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逆袭
是他自己喝大红了?兰若揣测着。
可是不对啊,血条并没有满,大血应该是补足全部血量的。
正在这时,密信响起,兰若点开一看,是小小鱼的。
小小鱼:兰若姐姐,你只管往前走吧,长歌一啸的血我负责来加。
小小鱼:我虽然等级没你高,加的没你多,可是我带了三个姐妹一起来加,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小小鱼:最后几步了,等他们发现是我在给长歌一啸加血的时候,你已经到了。加油!
兰若一瞧,果然,老三和老四的血也在瞬间加上了。
兰若生春夏:谢谢,可是你们自己也要注意啊!
小小鱼:放心吧,我们都已经落水了的,既然不能完成任务了,能帮你就最好了!
兰若不再说什么。
小鱼能争取的时间很宝贵。
她解决掉一个围着她砍的嗜血帮众,在帮派里打了个招呼,附近的天龙立刻过来给她加无敌状态。
往前掠了一个木桩,和语落晴空的距离缩短到了十米。语落晴空一直在自己不间断地喝药,大家都在忙着两军对垒,一时间很多敌人都顾及不到她,让她的压力变小了不少。
兰若看看前面,大致估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五步就可以到达还施水阁了。
身后一直盯着兰若的醉花yīn岂能放过她,见她放弃长歌一啸而自己往前跑,显然是要孤注一掷了,忙抽身出来落在了兰若身后的一处木桩之上,对准兰若就是一片技能射来。
不过这次的兰若不会再轻易地被她打落了,她身上一直保持着帮里的天龙加给她的无敌状态,对所有袭来的技能都是免疫。
长歌一啸拖住神侯,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顾得上堵截兰若。老四则冲上,把目标对准醉花yīn,使她无法再对兰若施放更多的技能。
还有两步就接近终点了。兰若看了一眼身边,发现除了语落晴空之外,不远处的湖面上还有一盏明亮的花灯,而它主人的身影兰若颇为熟悉,就是涧雨幽月。他被老三和许多长歌帮众围攻着,也走得很艰难。
老三一路尾随幽月而来,但是幽月有椛杺在一旁加血,他一人之力始终无法杀死幽月。落霞的尽力维护也使他很难靠近幽月,险象环生。
还差一步就可以迈上水阁了,然后只要再往前跑上十米就可以看司姻神女。兰若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司姻妹子,我来啦!
【系统】司姻神女:呵呵,是你呀!伊人月女侠!我正等着你呢!恭喜你获得本次“踢花灯”大赛第一名,这是给你的奖励。
【系统】玩家伊人月获得此次“踢花灯”大赛第一名,系统奖励800万经验,装备熔炼石,时装:金缕羽衣一套,六级宝石袋五只,游戏金币一万和七夕终极任务入场券。
几乎战斗中的众人都迟缓了半拍,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扼得不知所措!
而和镜湖上的宁静相比,世界上则是沸反盈天,轰轰然欲炸。
语落晴空几欲气炸:“这个贱女人!居然坐收渔翁之利!”
兰若审时度势,立即在队伍里打断语落晴空的抱怨:“语落落,赶紧上来,去把任务交了!”
兰若此时已经爬上了水阁,NPC离她不过十米了,但是她也看到不远的幽月也已经爬上了水阁。
语落落再不赶快就来不及了!
老三察觉到了此刻的紧张,他顾不得落霞招呼在他身上的伤害,为了给兰若和晴空争取更多的时间,他所有的大招都朝着幽月打去。
长歌一啸还在远处缠住神侯,医生们都在那边,老三没有血源的补充,从队伍里就能看见他的血条子所剩无多。
虽然还有十步,但是兰若走得很艰难。嗜血的人不断地朝她释放定身和昏睡的技能,总有那么一两个能够起作用,让她寸步难行。
另一边的幽月也是一样。
无非拼的是谁的定力和抗性高了,还有,谁RP好。
于是兰若还是先幽月一步挪到了司姻神女身边,果断迅速地交了任务。
【系统】司姻神女:呵呵,是你呀!兰若生春夏女侠!我正等着你呢!恭喜你获得本次“踢花灯”大赛第二名,这是给你的奖励。
【系统】玩家兰若生春夏获得此次“踢花灯”大赛第二名,系统奖励400万经验,装备熔炼石,时装:银缕羽衣一套,六级宝石袋五只,游戏金币一万和七夕终极任务入场券。
交完任务的兰若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却发现语落晴空那个妞并没有跟上!
