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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燕云殊VS雪逐天
    他的眸光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明明沉静无波,可我却觉得里面似乎埋伏着千军万马,无端生出一股寒意来。
    连忙移开目光,他低沉的声音道:“你就是星空岛第七任岛主灵霄?临行时尚峰一再叮嘱我要保护的人?”虽是问话,却是确定的语气。
    我震惊的看向他,他又说道:“可你也是传说中的异世之人,是师兄交待给我的必杀之人。”
    我的心半是喜半是忧,狂跳不止,脱口而出道:“你是夏五行!”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字一顿道:“你也可以叫我雪逐天。”
    “夏师叔,你内伤好了?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啊!”我惊喜道。
    不容忽视的强烈的存在感,出色的容貌透出难以掩盖的狂野之气。
    他的目光看向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透出冷森可怖。他的手中突然闪动起夺目的光芒,变戏法般多出一把森寒透紫的长剑,正是凤至交给我的那把伏灵剑。
    剑光一闪,冷飕飕的剑气袭来,伏灵剑瞬间压在我项下。我顿觉浑身森冷,仿佛结冰一般。大惊失色道:“你要杀我?!”
    他眼中寒凝似冰,低声说道:“这些天来我也在犹豫,你毕竟是星空岛岛主,但是师兄临终遗嘱说得明白,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你说我是异世之人,你有什么凭证?”我不服道,世上不会有人知道的,就算是燕云殊也只是怀疑而已。
    “灵霄,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可以让你死个明白。”他‘刷’的撤回伏灵剑,冷睨我一眼,道:“当初我离岛之时,尚峰将你的画像交给我。”
    “画像?”我诧异道,他要我的画像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容貌。
    他嘲弄一笑,道:“说来可笑,我居然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我将自己的一缕精魄注入出岛必经的阵法之中,不想阵法告破,那缕精魄也随之散去,我也被迫提前出关,因此忘记了一些人和一些事。”
    他忘记了我?那他也忘记我和他的婚约?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窃喜。
    “回到瀚洲,我处理完陈年旧账,便开始寻你,后来听闻前方战场有人破了星野无极阵,我心中便留了意。秦王以绘画称名于世,尤其精于人像,所见之人,皆能画出神韵。”
    讲到这里,他不屑地笑道:“他爱画成痴,我稍加利诱,他便欣然同意前往军中,借犒军之名将你的样貌画下来。收到画像,我只瞧了一眼,便知你就是我要保护的那个人--星空岛岛主灵霄。”
    “我担心你的安全,于是布下眼线,一方面保护你,一方面将你日常所为随时汇报。没想到却有意外的收获,万言书倒还有限,攻下剑阁的火器却实属异端,再加上你焙制的青茶,遍寻瀚洲皆无此物。云殊他色令智昏,明知沉岛之说还百般护佑于你,甚至还要娶你为妻,真是荒唐!我不能眼见他应劫,你若是死了,他的情劫也就解了。”
    说着,他的脸上流露出决绝之色,我急忙惊恐地道:“我是燕云殊发誓守护一生的人,你若是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闻言仰天大笑,霸气冲云,瞥一眼我,说道:“灵霄,云殊他将你保护得虽然严密,但是杀你对于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你身份特殊,不能假手给他人,我必须亲自处死你,你死在这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是我下的手。”
    眼见他握剑的手逐渐收紧,我知道他要动手了,恐惧之下口不择言道:
    “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说过出关以后就和我拜堂的!”
    他面上一怔,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我,似乎这才开始认认真真地打量我,好一会儿,他讥诮道:“就凭你这点姿色?我会看上你?”
    什么?难怪当时尚峰说怕他不认账,要将喜事立刻办了,果然应验了。
    “你想反悔?你把紫玉箫当做信物,亲自交到我手上,我回赠你一块儿绣了了风荷的丝帕。”我急忙忙说道,保住小命要紧。
    他闻言慢慢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丝帕,手一扬,帕子随风飘展,正是三年前他夺走的那块。
    “丝帕可以还给你,但你的命必须留下!”他面露肃杀之气,运剑刺向我的眉心。
    这回我早有准备,正要向后掠去,忽见斜刺里一杆银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伏灵剑,“嘡啷啷”一声巨响,火星四射。
    击退剑势,银枪瞬间飞向远方,举目看去,竹林的尽头,有一人不徐不疾,翩然行来。
    我心中激动不已,雪逐天长叹一声,沉声道:“云殊,你还是来了。”
    “小师叔,霄儿是我的女儿,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此生我一定要护她周全。”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感动,同时又觉伤痛,他还是要放弃我。
    转眼燕云殊已来到近前,雪逐天注视着他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到底是经历过世间磨砺,我低估你了。”
    燕云殊温润一笑道:“小师叔,看在云殊的面上,放过灵霄,我以性命担保,此生她绝不返回星空岛,沉岛之说不攻自破。况且她生性纯良,此事尚有诸多疑点,还有待商榷。”
    雪逐天剑眉皱起,猛然一挥袍袖,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云殊,此事事关重大,我谨遵师兄遗命。况且她是你命中的大劫,今天,她必须得死。”
    燕云殊不以为然的摆弄着手中银枪,看一眼雪逐天,眸中寒光一闪,道:“你若是想杀她,除非先杀了我。”
    雪逐天哈哈一笑道:“杀你?云殊,你应该知道,我身负百年功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心头一凛,是啊,燕云殊虽然厉害,可一定斗不过雪逐天。
    燕云殊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道:“百年功力又能怎样?当年学艺之时,无论招式内力修为,你样样不及我,况且又荒废十余年,这些年我厉兵秣马,从未有过一日放松。我看你所谓的百年功力不过徒有其表罢了。”
    雪逐天又是一阵大笑,并不生气,眸中熠熠生光,道:“云殊,一别十八年,你还是那样不服输,也好,我们许久不曾比试,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有多大进益!”
