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Part71
    陈樵愣了一下,但是一句话还没说。
    “你，你，你……”齐言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尽管他努力想要保持平静,但是听见凌沐晨那句话后还是差点吓出了心脏。
    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人为他做过。
    就像是莫寒启，在以前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说起和自己的关系。
    齐言虽然看不见凌沐晨现在的表情却总觉得很他是认真的。
    可是因为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反应，骑在凌沐晨背上的齐言开始用膝盖猛踹，于是换来凌沐晨冷冷一眼：“怎么了？我们的关系说不出去？见不得人？觉得我凌沐晨配不上你？”
    齐言知道这时候完全是“多说多错”，“不作死就不会死”……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是金,以不变应对万变。
    相比齐言的反应，一句话没说的陈樵却只是暗暗皱了皱眉头，随后笑笑：“你开玩笑？”也不是不知道齐言是喜欢男人的，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齐言的新任男朋友。却也不是些见不得他好的缘故，只是……陈樵下意识扫了眼凌沐晨，却发现眼前的人虽然整个人的气质都透着种成熟，但是仔细一看也知道年龄大概不过二十岁，这个年龄的“小孩”真的懂得什么是爱情吗？说不定也只是“玩玩而已”，而齐言，明明是那种太过认真的人吧？
    “玩笑？”凌沐晨觉得这句话才听起来很好笑一样，用那双满是高傲的桃花眼睥了陈樵一眼，笑着，“不好意思，我这人，不喜欢开玩笑。”
    “哦，这么说你和小言还挺配的。”陈樵表面上笑着，可是神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总有些不对，最后却说，“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不知道你是哪位？”
    “你，你别乱说话啊陈樵！”这话说的怎么好像他齐言还是个“水性杨花”的人？果然，一低头就见凌沐晨有些yīn霾的脸。
    “哦？”只是凌沐晨很快却也只是笑了笑，用眼睛带着敌意的看着眼前的人，“在我的记忆里，我应该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冷声笑着，带着嘲讽，却得意而张狂：“从身体，到心。完完全全。”
    陈樵向后退了两步，笑的一脸痞样：“别介意，我说话可是从来都没有恶意。毕竟我只是齐言以前的室友，他的事情我没有资格过问的……今天来，也不是为了看你。”虽然说什么毫无恶意，可是最后一句话却已经带着恶意。却也是因为凌沐晨从一开始就急着向他宣告对齐言的“所有权”，单单这一点，就让陈樵觉得莫名的不舒服。
    凌沐晨到底是凌沐晨，只是冷冷一笑：“你也别误会了。我没有想要和你说明什么的意思。——因为没有必要。”他看了眼还趴在自己背上的齐言：“这个世界上，我需要对他做出解释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给齐言打断了。
    即便是齐言，也能看得出两个人“明枪暗火”的“厮杀”。说实话，这些东西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事实上是怎么样的，他比任何人更清楚。
    “好了，陈樵，你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又看着凌沐晨，小声说：“你这样很累吧？我们到沙发上去啊！”
    陈樵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诡异。
    “其实你们只要再等我一下就好。因为很快就结束了。——虽然我开始是有打算顺道来安慰你一下的样子，”目光扫了眼眼前的凌沐晨，“不过看样子根本没必要吧。”
    “那，是什么事情。”齐言挣扎了一下，想从凌沐晨身上爬下来，只动了两下，就给凌沐晨捉住了两条腿。虽然说其实一直被人这么背着的感觉也不错。
    却没见陈樵眼里那有些不悦的目光。——其实也不难想，也就是见不得他好。
    虽然这些所谓的“好”也只是假的。有比没有好……
    就算有一天一切又像是梦醒了一样，他齐言又是一无所有，他也不会后悔。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其实到底是喜欢谁的。
    “是这个。“陈樵从就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一把钥匙：“你家男朋友要我来把这个还给你。”感觉到凌沐晨对着自己看过来时候的凌冽的目光，这才改口：“哦，是前男友。”带着惯有的见风使舵的性子，有些谄媚攀上凌沐晨的肩膀：“现在，这位才是嘛。以后还有乃你好好照顾我的小齐。”
    凌沐晨似乎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或者是觉得陈樵那句“小齐”叫得太亲近了。齐言一脸尴尬，最后伸手要接过那把钥匙，却被凌沐晨一下阻止了：“反正你也要搬到我那里去，这把钥匙不要了。”他高傲的目光睥了眼那把钥匙和拿着那把钥匙的陈樵，露出极度的不屑。
    齐言犹豫了一下，陈樵反倒听了他的话便将钥匙收了回去：“原来是这样，那这把原本就是备用用的钥匙，不要也无所谓。”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凌沐晨才是正牌，莫寒启只是备用吗？凌沐晨虽然脸上不表露出一丝感情，但是看样子心里是开心了一些。
    “放我下来吧？”齐言顺势就小声一问。
    凌沐晨这回没说什么，这才把齐言从自己背上放了下来。
    “这样站着多好，”陈樵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看齐言，还是看凌沐晨，笑着：“那样多累啊，是会吃不消的。说着一只手已经不安分的要攀上齐言的腰，只是一下被凌沐晨阻止。
    凌沐晨早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古里古怪，他自以为齐言是那种没有什么朋友的人，可是眼前这个人表现的实在太“热情”了。
    他笑着看了眼陈樵：“不好意思，无论你们以前是室友还是好哥们什么的，但是请考虑一下我这个男朋友的感受……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对他动手动脚。”更何况是搂腰这种动作？凌沐晨眯起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杀气，看的陈樵连忙将伸出来的魔爪缩了回去，还赔笑似的笑着：“是啊，你说的没错。”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陈樵用淡淡的语气说着，最后也只是在走得时候拍了拍齐言的肩膀。
    齐言愣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给凌沐晨紧紧握住，动也动不了一下。陈樵笑着说：“还以为我走的时候你好歹送我下个楼。”他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目光看了眼齐言又看了眼齐言身旁的凌沐晨，陈樵微微眯起眼睛。心想着，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挺有占有欲的。目光下意识有些警惕看着凌沐晨，却见对方的目光似乎比他更加紧张。
    “齐言，看样子我们以后没有机会再一起洗澡了。”却又回了一次头，目光却也是对着凌沐晨的，连说着的话都好像其实是说给他听的，嘴里还笑着，“那时候的你可真是很可爱——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是。”说完便溜之大吉，而站在原地的齐言则是感觉身后传来阵阵冷风，回头就看见凌沐晨的脸上一头yīn霾，冷冷笑着：“你们以前一起洗澡了？”
    “是啊。…”齐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沐晨脸上的表情实在太严肃。
    齐言有时候都开始觉得，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算了。”凌沐晨轻声叹了口气，对于男人和男人而言本来也确实如此，他喜欢上齐言是不争的事实，这也同样意味着他要接受齐言是个男人的事实。——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反正意思就是，他不可能像是要求女人一样要求齐言。因为男人的自尊心比女人强了太多。——或许他之前很少注意这个问题……那他到底以前是怎么喜欢上齐言的？凌沐晨以为，如果真的知道，他大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后，不准了。”凌沐晨勾起齐言的下颚，让他的脸对着自己，“虽然你是男人，但是……现在，只是我的，所以以后不准在任何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
    “什…什么啊！”齐言一把推开他，大步走到沙发旁边，却给凌沐晨在半路就一把拉住，他冷冷问着他：“听到没有啊？”