她她她!
她在幽月那边做什么!
看见语落晴空的血条瞬间被清零,兰若还在吟唱的加血就这么硬生生地失去了目标,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空中落到水里。她穿着最普通的师门时装,顶着个丝毫不起眼的名字,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缓缓陨落,任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战斗还在继续,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镜湖里溅起的水花,把兰若的小心脏浇得拔凉拔凉的。
躺在水里的晴空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老三,你不准死啊。”
周围围着都是两个帮派的人,语落晴空淹没在众人之中,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只能在队伍频道里看见她的话,和她空荡荡的血条。
老三同学的小宇宙轰隆隆地就炸开了!
看着幽月还差几步就接近NPC了,老三一个飞掠,在空中拉弓射箭撑起“箭神一笑”。他抵住身后落霞和其他嗜血帮众的攻击,完全靠兰若的加血苦苦支撑,只为在最后一刻杀了幽月,让他不能交接任务。
老三这一箭的伤害是惊人的,但是不要低估了幽月的防御。尽管幽月倒地是长歌家的人“众望所归”的事,可惜幽月偏偏就没死,人家跟小强一样顽强,留着最后一点血点开了NPC。
这下,兰若的“弹指箜篌”、老四“一击山河”和老三的“揽月追星”统统拼了命地去砸幽月。但是他们没一个人起作用了。
因为点开NPC交任务不过是眨眼的事,没有一个人的技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除了在他身边的人,猝不及防的一击!
在兰若他们的技能招呼在幽月身上之前,幽月已经死了。
兰若看清了那个一直隐身在NPC身边,只等着这一击的暗夜。
水木清歌。
他潜伏在NPC身边很久了,久到根本没人记得那里曾经有人去过,而且没有出来过。
老三眼疾手快一掠而过,在幽月站起来的同时点开NPC交了任务。
【系统】司姻神女:呵呵,是你呀!长歌破云少侠!我正等着你呢!恭喜你获得本次“踢花灯”大赛第三名,这是给你的奖励。
【系统】玩家长歌破云获得此次“踢花灯”大赛第三名,系统奖励200万经验,装备熔炼石,时装:彩缕羽衣一套,六级宝石袋三只,游戏金币五千和七夕终极任务入场券。
☆、为什么我不懂你
万众瞩目的“踢花灯”大赛终于落下帷幕。
主事们开始解决一些比赛时来不及解决的问题。
比如。
【队伍】长歌空流:没想到这次出了个黑马,被伊人月这个女人钻了空子。老二,其实你没想过她会拿第一吧?
【队伍】长歌破云:猪妞!你是猪吗?!你自己去交了任务就什么都搞定了,还用得着我冒着被幽月抢先的风险去交任务吗?!
【队伍】长歌一啸:没事。她实力太逊,和人搭档也完成不了终极任务。
【队伍】语落晴空:我看见你被人打得落花流水,我能不来帮忙吗?!
【队伍】长歌破云:你才落花流水!再说,我再怎么不济都比你能抗!要来救我也轮不到你!
【队伍】语落晴空:死老三你个自大狂!下次求我也不来管你了!(愤怒)
【队伍】长歌破云:你看我会求你吗?
……
他们在这边1V1地吵架,兰若无暇顾及。她知道这次是谁帮了她。她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女孩。
兰若生春夏:小鱼,谢谢你帮了这么大的忙!但是我看见埃菲尔被嗜血的人杀了啊……
小小鱼:没事,他说,死了正好省了他回城的跑路费,哈哈!
