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这地宫到如今至少也快两千年了,岁月变迁多年,地壳运动无数次。它依然坚挺如初,偏偏就在今天就要塌了。我们几个的运气好得可以买彩票了。
一块碎石落下砸中我的头顶,眼前一片漆黑,差点就昏死过去,不幸中的万幸是那石头不算太大,墓顶也不高,所以才不至于被砸得当场翘辫子,不过一股热流还是从头顶溢了出来,我用手一摸,满手鲜红。今天流的血比这二十多年加起来流得还多,这趟回了家,不养上个大半年是恢复不了元气了。他们三人根本没发现这一幕,我捂住伤口,只求它赶快止血。
“快躲进石棺里!”华夏收起背包,左右手各拉一个女人,就向石棺里跳去。石棺里能躲得下四个人吗?地面晃动剧烈,我每一脚踩下去,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举步为艰,终于来了石棺前,往里一看,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开始离石棺如此之近,都没有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棺椁正中一朵巨型莲花,散发出青铜器独有的光泽,我吊在石棺内舷跳了下去,这里才是墓主寿终正寝的地方。莲花之下是一根近两米的青铜铸造的花梗,支撑着头上的巨莲,花梗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倒刺,看得让人瞠目结舌。就这工艺水平就是在现在那也是绝无仅有啊,那千年老妖怪就是躺在莲花之中沉睡了近两千年。这墓的设计者真是一朵奇葩,那石棺,本来就是个花架子,用特殊的方法固定在天之中,如果有人进来碰到机关,石棺就会竖着升起,再平放到地面。同时机关起动,石棺底部跟地面重合部份就是开启。这机关设计者如果还活在当代,最少也是个土木工程加机械工程的双料博士级别,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稍微懂行点的盗墓贼一见这法葬的阵仗,就知道棺中躺的那一定不是善茬子,惹不起。最后就只能在石棺周围打主意了,也可以不走空地顺走几样东西,发点小财。心大的贼如果打棺材里的主意的话,碰上尸变的机率那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十死无生。
再说这莲花,向来被神化,有圣洁,重生,成佛,等象征意义。观音姐姐身下的莲华台,就是一朵莲花啊。
这老小子受的待遇可真不错,只是想太多,打上得道成仙的主意,直接睡在这巨莲之中了。估计各路诸佛也妒嫉它,让我们代劳给收拾了。
天内,成套金丝楠木家具及各式青铜器皿,还有陶瓷件,让我们几人看花了眼,这里随便一件器物拖出去,那都是价值连成。
陆洁妤拉着我的手,扯了扯说:“血都流一脸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拭去了脸的血。一旁的华夏,张着大嘴望着眼前这一切,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知道这小子又在打这些东西的主意,于是抬腿就踹他上。碎石依然不停地掉落,跟着华夏跳进来,以为有出口,看来还是逃不过被活埋的命。
我们象热锅上的蚂蚁开始东翻西找,终于在靠墙的一尊青铜大花瓶后找到一个半米多高的洞口。这不用说,就是当年修陵的工匠留下密道,做逃生之用。二话不说,我们挨个撅着就往里钻。刚一进洞,后边就被垮塌的下来的巨石给堵死了。如果前方路不通的话,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手脚并用地爬了半个多小时,密道内没有一丝光线,我也没有精力再开一次天眼,前方突然急转直下,我手一爬空,加上失血过多,本来就虚弱。失去平衡后,贴着地面滚了下去。后边三人跟得太紧,一个带一个地都滚了下来。三人不偏不倚地全部压在我的身上。最要命还是有人的大贴在我的脸上。一阵恶臭飘进我的鼻腔,眼泪都快给我薰出来了。
我厌恶地将那推到一边骂道:“华夏,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儿用针缝起来?”
被推到一边的华夏“嘿嘿”地傻笑着。我继续骂道:“你还笑得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屁中都夹了一股洋葱味,你这傻*逼!”
许茗香一声娇嗔,从我身上坐起来说:“真是瞎子牵瞎子,没一个怕死。后边还是我来开路吧!”
陆洁妤可能用手摸了摸包里的黑球,看看它被压着没,黑球有气没力的哼了两声,看来是没伤着。这小家伙命还挺硬的,还能预个警什么的。只要我们安全了,保准它以后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那都是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战友啊!
