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13章 不识好歹
    “姑娘,今日还要去下北路军营吗?”悠然阁的暖阁内,冬暖坐到炕上,双手不空地挑针引钱。
    “不去了。”
    “中路军营也不去了吗?”
    “我昨日里都开了两天的药。今天倒可以省些事。”锦绣双腿盘在炕上,面前放着张小炕桌,上边摆满了笔墨,正拿着笔给锦玉写信。
    “王爷也还病着呢,您不过去吗?”
    “有李太医在,不碍事的。”赵九凌的肺炎没有太过明显的好转,但也没有恶化,证明她的药还是起了作用,也就继续用原来的药。
    “姑娘不过去也好,也算是避嫌吧。”冬暖一脸的心有余悸,“真没想到,那个青玉,居然手段这么毒辣。”玉莹的毒就是她下的!
    锦绣叹道:“是呀,真是无法想像,她为了打压我,居然暗地里把王爷的药给换了,就只想着王爷病情没有好转,反而严重了,就坐实了我庸医之名。逼得我无法再继续留在宣府。”
    冬暖一脸忿愤,“奴婢实在想不出,姑娘又没有得罪过她,为何要这般陷害姑娘?甚至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一经发现,这可是被杖毙的大罪呀。
    锦绣冷笑,“她以为王爷只是普通的风寒,熬上一两日不会有事。”谁知赵九凌会病得这般严重,再来又逢靼鞑入侵,赵九凌不顾病体强自增兵急援让病情更加沉苛。她这才慌了,不敢再打药物的主意。但赵九凌是什么人物,虽然没能察觉她的私心,但那时候也已厌了她,虽然没有恪去她大丫头的位置,却把她打发去做针线,这是明显的警告,以及不再重要她的信号。
    冬暖也跟着冷笑,“王爷病情越发加重,她心里也慌了。因为她是王爷的贴身通房大丫头,王爷若真有三长两短,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再来,她暗地里做的那腌赞事,玉莹却是知道了,她生怕玉莹嘴上不牢,把她暗地里在药物上打主意的事儿抖了出来,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干脆来个杀人灭口。”冬暖越说越气,“更可恨的,她居然还拉了卫氏垫背,那卫氏也是个拧不清的,居然被她挑唆成功,跑来姑娘您的院子里弄了夹竹桃给玉莹下了毒。若是玉莹真的中毒而亡,太医到时候查出了是姑娘院子里的夹竹桃,而青玉先前对姑娘不敬却是众人都瞧到的,到时候姑娘有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锦绣长长一叹一声,“她还是比较慎密了。玉莹若是真出了事,她只需把那盘子点心毁迹,就真的死无对症了。到时候再让她和卫氏一唱一和,就算大家找不到足够的证据,但怀疑肯定是有的。到时候,我才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了。只是她千算万算,没能算到玉莹因为王爷的病情心里担忧,没胃口,所以没有吃太多的点心,所以毒素并不强。再来,及时进行了催吐,李太医又及时给她喂了解毒丸,这才捡了一条命。”
    冬暖这时候仍是心有余悸,“也幸好玉莹不贪嘴,也幸好姑娘运气好。哼,害人不成终害已。”
    青玉因为陷害、嫁祸、侍候不力、私自拿主子性命开玩笑,又下毒害人,被震怒的赵九凌当场下令杖毙。卫氏因是共犯,也被下药赐死,身边的贴身心腹丫头全被杖毙。而玉莹,虽说也是受害者,但先前青玉暗地里在药物里做手脚,她却是知情不报,同样罪不吉恕,被赵九凌厌弃,贬成最末等丫头,去浣洗局做粗活去了。而与卫氏同处一个院落的柳姨娘,也被赵九凌骂了句“不中用”,被禁足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许出去。就因玉莹中毒一案,便失去了六条人命,连累了数名不等的下人。楚王好杀的名头倒是名副其实,也足可证明赵九凌这样的男人冷血无情到极致。玉莹再怎么说,也侍候了他几年,就那样被贬。
    不过依赵九凌当时的反应,锦绣也觉得,这厮恼羞成怒的成份居多。
    冬暖又说:“那该死的青玉,自己犯荤犯得着拉姑娘下水吗?什么因为王爷喜欢姑娘,所以心怀嫉妒这才挺而走险,说的好像姑娘是红颜祸水似的。”
    冬暖这么一说,锦绣本就沉重的心情越发沉重了。
    也就在昨日,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赵九凌对她有意思。
    “王爷,您对王锦绣有着别样的心思,奴婢心里害怕呀。害怕王爷一旦有了王锦绣,奴婢就只能靠边站了。所以奴婢这才挺而走险。”
    当时青玉的话一经喊出,在场的诸人全都石化。尤其是她,只觉啼笑皆非。她原本还斥责青玉“无稽之谈,一派胡言。”
    谁知赵九凌那混蛋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你这贱婢,明明知道本王对锦绣的心思,居然还敢陷害嫁祸。真是死一万遍都不足以泄忿。”然后命人掌嘴二十,再拉出去杖毙。
    当时锦绣就石化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急中生智,故作镇定地说:“王爷,这开玩笑也要有个度。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以后休要再提。”然后又恶狠狠地道,“青玉这个刁奴,我与她无冤无仇的,不但陷害我,这会子还故意败坏我的名声,实在太可恨了。”
    最后又干笑两声,目光望向玉莹,紫苏,以及李太医等人,说:“今日之事,若传扬开去,对王爷名声可是不好,于我也是无益。所以,还望诸位嘴上积德,莫要传出去了。否则,锦绣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样的事儿,真的传扬开去,赵九凌只,赵九凌只会落得个管教不力的名声,但青玉那诛心的话却会把她卷入惊滔骇浪中,所以坚决不能再让外人知道。赵九凌喜欢她,不管是真是假,众人只会说,青玉与卫氏等人就是因为她才落得横死的下场,她就算无辜,也会被卷入这件桃色丑事当中,变得臭不可闻。
    李太医讪讪地笑着,身为太医,遇上这种私事,他也很尴尬好不好?他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居然意外听到这桩密闻,真恨不得当耳朵聋了才好。楚王可不是善茬,这些权贵人物,最恨的就是自己的**被外人知晓。就算锦绣不说,他自然也要管紧嘴巴。
