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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尴尬的穷男友
    谁知刚走到楼下,阿姨就从东边的楼角处朝这边拐过来。看
    李锦轩一阵心慌,连忙扯了扯倪丽红的后襟,悄声说:“我们从那边走吧。”
    但已经晚了,他正要与倪丽红转身往西走,阿姨叫他了:“小赵,你慢点走,阿姨有话跟你说。”
    李锦轩身子僵在那里不动,心提到喉咙口,耳根也发热起来。
    矮胖慈祥的阿姨走到他面前说:“下个月开始,我女儿家要搞装潢,他们一家人要暂时住到我家里来,你,这几天找一下房子,月底前…….”
    李锦轩听明白了,赶紧说:“好的,阿姨,我月底前就搬走。”
    说着,就急急地转身往西走,不敢将站在他背后的倪丽红介绍给她。阿姨没在意他惶恐不安的神情,也不知道站在他背后的那个美女是谁,就对着他的背影补充了一句:“哦,小赵,到月底,正好三个月房租。”
    李锦轩的头轰一下涨大了。象一个被当场戳穿了骗局的骗子,尴尬得无地自容,感到背上有无数根烧热的钢针在刺着。他挺直着脊梁,只顾呆呆地往前走。脑子里又空又乱,一句话也想不出来了。
    他们一路无话,气氛沉闷得让人难过。来到南区后门口,她终于开了口,淡淡地说:“你留步吧,不用送了,拜拜。”手对着他一摇,就匆忙转身,走了进去。
    望着她渐走远去的倩影,李锦轩心里一阵发紧。他知道与她的缘分结束了,身子软软地往回返,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第二天上午,他早早地出门,往北走到邯郸路,站在一个公交车站台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和茫茫人流,不知往何处去找住宿,到哪里去借房租。
    可怜了一个曾经的优秀教师和锦轩记者,青年作家和名校进修生,到了上海滩上,竟然真的是鱼落沙滩肚对天了。这会儿,他正睁着两只焦急的眼睛,站在马路边茫然四顾。
    他想来想去,实在没处可去,就去阿弟那里打探。
    可当他乘车来到那个市郊结合部的农村里,满头大汗地走进阿弟租住的那间热哄哄的小租屋时,正抱着一个哭哭啼啼儿子哄的阿弟见他走进来,象见到救星一样,眼睛一亮:“你不了。”
    另一个在□□乱爬的小侄子见了他,连忙向他爬过来,伸着小手要他抱。
    他抱起这个双胞胎的哥,问阿弟:“小周呢?”
    阿弟神情暗淡地说:“早晨就出去借钱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家里已经没米没油了。”
    “怎么都这样啊?”李锦轩有些痛心地说了一句,再也不敢说自己的处境了。
    这时,大侄子一双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嘴不停地咂着,在问他要吃的。
    李锦轩心紧缩着,生气地对阿弟说:“叫你们去找些活干,为什么就是不听呢?这样下去,你们怎么养活这两个儿子?”
    阿弟说:“怎么没找?找不到。她想去一个私人服装厂做工,可要交2000元押金,哪来的钱啊?我想去工地上做小工,可跑了好几个地方,都不要人。”
    李锦轩心软软地痛着,从口袋里尽有的一百多元钱中抽出一张50元票子,默默地递给阿弟。
    阿弟性急地一把抓过,说:“你看一下他们,我去买点菜,你吃了饭再走。”
    李锦轩说:“不啦,我走了。还是想办法去挣钱啊,否则,怎么活下去?”
    阿弟说:“中午了,天这么热,吃了饭走吧。”
    李锦轩放下手里的小家伙,迟疑了一下,就头也不回地走进炎炎烈日中,外往走去。
    背后传来两个侄子拉着长调的哭声。
    李锦轩只得原路返回,回到暂时的宿舍,象老鼠一样缩进去,不敢动作,更不敢出声。他躺在□□冥思苦想着自己的出路。
    天无绝人之路。正在他关在宿舍里一筹莫展时,下午三点多钟,阿姨帮他从下面的信箱里拿上来一张领款通知。
    他赶紧赶到五角场邮局去领,是又一个中篇的1200元稿费。他取出来,欣喜若狂地看着手中12张崭新的票子,心里说,这真是一笔救命钱啊。
    于是,他付掉了600元房租,还剩六百多元钱,第二天就出去找便宜的房子,他还不想租阿弟那样的农村小屋,一连跑了四五天,终于在闸北区的景凤小区里,找到了一间独立的房子,月租金250元。
    有了新的安身之处,他又想起倪丽红来。可倪丽红的态度明显比以前冷淡了。他去找她,她能躲则躲,实在躲不掉,就应付性地跟他说几句话,怎么也不肯跟他出去散步,更不让他近身拉手,或发生其它亲昵动作了。
    这样不冷不热地一直到她快结业时,他才急起来,却又不知怎么办好。
    这天,他不顾楼下阿姨的阻拦,奔上楼来找她。敲开门,宿舍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一片狼藉景象。
    他走进去,随手将门关了:“她们都回去了?”