    齐言没说话，凌沐晨直接将他按到自己怀里，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冷冷问他：“说，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啦！”总觉得听他说这种话，反而觉得可笑，“你，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认真……”好不容易才说出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为什么那么认真？”凌沐晨冷冷反问他，原来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一股怒气冲了出来，可是凌沐晨却用非常温柔的眼睛看着齐言：“齐言，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无所谓，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什么，什么啊？”齐言只是用很轻很轻的声音笑了笑。
    他低下头，却给人又一下抬起来，对上极其认真的眼睛。——那眼睛里写满了占有欲，也写满了宠溺。凌沐晨说：“齐言，我喜欢你。真的。”
    凌沐晨微微眯着眼睛笑着：“前辈，说喜欢我，好吗？”
    “……我，”齐言愣了一下，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得，那一瞬间的思绪就全跟着凌沐晨的话走，轻声说了句：“我，我也是。”
    凌沐晨将他抱在怀里，贴上他的耳朵轻笑。就当做是真的吧。
    什么啊，原来他也不相信他的话啊。
    ……
    “先带些衣服吧，剩下的你要就分类好，明天就叫人来拿。”凌沐晨看了眼屋子里的东西，“很多不要的就算了，我替你再买过。”
    齐言没说话。只是低头收拾东西的时候恰好看见桌子上原本是一对的情侣杯子。一只现在在他自己手上，另一只他犹豫着要不要带走。
    莫寒启把钥匙还给他，也就是放手了的意思。可是东西却还放在他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觉得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可是他不知道即便是他也未必还留在原地。
    而那只可能成为怀念的杯子……却让他如同面临一个重大问题一样难以抉择。
    凌沐晨坐在沙发上看齐言站在那桌子前抱着一个杯子愣了很久：“你怎么了？”
    “没什么。”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触景生情吧？那后果会是怎么样的……
    “是，莫寒启的？”向来聪明的凌沐晨一猜即中，目光冷冷看了眼齐言，“你想要就带着。你自己做决定吧。”
    有的东西却不是凌沐晨能控制的，譬如齐言要是还真的喜欢着莫寒启，譬如齐言其实真的还不喜欢他……可是他会改变的。用尽一切手段，但凡凌沐晨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这不就是他的生活法则吗？
    齐言则是看了眼凌沐晨，他愣了一下，最后放下了那个杯子。
    “不是，是以前用了很久的杯子。但是现在好像已经不能用了。”齐言笑了笑，“可能要去换一个新的杯子。”
    “新的杯子？好啊。我送你。”凌沐晨忽的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齐言跟前，“我们现在就去买。”
    凌沐晨认真看着他：“听说，一个杯子就是一辈子吧？那我来送给你。”
    “什么啊 ！”齐言瞪大眼睛看着凌沐晨，他还真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凌沐晨一副“本来就该这样”的表情望着齐言：“怎么了？原来只是说说而已？——还是不想要我送的东西？”
    “不，不是。”齐言突然觉得说不出话，那种情愫很奇怪，他试着抬头，用眼睛对上凌沐晨的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看那双眼睛。
    “怎么了？”凌沐晨皱了皱眉头，发现齐言刚才那个细微的动作，总觉得不舒服，“连看也不屑于看我一眼？我好歹也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而且，明明就喜欢我吧？”勾着嘴巴轻声一笑，好玩似的逼着他抬头看自己。
    那时候窗子外边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但是还生下最后的余光，借着微弱的红色的光，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脸照得通红。
    可是看见这一幕的他，却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总觉得就好像是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
    ……
    “齐言，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凌沐晨低□子，贴上他的脸，“那样的话，以前，我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齐言愣愣看着他，“什么啊，大少爷也会寂寞吗。”明明是个自以为是又高傲到没朋友的人，是那种喜欢一个人活的人吧？
    “是啊，即使是我，也会寂寞。”他用手轻轻摸上齐言的脸，自己的脸上则是挂着微笑，“齐言，难道你不寂寞吗？你也，寂寞吧？”在没有遇见喜欢的人以前，凌沐晨从来不觉得寂寞，可是有的东西一旦遇上了，就越陷越深越陷越深，他看了眼眼前的人，此时此刻的自己，似乎已经陷在了这个人手里。
    “我，我，…我才没有！”齐言一脚踹上凌沐晨的膝盖，凌沐晨不以为意，只是一只手拽着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怀里，他对着他轻笑着说：“当然，你是缺爱嘛。”
    “有病啊！”齐言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这个人，可是却被对方拥抱着自己的时候那种算不上温暖的温暖，算不上温柔的温柔，莫名的吸引。
    凌沐晨用手摸上齐言的脑袋，笑着：“没关系，我来爱你。”只是说着说着，一只手却慢慢向着齐言的身下探去……
    “你干嘛啊？”齐言猛地推开他。
    凌沐晨将没有说完的话补充道：“从身体到心里，所有的一切，我都给你。——只要你相信，我爱你。”
    齐言愣了一下，玩笑一样笑着，“是不是真的啊。”
    “就看你敢不敢。”
    第70章 Part72
    齐言愣了一下,目光也不敢再看凌沐晨。他低下脑袋,轻声说：“凌沐晨你,就那么喜欢我吗。”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至少谈过一次恋爱，对方到底喜欢不喜欢自己，齐言还是能察觉到的。
    这种话绝对不是第一次问起吧？只能说,如果这些都是伪装,齐言已经无法相信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够相信的。……他所不安的，也只是爱情本身。
    凌沐晨侧过脑袋看着齐言因为半低着脸看不到神情的脸。
    “我，可不是喜欢你。”那句话才刚落下,齐言的心颤了颤，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凌沐晨。凌沐晨很认真看着他：“我很确定,我是爱你的。”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向着齐言的脸摸去。
    “齐言，我，非常的爱你。”
    “那你知道爱情本身是多么脆弱吗。”齐言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说着。
    他没有逃避，也没有将脑袋转过去。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要直面问题的答案了。
    “我……”凌沐晨皱了皱眉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凌沐晨先生你，是类似[贵族]一样的存在吧？你所在的家族恐怕也是极其复杂的家族吧？在家族的力量面前，你能毫不犹豫选择和我在一起吗？”齐言面无表情看着他，继续说道：“我虽然是个儒弱的人，却是个对爱情很挑剔的人。我的世界里，是绝对不允许背叛，逃离的。一旦选择了我，就只能爱我一个人，而且，是一辈子。我其实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我可以为为了那个我爱的人放弃一切，但是我更要求在那之前他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这些你做得到吗？”
    他说着，目光去微微低垂下来，轻声笑着：“这些，你能做到吗？…你能吗？”
    凌沐晨没有说话，而是神情复杂地看着齐言，认真听着他的话。
    齐言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人：“……你还那么年轻，又是个出身那么好，那么骄傲而自以为是的人。可是，你也未必能够看穿像是我这样的人。凌沐晨你，本来只需要站在高处仰望就好了，为什么要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呢？”他轻声说过这番话之后却再不说其他。
