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白他一眼,轻啐一口,心想,姑娘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看过猪走路呀。ai悫鹉琻在古代生活了近二十年了,哪会不了解古代婆母的各种变态?而媳妇最可怜了,礼法孝道在那压着,再委屈也得受着。如果有男人的支持与撑腰也还好些,就怕男人靠不住,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可警告你呀。”锦绣瞪他,一脸的严肃,“若太后真要赏女人,我嘛,就扮白脸,但你就得扮黑脸了。知道吗?”她是新妇,长者赐不敢辞,她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拒绝的底气。所以只能由赵九凌出面了。反正赵九凌在边关素来有凶名,顶撞长辈啥的啥又算得了什么?太后又不是他的至亲祖母,想来朝中那群御史也不会无聊地去参他。就算被参了也不打紧,他还有皇帝这个大靠山呢。
赵九凌唇角微勾,“哦,敢情本王还娶了个妒妇回来?”
锦绣哼了哼,面不改色地道:“太后赏的女人你要去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出了什么问题,休要我给你擦屁股。”继母与前边嫡妻所出嫡子不对盘,明争暗斗的事儿并不新鲜的,继祖母塞通房到继孙房里头,稍微有脑袋的都不会去碰。也只有脑残的人才会如此。
相信以赵九凌的聪明,也不需她明说了,他也知道该如何处理的。
但赵九凌非要逗逗锦绣才肯罢休,“若是别人赏的呢?本王要不要收下?”
锦绣似笑非笑,“王爷是一家之主,您爱怎么就怎的。妾身可没那置喙的权利。”
赵九凌脸色一整,“若本王真的收下呢?”
锦绣愣了下,自己的男人将来会有通房小妾的事儿,她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想来别的女人都能忍受,没道理她就可以矫情了。
锦绣擒着微微地浅笑,敛眉道:“王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的妾室,不让您有后顾之忧的。”古代大家主母,除了要操持家务,顺孝长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外,还要照顾管束丈夫的小老婆们,以及小老婆生的庶子女们。
赵九凌定定地盯着她,这时候的锦绣,面容清丽,端庄而秀丽,稳重而恬静,中规中矩的模样,倒也有九分大家闺秀的气质,看着倒是爽心悦目,但庄重太过,反而失去了原本的活泼与惹人怜爱的古灵精怪。
他笑容微哂,懒洋洋地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本王知道你一向不喜我纳妾的。本王向你保证,以后不纳便是。”
锦绣唇角微弯,“王爷,做不到的承诺,就休要随便出口,以免被当了真,到时候自打嘴巴。”
赵九凌挑眉,“你不相信本王?”
锦绣忽然想到了那句至理名言,男人的话若是去相信的话,母猪都会上树了。
在古代生活了多年,见识了男人的极恶本质,让锦绣明白一个道理,一夫一妻还是存在的,却并不适用于士族,尤其是天家。男人再混账这些都不打紧,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她总会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想到这里,锦绣又重整旗鼓,对赵九凌微笑道:“我自然相信王爷。”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呢,重要的是,先把握住现在,才能掌控将来。
……回到钟府后,与钟夫人一番言语不必言表,只说到了半夜里,锦绣又被召进宫中,太后中午吃了锦绣开的药后,心口疼的毛病陡然减轻,可到了半夜里,心绞痛又发作了,又让锦绣进宫医治。
锦绣知道,这是太后开始给自己穿小鞋了。
对着光滑的镜子笑了笑,锦绣穿戴一新,对一脸担忧的冬暖道:“既然太后指名要我进宫侍疾,也是我的福份才是。休要担忧,明日等我回来便是。”
钟夫人也被惊醒了,只草草穿着一套草绿色对襟褙子的她,头发都是散的,她一脸的忧心忡忡,“好端端的,太后怎会半夜发病?”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锦绣安抚地笑了笑,“大概是我的药起了作用了。不碍事的,我这便进宫一趟。义母不必替我着急,宫里还有皇后娘娘呢。”
“那你可要小心些。”钟夫人犹豫了会,又小声道:“太后这病已经拖了近一个月了,你虽有神医之名,到底不是神仙,就算治不好也没人怪你。只是,太后这病,来得蹊跷,你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看来,连钟夫人也知道太后的病来得古怪。
锦绣反而安下心来,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随着那名嬷嬷一道进了宫。
那嬷嬷话挺多的,一路上一直在锦绣不停地说着。“太后娘娘中午吃了您的药后,病情已大好,谁知这大半夜的又发作了。太医也检查不出病因,这才急急忙忙请姑娘入宫。打扰到姑娘的休息,真是过意不去。”
锦绣唇角弯了弯,“能给太后看病,亦是锦绣的福气。”一脸的真城以及受宠若惊。
嬷嬷眸光闪了闪,忽然又有了轻视之意,果然,事情确实按太后预料的发展。
慈宁宫内,锦绣给太后把了脉,又问了些不痛不痒的事儿,太后捂着心口不停地哼哈着,指着自己的肩膀说:“唉呀,心口疼得我睡不着觉,还扯痛了肩膀,腰好酸,背也好酸,肩膀都快抬不起来了。”
露雅姑姑赶紧给太后揉着肩,揉了会,太后又斥道:“去去去,力道太重了,哀家哪受得了?让锦绣来给我瞧瞧,看是怎么回事?”
