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鲜币)59 一起睡吧!
两人载浮载沉漂流了好长一段距离,终被一块溪流中的大岩块挡住,李技趁机拉起何绣,何绣不断呛著水,痛苦的不再挣扎,李技赶紧将她拖往岩石上,心急的拍拍她的背,她咳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再来他们要去那里?李技显得茫然,离邵阳城好一段路了,两人一身湿答答,狼狈的样子即使想回去也回不成。脚酸、饥饿、疲累的李技背著呛伤的何绣跳著石块往岸边去,上了岸,漫无目的走著,见到一处竹林,李技将全身发抖的何绣放下来。
「我找找有没有升火的东西,你等等,别走开。」李技不是很放心,担心何绣,却又不得不去找食物及升火物品,可是他没力气背她,刚才不断被石块撞击,身上很多处都还痛著,可能都瘀青了,很庆幸两人都没明显外伤。
包袱的衣物也湿了,何繍;是没衣服换了。
李技匆匆离去,一路频频回首,就怕何繍;掉头又去投河,他忐忑难安,脚步踯躇,只能快去快回。他这辈子悠哉惯了,何繍;却一再让他单纯思绪纠结成愁,他知道自己怎麽了,不就是喜欢她嘛!
他慌慌张张去到河边找到两颗可以打火的石头,又回头冲进竹林捡了乾树叶与树枝,抱著匆匆忙忙回到刚才的地方。何绣仍在,坐在原地抱著xiōng在那里发抖。满头大汗衣服乾了一半的李技赶紧升火,打了好久才燃起火花,也费了一番功夫才升起火,营火燃起发著抖的何绣也暖和起来。
李技走过去,看何绣衣服仍在滴水,想了想还是大胆说:「将衣服脱下,赶紧晾乾,要不会著凉。」李技自己也脱下衣服拧乾,拿了根竹子往上面晾。
何绣脱只剩一见肚兜,抱著xiōng,心事重重坐在火旁,一旁两根竹竿满满他们的衣物,包袱里的衣物也拿了出来。何繍;眼睁睁盯著李技忙来忙去,眼睫上的湿意没有乾过。自己的愚蠢不只让自己变得这般狼狈,连关心她的李技都被拖下水,要是她真的想死应该不会还在这里,既然不想死又要闹什麽情绪?
她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就算小姐要她走,她也不寂寞──小技不就这麽跟著她吗?
拿著竹子搅著火堆想让它旺盛,好让衣服早点乾的李技,不断瞟著沉默不语的何繍;,担心她是否还在胡思乱想。
李技两手空空出来,别说衣物,连个钱都没带,他很想说回去吧!可是他不敢开口,幸好绣儿身上的银子没弄丢,可让他们生活一阵子……但,少爷回了辽宁,却要他自己回去,所以他还是得早日启程,免得他担忧。等何绣心情平复些再启程吧!
衣服全晾好,李技裤子也乾了,刚才四处探巡过这附近根本没人烟,天也快黑了,肚子饿起来,他想绣儿应该也饿了。李技丢掉手上的竹子,站起来道:「我去找食物,你等我,别乱走,天快黑了,迷路就不好。」
「不要,一起去,这里好yīn森,我一个人害怕。」见李技往竹林外走,何绣赶紧从竹竿上拿起一件衣服披上,站起来跟过去。
「可是……」李技见站起来的她衣不蔽体,移开视线,满脸通红。「我自己去。」
「我也要去。」何绣跟上去拉住李技,害怕他真丢下她,她终於明白自己其实很胆小,以前因为有小姐在身边她才提的出胆量,可是现在,她一个人了……不!还有小技陪著她。
两人再回到溪边,已经黄昏,四周都是树林的溪边,仰头一看,天上的彩霞十分灿烂耀眼……奇怪她刚才怎会想去死呢?死了就看不见这片美景。
趁太阳下山,还看得见时,他们必须捉到鱼才行。
「小技那里、那里,赶快啊它跑了。」何绣心急的跳脚,捉了好一会他们已经叉了三条鱼,都不小,可以好好吃ㄧ顿。这时间看著溪里自在游著的鱼,何繍;彷如忘记了之前所有不悦,只想著等下如何烤熟大快朵颐──她好饿!
