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都知道这个时代的〖中〗国的电子技术,特别是微电子技术与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的差距。不单单是设计水平上的差距,制造水平上的差距更是巨大。没有办法,世界上没有什么又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情。
〖中〗国因为自身经济的原因,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往科研上投入什么钱,而且又因为穷也没有好好地利用到苏联解体前与美国的那一段蜜月期引进什么划时代的技术,所以就只能眼看着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给越拉越大了。
基于对历史的了解,沈一一当然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不切实际地定出什么和intel一争高下的目标。这样的话就又重复了当年定的什么“赶英超美”的闹剧了。恰恰相反,沈一一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是差异化竞争。像是那种用于服务器还有超级运算的cpu,沈一一可不准备搞。搞那种东西,那真的是自己找死。她定的是用途更广泛的芯片。
实际上,电子世界里的芯片可远不止我们最熟悉的电脑里头的cpu。在控制的世界里,在当今的家庭和工业产品里,cpu也是无所不在。比如空调或是电视的遥控器里头就有那小小的芯片;而后世广泛应用的银行卡门禁卡里头也是有着微芯片的存在。当然,后世的技术水平不能和现在的技术水平相比。但是沈一一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要把现在〖中〗国的微电子制造水平与准备推出的微芯片产品给对应起来。这样的话,良品率就会有一个相对适当的水平,同时也立即就盘 活了我国的光刻机的产业,发挥的造血功能,立马就得以回收那些投入到光刻机里的沉淀成本。而回收来的成本又可以投入到新技术的研发里头去,这样就真正地盘活了一局棋。
如果把沈一一的大学生活比作一局围棋,那么刚入学时的那一刻起,沈一一就一直在布局。无论是谭中还是她身边的人。大都也就是在一边笑看着这个沈老爷子的宝贝孙女自己在使劲儿地折腾着,最多边上再边上一个王老爷子那从美国名校毕业回来的小孙子陪着折腾。反正人家有背景同时也有着来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巨额资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呗。
可是,回到今天来看。当时沈一一所作的每一个决定,却都是有着意义,而不是随便做的。
经过这二年来的努力,就在上个星期,由微电子所设计的那个沈一一布置研究的微处理器终于完成了全部的设计,进入到了样片设计的阶段了。
当时沈一一没有举行什么学术圈子里相当流行的什么评审会,只是在得到了设计完成的消息后,让微电子所自己进行了一个内部评审。评审会的作用只是在扯皮或是报奖的时候才有用。而对于沈一一来说,他们研究出来的芯片,如果能够成功地应到了自己的产品中去。同时在用户那里得到好评,那时产品的消量上去了,自然也就说明这是一个好产品了。
所以,差不多就在设计内部评审举行的同时,沈一一已经在联系人与中科院微电子所在商量能不能以他们的那台自主研究的0.8微米级的老光刻机为母机。试制一下这边新研究出来的那块芯片。
要说对于沈一一这个询问,最感到诧异的还是中科院微电所。他们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来找他们询问起对他们的那一台光刻机的使用问题。这个时代的科研院所,对于市场化的思考还很薄弱。科研对于他们而言,是兴趣,是工作,也是向上交差的任务。往往一项研制任务来了。大家都想办法什么时候完成。完了就考虑什么时候来个技术鉴定,报个奖啊什么的,最后就束之高阁了。
西方国家也是很坏了。他们会跟踪〖中〗国的科技研发的水平。你研究出来一项,他们就把相应的技术对〖中〗国解禁。然后就会有大批的相同技术水平的国外产品涌进了国内的市场。这种情况下,国人当然会想要购买那些以前别人用过的,或者说有着使用口碑的产品了。而大家都买国外的产品。国内新研发出来的产品也就没有人用了。这种情况下,国内的科研成果也就迟迟都无法产业化,而这样子的结果也就遂了国外大公司铰杀〖中〗国产业研究的目的。
