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到底是黑了哪一个(下)
姚佳佳第一次上的一堂名为人与人之间所谓的云泥之别是祁晴教她的。有一种人不必刻意做些什么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贴上去。
长得美艳背景雄厚的祁晴是,嘴巴很甜家里有钱的王月茹也是。可今天艳阳高照的下午,她抬头望向不远处从车里下来的两人,明明远处看去穿着打扮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衣料舒服点价格贵点,可让人就是移不开视线又不敢直视。
一下车就被跟着下车的陶定叫住,陶然有些诧异地回头,问:“哥哥,还有什么事吗?”今天似乎所有人的举动都带着说不出的奇怪。
“我陪你走过去。”陶定嘴角一扬,绕过车子往陶然这边走来,随后就自然而然地搭着陶然的肩往绿荫场内走。
陶然被动地跟着陶定一路向前,仰头望着闲庭信步的人,问:“哥哥,你不是有急事?”
陶定微一低头,搭在陶然肩上的左手一松,朝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人群看了一眼,有男有女,看他们身上统一着装的运动服,应该也都是踢足球的,瞧着他与陶然的眼神全是探究意味。
“我都没见过你踢足球的样子,现在还不让哥哥见见你穿上球服的样子?”陶定眉毛一挑,复又搭上陶然的肩膀,两人朝着球场走去。
陶然驻足不前,拉着陶定的衣袖仰头问:“哥哥,你今天很不对劲!”
陶定微一愣神,随即嘴角一扬,满眼都是笑意:“哪里?我怎么不觉得。”说完,抬头一望却看见有两个女孩子疾步朝他们这边过来。
“陶子,你上哪了?教练说了要守时的,你也不看看时间。还有上午上完课就不见人影……球服在文秀那里呢。”钟毓跑至两人跟前,对着陶然就是一顿数落,接着双眼直视一旁的男人,问:“陶子,这是谁呀?”
陶定右手伸至半空,启唇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陶定,小然的哥哥。”
钟毓与慢后几步跑过来的蔡文秀闻言具是一惊,脸上全是诧异的眼神。从来没有从陶然嘴里听说过她还有个哥哥。两人一脸不相信的望着陶然,开口讨伐:“你有个哥哥?!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们说起过!”
陶然反问:“没有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她是真的不记得了,钟毓和文秀既然是这副身体主人的好朋友,她也就自然而然的以为她们两人是知道的。更何况陶定对她这个妹妹的好这么理所当然,肯定也对陶然身边的人有所了解。
果然,陶定看了一眼钟毓再看向抱着衣服的蔡文秀,笑了笑说:“你是钟毓吧,你……是文秀,常听小然提起你们两个。不过因为我工作比较忙,之前也不在国内,所以可能小然没有跟你们说起过我。”
钟毓和文秀相视一望,随即都是一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表情。钟毓说话声调猛然抬高:“陶定?!陶子说过这个名字,只是……我和文秀都不知道你是她的哥哥,还以为是……你踩我干什么!”
钟毓话还没说完,文秀一脚踩上她的脚背,咬着牙轻声说:“你想说什么?”随即转头看向陶定与陶然时,脸上却是带着一股子无辜至极的笑意。
以前陶然在她们面前总是直呼其名叫陶定,有回喝酒喝醉了还是叫陶定,害的她们以为这是陶子心里面一直藏的那个人。原来,竟然是哥哥啊。现在两人总算知道闹了个什么乌龙了。难怪酒醒后她们逼问陶子陶定是谁,却招了个白眼来。
陶然有些莫名其妙,陶定是她哥哥很奇怪吗?她看了看陶定的眉角眼梢,虽然满是阳刚之气但是细微处,他们两人还是很相像的。
“好了,你们快去吧。下次我请你们吃饭。”陶定见目的达到,对着三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哥哥,再见。”陶然朝着陶定的背影挥了挥手,话刚说完就被钟毓一手揽住脖子架着往前走:“陶子,来接你的人就是你哥哥。”
今天是哥哥来接的,虽然开车的是陈琛。陶然点了点头,只是深觉诧异钟毓与文秀两人脸上怎么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走,走,走,练习去了!”钟毓抓着陶然的手就往前跑,到了更衣室一手从文秀手里拿过球服往陶然怀里一塞,就催促着人进去换衣服,自己和文秀则往大部队那里去。
陶定坐在车上,慢慢关上摇下的车窗:“陈琛,我记得你是计算机专业吧?”
陈琛转过头看了眼后座上一脸严肃的陶定,点了点头。
“很好,走吧。”
陈琛瞬间垮下娃娃脸,老板,你又要我做什么“**鸣狗盗、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姚佳佳看着那辆车疾驰而过,很快就在拐角处消失。回过神的她上前几步走向迎面走来的钟毓和文秀:“那个人是谁呀?不会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吧?”
文秀闭口不语,姚佳佳脸上那副心驰神往急欲探究的模样很是碍眼。就连钟毓也蹙着眉头打量姚佳佳这一副猴急的样子:“乱打听什么呀,那是陶子的哥哥,亲生哥哥!网上都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信!”
“亲生哥哥”这四个字钟毓咬得很重,喊得声音也故意放大,周围一圈站着看好戏的人闻言都是一愣,随即一个个的嘴里呢喃开了。
“啊,原来是哥哥啊,那上面不全是乱说的了?”
“难怪是豪车接送,看样子陶然家里真是有钱的……”
“有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哥哥,还每天不同的车来接送,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钟毓和文秀平常最不要听的就是这种yīn奉阳违酸葡萄兮兮的话,可是今天听在耳朵里就是舒服。让你们乱猜什么包养门,人家那是亲兄妹,不要自己没有个有钱哥哥就来编排别人的来历不明!
“网上那种东西你们也信!”钟毓头一扬,很是鄙夷地看着面前一个个人的脸,刚才远远地看着陶然来了还嘴里不干不净的交头接耳,现在却又是这么一副艳羡的表情,真是笑掉人大牙。
“你说什么?真是陶然的哥哥!”付明海一个箭步向前,焦急地再三追问,“那个人是陶然的哥哥?”刚才远远的隔着距离,他虽然没有完全看清,可是看身高或者是身量,跟那天在球场上见到的男的却是很像。
眼前被一个人影笼罩,钟毓本能地往后一退,看清气急败坏一脸焦急问她的人居然是付明海,遂又往前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不答反问:“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看上我们家陶子了吧?”
被人当众挑明心事,付明海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支吾着出声:“我……我……”结果结巴了半天也没来句整话。倒是沈斌大笑着替他哥们承认了:“海子就是看中你们家陶子了,怎么样撮合撮合?”
钟毓笑着一圈挥过去,不轻不重地落在沈斌的左肩上:“行啊,还是你够胆!”随即转头看向付明海:“有什么好不承认的,陶子就是人见人爱。”
周围一大帮人都笑开了,心里却是嗤笑了几声。尤其是几个女生,脸上笑着,心里却是一股子不是味道。谁都知道付明海的爸爸就是A大的校长,妈妈是外科医生,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好事全落在一个人头上,谁心里够膈应的慌。
姚佳佳一张笑脸全都垮下了,轻轻启唇似是自言自语,偏偏一字一句又都重的进了每个人的耳朵:“照片上的人脸都没看见,怎么就知道是陶然的哥哥了?而且她说是哥哥,就是哥哥?!”
“你说什么?!”钟毓死死盯着姚佳佳,四个字硬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文秀原本就对姚佳佳保留着态度,时时注意着她的细微举措。刚才钟毓开陶然与付明海的玩笑时,她的眼神就跟猝了毒似的狠狠地盯着钟毓看,哪里还有半点至交好友的样子。现在亲耳听她说出编排陶子的话,硬生生的拉着别人的思路往那上头想去,不良居心更是可见一斑。
“你们在这说什么呢?”换了一身球服跑过来的陶然看大家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笑着打趣,“什么哥哥,你们说什么哥哥呢?”
“没说什么,我们开玩笑呢,他们都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好哥哥。”钟毓开口回答,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姚佳佳,要是对面的人敢再出一句话,她就能大庭广众之下上去掐死她。
陶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是呀,哥哥对我可好了。”
“哥哥,为什么不叫大叔啊?”姚佳佳径直穿过看着她的钟毓,走到陶然跟前,笑嘻嘻地问。
陶然一脸的茫然与困惑,哥哥即是兄长,为什么要称呼为大叔?大叔不是对年迈之人的称呼吗?随即惊讶地出声问:“什么大叔?”
大叔是对什么的昵称,爱看韩剧的女人都知道,就算你不看韩剧平常与同学朋友聊天说笑或者听八卦说笑话的时候肯定听到过。陶然脸上这么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装傻样子,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就是故意的,想要混淆视听。
在场的其他几个女队员瞟向陶然的眼神带着一股子的探究与鄙夷,有几个嘴碎一点的当面的嘟哝着说些有的没的。直到远远地看着朝着她们走来的教练,才作鸟兽散的一窝蜂沿着操场开始做热身运动。
“钟毓,文秀,她们刚才说什么呢?”陶然看了眼纷纷跑远的人,看向钟毓和文秀。谁知两人都没听到她说话,都盯着站在一旁的姚佳佳望,而且钟毓与文秀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似的。“你们怎么了?”
“姚佳佳!你……”钟毓向前一步举手就想一个巴掌甩过去,伸在半空的手却被陶然给抓住了。她看着神情怪异的三人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你问她!”钟毓甩开陶然的手,“gou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不入耳的东西!”
钟毓虽然性子火爆,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迁怒别人。联想到刚才走过来时听到的一些话,陶然一番思量问:“是因为我嘛?你们吵架是因为我。”
三人谁都没有开口,陶然有些不耐地再次开口:“你们吵架是因为我,是不是?”这次话中不带一丝疑问语气,直截了当。
四个人两厢面对面站立谁都没有开口,直到教练的呵斥声传来,三人往前文秀转身才各自走开,只是文秀转身往休息区走去前问的一句话陶然却是听的十分真切:“姚佳佳,那件事是你做的是不是?”