兰若生春夏:谢谢你们啊!真的太出乎意料了……
小小鱼:是因为兰若姐姐你先帮过我们,我们才愿意来帮你的。那时候你才刚刚认识我们就能对我们那么好,我觉得你一定是好人。起码比醉花yīn做人好很多。
小小鱼:其实我和埃菲尔都很讨厌醉花yīn的。埃菲尔是矿工,在野外挖矿的时候,醉花yīn常常仗着自己是大号去杀别的挖矿的小号,埃菲尔就被她杀过好几次了。
兰若生春夏:好囧啊……其实那时候我压根没想那么多……
小小鱼:嘿嘿,其实灯灭了以后我本来想走的,后来看见你被嗜血的人围殴,想走又不能走的样子,就决定来帮你一下了。打架我不行,但是加血救人还是够格的呐~(星星眼)而且不是谁都可以给大神加血的诶~
兰若生春夏:总之小鱼,除了谢谢你真的还找不出别的话可以说诶!但是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知道来找我哦!我不在的话找长歌家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的。
小小鱼:嗯嗯。不过我能有什么困难呀~我和埃菲尔一起做个没心没肺地生活玩家就够了~那,兰若姐姐,埃菲尔喊我去下FB了,我先走咯。
兰若生春夏:嗯嗯,白白咯~(可爱)
兰若正准备撤,发现小鱼又发来了一条密信:其实,兰若姐姐你是第一个祝福我和埃菲尔,却不要求我们在现实里有瓜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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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施水阁内部有个传送口,进去就是镜湖边玩家家园的所在地。
兰若从水阁传送进去,找到自家的门牌号就一头扎了进去。
众卿家都已经在议事厅里聚集了。
兰若挑了张黄花梨木的椅子坐下,旁边的NPC侍女前来上茶。
【队伍】长歌破云:累死了累死了!看来我身上的法防还要再加强啊,落霞这个女人太彪悍了!
【队伍】长歌一啸:你已经到了升无可升的地步了,法防加强了势必会有另一种属性降低。
【队伍】长歌空流:不过还好,咱们拿到了两张入场券,还算不赔。
【队伍】长歌破云:但是二嫂没有拿到第一名,还是亏了!早知道应该先灭了她的!
【队伍】语落晴空:怎么灭啊?我一直都没看到过她,也不知道她躲在哪里。
【队伍】长歌一啸:她应该是把名字隐了躲在中立玩家的群里。
【队伍】长歌空流:对哈!我怎么没想到?居然来这招!这样嗜血的伤害打不到她,我们这边打她的又寥寥无几,她一路当然太平。
【队伍】兰若生春夏:为什么我们的人不去攻击她?中立玩家也基本上被我们两边的人捉起来揍了啊!
【队伍】长歌空流:二嫂你不知道吗?老二说只要伊人月不先出手,就暂时不要为难她。
【队伍】兰若生春夏:……
【队伍】长歌一啸:老四,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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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骋很头痛。因为他刚说完没多久,密信界面就跳了起来。
他知道那是谁。
兰若生春夏:伊人月是不是来找过你?你答应了?
长歌一啸:嗯,我答应了。
兰若生春夏:为什么?
长歌一啸:对我有利。
兰若生春夏:她在游戏里也并不妨碍我们什么啊!
这个“她”指的是醉花yīn。
长歌一啸:源源不绝的诋毁,对你的攻击,对嗜血的助益,都是妨碍。而且,她的背叛,我还没有算账。
兰若生春夏:可是伊人月和醉花yīn都是一路人,用她的手解决醉花yīn,我觉得不齿!
长歌一啸:我要的只是结果。没有伊人月,我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是既然有人愿意无偿地帮我办成这件事,我何须自己动手?
兰若生春夏:怎么无偿啊?你都答应了她让整个长歌的人不与她为难。
长歌一啸:有条件的,她必须不出手,而且,只有这一次。
兰若生春夏:我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要跟她同流合污?她也不是个好人。
长歌一啸:合作是为了共赢,并不需要在意你的合作对象是否道德完美。
兰若生春夏:……
徽若气结。
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不懂陆骋?
她无法接受的东西,原以为陆骋也会如她一样地排斥,而事实却是他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了解他呢?
两个多月的相处。
从前她总感觉,日子过得好快,怎么他们在一起,已经两个多月了呐?每日间的相处,时光也被拉长了守候他们的幸福,她以为,他们彼此已经深爱对方,也爱透了对方。彼此都是敞亮的透明,让对方一览无余地爱着自己。
可是现在,她发现,原来他们不过只相恋了两个月而已。
两个月,彼此无法投入的恋人可以很快地分道扬镳。而对于想要偕老的恋人来说,不过是一曲长歌中小小的一撮音符罢了,很可能连正调都还没有拨出。
两个月,确实是不够长啊。
只能测试出人们的不合适,却无法预算出合适的时光有多长。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他啊。
她不想,也不愿,告诉自己,心里的那个他,可能不是合适的那个人。只要一想到所有可能不完美的结局,她的心都会一抽一抽地疼痛,像剥落老树的伤疤,每一块碎小的鳞片都是它带血的美好记忆。
曾经她以为他就对了,是那个自己想要携手相伴一生的温润男子,而他亦会好好守护她,与她安心相守幸福一辈子。
少女对爱的梦想和执着,她都幻想着和心里的他一起走过,去完成,去经历。
可是现在,心里的认定没有变,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也没有变,但是却有什么,仿佛不是那个味道了?