可是沈一一是个有着强烈爱国心的人。来自未来的她对于后世总结出来的帝国主义的险恶用心是洞若烛火。以她的心性,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是要扶植一下民族的产业的。更重要的是,沈一一喜欢烧冷灶。
简单的说。沈一一知道自己折腾的这点产量,在一些代工大厂看来,根本就不上量。所以他们会优先满足其他的长期合作的客户的需要,而把自己这个小客户给先放到一边儿去。甚至会有更绝的,直接就对你说不接你的单子。而沈一一可没有送钱给人家还要任人挑挑拣拣点头哈腰的爱好。
可是要是〖中〗国自己的单位那可就不一样了。一来他们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想象不到会有人找上门来要求他们来制造cpu,那时只要适时的肯定与赞许,那他们一定会被感动,然后就会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这可是〖中〗国人的民族性决定的,而不是那种西方人散漫惯了的个性所能孕育。再者,从培养一个长期的合作伙伴的观念来讲的话,找准这样一个能和自己一同成长的合作伙伴也是相当重要的。那可是一种〖革〗命友情啊,牢固不破的。
再回过来说,国内的这些单位到底还是咱们自己人。以沈一一和王凯的这层身份在这儿,那真的有什么意外也还是能够罩得过来的。要是国外的那些大型的芯片代工厂,可能人家是市场经济大潮中走过来的,在信誉方面有他们的一套讲究,可是以沈一一现在草创事业期一个铜板想要扳成二个的劲头,哪有另外的预算去请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必需的用于监督是否诚信执行合同的大律师呢?而如果你不能请一个过各硬的律师,光是在签合同时为了避免有些故意设计的陷阱的工作就能够烦死你。要是因此而签了一个有漏洞的合同,结果人家很诚信地利用了这个漏洞,那最后是怨自己傻呢还是感叹原来人家是这样子的“诚信”呢?
所以,在最初的惊讶之外,微电所的领导和专家很快地就接受了沈一一和王凯的好意,同意专门为二人带来的那套图纸开动那台他们在成果鉴定后就放在陈列室里当样品的光刻机了。
虽然沈一一相信微电所的专家和老师们是绝对有诚意的,但是她也相信,第一次出来的产品的成功率同样不会太高。成功率不高有二个主要因素,一个是设计本身不成熟。这个cpu是清华的微电子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自己从无到有地研究一个微处理器,虽然性能与世界先进水平相比极为有限,但不管怎么样还就是难得的一次练兵。纸上得来终觉浅!真正等到样芯出炉的那一刻再经过一系列的测试,那还真的是有得可以改动的地方呢。而影响成功率的另一个主要因素就是光刻机本身了。虽然中科院的光机所和微电子所协作之下经过了艰辛的努力,最终得以在国外技术的重重封锁之下达到了现在的成就,可是就像是〖中〗国其他的科研成果那样,实验室里的样机和产品线上的真机之间的差距有时可以用鸿沟来形容。实验室里只是解决有或无的问题,而产品线上的真机在可靠性和维修性以及易用性方面的要求则更加是我国科研人员平时所不够关心的。
实际上,一直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前十年,经过我国工程技术人员的不断摸索与学习,mtbf和mttr指标才正式地进入了我国产品研发评审时发布的规定性指标。而在1990年代,这几个名词对于我国的科研人员而言,那真的是无异于外星文字。当然,这二个名词其实还只不过是代表了设计思想。真正以这样的设计思想来研发也不代表就一定有这样的技术。最终技术的摸索与进步还是离不开实践的。沈一一现在就是提供了大家一个互相摸索与实践的机会。
以这样的思想来进行新产品的试制,王凯同学也就悲摧地不得不作为沈一一同学的车夫,每天放学后都专车来接她去中科院那边和中科院微电所的和清华微电子系的那些专家们会合,去琢磨每一炉出来的样芯到底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还有一些性能上不如人意的地方到底是设计的问题,还是制造工艺上的问题。找出来的问题,是否能够通过技术上的改进不再出现,以从另一个侧面印证这样的缺陷确实是由这个问题所引起的呢?
让沈一一非常高兴的是,在场的专家们都各抒己见,非常热烈地就某些观点上的冲突发表各自的意见。这样的场面是在国内那些已经变了调 的一团和气的评审会上看不到的。
ps:今天huā了我一天的时间排队签证啊。
话说要是在银行的话开那么少窗口,排那么久的队,那同志们早就起哄开了。可是在美领馆就是那样乖乖的让干啥就干啥。咱们〖中〗国人还真的就是这么欺软怕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