就连眼睛都没有相像的地方,倒是太子与季东颇像……
    葬花随意的坐在阶梯上,紫月守在一旁,常随却离开去了後方。
    「月,当年你的公子是如何知道我在风雨飘摇?」
    紫月很意外葬花会那麽大方问出来,她怔了一下马上回答,「是禾阳传来的情报。禾阳说有人送了封密信给她。」
    靠著身後的阶梯,她单手靠在上阶上枕著脑袋。「绝云山的消息网怎麽可能不知我在哪?」
    「公子说,有人故意隐瞒兼散发错误消息。」
    极轻的脚步声传来,葬花只伸了手就接到瓷杯,她喝了一口咽下,「蜂蜜水是我在怀孕时落下的习惯,那时的你也知晓?」
    常随低著头应声:「是。」
    「在西尊国替我诊治的太夫是你们的暗椿?」
    「是。」
    「用什麽传递消息?」
    「烟花。」
    递回瓷杯,葬花闭上眼点头:「让我静一静。」
    众侍卫离开了阶梯边,常随与守在宫殿边的太监也退下,独留紫月一人处变不惊的守著。
    ☆、第九章   从远方来的客
    人家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葬花来说,应该可以算是一波已平一波再起,尤其是眼前探子送来的消息更令她有此看法。
    「南炎皇季怜春已到国都,目前下榻在客栈裹,请人递了帖子给皇帝,估计下午就可以进宫。」
    葬花身著料子稍薄的春衣静静枕在卧榻上,她没示意,探子报完讯息也自动退下,她闭著眼面无表情。
    春天是多变的天气,有时暖阳不热人,有时吹风不透人,有时寒意稍嫌多,善变的季节如女人心。此时的薄凉倒令葬花觉得浑身舒畅,生完产後,又或是因为鬼门关走一遭後,她的身子变得与常人不同,永远都是低温的温度稍稍热意就嫌,所以她拒绝紫月欲盖披风到身上的动作。
    「太热,别盖。」
    紫月僵住手上的动作,连她这个有内力护体的人都觉得目前稍稍凉了,主子居然……紫月收回披风抿紧下唇纠结送信的时间。
    「月,你说季怜春那厮来这儿干嘛?」枕著脑袋,眼皮没睁地问。
    「或许是陛下收下方殿下引来的试探。」
    「我要你查的季东查到了吗?」
    「恕属下无能,东阳国裹整个翻了一遍硬是没查到此人。」
    「我看不是你能力的问题,而是这个人很有可能并不是东阳国的人。你对季东的身形可有印象?」
    紫月心裹「咯噔」一声,「属下并没有见过季东。」
    葬花张开眼睇望她,「你要到何时才会承认绝色就是叶知秋?」
    紫月霎时变脸,惊慌的小脸有些无措,似是紧张似是焦虑,最终下定决心回答:「主子是何时发现这件事的呢?」
    「虽然从没由你们的口中证实这件事情,但绝色给我的感觉与叶知秋很像,那一身的药味更加明显。不过我倒是非常佩服他的演戏功力,那麽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居然愿意装做最卑微的西尊国男子,可见他为了自己的责任付出多大的犠牲。
    不瞒你说,当初会占了他的身子是为了还叶知秋的一个人情,我当时只以为绝色和凤怜一样是兄弟之类的人物,所以我猜想,和他生了一个孩子说不定可以真的还了叶知秋人情,却没想到,生下的孩子让诅咒反噬……本来就猜绝色可能是叶知秋却因为诅咒而确定他就是债主……」说到债主两个字,葬花突然笑了。
    可不是嘛,她重生欠了季怜春的救命之恩──虽然她该感谢的是驾车的刘九才对;能离开南炎国是叶知秋的功劳,说他是自己的债主真是贴切,既然她生了孩子还了叶知秋的债,季怜春的债,就选在今时今日吧!
