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3.满月宴
江凤美和上官夜在一起,上官家当初是比较反对的,自从上官佩认她做干女儿,这层关系得到些逆转,张慧和上官远华的态度也并没有那么强硬。
昨天上官夜把江凤美正式介绍给自己的父母,两老也欣然接受。
为了江凤美,上官夜的确做了改变,至少懂得认真工作,他想尽量做得令她满意。
因早早的要去HC同上官远华做总裁正式交接,男人不到六点钟就起床穿衣服,江凤美睡得较浅,见他起来,她衣服也来不及穿,掀开被子下床为他整理领带。
上官夜双手贴向她光裸的后背,男人俯身在她xiōng前亲吻,“你要每天这么送我,我怎么走得出去?”
江凤美羞赧的笑起,上官夜在她臀上狠捏了一把,“在睡会吧,我先走了。”
他拿起外套套上,女人目视他欣长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躺回床上,抱着xiōng前被子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真的能够光明正大住进上官家,满屋子都是他遗留的气息和温度,这种甜甜的幸福要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来得真切。
想来,江凤美把一张脸埋入被子内,微颤的双肩显示着女人大好心情。
再过几日就是骁骁满月,唐家正着手准备满月酒,也不知是不是父子连心,他现在一见唐朝就会笑,饶是哭的再厉害,只要交到爸爸手里,小家伙准能改变情绪。
别人都笑他懂得拍爸爸马屁,知道把这个掌舵人欢心讨好,自个儿以后也能过得舒坦。
施以默拿这两父子真没辙。
与HC的合作案结束,江凤美也同秒左臣调回欧氏,在这之前,江凤美与上官夜出双入对,无论是HC还是外面,这位鼎鼎大名的上官少爷总是携女朋友高调出入,报刊杂志经常拍到两人许多亲密照片,他们还在驰名珠宝店购下一对独一无二的订婚戒指,这位上官家少***职位被人霸占,又不知要碎多少女人的梦。
骁骁满月酒那天,唐家在外面订了几桌酒席,来参加的都是些亲朋好友,分布在各个独立包间内。
江凤美与上官夜相携步入包房,骁骁抱在陈桂云怀里,很多爱小孩的亲戚围在一旁逗他,有人见两人进门,赶紧朝张慧笑起来,“上官夫人怕是再过不久就要当奶奶了吧?”
张慧笑得一脸灿烂,“哪里哪里,到时候你们可要把我孙子的红包提前准备好。”
“那你儿子跟儿媳就要多加把劲了。”
听到那些谈笑风生,江凤美原本挽起的唇瓣转瞬僵硬,上官夜落在她腰际的手轻轻握了下,女人回神后抛给他个牵强的笑,“我没事。”
她不能生育的事,上官家二老根本不晓得。
“这几兄弟里头,就阿朝搞得最快。”围在旁边的博野母亲插了一句话,张慧伸手捏住骁骁手头逗他。
“你们家博野跟梦梦不是也快了么?”
“哪有你们阿夜快?”博母笑了笑,暧昧的睇向江凤美两人,“都住到一起了,离怀孩子也不远了。”
绕来绕去,十句九句离不开孩子话题,上官夜浓眉敛起,江凤美知道他是怕自己听不得这些,她反握起男人手掌,以后孩子的问题始终要摆在台面上,她不可能躲一辈子。
施以默还有十天才出月子,唐朝在别的包间先招呼着客人,今天骁骁是主角,他也着实受到主角的待遇,谁见着他都要拍出双手抱他两下,整个人就如皮球逗大伙开心。
骁骁睁着双琉璃般的眸子四处张望,好奇的眼神最终落到江凤美跟前,相较于其他人,他更熟悉她。
江凤美正在同上官夜说着话,骁骁见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小家伙跟着裂开嘴角,真真是应了那句,你笑我就笑。
特别傻。
随后,唐梦跟着唐志成进来,陈桂云把骁骁的脸转向门口,“骁骁,你看看谁来了。”
小家伙一对明镜的眸子看过去,他小粉拳含在嘴里笑得双眼眯起,一对小脚丫子相互依偎着,这会没长牙,双唇开合间别样甜。
他爷爷,他当然认识。
唐志成依旧穿着正统军装,据说这是为了给孙子树立个好榜样。
男人上到骁骁跟前,双手搂住他小腋窝将骁骁抱到自己怀里,七八个人围在旁边取笑他,兴许是不知道他们在笑啥,小家伙瞪起双铜铃般的眼珠子张望过去,小嘴不自觉张起,傻乎乎的模样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随即,骁骁面部表情倒成个囧字,哇哇哇给哭起来。
唱个反调,看谁还敢不敢笑他。
唐梦双手捧住肚子笑得不行,骁骁听见笑声,哭腔渐止,他挂起双泪眼四处巡睃,好奇的视野落到唐梦脸上,睁圆双眼珠子瞅她,唐梦对他做了个鬼脸,“来,姑妈抱抱。”
她伸出双手,骁骁一个劲儿盯着她瞧,像发现新大陆似得。
唐梦靠前两步,“骁骁,姑妈……”
她话未说完,脚下陡然一个打滑,唐梦瞳孔圆瞪,尖叫着朝前扑去,所有人吓得瞬间变色,来不及阻止,唐梦双手撑在唐志成身前,三个人一起往后栽去。
“骁骁——”
陈桂云惊得张唇喊出声。
唐志成反应快,在倒下的刹那将骁骁护住,他整个背锥狠狠摔在硬地板上,唐梦压在他身上,骁骁被唐志成整个托举起来,小家伙蜷起双腿也有些受到惊吓,过了半响才哭出声。
陈桂云赶紧跑过来抱孩子,包房内乱作一团。
“哎呀,是谁把水撒地上了?”