    倪丽红与往常相反,立刻走过去将门敞开,然后警惕地坐在离他很远的窗边,眼睛躲闪着,不敢接他的目光:“嗯,我也要走了。”
    李锦轩有些伤感地说:“你真的要回去了?”
    倪丽红说:“上海不留我?不回去怎么办?”
    李锦轩还试图争取她:“你留一份资料给我,有机会,我再给你找找看。”
    倪丽红想了想说:“就别费你的神了,在上海找工作,太难了,还是认命吧,回去安心工作算了。”
    说了一会儿话,李锦轩试探着说:“走,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倪丽红说:“不啦,等会,还有人来找我呢。”
    过了两天,李锦轩怀着无限留恋和伤感的心情送她去火车站。要分别时,他非常激动,倪丽红却只淡淡地说:“你回去吧,以后再联系。”
    李锦轩想最后握一下她的手,她却轻轻闪开,一转身,跨上了火车。
    李锦轩又一次陷入深爱的泥潭而不能自拔,他亡羊补牢地拼命给她写信,倾诉对她的爱慕之情和相思之苦。
    这是他的强项,但一点也没用。倪丽红只简短地给他回了一封信,直言不讳地说:“我根本不爱你,只是觉得你人不错,才与你交往了一段时间。就让它作为我们以后人生的一段回忆吧!忘了我,你会找到好女孩的……”
    就这样,李锦轩的心又象被挖空了一般,痛了两三个星期。疼痛过后,便是更加坚定的决心:一定要尽快走出困境,发财致富。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找到理想的女友。
    要在上海滩上迅速致富,没有背景和靠山,没有资金和实力,是不可能的。对他这个外地人来说,只得从打工开始,先设法在上海滩上站稳脚跟,才能谋求发展。
    于是,这天,他心急火燎地到街上去寻找打工的活干。
    他在街上边走边看,寻找着招工的小饭店。不会烧菜,跑跑腿,端端菜总是可以的。
    他看见一家小饭店的玻璃窗上贴着一张小纸片,就走到它面前,站下来,仰头看。上面用钢笔字歪歪扭扭地写着:本店招聘厨师一名,服务员两名。
    因为没写年龄等其它方面的要求,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请问,你们这里还要服务员吗?”他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问。
    饭店里几个年轻的服务员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谁来当服务员?你让她本人来吧。”
    李锦轩红着脸说:“就是我,怎么?不行吗?”
    “你?开玩笑吧?”中年妇女奇怪地看着他说,“我们要的是25岁以下的小姑娘。”
    “对不起,你们的招聘纸上没写年龄。”李锦轩尴尬地说着,赶紧退了出去。
    他汗流浃背地一连跑了五家饭店,都遭到拒绝。这些不起眼的小饭店不是嫌他年龄大,就是看他不象当服务员的样子而不要他。
    “叽叽叽——”这时,他腰间的拷机又催命鬼一般地叫了起来。
    他一看,还是林芙蓉打的。他一昂头,坚决不回。
    你打死我也不回,他在心里说,我已经给你打了多少次招呼了?实在没办法,到年底我回老家时想办法借出来还你。现在我没钱,你让我拿什么还啊?
    他也知道,林芙蓉这样拼命地催债,是故意报复他,气他,也有逼他就范的意思。想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求她开恩,然后俯首帖耳地做她的丈夫和性奴。
    不,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求你!李锦轩边走边抹着脸上的汗水,固执地想,我就是昏倒在马路上,死无葬身之地也不求你。
    他自小就倔强,与小伙伴打架,或犯了什么错误,被爹和哥打死也不求饶。他只屈服于娘温柔的哄劝和老师循循善诱的开导,却从不对强人和傲慢者低头。
    这就是他的性格,决定他一生命运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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