为什么她的陆骋,有了一种她不能明白的,功利?
许姑娘一声不吭地下了游戏,走到自己卧室的阳台上。
夜风吹来,鼻子有些酸酸的。
为什么想哭呐?他们又没有分手,连吵架都算不上正经的是。
可能是幸福得太久了,麻痹了,所以容不得突然的裂痕,容不得一点点细微的不融。
可能是你给我的对幸福的期待太高了,让我以为,幸福就是这样的,只该是这样的,它没有别的形状。
可是,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啊……为什么不能完满?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正式改名叫北棠夕了,大家看见了吗?咩~祝好
☆、空降
手边的手机在响。
徽若看到那上面绘着的啃地瓜的小萝莉,涩涩地笑了出来,眼中本来就蕴着薄薄的泪雾,这一笑,变凝成了泪掉落下来。
呜,陆骋,你个坏人!你害我哭,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徽若擦干眼泪,接起电话。
陆骋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点焦急,从电话那头传来:“丫头?生气了?”
徽若咬着嘴唇,半晌没说话。她是生气了,可是承认生气就泄气了呐……
陆骋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徽若的回音,知道她还在介意。他的女孩,他知道应该如何去哄她,也知道,如何让她理解他,明白他。
“丫头,对不起。”陆骋温润的声音低低地道。
“啊?”徽若很惊讶。
她从未想过,陆骋这样一个优秀而清傲的男人,会低下头来给自己道歉。那种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尾音,是她听得出的真诚。
没来由的,徽若的心好像突然就好像绵粘的柳絮一样,连之前的那份气闷都找不到着陆的位置。
啊,怎么会这么挫啊……徽若很挫败。
“事先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陆骋缓缓开口,字字清晰,是要她听得清楚,“因为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些事。”
“那天伊人月来找我,我答应了。我知道她是什么意图,但是这不妨碍我和她合作,尤其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合作。”他进而解释,“她答应不帮嗜血的人来攻击我们,于我们而言,是少了一个敌人。而我答应长歌的人不去为难她,于我们而言,是少了一份负担。她给我的承诺是让醉花yīn消失,这件事我虽然不屑于自己去做,但是我并不介意有人愿意替我去完成它。”
“而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张终极任务的入场券。我并没有保证一定助她拿到,我只是答应了不为难她,能不能拿到就看她自己的本事。”
“所以其实,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除去心头之患。”
徽若听着他的解释,心里明白其实陆骋说的是对的。何乐而不为呢?用商家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吧?
可是,如果换作是自己,就是无法下手啊,无法容忍自己参与过这种背后捅人刀子的勾当,虽然被捅的是罪有应得,而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
良久,徽若低低地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可是我还是下不了手……”
电话那头陆骋似是释然的松了口气,大概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谅解。“傻丫头,我知道你的心很软,如果你下得了手,那我会怀疑,我认识的,爱的这个女孩还是不是你了。”
徽若小声挣扎:“那我也不是个软包子好不好……我只是觉得,她也没有坏到那种地步,我还没必要刻意去针对她。不过是游戏里的人罢了,她也妨碍不到我的生活,我更不必去在意她。”
“噗……”电话那头笑了。
“喂!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许姑娘发飙!
“嗯嗯,是的呢。”陆骋低笑,为他家心思干净的可爱丫头。
半晌,他说:“丫头,我希望你永远都可以用现在的这颗心待人处事,所有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我都会替你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因为有我。我做这个坏人就足够了。”
我做这个坏人就足够了,你被要求的,只是在我为你筑起的家园里安心地枕着幸福而眠。我会为你驻守,会替你挡去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和事,因为只有你开心,你灿烂的笑靥,才是我生活的全部冀望。
未来的未来,还有我们的孩子,我都会一一守护,好好守护。对于别人,我是一根隐去了锋芒的暗刺,我的漠然、我的急厉、我的狠辣,都是为了保护,我爱的人。
因为你们,是我的意义。
“丫头。”似乎察觉到电话那头的不对劲,陆骋微微着急,“别哭呐……对不起对不起。”
“丫头,不哭了哦。”陆骋手忙脚乱地哄着他的女孩。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因为和他别扭而流泪吧。
心在抽痛。他答应自己永远不会让她伤心难过的。
她有无数让他心动的表情,唯一他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的泪眼。
“丫头,告诉我你的地址。”
“嗯?”