    说着挥舞手中伏灵剑,周身被一圈圈紫光环绕,正看得眼花缭乱之时,一道紫光风驰电掣般冲出重围,直直的刺向燕云殊前xiōng,燕云殊并未硬接,而是不慌不忙的闪身避过,舞动手中丈八银枪,只见寒星点点,银光咄咄,围绕雪逐天展开一波又一波密不透风的攻击,同时身形轻灵至极,闪转腾挪躲避伏灵剑的凌厉之气。
    两个人一刚一柔,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云殊,你果然厉害!我钦佩之至。”雪逐天朗声说道,两人同时跳出圈外。
    燕云殊手执银枪,衣袂飘飘,微笑道:“小师叔百年功力更是不同凡响。”谈笑间,气息平稳,面不改色。
    雪逐天颌首微笑,目光看向我,正色说道:“她是异世之人,又是你命中的劫难,你可要想清楚。”
    燕云殊看向我,目光里饱含温情,含笑道:“她虽是异世之人,但是未必应验沉岛之说,此事还有待查证。”
    “但愿如此,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你能证明她不是传说之人,我还愿尊她为岛主,到时听凭她的发落。”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向我时露出惊异之色,“她中毒了,现在医治还有生还的希望。”
    说完,身形蓦然飞起,脚踏竹枝,瞬间消失不见。
    燕云殊已经回身看向我,面上陡然失色,我心头一惊,他怎么这样的表情,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随即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十二章 容我想想
    十月初一 荷园
    房中光线逐渐减少,秋婵正要掌灯,我低哑的声音吩咐道:“不必了,你下去吧。”秋婵福身出去,将房门掩上。
    今早醒来时,我第一眼看见的是阿雅。
    阿雅说,我已昏迷了半个月,据她推测我身上所中之毒叫做沉眠,是专门致人昏迷的毒药。
    一般的毒药都是投放在饮食之中,而‘沉眠’是熏染在衣衾内的,此毒极其刁钻古怪,无色无味,白日里没有特别之处,一到夜晚,毒气便释放出来,无孔不入,一里之内闻者皆会昏睡到天明。待毒气散尽,曾熏过毒的衣物又会变得跟普通衣物一样,找不出一丝用过毒的痕迹。
    此毒一般不会致人死命,但若是直接接触肌肤且用量过大,便会侵入肌理,融入血液,出于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中毒者会惊厥而醒,如果此时救治不及时的话,就会毒气攻心而死 。
    而‘沉眠’之毒几乎可以说是无解的。医书记载,只有召唤传说中可解百毒的幻蝶,每隔七日吸食毒血一次,七七四十九日方可解‘沉眠’之毒。幻蝶乃是灵异之物,只有深谙御蝶之术的人方能召唤。
    而纵观天下,懂御蝶之术的只有当今天子雪济,这还是阿雅在栖凤山学艺之时,她的师父陆颖之告诉她的。
    燕云殊得知,连夜赶往皇宫,当时雪济正温香暖玉在怀,不知燕云殊用什么办法请动他,肯亲自来为我祛毒。
    想起之前的赌约,我的心猛然一跳,不会的,我进宫对他有什么好处?除非他是想利用我来控制燕云殊,燕云殊兵符在手,军中的将领又多半是他的部属,他若想造反轻而易举,难道是雪济忌惮燕云殊,想要收回兵权?