有人扬起音量,“这些小孩太皮了,要再摔着人怎么办?”
唐朝听到动静,他推开门走进来,“出了什么事?”
服务员正拿着拖把在地上收拾水泽,唐梦只手肘擦破了点皮,唐志成被几个人扶起来,他摆摆手,“没多大个事。”
唐朝狭长的鹰眸放到地上被拖得差不多的水垢内,男人眼角微眯,俊脸上的神色陡然yīn鸷。
上官夜同他一个眼神交汇,两人皆不说话。
“欧小姐,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包房门口,欧颜被两个保镖拦截住,女人双手环xiōng,高傲的牵起嘴角,“是么?”
唐朝一个厉色丢向紧闭的房门,“让她进来。”
房门被保镖推开,欧颜那张如花笑靥随着逐渐掀开的门面缓缓展现在众人面前,女人踩着双十厘米高跟鞋进来,她身旁跟着个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江凤美认得,不就是上次在酒店那个人么?
他们两个人,准没什么好事。
唐朝一对如狼般眸子扫过去,里头寒意逼人,欧颜冷笑着临近他,“唐大少爷没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论辈分,骁骁还得喊我声姨妈,不是么?”
上官佩从人群中走出来,“欧颜,你来做什么?”
欧颜轻瞥了她眼,表情极为不屑,“妈,我来参加亲侄的满月宴,你不开心么?”
上官佩镜片下的眼神敏锐yīn霾,“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欧颜哼起声冷笑,“欢不欢迎,可不是你说了算。”
唐梦杵在旁侧瞪视她,见她如此嚣张,她三两步走上前,“上次在我面前挑拨离间,这次又想来骁骁满月宴上捣乱,不用说啰,方才地上那些水都是你让人弄得是不是?”
欧颜似是听到天大笑话般,她目光斜瞥向地板,被拖过的地方这会还光可鉴人,“你青光眼吧?看不出来那是油么?”女人掩嘴笑出几声清脆,“唐少先前作恶多端,说不定正是仇人跑来寻仇,这个就叫——报应!”
“欧颜,这是我唐家的地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放肆!”陈桂云护短,哪能任由别人这样说她儿子?
欧颜目光转向她这边,陈桂云怀里的骁骁这会不懂人情世故,他直勾勾盯着欧颜,清澈的瞳仁倒映起欧颜那张邪魅的脸蛋,女人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孩真漂亮,唐少的DNA就是好。”
欧颜弯起眉眼,想靠近孩子,陈桂云拨开她,“不准碰我孙子!”
她的手停顿在半空,复后收回去,“伯母,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您可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呢,还说什么你们唐家只认我这一个儿媳。啧啧啧,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还真是不一般。”
陈桂云脸色铁青,欧颜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来这里撒野。
唐朝掀起一双俊目,幽邃的潭底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沉淀过,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他左唇半弯,完美如雕像的身材杵在一旁,撒旦容颜彷如置身事外,瞧不出任何杂色。
男人默不作声,任欧颜嚣张全场。
欧颜那张嘴皮子也着实厉害,看着这里一个个脸色难看之人,她心头一阵大爽,想当初她是怎么被这些人欺压的,如今,是时候加倍奉还!
女人视线转至唐朝慵懒的俊脸上,从认识以来,这个男人遇到任何人都未表现出过大的情绪起伏,即便今日他唐家被她这样侮辱,他倨傲的潭底也瞅不见丝毫愠怒。
不过现在,她是不会怕他的。
欧颜伸了只手到旁侧,与她一道来的男人递给她个礼物盒,女人接过后径直走向唐朝。
“唐少,我们老大说,你同他这么多年老朋友,你结婚他没有赏脸,现在你儿子做满月,于情于礼他都该送份贺礼。”
唐朝一瞬不瞬看着她,欧颜瞅着男人那张令人痴迷的俊脸,想当初他把她当猴耍,她还跟个傻瓜似得想跟他弄出个结果,几次三番的戏弄之后,她欧颜也不再是傻子!