    齐言说着自己一个人站起身，朝着自己屋子的房间走去：“还有一些东西，我去收拾一下，很快我们就能走了。” 那番话说完简直就好似从未说过先前的话一样。
    把那几套衣服往箱子里一赛，齐言真正重要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要是实在太重要，他一般都是随身携带。所以所谓“行李”真是少的各种可怜。
    “你的行李，只有这些吗。”凌沐晨算是殷勤的提了箱子，发现轻的可以。
    “你不是说以前的都不要，你买给我吗？”
    凌沐晨愣了一下，看着齐言，轻声说：“当然，我说过，只要你想要的，我通通都给你。”
    齐呀突然觉得自己是在玩一场很危险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跌入眼前这个人设下的陷阱。不是他真的没有爱一个人的勇气，只是比起勇气，他到底是个小心翼翼的人。
    凌沐晨用那双总是带着高傲目光的眼睛很是认真看着齐言：“前辈，我，完全爱你。”
    “只要是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他用那音质清冷而带着优雅高贵的声音轻轻说着，并朝着齐言走了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
    “齐言，我会做给你看的。”
    “什么啊？…”齐言愣了一下，凌沐晨刚才那样的眼神他根本无法招架，“你这个样子，简直太像是演偶像剧的明星了。”
    “明星？”凌沐晨愣了一下，很认真看着齐言：“你很喜欢明星吗？如果你说喜欢的话，那我就去当明星吧。”
    “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齐言愣了一下，看着凌沐晨，“只是觉得，刚才的话，就像是台词一样。”
    那种话，谁会在现实生活里说啊。
    “那，你喜欢吗。”凌沐晨认真问道。
    齐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凌沐晨认真看着他：“前辈，你喜欢听我说那样的话吧？”那声音里带着些类似以往那种高傲而轻蔑的姿态，但是却又截然不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齐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开口道：“比起
    “好了！天都黑了，我还饿着呢！”齐言看了眼凌沐晨，哼了口气，“不是说喜欢我吗？居然饿着我！”
    “烦死了，谁说要饿着你。跟着我凌沐晨会饿到你吗？”凌沐晨冷冷睥了眼齐言，“先把东西放车上，等下就带你去吃东西。”
    总觉得这感觉怪怪的，但是也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
    齐言以前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感觉，原本他就是常年一个人生活，后来好不容易遇见了莫寒启，可是莫寒启和他之间无论怎么样总是带着一层膈应的。与其说是膈应，不如说是一种太过于警惕的小心翼翼……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觉得那么自然，好像无论是吵嘴还是打闹都理所当然，连不经意的温柔和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占有*也是如此……很久齐言点了点头：“那好吧。”
    走得时候，凌沐晨向着齐言伸出一只手，他不知道怎的就牵住了。
    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而然。…
    总觉得莫名的不可思议。
    “你在发什么呆？”
    齐言回过神，伸手揉了揉眼睛：“好像是什么吹到眼睛里了。”
    “弄到眼睛里了？”凌沐晨有些惊讶，甚至有些大惊小怪，一把拽开齐言的手，“别随随便便用手揉眼睛。你不知道人身上细菌最多的地方就是手吗？”他将齐言的下颚勾了起来，一只手将他的眼皮往上扯了扯，用那双好看的眼睛仔细替他看了看，对他说，“别动。”
    “看到了吗？”齐言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别扭。
    “没，你眨眨眼睛。”凌沐晨扶着他的肩膀。齐言试着眨了眨眼睛。凌沐晨问他：“好点没有？“
    齐言点点头：“好了一点。”其实本来就没事，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他紧张成那样。齐言低着头不敢看凌沐晨，可是趋于好奇心，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才发现凌沐晨用极其温柔的目光看自己。虽然他的目光里依旧带着好似本性里无法改变的一些东西，——比如高傲，比如冷漠，比如骨子里就自以为是的轻蔑……也许他无法改变他，但是，他却让他展现了不同的一面。
    “既然好了，那就走吧。”凌沐晨用手拍了拍齐言的脑袋，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老觉得跟自己比起来他更像是小孩，笑着，“前辈，你不会有走不动了吧？”前辈这两个字总是凌沐晨用来嘲讽他用的。这时候念出来反倒让人觉得有点不太一样。
    齐言愣了一下，笑：“是啊，那你背我吗？”也就是随口一说。
    “好啊。”谁知道凌沐晨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将手上那只小箱子给齐言：“你拿着它，我背着你。”
    “真的背啊？”
    “傻瓜！”凌沐晨直接把箱子塞进他手里，“齐言，我和你说过吧，我凌沐晨从来骗人。——我不需要骗人，也不屑于骗人。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吗？”其实也知道和他说这些他也未必听得懂。凌沐晨笑的无可奈何：“好了，快点上来吧！”
    齐言犹豫了一下，凌沐晨冷冷看着他说：“你害怕我背到一半把你从楼梯上扔下去？”
    齐言点了点头。谁知道会不会啊…最后却还是又一次攀上那个宽阔的后背。
    “你，等下别把我摔下去了啊！”
    “傻瓜！”凌沐晨笑道，“要是你摔下去了，我就陪你一起摔下去。你害怕吗？”
    齐言这回摇了摇头：“不怕……”
    “哦？”凌沐晨一面背着他往下走，一面笑着，“这回怎么不怕了？”
    “因为我知道凌沐晨是个聪明人，如果你要和我一起摔下去，那你一定会选择不让我摔跤。”
    “……前辈你真是个傻瓜。”凌沐晨笑的冷嘲热讽，“我要是个聪明人，我就会一个人走。”带着一个人也只是增加一份负担而已。向来被人说做聪明，还有自以为聪明的凌沐晨，其实并不聪明。不难他不会做明明知道不应该做，却还是做了的事情。
    齐言微微低着脑袋：“那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凌沐晨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齐言，我说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凌沐晨低着脑袋轻声说着：“这是真的，不是说着玩的。你齐言是个认真的人，我凌沐晨也不是个会轻易许下承诺的人。在这之前我从未答应过谁什么，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我愿意对你许下承诺。”他低垂的眼睛里带着一种平静而坚毅的目光。身子随着脚步而轻轻颤抖着，直至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凌沐晨才轻声反问了一句。
    “前辈，我说了那么多，你真的有在听吗。”但是背上的人毫无反应。
    凌沐晨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但是这种甚至有些温暖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过。他曾经和齐言开玩笑似的说起过自己的身世，其实那并不是玩笑。他就是出生在那样复杂而满是沉重背负的家庭。
    一切，也确实如同齐言所说，他们要在一起实在太难。
    可是凌沐晨虽然当时不曾亲自告诉齐言自己的答案，却已经决定好好守护这个人。
    外边的光线越来越暗，下了楼以后天空基本完全暗下来了。齐言趴在凌沐晨的背上越来越困，最后居然睡着了。他不知道背着他的凌沐晨正在心里暗暗背负的沉重，但是他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就像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若不是曾经被所谓爱情伤过，他一定会义无反顾，飞蛾扑火。可是如他所言，现在的他又不是18岁的时候。
    ……
    凌沐晨将他弄到车子里的时候，盯着他的脸笑了很久。——虽然他的外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出色的，但是这种举动本身是愚蠢的。
    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说谈恋爱的人智商是负数了。
    ……
    很久他却又叹了口气。这时候有人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毫不客气就挂掉了。