「哇,又捉到了。」李技喜孜孜笑开,没司徒牧可依赖他瞬间长大,不只会保护人,也会找食物糊口了。可是,他还是想赶紧跟上司徒牧回辽宁去,毕竟那才是他家。
「够了,我们回去烤吧。」何绣捉起地上活泼乱跳的鱼,满载而归。她终於笑了,yīn霾似乎也沉淀了。
衣服乾了,鱼也熟了,吃饱了,竹林里除了地上那团火光,根本看不见天空。李技忙碌的试著用衣服搭起棚子好睡觉,何繍;坐在一旁看,那棚子看起来仅够一个人睡,搭好时他自豪地跟何绣道:「晚上,你就睡这里,铁定温暖,我再帮你赶蚊子。」
何绣往用竹叶铺好的床看去,纳闷问:「你睡哪里?」
李技耸耸肩、悠哉道:「我哪都能睡啊!勉强撑一晚,明日看我们要去哪,再打算。」他真不在乎。之前跟著少爷参加乡试,又千里迢迢到邵阳他学会很多,没想到用到,他想绣儿现在一定不会再当他是小孩了。
何绣感动的不知所措。以为没了小姐她从此将形只影单,却又有小技陪她,她还能不觉幸运……幸福吗?
她从没觉得自己爱哭,可是眼前这小男人却老将她弄哭。「我们一起睡吧,床是你铺,我们一人睡一半。」何绣过去躺上,留一半位置给李技。
李技犹豫一会,不知该不该去睡,男人跟女人睡一起?这……
他蹑手蹑足过去,也躺下,心儿怦怦跳,越跳越快,几乎快出来。身旁女子的气息令他紧张的张嘴喘气,全身热呼呼,血液奔腾,闭起眼根本睡不著。
过了好久,何绣好像睡著,他一直不敢翻身,怕惊醒他,也因为身子胀热根本睡不著,这种变化怎不引人遐思。
他偷偷转头,在火光下看见她沉睡的脸,心口跳著无法抑制,悄悄的吻上她嘤红的唇,甜美的滋味又让他放肆的往白天见过的肚兜上摸去,摸到肚兜里软柔的嫩肌,全身血液滚烫的趴向她身上。
一个重压何绣惊醒,见身上压著人,嘴被狠狠吻著,她陶醉的闭上眼,寂寞芳心顿时被李技攻陷。
在营火下,李技退下白天好不容易烤乾的衣物,和她身上那件令人脸红心跳的肚兜,赤裸的和她交缠,最後在她的激情的吟喃下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9鲜币)60 有喜了
翌日愁肠百结的莫宛容收拾几件衣物,临走前怔在房里睹物思人,却无可挽回。她走出房门步向大厅,跟猜想的一样司徒甯确实在那。
「知县夫人,容儿要走了,特来道别。」她提著一个包袱,神情憔悴。
司徒甯见莫宛容提著包袱,不敢置信,昨日何繍;来道别,今日她也要走了,一个个走了?小技也不声不响找不到人,这几个到底怎麽了?
「我已去信辽宁,容儿就再等些时候,我爹、娘不会答应牧儿就这麽休了你。」司徒甯焦急。她走了她怎跟娘家人交代?并非牧儿说休了即休,婚姻不是儿戏!
「谢谢知县夫人,容儿不敢企望。」已经等了四天,越等越心碎,不如离开这伤心地。
「牧儿不知轻重,回辽宁家父说他两句,他既会回来接你,就等等吧。」司徒甯婉言相劝。
「容儿决定去德光寺暂住,容儿三哥在那也可照应,知县夫人别担忧,容儿会照料自己。」既然不再是司徒家人,她也没理由再住下去,况且这里的一景一物皆令她黯然神伤。
「容儿……」司徒甯不舍,拉著她手。见莫宛容眉头深锁、抑郁难欢,不如让她去德光寺那清静地住几天,她心会或许清明些,等她想通了再去接她回辽宁吧。「我差轿夫送你过去吧,你等等……」
连赶了几天路,炎热太阳晒得他越来越清醒,可是已经赶了一半路,回辽宁还是邵阳变成挣扎,但无法欺骗自己,一出成他即开始想起他娘子,想她怎了?担心她难过的病了!担心她因此吃少了、睡不好!
真不该意气用事!
天黑後他在一小镇停下歇息,走进客栈坐下来,赶了一天心烦的除了水啥都没吃,他娘子吃了没?他无法不忧心。休她?也休了自己的心吗?既然不能不爱她,何必在乎她爱不爱自己?他真不能没她啊!
「小二哥,给我ㄧ两白干,一些小菜……」没她睡在身边他睡不著,不将自己灌醉,好好休息,明天赶不了路。
心疼著,她是不是也这样?这趟回辽宁的路本该有她作陪,他却形只影单。
莫宛容一个人在月光皎洁的德光寺楼阶上独自凭吊,倚著栏杆望著清明的月亮,想著思念之人。今天又是月圆,算算日子两人已半个多月不见,知县府没传来他的任何消息,以李技当初所言库单的脚程他也快到辽宁了吧?
