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坐在房子外百无聊赖的等待,过了一段时间,整个房间突然被飓风摧毁,刚才还完整的木屋瞬间碎成千千万万片木屑,木屑在狂风的加持下变成锐利的小刀,疯狂色四处飞射,最终被结界挡住,兵兵乓乓的一阵敲打后,结界内落了厚厚的一层木灰。
“哇,拉斐这是真的挺生气啊。”维恩端着下巴道,“我很久没看到他发过这么大火了。”
灰尘散去,拉斐一脸淡然的从结界中穿了出来。
“感觉好些了?”应鸾道,“发泄一下应该没那么难受了吧?”
“都过去了。”孟迪尔叹了口气,道。
拉斐笑了笑,“谢谢你们,我可没那么脆弱,毕竟我可是风神。”
“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处理他们的?”金问道,“你的恶趣味可不少,应该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说我是来人间判定善恶的神明,他们的所作所为一直是在渎神,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已经犯了罪,说完之后他们就已经崩溃了。”拉斐学着应鸾的样子耸耸肩,“当初我陷入困境的时候,其实也没想过自己就是神明,那种崩溃和绝望,那种无能为力的渺小,我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光知道你是神就崩溃了?这什么心理素质。”维恩嗤笑道。
“当然不止这样,他们铁着心肠屠村的时候心理素质可是好的很。”拉斐冷笑,“我只是和他们说,只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能说出一例不对他们抱有怨恨的奴隶的事情,我就放过他们——但是他们说不出。”
在这些奴隶主手中买卖过的奴隶成百上千,竟然全部都是带着怨恨的。
“那确实该死。”
孟迪尔淡淡道。
水神是很温柔的神明,就连他都说出这种话,那么就没什么值得怜悯的了。
应鸾伸长了脖子去看那结界,“人死透了?”
“这是风系禁咒,应该活不下来。”维恩道。
应鸾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走到结界旁,伸出手,凝出一团大火球,眼都不眨的丢了进去,因为里面都是木屑的缘故,结界立即被火焰淹没,那火光在应鸾的眼中闪烁,足足燃烧了几个钟头。
直到什么都没有剩下之后,应鸾回过头,闭上眼道:“我们走吧。”
尘归尘,土归土,罪恶与不堪也终究会回归尘土。
那天晚上,睡梦中,应鸾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在唱歌,很轻,又有些熟悉,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揉了眼,随便披上衣服就顺着那声音去了。
月光下的树上,风神坐在那里,风在他身旁轻轻的吹着,吹的几片叶子在他身边打了旋,而他则看着天空,半靠在树枝上,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酒,那些断断续续的小调,便是从他口中泻出来的。
还没等应鸾清醒过来,就有人将她拽进了一个角落,这一下真是直接将她惊醒了,她看过去,发现角落里的赫然是那三位神明。
“你们?”应鸾有些茫然。
“嘘,别叫他发现了,虽然布下了结界,但是还是小心为上。”金比了个噤声,“我们都不太放心,所以在这里盯着。”
“目前看起来他状态还可以。”孟迪尔道,“主母毕竟是人类,还是好好休息为上。”
“靠,这种事不叫我,把不把我当兄弟。”应鸾跳起来,然后又捂住嘴,四处看了看,低声道,“看不出来,你们还挺担心他的。”
“谁担心他了,只是怕他出事而已。”维恩哼了声,别过头去,“毕竟他是我们的兄弟。”
应鸾翻了个白眼,掀翻他的伪装,“得了吧,那时候杀那些奴隶主的时候,你可是比谁都疯,嘴上念着什么‘让你欺负我兄弟’的话,然后一脚踢断别人的骨头,现在来装失忆?”
“咳咳。”维恩红了脸,“主母别说了。”
晚上的风有些凉,即使是在结界里都能感觉到一丝寒意,但是风神毫无所觉,他晃着双腿,颇像一个浪子,就连脸上的神色都带着玩世不恭,哼着歌,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听那些风里的故事。
“风神礼赞,你竟然也学着唱歌颂自己的曲子了?”
月光在拉斐的身旁凝聚出一个朦胧的影子,在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应鸾就知道风神的事不再需要他们担心了,她朝着众神无声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一群人悄然撤退。
一切又安静下来,拉斐看向那个影子,“主神,好巧。”
“巧可说不上,毕竟我一直看着你们呢。”那影子道,“还在想之前的事?这可就不像你了。”
拉斐扑哧一声笑出来,躺倒在树枝上,他道:“已经没事了,只不过这毕竟是我生平第一次受到挫折,总要长个教训才好,以前我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你会不知道他们在后面担心你?”
“我当然知道,只是不揭穿他们,金还是老样子,布结界的水平烂透了,哪有风不知道的事情啊。”拉斐弯起眼角,“哎呀,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感觉到这些家伙们也是很重视我的呢,明明以前被我捉弄过后都满神界追着我打,现在却傻乎乎的在角落里守着我,真是不坦率。”
“这感觉不好?”加卡因斯的影子落在一旁,“你不就是喜欢陪伴么?才会总是引起大家的注意。”
拉斐怔住,然后尬笑了一声,“主神,我就讨厌你这种超乎寻常的智慧,话也不要都说的这么明白嘛,我很尴尬的。”
“那话就说的更明白一些,她是你主母。”加卡因斯的影子似乎环起了手臂,“想和自己父亲抢老婆?”
“喂喂,想想都不行?”拉斐对对方的话没有丝毫意外,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在那种绝望时候突然出现拯救你的人,没办法让人不心动吧,更何况还是个外表锐利内心柔软的人——被照顾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理解是能理解你,但是老婆不能让。”
“我也就敢想想。”拉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是个留不住的人,散漫惯了,还是别去耽误别人最好。”
一声低笑后,拉斐手中的酒壶消失了。
“我本也是个留不住的,但就是有人,让你甘愿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