    屏幕上写着：凌懿。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时间为晚上七点，L*不定期抽风……
    若显示不出，请多虐几次……Q Q
    第71章 Part73
    车子开到一半齐言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看着旁边正在开车的凌沐晨。凌沐晨见他醒了，问他：“饿不饿。”
    齐言摇摇头：“想睡觉。”
    “不吃饭了？”凌沐晨倒是不觉得饿,征求对方的意思。
    “那去超市吧,买点东西！”说不定等下就饿了。可是说完以后又觉得怪怪的，抬头对上凌沐晨，对方也正看着他，笑着：“好。”
    总觉得好像真的在一起了似的。
    车子最后开到世界广场的百货商场,齐言和凌沐晨上了楼直接上了二楼。上电梯的时候齐言还没睡醒似的,身子不由抖了抖，凌沐晨眼明手快扶了他一下,末后却握着他的手不放。齐言整个人愣住了，脸也红了,低着嗓子说：“干嘛啊？”这里可是商场，到处都是人。
    凌沐晨不说话也不理他，只是依旧握着他的手，好像怎么都不放。
    电梯好不容易上了楼，凌沐晨拉着他的手就走了进去。齐言跟在后边一句话不敢说，觉得自己的年龄一下回到十几岁，智商则是一下掉到三岁以下。凌沐晨牵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哥哥牵着弟弟的手，要是齐言不说自己其实比凌沐晨大了五六岁，谁都把他看成高中生。结果凌沐晨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前辈，是不是很开心？”
    总觉得是给他知道了自己那点猥琐的小心思，不就是把自己的形象在脑海里脑补的年轻了一点吗？齐言不满看着他：“高兴什么啊？”
    凌沐晨眉头一皱：“和我一起，不足够让你开心吗？”
    原来说的是这种事情？齐言难得理他，两个人开始残风卷落叶的席卷了一遍各种零食。凌沐晨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齐言倒是食欲大增。——反正不是自己掏钱，随便买。
    凌沐晨扫了眼他扔在篮子里的东西，最后皱了皱眉头：“CC果冻？椰汁？小熊饼干？怎么都是些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小孩子吃的东西吧？
    “不，不可以吗？”齐言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认真看着他：“不，不是嫌鬼吧？大不了我自己掏钱……”
    “……哦？”凌沐晨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你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事情？我要是嫌这贵，我给你信用卡干什么。”
    “……啊！”齐言这才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凌沐晨早先给他的信用卡他早就给扔了，要是他突然问自己要回去怎么办？就算他确确实实一分钱没用。但是现在和以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至少他们名义上的关系不同。
    “对了，你银行账号回去告诉我，我直接打在你账号上吧。”凌沐晨正低头看着眼前的商品，冷不提防来了一句。
    齐言愣愣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凌沐晨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不就是头天就不我给你的东西扔掉了吗？扔掉了就扔掉了。”至少这也说明齐言根本就没在意过他的钱。
    “你怎么知道？”齐言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哦？”凌沐晨神秘一笑，冷冷说，“我什么都知道，…你说我怎么不知道？”凌沐晨微微低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笑了笑。
    “你怎么可能知道？”齐言匪夷所思看着他，难不成他之后还在那垃圾桶里翻出来了不成？
    “我要是说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的呢？”凌沐晨眯着眼睛对齐言笑了笑。
    齐言难得理他，这种事情他会告诉凌沐晨，除非他喝醉了！不说那个事情，齐言把话题扯了回来：“信用卡我确实扔掉了，我说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要。——还有，你说的银行账号什么的，我觉得也不需要。”
    ……这样一来不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金钱交易吗？可是，就算不是金钱交易，也只不过是，游戏……
    齐言整个人愣住，一言不语。凌沐晨站在原处侧头看了他一眼，也一言不语。
    一看就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题。
    随意买了些东西，最后结账的时候两个人提着篮子一起去的。排队的人太长了，齐言站在前边，凌沐晨陪着他站在后边。
    “怎么不说话？”凌沐晨看了眼齐言。
    “说，说什么啊？”连看也不看凌沐晨一眼。齐言看了言前面的队伍，好不容易才往前边走了几步。凌沐晨怕他不耐烦，就说：“你去外边啊，我在这排队。”
    “还不是一样要等你。”齐言没看他，顺着排队的队伍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凌沐晨一只手朝着自己的手靠近了一点，他给吓了一跳，连忙收好自己的手，两个手提着篮子，不敢看排队的其他人，凌沐晨小声嘲笑他：“你怕什么？”
    齐言懒得理他，快走到收银台了，收银台边上有个小小的柜台，放着各种口香糖，齐言觉得没什么劲就站在那看口香糖，看着看着发现好像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上边写着——“sex”和“草莓口味”这几个字，他给吓了一跳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只手指已经指着那东西，脑袋也凑了上去……
    凌沐晨冷冷笑了笑，先一步顺着他手指指的地方将那东西取了下来，这一下齐言那张总是事不关己的呆萌面瘫脸彻底炸毛了：“你，你干什么？”那，那可是“安/全/套”！
    “齐言，你果然缺爱吗？”凌沐晨把脑袋贴上他，站在身后的人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因为排队实在太无聊了，大多数不是和同伴一起聊聊天就是看手机的。凌沐晨觉得齐言的举动太大惊小怪了。他总是表现的对别人的眼光看的太在意了。
    凌沐晨用那包东西勾起齐言的脸，笑着：“没想到你思考挺周到。可是之前都不带，现在又要我带，会不习惯的。”
    “呸呸！”齐言羞愧的连忙将他推了开来，“那，那可是那个，你别这么高调。”
    “怕什么？”凌沐晨用那双桃花眼看了他一眼，随后推了推他：“轮到你了，还不过去。”
    齐言皱了皱眉头，把之前那一篮零食倒了下去，收银员刷刷全扫描了一遍，报了次价钱，看了齐言一眼，问他：“先生需要塑料袋吗？”
    却见站在一旁的凌沐晨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皮夹克，本来穿的就不低调，居然还掏出一个皮夹克，看起来就是个豪门的大公子。收银员这个工作是很乏味的，千篇一律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但是偶尔也不错，那就是能遇到不少长得好看的俊男美女，为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收益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彻底红了脸。
    齐言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人家连看都没仔细看他一眼，果然还是帅哥的魅力大……齐言这么想着下意识看了眼凌沐晨，却见他正对着眨着眼睛，那表情可实在不是平日摆着一张高傲冰冷脸的凌沐晨所会有的。
    就在这个时候，凌沐晨将一样东西放在前台：“还有一样东西。”
    前台的收银员看了眼那东西，受到前所未有的惊吓，之后下意识看了眼凌沐晨也看了看齐言。
    这时候齐言已经一句话说不出来，羞耻而气愤看着凌沐晨：“你，你……”刚要说话却给凌沐晨扯了扯袖子，意识大概是叫他不要把事情闹大。后来付完帐他还好不知羞耻搂着齐言就走了。
    齐言用手推了他自己，想和他保持距离，凌沐晨板着那张高冷脸却死皮赖脸缠着他。
    “你生气了？”凌沐晨将自己的脑袋凑到齐言跟前，对上对方一张气红了的脸。
    看样子齐言是懒得理他，可是两个人出了楼回到车上的时候还是给凌沐晨一下按在身下不能动弹。凌沐晨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他：“你，就那么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齐言没说话，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居然不清楚？
    顺手推了他一把：“凌沐晨，你这个人不知羞耻。”
