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得很辛苦,日子很苦,虽然有人疼我爱我关心我,但是我觉得心里还是很难受。那种恐惧感越来越近,我根本就不能平息心态好好面对考试。
但我还是忍着泪水,淡定地说:“你放心吧,我过得很好,就是压力比较大,你们最近还是少打电话来吧,我可能有时候看不到,有时候也怕吵到我,等我考完研我再好好跟你们说。”
“你姑父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妈说,“当年你堂哥小学都没毕业十多岁就出去碰了一鼻子灰,你姑父在外边有所成就,你伯父就打算依靠他,让你堂哥跟着他干。那时候穷,你堂哥穿得破破烂烂的,你姑父带着你伯父和堂哥去了工厂报名。在路上的时候,你姑父突然偷偷对你堂哥说:‘平儿,一会儿到工厂的时候不要叫我姑父’。当时你伯父听了骂了你姑父一顿,带着你堂哥就走了,两家人五年都没说过话。”
“这事儿我听过,不就是嫌弃我哥穿得破烂穿得脏吗?”一听说姑父的那些肮脏事儿,心里的恨意倒是掩盖了我心中的痛苦,泪水也止住了,“所以你们一直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对吧?”
我妈说:“嗯。”
“早说啊!”我气得原地来回走,“妈,你要听我把这些年的委屈都说出来吗?”
“委屈就算了,就算不说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只能说这人太恶毒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真的很虚伪。这些过去的事情就别管了,反正他也不能联系你,你也不能看到他,你倒是换得了耳根子清净,就当他不存在好了。过年回去你看见他就绕道走,看他能怎么样,他还能说你没良心不成?他又没给过你什么。”
“我知道了妈,你好好上班吧,我要学习了,我考完研再跟你说,有啥事儿你给我发微信说,别给我打电话,因为在图书馆怕影响他人。”
“好,我知道,你好好保住身体,劳逸结合,没钱了跟我说,记住每天吃早餐,午饭要多吃,晚饭也要记得吃,回宿舍早一点,早点儿睡,晚上睡觉别玩手机……”
“好了,妈!别啰嗦了!”我真的实在是受不了我妈的啰嗦,虽然是出于善意,但是我早就听腻了,尤其是现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特别直。“我都知道了,我挂了啊,有啥事微信说。”
我收起手机,回到了座位。我倒是没开始复习,咬着笔头目光灼灼,想着要是我姑父不亲自跟我道歉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跟他说半个字的。
我也是有尊严的,就算你瞧不起我一家子,你也不能跟我说这样伤害人的话。
更何况,你也没啥了不起的,我也没见你家财万贯,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就是社会阅历比我高,这些年也没见风生水起,我一个本科生可以把你鄙视入了尘埃,没什么好嘚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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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我开启了午休模式。
其实这几天我都有午休,每当高远午休的时候,我也就跟着睡觉了,然后下午一点还得把高远叫醒……
以往我午休根本进行不下去,因为图书馆的光线太亮,而且我没有午休的习惯,稍微有点脚步声就能把我吵醒,或者让我睡不着。
可是我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每天早上我来到学校之后我都要疯狂回了宿舍,借助林韵杰的化妆品,遮瑕。
以前我很反感男的化妆,现在我倒是娴熟起来了。对于我来说,遮住脸上的瑕疵就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但是那种花里胡哨妖媚邪惑的妆我自然是接受不了的,有些人化妆不仅遮住了脸上的瑕疵,还把自己抹得白得跟个面粉娃娃似的。
好在林韵杰的化妆包里,没有那种让人白得死人的BB霜。
总之,一整天无时无刻我都是困的,只有午休的时候睡一会,其余时间我都在坚持着。
我就好像一匹驮着数百斤重的货物的马,此时受不了任何心理刺激,也受不了任何的伤寒病痛,好像这些东西都是最后一根压死马的稻草,稍有伤害,我便崩溃。
我是疯子,但是我需要人们的理解。
今天中午无论怎样我都睡不着觉,可能脑海里想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但是越是想睡着,就越是睡不着。
因为人一旦把睡着当成是一个目标,而不是放松心情什么也不管的话,这样反而会睡不着——为了睡觉而睡觉,是很难睡着的,尤其对于我。
我睡觉的时候一般都会褪去外套,穿着我那件灰色的毛衣,用外套盖住头,以掩盖外边强烈的光线。
二十分钟后,我还是起来了,没打算再睡,去了楼梯抽了根烟,同时刷了刷朋友圈。
在最上边的朋友圈是高远半个小时前发的。他发了一张照片,我看着那照片里面的人有些熟悉,我连忙点了进去。
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人,用宽大牛仔黑色外套盖住了头,前面一大摞书足有一尺高,书的旁边是一个透明水杯,那人正“安详”地睡着,宽大的灰色毛衣看起来体格很是庞大。
那不是我吗?!
我看了看文字部分,看了后很想把高远揍一顿——
【从第一天认识他开始,
就说从来不会睡午觉的,
但为了考研,这货累了。
(捂脸)……】
我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偷拍我不经我允许发我照片到朋友圈,笑的是高远发这条朋友圈好似在昭告天下心疼像我一般的那些考研狗们。
所以我也没必要发脾气了,反正我没露脸。
我看着那宽大的外套,那外套好像在说:就是不给你们看见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