越往前走,密道越来越宽阔,早已没了开始的局促。慢慢地我们已经可以直起身子走路,前方还能隐约地看到一丝光亮。我知道,我们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华夏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前跑去,不知道是快要出去了,很兴奋,还是急着赶回去把林宏志从鬼门关处拉回来。不过跑了没几步就一个跟头摔了下去。我们急忙跟上把他从地上拉起。华夏揉着胸口说:“这他妈都摔多少次,都到这份上了还摔。”看看地上,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打了滑才摔倒的。
我们往地上看去,原来是一根已经断成了两截的腿骨。更吃惊的是,密道的两旁横七坚八躺了不下二十具人类的骷髅架子。它们身上的衣物早已朽得只剩些碎布。
“这些人应该就是当年修陵的工匠,眼见到出口了都没能逃出生天。”许茗香有些感叹地说道。
我觉得许茗香说的极有可能是对的。这些人都是当年一起挖密道之人,可是没道理都到出口了,还会死。如果是追兵赶到的话,这个密道早就被封死了。我相信他们也不可能是自然死亡,所以他们当中至少有一个人没死。
我把这些想法说给他们听。他们默默地点着头。华夏从离这些骷髅架子不远的地方捡起一把匕首,看也不看就朝我丢过来,还好我身手尚算敏捷,单手接住。华夏说:“赖子说得不错。这群人当中至少有一个活了下来,用那匕首把他们捅了个干净。这身手,这胆量,一个能对二十个,就算比不上李小龙,那也是跟甄子丹演的叶问是一个级别的。”
我捧着匕首仔细观察起来,这把匕首刀长二十公分左右,刀柄就占了一小半。刀宽二指,两侧开锋,如今早已被风化锈蚀得没了模样。就现在这样估计切个西瓜都够呛了。
这刀柄上还刻了一个字,有些模糊,我吐了口唾沫上去,用衣服擦了擦才看了清楚。原来是一个隶书体的“仇”字。
“走吧,抓紧时间,再不回去,我舅舅真的就去西天取经了。”华夏心情不错,还能开他舅舅的玩笑。陆洁妤翻了个白眼向洞口的光亮走去。
我把匕首装进了包里,找华夏要了三根烟点着,举过头顶向他们拜了三拜。心里默默地说了声“谢谢”。把烟平放在地上,我也跟着他们去了。
洞口那几束光是通过藤蔓植物的缝隙透进来,好不容易将乱七八糟的藤条,枝蔓拔开。结果一看,我们顿时傻眼了。
这密道的出口开在一处悬崖的半山腰上,真他妈是上天无路,下地没门啊。四个要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主意。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吓了我一大跳,太久没听见过电话钤声了。是华夏的手机在响。
“山寨手机就是牛!”华夏不忘打个小广告再接起电话:喂什么?不行了?不行也得行,一定要坚持住,我们最多还有几个小时就回来了。
等等,电话应该是有人告诉华夏,他舅舅快不行了,但是时间不对啊,他最少还可以再撑一天的。冷汗从背心冒了出来。我们进山有十个多小时了,现在天早应该黑了才对,为什么是大白天。电话能用了,那指南针应该也能用了。我抬头看天,一片蔚蓝。我从包里翻出指南针一看,我们现在面朝正西,我他妈却没看到夕阳。完了,我们在这山腹之中竟然待了二十四个小时左右。
我拉着华夏,探出半个身子向上看去,发现就在洞口的正上方,有一棵斜着长的大树,我的手还差不到一米就能够得到。我招呼着他们,把背包当中能随时带的东西留下。于是弄断四个背包带,打上死节串在一起,组成了一条近三米长的绳子,然后再次向骷髅架子鞠了几个躬。拿起手中的匕首绑在绳子上,走到洞口将绳子绑了匕首的一头抛出洞外,左右晃动起来,当绳子左摆动到一百八十度时,我手一抖,绳子的一头以我的手为圆点,完美地荡了上去缠在了树上,我用手使劲向下拉了拉。没有什么大问题。
本来想让华夏当牺牲品做个实验,但考虑到平时让这小子办点事,他就叽叽歪歪,躲躲闪闪。何况像这种有生命危险的高难度动作,估计他是不会上当。于是发扬先锋模范带头作用,永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亲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