    凌沐晨皱着眉毛看他：“齐言，我不知羞耻的地方多了去了？”说完居然拿着齐言的手一下摸到自己身下，“怎么样？”
    “你，你……”手指被迫触碰隔着一层裤子摸上对方的身体，齐言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皱了皱眉头“你，你怎么能这样？”
    “……前辈，没办法，我才19岁。”凌沐晨用清冷的声音说，“现在可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刚才看你去拿套子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站起来了。”
    ……这是凌沐晨吗？说这种无耻的话居然还能一脸认真？齐言面无表情看着他：“那，那你就好好控制一下啊。”
    “控制？”凌沐晨眯着眼睛笑着，“前辈，这种事情要怎么控制啊？”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假装睡觉的人。所以，凌沐晨要是要装，齐言根本没有揭穿的余力。
    “别，别闹了。”齐言用力推了推凌沐晨，不明白这个人明明很聪明又很会耍心眼，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就是很幼稚。——总觉得好像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
    ……
    凌沐晨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不高兴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他自己也知道做的过分了。他应该是极其聪明的人才对，不该像是现在……总觉得有种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可巧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响亮个没停的铃声把他给震清醒了。只是一看号码居然是个未知的号码？凌沐晨犹豫着，齐言擅自做主给他接了电话：“你犹豫什么啊？”
    凌沐晨皱了皱眉头，却也不说他，而是心不甘情不愿拿起电话，方才见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另一头就传来音色有些相似，但是语气和感觉截然不同的声音。不过只要这么一听，凌沐晨就知道对方是谁了。面部表情也忽的一沉。
    齐言对这个举动莫名生出一丝端倪。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以前他和莫寒启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就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吧？那么，他这是莫名没有了安全感？可是这样说是可笑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把这份感情当游戏来看的，什么爱情，什么承诺，这些东西他都看透了，也不需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给他他需要的爱情，因为即便他是看上去软弱的人，实际上却并不如此，他有着比大多数人更加偏执的内心。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会过得那么累。为什么到最后却还是和莫寒启这样优秀的人分手。不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只是因为无法容忍之前的对象无法对自己完完全全的忠诚吧？……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从来都只是他自己把事情看得太认真了而已……
    他看了眼凌沐晨，没想到凌沐晨也恰巧看着他，可是齐言很快别过脸去，看样子是没有兴趣听对方的电话。直至凌沐晨将电话挂断，他侧着脑袋看齐言：“你不想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吗？”
    “没兴趣。”齐言没有转头看他，面无表情作答。
    听到答案的凌沐晨有些不太高兴，但是却又不想在这里发作。他发现自己有时候极其讨厌齐言的个性。但是最初吸引他的却是这种性格本身。
    最初只觉得是个儒弱的人，没有野心，不喜欢算计，逆来顺受，还有些单纯。——若是以凌沐晨的生活法则来看，这是处于最底层的人类。任何人都可以毫无顾忌的欺负这样弱小的人。可是偏偏好像并不是这样，后来的接触让他发现齐言虽然儒弱，虽然没有野心，虽然不喜欢算计，虽然逆来顺受，但是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很简单，那次的绑架事件，他原本以为像是齐言这样的人会吓得哭出来，可是他甚至连眉头也没抬一下。虽然他在那件屋子找到他的时候他对自己表达了种种的儒弱，可是他却帮助他找到了他需要的那份商业机密，——如果那时候凌沐晨无法得知那份商业机密的话，他也就无法有后来的行动，与祁氏企业签约的事情也会受到影响，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或许表面来看那个案子和他齐言一点关系都没有，却不如说他代替凌沐晨做了最重要的一步。
    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没那么简单。
    “你可以不感兴趣，但是作为你的男朋友，我还是给你汇报一下吧。”凌沐晨用那张冷艳的脸笑着，“只是怕你待会会吓一跳。”算是先打一针预防针。
    “吓一跳？”小声念了一遍，齐言只是表示自己对那件事情并不感兴趣。
    凌沐晨看着他笑了笑，一句话不说。
    反正该来的，总是都要来吧。
    第72章 Part74
    “我们回去吧。”凌沐晨伸手摸了摸齐言的脑袋。
    齐言下意识躲了躲,皱着眉头看着他：“干嘛啊？”
    “怎么了,摸摸脑袋也不行吗？”凌沐晨笑起来像是个大男孩。
    “……我,我是你的前辈。”齐言看了他一眼，说着。
    “前辈，”凌沐晨用十足讨好的口气说着，笑了笑，一双手却又不安分摸了摸齐言的脑袋，他半低□子,贴上齐言的耳朵：“前辈,我是因为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才想要摸摸你的脑袋啊。”
    齐言愣了一下，面无表情转过身：“我有什么可爱的。”说着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前辈，等一下。”凌沐晨朝着齐言的方向追了过去,三两步就和他走带一排。凌沐晨伸出手一把捉住齐言的手。
    “前辈，你是最可爱的。”凌沐晨一边跟着齐言的步子走着，一边对着他笑了笑。
    “……你有病啊。”齐言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着，说实话，他实在不懂一个都23岁的男人怎么还会被人用“可爱”来形容。…除非凌沐晨现在智商为0了。
    凌沐晨似乎一眼看出齐言的想法，笑着：“前辈，你猜对了。”他勾着嘴角笑得开心。
    “……你怎么一副我在想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齐言愣了一下。这种感觉还真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当然。……无论前辈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凌沐晨笑弯了的桃花眼里露出一丝几乎算得上是宠溺的目光，用这种眼神看着齐言，即便是齐言，也一眼无法招架不住。
    齐言愣了一下，他稍微失神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伸出手推开了眼前的人。
    凌沐晨愣了一下，脸上猛地露出一丝失落，但是很快却只是笑了笑。
    齐言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做了这个世界上做过分的事情。…他明明一直自以为是个儒弱的人，刚才却做了那种事情。
    齐言下意识别过脸去，目光朝着远处看去。
    白色的灯光照耀得整个商场如同白昼一眼光明，所有来往的人群也都被照耀的一清二楚，可是去言依旧觉得自己四周所有经过的人都不过是长着一张黑白灰的面容。
    直至他跟前忽的猛地跳出一张脸。凌沐晨耀眼的金色头发和那双颜色极其淡的瞳孔，就像是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唯一一点能够看清楚的颜色。
    “前辈？”凌沐晨有些讨好地笑着，目光直直看着自己跟前的齐言，“前辈还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没…”齐言愣愣说着，下意识朝着另一份方向转过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是给人牵住了，于是侧过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对上的依旧是一张甚至算得上讨好的笑容。
    ……他实在不懂，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有一天一切又恢复原状，只会让人更加难过吧？