市长办公室门关的紧紧的,可里面传出“砰”的一声巨响,隔着一层墙的钱玫玫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几分钟前沈哥沉着一张脸接了个电话,随即亲自等在传真机前等了传真,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就拿着一叠的纸径直进了市长办公室。
钱玫玫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脑子里回想刚才沈哥的脸色,那份传真上的内容好像十分隐秘,在她想要站起来帮着拿的时候也被沈哥给急促的阻止了。现在,市长办公室那里传来的一声巨响明明就是秦市生气推翻了桌上放着的东西。
可那一声巨响后,里面好像又安静了下来。钱玫玫考虑半天,随手拿了桌上刚刚整理好的文稿,右手抓了抓自己的直发,朝着市长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刚想伸手敲门,门却从里面推开了,秦市一脸yīn沉的走出来。
钱玫玫被吓了一跳,反应还算灵敏的她立刻举着手里的文稿微低着头说:“秦市,这是您要的文件,我已经……”她话还没完,余光中却见秦市的身影径直穿过她,往走廊一头走去。她赶紧抬头想要追上前几步,却是跟在秦市身后的沈文博拦住:“小钱,文稿这种事情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直接放在我办公桌上就行。”
钱玫玫一阵错愕,沈哥还没有从来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就算那次在医院门口有意无意的警告也没有如此的疾言厉色。她看着前方远去两人的身影,心里疑窦丛生,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秦市发这么大的火。
那件事?陶然带着球无意识地奔跑在球场上,脑海中不停地回想文秀刚才问的那句话。显然文秀口中所谓的那件事钟毓与姚佳佳都知道,可是听着话里的意思明明应该是与她有关的,她自己确是一头的雾水。
“陶然,你故意欺负人是不是!”
耳边传来一声怒喝,陶然不明所以地看向对面那个红着一张脸瞪着自己看的女子。自己好端端地在踢球,是哪里欺负她了?
穿着十号球服的女同学看陶然一脸茫然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指着陶然带球的脚骂:“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耍我的是不是!都杂耍似的逗我玩有意思嘛,别以为有个有权有理的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嚣张了,说穿了就是个二奶!”
陶然错愕地看着指着她鼻子骂的女子:“我没有耍你玩啊,二奶是什么东西?”
听见这边的响动,其他人纷纷围过来。一看就明白了,今天下午的练习是控球能力锻炼。教练把球员按照男女性两两分组联系,一个负责守好球另一个则是去抢球,说白了就是你踢给我一下我再是回踢给你,两个人有来有往。
可看眼前这情况,似乎是陶然一直霸占着脚下的球,而与陶然搭档的十号连个球影子都没抓着,所以这个十号红着脸喘着气的抗议了。
其他人本来就对陶然不满了,嘴上没明说心里却是各种指指点点。现在看陶然这么欺负人,一个个张嘴就打抱不平了。
一直认为这个练习就是不让对方从自己脚下抢得球,再加上刚才满心思地想着文秀说的话的陶然傻眼了,她真心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练习是让你从我这里抢得球的,对不起。来,我现在就把球传给你。”说完,陶然轻悄悄的一脚把球不偏不倚地传到十号的脚下,那哄小孩玩闹似的动作直接把十号给气哭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故意这样做是什么意思!踢球踢得好了不起啊,会踢球了不起啊,说起来还不是个被人包养的下贱货!”
“你说谁是下贱货!”陶然一字比一字重,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凌厉地盯着对面的女子,yīn沉着脸色再次反问:“你说谁是下贱货!”
“你,被人包养了还怕被人说啊!我说的就是……”
“啪”的一声响,陶然甩手就给人一巴掌。纷纷围过来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动手打人的陶然,眼里全是谴责之意:“陶然,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怎么样,嘴里不干不净,这种人就是欠打!”钟毓一把站在陶然跟前,护着她。
“你说谁是下贱货!”陶然冷冷地声音听得一群人全身汗毛直竖,原本还顶着一口气据理力争的十号顿时就怕了,抽噎着不停往后退。
跑着过来的教练大声斥骂:“怎么回事!”
“教练,陶然动手打人。”其他围观的人一个个都站在那个十号那边,指着陶然告状。
陶然双手握拳,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一个个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的人,最后转身离开球场。不管钟毓在身后怎么叫,不管从休息区跑过来的文秀追着她什么,陶然挺直后背一步步的离开球场。
原本拔腿想要追上去最后却是迈了一步后又停下的付明海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右手掌心握紧又摊开,摊开又握紧。刚才那一巴掌,陶然应该也很痛吧,手掌心好像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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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K党啊,5K党,大家举杯同庆。
PS:吐槽下,居然连“狗”这个词都是禁用词,哎……
☆、062 你就是我想要的
沈文博从进市政府就一直跟着秦魏给他做助理,至今似乎已经有个四五年了。明明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可过个两年才至而立之年的秦魏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和崇敬感。
他起初也看不起过秦魏,总觉得这么年轻坐上这个位置,不过也就是因为投胎技术好的缘故。可时间久了,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行事果决,思维敏锐,洞察力极强,从来都是大刀阔斧,雷厉风行。
透过后视镜,沈文博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秦魏。眉头紧缩,不怒自威,虽然双眼紧闭,可车内此刻压抑的气氛就跟窗外的天气似的,突如其来的大风昭示着一场雷阵雨即将来临。这是沈文博第二次看到如此盛怒中的秦魏。
“要下雨了。”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沈文博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恩,应该是雷阵雨。”
“也不知道她怕不怕打雷?”秦魏睁开眼看着窗外马路边的沙沙作响的悬铃木,自言自语。
沈文博心头一惊,秦市嘴里的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他们此刻满大街找的市长夫人了。乘着等红绿灯的时间,沈文博转过头说了句:“秦市,不要担心,我看这雨也要过个半个小时才能下。到时候肯定能找到陶小姐了……陶小姐会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肯定会找到的。”
秦魏显然没有注意听沈文博在说些什么,他只是看着路上匆匆行走的路人发呆。陶然连家里的灯泡爆掉了的声音都怕,打雷下雨她怎么会不怕?一想起陶然此刻或许正跟只流浪猫似的蹲坐在某个角落的委屈样,秦魏就恨不得自己有双千里眼,一望就能看到她。
“她一定会怕。”秦魏喃喃自语了一声,转头看着沈文博,“王伯那边有没有消息?”
“还没有。王伯说他开着车在学校附近都转了好几圈了还是不见陶小姐的身影。秦市,要通知陶总一声吗?也许他知道陶小姐一些平常会去的地方。”沈文博看着后视镜里的秦魏问了句,见人皱着眉头似在思考,也就等在一边不催促。
后面一排的车都响起来了喇叭,沈文博赶紧回过神,原来已经是绿灯了。秦市与陶小姐结婚原本不过就是权宜之计,为了保全秦家的名誉而已。可现在看来……也许这个权宜之计最终会是两厢情愿也说不准。
沈文博凝神想了想,要说两人关系能够有所改变还是因为几个月前陶小姐跟人打架的缘故,要不是因为那次住院后某个人疑似脑子不太灵光了,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后续发展了。
“秦市,陶小姐上次出院醒了后好像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我觉得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一定是这几个月常去的……”
“去风雅院。”
雷阵雨说来就来,天空几声闷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就亟不可待的从天而降,先是一滴两滴,砸在地上“啪”的一下撒开一个大圆点。随即雨点就跟赶集似的不约而同地从天而降,哗啦啦一大片急急地打在树上,屋顶上,来往赶着回家的行人身上。
陶然蜷缩成一团窝在一棵大树下,仰头望着眼前那幢高高的大楼,依着窗户一层一层的数。数到第八层时,一滴雨水打在她的眼睑上,一下进了她的眼睛。眼里一股涩涩的酸意,陶然缓缓的低下头,仍凭着雨水进了双眼,慢慢的渗进她的胸腔。
那一夜也是这样的蓬勃大雨,她打着伞去给哥哥送点心,隔日她就要成为众人殷羡的东宫太子妃。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她亲手为兄长置办点心了,心里一股惆怅连着绵连的雨丝满地萦绕。尽在眼前的书房门轻轻地一声从里头打开了,他就这样在她新婚前一夜毫无预兆的又出现了。
“太子妃有礼。”他的声音就如她闺房前的那一池碧水,清冷,无波无澜。甩起的帅袍带起的那一阵风拂过她的脸颊,眼看就要擦肩而过形同陌路了。
“将军请留步。”她由记得自己突然开口的声音里带着点沙哑,急急地拦了他的道把手上的伞递过去,“雨夜难走,将军带上伞吧。”
伞面上那一丛欲开待放的莲花是她亲手绘上,再是一针一线绣好的。她希望这一眼的相思他也能够懂得。
“于理不合,太子妃,在下告退。”
一语中的,犹似那一闪而过的电闪雷鸣打的她双肩微颤,双手发抖,双眼直直的望着那个已然拐出拱门的背影。
“下贱,勾引了太子不算,还要来勾搭肖将军!”
她惊魂未定地看去,雕栏玉砌的廊檐下站着的就是她那位身量高挑衣袂翩迁的长姐。
“下贱!”
“被人包养的下贱货!”
“下贱!”
“被人包养的下贱货!”
……
长姐与下午那个女子的声音循环往复地在陶然脑中回想,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身体一个劲的发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车轮在地上“刺啦”一声响,沈文博一个刹车迅猛停下。车子还没停稳,后车门就被打开了,下车的秦魏快步朝其中一幢楼走去。
沈文博急忙拿着车上的备用伞追上去:“秦市,雨伞!”话音刚落,却见疾步往前走的人猛然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一旁枝繁叶茂的大树。
“秦市?”沈文博顺着秦魏的视线望去,瞬间眼睛瞪得老大,那边全身淋透蹲坐在树旁的不正是他们找了几个小时的市长夫人嘛!