“你不哭了,我就给你寄好吃的来。”
“噗……”徽若破涕为笑,“你哪里学来的哄女孩烂招啊?”
陆骋摸摸鼻子:“我不觉得是烂招啊!你看,很管用嘛!”
徽若哼了哼鼻子,把蓄了半天的胶状物醒出来。
“好啦好啦,我只是,小小地感动一下嘛!你说了那么多煽情的话,我不小哭一下也对不住你啊!”徽若佯作抱怨。其实女孩子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哭泣只是因为,我委屈了,我要小小发泄一下。
“地址。再不给我自己去查了?”
“别!渝中区桂花园路鑫禾小区33幢2单元202!三个金的鑫,禾苗的禾,别写错了!”
听着她一口气报完自家门牌,陆骋很满意:“嗯嗯,真乖。时间不早了,先去睡吧。明天早起准备收礼物。另外,睡觉的时候把手机关了。”
“我每天都关的啊,可是你为什么今天要强调啊?”
“不许问。”
“霸道!鄙视!碎觉去!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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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甜睡,没有了心理负担的许姑娘,梦都做的特别美。
清晨许姑娘七点不到就醒了。醒了照例开机,然后洗牙刷脸。
正在洗牙齿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徽若冲出卫生间跑去床边拿手机,一看居然是陆骋打来的。
“喂?”这一声含混不清,只因许姑娘嘴里还含着一嘴肚子的牙膏沫。
“在刷牙?”神级别的某人很明显地听出来了。
“嗯。”
“那我等你,你先去刷。”
许姑娘挂掉电话,火速地把自己收拾停当,然后拨通了陆骋的电话。
“我都搞定了。你做什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传来缓缓的低笑:“丫头,我在你的落地窗前看见你了。”
许姑娘一个激灵!啥!
一个箭步冲到落地窗前,果然看见身穿靛青色衬衫的陆骋,一手举着电话,见徽若朝这边看来,用另一只手朝她打招呼。
晨间微弱的霞光笼罩在他的发间,恍然如梦,可是他的话音在耳,却是那样真实。
“这……你不是说给我寄好吃的吗?”怎么可以这样,暗渡陈仓啊!
“呃……”陆骋直冒冷汗。这丫头,为什么看见自己没有半点惊喜啊,反而念念不忘她的好吃的!
“难道我不比好吃的更好吗?”陆骋闷闷地说,“大不了给你吃好了。”
徽若蹭蹭蹭地跑下楼。
“这么早,你吃过早饭了吗?”徽若望着他略显疲惫的眼,关切地问。他一定是赶早班飞机来的。
“没。请我去你家吃么?”陆骋含笑望着她。晨光撒在他们之间,有晨练的路人跑过他们身边,都被这一对宛如双生嘉树般的璧人夺去了眼神的焦点。
许姑娘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张大嘴巴惊讶地望着陆骋,“你不会是来……”
眼前的清俊男子款款笑焉:“是啊,我是来拜访岳父岳母的。”
☆、许家准女婿
许家客厅内,许爸爸许妈妈正一个劲地招呼陆骋吃菜。
其实一顿早饭,也没啥吃头,但是许妈妈愣是差遣着许爸爸出去买了好多不同种类的食物来。
许妈妈的原意是,未来的女婿不知道爱吃啥,你看见啥就都买点回来吧,烧饼啊,煎饺啊,馄饨啊,豆浆啊,油条啊……
许爸爸爱吃包子,他的理解是,未来的女婿不知道爱吃啥口味的包子,摊子上有啥我就都买回去吧,肉包是必须的,先来十个吧,菜包也不能少,雪菜包、萝卜丝包、豆腐包,女婿据说是南方人,可能爱吃甜的,豆沙包、奶黄包……
于是就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许妈妈在一边不停地给陆骋兑豆浆,许爸爸乐呵呵地给陆骋推荐他买的各种包子。他一般只吃肉包,其他口味都没尝过,于是每次像陆骋推荐之前他都自己先吃一个尝尝,觉得还凑合就往陆骋盘子里夹一只。
陆骋苦不堪言,徽若乐不可支。
陆骋本来早饭吃的就不多,无奈许爸爸每顿都吃得很多,更无奈的是今天许爸爸心情好,给人夹包子也夹得特别勤快……
徽若终于决定要救救可怜的陆骋了。