    而凌沐晨则是对着齐言微微一笑。整张脸似乎都带着一种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却露出一丝极其强烈而刺眼的失落。
    ——齐言，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相信我是爱你的。
    “我，我们回去吧。”齐言看向凌沐晨。可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整个人愣住了。
    从几乎自己身旁走过一对男女，而其中一个人是他几乎最为熟悉的人。
    ……那个直至最后分手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如何爱着自己的那个人，现在还不是和别的人走在一起。
    在齐言愣住的那一瞬间，那个人却也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们走吧。”齐言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一把拉住凌沐晨的手，头也不回的准备走开。
    “齐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算得上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即便是凌沐晨也能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原本背对着一切所以一无所知的凌沐晨下意识转过头去，就对上一双原本就情绪复杂的眼睛。
    “齐言，等一下。”莫寒启说着，飞快朝着两个人走来。
    “凌沐晨，我们快点回去吧。”齐言只是假装对一切并没有听见，轻声对着自己身旁的人说。
    “好啊，前辈。”凌沐晨音质清冷的声音做出漫不经心的回答，却下意识又朝着远处身后的人看了一眼。
    莫寒启愣愣站在原地，他知道即使追上去最后也不会有好结果。
    他抬起头，就对上凌沐晨转过头来看自己的那一眼，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再去看那双眼睛里到底会带着怎么样的目光。
    他只是觉得心情极度沉重。他原本以为这些天的自己已经好了很多……可是，……
    “莫寒启，就算追上去，现在也一样吧。”站在莫寒启身旁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带着讽刺的笑容：“莫寒启，你不是说他只爱你一个人吗？——爱到死的那种，可是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身旁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吧？”
    “……别说话，好吗？”莫寒启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和眼睛，不再去看四周的人和场景，冷冷对着身旁的人说着。
    “…你想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对方却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停止，而是继续说着，语气如同嘲笑似的。
    “你其实也没有多喜欢那个人吧？齐言对吧？……不过是个男人？”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你给我闭嘴。”莫寒启冷冷看着眼前的人，“他是怎么样的，轮得到你说吗？”
    “那你呢？莫寒启，你自己呢？我说…你根本比不过那个人吧？”轻微的声音落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也是带着犹豫的。这话说出来简直就是自己在嘲讽自己的眼光，却笑了笑，“这个世界上你以为还有谁像是我痴迷你这样吗？”
    “……别说了好吗？”莫寒启猛地睁开眼睛，冲着眼前的人大声吼道。
    他的心情已经足够乱了，…为什么还要对他说这些话？
    他从来不觉得他莫寒启会比不上任何人。可是为什么齐言最后却和别人走了？……
    他闭上眼睛，有些无力，却乔装洒脱朝着远处走去。
    “莫寒启，…至少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身后有人这么大声对着他说。
    莫寒启却在心底冷冷笑了笑，他回过头，不顾及身旁走过的人，冲着对他说这句话的人笑着：“那为什么，他最后还是离开我？为什么，他却选择了别人？”
    “……那是因为。”她顿了顿，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才吐出几个字，“那是因为你们不适合。”
    ……不适合，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恰当的理由。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不是因为你不够爱，不是因为你付出的不够多，甚至不是因为你的家世，你的条件，你们的思想认知不同，只是因为你们并不适合……
    莫寒启忽然觉得自己的眼角一片湿润，等他睁开眼睛，眼前已经被泪水侵蚀得一片模糊。……
    ……
    “前辈。”
    凌沐晨走在后边，齐言独自一个人走在前边。出了商城的大门以后，他们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况。
    齐言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继续一个人朝着前边走去。
    可是突然就有一只手紧紧捉住了他的手。
    他原本想一个人走一段路。
    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痛苦，或是难过。是孤独，是寂寞，……还有一种连自己也说不出的感情。因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自己也开始无法分得清楚自己对于莫寒启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言愣了一下，在那只手捉住自己的手的时候，他毫不犹转过身。
    下一刻，他的身子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前辈，…如果你真的很难过，就说出来吧。”凌沐晨用自己清冷的音质，说。
    “我…我没有。”齐言闭上眼睛，一句话再不说。
    那个瞬间，他觉得世界很安静。
    却好寂寞。……
    “前辈，你还有我。”凌沐晨轻声说。
    他用一只手抱住齐言，另一只手却依旧捉住他的手。
    “齐言，以后，你的世界里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好。…我说过，我会完全爱你的，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会全部给你。”凌沐晨说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颤了颤。
    “前辈，我真的，很爱你。”
    ……这份感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时候回想起来，甚至会觉得其实是第一次无意中见过的那一次。…要不然怎么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这个人那么在意？
    …
    “前辈，…我，完全爱你。”
    过了很久，齐言才抬起头。
    他发现自己的视线似乎已经被泪水冲刷得极其模糊。他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
    “凌沐晨？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冷冷的嘲笑：“喜欢我儒弱，所以不会反抗？喜欢我小心翼翼，所以绝对不会先一步背叛任何人？喜欢我的认真？其实，也只是一种固执罢了。……连我都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同样是一个男人，我是几乎一无所有的人。…我没有一点比得上你，配得上你。”
    他说着停顿了一段时间。
    齐言伸手推开眼前的人。笑了笑，“凌沐晨，我们不要再继续了吧。这种游戏……结束吧？”
    “你，说什么。”凌沐晨愣了一下。
    “我，已经不想要再玩下去了。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游戏……请你，不要再接近我了好吗？”齐言面无表情而认真看着眼前的人。他朝着后边退了几步。
    “…我和你不一样，我什么也没有。我玩不起。”他用极其平淡的口气说着，却很快又笑了笑。
    “你说你也是个认真的人。那么你应该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而不是我这种人。…我说过，我什么也无法给你。我…没有任何能力，任何资格。是你最看不起而轻蔑的那种人吧？”
    “…前辈？”凌沐晨朝着前边走了几步，却一句话没说。
    “…请不要这么叫我。”齐言继而又朝着后边走了几步。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办？”凌沐晨听见自己冰冷而带着嘲笑的声音，“你就那么不相信我是多么爱你吗？我看起来……就那么不认真，那么不合适吗？甚至连个让你尝试的机会也没有。”