    五日后 晋安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晋安侯之女燕临霄,温婉贤淑,仁孝感天,特册封为影妃。另赏紫水晶凤钗一对,南海夜明珠一颗……钦此。”
    我平静地接过圣旨,叩头谢恩,又命人打赏宣旨的太监。
    听花幻海说,我此次入宫,名义上是皇帝的妃子,实际上是作为人质去疗毒。待公主大婚完毕,燕云殊将手中兵权移交完毕,就会在合适的时间放我出宫。
    醒来这几日,燕云殊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连影都看不见,听侍卫说,他又进宫了。
    宣旨的宫人走了许久,我才缓缓走出前厅,漫无目的的在侯府里东游西逛,毒还未祛尽,身体有些虚弱,不多时,身上就见汗了,在游廊的靠椅上坐下,天气越发凉了。
    忽听远处隐约传来男女说笑的声音,随着轻缓悠游的步履声越来越近,谈话的内容清晰可闻。
    “云殊,明日阿霄就要嫁人皇宫,到时颜儿该怎样称呼她呀?”这是升乐公主柔曼的声音。
    “不管她嫁给谁,嫁到哪里,她还是她,升乐,你随意吧。”声音温柔,是燕云殊。
    “云殊,你又忘了,你该叫我什么?”升乐公主娇嗔道。
    “咳,那幅画我可能收在柜子里,时间太久了,想不起……”
    燕云殊的声音顿住,当他看见游廊里僵坐的我时。
    他的脸色泛白,声音涩然道:“霄儿,你的伤还未痊愈,不宜吹风,快回去。”
    我望着他和公主,失语良久,燕云殊已唤来秋婵扶着我回了荷园。
    心,冷到极点,我此次入宫祸福难料,他美人入怀再无忌惮。他明明心中有我,为何还要狠心弃我而另娶。银牙紧紧咬着嘴唇,燕云殊,这都是你逼我的。
    黄昏,我叫来秋娥道:“去请侯爷,我有重要的事对他说。”
    秋娥惊疑的看我一眼,许是见我面色yīn沉难看,也不多话,称是下去。
    目光注视着梨木桌上不停跳动的烛火,我慢慢收紧双拳。
    不多时燕云殊身影出现在门口,我低垂着眼帘靠坐在床头,肩上披着衣衫,身上覆着锦被,他步履无声,眼见黑色皮靴停在我床前。
    我抬眸瞟他一眼,轻声说道“爹爹,霄儿忽然记起一件事。”
    于是我将中秋节那日,自己和雪济打赌之事说了一遍,燕云殊脸上不见一丝波澜,注视着我沉吟道:“此番你中毒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他,爹爹早该想到,你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说完转身打算离去,我痛苦的惨叫一声,“啊!”低头捂住xiōng口,燕云殊连忙回身弯下腰,“霄儿!你怎么……”
    没等他说完,我顺势出手,快速点住他的穴道,在他的身躯倒下的瞬间,我揽住他一个翻转,将他平躺放在床榻内侧,紧接着我伏到他的xiōng前,披在身上的罗衫滑落下来,露出里面薄薄的吊带纱裙。
    他震惊至极地看着我,凤目圆瞪,若放在平时,在他这样的目光里,我会心如鹿撞,语不成句。可如今的我沉静得仿佛一池波澜不惊的死水。
    我深深地注视着他近乎完美的面庞,轻声说道:“燕云殊,你别怪我,是你令我陷入绝望的。”
    我抬起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他痛惜的目光看我一眼,随即移开,望向床顶,低哑的声音说:“你年纪还小,人的一生何其漫长,爱情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再浓烈的爱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流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你着想。”
    看着他一副以长者自居,谆谆说教的模样,我真想把他那副道貌岸然的伪装给撕烂,我冷笑道:“我年纪小?你该知道我的魂魄来自异世,加上在这里生活的七年,算起来我的年龄同你相仿。”
    “幻海他前途不可限量,等你出宫……”他忽略我的话,继续说道。
    我心中悲愤至极,愤恨道:“你真是我的好爹爹!你能做到镇静自若地看着我委身他人,可我没你那么伟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娶妻生子,还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将身体完全贴伏在他的身体上,一侧的面颊靠在他的颈窝里,淡茶的清气萦绕鼻间,有多久没闻过了?我狂乱不安的心慢慢平复,自言自语地说:
    “一直以来,我从未违拗过你的意志,你的话对于我来说就是金科玉律。那时还在前方战场,你要提前返京,我当时以为你立意娶公主,于是我尊重你的决定,选择忍痛离去。
    后来你百般试探,非要我说出对你的恋慕,才告知你心底里的那个人其实是我,我并未作计较,我想你是久居上位,不习惯低声下气向人表白。
    回到京都,你要我乖乖做回你的女儿,尽管我痛彻心扉,心有不甘,但还是顺从了你的安排。虽然这些天来我一直横在你和公主之间,但是我自问很有分寸,言谈举止完全顾及到你的颜面。可我这样百般隐忍,换来的是什么?”