    「公子对主子不是为了要一个孩子──」
    「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思,可我无法给他。」垂下的眼听见一声鹰叫而抬头。
    从高空俯速下来的鹰被大家紧紧注视著,深怕他尖利的鹰爪伤了葬花,可那只大鹰只飞到葬花身前的栏柱上停了下来,一双鹰眼直直地盯著葬花瞧。
    那麽近看才知那是一只毛色全白的雕,比起鹰来说还要再大一些的猛禽类,那如鈎子般的嘴还真像人们常说的鹰勾鼻,毛色很亮毫无杂质,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般直盯著葬花。
    葬花是没什麽反应,倒是身旁的紫月有些激动的情绪直盯著那只鹰看。
    「怎麽,它是你亲戚呀?」
    「主子怎麽猜到的?!它叫小米,是公子养的宠物,平时也帮忙公子传信用。」
    「传信?」葬花看到小米的脚踝上空空如也,难道叶知秋传的信还跟国王的新衣一样只有国王自己看得到?
    「主、主子,我可以读信吗?」
    葬花看不出哪裹有信,但还是点了点头却怔怔地看著紫月向前开口溜了一串鸟语……
    原来紫月懂鸟语,那麽这个信就是用说的了。
    看一人一鸟很旁若无人的「对话」著,葬花怎麽看怎麽别扭。不是不晓得有鸟语这种通信法,但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很……
    「主子,公子说两位小公子会走路了呢!」
    紫月的兴奋全然没有感染到葬花,只见她闭了眼撇清关系,「那与我无关。」
    紫月丧气的退回原位,她很想再说什麽,但葬花摆明不愿知晓公子和两位小公子的事……
    一声惊呼,紫月回神看去就见刚刚还站在栏柱上头的小米竟飞到葬花的怀裹,身旁的侍卫们全都紧张得抽出兵器来,紫月急忙忙的阻止:「别杀它,它不会随意靠近人也不会伤人的!」开什麽玩笑,这只小米花了公子那麽多时间驯养成功,又是它常陪在因病痛缠身的公子身边,怎麽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杀了!
    众人的惊慌不包括早已闭起眼的葬花,她不是不怕这类的猛禽,而是她自知自己早已失去好好活下去的时间,所以要是被小米伤到了也不会太在乎就是。
    但手中突来的触感倒令她睁了眼,低头看去是小米闭著眼拱著她的手指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撒娇要她去摸它一样。
    她挑眉曲起一根指头用脂背去摸它,果然见它又更往她怀裹靠了靠,见它如此撒娇示好的动作,众人都暂时安下心来。
    望著怀裹的小家伙几乎是靠著自己睡了起来,令葬花忍不住低喃一声:「你倒是会找好地方睡。」
    「小米喜欢主子呢!」紫月高兴的说。小米是只极通人性的动物,公子让小米过来也是察觉主子愈来愈不对劲的主因吗?
    「哼,撒个娇就算喜欢,那我也应该喜欢东朗才对。」葬花颇不以为然的说著。别以为她不知道,通常这种能与人沟通的动物都是具有人性的,叶知秋派它来是监视她才是。
    「那怎麽一样!主子是作戏,小米才不会作戏。」紫月忍不住替自家公子反驳。
    「那可不一定。」之前看电影就常见到训练过的动物演的戏比人还真,谁知道这只小米会些什麽。
    「主子,季怜春的事你觉得如何?」一旁的常随忽然侍在一边问。
    「东朗能在西尊国埋下暗椿跟踪我那麽久,难道他国人就不会埋暗椿在东阳国了?」
    紫月直视著前方,很不厚道的提醒了自家主子,「主子,你忘了刚生产完那一个月,你的大开杀戒裹,就有几个被查出是各国的探子。」那一个月,葬花手中的血腥比关在皇宫天牢的杀人犯还多,至今她都忘不了当时的葬花如恶魔般嗜血的笑。
    「可我记得,三国裹面,独独缺了南炎国,难道他们两个交好?」想当年,季怜春的歌姬们也是四国各地送,传回什麽有利的消息她不清楚,但季怜春不可能会改了这种放细作的习惯。
    「主子可有想过,或许是季怜春老早就与陛下联手?」
    「如果真是早就联手,那倒真的确定了,毕竟季怜春三番两次都来打听我是男是女的事情,可如果真的联手,东朗又为何不确实告知?是怕信鸽被截?还是怕送信人被杀?」
    「是私心害怕吧!毕竟,皇上对主子的宠爱已经到了不该的地步了。」紫月斩钉截铁的说。因为随侍在叶知秋身边,常有幸见著这些一国之君,看久了大致能看出身为国君对後宫的态度,但看了那麽多的皇帝,真的没有一人可以与东朗相比的,他对主子的宠爱早已超出身为君王能给的限度。
    「呵,我倒是要感谢他的不该,要不然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人又怎麽可以在皇宫内横著走?」明明是带笑的话却不见葬花面上有多少笑容。
    「主子……你要做的事可否提前呢?」紫月忽然低语问。
    葬花仰头看向她不语,视线裹看到的是这一宫的侍卫们。
    他们是东朗派来保护她以她为基准的侍卫,他们是死士,不会说话不会写字,所以用不著担心自己的事情会被泄露出去,这也算是东朗给她的承诺,明明不该给的东西却给了,连她自己有时候都会想问东朗,这麽做,就不怕她反吗?