唐梦与她也算长久之交,只可惜两人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唐梦气冲冲上前,“欧颜,别再在背后搞些手段,如果骁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唐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于她警告的那些,欧颜懒得辩解,她不屑的扫视她,“你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儿男人,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什么意思?”欧颜似是触碰到她的底线,唐梦双手揪起她衣领,“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
毕竟这是唐骁满月宴,闹起来最不利的是唐家,陈桂云把唐梦劝住,欧颜在这势单力薄,唐家亲戚朋友众多,即便她再怎么耀武扬威也只能呈口舌之能,再者,唐朝并没有发话。
欧颜口中所谓的老大,让在场人都比较疑惑,难不成她背后真有股强大势力?
要不然,她怎么敢这时候过来闹?
几对目光看向唐朝,想必对方他定是认识的。
男人瞄了眼欧颜手里拎的礼盒,他嘴角弧度拉深几许,“果然是老朋友。”
欧颜笑了笑,“三年前唐少在越南与老挝边境劫走一批军火,让老大损失惨重,一年多前又同我们手底下人交过火,如此深厚的交情,也只有唐少能让我们老大亲自来一趟京城。”
欧颜口口声声喊着老大,上官佩若有所思看着她,难不成她在日本加入了什么组织?
在场人众多,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唐朝外公陈振林黑势力强大,唐朝身为陈桂云长子,自然与黑道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唐家一部分资金也是从黑市地下钱庄洗出来的。
欧颜这次闹场,无非是代表她背后那个人给唐朝提个醒。
黑道的事,有多少人又说的清楚?
欧颜甘愿做别人一条狗,也要跑回来依附势力对付他们,她这次也的确是下了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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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4.听信谗言
欧颜把礼物交上,并未过多逗留,两人一道折身离开,手下拎着那个不大的礼物盒,“唐少,这个怎么处理?”
“这里面不会是危险品吧?”唐梦小声嘟哝一句。
唐朝幽黯的瞳孔深邃莫测,他双手插兜,舌尖轻抵嘴角,似乎在暗忖些什么,上官夜走到他跟前,唐志成被人扶到一旁休息,陈桂云赶紧招呼大家入座。
上官夜修长五指搭在唐朝肩头,“听着欧颜的口气,那个人好像是一年多前因为泰特伯顿同我们交过枪火的男人?”
唐朝点了点头,他目视逐渐入座的宾客,声音也只在两人间穿梭,“他是意大利黑手党老大。”男人浅抿朱唇,“我的死对头,伊斯诺。”
上官夜皱起双剑眉,“麻烦么?”
“是个麻烦的家伙。”
上官夜自兜内取支烟递给唐朝,男人推手挡了下,他最近抽得少,上官夜并不勉强,他抬手将烟嘴叼在双唇间。
上官夜拍开打火机点火,“我手底下还有些货,实在不成,阿野那边最近通过黑市弄过来一批。”
唐朝双手环在xiōng前,食指指腹在手肘处若有所思轻敲,他一对狭长桃花眼轻眯起,“要是真枪实弹交锋那倒好办,毕竟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别忘了京城是谁的地盘,怕就怕他的目标在别处。”
上官夜掬起双黑眸,“你是说默默?”
“不。”他摇摇头,“我说的是泰勒伯顿。”
上官夜吸了口烟,“那玩意儿有什么好?他缺那几个钱?”
“单一枚来说,他还不至于出不起那个价钱,可世界十大名钻若全部到齐,福布斯富豪榜榜首于他来说,算个屁!”
上官夜微眯眼角,没再说话。
伊斯诺送来的礼物并无特别,他本就是带着盛气凌人的姿态而来,这场游戏自然不会那么快散场。
另一栋别墅内,男人双腿交叠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他修长指腹间摇曳着盏高脚杯,伊斯诺眯起那双湛蓝眸子,杯口递至鼻前。
最老龄的法国拉菲,其色香味果然名不虚传。
他唇瓣微微勾起抹好看的弧度,欧颜踩着双高跟鞋推门进来,她越过沙发靠背,一眼望见男人后脑那一头麦穗般金黄色短发。
她敛去剪瞳内稍纵即逝的流华,小心翼翼上到他跟前,男人闭起双眼睛,正沉浸在酒香之内。
欧颜轻张菱唇,“老大,跟欧氏的合作案,您真的要亲自去跟那边洽谈么?”
他左唇弧度染成深意,伊斯诺轻晃酒杯,阖起的眼锋显示出俊脸上的惬意。
欧颜见他只笑不言,女人低垂下头,没敢再多问。
满月宴结束后,唐志成身体第二天就出现状况,本以为摔一跤没有大碍,不成想睡一觉起来他发觉身体有些不能动弹,送去医院检查出来是中风。
医院走廊外,陈桂云急得直抹眼泪,“你爸身子向来硬朗,在部队也算出类拔萃,怎么摔一下就成中风了?”