    “再浓烈的爱随着时间推移也会慢慢流逝?呵呵,你是这样想的?枉费这些年来我对你痴心相付。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我不该把你当成神来膜拜,你肉体凡胎,也不过是尘世中的俗人。那日竹林之中,我终于想明白了,你没有选择我,是担心自己应了情劫,想不到久经沙场的无回将军这样贪生怕死。”
    说到这里,我支起下巴看着他嘲弄一笑,他眉头深皱,面如酡红,薄唇紧抿。
    我的双眼牢牢地锁住他,果决地说道:“你别担心,你若果真应了情劫,我一定不会让你孤单上路,不论是上天入地,我都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他眼中闪动异样的神采,注视着我,眸光越来越明亮,灼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面颊上。然后他似乎很艰难的阖上双眼,“你……容我想想。”
    我凝视着他,缓缓说道:“我很愿意等你考虑清楚,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只能这样做。”
    他闻言蓦然睁开双眼,眸光复杂难懂,此时我没功夫去弄懂,我从他身上倏地坐起,抬手扯开他的袍带。
    他的袍服松散开来,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真的要这样做吗?心底里有一瞬间的犹豫,我再次伸出手,可还未等我的手粘上他的衣襟,一只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炙热的掌温似乎要将我熔化。
    ☆、第十三章 嫁入皇宫
    我的心‘咯噔’一声,他这么快就冲开穴道了?我所使的点穴手法极为奇特,不易自行解开。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的后背落在床褥上,我和他的身体调换了位置。目光触及他紧紧抿住的薄唇,此时我才感到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他,低垂着眼睑,听凭发落。
    他灼热的气息伴着淡茶的清气扑面袭来,耳边传来他低哑略带蛊惑的笑声:“刚才还一副老虎吃人的模样,现在倒成了待宰的小猪?”
    我心头一惊,正要看向他,他火热的唇蜻蜓点水般吻一下我的眼睛,引得我不由一颤。然后他的唇向下移,覆在我的唇上,我只觉得唇上一片温柔细软,犹如上等的绸缎,我正在回味,他的灵舌势如破竹般冲入我的唇瓣,同我的舌交织在一起,缠绵辗转,我的脑中迷糊成一团,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可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上,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给人极不真实的感觉。
    深情的吻持续良久,我如同醉了酒般眩晕迷茫,他的唇一路向下,细密的吻在我的颈上,锁骨,然后……我羞怯至极本能的要推开他,可他的身体如同铜墙铁壁,我无法撼动一分一毫,他滚烫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腰肢,纱裙从xiōng前滑落,火热的唇所到之处,如同被引燃熔化一般,瘫软无力。身体无法抑制的轻颤,一声声娇吟破唇而出。
    巨大的欢愉在身上,在心中奔腾,充斥。身体早已化作一滩春水,在温润和煦的春风里荡起一波波涟漪。
    下身忽觉一凉,我的脑子随之一清,挣开迷乱的眼,燕云殊已将我的纱裙掀起,我羞得按住裙摆,同时吐唇道:“别……”声音娇软无力,明明是在哀求,可听起来却好似欲拒还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止住。
    燕云殊瞧着我面露醉人笑容,明明只是一笑,我却觉得蚀骨销魂,按住裙摆的手顿时一软,垂落下来。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他和我有了夫妻之实,以他的作风,从此一定会对我负责到底,再也别想抵赖。
    他深深注视着我,眸光灼热,似乎能将人烤化,用一种低哑压抑着躁动的声音说道:“我给过你机会,如今你想后悔已经晚了。”
    坚定不移的眼神,不容置疑的语气,我的心豁然通透起来。
    正要启唇,忽听大门外传来环佩相碰发出的清脆声响,紧接着秋婵的声音响起:“请公主稍候,小姐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侯爷。”
    “云殊说去去就回的,不会是阿霄的毒提前发作了吧。”升乐公主担忧的声音。
    “公主,不……”秋婵的声音戛然而止。
    “公主请等等!”远处,秋娥唤道。
    她这么晚了还没回宫?狐疑地瞧一眼燕云殊,他的眉头皱起,神情里欲言又止。
    叮叮当当的声响越来越近,忽觉腰间一麻,心明如镜,燕云殊点住我的昏睡穴,转瞬我陷入黒甜的梦乡。
    曙光破云而出,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我穿着繁琐精美的凤冠霞帔,再盖上红红的盖头,在众贵妇侍女的簇拥下,我迈步出了荷园。
    时至晚秋,骄阳照射在身上丝毫不觉得温暖。走出侯府大门,往日清冷的府门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雪济不按常理出牌,历来,皇帝选妃都是秀女们进入皇宫后,听候点选,而我,晋安侯的女儿却是从侯府直接嫁入皇宫的,这在世人看来,是前所未有的荣光。
    “哎,你看见了吧,皇帝派来迎亲的队伍排满整条长街,看来对这位燕小姐是上了心的。”
    “这还不止呢,听说皇上特意还派来四位王妃,二十名命妇来接亲呢。”
    真不明白雪济弄出这么大阵势做什么,本以为他只会派出一抬小轿,将我了无生息的接进宫,毕竟我跟他有名无实。
