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将狄初压在床上,脑子里金光一片。耳边是恋人如潮的呼吸,触摸到的是对方光滑的皮肤。
指尖掠过,电流四起。
祁凌喘息粗重,在狄初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套子和润滑液时,蓦地撑起上半身。两人炙热相抵,亟待爆发。
“初,真的吗?”
狄初抬头看着他,轻轻说:“凌哥。”
“祁凌。”
才认识的时候,两人你来我往,言语上的撩拨也都不退让,夏日的炎热衬着少年比天高的心性。两人低头组队时的畅快,第一次刮目相看时的钦佩,就连悄悄把对方揽入自己的圈子里也不自觉。
山顶看夜景那天,他坐在狄初身边听那些心惊往事,止不住心疼。然后藏了心思点上烟,而狄初倾身过来借火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在狄初的眼里看到了世界。
十几年难以悸动的心,在那一夜噗通狂跳。
借着酒劲表白的时候,他在夜色里看着狄初。少年又惊又怕又温存的模样,就像飘在天空最轻的云。
还是怕受伤,还是怕前途迷茫,可还是要爱啊。
要最缠绵的拥抱,要恋人最甜的唇。
站在神山顶上,他握着狄初冰凉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祁凌当时默默许愿,我爱这个人啊,天地为鉴,神山为证。
从此往后他能与身边这人,四海为家。搭顶帐篷就过夜,深夜望银河闪烁,篝火熄灭时去睡觉,第二天又爬起来看壮阔的日出。
从此往后,他能与这人攀登等多的山,走更多的路。走完这座山,还有更多的山海等着他们。
万水千山当伏笔,终于遇上来迟的你。但已经够满足,毕竟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
狄初又叫了一声:“凌哥。”
祁凌缓缓压下身子,手指带着湿滑探入那一室隐秘。狄初的湿发很亮,眼睛很亮,一张嘴像多汁的糖。
“嘶……”狄初咬了咬唇。
祁凌分开狄初的一瞬间,疼痛骤然劈下。狄初弓起腰身,哼了一句。祁凌已无心其他,濒死相抵,抵到一处反复研磨。
狄初牢牢将祁凌抱入胸膛,一穴暖湿将对方包裹。
“嗯——”
还不够,不够深入,不够靠近。
两人几乎要血肉相和般的厮磨,要灭顶之灾般的餍足。
狄初唇边流出一声声细碎的呻吟,下意识摆腰迎合。祁凌握住他的脚腕,小腿细长,一丝一毫都在叫嚣着年轻激荡。
祁凌吻上狄初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落到唇上。
如获至宝。
祁凌缓缓挺身,动一动,狄初霎时觉得百骸俱散,喉咙间不经意流出细微的呜咽。
狄初尽量容纳着祁凌巨大的火热,电光般的快感蚀骨绵长。
“快……快点……”
“宝贝儿……”
两人在颤抖中抱紧对方,爆炸性的快意之后如从云端坠地。身体反复冲撞如浪潮排击在海岸边的悬崖之上,一层层激起雪白的泡沫然后归于平静。
这一夜,欲望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下坠,潘多拉盒子大开,狄初终成祁凌内心的阿喀琉斯之踵*。
杂乱的喘息渐渐消失,一室静谧。两人身上的汗水慢慢变凉,床单上一片湿黏。
窗外的风吹得呼呼作响,雨还在下,对面高楼上的霓虹穿过玻璃窗。
“初初,”祁凌静静抱了会儿,激烈跳动的心脏好不容易平缓下去,“是不是早就打算好的?”
“你猜。”狄初窝在祁凌怀里,抿着笑意。
祁凌侧头轻轻咬了咬狄初的耳朵:“你都把我弟打发走了,肯定居心叵测。”
“哦。”狄初说,“那你好吃亏哦。”
“嗯,有点。”
“啥玩意儿?”狄初不可置信地推了一把。
祁凌紧紧抱着他:“还没吃够。”
“滚蛋。”
两人笑做一团,乐得像两个智商被门挤掉的傻逼。
祁凌拉过狄初的手,一吻印在手背上:“心肝儿,我真是爱惨了你。”
“别,爱个人还惨不惨,听起来瘆得慌。”狄初坐起来,“洗澡吧,也不知道几点了。”
“一起。”祁凌跟着坐起来。
而这个“一起”,注定狄初今晚无法安眠。
祁凌硬是软磨硬泡,半逼半诱拉着狄初来了个浴室惊情。
花洒唰唰的水声掩着隐忍的呻吟喘息,狄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脸颊红到脖颈。双手抓着洗漱台才不至于跌落,每一次撞击都弄得他眼圈发红,声音嘶哑。
“出去出去!”狄初一手拍在镜子上,朝身后的人大吼。
祁凌简直是无师自通。
不仅没停下动作,反而更深,俯下身舔在狄初耳边:“舒不舒服?”
狄初认命地闭闭眼:“慢一……”
身后人律动更快,宛如从天顶洒下一片圣洁的光劈开黑暗。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狄初睁开眼,不太适应自然光,感觉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祁凌照旧靠在床头玩手机,精神抖擞。
狄初翻了个身,腰间的酸麻霎时席卷全身,疼。
“操。”狄初骂了句。
祁凌赶紧放下手机倾身过来,伸手揉揉狄初的腰:“是不是很难受?”
“你他妈畜牲啊,有你这样的?”狄初对昨晚简直不堪回想,祁凌一开荤就跟他妈的驴转磨一样停不下来!
折腾死了。
祁凌舔舔唇:“主要是你勾引我。”
“操?”狄初要不是腰腿酸痛,铁定一脚把这操蛋东西踹下床去。
两人躺了会儿,狄初缓过精神来,坐起身靠着祁凌:“凌哥,跟你说个事。”
“嗯。”祁凌把手机放下认真地看着狄初。
“n市音乐节,你去参加吧。”
狄初说。
祁凌一愣,很快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脑子灵光地和学霸有一拼:“所以……你昨晚那么热情,是想跟我说这个?”
“滚,”狄初拍了他一下,“也不……不全是。”
祁凌转过头没说话。
狄初拉过祁凌的手,两人坐在床头,刚好能透过玻璃门直直看到祁凌房间内的陈设。
“你跟我说说,你房间里最多的东西是什么?”
祁凌慢慢开口:“乐器,乐理书,谱子。”
“为什么不是画纸不是泥雕不是衣服。”
“因为热爱。”
狄初点点头,让祁凌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既然热爱,就去追。”
“凌哥,这是你家,也是我家。”
“我保证,哪里都不会去的。所以啊,祁凌。你就安心去追逐吧。”
祁凌心尖都在抖,颤得稀里糊涂地泡在蜜罐里一般。
人这辈子,总是要为了梦想疯狂一次的。
如果在这路上只能对你说几个字,我想应该是——斗酒十千,肝胆同恋。
那天,祁凌拉下后颈的衣领,指着那个张牙舞爪的纹身对狄初说:“这个单词,是adherent,取意:信徒。”
“当时我想做自己的信徒,可现在不一样了。”
祁凌转头定定地看着狄初。
“现在,我是你的信徒。”
人生险途长且远,阻且艰。可总会在路上遇到一个你愿意为之追随的人。
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你别酷,你别冷漠,一点都别。
你可以不稀罕这个世界,但你一定要舍不得那个人。
因为他也一样,只有当你爱他的时候,他才会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顶之剑,表示时刻存在的危险。
2潘多拉盒子:打开就放出了邪恶,关闭又封住了希望
3阿喀琉斯之踵:令人致命的弱点。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