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和叔叔去吗?”这天吃过早饭,李亦仪把冥纸和鞭炮还有香放到后备箱里问一旁的人,大年初一他和大伯要去上坟。他作为刚正名李家新一代家主,头一年是必须去的。因此这一年李驱虏的堂兄弟在年三十都只身赶过来就是为了今天回李家祖地。
“我们就不去了,要是你们今晚回不来,你姑姑他们明天过来家里连人都没有。”李驱虏扶着他爸站在一旁,吉普车上后面坐三人,前面一人,儿子开车刚好。
“好吧,大伯,可以走了吗?”李亦仪问还在聊天的几人。
“好,你把车倒出来。”李培平答道。四兄名字是按照平安和顺四字,中间的字都是培,听到李亦仪的话四人便走到院子里面。
“开慢点。”李破虏交代着侄子。
“我知道。”说着李亦仪稳稳的把车开出去,李老年龄大了就没去,开车要三个小时,,李老八十岁的人了也就没跟着折腾。
“四叔,你怎么没让两个弟弟过来。”李亦仪问他堂叔,说的就是他们家的双胞胎儿子。
“那两个小子太皮实了,过来气人。”李培顺想起两个天天书都不读的儿子,“小二和小三听说都是你教的,要不我把他们送来?”
“啊?”怎么说到这儿,“四婶舍得吗”李亦仪好笑的开口,怎么拐到他身上了。
“舍得,怎么不舍得,那两个小子比咱家小四还大几岁,可是还和小四一样读高二,叔叔不求他像你和你二哥一样考个好大学,可也不能太丢人。”李培顺说的二哥就是他三哥的儿子,他亲侄子。
“行,我没什么事情,到时候四婶别心疼就好了。”作为当家人,看顾家里的子弟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怎么听说你找个男人?”李培安是听郑芳说起的,他和李破虏一家离得比较近经常走动。
“呵呵,这都好些年了,我就这样了,以后也不准备找个女人结婚,小四说给我们养老。”他本来打算徐循渐进的告诉他和江耀的事情,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听说早两年你了去战场,怎么回事?”李培和不太关心这些,这孩子的私事有他小叔看着。
李亦仪把老爷子骗他去战场的事情说了一番,但是他去挑了敌人指挥部这类的事情隐了去,“后来受了重伤就退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李培平闭着眼睛听几人说话,不过显然不信事情就这么简单,他们军区也有派人参战,这和他得到的情报可不一样。
而离京城几百里的一个山村,这个山村只有一条柏油马路通到外面,按说在八几年修得起柏油马路的村子不可能只有一条路,可是这个靠近大山的村子就只有一条路通到外面,不是没有修别的,而是把进入该地的所有道路都堵死了,这个只有百亩土地的山村便是李家的祖地,李亦仪的曾祖父就是安葬在这个山村后的大山上,这里住的一半人是退休的军人。
“爸,你怎么在这儿等着我?”远处一个中年人把车停下忙下车请问你路边的人,这大冷的天老爷子怎么在路口等他。
“谁等你了。”老人往车里看看,“我大孙子呢?”
“这边下雪,他年龄太小怕来这边不适应。”中年人对老人说,他儿子还很小岁,适应不了北方的寒冷,再说了他明天就要回去。
“那你先回家吧。”老人看他孙子不在,像赶苍蝇一样的让儿子滚。
“你上车,咱们一块回去。”这车还是他朋友的。
“你先回家,我这儿等人。”老人没理他,继续往远处看。
中年人不在意老人的嫌弃,母亲早逝,他是老爷子又当爹又爹娘的把他拉扯大,老爷子虽然在这个山村住着,当年看也是个师长。
“什么人呀,咱们先回家?”拉着他爹就让他上车,这北风那个吹,可凛冽了。
“大公子今天过来,还有大少爷,怎么还没来?”老人是李亦仪大爷爷的随从,后来解放就把他们解散了,不愿意离去的户籍都在这儿,叫李培平自然是大少爷,李亦仪就被称为大公子。
老人六十多岁了,中年人是老人近不惑之年得的儿子,那时候国家解放了十多年,听到老人嘴里的称呼嗤笑着,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你那老黄历称呼。”
“你懂什么,滚滚滚。”老人连说三个滚,可见是不耐烦透了,这小子让他去当兵,结果走政途,他早看不惯这逆子了。
老父在这儿,中年人自然不会回去,回去也进不去屋。
李亦仪和车上的几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按响喇叭示意挡在中间的车让让。
“爸,看是不是你的大少爷来了?”年初一哪有到处跑的,他等了半个多小时好歹把父亲拉上车,看见后面有辆车,□□不离十了。
老人听到儿子的话就下车,走到车边,李亦仪就看到以前他在这边捣鼓蔬菜时见到的老人,“赵爷,你怎么在这儿?”说着就下车,李培平见是父亲在世时的一个随从,也下了车。
“大少爷。”说着就问,“二少爷你们也来了?”