    在两位身份显贵的诰命夫人的搀扶下,我登上八人抬的豪华凤辇,水晶珠帘缓缓落下。
    “起!”宫人叫道。
    鼓乐齐鸣,长路漫漫,似乎没有尽头,所到之处欢歌笑语。不知过了多久,凤辇终于停住落下,一只白皙好看的大手出现在盖头下,我略一迟疑,将手放在那只手的掌心上,小心地走下凤辇。
    双脚踩在平整的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整齐化一的恭贺声有如山响:
    “恭祝陛下和影妃娘娘百年好合!”声音回荡不止,这里应该是一片开阔的地带。
    “平身,看赏。”身侧沉稳端肃的声音响起。
    雪济牵着我的手,走进一处大殿,大殿里弥漫着龙诞香的淡淡香气。
    拜完祖宗的牌位,拜完天地,夫妻对拜,我的心中越来越疑惑,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妃子,他有必要这样认真吗?而且拜堂应该是皇后才能享有的礼遇。
    被宫人搀扶着出了大殿,不多时,进入另一处宫殿。穿过前堂,进入寝殿,我端坐在描龙绣凤的大红喜榻之上。
    片刻寝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很快进入殿内,“陛下派奴婢二人前来陪伴娘娘。”
    是锦瑟和瑶琴,今日一早,被雪济派到侯府帮着秋娥秋婵为我梳妆打扮。皆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貌俏丽,行事机灵。
    我说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秋婵秋娥退下。”
    身侧侍立着秋婵和秋娥并没有动,而是放低声说道:“小姐,侯爷吩咐要我们寸步不离……”
    “放肆!这里是皇宫,立刻退下!”我压抑着怒火道。她们表面上是我的婢女,可实际上根本不听从我的吩咐。
    二人略一迟疑,还是退出殿外。锦瑟瑶琴轻快的步子分别立在秋婵和秋娥站过的地方。
    “娘娘,你饿了吗?不如先吃些点心垫垫吧。”声音甜美,是瑶琴。
    “娘娘,反正时辰还早,不如先把盖头摘下来,透透气吧。”声音清脆,是锦瑟。
    我听着不由得心中感动,这份热忱体贴,秋婵秋娥不及她们十分之一。只不过她们是雪济的人,我不得不防。
    “谢谢,本宫这样坐着就好,你们若是累了可以下去歇息。”我回答道。
    一想到昨晚燕云殊点住我的穴道,去和公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我的心底便黯淡无光,想来面色也不会好看,还不如用盖头遮掩着好些。
    他虽然已经表明态度,但那是在我几乎出卖身体的情况下,他是禁不住诱惑才答应下来的。如今我远在深宫无法分身,而公主又美色当前,他真不会动心吗?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奴婢们不累。”锦瑟瑶琴回答道,便不再言语。
    凝神静坐,脑中昏昏沉沉,神思飘忽不定。
    …… ……
    “是!”锦瑟瑶琴的声音令我回过神来。
    我这才注意到,殿内的光线不知何时暗下来,轻浅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换之以沉缓的步履声,一双金丝绣龙靴在盖头下停住。
    我心中冷笑,伸手一把扯下盖头,扔抹布一样抛到地上,身穿红色喜袍的雪济,正立在床前,手伸出来一半。
    抬眸看向他,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一纵即逝。一双狭长的凤眼,眸底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可我并不害怕,他顾忌燕云殊手握重兵,不敢把我怎么样。
    相视良久,他忽然勾唇一笑,邪魅又深沉,低沉的声音道:“你输了。”
    我同样勾唇而笑,“所以我来了。”
    “可你并不高兴。”
    我在心底里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他微微俯身,执起我的手,我站起身的同时,抽回自己的手,他的凤眼眯起来,注视着我,悠缓地吐唇道:“爱妃,这是何意?”嘴唇都没动。
    我淡淡一笑,如果他忘记了,我有必要提醒他一下,“陛下,事先说好了,我不是你的那些妃嫔,男女授受不亲,礼不可废。”
    他的神情立刻端肃起来,身姿立得笔直,一副帝王的架势,沉肃威严的声音响起:“既然你称呼朕一声‘陛下’,那么我们还是谨遵君臣之礼行事吧。”
    我心头一跳,自己孤身一人在人家的地界上,和他弄僵了对自己不利,好女不吃眼前亏,暂时低头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缓缓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子夕,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不要讲那些繁文缛节了。”
    雪济看着我,慵懒的笑了笑:“这就对了,随我来。”
    我跟着他走到紫檀木雕花方桌边,桌子上放了数碟小菜,一只酒壶,两盏斟满酒的白玉杯,杯中的酒殷红如血。
    他拿起一只递给,自己拿起另一只,我知道这是合卺酒,可是我和他之间有必要吗?拜堂之礼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迫于无奈,而现在殿中没有别人,这酒我是绝对不能同他喝的。
    ☆、第十四章 大婚之夜
    他的神情认真专注,目光注视着我,我勾起唇角,并没有同他交臂共饮,而是独自一饮而尽。余光见他面色一沉,眸中寒光闪过。
    我毫不在意,嗯,这酒不错,甘醇甜美,是葡萄酒。
    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
    雪济抬袖拭去我唇上鲜艳的唇脂,凤目看向我的嘴唇时,微微眯起来,“你的毒又发作了。”
    “来人!”