秦魏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小黑豹,那是被秦首长在一次野外生存模拟中给误伤了然后带回来的。受伤的小豹滚圆的大眼睛戒备地望着屋里的人,小秦魏一下子就被这双眼睛给吸引了。带着戒备又满怀委屈和无望的眼神,身体蜷缩成一团,就跟现在他看到的陶然一样。
秦魏一步步地走进,蹲下身,轻轻地挑起眼前人的下巴,手指指腹温柔地拭去陶然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随即把人揽入自己的怀抱,紧紧地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呢喃:“别怕,我在这里。”
陶然蜷缩进秦魏的怀抱,脑袋昏昏沉沉地搁在他的肩膀上,放眼望去,一片雨帘中不远处的一片草丛中,一只全是黑色的鸟雀扑棱着身上的羽毛,欲振翅而飞可是怎么也飞不上天。陶然朦朦胧胧地竟看得痴了,耳边的呢喃声不时的传来:“别怕,我在这里。别怕,我在这里。”
她突然觉得渗进骨子里的委屈这一刻似都喷薄而发,她舔舐了下干涩喑哑的上颚,“哇!”的一声终于大哭出声。从来都是委曲求全,连哭泣都要躲起来的她这一刻在一个男子的怀里终于释放所有。
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相拥的沈文博,像是被一声声不绝入耳的恸哭声都吓住了,望着走过去替两人撑起一把伞,只是一个人站得远远的作为一个旁观者遥遥相望。沈文博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秦市认定陶然会来风雅院。
这里……他抬头望了望一眼望不到的高高二十五楼,这里应该是她出院后第一个称作为“家”的地方。受了任何的委屈这里,这个“家”能够让她躲在里面尽情发泄,无所畏惧。
只是,沈文博皱了皱眉,这市长夫人性格也太古怪了,明明知道下雨了,为什么不进屋去反而傻呆呆的躲在树下。她不知道打雷下雨躲树下是很危险的嘛!
“我们回家。”秦魏轻轻推开陶然,低头轻啄了下陶然冰凉苍白的双唇,笑着一把抱起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陶然,径直往前走。
陶然双手搂住秦魏的脖颈,微微仰头望着眼前的这张脸。雨雾朦胧下,原来秦魏竟是如此的好看,长长的眼睑隐约看见几滴细微的雨滴,灿然生辉的双眼,此刻眼底竟是一片温软。陶然望着秦魏紧抿着的双唇,隐隐可见的一丝苍白是因为感同身受她的委屈吧。
沈文博驻足而望,直到秦魏抱着陶然与他擦身而过,他才反应过来几步追上,打开手里的另一把伞被两人遮风挡雨。进了公寓大楼,他快走几步穿过秦魏率先按下电梯门,抬头焦急地看向显示的红色数字,焦急地等着它一层层的下来。
“走楼梯。”秦魏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就抱着陶然往一旁的安全出口走去。等到沈文博反应过来看过去时,只看见那边的一扇门一下一下的摆过来摆过去。他顿了一顿,随即也朝着楼梯入口处走去。
夜色沉沉如墨就如眼前仰头前不可见的回旋楼道,没走过一处晕黄的灯光随即暗灭,前方又接着一片暖色。陶然一眨不眨地看着秦魏,他正抱着自己拾级而上,偶尔会朝自己投来一记温软柔和的目光,还有轻轻地安慰:“冷不冷,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秦魏每低头这样问一声,陶然都紧盯着他的眼睛摇一摇头。外面似还雨丝成线,如注而下。陶然只觉得抱着自己的这双手这样紧,靠着的胸膛这样温暖,她不由得把自己的脸颊贴向秦魏的胸膛:“有你在,我不怕坐电梯。”
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的沈文博乍听闻这一句,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原来,秦市不坐电梯走楼梯,只是因为陶小姐害怕坐电梯。他接着楼道的感应灯看了眼墙上的数字,还有五层,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爬了二十层。
“秦市?”沈文博见秦魏从楼上下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上前去,“秦市,你怎么还不换身衣服,这样下去要感冒的。”
秦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沈秘书,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沈文博抬头看了眼二楼:“秦市,说什么辛苦不辛苦……那您和陶小姐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对了,刚才我已经通知他们陶小姐已经找到了,让王婶他们不用担心。”
“嗯,你回去吧。”秦魏看着沈文博转身离开,复又走上二楼卧室。一打开门,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入耳,秦魏走到衣柜前打开,里面全是他的西装衬衫,陶然穿的衣服一件都没有,随即一想当时住这里的时候,两人是分房睡得,他又打开门去隔壁陶然的房子找换洗衣物。
可打开隔壁房的衣柜一看,里面居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王婶居然把陶然的衣服一件不落的都搬进了别墅,连件睡衣都没留下。没办法的秦魏只得回到卧室拿了自己的一件衬衣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小然,我给你拿衣服……王婶把你的衣服都搬到别墅去了,只能先……”
秦魏话没有说完,浴室门“嗒”的一声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小手。秦魏暗笑了一声把手里的衬衫递过去。陶然拿了衣服立刻缩回手,“啪嗒”一声把浴室门又给关上。秦魏看着关上的浴室门半晌,最后嘴角一扬去隔壁房里的浴室冲洗。
等他换了睡衣进来,房里居然还是空无一人。他看了眼还紧紧关着的浴室门,皱了皱眉:“小然,小然?”半天还不见人应,还以为是陶然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小然,小然!”
当秦魏想要旋动门把手开门进去时,浴室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穿着他白色衬衣的陶然出现在眼前。
是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吧,穿着男人白色衬衫的女人最是诱惑人。秦魏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的陶然,圆圆的脸颊因为刚洗过澡绯红一片,半干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双手交握于身前,一双赤足相互摩挲着。微低着头的人似乎有些急促不安。
也许是因为只有两个人没有一点声音的气氛太过暧昧,一直微低着头的陶然悄悄地抬头望了一眼秦魏,随即又快速的低下头去。只是她不知道,这低头抬头间的妩媚风情最是撩动人心。秦魏上前一把横抱起陶然往床边走去。
即便是侧了脸,垂了眸,陶然仍能感觉到落在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的炽热,一寸一寸灼烧着她的肌肤。原本就绯红的脸颊现在更是鲜艳欲滴,羞涩莫名的陶然越来越觉得周身都似有一把火在燃烧。
随即一双略带着凉意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鬓角,双眼,脸颊,最后摸索着她的双唇。耳边传来一声呢喃:“小然,睁开眼睛。”
陶然就跟受了蛊惑似的慢慢的睁开双眼,入目的就是一双带着火热**的双眼,随即同样带着凉意的双唇紧紧地贴上她的,四唇相触,火热缠绵……
------题外话------
妞们,你们的热情在哪里?让我看到你们的评语吧!
☆、063 出来混总要还的(上)
皓腕凝霜雪,红袖添异香,陶然只觉得犹如身在暖炉之中,秦魏温暖的气息拂在她的耳边,火热的唇一下一下啄吻着她的耳垂,修长手指正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羞极了的陶然低垂了眼睑爱娇地呢喃了一声:“秦魏……”
这一声喑哑柔媚的呼唤听到秦魏耳里简直就似入口的伏特加,烧得他全身紧绷的神经化作喉间的一声低吼,紧紧抓着陶然的手腕,一偏头就吻住了她的双唇,吮吻索取,一下比一下深入。
陶然冰凉的唇瓣被秦魏温软的嘴唇覆上,一开始的慌乱渐渐的被唇舌间的战栗所淹没,她伸手抚上秦魏的后脑勺,轻柔地摩挲着吻着她寸寸肌肤的男人,迷离的双眼看着秦魏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衣上的纽扣,轻啮她的胸口。
随着秦魏越来越狂热难遏的动作,陶然伸手拉住了那双在她身上寸寸揉捏的双手。秦魏情难自禁地抬头,重又俯在陶然的耳边轻声安抚:“小然,不怕。”声音似半醉半醒,语声轻柔。陶然恍惚地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睛,里面的自己绯红的脸颊满目春情。她受了蛊惑一般的伸手摸上秦魏的双眼,微抬头吻上秦魏的下巴。
秦魏一愣,随即反客为主地一下吻住陶然的双唇,狠狠地将她压回大床上,左手一按开关关了一旁的壁灯……月光透过落地窗的一丝缝隙洒进冥暗的房间,压抑的呻吟,沉重的喘息间歇传来,床上纠缠难分的身体隐隐的现在随风轻摇的窗帘上……
“查清楚了就好,这件事你去给我办好。”
陶然朦朦胧胧意识不清中听到耳边故意压低的声音,她悠悠地睁开双眼,见秦魏正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跟谁在说话。想要起身的陶然猛然发觉全身酸软无力,撑着的双手一软,整个人又摔回了大床上,她“啊!”一下惊呼出声。
秦魏一个转身,发现陶然已经醒了,匆匆地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走到床边:“怎么了,碰到哪了?”
陶然一见秦魏走过来,立刻拉过被子整个人都埋进了被窝里。秦魏有些好笑地看着陶然有点孩子气的举动,拉着被子的一角轻声安慰:“好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闷在被窝里就要憋坏了。”说着,就把被子掀开一点,让陶然透气。
陶然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双眼含春地看着秦魏,语气里满是撒娇般的委屈:“秦魏……”
秦魏连着被子把陶然整个人抱在怀里:“好了,快些起床,我已经叫王婶给你送衣服过来了。早餐也已经做好了,今天你就不要去学校了。”
陶然一听立刻反驳:“不行,下午还有足球练习赛的。”中气十足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刚才那副爱怜的小媳妇。
秦魏点了点陶然的鼻子,似笑非笑地揶揄了句:“你……今天还跑得动?”
陶然一听,羞的脸更红了,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不依不挠地轻捶秦魏的胸口:“你故意欺负我!”