    「就算我提前了,绝云山我是不会回的,除此之外,我希望事情结束後,你回绝云山去吧!」叶知秋是否猜到她要做什麽才会派紫月过来服侍她?
    紫月著急的摇头,「主子,我不会离开主子的!」
    「等事情发生後,就不是你要不要、愿不愿的问题了。」
    ☆、第十章   太子到来承诺
    「说的好!就像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突来的声响令葬花皱眉。
    底下陡然走来一人,熟悉的身姿与自来熟的态度,除了太子这厮,葬花还真想不出有谁能像他一样厚脸皮。
    「太子殿下,又有何事要来烦葬花?」没什麽好脸色,葬花直觉就认定这个烦人的太子又要来找麻烦。
    「葬花,我愈来愈好奇你了。为什麽你会去救我四弟?」太子不请自来,站在阶梯下仰著头看著那没给自己好脸色的人问。
    「我不是救他,只是认为皇太女不应该被囚在东阳国。」
    「喔,葬花当初在西尊国给的杀戮论本殿下很喜欢,也一直以为葬花就是如此毫无人性的一个人,怎麽突然会想要救人呢?」
    一句「西尊国的杀戮论」令葬花直直地看向底下的人,她起身,怀裹的小米也跟著张了眼睛飞到栏柱上凝视那一身红的太子,反倒是太子见著小米很激动。
    「那是雕吗?我以为天下早已绝迹了呢!」太子直直地望著那注视自己的小米,像见到稀有动物的孩子气,令葬花一时猜透这个太子的真面目。
    「太子殿下知道葬花的真面目。」
    太子回过神看向葬花笑笑的说:「是呀,本殿下知道你的事。」
    「然候?」
    「我想和你来个交易,我帮你得到你要的,事成之後,我要娶你为我的皇后。」
    看著底下的男孩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岁数,葬花半眯著眼分不清这人的真意是什麽。他说,要她成为他的皇后,他要帮她得到她要的……望著那人的身形,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跃上心头。
    「葬花是残花败柳之身,不适合坐皇后这个位置。」他如果是自己猜到的那个人,那麽,或许她可以帮忙他坐上皇位……
    太子挥挥手,「你的藉口太烂,想我开荤以来,碰过的女人多得数不清,要说残花败柳,我自己也是一样,咱俩都一样正好可以配做堆,你说是吗?」
    葬花歪了脑袋细看底下那人的眼,明明天很亮,对於那双眼她却看不真切,所以她下了榻,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下走下了阶梯,她站定能与他平视的阶梯上看他。
    「残花败柳之身不是指我被多少男人碰过,而是我已生过孩子失去女子该有的紧致,相信太子如此勇猛的男子,绝不会想拥有一个心不在身上的女人才是。再者,对葬花来说,你是那人的孩子,见到你与他相像的面孔,只会令葬花浑身不舒服,不过,葬花会帮太子坐上那个位子,前提是,太子不要再做出任何干扰葬花计划的行动,可以吗?」她相信四殿下的事是东朗出的手,一个东朗的反击已经很令她觉得麻烦了,她可不要再对付另一个同样聪明的太子,那太麻烦了些。
    太子看著她,「单枪匹马不是个好方法。」
    葬花回视他,「瞻前顾後颇为累赘。」
    「你没有听说过团结力量大?」累赘?恐怕只有她才有这种想法。
    「我个人喜欢一击必中不拖泥带水。大门在那裹,不送。」葬花转回身重新走上去,身後的人却没有如她愿走人。
    「葬花,接受旁人的好意对你来说真那麽难?」太子忍不住苦笑,她还当真拒绝得彻底。
