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此刻身体困乏,但心里感激孟婷的先人后己,他连说着谢谢,又过来如法炮制地将孟婷的发髻盘起来。
之后,苏秦一坐在席上,对孟婷说:“你看看我,这一通紧着忙乱,大冬天的汗水都将衣衫打湿了。”
孟婷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说道:“你道是同娶两位佳人是美事啊,没成想有这么多闲事吧。”
苏秦摇着头,直叹气,说道:“可不是嘛,这是何苦呢,还不如一个一个来呢。”
孟婷却又严肃起来,说道:“今晚你就先过去陪陪魏佳姑娘吧,她是第一回与你近身,你多呵护着点她吧。”
苏秦还想在孟婷这里多呆一会儿,听到孟婷的话,回道:“不急,不急,我过一会儿去吧,先在这里歇歇。”
孟婷从床沿那里移步过来,轻轻地拉起了苏秦,劝说道:“你不急,人家魏佳可是急了,你把她娶过门,就要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今晚还是去找魏佳吧。”
苏秦带着不情愿,站起了身,他凑上去香一香孟婷的脸颊,孟婷等他亲过了之后,却再次避开了他,以手轻推着苏秦,将他送出了房间。
苏秦第三次来到了魏佳的房间,魏佳这时已解开了自己的发髻,正在房间里对着铜镜卸妆。苏秦进来后,魏佳感到特别地吃惊,她根本没想到苏秦这么快又回来了,瞪着眼睛看着苏秦。
苏秦说道:“孟婷的意思是我今晚就在你这里歇着,你觉得如何?”他凑到了魏佳的身边,轻拥着她的身子。
魏佳刚开始有些挣扎,后来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是苏秦的夫人,也任由他拥着自己。然后她却柔声说道:“今天是我和孟婷一起的新婚之日,我怎好单单让你陪着我呢。依我看,你还是去陪她好一些,以免显得我小里小气的。”
苏秦心中窘急,说道:“你们这二人让来让去,我反而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谁都不肯接过来。”
魏佳也笑了起来,说道:“那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是,她仿佛是早已打定主意一般,坚定地说道:“我反正是今夜不能留你,你还是先去找孟婷吧。”说着,脸色板了起来。
苏秦也不好去求着魏佳,他尴尬地苦笑了一声,回道:“那好,那好,我再去看看孟婷姑娘。”
他说着,又离开了魏佳的房间,他来到了孟婷的房间外,转而一想:“那孟婷如果再如魏佳一样,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自己也觉得无趣,所以就在两个人的房间外,故意大声地咳嗽了五、六声,又说道:“我在对面的房间里歇着了啊!”
他如此大声说话,也是有意要提醒魏佳和孟婷,冀望于她们二人之中,有那个心肠软一点的,心疼新郎新婚之夜独守,光顾于自己的。
苏秦独自在对面的房间中等候了一夜,最终却没等到自己的两个新娘之中的任何一个,后来干脆连新衣都没有脱,就在卧榻边上躺下,迷迷瞪瞪地眯了半夜。等到醒来之时,天色已经蒙蒙发亮。
苏秦心里这个生气劲儿,别提有多难受,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心好意地成全了父亲的心愿,给了魏佳一份交代,又为孟婷争了一个名份,可是到头来,却是自己苦哈哈地一个人在新婚之夜流浪。”
他起身去找孟婷,推了推她的房门,却发觉孟婷的房间并没有闩上,苏秦心中由气转喜,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进到屋里后,朦朦胧胧之中,发现孟婷正在卧榻上酣睡,好像平常日子一样,没什么新婚之夜的辗转反侧。
苏秦到了床边,正要与孟婷挤在一个床上,孟婷却扭过脸来,说话了。她睁着朦胧的睡眼,言道:“你是刚从隔壁过来的吗?”
苏秦摇了摇头,他大倒苦水,把自己被魏佳拒之门外的事儿告诉了孟婷。孟婷听着听着,睡意全无。
她带着感动的语气说道:“魏佳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女人,她是想着让我高兴呢。她越这样,我愿过意不去,人家魏佳毕竟是真正的新婚之夜,你得去陪着她的呀。”
苏秦一脸为难,回道:“那她如果再婉言拒绝我,我怎么办?难道还用强不成?”
孟婷拉了拉苏秦的手,说道:“瞧你的那副苦相,我看你原来不是那种抹不开脸的人,怎么今天倒成了一个斯文的柔弱男子了。你不会连彊带哄吗,她毕竟是第一次,放不开的。”
苏秦见孟婷决意让自己再去陪魏佳,竟然还给自己想办法去赢得魏佳,他心知自己在孟婷这里留不下来,于是就硬着头皮再去找魏佳。
魏佳的房间门也没有闩,苏秦想了想,立刻明白:其实孟婷和魏佳在前半夜听到自己的喊声后,都没有彻底地摒绝于他,她的心思是想让自己主动做出抉择。想到这里,苏秦信心陡增。
他在门外轻咳了一声,为的是提醒魏佳自己在门外,然后就一步跨到了房间里。他依稀看到魏佳正和衣半躺在卧榻的衾枕,她大概也如同自己一样,心潮起伏,难以彻底地入眠吧。
苏秦低低地叫了一声魏佳的名字,魏佳直起了身子,回应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去陪孟姑娘吗?”
苏秦这时拿出了男人的气性,说道:“你们二人推三阻四的,搞得我无所适从,真成了个孤家寡人。”
他向魏佳身边走去,不由分说地在魏佳身边坐了下来,又说道:“我可不听你们的摆布了,我自己做回主,今晚最后的一点儿好时光,就陪着你了。”
魏佳脸上还有为难之情,但是苏秦却不再犹豫,他受够了折腾之苦。他一夜之中,几次想到那许皋几百号小妻、小妾的,人家不知怎么能应付得来,自己身边就两位真正的贴心女人,就搞得焦头烂额的。
看来任由魏佳和孟婷她们依着性子来,他苏秦简直要变成一个无人喜见的“多余”之人了,他怎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