“好,是我不对。听话,待会吃了早餐,王伯王婶送你回别墅,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晚上我来接你回爸妈家。”
陶然一愣,抬头问:“爸妈家?”
“嗯,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接下去的一整天里,陶然都被秦魏突如其来的邀约给乱了手脚,一个劲地抓着王婶问公公婆婆还有秦家其他人的喜好规矩。被回秦家这件事完全占据了所有心思的陶然完全忘了去探究昨天下午足球场的一幕。
今天下午的A大足球场上空无一人,一些专门来看练习赛的同学抓着铁丝网皱着眉头疑惑的朝着绿茵场望。照理说下个星期就是与实力最强的财经大比赛了,怎么会没有练习呢。
蔡文秀焦急地等在校长办公室门口,不时的看看紧关着的门。刚才她陪着钟毓刚到球场更衣室,迎头就撞上了换好衣服出来的姚佳佳。经过昨天这么一闹,她们与姚佳佳还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两人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见过陶子的人影,满是担心。钟毓一看见姚佳佳就恨得双眼发红,碍着文秀死命拉着她的衣服,才悻悻然地“哼”了一声径直穿过人去换球服。还没等她穿好球鞋,外面“砰”的一声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撞在了储物柜上。
“文秀!”钟毓飞速地跑到外面,正看到姚佳佳趾高气扬地双手抓着文秀的衣领,仗着身高优势把文秀死死的抵在角落里。刚才那一声响肯定是文秀撞到了储物柜的声音。
“姚佳佳,你干什么!快放手!”钟毓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就朝着姚佳佳挥拳过去,没想到却被人一个侧身轻飘飘地给躲开了。
“钟毓,这种小把戏来过一次就算了,别想我第二次还会栽在你手上!”姚佳佳瞪了一眼钟毓,随即转头看向蔡文秀:“这么不经推,不就是轻轻推了一下嘛,是你自己太胖自己站不住!”
“你……你说什么!”钟毓过去一把扶着文秀,关心地问,“文秀,你有没有撞到哪里?”
“没事。”蔡文秀一把推开钟毓,站到姚佳佳面前,指着她右手抓着的手机问,“姚佳佳,这个手机你是哪里来的?”
姚佳佳见蔡文秀还问她这个问题,脸色一僵,转身把手机放进自己的那个储物箱里:“要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你昨天还用了个老爷手机,今天就换了个这么新的?!”蔡文秀不依不挠,神色间满是怀疑。
钟毓却是听得莫名其妙,拉着蔡文秀问:“文秀,找人麻烦也不能找这么个烂借口啊。”她还以为文秀是因为陶子的事情故意找姚佳佳的麻烦,说起来昨天要不是这个嘴贱的乱说话,后面的事情也不会有了,这样陶子也不会从昨天下午就不见人影。今天没来踢球不说,连上课都没来。
“钟毓,你知不知道网上的那些帖子就是她传的!”蔡文秀指着姚佳佳,脱口道出,“要不是她,陶子至于被人欺负成那样嘛!”
“文秀,你可不能乱说啊,姚佳佳昨天说话是嘴碎了点,可我们怎么也算是朋友。”钟毓被文秀一记瞪眼扫过来,赶紧改口,“至少昨天前我们还是朋友吗,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陶子跟她又没仇。”
“就是,蔡文秀,你不要乱说话。小心我告你!”姚佳佳色厉内荏地接口,被蔡文秀冷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一推挡在前面的人,就想出更衣室,“真是只疯狗,乱咬人。陶然自己做的事还怕人说啊。”
“你说什么!”钟毓一把拉住姚佳佳,“你说谁是疯狗?陶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她不是疯狗嘛,逮着人就咬!”姚佳佳乜斜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蔡文秀,“还是肥母狗,多管闲事,我换新手机管你什么事!”
钟毓一听二话不说就是一拳,姚佳佳一愣之下毫不示弱的反手回击了一拳,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扭打成一团。更衣室里放着的凳子,桌子被扭打地两人撞的“怦怦”响。姚佳佳比钟毓高出大半个头,个头又比钟毓结实,迎面挥的一拳打的钟毓的脸红肿了一块,鼻子都流了血。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蔡文秀见劝架不成,还见了血,立刻跑到外面去找人。
教练和其他人闻言都赶过来,一看两人身上都挂了彩,直接就架着两人往医务室去。医务室的医生还没给两人擦好伤口,广播里就传来:“所有足球队员都到校长室集合”的声音。
蔡文秀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在办公室门口,都已经进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总不至于她们才刚打架就有人上报了吧?要是因为这样钟毓被踢出了学校女足队,那不是……越来越心焦,蔡文秀不由得暗恨自己沉不住气,要质问姚佳佳也不应该就这么急于一时啊。
怪就怪她拿着个手机故意晃!蔡文秀一想起姚佳佳那副得意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笃定论坛那件事肯定是姚佳佳搞的鬼。早就暗自调查过她的家庭背景,家境不富裕的她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么贵的手机,关键是早不买晚不买偏偏就在这时候买。
细细想起来,所有的事串在一块,嫌疑最大的不就是她。只是……蔡文秀怎么也想不明白了,姚佳佳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和陶子过不去,因为付明海?她摇了摇头,估计这个不过是导火线,真正的原因肯定还在那支手机上,肯定是有人付钱要她这么做的!
文秀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推理合情合理,正当她要往深里想时,办公室门从里面打开了,人一个个的从里面出来。文秀探头看去,跟在教练身后的是钟毓和姚佳佳,可是怎么瞧着两人的脸色有些不对。钟毓被人打了还这么乐呵呵?姚佳佳怎么苦着脸一张脸拼命忍着哭的样子?
“钟毓,怎么回事?”
“没事。”钟毓说话动作太大,一不小心牵动了嘴角的伤,龇着牙“嘶”地一声,随即又跟宣布什么大新闻似的,故意拦住要走的姚佳佳,对着文秀说:“某人被退出足球队了!”
☆、064 出来混总要还的(中)
陶然穿着一件无袖乳白色连衣裙,左手一件天蓝色针织小外套,右手一件黑色带钻镶边的休闲女式西装,站在镜子前不停的比划。蓝色尤显年轻活力,可陶然觉得头回见公婆还是稳重些好。看看黑色,又略微老成。
陶然委实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也不回地问正帮她从衣柜里挑选衣服的王婶:“王婶,你说我穿哪件好看?”
王婶看着满柜子的衣服正焦头烂额中,明明房间里的空调开到了25度,她还是满身冒汗。要不然小少爷有吩咐室内温度不可低于二十五,她真想立刻调到二十。实在顾不上看一眼镜子前的少夫人,王婶意思着抬头望了一眼立刻又埋进衣柜里:“少夫人长得这么漂亮,都好看。”
站在镜子前又比划了两下,陶然有些不乐意王婶这明显是敷衍的语气:“王婶,你都没看上一眼!”
“少夫人,你从回来吃了中饭就开始折腾了,看看……”王婶又抱了一堆衣服放在床上,“这一床的衣服你都试了个遍,我这把老骨头真心折腾不起了。”
陶然虽一双眼从未离开过正和她说话的王婶,呆呆的眼神却泄露了主人此刻实正神游天外,注意力压根就没放在对话上。秦魏的母亲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她会喜欢自己吗?此刻的陶然满心都在担心这个问题,要知道不招婆婆喜欢的媳妇总不算是秦家妇。
王婶正少夫人呆呆地拿着小外套坐在床沿上,完全不复刚才那股折腾衣服的兴奋劲,当即明白她心里在想着什么。王婶把一条裸粉色连衣裙放在一边,走到陶然跟前:“少夫人,你就不要担心了。夫人是最好相处的,再说还有小少爷在,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陶然闻言抬头,猛然间想起王婶可是从秦家大宅那边过来的,作为一个服侍了主子大半辈子的老人,她肯定是知道秦家人的各种喜好。所谓知已知皮才能百战不殆,事先有所了解总比临场应急要好得多。
“王婶,来,坐这边。”陶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我们来说会话。”
“这……少夫人,你要问些什么?”王婶犹豫着不肯坐下。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多少有点摸准这位少夫人的脾气了。这位少夫人什么都好,说话有条有理,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完全不像时下那些小年轻似的,坐着不是蜷缩着腰背要嘛就是人往后一靠直接仰靠在椅背上,站着嘛,双脚肯定又不在同一平面上。
可是……这也太有规矩了,有些想法做法连她这个老太婆都嫌古板老套,可在这位少夫人眼里看来却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听小少爷说起过少夫人读的是什么古文专业,王婶有时候都要怀疑是不是学校里那些老古板“教坏”了少夫人。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在别个小年轻做来看着就略显做作的做派在少夫人做来,却是端庄中不失大气,文雅中又不显老成。总之就是一句话:看着就是舒服,好像嫂夫人天生就应该是这样的。
“王婶,你先坐下嘛,我又不会吃了你。”陶然笑着伸手一拉,王婶一个不着力一屁股也在床沿边坐下。
少夫人,你这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就似要吃了我!
“王婶,你在秦家干了好几年吧?”