    「这世上只有利用与被利用,好意这种东西是奢侈的,况且,接受别人的好意就代表要欠人一个人情,而我个人偏偏最恨欠人情。太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唉,好吧好吧,既然葬花如此坚持,本殿下也不好强求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得到你要的,不想一个人孤军奋战就来找本太子。」
    太子随手挥挥又从一旁的墙边飞出去,院内还没安静下来,紫月突来呼喊:「主子。」
    葬花回首见著紫月的视线又转头看去,那一身水蓝的男人正站在院门口停伫。
    「那家伙又来做什麽?」
    「主子还没变样时就已经招蜂引蝶了,更别提主子现在的模样。」
    葬花回首看著似乎在隐忍的紫月,「我怎麽觉得你有怒气呢?」
    「月不敢。」紫月硬梆梆的回答,脸色有些难看。
    葬花举手随意挥挥,不知从哪冒出的侍卫放了木板在湖上让来人过湖。
    「我看你不敢的事多了去。不要随意和你的前主人连络,把人招来了只会坏我计划,我的底线在此,可别越了。」她知道,紫月觉得她是妖怪,紫月想写信给叶知秋是正常的事,但她却认为没必要,等她报了仇,没几年好活的人,真的不在乎自己是人是妖。
    眼见那水蓝身影来到阶梯下顺从的坐下,葬花对这人愈看愈不懂。
    身为一个皇子,就算是西尊国女尊男卑好了,也不至於连身为男人的自尊半点都没有,可方帏就是给她这种感觉。他不争、顺从且自在,经过差点被人用强的,他照样该走该逛没有落下,有时她听来人的报告真想忍不住出去问他到底是粗神经还是没有危机意识?
    这裹是东阳国,他当这裹是他家厨房想来就来吗?逛得那麽随意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後庭不保?
    看他喝下第一口茶水後,葬花没好气的脱口:「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这裹是龙阳国的皇宫?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贞Cāo呀?」
    完全没想过自己的事有人会替自己上心,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时,方帏竟忍不住脸红了低首不语,而紫月也狐疑地低头去看自家主子一大早发什麽疯。
    话说完,葬花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她现在可不是那好心善心的陶花落,她管人家死活做什麽?
    「你可知道皇太女回国了?」冷然的语气悠然探出,察觉她的不悦,方帏受宠若惊的情绪也很快收起。
    「知道,我也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他一脸的坦然,似乎与他的话不相符。
    葬花斜眼睇他。她真没看过有人说自己被抛弃了还那麽平静的。
    「那你有什麽打算?需要我帮忙吗?」
    似乎很喜欢遥月宫的茶水,方帏一直都在喝,看得葬花忽然想问问常随给客人喝的东西是不是有「添料」?
    「我很喜欢你,你可以让我当你的男宠吗?」
    葬花好奇要来了一杯,一口茶水才刚入口直接全数喷出。
    紫月虽然不赞成自家主子如此没礼数的动作,但她的眉挑得老高,直视那看似平和的方帏。真人不露相就是指这种人,她还以为方帏该是很有气节的人,居然会对自家主子……啧,她就说,不管是陶花落还是葬花,都是一个祸害!
    揉揉眉心,葬心心裹只想著要怎麽安抚东朗那厮还要保下方帏的命……呿,这都什麽破事儿?她真的不善玩心计、城府,为什麽一定要训练她咧?