    紫苏是出云阁的二等丫头,虽然没经受过严苛的训练,但见青玉的下场,哪里敢多嘴。
    更何况自家主子的脾性,他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但真的被公开了,戳穿了,不恼羞成怒才怪。当下也表示绝不多说半个字。
    锦绣见大家如此上道,心里稍稍落了口气,也不敢再多呆,匆匆告辞离去。
    然后,她回到悠然阁后,就再也没有踏出院门半步。
    今日里,听闻卫氏也被赐死,身边的丫头也被发落,活生生的几条人命就那样没了,说不出的震憾,她来到这个古代,一直生活在社会中下层,明知这些高层人物视人命如草芥,但一直没有亲眼见识过。如今总算让她见识到了,那种震惊不可言喻。
    自从知道赵九凌的心思后,锦绣便不想再去出云阁,因为那样实在太过尴尬了。为了表示她很忙碌,一连两个白天,她都早出晚归,先去下北路军营查房,然后带着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的气势,给何劲查看伤势。
    因为对她有愧疚,何劲这厮在她面前乖得像猫一样,让锦绣稍稍找回了报复感。
    “还以为今日你不来呢。害得我都没好好拾缀。”沈无夜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以及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以及被单,非常不好意思地抓着头,讪讪地笑着说。
    原本,再是英俊的世家子,没了锦衣华服,金袍玉带的衬托,也与普通人无异。锦绣难得地没有讥笑,只是淡淡地道:“你身上有病,自是要好生歇着。”把了脉后,再听了胸肺,“没什么大问题了,继续吃两天的药便没事了。”
    见锦绣收拾了东西又要离去,沈无夜咬着唇,忽然道:“你今年多大了?”
    锦绣讶异地望他一眼,“沈公子,女子的年纪是不能随便问的。”
    他撇撇唇,双目炯炯地盯着她,“你少说也有十七岁,还是十八岁?不说京城,就是在宣府,女子年过十六还没嫁人,可是会被人说闲话的。难道你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锦绣骄傲地哼了哼,“他们说他们的,我还会少块肉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女子,被这样说闲话,总归不妥的。”
    “那又如何?只要不在我面前说就是了。”
    “万一,他们真要在你面前说呢?”
    锦绣想也不想就说,“看我不当面啐他。好了,我要走了,虽然你很鸡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
    “等等,什么叫鸡婆?”
    锦绣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就是像老母鸡一样,婆婆妈妈的。”
    沈无夜脸腾地红了,怒道:“我怎么就婆婆妈妈了,我不过是关心你罢了”
    “多谢沈公子的关心。我走了,注意保暖。”
    “……哎,你别走,我还有话还没说呢。”沈无夜急急地下了炕,趿着鞋子大步上前,拦住锦绣的去路,“若是你真的嫁不出去,可以考虑我。本公子不会嫌弃你的。”一副“快感谢我”的欠扁样。
    这厮虽然仍是欠抽欠扁,还特别的骄傲,但比起两年前的张扬跋扈以及目中无人,此刻的他还算是长进不少。尤其这时候一副骄傲的雄性孔雀模样,锦绣难得没有生气,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如此,倒要多谢公子的好心了。”
    沈无夜跺脚,“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
    锦绣收起笑意,“怎么个认真法?三媒六礼娶我作正妻?”
    这厮点头如鸡琢米,“对对,当然是正妻了。我是韩国公府的世子,你嫁给了我,就是世子夫人,未来的韩国公夫人。嫁给我,你不会吃亏的。”
    冬暖快要把一双眼睛给瞪突掉,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她拉了拉锦绣的衣袖,示意她快走。
    锦绣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挑眉反问:“多谢沈公子的好意,耐何我这人要求颇高呢,我的丈夫不许纳妾,屋子不许有通房。一生一世只能有我一个妻子。沈公子给做到吗?”
    “……”沈无夜张口结舌,然后怒斥一声,“胡闹!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你怎可这么善嫉?这可是不成的……”
    锦绣收起笑意,“如此,沈公子的好意,锦绣只能心领了。待出了这道门,此事休要再提。告辞。”
    沈无夜傻住了,等他回过神来,锦绣已经来到门口,他这才急忙喝住她,又气又急,“你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本公子好心好意娶你,还许你正妻名份,你怎可这般糟踏我的好意?”
    锦绣又好气又好笑,典型的自以为是的小屁孩,她转头,笑了笑说:“我这人就是这般不识好歹,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你……你……可恶。”自认自己是一片好心的沈大公子又气又急,一副“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恼怒与气忿,最后他跺脚,咬牙道:“你走吧,就当我没提过。”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女人。
    锦绣离去后,沈无夜坐在炕上,死命地捶打枕头,太可恨了,真的太可恨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定娶她,她倒好,不领情也就罢了,还不许他纳妾,她哪来的底气?
    一身便服的徐子泰徐徐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道:“如何,我说行不通吧。你这小子偏要不信邪。”
    沈夫夜恼怒至极,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