王婶点了点头:“大半辈子都在秦家了,夫人还说只要我和我家老头子愿意,就一辈子在秦家待下去。”
如此体恤伺候的下人,看样子这位秦夫人性情应该是极为和善也是重情的。
“秦……母亲平时都爱做些什么呀?”陶然似是聊家常样想着什么问什么。
王婶闻言话匣子就打开了,叽里咕噜连着说了一大推:“夫人平时就爱待在家里看看书,种种花草。院子里那些兰花啊水仙花都是夫人自己弄的。少夫人,你不知道,夫人的手可巧了,小时候大小姐和小少爷穿的袜子啊手套啊,还有家里用来垫杯子碗啊什么的杯垫,那可都是夫人自己做的。”
相夫教子,心灵手巧,看样子也是位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虽然自己的手巧未必能及得过这位夫人,但是陶然对于自己的刺绣本事也是颇为满意的。前端时间刚绣好的扇子应该可以博得母亲的喜欢。
“对了,夫人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情竟然迷上了围棋。少夫人你知道的,现在哪里还有人有这个闲情坐下来一个下午的跟你下一盘围棋啊。也就小小姐偶尔回去一趟肯陪着夫人消磨消磨时间喽。”
琴棋书画,虽然多段时日没有练习略有些生疏,但是自幼就下的功夫还是在的。甭说一整个下午,有回她与兄长一盘棋下了三日都觉回味无穷,遑论棋类都是触类旁通的,这个更是难不倒她。
陶然耳听着王婶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却是越来越踏实了。原本严正以待异常担心的她渐渐的平静下来,最后也不套王婶的话了,就跟听说书似的就关注于秦魏母亲每日的生活起居了。心态放平了,自然什么都放松了。陶然嘴角扬起的幅度随着王婶说的乐事越来越大,大眼睛乐不可支地眯成了一轮弯月。
秦魏倚靠在门边,望着里面正听得开心的陶然,目光温柔。尤其是看到陶然因为听了王婶说家里的一些事而笑眯了双眼模样,心中更是一软。傍晚时分的斜阳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房内,陶然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秦魏只觉得这一刻的时光是如此的静好,有个人为了他而费尽心思。
“王婶,我现在不担心了。”陶然听了王婶说了半天的话,突然跟赌咒发誓似的一本正经的箍着王婶的双肩说道。
“啊?少夫人,你在担心什么?”
陶然正想说她不担心秦家人会不喜欢她了,却听得门那边传来“扑哧”的一声笑,转过头去看,只见秦魏站在那边,满脸笑意的正看着她们。
陶然即刻就想站起身奔过去,可转念一想,此人还不知在门口偷听她们说了多久的话。而且秦魏看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了然的意味,显然已经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担心秦家人不喜欢她而故意套王婶话的意图。
如此看她的笑话,陶然堪堪稳住了自己欲起身的动作,带着忿恨地故意装作挑拣床上的衣服,不理那边那个一脸坏笑的男人。
“小少爷,你可回来了,少夫人拉着我都折腾一天了。”王婶一看是秦魏,立刻从床沿上站起,走过去,“小少爷,你的眼光好,还是你帮少夫人挑吧。”
秦魏笑着看了眼坐在那边疑似生气了的陶然,对着王婶一点头说:“王婶,客厅里的盒子你去拿一下上来给小然。”
“好的。”王婶答应了一声就下楼去拿。
秦魏径直走到陶然跟前,右手一伸带些轻佻意味的挑起陶然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在担心什么呀?放心好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爸妈肯定喜欢。”说着,俯下身低头就吻上陶然的双唇。
陶然压根就没想到秦魏会这样来一出,呆愣的人任由着秦魏为所欲为的由浅吻至深吮,直到感觉胸腔处呼吸不顺,她才想到伸手推开:“白日宣yín,成何体统!”
被推开的秦魏表情一滞,随即从胸腔处爆发一阵大笑,要不是陶然的面色越来越黑他怎么也是停不下来。最后秦魏索性揽着陶然的腰往后一推,两人双双倒进满是衣物堆砌的大床上。
陶然被压得动弹不得,涨红了脸使命推荐压在身上的秦魏,却听秦魏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爱妃,现在已经是日落时分,算不得白日宣yín。”
一声“爱妃”听得陶然全身僵硬,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秦魏,只见人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笑意才知这不过是他兴之所至而起的玩笑称呼。
“好了,还白日宣yín,我又不是皇帝……我看你这脑子啊,都被那些古文给填傻了。”秦魏亲了一口陶然的额头,刮了下她的鼻子,复又拉着她坐起。要不是听到王婶上楼的声音,他还真想张口就吃掉这只呆萌样十足的小白兔。
陶然怔怔地任由着秦魏拉她坐起,随即宠溺似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一声称呼能说明些什么。
“小少爷,你说的是不是这个盒子?”王婶捧着一个大盒子走进屋,边走边用一只手打开,随即张口就是一声惊呼,“这件旗袍真好看!”
陶然闻言抬头望去,只见王婶手里拿着一条银白色长裙,上面绣着大朵大朵不知名的花朵,半长衣袖穿上了应该只到她的手肘处。陶然从床上站起接过王婶手中的裙子比在自己身前转过身望着秦魏:“这是给我的?”
路上经过一家卖旗袍的店,一个身穿旗袍的小姑娘正从店里出来。秦魏当时一看脑子就闪过一个念头:要是陶然穿上该不知有多少风情。随后他就下车进了那家店,估摸着陶然的身材挑了一件。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陶然还未穿上不过就是把旗袍比在自己身上而已,秦魏就觉得她就是应该这么穿的。
“嗯,快去换上,我们就回爸妈那里。”
“嗯,我这就去换上。”陶然朝着秦魏嫣然一笑,转身走向浴室。
没过一会,换上旗袍的陶然开了门出来,王婶上前拉着她就上下打量:“哎,真是好看。还挺合身的。小少爷,你看看。”说着,就把陶然推到秦魏跟前。
秦魏盯着眼前的陶然看了好一会,最后站起身走进低头就亲了下她的额头,笑着说:“好看,我们走吧。”
陶然有些气闷,到底是真好看还是假好看,怎么秦魏的反应还没有王婶来的热烈。
秦家大宅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楼,从外面看就像建筑风格与欧洲宫廷有些类似。像这样隐藏在大片树木中的小洋楼,周围还有几幢,从上山的路口就有警卫把守可以看见这里住着的人,都是军人世家的。
王伯利索地停下车,秦魏打开车门下车随即转身去牵陶然。过了足足半分钟里面的人才把手神给她。秦魏哑然一笑,看样子这小丫头又是紧张了。说起来,这还是陶然第一次来秦家。以前他们一家都在军区大院里住着,到他十三岁以后才搬到这里来的。
下车后的陶然抬头望着眼前这所房子,真是漂亮。通身都是带着点落日余晖般的金黄色,掩映在一片葱茏的绿木中尤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进去吧。”秦魏牵着陶然就要往里走,可手上传来一股力让他疑惑地转过头望去,身后的小女人正苦着一张脸百般求救似的望着她。秦魏洒然一笑:“刚才车上不是说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不怕,有我在。”
陶然手心里早也捏了一把的冷汗,可秦魏的一句“不怕,有我在”却让她没来由的定了定心。朝着秦魏笑了下,陶然跟着他朝着小洋楼走去。两人刚刚走进大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原来都这么久了啊,不晃小晴都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看样子我们还真是都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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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疑似又来不及了,如有错别字请大家原谅,周末的码字总是带着玩了回来后的匆忙啊,亲,你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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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出来混总要还的(下)
陶然凝神一听,里面似有三人的说话声和笑声。可是……祁晴怎么会在这里?她转过头望向一旁的秦魏:“秦魏?”
秦魏自然知道陶然想问的是什么,他轻轻叩了下陶然挽着她的右手,回以一笑:“我们进去吧。”
虽有疑惑,陶然还是点了点头跟着秦魏进了客厅。
“呦,小魏回来了,赶紧过来小姨这边坐。”沙发上坐着的一个身穿宝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朝着秦魏两人招手,看到那边站着的陶然,话头一顿起身就往这边走来,“这是……陶然吧?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好看了。”
陶然落落大方地回以一笑,眼神却往秦魏那边看去。只听秦魏一声:“小姨,你今天怎么来了?”瞬间明白眼前这位女子的身份,她也跟着秦魏叫了一声:“小姨,你好。”
卓青上下打量了一番陶然,转过头望向沙发上坐着的姐姐:“姐,美誉养出来的姑娘可真是不一般。原来以为小晴已经是天仙一样的姑娘了,想不到小然这一身旗袍穿着也这么水灵。我看把年轻时候的你都给比下去了。”
卓兮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这身旗袍穿着还真是好看。”说着转向秦魏,美目一瞪:“你这混小子终于舍得把媳妇带进门来了。”
“妈,这不是把人给带回来了嘛……”秦魏笑着伸手挽了卓兮的手,往后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王婶,笑道,“再说了,王婶都被你撵去我那里了……你还怕我藏着掖着干了坏事,你会不知道。”
“小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王婶笑着叫冤,“夫人是怕你一个人在外吃不好。”
“混小子,都老大不小了还在老妈面前撒娇。”卓兮不轻不重拍了下秦魏的手背,随即一把拉过陶然,抓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眉清目秀,饱满圆润的鹅蛋脸,双眼明亮有神,说话谈吐落落大方,全然不似小时候的调皮捣蛋,也不似外头那些不靠谱的传言说的那么荒唐。这个媳妇,她是越看越满意。
卓兮打量儿媳妇的同时,陶然也细心留神着自己的婆婆。一件绛紫色旗袍外罩一件针织小开衫,开口慢条斯理,牵着自己的手肌肤柔滑,眼底笑意盈盈。眼角眉梢与刚才那位女子微有相似,但眼底的风情更甚。自己的婆婆年轻的时候必是一位美人。而秦魏……五官隐隐继承了母亲的神韵。
“小然,小魏平时没欺负你吧?”卓兮拉着陶然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亲切地问。
“妈请放心,他对我很好。”陶然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位婆婆,眼底的笑意总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母亲,就跟当初第一次见到秦月,没来由地就觉得无比的亲切。“这么久才来看您和爸爸,真是……”