“老爸,你别再给他夹了,你看剩下的你自己都不够吃了。”明为关心她老爹,实则是担心自家男友被撑坏。
“没事啊,早知道应该多买一点的。爸今天少吃点就是了。中午让你妈早点做饭,咱早点开饭就饿不着了!”许爸爸天生一张弥勒佛的乐活脸,笑呵呵的。
陆骋的胃在抽搐。
徽若同情地看了一眼她家陆骋,继续跟她爸打太极:“他不能吃这么多啦,待会我要带他出去逛街的,他要空着肚子陪我吃东西。”
许爸爸皱了皱眉头,埋怨道:“就知道吃那些杂七杂八的,家里干干净净的饭菜不正经吃。女孩子吃多了香辣的对皮肤不好。”
虽然是数落,但是许爸爸拍拍手就开始掏皮夹。这是许爸爸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了,每逢女儿肯移动尊驾出家门去玩必发以可观的游乐费。许家有钱,徽若又不会花钱,一个不会花钱的女儿,父母就可着劲地想她使劲地花。
陆骋笑着说:“叔叔,我和徽若出去,怎么能花她的钱呢。”
虽是反问的语句,语气却很坚决。
许妈妈甚是满意。
二老本来对陆骋这个女儿口中的准女婿是抱有很大程度的不认可的,毕竟还没有过目,也说不出什么好来。而且这个陆骋据说是世家子,不会是看上了女儿这张漂亮脸蛋才贴上来的吧,等到玩腻了再把她家女儿一抛,那她花骨朵似的女儿就成了开败的残花了,到时候她这个当妈的有苦都没出说去!
但是今天看到陆骋的时候,她这个当妈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半。
小伙子和她们家傻女儿站在一块是怎么看怎么舒坦。这样的基因和他们家女儿配成对,那她外孙该有多俊呐!许妈妈乐呵呵地想。关键是人看着是个好人家的孩子,家庭也是那种正经的商业世家,不是那种投机财团。
更关键的是,陆骋的教养很好,一点没有世家子弟的纨绔之气,给许妈妈许爸爸看在眼里,都是稳重和干练的成熟男子气质。进门的礼节,对长辈的礼貌,这个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的男子做的一丝不苟,怎能叫许妈妈说一个不好出来呢?
最最关键的是,他揪着许姑娘对许家二老说的那番话,那番让许姑娘面红耳赤却让许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许爸爸微笑点头的话,更是让二老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个准女婿了!
就这么被卖了……许姑娘牵着陆骋走出家门的时候,哀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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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若回家的日子很短,陆骋在她家陪了她三天,就到了她该回学校的日子了。
三天里陆骋的工作都是Vivi将文件传真给他由他批阅了再传真回去的。
原本陆骋是在徽若家附近随便找个五星酒店凑合着住的,可是无奈许家二老实在是太热情,兼之家里的房子又大,且只有三人住,宽敞得很。于是陆骋就被许妈妈硬是留住了下来,就睡在徽若隔壁的客房里。
徽若暗地里狠狠地同情了一把她家可怜没有自主权的男友,殊不知其实陆大神玩的是一招“欲拒还迎欲语还休”,他其实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在徽若家蹭上一席之地,顺带在这一两天里把许家二老彻底搞定,把他们的女儿名义上占为己有!
悲剧的许姑娘,她到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了……不过这个死法是个幸福的死法,她甜甜地认了。
临回校的前一天,许妈妈把陆骋叫到书房里不知道密谋些什么,只留下许爸爸和许姑娘两个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磕瓜子。
许姑娘如何坐的住啊!
焦灼的许姑娘在沙发上如扭股糖一样坐立不安左摸右抓,惹得许爸爸不禁多看了两眼:“乖女,家里有蚊子?”