“都来了,你这是…”指着前面的车和他身旁的人。
“这是我儿子,我在这等你们,他刚好回来。”说着就让儿子叫人,可是中年人还真叫不出口“少爷”。
“叫李叔就好了,那咱们先回去,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李培平见中年人窘迫的样子,解围的说,然后又让几人都上车。
“爸,那就是你嘴里的大少爷,做什么的?”仲尼日开着车在前面走。
“不知道,要叫大少爷知道吗?”老人教训着说,他的确不知道他们现在坐到哪个位置了。
“嗤”他才不相信,“那个开车的就是大公子。”大公子几个字音咬的特别重,他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毛孩子。
“你给我客气点。”
“我当然客气了,没看到车子都是军车,还是靠前的车牌,老爷子,你的大少爷一家现在也不简单吧?”李家的历史他自然耳熟能详,可是现在的他个是政府的小官员,还真不太知道李家现在怎样。
“当然不简单,二老爷现在是京城军区的一把手。”老人高兴的说,“大公子是他长孙。”
“乖乖,老爷子,你不应该叫大公子,应该叫太子爷。”中年人听了一愣,他以为国家成立后随着那位的去世,李家该不必从前了,早些年他在上大学的时候不是有个种菜的吗。
“你浑说什么呢。”老人被气乐了。
“我哪有浑说,坊间不都称他们是太子党吗。”中年人举例证明。
老人见儿子三句话两句带着刺,也没理他,到了家里忙让他去叫另外一些人,告诉他们李亦仪一行人来了,下午好去给老太爷上坟。
李亦仪到时已是中午,冬天的天很短,出发时已快九点了,再加上车上有个六十岁的老人,李亦仪开车的速度不快,这会刚好吃中午饭。
把车停在等他们的老人家里,又把车上带的一些礼物拿下来,老人在儿子还没下车赶他去找人,自己忙着就搬东西,“大少爷你们怎么还带这些。”老人看都是些吃食和衣物心里很是感到。
“这些年没来过几次,总不能空手来,你别忙活了,让李子搬。”李培平走进屋坐在椅子上对老人说。
“对,老赵你坐下别忙活。”李培安拉着放下东西还有出去的人,“刚才在路口见的是你家小子,在哪里工作?”
“唉……”老人听二少爷问长叹了一口气,“我让他当兵,这熊孩走上了政途,你说那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是他应付的了的吗。”
“你也别愁,儿孙自有儿孙福,李子不是也做生意去了。”李培平安慰的说。
“他怎么能和大公子比,大公子小小年纪冬天都能种菜,回去的时候您带些,这都是我们哥几个每天没事种的。”老人想起来忙说。
“好。”李培平不会拒了他的好好意,“可惜咱们家没有人在政府里,不然也能照顾点。”
“不用管他,老爷在世的时候就说当官不能为民做主就回来种地,咱们家还是都在军队的好。”老人谨记着以前的话,“管他怎么折腾去。”他怎么有个满心权欲的儿子。
“军队也一样勾心斗角,只是没政府那块厉害,这和你们打仗的时候不一样了。”李亦仪把最后一箱酒搬来听到老人的话宽慰的说。
“您哪知道军队里可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那远不是政府里的同志感情可以比的。”老人听到这话笑了。
“你可不能这么说,他在军队里待过,撞在他手上的敌人不知道多少。”李培和开口道。
“啊?”老人诧异的看向站在门边的人,“大公子什么时候去的?”
“早几年,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年才来给曾祖父上坟。”李亦仪回头说。
“那您现在是…”孙明疑惑的问。
“去年伤重退下来了,以后没机会了。”李亦仪简单的说,可听到老人耳朵里了不得了。
“退下来好,好,好!!”虽然现在人无恙的在他面前,但是一听退下来心里一松。老人刚才就想到李培安那早逝的儿子,李家为了国家和民众牺牲的够多的了。
另外几人这时心里也不好受,几人都没说话默默的感伤,直到外面有人喊大少爷众人才回过神。在一早就准备好饭菜的人家吃了饭众人就上山了,走到半山腰就是李亦仪曾祖父的墓碑。
李亦仪站在最前面跪下,后面跟着的十几个老人,包括李培平也都随后跪下,像老人的儿子还没资格和这帮人一块来拜祭。
默默的磕三个头便起身,虽然他不信已去了的人可以看到他的跪拜,但是态度也要端正了。
而在他身后的人随他起身后众人才起来,这时老人把纸点着,李培顺把鞭炮点着,李亦仪把早已点着的香插在墓碑前的香炉里。
等纸和鞭炮着完众人才回去,“大少爷,你们等在这边过两天吗?”其中一个老人试探的问。
“不行了,我们今晚回京城,明天要回去,我是东北军区参谋长,老二是西萨的副司令,都在这儿停留,别人不会安心的。”那些人该睡不着了。
“那帮人整天没事就瞎揣摩,要是没大少爷你们,他们才应该担心呢。”
“水生,你怎么还是这性格,以后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现在可是民主社会。”李培平说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老人。
叫水生的老人没反驳,十年前上面整合军权的时候不也利用李家威慑吗,现在又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