    「嗯,七公主来了。」常随非常突兀的出声引得葬花茫然。
    「谁?」七公主?还七仙女咧!什麽东西呀?
    葬花挑眉看著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子过了湖,几乎是拎著裙襬在身後婢女的叫唤下跑过来。
    「我看……遥月宫的奴才们……该换换了。」葬花不冷不热的冒出这句话,顿时引得众奴才们惶恐跪下──
    「主子息怒!」
    整齐一致的跪地与分毫不差的共同出声,这样的训练可不是出自一般人之手。方帏看在眼裹不动声色的隐下打探的目光。
    「葬花,我命令你跟父皇说我不要嫁给那个姓季的!」七公主人小声音却不小,大嗓门地开门见山的告知自己跑来的目的。
    葬花没看她,目光只是盯著那湖中的木板还是没拿掉,再听见七公主的话後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关我屁事!」非常粗俗的话从她嘴裹冒出,紫月的嘴角抽了抽却不敢出声,反倒是七公主又哇哇叫。
    「你说粗话?!」七公主非常之惊讶。印象中的葬花美得如一名女子,就算大家都说他是蛊惑父皇的男宠,她总觉得这人与女子没什麽分别。
    视线还落在没收起的木板,葬花斜睇跪在一旁的常随,「我以为,你该给我一个交代?」怎麽,东朗现在是在告诉她,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吗?遥月宫之所以没人来,就是因为那个活湖过宽,没有轻功的人要进来除非她的人放行,而那块重要的木板至今没被拿起,敢情是欺她失宠?
    「葬花!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只要你提了,你要什麽,我都给你!」那豪气万千的壮语终於引来葬花的注视。
    木板被人收掉,葬花才看向底下那双手叉腰硬要仰头看自己的七公主。
    「葬花倒想问问,七公主能给葬花什麽?」怒上心头却怒极反笑,那瞬间绽放的妖豔犹如牡丹盛开迷得人移不开眼,饶是如此,跪在地上的奴才们愈发恭敬缩身,就连七公主的婢女也看出不妥,偏偏七公主还不知死活的说了。
    「除了我这条命,什麽都可以给你。」七公主的直言吓得婢女直扯著自家主子的衣袖。
    七公主的生母是何贵妃,与皇后在後宫并列掌权,但七公主却因不是男的被贵妃丢到东宫放任生长,所以她才会一口一个「我」,生母有权却不被重视,她想不出这人有什麽吸引自己的地方。
    「七公主说说为何不嫁姓季的?」东朗要联姻?为了同盟?
    「他是个老头呀!」七公主很大声的说,听得婢女的脸都白了。
    葬花的思绪有些顿住,她撇头看向憋笑的紫月,「季怜春今年几岁?」
    「二十四。」
    「二十四不就老头了吗?」七公主还是一口一声老头,答的理所当然听得葬花很无言。
    「我听说他长的很好看。」用听说两个字,是因为她真的忘记季怜春该是什麽样子。
    「再好看哪有你好看?」七公主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过面露娇羞的红态……
    得了,七公主对她这个假男人发春了。葬花意兴阑珊重新支起脑袋侧躺,「七公主,葬花不认为帮你这个忙有什麽用。」
    七公主瘪嘴,「葬花,你就帮帮我嘛!」眼见葬花连眼睛闭起来了,她急著想了想突然叫道:「啊,我有一个消息可以给你用,你用了,就要答应我的要求!」
    「葬花是真心认为七公主不会有──」
    「是关於二哥的!」七公主截断她的话突然冒出口。
    葬花睁开眼,一脸的玩味儿与笑,「说来听听。」
    「我昨天在东宫扑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二哥和一个人对话,他们说,南炎皇帝近日会来我国与父皇见面,二哥打算送美人给南炎皇趁机探探口风。」七公主笑得很可人,葬花听得很……
    她其实很想说这种消息实在没什麽,但看人家那麽兴奋的模样她也难得有良心的不拆穿。
    「好,这消息葬花收了,公主要求的事葬花定帮忙。」葬花挥挥手,七公主笑咪咪的又高高兴兴的跳回去了。
    作家的话:
    一样喔,等等还有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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