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和陆氏是合作伙伴关系,陆氏的工程一向都会优先考虑杜氏,不是吗?”她低声的说。 “那是过去,现在这项工程由我负责,我有我的决策。”陆皓阳冷冷的、毫不客气的说。
自从她离开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工作狂,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还破天荒的进入了陆氏财团,接管了一部分的事务。
景晓萌隐隐的感觉到一股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总是对我们的计划书不满吗?”
“我没有看到missann的合作诚意。”他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她微微一怔,“陆总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他端起手边的咖啡,小啜一口,眼底闪着一道诡谲的寒光,“在所有前来洽谈的人里面,你只有一个优势。”
“什么优势?”景晓萌问道。
“你是个女人。”他薄唇微启,慢条斯理的吐出几个字来,声音轻如鹅毛落地。
景晓萌背脊却蔓延上了一股寒意。
“陆总会优先照顾女人吗?”
“那得看你会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他嘴角勾起一弯冷弧,表情里的危险之色让景晓萌胆战心惊。
“陆总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我这个人,不擅长解谜。”
她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让自己保持冷静。
陆皓阳未语,手指在桌面上缓慢的、带有一定节奏的敲打着。
房间里被一阵沉默的色调笼罩了。
景晓萌的忐忑在不断的加深。
她捉摸不透陆皓阳的用意,但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陆总,无论您有什么想法,我都会考虑的,所以您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陆皓阳看着她,一瞬不瞬的、极为深沉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件商品,而他正在估量着她的价值。
半晌之后,他一个字一个字低沉而清晰的吐了出来,“陪我睡一晚。”
景晓萌剧烈的抽搐了下,握杯的手猛然一抖,杯子就掉到了地上,茶水溅洒了一地。
但她没有理会,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陆总,你说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提出如此的要求,唯恐自己听错了,或者误解了他的意思,所以要再次确认一下。
陆皓阳并不打算重复一次,而是冷冽的说:“你要是没听见,就可以走了。”
“我听见了,可是你的要求太过分了,太不可思议了。”她带了一点恼火的说。
“你除了这个优势,还能有别的吗?”他俊美的脸上掠过了一道极为嘲弄的冷笑。
她搁在两侧的手慢慢的攥紧了,强烈的羞愤之色,从她的胸膛升腾起来,化为熊熊的火焰,疯狂的燃烧。
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没有爆发出来。
陆皓阳一向高冷,不可能随便碰到一个女人就要求啪啪啪,极为可能他是在怀疑她,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陆总,昨天股东大会上,我听一个股东说,我跟你过世的妻子特别的像,你不会是把我跟她弄混了吧。我是claire·ann,我的父亲是rocher的安博士,跟你的妻子半点关系都没有。”
陆皓阳嗤笑一声:“像吗,我怎么丝毫都不觉得,除了脸有一点点的相似之外,没有其他地方像了。”
景晓萌狠狠一震,这个回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觉得她和景晓萌不像,他没有把她当成景晓萌?
在她思忖间,陆皓阳的身影再次传来:“老实说,你要不提,我都把那个女人给忘了。”
景晓萌感觉有颗子弹飞来,击中了她的死穴。
他把她忘了?
他已经把她忘了!
她费力的咽了下口水,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异常的情绪来。
“看来,你们之间的婚姻并不愉快,所以你才会这么快就忘记她。”
“确实。”陆皓阳摊了摊手,“她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从上到下都是我的毒点,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顺眼。她的脑子像是浆糊,从来没开过窍,蠢得令人担忧。她长得也一般般,还整天素面朝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停挑战我的很美观,污染我的视线。还有,她的举止很粗俗,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连一丁点淑女风范都没有。”
他的每个字都像鞭炮在她耳边猝响,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震得她耳膜疼,神经疼,每个细胞都快要碎裂了。
但最疼的是她的心。
有把菜刀在她的胸腔里不停的砍着、剁着,把她的心砍成了碎片,剁成了肉泥,但他还没有结束,顿了下,问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她没有回答,她的喉头梗塞了,吐不出一个字来。
陆皓阳也打算让她回答,他只是在自问自答而已。
“我最讨厌的就是跟她同床共枕,她一躺到上面,就变成了死鱼,无趣到极点。而且她的睡相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每天晚上等她睡着之后,我都会悄悄去到另外一个房间,等到早上再回来,免得被她打扰睡眠。而她那个笨蛋,睡得跟猪一样,从来都没发现过。”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鄙视和厌恶。
这是最猛烈的物理暴击,每个字都是,景晓萌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后背被疼痛的冷汗浸湿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吧?
她知道他讨厌她,但没有想到会这样的讨厌,这样的嫌弃,连睡觉都不愿跟她睡在一起。
她不想再看到他了,不想再坐在这里,不想要听到他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
她受伤了,伤的很重,几乎快要死掉了。
她要逃走,灰溜溜的逃走,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苟延残喘。
但是她动不了,身体像是被冻住了,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毯上,一步都迈不开。
因为她还有一丝理智存在,知道自己不能走。
她不能惹怒他,必须要拿到合作项目。
“她死了,你应该很开心,对吧?”她的声音低迷而虚弱,像人在死亡前吐出的最后一缕浊气。
“不要再跟我提这个女人,她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冷漠的回道,眉头紧蹙着,仿佛在回忆着一场噩梦。
她的手指攥得更紧了,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缝里。
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只有疼痛才能保持清醒,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