锦绣又捏了她的肩膀,“可是这儿酸痛?”
“是,就这儿酸。”
锦绣给她揉着,太后一会儿指肩膀,一会儿又指着腰,说这个酸,那儿胀的,锦绣知道她的把戏,也不点破,给她揉着背。
太后舒服地闭眼,对一旁的贵妃道,:“把茶搁那吧,这儿有锦绣服侍就成了,你回去歇着吧。”
郑贵妃犹豫地看着锦绣。
锦绣心里冷笑一声,但嘴里却甜甜地道:“太后身子不舒服,一个人在这儿与病魔抗衡,贵妃娘娘对太后您一向孝顺,瞧您这般痛苦,哪还睡得着?”
郑贵妃面色难看起来。
太后又说:“唉呀,被你这么一揉一按的,腰也不痛了。”
锦绣立马停了手,“既然太后不痛了,那锦绣也放心了。”
太后又连忙说:“唉哟,你这么一松手,又酸起来了。”
锦绣又给她按,太后又舒服地夸她不愧为神医云云的,锦绣看了看一脸得色的郑贵妃,又笑着说:“这样下去也是不成的。太后身子酸,想来是着了凉受了寒气所致,要不,锦绣给您刮下痧吧。”
给太后刮痧,自然要准备清油,小碟子,以及掌用的勺子。但是锦绣药箱里并没有这些,当然要太后宫中备了。
于是,半夜三更的,太后宫中灯火通明,好些宫人都被叫了起来,给太后准备刮痧的器具。
太后年纪大了,自然有寒湿在身上的,锦绣在刮背时,还真的刮出了红浸浸的皮肤,活像猪身上的板油。
但是呢,锦绣总是嫌自己没力道,拿勺子的那只手,怎么也使不出力道,她歉然地对郑贵妃道:“前些子拇指和食指受了点伤,还没好完全,一时使不出力来,麻烦贵妃娘娘来给太后刮下吧。”
郑贵妃满脸的不豫,看了眼露雅姑姑,露雅姑姑笑着说:“既然姑娘没力气,那就由奴婢来吧。”
锦绣问她,“姑姑会刮痧吗?”
露雅姑姑点头,“当然会的,这个老身最拿手的。”
然后锦绣便把雪白晶莹的久子递给露雅姑姑,自己则坐在小墩子上,给太后讲话解闷。
等露雅姑姑刮好痧后,锦绣又瞧了太后背上那一道道血浸浸的痕迹,说:“瞧太后刮痧过后的颜色,红中带紫,是体内有寒毒所致,光是刮痧还是不成的,还得再配合药物才能完好的。”于是,又让宫人太医院拿药,再让熬药。
太后面色不豫,说:“这不大好吧?都这么晚了,再让宫人折腾过折腾去的,也不是个事儿。”
锦绣在心里冷笑,大半夜的你折腾老娘你就不心疼,现在却心疼宫人了?呵呵,姑娘年纪轻,有体力与你扛,就怕你这老太婆熬不下去。
锦绣一脸的严肃,“太后您是何等身份?为了您的凤体早日安康,自然要及时医治的。不过是让宫人跑一躺罢了,又没上刀山下油锅的。是不是呀,贵妃娘娘?”