“不关你的事,肯定是那个混小子不肯来。”卓兮笑着打断陶然的话,拍了拍她的手背,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秦魏,“他啊,从小就不爱待这里,老想着往外跑。”
“妈,说什么呢,我不是经常回来看您和老爸的,还有小姨,对不对?”秦魏看着卓青眨了下眼睛。卓青立刻就跟他站同一战线上去了:“就是,我这个外甥别提多乖了,哪像我们家的那两混小子,这才是真的整天不见人影。”
陶然头一次见到脸上有这么多丰富表情的秦魏,在他母亲面前跟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似的,一时间竟是看呆了。秦魏余光中见陶然正呆呆地朝着他望,伸手就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剥了皮递给她。
“姐,小魏剥的橘子好像只有肖秦那小鬼丫头吃过,想不到啊……这老婆还真是疼啊。”卓青笑着打趣两个人。卓兮看在眼里也跟着抿嘴笑,一开始不知原因的突然就娶了陶然,现在看来也并不是儿子之前嘴里说的那么不在意的事。
客厅里的气氛甚是融洽,几个人有说有笑。只是从秦魏两人进屋就被完全无视在一旁的祁晴僵硬着脸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是连句话都没插上。原本明明应该她是今天的主角,陶然一出现,什么光芒都罩在她身上去了。
“小然从小就嘴馋,什么东西到了嘴边都能吃下。这么大了,她的习惯一点都没变。”突然插嘴的祁晴站起身也拿了一个橘子,剥了皮递给卓青,“阿姨,你也吃一个。我听说你最喜欢吃橘子了。”
原本说笑有度的客厅顿时被祁晴这么殷勤的一打岔掠过一丝尴尬,寂静无声。
“二姐。”陶然像是现在才注意到祁晴在场,脸上全完不见被人揶揄地恼怒,笑着转了话头,看了一眼卓青再是看着卓兮说道,“听说我小时候就特别贪玩,多亏了二姐从旁调教,要不然小然还不知道现在成了怎么一副邋遢模样。妈,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您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卓兮一手揽过陶然:“小然从小就爱黏着我,还在军区大院的时候就老来蹭饭。现在成了我们秦家的媳妇就真是一家人了。”
在场的几个都是人儿精,场面话说的滴水不漏。卓青跟着讪笑了几声,今天祁晴来郭家,她也是故意地瞅准了时间来这里的。从小样样都被卓兮给比下去,除了她肚子争气生了两个儿子,劲松还跟着她姓,其他的还真是样样不如她。
本来想着故意带着祁晴来秦家还能把她那个名声差,娶的还不清不楚的儿媳妇给比下去。光鲜亮丽的姐姐成了她郭家的媳妇,草包一个的败家女倒是你们秦家的儿媳,想想卓兮脸上的表情就能乐出声来。
可是……卓青看了眼旁边那副婆媳和乐的场面,细细回味了下刚才陶然说的那一番话,还真真不能小觑了。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祁晴,平常来看自己也不见这么没眼色,伶牙俐齿在今天都成了人笑掉大牙的话柄。
“小姨,你今天带着她来见我妈,是好事要近了?”秦魏倚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在场的人一听面色具是一怔。卓青更是面色不郁,可这辩驳的话要是迫不及待的出口反而跟贼喊捉贼似的,自讨没趣的很。
“你这孩子说什么混话!”卓兮一看自己妹妹瞬间yīn沉的脸色,开口轻斥秦魏。
“姐,小魏就是说笑的,别当真。今天这事也是我自己没考虑周到,明明小晴之前说了今天要来看我的。可我这脑子一下就给忘了,就想着今天来你家蹭顿饭,谁知道到了你家大院外正巧碰上了小晴。”卓青含着笑看了眼祁晴,“我就想吧,小晴前几次来看我时都说也想姐姐你了,可是……秦家哪里是谁都可以随便进来的。所以呀,今天正巧碰上了就一起进来了。”
“小姨,你真是帮了我和秦月一把了。以后要是爸妈老埋怨我们不回家了,也这么跟他们说。这个鬼地方处处都是警卫,哪一幢房子都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秦魏边说边看了一眼沙发上正襟危坐地祁晴,看人脸色一白,嘴唇死咬着,又气死人不偿命地加了句,“当然了,祁小姐肯定是另当别论了。”
陶然狐疑地看向秦魏,今日他的举措处处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总觉得像是故意刁难某人。
祁晴如坐针毡,这真皮沙发烫的她一刻也坐不住了。“郭姨,秦姨,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要不然妈妈又要担心了。”祁晴说了一句就想起身,却被卓青一把按住。
“姐,我肚子都饿了,去吃饭吧……小魏也到了,姐夫这么晚还不回来,今天应该又忙着应酬了吧?这些大老爷们也真是的,媳妇第一次上门居然还忙工作,这不是让小然心里难受吗?”卓青颇为特意地瞅了一眼陶然,随即望向卓兮,“姐,不是我说你,你啊整天就只顾着自己的花啊草啊什么的,也不管管姐夫。像我们家老郭,我一句话在忙他也得回来。”
陶然差些笑出声来,借着拿手帕擦嘴的动作生生给掩过了。这位小姨初看是个面善好相与的,瞧着也是个口齿伶俐知轻知重的,当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出口。可眼下一看竟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
这姐姐家的家务事两姊妹关起门来说说可以,当着他们一众小辈怎么可以如此的不知轻重。何况,自己婆婆面色甚佳,温婉娴雅,这种明里暗里透着话外音的挑拨与炫耀实在不是太过高明。
卓兮笑笑,不作一语。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争强好胜,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强过她才算数。当年嫁人也是,生儿育女也是。自己也懒得在多费唇舌,有很多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招人嫉恨就不好了。
“首长回来了。”大门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随即一个身穿军装的人从门边进来,迈步稳健有力。
“卓青来了。”秦忠国朗然一声,一看今天家里居然来了这么多人,随即开口:“今天家里客人多啊。我没回来晚吧?”最后一句问显然是对着卓兮的,语气都柔了几度。
“没晚,算好点等你回来开饭的。”卓兮拉着陶然起身。其他几人也随即站起身打招呼。
“秦伯伯好。”祁晴率先一笑,语调轻快。
“臭小子,总算知道回家了,三请四请都不肯回来。”秦忠国一眼就看到还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的秦魏,径直走过去一踢,问,“你媳妇呢?不是说今天带回来的。”
“秦伯伯,我……”祁晴以为自己刚才那一声秦忠国没听见,提高了嗓门又喊了一声,谁知秦忠国还跟没听见似的,径直穿过她走到陶然面前。
有一种人明明是一张司空见惯相貌平常的脸,可在人群中你总能第一眼就注意到他。陶然想,秦魏的父亲应该就是这种人。年过半百的秦忠国两鬓已经斑白,脸上道道纹路镌刻了这个男人一生的戎马倥偬。神色坚毅端肃,眼角处竟显风采。
这是一名战士,和她兄长一样曾经冲杀在战场,以血肉之躯奋勇杀过敌的战士。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陶然粲然一笑,“爸爸,我是陶然。”
秦忠国听后沉默良久,最终朗声一笑右手一拍陶然的肩:“不错,这个儿媳妇我喜欢。”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秦魏,话确是对着陶然说的:“这小子以后要是欺负你,就来告诉爸爸。”
秦魏双肩一耸,貌似全然不在意,可看向陶然的眼神却是炽热难当,自己竟在糊里糊涂中得了这么一块宝贝。陶然能深得母亲的喜爱本就是秦魏的意料之中,可老秦同志一眼相中出言赞赏还真是出人意料。
卓兮顺手拂开秦忠国的大手,语里满是维护:“你个粗汉子,小然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被你这一掌下去,还不得红了一块。”
“卓兮……哈哈哈……”被老婆当着一众人数落,秦忠国老脸一红,借口换身衣服就上楼去了。
“姐夫,小晴都喊了你两声了你都没听见!”卓青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秦家一家人乐呵完,敢情就把其他人谅在一边,不管了!
秦忠国闻言脚步一顿,站在楼梯口转身:“小晴?哪个小晴?”
被人无视到底的滋味祁晴可算是尝到了,都说跳梁小丑人微言轻,她现在完全成个隐形人了。可是祁晴硬咬着牙上前一步,笑着第三次见礼:“秦伯伯,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小晴啊。爸爸妈妈老跟我说要多来瞧瞧您。”
秦忠国手下不知练过多少个兵,识人眼光一下一个准。这个姑娘他不待见!“我有什么好看的!”秦忠国一点都不给面子的甩下话就转身上楼。
祁晴面色瞬间惨白,眼眶里的酸涩拼了命的才将忍下去。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重重的扣进肉里,这样的疼才能抑制眼里的泪。
“祁小姐,我爸就那脾气,心直口快。对他胃口的人看什么都是好的,不对的就……”秦魏故意就此打住。语焉不详的意犹未尽最是耐人寻味。
“阿姨,已经很晚了,爸妈还等着我吃晚饭,我先回去了。”说完,祁晴拿起沙发上的手提包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卓青的追喊。
卓兮一把拉住欲追出去的卓青:“卓青,这个姑娘我不喜欢,你要好好考虑考虑。”
“是吗,偏偏我就是喜欢。”卓青一下甩开卓兮的手,“总比某些拍马屁的人要好。”
秦魏揽住陶然的腰,懒懒地开口:“小姨,劲松都还没开口,您啊太操心了。”
卓青被抢白了一句,脸色一僵。可她一个长辈又不能真跟个小辈瞎计较,说出去还不被人埋汰死。说来说去,还是祁晴那丫头不争气,平日里看着是个聪明的今天竟然这么沉不住气。悻悻然地说了句:“我回去了,老郭肯定在家等着了。”
卓兮看着自己妹妹疾步出门的背影,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是人家事她也不好管。这么一想就放开了,随即展颜一笑:“你们两个都饿了吧,赶紧去洗洗手开饭了。我去叫你爸。”
“好的,妈。”陶然冲着卓兮上楼的身影答应了一声,还没等她收回眼神,耳边就有人吹气:“叫的越来越顺口了……今天高兴吧。”陶然一愣随即转过身去,被秦魏双手一抱,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
脸色一红,陶然有些不自在想要推开,可只要她一动,怀住自己的双手就是一紧。“不要闹了,这是在爸妈家。”自从两人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无间后,秦魏越来越不分场合的孟浪动作,陶然很是招架不住。
“那……回去的时候?”秦魏低头亲啄了下陶然,眼里满是调侃的笑意。
陶然脸红的都滴血了,未防秦魏再这样不依不挠下去,轻轻地点了点头。秦魏真没想到她居然会点头,“扑哧”一声冲口笑出。陶然猛然抬头一望遍知这人又在开她玩笑,低下头娇嗔了一句:“不要理你了。”
“好了,去吃饭。”秦魏看陶然都恨不得有个洞能让她钻下去了,终于放开怀抱转而牵着她的手往饭厅去。
陶然亦步亦趋跟着秦魏向前走去,她本就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一想遍知刚才他是明着在护着自己。她低下头看着举步往前的双脚,沉默不语良久,最后一声轻微感谢冲口而出:“秦魏,谢谢你!”