    同时快速帮我褪去凤冠霞帔,打横抱起,平放在喜榻之上。瑶琴锦瑟上前帮我脱去中衣,我上身只着一件抹xiōng,下身穿着短裤,二人将纱幔放下,然后退了出去。
    雪济走到床前,静立如松,手中多出一支金灿灿的短笛,置于唇下对着我吹奏起来,笛音尖利难听,裸露在外的肌肤似乎有无数刀锋划过,我只觉得一阵阵的刺痛。
    尖利声过后,笛音悠扬起来,恍恍惚惚见纱幔之外,无数只彩蝶破空而来,顺着纱幔的缝隙钻进来,空灵剔透,绚烂多姿,扑飞在皮肤上,细细的,痒痒的,似乎在吸吮我的血液,片刻又一只只飞去,彩蝶变作黑蝶。
    过了许久,我昏昏欲睡起来,忽听一声嘹亮的笛音,所有蝶儿旋风般飞离,瞬间没了踪迹。我心中不胜惋惜,仿佛是一场正在进行的盛宴,突然间被叫停。
    瑶琴锦瑟挑起纱幔扶我坐起,我低头往身上看了看,密布周身的一道道细小的红痕正慢慢消失,很快愈合如初。
    “好神奇啊!”我不觉惊叹道。
    在二人的帮助下,我很快穿好衣裙,抬眼见神情安闲,立在不远处的雪济,他冲着我魅惑一笑,我心中羞恼,刚才穿衣服时,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瑶琴锦瑟退出寝殿,雪济这才悠哉游哉地走到我近前,不咸不淡地说:“女人的身体我早就看腻了,一堆堆白花花的肉,送到我跟前,我都懒得摸一把。”神情里是不加掩饰的厌烦。
    被他白白看了,还落得这样的评价,我不由得狠狠瞪他一眼,他并不生气,身体微微前躬,“爱妃越来越有气势了。”干净简洁的语音,近似调侃的语调。
    他跳脱的话语,把我弄得哭笑不得。忽见他的薄唇凑到我耳边,“我救了你的命,你打算怎样报答我?”声音轻柔到极致。
    湿热的气息一直送到耳蜗深处,耳中酥酥痒痒,我不禁后退两步,将他脸上恶作剧的神情收在眼底,我被他气乐了,这个皇帝有时沧桑得像位长者,有时顽劣得又像个孩童。面对这样的人,我这气还真生不起来。
    “燕云殊是不会让你白白救我的。”我郑重其事的说。
    这次中毒和雪济有着莫大的关联,是他放任雪逐天滞留京都,如今又将我赚进宫中,用心何其深险。
    “如果我不稀罕他开出的条件呢?”说这话时,他的意态颇显慵懒。
    什么?开玩笑!难道他连江山都不想要了!
    他的眸中微芒闪动,注视着我微微一笑,“血染的江山,不过繁华一梦,拥美在怀,闲听落花冬听雪,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万没想到,从他口中能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禁动容,想来皇帝也有皇帝的烦恼吧。九州大地连年战乱,大好河山千疮百孔,天地间生灵涂炭,如今天下初定,百业待兴,有数不尽的工作要做,千头万绪,这样大的一个烂摊子,任谁接手都会头痛吧。
    “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如今百废待兴,繁华背后满目疮痍,陛下更不可松懈。”我语气郑重的说。
    他眸光幽深地注视着我,微微一笑,悠悠吐唇:“你我大礼已成,若是我现在和你洞房,燕云殊拿我毫无办法,你难道不认为,我之所以不碰你,是因为我尊重你?”
    尊重?我迷惑地看着他,这个字眼不该出现在皇帝口中吧?
    而且什么叫“大礼已成”?我如今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待事情结束我就会离开皇宫。
    “子夕,我们是朋友,大婚之礼不作数的,你应该明白。”
    雪济不置可否的一笑,“时辰不早了,霄霄,我们上床休息吧。”说着,拉起我的手,步履安闲地向床榻走去。
    我心头一跳,他看似随意的牵起我的手,可是任我如何努力都挣脱不开,我边随他走,边扭过头,打量这座寝殿,紫檀木的百鸟朝凤八扇屏风,镜台,高低案几,紫檀木架里陈列着各种珍玩、吉祥之物,桌椅,锦凳一应俱全。怎么没有软榻或是躺椅?
    目光落在床榻上,这张床大概三米长两米宽,锦被已经被锦瑟瑶琴铺展开来,大红缎面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心中烦闷,皇宫里的宫殿那么多,他就不能到别处去睡吗?