都这麽久了,她还想什麽?已被休,他不再是她夫婿;她也不再是他娘子,辽宁?辽宁再哪儿?她根本不知道。倘使没认识他,她根本不知道有这麽个地方。事到如今,不知该感叹情深缘浅,还是自己不珍惜,再多懊悔与遗憾,都无法让她再见他一面吧?
「容儿怎不睡?」莫爵奕去房里找她,没见到人急著四处找寻。来到德光寺後,她成日眉头深锁、抑郁寡欢,他担心她想不开。
「睡不著,出来透透气。」莫宛容道。
「我写了信给大哥,大哥会帮你出头,司徒牧不该说休了就休了你,婚姻不是儿戏,他如此任性妄为谁能苟同。」莫爵奕见妹妹委屈,论及司徒牧总要数落一番。可是莫宛容屡次听了心情更加沉重,并无好转。
「三哥,我不如削发为尼,在德光寺里诵经礼佛与世无争,安逸度日。」
「容儿这怎可以!」
「三哥,我心已死……」茫然的望著看似近於咫呎的月光,却是遥不可及。双眼逐渐朦胧,她赫然感到瘫软……
「容儿……」她突然昏厥,莫爵奕眼明手快扶助他,心急喊。
莫宛容食欲越来越差,人消瘦一圈,看在莫爵奕眼底不止心疼,忍不住暗骂司徒牧,可是当大夫告诉她莫宛容病况,他却又恨不得司徒牧就在一旁。
「你说我有喜了?」莫宛容苍白的脸上终於露出曙光。她跟心爱的人终於有了结晶?太突然了!在她绝望之後,给她如此惊喜。
「你是有喜了。」莫爵奕显得安慰,这下总该换司徒加来求她回去了吧?「我差人去知县府告诉他们这式,想必他们马上会过来接你回去。」
「是吗?」心中出现生机。
他气消了没?还有绣儿呢?绣儿回到马鞍山了没?苦恼却依然没完没了!
司徒甯一接到莫宛容有喜的消息,立即写了封家书,要她爹娘无论如何都要规劝司徒牧返回邵阳。而她天天去德光寺探视莫宛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莫宛容思念越来越深,稍弱的身子害喜的什麽都吃不下,成天只能想著她相公,希望他早日回来接她。
司徒牧赶了一个月路终於到了辽宁。一路上天天想著往回走,却天天揪心地违背心意,一路往北。一进门家丁见到他,即呼天抢地跑进去禀告。「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一路风仆仆的司徒牧进到大厅即对两老跪礼,「爹、娘,牧儿回来了。」
他心里正想跟爹娘解释为何媳妇枚一起回来时,他爹却先开口,幽然道:「甯儿捎信来了,跟媳妇闹翻了是不?我看你休息个两天,回邵阳将容儿带回来吧!夫妻没有隔夜愁,无论容儿有心无心,她都怀了我们家骨肉,她就是我们家的人。」
「容儿怀了我们家骨肉?」司徒牧又惊又喜。这一路皆在懊悔意气用事,想回去却不知如何低头回邵阳……她有喜了。他恨不得立即启程回邵阳。
他在辽宁停留两天即赶回邵阳。而这趟去邵阳跟回辽宁失落的心情截然不同──欣喜若狂,急著见她。
(9鲜币)61 有情人终成眷属(完)
匆然回到邵阳接到莫宛容,却听闻李技不见,司徒牧自责的只好在邵阳又等了一个月,李技仍下落不明,一点音讯都没。他只好与莫宛容先行回辽宁。
「小技到底去哪里了?」在客栈床上司徒牧翻过身子对著他娘子道。希望他真跟何繍;一起,虽然两人时常一言不合斗起嘴来,再一起也有照应。
「绣儿也不知回到马鞍山了没?」小腹微凸的莫宛容窝进司徒牧怀里,两人早言归於好,谁也不想再提那件蠢事。
「他们说不定在一起?还是小技正往辽宁路上回去呢?」司徒牧自我安慰,会让他放不下心的是,李技根本连行李都没带,包袱里还有他平常给的银子,所以他身上也没钱,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真要一辈子内疚。一开始就该带他一起回去,他却负气自己走……他可能跟著後面追去,却跟错路了吧?他从小最不会认路,要是如此那就糟了!