走在前头的秦魏眉头一皱,听到这声谢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两人之间还需要这个“谢”字!可转过头看着陶然温柔注视他的目光还有脸上的那抹微笑,他驻足而立,点了点陶然的鼻子:“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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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反扑计:
全身扑压在秦魏身上的陶然:相公,今晚娘子心情俱佳,特来临幸于你。
一脸娇羞的秦魏掩面:娘子,请温柔些。
陶然双手在空中一挥,大气十足:娘子我今晚要重口味的,拒绝小清新。
秦魏一个用力伸手抱住陶然,两人瞬间换了个位置。
秦魏张嘴就咬了下陶然的胸口,立即换来某人的惊呼!
秦魏:娘子,为夫就这给你来个重口味的。
……长串的符号,你们懂得。
事毕,陶然在心头暗骂:到底是谁教我说“重口味”这几个字的!
平安夜的小恶搞,妞们笑纳啊!提前祝各位妞生蛋节快乐!
☆、066 大麻路四十七号
大麻路一带都是些老房子,房东一般都把房子出租给一些外来务工人员。这里的四十七号初初一看与这条路上其他的几幢房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大门边站着一个身穿西服颈带领结的男服务生。邻里邻外的都知道这里是晚上开门做生意的,至于具体做的什么生意,关起门来谁都摸不太准。
隔壁四十九号的租客有次因为公司应酬凌晨才回来,下了出租车睡意朦胧中看到一个男的半搂半抱着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擦肩而过之际就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一股子的浓郁香水味。渐渐地,一些关于四十七号的风流八卦就传出来了。
“四十七号是个销金窝,没有钱是进不去的。”
“四十七号是个女人租下的,白天整天都不见人影的,但是到了晚上,要是凑近去听里面那是热闹的很。”
“听说这里不是谁都进得去的,一杯酒都要上千的!”
“说穿了就是个女人窝,让男人烧钱去的。”
“也是个小白脸窝,让女人找男人用的。据说很多有钱的女富豪或者是那些空闺寂寞的人都来这里找乐子。”
“真想什么时候捞一笔进去看上一眼。”
“别做梦了,这里做的都是老客生意,没人介绍压根就不给进,陌生人就只能扒着门板模模糊糊地看上一眼。听说里面都只接待当官的,其他人想都别想。”
祁晴在路边停好车,拿着手提包面无表情地走进大麻路,到了门牌写着四十三的后门,身体一拐就消失了人影。沿着打通的小门,祁晴一路往前,因为在秦家受得那股窝囊气脚步迈得有些猛,一不小心居然踩到了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弹珠,要不是她立刻扶着墙,整个人恐怕都要摔在地上了。
“该死!”祁晴低头一看,七厘米的鞋跟居然断了,只余下小半截摇摇欲坠的跟鞋底连在一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送上门让别人糟践也就算了,现在连颗小小的弹珠都敢对她撒泼了。
祁晴脱下高跟鞋弯下腰就去捡那块弹珠,指尖刚碰到,弹珠就被一双穿着一双大红色高跟鞋的脚给踩住了。她抬起头望去,脸色一僵,立刻直起身:“李姐。”
那个叫做李姐的女人大夏天的肩披一件狐狸毛棕色皮草,身上穿着一件与高跟鞋同样大红的丝质长裙,风尘味极浓。
“小雯,我这里可是有时间规定的,再迟到一次你这位大小姐我们也请不起了。”浓妆艳抹的李姐声音却是出奇的清脆悦耳,要是不见其人只闻其声,还以为是个时下流行的走小清新路线的女歌手。
“李姐,我错了,下次绝对不迟到了。”祁晴面色一白,赶紧道歉。
“会弹钢琴的人多得是,弹得好长得好也愿意下海的也不是没有,所以……你这样的,还不肯陪酒的更是数不甚数。”李姐一双丹凤眼一扫,语带警告,“你自己掂量掂量。”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祁晴边说边弯腰脱了另一只鞋,抓着鞋跟往墙上一敲,高跟鞋就成了双平底的,随即腰背直挺抬头挺胸穿过李姐往四十七号走去。
呦,还有这一身的傲骨!李姐看着祁晴的背影嗤之以鼻,说什么千金小姐,还不是为了几个臭钱到她这里来卖笑。当初要不是看在这个小丫头长得还不错,弹得一手的好琴,关键是身上还股子不屈人之下的倔型,有几个高官就喜欢这个调调,她还真不愿花钱请尊难伺候的菩萨来。
祁晴走进化妆间,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的那件坦胸露背装,脑中闪过晚上陶然身上的那件小旗袍,明明身材身高都不及她偏偏就是……“啪”的一声,祁晴甩手就把手拿包往墙上扔去,挂着的衣服翩飞起一角。
偏偏就是嫁的好了!
“小雯,马上就到你了。”化妆间开了一条缝,钻进了一个脑袋说了一句后又出去把门给带上了。
小雯是祁晴在这里用的花名,是李姐给她取的,说是越简单越俗的名字越能勾起男人的想象。这里的人没一个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和背景,除了李姐。
祁晴呼了一口气,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包顺手拿了墙上的衣服就去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已然换了一个造型,原本的大波浪卷发成了长及腰际的假直发,身上的那件白色连衣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她的身材,又堪堪遮住了最好的风光,引得人无限遐想。
坐在化妆镜前,祁晴不屑地扫了一眼上面放着的成套化妆品,从自己的包里“哗啦”一下倒出她惯用的,一笔一画重新上妆。
一幕幕大红幕布展开,水晶吊灯摇曳生姿,一曲悠扬飘渺的《高山流水》在钢琴黑白键上跳跃。圆形大厅里的观众都举头朝舞台中央望去,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小雯在大红背景映衬下尤为引人眼球。座位上一个秃头大肚的中年男子率先鼓掌,周围顿时一片掌声雷动,行云流水的琴音反而被盖住了。
祁晴皱了皱眉,这个老男人真是个白痴的,总是在不该鼓掌的时候拼了老命的拍手。心思一动,指法一个出错,音阶顿时高了一个调。祁晴赶紧深呼吸几口,收回心神。心里暗自庆幸:要不是那个老胖子死命鼓掌,估计全场都能听出来了……
“舒暖悠扬,余音绕梁,这一曲《高山流水》还真是妙。”卓兮拍手鼓掌,“我还以为这架古筝就只能放着让肖秦那鬼丫头学学了,想不到小然也会,还弹的这么好。”
陶然从容起身走到卓兮身旁坐下,脸上一笑:“我就会些皮毛,很久没弹都有些生疏了。”
“这丫头,分明就是个行家。我看啊就让肖秦跟着你学古筝,外面的那些老师还没有你弹得好。”卓兮越看陶然越觉得满意,现在哪里还有小姑娘愿意真正静下心来学这古筝的,大多数的家长都喜欢送孩子学钢琴,要不是她极力主张学古筝,肖秦也要被秦月那丫头送去学钢琴了。
陶然第一次被人当着面夸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红着脸低了头不再多话。本来吃了晚饭后就要回家的,谁知秦魏被秦忠国叫进书房谈话去了。卓兮就又拉着陶然回到客厅话家常。
两人才刚说了几句,就有电话找卓兮,客厅就只剩下陶然一人。此时她才有机会放眼打量四周一番,竟然墙角连着一块落地窗的位置放着一架古筝,手痒的陶然忍不住上去拨弄了一番。等她一曲结束,客厅耳边就是一阵鼓掌声,婆婆不知如何坐在沙发上静听她的琴音。
“这家里啊就只有我和你爸两个人,天天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看了这么多年了都要厌烦了……”卓兮拉着陶然的手,脸上满是笑意,“小然啊,有空你就常过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妈。您一点都不老。与秦魏站在一块,谁都会以为你们是姐弟,而不是母子。”
“哎?怎么不说我和你站一块,别人一定以为我两是姐妹啊?”卓兮秀眉一挺,故意不高兴样的作弄陶然。
陶然没料想婆婆会出此言,一时正被问倒了的她神情一僵,在卓兮带些不怀好意的催促里启唇道:“先人有云,直言者才是国之良药。母亲,我不能曲意奉承。”
客厅里有片刻的安静,端着水果盘出来的王婶一听便愣在原地,双脚都动不了了。这少夫人说话也太直白了,虽然她没念过几个字,可连她都听明白潜台词就是:我不能因为要拍你马屁而曲解事实真相,这不就是说与少夫人比起来,夫人就显老了嘛。书香门第出身的夫人会听不出来?