唐梦搂住她双肩,一对眸子腥红酸胀,“妈,相信爸不会有事的。”
陈桂云心急如焚看向手术室外那盏应急灯,一家人候在一起,唐赫坐在长椅上,唐朝刚接了施以默一个电话,她还有几天才出月子,不能及时过来看看,只能在家一边等消息一边带孩子。
之后,唐志成被推出手术室,一家人围上前,陈桂云首当其冲“医生,志成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摘下半边面罩,“情况得到缓解,目前他身体整个左边暂时无法动弹,还需要住院观察,可能以后也会影响正常行走。”
中风患者不瘫痪已经算不错了。
闻言,唐梦一时受不了打击,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陈桂云眨着双泪眼过去拉她,唐朝和唐赫脸色都很难看,谁都没想到临到这个关头,家里还要闹出点事。
唐梦拥紧自个儿双腿,“我爸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是我把爸爸推倒的,对不起,爸——”
陈桂云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执起帕子擦泪,“梦梦,不关你的事。”
“依我爸那身体,怎么可能一摔就成中风了,昨个儿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唐赫见她情绪激动,帮着陈桂云拉起她,“梦梦,你冷静点。”
“叫我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她双手死死揉入发丝内抓扯,唐赫怕她弄出什么意外,强制性攫住她手腕,陈桂云和唐朝跟着进去高级病房,唐赫呆在外面劝慰几度失控的唐梦。
谁都受不了自己敬爱的父亲是毁在自己手里。
一连好几天,唐家饭桌上都死气沉沉,每顿饭只剩唐宏一人在吃,五米长的餐桌见不到其他人,他本想去医院看看,越是上了年纪越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顿饭,吃得唉声叹气。
施以默穿了件家居服抱着骁骁从二楼下来,她眼见唐宏独自坐在餐厅内,爬满皱纹的脸上除去沧桑就剩愁潇,她敛过眼,踩着拖鞋走过去。
施以默强颜欢笑,“爷爷,我陪您吃饭吧。”
唐宏稍稍回神,“哦。”他牵扯起抹苦笑,“你身体怎么样了?怎么不在房里躺着。”
施以默坐下后,佣人送来副碗筷,“我没事,昨天就出月子了。”
她本打算今天去医院看看,唐朝让她在家好好带孩子,唐志成这几天情况比较稳定,再过些日子也该出院了。
只是往后可能离不开拐杖了。
唐宏叹口气,脸上挥不去那袭沉重,施以默尽量保持笑靥,找些话题来转移他注意力,还好有骁骁在,唐宏心情再怎么苦闷见着小曾孙也不至于差到哪去。
施以默出月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欧氏,上官佩已经把公司彻底交由她来管理,毕竟她年纪也越来越老,这会只想每天去趟唐家看看自己小外孙,其余的她也没什么想法。
关于骁骁满月宴遇上欧颜之事,上官佩也提醒过她,施以默多多少少能留个心眼。
她刚入总裁办公室,立马接到内线,说是BK那件案子老总亲自来同她洽谈,对方就像是算好似得,施以默坐在张黑皮椅上,BK方案对方做为最大投资人,欧氏自然要好好接待。
这个大客户,要比先前那个金总还大手笔,做生意谁都知道能让自己获得最大利润空间的人要好好去套牢。
“请他进来。”
“好的,总裁。”
施以默脱下白色小西服,女秘书端了杯咖啡进来,顺便将她外套搭在衣架上。没多久,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由前台小姐领进门,伊斯诺身边只跟着个随从,那一袭剪裁得体的纯黑色西装穿在身上,染得那双如碧海般蔚蓝的瞳孔越发瞿耀。
施以默自椅子上站起来,伊斯诺一瞬不瞬睨视她绝色容颜,很少有女人看见他长相能够保持波澜不惊的。
这个女人,潭子深处并未有任何异常。
她如同接见个再正常不过的客户,女人说出一口流利的英文,“伊先生,您好。”
伊斯诺凤眼落向她伸出的那双修剪漂亮的手指,男人潭底划过一闪即使的光斓,他同她握了握手,张开双唇间,那袭低浑性感的声线出口就是句流利中文。
“施小姐的大名,我仰慕已久。”
一个老外,中文说的比许多中国人还好听。
施以默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伊先生会中文。”
伊斯诺无所谓的挑挑眉,施以默请他坐到一旁沙发,秘书随即送来两杯咖啡。
施以默接过秘书递上来的文件,伊斯诺双腿交叠起,他执起咖啡杯浅抿一口,余光打到施以默白皙的侧颊上,她正好别起那边耳发,认真的替他讲解关于合作的细节。
男人左右端详她恬静的容颜,遂,视线滑落到她无名指那枚闪耀的戒指上。
他想要的东西,向来不喜欢付钱去买,喜欢的东西一旦被标成价格,那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和价值。
男人邪魅的溅起笑靥。
不过结婚戒指于一个女人而言,并不是简单的金钱问题。
施以默侧过头,陡然跌入他那双如深海般探不到底的瞳仁,伊斯诺毫不避忌回望过去,那种眼神正大光明的好像只是欣赏自己的东西。
这种直白的目光,她很不喜欢。
她眼底闪过的不耐正好被他敏锐的视线捕捉到,他勾唇笑起,并未挑破。
施以默依旧保持良好状态,“伊先生,如果您觉得我方才说的那些条款有不合理的地方,您随时可以指出来。”
男人无谓耸耸肩,“我没意见。”
他的态度爽快到她有些吃惊。
施以默抬手捋了捋发丝,“如果伊先生觉得没什么问题,麻烦在这上面签个字。”
她把文件搁到他跟前,食指指向后面的落款人,伊斯诺瞅着她纤长漂亮的玉手,很难有女人生出这么双细腻的手指。
他取下别再领带上的钢笔,奋笔在落款人签下名字,施以默瞥了眼那串意大利文。欧氏先前也跟不少外国公司合作过,但如此爽快之人她还是头遭碰到。
“难道伊先生做生意向来不过目合同有没有不平等条约么?”