    “不要说了。”齐言用极度冰冷的声音说着，人已经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跑了去。
    其实，就是因为你看起来太爱我了，就是因为你看起来太认真了。……这适合不适合并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太儒弱了。
    我已经，没有勇气去相信所谓的爱情。但是好怕自己会再陷进去……得到的也许只是，更加痛苦的结局。
    如果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他并不那么爱我，等到离开的时候，我还能告诉自己，我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被爱情玩弄。可是如果我爱上一个人，他太过爱我，等到离开的时候，我要怎么告诉自己？
    ……
    第73章 Part75
    四周是极其震耳欲聋的音乐。
    凌沐晨却用近乎面无表情的神态独自坐在一个地方,他的手中是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面装着鲜红的红色的酒。
    他讨厌各种酒的味道。那是因为一种很奇怪的,连自己也记不清的原因。但是即使是他,有时候也一样会喝酒。有时候是因为必要的社交，有时候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比如现在。……
    一个穿着时尚而休闲的大男生朝着他所在的位子走来。许莫耳朵上的三个散发着银色色泽的耳钉衬托他身上似乎又带着些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叛逆和洒脱。他只真的完完全全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
    只有凌沐晨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心思实际上比大多数人更复杂。
    “没想到你回来。”许莫看了眼凌沐晨,忽的笑了笑,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你怎么了？”
    就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许莫的声音于是更加放肆的响亮。生怕有谁听不清似的。
    “别那么大声音,我还没有耳聋。”凌沐晨抬起头，皱了皱眉毛。
    “…哦。”许莫仔细看了眼凌沐晨的脸,去笑了起来。
    “你…不会是失恋了吧？”他伸出一只手,微微曲起手指头，用指尖勾起凌沐晨的下巴，“我早就告诉你了。你们根本不适合。”
    “…你，”凌沐晨冷冷看了许莫一眼，却没有说话。
    “凌沐晨，你…很不像你呢。”许莫在凌沐晨身旁坐下，目光漫不经心看着自己身旁的人。
    “你，很懂我吗。”凌沐晨不屑地看了眼自己身旁的人。
    “至少我知道你是个很自以为是的人。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喜欢一个其他的什么人……”许莫淡淡说。
    “我，就那么像是不会主动喜欢一个人，不会为了一个人放弃一切的人吗？”凌沐晨皱了皱眉头。
    “…还真是很好。”许莫忽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凌沐晨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凌沐晨你，就好像是在面对人生的一个重要的选择。…这是你以前从来不会犹豫的事情吧？以前的你，并没有真的想要的东西，所以你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你义无反顾去做了。你来到C市本身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在完全没有借助任何外界力量的前提下你让中姿这种中小型化妆品行却拿到了和祁氏集团的广告合作合约，而且第一次当管理阶层你也表现的相当厉害，业绩上升，纪律有序。你完全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力才来这里的吧？…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表现自己的能力吗？还不是为了得到家族企业的继承权？”许莫面无表情说着，一只手将凌沐晨手中的酒杯勾到自己手中，看着杯子里只剩下半杯的红酒，一饮而尽：“…凌沐晨你所有的计划里，一开始真的有关于那么叫齐言的人的名字吗？”
    “…我如果知道有一天我会爱上他。那么，从一开始，我想要一只在他身旁。”
    “……居然能说出这种程度的话了，看样子你中毒很深。”许莫皱了皱眉头，却冷笑着：“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人？”
    凌沐晨没有说话。下颚突然被一个人用手指抬了起来。
    “说起配得上你的，优秀的人。…起码应该是像我这样的吧？”许莫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个高傲的笑容，“只有我这种[贵族]才配得上你吧。”
    凌沐晨皱了皱眉头，一把甩开许莫的手。
    “…怎么？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其实…有很多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许莫用一根手指在凌沐晨面前晃了一下，“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说不定…你试过以后就完全不记得那个叫齐言的人了。…本来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我有时候都觉得你这个人的眼光还真的是问题很大。…”
    “够了。”凌沐晨冷冷朝着许莫看了一一眼，“…找你说这些话？我真的是脑子烧坏了。”凌沐晨露出一个十足轻蔑的笑容。
    “对啊，你的智商现在…确实有点不正常。”许莫面无表情看着他，“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第一是，凌沐晨居然找我说话，第二是凌沐晨居然来和我说所谓感情的事情。”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也听不出丝毫嘲讽的声音。
    “…我走了。”凌沐晨用锐利的目光冷冷扫了许莫一眼。
    “这么快就走？”许莫皱了皱眉头，“我很怀疑，你就这样半路跑来和我说这么几句话？”
    凌沐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说：“我走了。”
    可是才转过身，去又冷冷转过头看着许莫：“如果他来了，要联系我。”
    许莫愣了一下，轻声笑着：“早就知道你不会没事跑到我这边来的。但是你怎么就确定他会来这里？”
    凌沐晨没有说话，人已经朝着远处走去。看样子不过一会儿已经走出了这间酒吧的大门口。
    ……
    许莫将手里的高脚杯孤零零留在了吧台，自己却站起身朝着三楼的SVIP走去。
    三楼的SVIP是用来招呼特定对象的人，此时此刻却坐着一个穿着一身普通工作制服，一看就是普通工薪阶层的上班族。
    许莫走到了SVIP ，冲着在那里有些坐立不安的人露出一个大男孩特有的笑容。
    “齐言，他已经走了哦。”
    齐言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人，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声：“谢谢。”
    许莫走到齐言所在的位子旁边。含着笑意看着自己身前的人。
    “说起来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来我这里。”更好奇的却是为什么凌沐晨能一下猜中眼前的人会在他这里。
    齐言却摇了摇脑袋，一句话不说。
    “……其实，他真的很喜欢你。”许莫犹豫了一下，说。
    齐言依旧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抬起去看许莫。
    “我从来不知道他会那么喜欢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他虽然是个从小就很骄傲甚至自以为是的人，却并不是所有人想象的那种。他其实只是个很单纯的，好像是个小孩一样的大男孩而已。”许莫面无表情说着。
    齐言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许莫你，应该很了解他吧。”
    “算不上了解，只是…觉得自己和他是有些相似的。”
    齐言虽然点了点头，却说：“其实我是不懂这种感觉的。”
    许莫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其实，我没有资格在你面前替他说什么。…因为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插手的资格。”他淡淡说着，抬起头看了眼齐言，“不过，我觉得…你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或许平凡的生活更适合你。可以的话，你应该找一个不错的女生。”