    这时,锦瑟瑶琴,秋婵秋娥端上来盥洗之物,秋婵秋娥瞧着我面露担忧之色,我脸上强作镇定,洗漱完毕,她们退了下去。
    雪济意态慵懒地斜睨着我,缓缓吐唇:“唉,女人可真够麻烦,这样吧,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我闻言心头一热,这个皇帝很有绅士风度嘛,我满脸带笑的说:“谢谢你,子夕,你真好!”
    他难以置信的眼神瞧着我,好笑的口吻说道:“这话你也信?你竟敢让一国之君睡地上?单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治你个欺君之罪。”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是呀,他可是九五之尊啊,连忙改口:“那还是我睡地上吧。”
    他看着我蛊惑一笑,“傻霄霄,我已经说过不会碰你,怎么?你对我的话有怀疑?”
    我勉强的一笑,“怎么会呢,您是金口玉言。”
    有了刚才的教训,我自然不敢质疑他的话,可是和他睡一张床?还是无法接受,心中着实犹豫不决,余光见他长臂一展,我被他带入怀中,我大惊失色,还未等我叫嚷开来,他已将我抛到宽大松软的锦榻之上。
    在我怔愣之间,他已扯掉身上的喜服,除去鞋袜,瞧我一眼,状似头疼的说:“唉,你要穿衣服睡?随便你,快睡吧。”
    说完,貌似随意地一挥手,殿内十余根喜烛瞬间湮灭。他扯过锦被,背对着我躺下,低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真累啊。”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多时身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我轻叹一声,脱掉鞋袜,手放在裙带上,略一迟疑,还是和衣而眠吧,紧贴着床内侧躺下,浑身放松才觉出凉意,转身看去,唉,锦榻上就一床被子,雪济只盖了被子的一半,另一半闲置在锦榻中央,我触手可及。
    又叹一口气,自己好歹也是现代女性,怎么穿到这里来,越发胆小保守了呢?小心翼翼的扯过被子的一角,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被子盖在身上,困意袭来,正如雪济所言,忙了一天,的确很累,我很快沉睡过去。
    好痒啊!耳中仿佛钻进一只小虫,在不停的蠕动,半梦半醒间,我不住的揉搓着耳朵。终于不胜其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扭过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得我无法安睡,双眼正对上雪济放大了无数倍的宁静睡颜。
    “啊!”我失声惊叫,连忙捂住嘴巴,向榻里撤去。
    自己入睡时明明紧贴着里侧,中间和他隔了一人多的空隙,我什么时候跑到他这边的?
    忽见,他倏然睁开那双狭长凤眸,眼中懵然不解,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是我把他吵醒的。
    他注视着我邪魅一笑,“天色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
    什么?看一眼被阳光照耀得通亮的寝殿,我疑惑地问:“子夕,你不去早朝了?”
    他阖上双眼懒懒地说:“皇帝大婚,天下大赦,罢朝三日。”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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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重拾武艺
    用过早膳,我漫步走出寝殿,主殿内挂满了红绸,触目所及皆是大红的喜庆之色,走下数级红毯铺就的汉白玉台阶,眼前是空阔的当院。
    这座宫殿叫沉霄宫,木质结构,大红色的宫墙,金灿灿的黄琉璃瓦顶,建在高高的汉白玉砌就的台基之上,庄严雄伟,富丽堂皇。
    四周围以高高的红墙,临墙边原是种有杨柳花草的,晚秋季节,花树凋零,变成如今萧条的模样。
    十余名太监宫女一旁垂首侍立,肃穆又呆板,他们的模样我看着都累。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事再吩咐你们。”众人似乎都松一口气,小步退下去,我也觉得轻松不少。
    一入宫门深四海,要处处留心才行。能少走一步路就少走一步,想到这里,我又走回寝殿,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寝殿内举架极高,阔朗通透。
    凝神聚气,心念一动,六支星芒拈在手中,手腕一扬,十米之外,十四根高烛齐刷刷灭掉。
    重新点燃,这次是二十一根蜡烛,二十一支星芒齐发,烛火瞬间灭掉。以此类推,到三十五支时,有一根蜡烛没有灭。
    我轻叹一声,自己连最初级都没有达到。必须四十九支星芒齐发,目标被各个击破才算达到初级,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修炼。因为我过去无心于此,凤至死后,没有人督促更加懈怠,从现在起必须重新捡起来才行。
    我如今身处宫中,燕云殊鞭长莫及,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再说就算是燕云殊,我现在也无法完全信任。雪济一定要我入宫,才肯为我解毒,算算日子,在公主大婚之前,我身上的毒便能祛尽,那时候便是我离开皇宫之时。
    “禀娘娘,张修仪,周婕妤,赵充容在殿外求见。”锦瑟进来禀告。
    “告诉她们,本宫身体不适,谁都不见。”我略带不耐烦的口气说道。
    整整一天,雪济的女人跟走马灯似的,来了一批又一批。想来她们也很可悲,这么多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无非是争风吃醋,我连跟她们虚与委蛇的耐心都没有。
    用过晚膳,遣退众人,我又开始修习星芒,点亮四十九根蜡烛,盘膝静坐,聚气丹田,气感似乎增强了许多,四十九支星芒同时拈在两手指间,双目微阖,烛影印在心中,甩出星芒,寝殿里瞬间漆黑一片。
    成功了!可以晋级到第二层--绕树穿花。
    静立殿中,数支星芒托于掌心,身形旋转,长袖挥舞,星芒绕着身体飞转,随着身形越转越快,星芒化作一圈圈耀眼夺目的银线。
    长袖不停挥舞,气流迅疾起来,银线终于脱离身体,盘旋至头顶,越旋越高,我足尖点地,旋身跃起,绕着殿堂上高高的梁架,当空飞舞,那团银光追随着我,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绕住周身盘旋不止。
    直到额上汗珠滴落,我这才将星芒收落掌心,今日只练到十四只,要同时Cāo控四十九只星芒,绕树穿花才算大功告成。
    “啪啪啪啪。”清脆的拍手声,一声又一声,在寂静昏黑的殿堂里响起。
    我循声向殿门看去,雪济身影笔直挺拔,不知在门口立了多久,“舞若飞天,美轮美奂。”声音极低压抑着情绪。
    然后他向殿内走来,步履雍容。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想起昨晚尴尬的一夜,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大殿内仅燃了一根蜡烛,转眼他已走到我近前,周身被昏暗笼罩,我勉强稳住心神,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说:“子夕--啊!”