伊斯诺盖上笔盖,“我相信欧小姐的诚信就如同你的外貌一样,很美,很让人悸动。”
他的嗓音逐渐变为暧昧,眼神却瞧不见半点轻浮。
施以默有怒也找不到借口发出来,“谢谢伊先生夸奖。”
他身上,的确有股逼人气势。
一份巨额合作案,她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完成,施以默本来计划很多说服伊斯诺的条列,到后来居然都用不上。
会不会成功的有点,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回去唐家后,她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给唐朝听,男人把合同仔细检查一遍,翻到最后一页时,他赫然发现右下角那个落款名。
唐朝看向坐在床上擦头发的女人,施以默单脚盘起在床上,另一条长腿搭在床沿边,他眼角眯了眯“同欧氏合作的大客户叫伊斯诺?”
“是啊。”施以默扫了眼他yīn戾的脸色,“是个外国人。”
唐朝自沙发上倾起身,他身上只一件性感单薄的褐色睡衣,男人执起杯子倒了杯白开水,那份文件被他轻甩在桌案上。
“合作案没任何问题。”
他喝了口水,半倚在柜沿边,一双如狼般的眸子直落落放到她身上,绝俊的脸上瞄不见过多神情。
男人把玩着手掌中的杯子,“但是他人有问题。”
“人有什么问题?”施以默双手微顿。
唐朝一口饮尽白开水,他把杯子放在旁侧,笑得极坏,“他是不是看上你的美色了?”
她挪来一把瞪视,“说什么呢?”
男人挑挑眉,大步迈向她这边,施以默只觉一道黑暗压下来,唐朝同她前额相抵,“说不定人家觊觎我老婆美色,甘愿砸银子一搏红颜笑。”
施以默一帕子甩在他肩上,“这太扯了吧,人家长那么帅稀罕一个少妇?”
“你懂什么?”他稳住她下巴,“少妇不才有味道么?”
男人炙热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生完小孩后,这副身子看起来更加诱人,有一种浓烈的女人味从骨子里渗透而出,难怪很多男人喜欢这样的。
他眼里盛满的是什么东西,施以默比谁都清楚,她正折身要跑,男人率先攫住她双肩,“默默,我们说好了第二个孩子呢?”
“不行。”她双手推抵在他精硕xiōng前,“骁骁才这么小,凡事也得缓缓。”
唐朝想想也是,“不过你饿了你男人这么久,是不是该好好补偿?”
施以默余光瞥向摇篮里熟睡的小人儿,“把骁骁吵醒多不好,不如咱们今晚算了吧?”
他哪会依?
“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唐朝唇峰蹭在她颈间挑拨,“再说,性教育要从小抓起,我们这是帮他积累经验,以后实践的时候才能骁勇善战。”
施以默恨不得喷他一脸口水。
他其实是后爸吧?
女人还在走神,唐朝火热的拥吻已经覆上来,他抓过她手中帕子扔一旁,迫不及待除去她身上的衣服。
男人如久逢甘露般,饥渴的犹如一头饿狼,就连她这个‘受害者’也无可奈何。
施以默接手欧氏后,骁骁由陈桂云一个人带,上官佩偶尔也会来帮忙,施以默怕陈桂云一个人累坏身体,她建议请个专业保姆,陈桂云不依,自已的孙子自己带着才知道心疼,别人哪能尽心尽力?
唐梦无事时也会跟着逗骁骁,唐志成身体恢复不错,只是走哪也得杵个拐杖,中风的左半边使不上多大力气。
这天,陈桂云怕骁骁老呆在屋里闷,唐梦建议带他去附近公园走走,陈桂云推着辆婴儿车和唐梦一道出去转。
刚入公园,就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凑近婴儿车内的骁骁,骁骁长得可爱,有些时候陈桂云带他上街,很多陌生人会围过来逗他,这个老妇喜欢孩子也实属正常。
两个人都没太在意。
没想到老妇看了会,不由阖起眉峰,“哟,这孩子出生见过血光,这是凶兆。”
骁骁小手拍在跟前婴儿盘内,小嘴张合间咿咿呀呀,他抓起块绑在上头的玩具小球往嘴里送,球面被这小家伙染上大片口水,他见小球送不进嘴里,把它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的瞅,小球一个没拿稳从手心坠到车内,他再度好奇的伸出手去,嘴里‘哦唔’的喊起来。
小嘴扁起后,喷出一连窜口水。
老妇叹口气,“这么可爱的孩子没想到竟是个灾星。”她无奈的摇摇头,“从他出生后,你们家怪事不断吧?”