郑贵妃在心里直翻白眼,但她与太后打定主意,要锦绣以侍疾的名义,离不得慈宁宫半步,再以侍疾的名义慢慢地把她熬垮,为了逼真,也就只好把戏继续做下去了。
等宫人去太医院抓了药,但宫人显然不知道如何熬药,锦绣说了一遍又一遍,仍是听得似懂非懂的,被郑贵妃喝骂了一通笨蛋无用后,又对锦绣笑道:“这些宫人真是笨死了,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锦绣你是大夫,想必知道这药如何熬制的。要不,这药你亲自来熬?”生怕锦绣拒绝似的,又对太后夸了锦绣好些好话,说锦绣孝顺,懂事,侍候太后这般用心,明日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褒奖褒奖。
锦绣冷笑,倒也不反驳,又拿起药出去熬药了。
郑贵妃脸上闪过一丝得色与冷笑,但锦绣很快就转过身来,对她道;“麻烦贵妃娘娘给太后说说话解解闷。在药没熬好之前,太后可不能睡着的。哦对了,水也不能喝的。我这药很是奇特,若是喝了水药就会被稀涉,药性就大打折扣了。”
郑贵妃脸色一僵,等锦绣出去后,对太后小声道:“不能睡着,不能喝水,她这是什么意思?哪有这样治病的?”
太后倒是没有多想,刚才进行刮痧后,身子确实轻松多了,对锦绣倒也没有怀疑,只是说:“得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哼,不让喝水,哀家偏要多喝些,看她如何给哀家治病。”
……锦绣从来没有生过火,在厨房里不是打坏了杯子便是打坏了盘子,把灶里的火溅得到处都是,更甚者,呛人的烟薰味呛得宫人们很不好受,一些睡着了的也被呛醒了,纷纷在心里埋怨不已。
锦绣很是不好意思地对赶来埋怨的宫人说自己只会纸上谈兵,真要她熬药,还真的一窍不通的,干脆让你们来熬得了。
锦绣好歹也是未来的楚王妃,虽说太后有意整治她,但也是主子们之间的事,真要因此数落锦绣,她们也是不敢的,首先楚王那一关也是不好过的,于是宫人只好捡了个哑巴亏,自行熬药去了。
药熬好后,锦绣亲自端到太后跟前,一勺一勺地喂下去。太后苦得差点作呕,并不想吃这苦得掉渣得药,锦绣连连哄劝着,“良药苦口,太后您喝了这药,再接连吃上三天,保证身体里的寒疾药到病除。”
还要喝三天?这么苦的药也不知锦绣究竟加了什么药在里头。太后压根儿不想再喝,但是锦绣却嘟着唇,一脸的可怜兮兮的,“太后您不吃药,这病怎能好呢?您再这样,锦绣可不会再管您了。”
要是放在平时,太后早就发怒了,但她还有着别的目的,倒不好发火,毕竟人家亲自给你熬了药,你却不肯吃,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于是,太后捏着鼻子强忍着痛苦,把药喝了,郑贵妃正要端水来,被锦绣给拦下,“我这药吃了两个时辰内不得喝水的,否则就没药性了。”
不知锦绣说得是真是假,可人家都这样说了,再强行喝水,可就有点儿那个了,于是,郑贵妃只好把水端走了。
只是,从了时过来就一直耽搁到现在,郑贵妃的睡意也来袭了,她夸张地打了个哈尔,太后说:“若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这儿有锦绣在呢。”
郑贵妃连忙说:“那臣妾就先回去了。锦绣,这儿就交给你了。”
锦绣甜甜地笑着说:“贵妃娘娘好没道理,您可是太后的嫡亲媳妇,我也不过是太后未来的孙媳妇罢了。哪有老祖宗病了,不让媳妇侍候偏让孙媳妇侍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