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七侠镇中多歇息几日,不想任盈盈也不知使得什么性子,竟是非要离去不可,云飞没得奈何,只好起身相行。
漫漫不知归路,此时江湖中烟云乍起,暗流不断,任我行重出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左冷禅急于并派,同样是人心惶惶,一些江湖左道旁门,也被卷进这漩涡之内,或许只有武当少林,这两个江湖大鳄,可笑看江湖风雨。
任盈盈伤势需得静养,方可痊愈,她不欲在七侠镇内调养,也只好南下而行,不多时便道了渐至襄樊一带。
任盈盈喜这里风景,云飞也乐得在此小住几日,初来此世时,还想的来此寻那“剑冢”,后来事情渐多,学得太极神剑,也就慢慢熄了心思。
此时既然到此,不妨去寻探一番,或许有甚收获也不一定。
如此每日到城外游玩,专门去寻那悬崖绝壁之处,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又或者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这日,闲暇无事,任盈盈身上的伤势也好个七七八八,便出城而去,行了莫约数里,见前面丘陵起伏,再行数里便入丛山。
树木深密,山道崎岖,再往前行,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极目上望,瞧清楚是“剑冢”两个大字
字迹张狂绝伦,飞扬跋扈,直欲破壁而出。
云飞心中大喜,终是给自己找到了,任盈盈道:“这里便是你要找的地方么?”
云飞点头,抬步往前。
走近峭壁,但见石壁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无可容手足之处,不知当年杨过独臂如何攀援上去。
瞧了半天,越想心中越是热切神往,心想杨过独臂都可攀登得上,自己四肢健全,如何不能攀登,更何况自己的梯云纵,最善向上攀登。
凝神瞧了许久,突见峭壁上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他心念一动,纵身跃起,探手到最底一丛青苔中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个,料来是独孤求败当年以利器所挖凿,杨过也是借此而上,此时年深日久,洞中积泥,因此生了青苔。
云飞一跃数丈,在绝壁上攀登一阵,终是不得上去,数次之后,终于将踏足之处,一一摸清。
“可愿与我一同上去?”
任盈盈瞧了云飞一阵,心中欢喜,江湖中人,将武学秘籍都看成身家性命一般,决不轻易视人,更何况如此绝技?想到此处,自然点了点头。
哪想她刚一点头,便觉得腰间一热,原来云飞一手扶住她腰间,身子一提,几个纵跃,便跃到了平台之上。
抬目去瞧,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任盈盈原本暗嗔云飞搂她腰间,可瞧见这行石刻,不由说道:“这位前辈号称剑魔,那剑法定然是极高的,独孤求败,当真是好大的气派,不知与那东方不败,比之如何。”
云飞摇头“《葵花宝典》虽是厉害,但残害肢体,终究是入了邪气。你瞧着‘剑冢’二字,锋芒毕露,字迹嚣张无比,入石三分,端的是厉害非常,当世能有此功夫者,又有几人?”
任盈盈心中也是佩服,抬步上前。
瞧了瞧又道:“这位前辈剑术着实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我也不知何时能到了这种境界,你可知道神雕大侠?他便是在此处学的那玄铁重剑。”
“那这剑魔的剑法,比之你武当派的太极神剑如何?”
云飞眉头一皱,思虑一阵道:“这天下剑术,说简可以至简,一剑之威天下难挡;说繁可以至繁,变化无穷,临场创招,随机应变,抑且有攻无守,招招犀利,厉害非常。只是万物化生,阴阳相济,他攻势看似无穷无尽,攻其所必救,其实又如何能够?攻势一尽,则危殆矣!”
“嘿嘿,无人能能当其锋。但如我能避其锋芒,已用太极之理,养其全锋而待其毙,则可一举败之,然则这境界实需太高,我距之太远,再者说,厉害的是用剑的人,而不是什么剑法。”
任盈盈忽然笑道:“云飞少侠也是剑术大家了。”
云飞笑笑摇头,撤了盈盈一把,再上前走,便见一座石坟,这坟背向山谷,俯仰空阔,别说剑魔本人如何英雄,单是这座剑冢便已占尽形势,想见此人文武全才,抱负非常,但恨生得晚了,无缘得见这位前辈英雄。
任盈盈不知怎的,忽然道:“独孤前辈当年天下无敌,到现在也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
云飞右足一顿,将坟上的青石一一搬去,露出并列着的两柄长剑,两柄剑隔的较远,中间却是两块空地。
云飞提起右首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再看那剑时,见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的是利器。他将剑放回原处,会起长条石片,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不祥,乃弃之深谷。”
任盈盈瞧了道:“也不知前辈如何伤了,义士,这故事多半永远无人知晓了。”
中间一块空地,想来是当年的杨过拿走,青石上刻,“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之前恃之横行天下。”
再往下瞧,却是一柄木剑,年深日久,剑身剑柄均已腐朽,但见剑下的石刻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云飞长叹一声,“前辈剑术高明,在下拜服啊。”说这冲着石墓,拜了三拜。
取出紫微软剑,过了剑墓继往前行,便见的一处深谷,树木苍翠,山气清佳,行不多时,不久便发现一个大山洞。
任盈盈道:“这洞口岩石错落有致,并非乱石成堆,想是当年独孤求败前辈练剑时无意为之。但这山洞么,却是天然的。”
两人进得洞来,却发现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
洞内一角,有堆乱石拱起,极似一个坟墓,坟墓似有些刻画的痕迹,但日期久远,生满青苔,将字迹覆盖了,叫人瞧得不是十分清楚。
任盈盈拿出火石,要燃起火把,却被云飞拦下,道:“盈盈,我欲在此闭关数日,你可愿等我?”
“嗯,既是你要在此学习剑法,我自然是等你的。”
云飞轻轻一笑,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