陈桂云脸色骤变,唐梦目露凶光冲老妇吼起来,“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推着骁骁往里走,“妈,我们走,别在这听这个疯婆子乱说。”
老妇站在原地再次叹出一口气,“多克死几个人,也不见得能平静,命中带煞,是个邪婴啊。”
陈桂云向来爱求神拜佛,之前为骁骁设计婴儿房时,她还专门请了风水师父来家里看过才动房子的。
这会,一个老人说出这些奇怪的话,她心有余悸。
陈桂云两步追上唐梦,她扣住她胳膊,“梦梦,这事有蹊跷。”
“妈!”
“骁骁出生那天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还死了两个人。”陈桂云越说脸色越苍白,“我的琉璃观音无缘无故碎了,加上你爸那么硬朗的身子成了中风,哎呀!难道骁骁真是方才那个人说的煞星?”
“妈,你别听人家胡说。”
“这怎么是胡说呢?先前那个人我们认都不认识,她怎么知道那么多?”陈桂云一双眸子顿时睁大,“怪事发生一件没什么,可这么多件凑在一块就难说了。”
陈桂云这人本就受不了旁人挑拨,起先琉璃观音无缘无故摔碎她心头就有些不安,加之那天看见报纸上死了两个人,先且不说其他的,单凭这两点她就有些担忧。
加上今天被这老妇一提醒,她先前所有的疑惑瞬间像是找到个缺口般。
陈桂云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她坚信骁骁是自己孙子,不敢往其他方面想,现在被别人说破,那出发点就完全不同了。
她垂下眼,骁骁小手兴奋的拍在婴儿车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声音,偶尔会故意‘bu’出些口水,然后自己被自己逗得咯咯笑。
心里一旦有了疑神疑鬼,陈桂云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人又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当初你大嫂嫁进唐家,唐氏就遭遇百年难遇的劫难,自从欧默过来,唐家一直祸事不断,我看,真正的煞星该是她才对!”
自从施以默生下骁骁后,陈桂云对她的偏见和不满逐渐淡去,她自认尽心尽力做好了婆婆该做的事,而如今,陈桂云如梦初醒。
眼瞅着陈桂云冥顽不灵,唐梦翻起白眼,无语望苍天。
越说越离谱。
下午施以默从欧氏开车回来,她换好鞋后,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桂云,女人张唇喊了声,“妈。”
陈桂云冷着张脸,权当没听见。
坐在旁边的唐梦冲她摆摆手,施以默虽并不知道什么事,但她能在空气中嗅到股沉闷的因子。
这些日子陈桂云对她关怀备至,又辛苦的帮忙照顾骁骁,今天下班后,施以默特地到商场去给她选了件礼物,她知道陈桂云把那盏琉璃观音打破心疼好些时间,虽然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但施以默还是选了个类似的。
她把买来的礼物递到她跟前,“妈,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陈桂云斜眼看向她,施以默弯起眉眼,陈桂云这会一肚子怨气,她甩手拨开她,“少在这假惺惺的,你是巴不得我早点累死,整个唐家再没有你厌烦的人了吧?”
她突然转变的态度,着实让施以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桂云不耐烦推开她,“走走走,别挡着我看电视。”她用手掌厌恶的在鼻尖前挥了挥,“一身晦气。”
施以默一连后退几步,压根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她睃向一旁的唐梦,唐梦也是无可奈何,谁让她妈这么信佛呢,听不得别人嚼舌根。
她只能冲施以默勉强笑起,“大嫂,骁骁在卧室睡呢。”
施以默点了点,“那我先去看看。”
她要再不走,就真成导火索了。
正文 137.敢放他鸽子
心里一旦有个结,陈桂云无论看施以默什么都不顺眼,唐朝出差去外地,她必须要一个人去面对。
做为奶奶,她并没有因此而迁怒骁骁,毕竟那是他们唐家的血脉骨肉,可施以默就不同,外人终究是外人,陈桂云张口闭口一个煞星,有时候听得唐宏和唐志成都看不下去。
婆媳关系,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
施以默有时候会选择尽量避开,唐朝不在身边,骁骁由陈桂云带着,她去欧氏上班时会拖延下班时间,尝尝要到晚上10点才开车回家。
她弄完最后一套文件,玻璃窗外的天色已经黑尽,整座城市的夜景在她背后斑斓四射,施以默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她起身执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准备下班。
照例是晚上10点,施以默开着车驶出欧氏大厦,车子刚开入一段僻静的路段,也不知自哪砸来几个**蛋,施以默挡风玻璃被全部挡住,女人阖紧眉峰。
夜色正浓,路灯照耀的橙黄色光晕不算多强烈,施以默不知道是有人恶作剧还是行凶,她并未停车,只是逐渐减缓车速。
她透过滑稽的挡风玻璃望出去,将车开到一个闹市区,这人多,也不用担心歹徒,施以默拍门下车,从兜内掏出几张纸擦拭。
“施小姐,这么巧?”