“……”徽若白了自家老爸一眼,继续收回眼神盯着书房大门。
后来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许姑娘终于逮到机会问她家陆骋:“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某人正在闭目养神。
“说不说?”
“真的要说?”某人斜眯开一只眼。
“说!”
“其实真的没什么。也就是你的一些坏毛病,丈母娘叫我注意点,担待点,别被你伤着了。”
“什么坏毛病?!”
“比如做噩梦的时候会踢人,说你劲道还蛮大的,被踢中不是一般痛。”
许姑娘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语带抓狂:“她怎么连这个都告诉你?!她以为我们俩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啊?!”
陆骋促狭地凑近她:“咱们俩这种关系,发生什么是正常的啊。”
“去你妹的正常!我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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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的徽若上线后接到的第一则消息是语落晴空发来的。
八卦女王的密信,字里行间都透着浓郁的八卦气息和兴奋因子。
语落晴空:(星星眼)兰若若!!!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什么惊曝大事了咩?!
兰若生春夏:你中了乐透?
语落晴空:……有点让人兴奋的娱乐精神好咩?
兰若生春夏:(星星眼)呀!发生了什么好事呀!要知道要知道!
语落晴空很满意,乐颠颠地把这两天的新闻汇报来:“醉花yīn歇菜啦!”
兰若生春夏:什么?说清楚。
语落晴空:她的号不知道被谁盗了,已经好两天不能上线了。据小道消息,幽月好像和伊人月好上了,也不屑帮她。她告诉别人是你盗了她的号,最近注册了一个小号天天上来骂你。
兰若生春夏:无聊。她的号我拿着有什么用。
语落晴空: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大家都信了啊。毕竟这服里谁都知道你和她有仇。
兰若生春夏:是她和我有仇。请不要弄错行为主体和被害人。
语落晴空:(鄙视)……但是你知道吗?虽然大家都相信是你干的,但是没什么人指责你诶,大家都说醉花yīn是自作自受!哈哈哈,我听说幽月最近和伊人月走得很近那!连她身边的人都窝里反了,真的大块我心啊!
兰若生春夏:……原来你喜欢这种段子啊……
语落晴空:不过你猜,到底谁会去偷她的号啊?
兰若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难道是我们家老四。他对电脑懂一点歪门邪道的。”
语落晴空:不会是老三老四啦,这两天你和长歌一啸不在,我都和他们在一起,他们都说不知道,看样子不像是装的啊。
语落晴空:其实我觉得吧,还是你家夫君最有可能!他那人经常黑人家的,做这种事应该已经做习惯了吧?
兰若生春夏:你不要乱讲好伐!他黑人家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黑的!
语落晴空:(冷汗)你这是在帮你家老公说好话?
兰若生春夏:应该……算是吧。可是他为什么要去黑醉花yīn啊?
语落晴空几乎绝倒!
语落晴空:这还需要找理由吗?遍地都是理由啊!
兰若想想,也对哦!前不久骋还说想找她算账呢!啊!前不久……
“你想不想让醉花yīn这个号永远消失在游戏里?”
“我当她是好姐妹,她未必当我是。”
那个女人的话,言犹在耳。
原来是她干的。
她也确实是干这个事的不二人选。
最要好的姐妹,应该是知道醉花yīn的账号密码的。说不定也知道改密码的身份证、注册邮箱和手机号码。
醉花yīn一定想不到,原来那个躲在暗中绊她一脚的人,竟然是伊人月!
“唉……”徽若深深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世界太复杂了,处处都充满着yīn暗面,处处都会遇见脚绊子,毫不留情地狠狠摔你个大马趴!
影妈促狭地瞅了她一眼:“怎么,刚跟你们家陆骋分开,跟我们这帮老女人待上不到半个时辰就憋不住了?”
徽若双眼无神地盯着影妈,直勾勾的。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啊!
“你干嘛?!”影妈脊背发凉。
“哦,对了!”徽若突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翻箱倒柜找出一张CD给递给影妈,“ST的签名专辑,里面附带签名照片一张,收起来吧。”
多日旅途劳顿双眼委顿无神的影妈登时两眼精光四射:“哇咔咔咔咔,你怎么弄到的?”
“上次陆骋生日,唐西蒙也来了,知道你哈他,顺手要了一张。”
“亲,我能说我爱你吗?”影妈乐得打圈。
轮到徽若脊背发凉了:“还是算了吧,我怕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