「我们在这里担心也没用,他们都是大人了,会自己好好活著,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莫宛容只能这麽安慰自己夫婿,因为她也担忧绣儿,可是,天下之大,分离若再相聚谈何容易。
司徒牧吻著失而复得的妻子,往被子里摸著微隆的小腹,「爹、娘一定很高兴小孙子要出世了。」
「还久呢?」莫宛容娇羞道,「还要大半年呢。」
「不是我怀孩子,所以觉得快啊,娘子辛苦,我以後不会跟你呕气了。」
「是我不好,不懂相公对我的爱护。」
司徒牧一搂紧她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她腹中胎儿要自己忍下来,莫宛容触到他身子不止火热,下身更是硬挺如炬。
她凑过他耳畔低声问:「相公想要是不?」
「我……没……娘子有孕不行,忍了就过去。」
「我们好久没亲热了,容儿也想……」
被一诱惑他是忍不下去了,侧著身,慢条斯里脱开碍著两人欢爱的衣裳,他心心翼翼往她身体摩娑,不敢抵得太深,侧著身抱著她,两人不断磨著下身取悦对方,久别的欢愉更甚新婚,何况她腹中有他骨肉,这份爱意浓烈的无法分割。
莫宛容有孕在身,两人驾著马车,缓慢的朝北前进,也一路探寻著何繍;跟李技踪迹,一个多月过去,沿路每家客栈都问过,别说何繍;,连李技都没有消息,司徒牧不止挂念,越来越有不好兆头。
夜晚前夫妻俩到一个陌生小镇,找到了简陋的客栈,司徒牧赶紧停下马车,抱著疲惫妻子下车,搂著肚子隆起的莫宛容进店里,一坐下他赶紧叫菜,他娘子跟肚里的婴儿快饿坏了。
没等多就饭菜就来了,他连忙夹菜给她,她一个时辰前一路喊饿,路上买的包子早吃光,肚子越大吃得越多,明日上路他得多买些食物路上吃。
见莫宛容食欲越来越好,他每天都高兴的阖不拢嘴,连吃著东西都忍不住看著他娘子笑著。
就在司徒牧忙著为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娘子夹菜时,一对男女累了快瘫的走进客栈,一坐下,女的就跟招呼的小二道:「我们要一只**,一盘菜,跟一壶茶水,赶快,饿死了。」
「不……不……绣儿,我们没那麽多盘缠了……」李技哭丧道。这几个月身上能卖的都卖了,怀里的银两最多撑几天,可是辽宁不知还在哪?要不是绣儿喊著大半月没吃肉,他打算一人啃一个包子过ㄧ餐呢。
「那……那……我们能吃什麽?」何繍;快哭出来,她好想小姐,也不知辽宁多就会到。「都是你,不知道路会装知道,害我们白白走了一个月的路,又走回头,我看跟著你是回不了家了。」
想到又不能吃肉,何繍;真的哭起来。
「对、对、对不起……」李技满脸歉意,「回到辽宁保证天天给你吃香喝辣的。」
「说这些有啥用,我都嫁给你了,嫁**随**嫁狗随狗,谁叫你笨……」何繍;忍不住哀怨的报怨,可是她抱怨一半,後面却有人噗一声好像在取笑他们,何繍;已经很委屈了,竟然还有人笑成这样,她幽幽回头,看见那人却愣住。
李技跟著看过去,诧异的跳起来,双眼立即模糊起来,擦一下泪又回复他傻呼呼的样子往司徒牧奔过去,抱著他的身子大哭,「少爷,少爷,真是你,我想死你了,呜呜呜……」
司徒牧懊恼的推开他,刚才听得很清楚,何繍;说嫁给他了?不过就三、四个月不见,变化真大。他笑道:「都成亲还哭成这样,会被笑话。」他心口重石终於落地。
「喜极而泣不行吗?少爷,我以为我回不了家了。」跟何繍;已经流浪了快四个月,一直迷路他都快疯了。
见到他司徒牧也安心了,只是他看看他们,何繍;跟李技一样都瘦了一圈,事情过了,什麽都别想,他们成亲了好惊讶。
「绣儿,快过来,过来,这里有好吃的。」胖了一圈的莫宛容拉著何繍;坐下,擦擦眼泪,这样的重逢不是在他们的意料中吗?
「小二哥,麻烦再给我们两间上房……」司徒牧突然住口,「一间、一间就够了……」
隔天一早四个人高高兴兴上了当时载著李技跟司徒牧至邵阳的马车,只是,这回多了两人,就是他们在进邵阳城前邂逅的那两名女子。谁会知道,这两名女子竟都变成他们的妻子。
辽宁不远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