    “…我。”齐言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说。
    “开玩笑了。”许莫对着他笑了笑，那满是阳光的笑容有种让人觉得特别安心的感觉，可是那和某个人相似的温柔却又让齐言觉得莫名的不舒服。
    ……齐言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想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许莫看了眼时间，这个时段对他而言恰恰相反，只是开始的时间而已。他却只是笑了笑：“好啊，但是我不能送你。…你一个人要小心点。”
    “今天，已经非常感谢了。”齐言笑得有些尴尬，“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来这里…但是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齐言愣愣站在原地，下颚却忽然被人勾了起来。
    许莫看着他，笑了笑：“其实，你不觉得像是我这样的人更加适合你吗。”
    “…请别再开这种玩笑了。”齐言皱了皱眉头。
    “…我之前也说过吧？非常想和你试一试看。”许莫用极其认真的目光看着齐言。
    “我也说过吧。”齐言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眼前的人：“我不是试试也可以的对象。”
    许莫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很久，齐言人转过身准备下楼，对着他说：“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没必要那么客气。你愿意来找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许莫笑了笑，“其实，我真的觉得你很特别。”
    “那是因为凌沐晨他对我太过关注了吧。”齐言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眼前这位大男孩，“你心里，一定很崇拜像是凌沐晨这样的人吧？虽然表面上是朋友，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复杂的吧？…因为你说其实自己和凌沐晨是有些相似的，其实是指这个意思吧。”
    许莫愣了一下，却冲着齐言笑了笑：“说我崇拜他？…这样也说的太夸张了吧。”
    “是我用错词了。”齐言面无表情说，“那就是——在乎吧。你一定把他当成很要好的朋友。”
    “朋友？”许莫忽然冲着齐言冷冷一笑，露出一个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的笑容，“我和他是朋友？”
    “不要误会。我和凌沐晨是一样的，其实我们都没有朋友。”
    齐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但是有一点没错。我确实很崇拜他，但是这一点你不会懂得。”许莫面无表情看着齐言，“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凌沐晨是曾经被称作天才的人，他在某一方面的造诣是你这种[平民]绝对无法想象的程度。…从某种程度来说，他是个有资格这么骄傲的人。…可是从他遇见你开始，他开始只想要过平凡的生活。他认为自己之前所有的一切其实也并非自己真的想要的东西…你知道这种感觉？…作为我而言，我其实是嫉妒他的，即便是我，却也没有他的天赋。…所以我希望他像是以前那样。”
    “我明白了。”齐言面无表情说。
    “明白？”许莫冷声嘲讽一笑，“你，只是个普通人的你，到底明白了什么？…你是那种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人吧？你要怎么去明白他？他是个骄傲，甚至看上去目中无人的人，但是从以前到现在，他其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家族。…是为了其他的人。…你真的能够明白他？他其实是个极度讨厌自己所处环境，和所生活的状况的人，可是即使如此还是为了家族做着各种自己不愿意的事情。这些你懂吗？”忽然变得极其强势而咄咄逼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毫不留情”的犀利的态度，和许莫先前看上去一副阳光少年的形象是截然不同的。
    “我，明白。”面对这样的许莫，齐言却只是面无表情淡淡回答。
    “就是因为我明白他所处的环境一定是个极其复杂的环境，所以现在的我才会是这个样子。”
    那一刻他的目光也变得和平日时候的齐言完全不同，那双眼睛里甚至带着一种无比坚毅的决绝，让人觉得这个人有着任何人也无法阻挡的能力。……
    “你，是怎么有勇气说出这种话的。”许莫愣了一下，却只是笑了笑。
    “既然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那么，早点离开他不就好了吗。”
    “我知道。”齐言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人，却冷冷一笑：“可是，我发现我已经做不到了。…我好像早就喜欢上他了，明明知道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当他就站在我面前，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就紧紧捉着我的手…我发现我越来越无法抗拒这种感觉，无法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见过那样去假装得和以前一样，用那种近乎冷眼旁观的态度去对待这一切。”
    “我，…也是无可奈何。”齐言淡淡说完，人已经朝着楼下走去。
    他走过喧闹的人群，走到人来人往的街道。其实他都知道，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知道凌沐晨是个怎么的人。知道一切最终又会如何。所以才更加痛苦不是吗？
    这就像是当初他自以为多么爱莫寒启，可是在大学毕业那年他已经第一次看见那个人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们总是要离开的。
    …那是一种极度痛苦的感觉。因为他不允许自己的爱情里有所瑕疵。他知道这不是现实，不真实。…可是有一天有个人却又告诉他，他可以完全爱你。……
    ……
    齐言继续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那里了。那是一处已经几乎没有人的，近乎荒凉的街道，唯独是一盏盏橘色的街灯，齐言转过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孤零零得被拉得很长。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一个身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齐言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人。
    “前辈，我一直都在。”凌沐晨用那清冷的音质淡淡回答他。
    “…为什么一直在。”齐言面无表情看着他，忽的冷冷笑起来：“…这么跟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很不放心。”凌沐晨继续朝着齐言走过去。
    “我，很不放心你一个人。”
    “…这是什么借口？”齐言冷冷看着他，“我已经说了，全部都结束吧？我已经说了，这种游戏，我不想玩下去了吧。”
    “我说过，我只是个儒弱的人，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什么也配不上你…我是没有资格站在你身旁的人。”
    齐言转过身，猛地朝着前方走去。
    “那你想要去哪里？”凌沐晨冷冷说，笑着，带着些讽刺，“那么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凌沐晨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也许现在的我不够成熟，也许现在的我只是个以为所有又骄傲到自以为是的人，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现在我没有的，不代表以后我也没有……”
    “…你，你在说什么。”齐言愣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会一无所有？你是像是[贵族]一样的存在吧？”齐言冷冷笑着。
    “…前辈，事到如今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凌沐晨认真看着齐言：“如果你觉得一切还不够，我可以为你放弃我现在所有的一切。…但是那样我将一无所有。”
    “可是，我不会一直一无所有。现在我没有的不代表我永远没有。”
    “前辈。…你还不懂吗。”
    齐言站在原地，目光愣愣看着眼前的人。
    “我，…”
    “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