一抹好听的声音传来,施以默冲那袭挺拔的身影望过去,伊斯诺用那双清澈湛蓝的眸子看着她,眼锋幽邃的难以探清。
唐朝先前提醒过她,这个人来路不简单,要她多留个心眼。
施以默莞尔,“伊先生,原来是你啊。”
她打了声招呼,抽出纸巾弯腰继续擦起**蛋,伊斯诺杵在一旁,左唇扬起抹弧度,“怎么,这里很乱么?还有人用**蛋砸你的车。”
“不是,方才在路上被人弄得,我开了好一段路才过来这边的。”
男人双手插兜挑挑眉,“你为什么不直接开动雨刮器和水,这样不是更好?还需要开这么久路程跑来闹市区?”
施以默把弄脏的纸巾随手扔入旁边垃圾桶,她挺起腰身看向他,“**蛋遇水后,我再开动雨刮器就会呈现白色,如果真是遇上劫匪,那我不就中计了?”女人唇瓣漾起浅弧,“伊先生,这是常识,你不会不懂吧?”
这个女人还跟他较起真来。
伊斯诺低低笑出声,“这个常识好像不是很多人都晓得。”
他下巴瞥向身后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车身前展翅的金色女神在灯光照射下耀起刺眼金边,无数橙黄色拥簇在它周遭,女神仿佛被装上一对能飞的翅膀。
美中不足在于,挡风玻璃前有一团难看的白色。
施以默斜眼看向他,“不会那么巧吧?”
男人耸耸肩,“就有这么巧。”
最近这一带很乱么?
施以默凝视男人白皙俊美的脸蛋,伊斯诺嘴角弯起弧度,翡翠色的瞳孔满是无奈,施以默左右打量他,勾起的唇瓣缓缓放直,她直接把兜里一包抽纸塞入他怀里。
“我没时间陪伊先生在这玩恶作剧,请你负责把我的车弄干净,我明天会来取,谢谢。”
说完,她踩着双高跟鞋走到路边拦计程车,说翻脸就翻脸。
伊斯诺端望住她那袭娇美的身影,怀中这会还捏着她揉过来的抽纸,男人嘴角拉扯起深壑的笑靥,施以默钻入计程车内,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说真的,他从未遇上过这样的女人。
他折回身,瞅着眼前两辆狼藉的车,单手按住xiōng前抽纸。这姿势,与他这身尊贵半响极不符合。伊斯诺千算万算,也算不出她会这么扔下车子潇洒离开。
男人弯起眼角,“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施以默回去唐家时,径直上到婴儿房看了眼熟睡的骁骁,小家伙睡得满脸通红,嘴里含着个奶嘴咀嚼,两只小手捏成小粉拳,状似要揍谁。
施以默眼角放柔,为骁骁盖好被子,呆了好一会才从婴儿房出去。
她推开卧室门,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传来,施以默敛紧眉梢,四处寻找气味来源,她走向阳台处,在那里发现个火盆,里头的烟灰已经烧尽。
施以默蹲下身,在残渣里头隐约可见不少纸钱和灵符,不用想也知道是陈桂云想搞些乱七八糟的来驱鬼。
她以手撑向额际,心里那股酸涩别提多难受。
她早就知道陈桂云有求神拜佛的习惯,但也不至于搞成这样,现如今她听信谣言,做的事越来越过分。
陈桂云也知道选时日,要是唐朝在家,她断不会这样做。
施以默蹲在地上,她抱住自己,一张脸埋入双腿间。她告诉自己,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她能够自己处理好。
之后,她把那些东西全都收拾掉,卧室内的空气需要净化,她把落地窗敞开,一切弄好后才疲惫的去浴室洗漱。
第二天起来,她穿好衣服下楼吃饭,陈桂云和唐宏已经坐在餐厅内吃饭,施以默权当什么事没发生过,她荡起唇瓣走进去。
“妈,早;爷爷,早。”
陈桂云冷淡的应了声,唐宏见施以默入座,他关怀的笑起来,“最近公司的事把你累坏了吧?”
施以默拿起小勺拨弄碗内的糯米粥,“没有,公司的事都比较好处理,没什么棘手问题。”
陈桂云脸色越见氤氲,施以默余光瞄她眼,她知道陈桂云现在见着她就烦,施以默垂下眼睫,静静喝起粥来。
一口粥,包在嘴里如鲠在喉。
施以默简单吃了几口,“妈,爷爷,我去公司了,你们慢慢吃。”
唐宏笑着点点头,“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陈桂云权当没听见。
施以默在陈桂云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她刚到公司,女秘书就接到内线,“总裁,伊先生说您的车洗好了,让您下班后去取。”
对于施以默的私事,女秘书就算有再大疑惑也不敢多问。
施以默心不在焉的应了句,“知道了。”
她疲惫的坐在办公椅上,锥背往后枕去,江凤美推开总裁办公室,她一眼望见在椅子上小憩的女人。
江凤美踩着轻盈步伐上到她跟前,施以默听见脚步声微睁开眼帘,江凤美把买来的早餐搁到桌上,“知道你肯定又没怎么吃饭,呐,给你买的。”
施以默牵强笑了笑,江凤美见她无精打采,她屁股坐到办公桌上,单手撑向椅子扶手。“怎么了,跟你婆婆关系还搞不好么?”