    未等我将话讲完,已被他圈进怀里,我挣扎着要摆脱。
    “别动,就抱一会儿。”恳求的语气。
    我的动作一顿,一呼一吸间,是极淡的龙诞香,不知不觉,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沉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子夕,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去睡?”
    他轻叹一声,缓缓放开我,眸中闪过一簇火苗,声音里略带恼意,“还没睡?这个花幻海!明天朕就把他调出京都!”
    我险些失笑出声,今早,朱公公三番四次过来禀告,说左相有要事商议,真不知道花幻海是怎样说动朱公公,冒着杀头的危险帮他传话。
    雪济当时气得脸都青了,从被窝里爬出来,连早膳都没传,就怒冲冲的出了沉霄宫,难道说这一整天他都在和花幻海商议要事?
    我正想吩咐宫人掌灯,雪济又说道:“你们自小相识,又同在星空岛学艺,想来关系非比寻常吧。”
    我心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星空岛学艺?我学艺之事知道的人是有数的。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你想听吗?霄霄,我们躺下来,我慢慢告诉你。”声音里充满暧昧不明。
    我闻言如鲠在喉,再也忍不住,生硬地说:
    “子夕,我只是暂住在这里,我不是你真正的妃嫔,你的女人那么多,任选一个都乐意陪你共度良宵,如果你觉得腻了,可以回自己的寝宫休息--啊!”
    话音未落,忽觉身上一紧,下一刻我的身体落到锦榻之上,心中气极,若不是有求于他,真想抛出一把星芒,将他扎成筛子。
    “霄霄,你最好听话些,乖顺的女人我已经腻烦了,正想调调口味儿,你若这副模样,我难保不失控。”警告的话语里透出暧昧不明的语意。
    我恼火地瞪着面前的身影,拿他毫无办法,索性拽过被子,面朝里,紧挨着锦榻内侧躺下去。
    背后传来脱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床板忽悠一沉。我暗暗叹息,实在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用意。算了,不去想他,修习一天武功,身体疲乏至极,我很快进入梦乡。
    醒来时秋阳高照,转过身,见床榻另一边空空荡荡,咦?他走了?
    秋婵秋娥,锦瑟瑶琴进来服侍我洗漱穿衣,我好奇地问:“陛下呢?”
    “回娘娘,陛下一大早就去上朝了。”瑶琴甜甜一笑道。
    我不觉莞尔,花幻海古灵精怪,就连雪济都怕了他了。
    锦瑟俏生生笑着说:“娘娘,您笑起来真美。”
    我看着她们微笑起来,这两名少女虽然深处皇宫,却没沾染上半点奴性,言语娇憨,举止烂漫,这让我想起七年前的红霓紫雾。
    “锦瑟瑶琴,你们的名字是谁起的?之前你们在哪个宫里做事?”我对她们产生兴趣。
    瑶琴大大的杏核眼里,透出明媚的光芒,笑着说:“回娘娘,是陛下。我们两个从九岁起,就一直跟随在陛下身边,服侍陛下饮食起居。这次娘娘进宫,陛下特意将我们派来服侍您。”
    我含笑颌首,对雪济的印象不禁好了三分,瑶琴锦瑟能有这般天然未泯的纯真性情,可以说都是他的功劳。
    洗漱穿戴停当,锦瑟笑着说道:“娘娘,司衣监的人已经在殿外恭候多时了。”
    瑶琴见我不明其意,解释道:“听陛下说,十天后,宫里要举办晚宴,为前方归来的将领接风洗尘,到时会带您出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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