她长叹一口,“越闹越僵。”
“怎么这样啊?你们都没有好好沟通吗?”
“我也想啊,可她见着我就烦,梁子算是越结越大。”
听她这么说,江凤美直起腰椎,脸上也露出无奈,“哎,我同上官家的关系也快完蛋了。”
“怎么了?”
“他妈呀,最近开始催促我生孩子。”江凤美垂下眼帘,关于她不能生育这件事,她之前已经找了机会同施以默说清楚了,两人也去医院多方检查过,上官夜在国外请了著名妇科医生。
检查报告要到下个月才能拿到,也不知治愈的机会有多大。
施以默握住她手背,“没事的,现在医疗技术比我们想象中要先进,哥哥请来的医生可是国外最权威的不孕不育专家,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江凤美抿紧朱唇,“要让爸妈知道我不能生育,会闹翻天的,他们还能同意我跟阿夜结婚么?”
“不会的,你们一定会有宝宝的。”施以默拍拍她手背,“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哥哥身体很棒么?”她越笑越暧昧,“他不是拥有最好的精子么?蝌蚪成活率不是极高么?”
江凤美抓起一本书往她肩上抽,双颊露出羞赧,“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嘛,你干嘛取笑我!”
“你干嘛脸红?”
“要你管!”
施以默指着她别开的脸,“哦,我哥是不是让你每天性福的不得了?所以某些人才面色红润,动不动就害羞。”
“施以默!”江凤美拨高音量,伸出双手去挠她痒痒,“你真的很过分,干嘛老笑我。是啊,他是很厉害,每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施以默被她挠得夹紧双肩哭笑不得,“好好好,我认输,我认输总成了吧?”
能看到她现在这么幸福,施以默打心里觉得欣慰。
晚上10点,施以默照例选择这个时间段下班,她刚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办公室电话便响起来。
这半会谁会打电话来?
她起先以为是恶作剧的,岂料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她无奈的接起电话,“喂,请问哪位?”
“施小姐,你今天说好要来取车的。”
是伊斯诺。
听到他的声音,施以默并未表现出多吃惊,她神色不变,“如果伊先生有时间的话,麻烦把车开到欧氏一趟,如果没时间,先放你那儿吧,等我们合作的案子开研讨会时,伊先生再开过来也不迟。”
伊斯诺眼角微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施以默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她穿起外套,“先这样吧,我要下班了。”
“等等。”电话那端传出抹轻叹,“我马上开车过来。”
施以默嘴角斜勾,“真是麻烦伊先生了。”
伊斯诺一声低咒,还从来没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他虽气,另一方面又越发觉得有趣,从前见惯那些阿谀奉承的主,如今遇着这么个亚洲人,挺特别的。
“你先在欧氏等我,半个小时后到。”他说完挂断电话。
施以默将听筒放回去,她理顺披肩长发,走出总裁办公室时,给欧氏的保安打了个电话,“呆会伊先生要送车过来,你让他把车放入车库就成。”
女人像是没听见伊斯诺最后一句似得,她到车库取了车径直开出去。
她本来也没答应要在这里等他。
施以默薄唇微勾,一轰油门扬长而去。
回去唐家时,她的手机意外收到一条短信:记住,你是第一个敢放我鸽子的女人。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陌生号码是谁。
施以默上去二楼,给他回复过去四个字:我很荣幸。
复后,女人关掉手机,拿出充电器把电充上。
那头的男人这会说不定正在抓狂呢,可这一切,似乎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施以默脱下一身繁琐的装束,她用夹子绾起长发,赤脚踩入浴室内。
唐梦和博野的订婚宴摆在京城最有名的酒店,来的四方宾客都是上流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先前唐欧两家联姻,这会又是唐博两家,四大家族中,占尽噱头,名利双收的自然要数唐家。
陈桂云对这个女婿满意的不得了,对博野的态度跟对施以默简直天差地别,唐志成因为身体原因已从部队退役,这场订婚宴,终是挥去唐家不少yīn霾。
毕竟起先唐志成那件事闹得很不愉快。
订婚后,唐梦搬去博家住,小两口偶尔也会回来吃顿饭,施以默尽量避开同博野接触,现在这个风口浪尖,她不想再惹什么是非。
庆幸的是,博野再没提过那些敏感话题。
唐朝没回来之前,她在唐家依旧很难处,虽说唐宏要护着她,陈桂云在他面前也收敛,可一到私底下就给施以默脸色看,这种日子她不知道能容忍多久。
两辈人代沟太深,连施以默自己都觉得很无助。
有些事,终究要经历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