王婶都不敢去看卓兮的脸色,满肚子想着怎么帮少夫人把这话给圆过了,却听到一声大笑从二楼传来。她抬头望去,首长和小少爷两人正慢步下楼。
秦忠国走过去挨着卓兮坐下,大笑着揶揄了一句:“老婆,你总说我老了,现在知道自己也老了吧,正好跟我又配成一对。哈哈哈……小然,好,这话说得好。”
陶然深知自己这话说得差了,正满心忧虑地看着走来的秦魏,谁知公公婆婆压根就没放心里。卓兮还自嘲地说笑了句:“是呀,这辈子就跟你这个老头子绑一起了。小然这孩子,说话实诚的让人都不好挑她刺。”
“妈……”陶然没法子只好起身几步逃到秦魏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求他解围。
“夫人,您就别逗少夫人了,她啊脸皮子薄,瞧!都躲到小少爷后头去了。”王婶端着水果盘过来给陶然解围,“夫人啊,就属您心肠好,少夫人这么编排您都没往心里去。”
“小然,过来坐我身边。”卓兮伸手一招,“我啊,就是看她喜欢,小然说什么我都不放心里去。这说的啊都是实话……你看看,这小脸蛋嫩的一摸就成出水来。”
陶然红着脸坐在卓兮身边,任由婆婆的手左右开弓,摸她的脸颊。倒是秦魏几步过来,一手把陶然从沙发上拉到自己身边:“妈!”末了,自己倒是学着卓兮的动作点了点陶然右脸颊上隐隐显现的酒窝。
卓兮看着自个儿子的动作,一个笑叉了腰身体一歪往秦忠国怀里倒去:“忠国,你看看你儿子,这么宝贝他老婆,连我这个婆婆摸摸都不行。”
“你呀,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小孩子脾气。”秦忠国搂着卓兮,满脸都是宠溺的微笑。
陶然依偎在秦魏的怀里,看公公婆婆如此恩爱有加,满心的羡慕。在人前一派大家闺秀作风的婆婆在自己相公面前,原来是这么一副小女儿娇羞样。脸上那骤然嫣红的一抹笑,竟如春日里初开的桃花。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回去的路上,陶然满心都想着她与秦魏的以后,两人是否能够如公公婆婆一样恩爱一生?她低头看着那双一直怀在她腰际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在秦魏的手背上轻轻描摹,还未等她写完第三个字,耳边传来一声低沉话语:“会,我们会。”
陶然猛然间抬头望去,窗外的路灯疾驰而过,偶有几丝亮光打在秦魏的身上,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就如暖人心扉的暖阳,捂热了她的双眼。陶然一头扎进秦魏的怀抱,再晚一刻,她恐就要泪如雨下。这一辈子,终于有位男子如此待她,一腔柔情再不似那日雨丝朦胧的书房外,全然交托只留的擦肩而过。
秦魏一手搂住扑入他怀里的陶然,一手探进她浓密发丝中,一下一下慢慢梳过,如此小心怜惜,是他过去二十九年中从未有过的温柔。
大麻路四十七号!沈文博出了门特意转头看了眼上面的门牌号,原来大家心照不宣大名鼎鼎的首席公馆还有这么个别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想起还在里头乐不思蜀的张科长,沈文博不经摇了摇头,说是带他来见识一下,这次他可真是开了眼界。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白花花的大腿舞,要是来上一曲夜上海,活生生就是上个世纪蚀魂销骨的风月场。
要不是他跑得快,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把持的住。沈文博暗自呼了一口气,身为男人也不由得为里面的艳光惊得有些心虚。难怪王厅长一掷千金天天来报到,完全是这公馆里的常客。只是……
沈文博略皱了皱眉,王厅长捧的那个女人他只看了个侧脸,一头直发,白色衣裙,一看就是个女大学生。想起那双猪蹄“啪嗒啪嗒”拍手鼓掌的那劲,沈文博就有种胃酸抑制不住往外冒的呕吐感。朝着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沈文博拿出手机拨通了的电话。
刚进家门的秦魏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无奈地看着进了家门就往电视机前凑的陶然,心里有点添堵。搞了半天,他还不如电视机来的有吸引力,刚才一路的柔情蜜意瞬间就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可瞧着陶然拿着遥控器着急忙乎的模样,他又觉得可爱得很。“喂?”
“喂,秦市,是我。”沈文博一听电话那头的声音,看样子秦市今晚的心情不错,估计等他汇报完心情就会更好了。
秦魏一手接过王婶倒的水,一手拿着电话凝神静听着走到陶然跟前,就着自己的手喂了她一口水。“嗯,我知道了,明天到办公室再说。”
“好的,那秦市晚安。还有……”沈文博一声追问,赶在秦魏挂电话前故意加了一句,“也帮我跟陶小姐说一声晚……”
“安”字还未出口,电话已经断了。沈文博哼了句最近网络上流行的歌,乐颠颠地插上车钥匙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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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圣诞节快乐!
☆、067 真巧,又见面了(上)
“你说姚佳佳被退出足球队了?!”陶然握在手中的毛笔一顿,浓黑的一滴墨汁在晕黄的宣纸上化开。看样子这张大字又要重新写了。
“是呀,就昨天的事。”文秀给陶然重新铺了一张宣纸,心里却在犯嘀咕:真不知道陶子是从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怪毛病,还真能每天坚持写一张。“估计钟毓马上就会到学校了,她绝对给你全方位事无巨细的汇报一遍。”
“她是队长!”陶然惊讶地望向蔡文秀。
“队长怎么了,现在就不是了!”钟毓一屁股在两人旁边坐下,肩上背的包随手往桌上一甩,整个人往后仰倒,靠在椅背上,“欺负我们陶子,就是这个下场。”
钟毓的嘴角因为昨天跟姚佳佳动手伤了还贴着一个OK绷,可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像是受了伤的人,活灵活现的就是一个土匪二姥爷的派头。陶然和文秀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刀阔斧的走过来随即又关公老爷似的一屁股豪爽的坐下,再加上今天全身黑的装扮,差点就笑叉了腰。
文秀指着钟毓手指直打颤:“钟毓,你受什么刺激了,穿的跟黑寡妇似的。”
陶然虽未开口,可也是乐得趴在文秀肩上直乐。
“你们懂什么?我这叫与众不同……”见陶然与文秀两人还是抱在一起乐个不同,钟毓“切”了一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你们两个真是不懂时尚。好了,别乐了……你两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嗯,有很大的不同。”陶然与文秀齐齐看了一眼钟毓,异口同声道,说完还动作整齐划一地指着钟毓补充了句:“是很大的不同。”
钟毓一听两人还在揶揄她,嘴角一撇:“说的不是我……你们没发现论坛上的那个帖子无缘无故的就没了吗?”见某个当事人一脸茫然的模样,钟毓嫌弃地挥了挥手:“没问你,我看你日子过得都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了……文秀,你昨天有没有逛论坛?”
文秀点了点头:“我也正奇怪呢,不过管他呢,反正版主都出来当面道歉了,这下我们陶子的冤屈都沉冤得雪了。”
“我的冤屈?”陶然不解地看向两人,“我的什么冤屈?”
“哎,没你什么事!”钟毓直起腰板搂着陶然的脖子,“真是个过糊涂日子的人,不过有人帮你聪明着,所以啊……就没你什么事了!”
“就是,我们陶子只要老老实实地写她的大字就行了。”文秀一手摊开桌上放着的书,很是惆怅的自言自语,“又是古诗词鉴赏课,真心受不了这些五言七言……”
话音刚落,教古诗词的女老师顶着大肚子怡怡然的进了教室。估摸着全班二十几个学生真正满心期待上这节课的也就只有陶然了,一见老师进来,她就收拾好桌上的毛笔宣纸,拿出笔记本端端正正地在座位上坐好。
动作快的,让一旁的钟毓文秀直拍脑门。每回这时候,两人都暗自在心里问自己:这个人真是她们认识的那个陶然吗?
“同学们,你们也看到了……”女老师低下头指着自己又大又圆的肚子指了指,“老师快要做妈妈了,一个月左右孩子就要出生了。所以,接下去的几个月老师不能继续教你们古诗词课了……”
女老师开场白还没结束,教室里顿时闹哄哄地一片,底下坐着的都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讨论开了。有个嗓门大的男同学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代表全班同学发言:“老师,先恭喜你要做妈妈了!男孩还是女孩?”
此言一出,教室里顿时跟炸开了锅似的,一个个都跟着起哄大声的囔囔:“老师,男孩还是女孩?”
“谢谢!”女老师笑着道了声谢,随即双手一拍示意安静,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全是柔情,“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好了,好了,同学们不要闹了,老师还有话说。代课老师下个星期就到,希望同学们到时候与新老师好好相处。”
“老师,我们正想问,你去生孩子了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几个月不上这文绉绉的古诗词课了……想不到还是难逃苦海啊!”站着的男同学说完就扑通一声,故意大动作的往座位上一坐。一副被逼上梁山的架势看的整个教室里的人都欢声笑语一片。
钟毓和文秀两人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好不容易到了最高处有个盼头了谁知还没开始乐呢又一滑滑至了最低谷。怎么这个世上还有代课老师一说啊!
“陶子,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师干什么?”钟毓顺着陶然的视线望去,顿悟道:“原来陶子,你也是深恶痛绝这古诗词课的啊……文秀,看看陶子的眼神,就跟要吃了老师似的。陶子,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我在想有个孩子会是怎么样的……”陶然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丝毫不知自己刚才的话引起了多大的震撼效果,自顾自地嘀咕:“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小孩?”
沈文博拿着一叠A4纸,站在秦魏办公桌前,面上一片如常心里却是直冒冷汗。刚才王厅长从这里出去脸上是一片明媚好风光,秦市的头顶却是一朵乌云遮满天,看样子两人的谈话不是很如意啊。
“秦市,王厅长不认账?”沈文博压低声音问了句,却见秦魏伸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扣桌面,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回答,心里正惴惴不安,却听得耳边传来:“那件事办好了?”
沈文博一听顿悟秦魏问的是哪件事:“是的,秦市,我已经亲自找过付校长。不过看起来,市长夫人自己并不清楚这件事?那位女同学今天也会当着全足球队员的面当众向陶小姐道歉。”
“嗯,不错。”秦魏抬头看向沈文博,“沈秘书,你是越来越能干了。现在跟我说说那个什么大麻路四十七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麻路四十七号……那是个什么地方?”陶然与文秀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异事似的,都睁大了眼睛看向换衣服的钟毓。
钟毓一手换上球服,洋洋得意了一番:“你们这两个土鳖不知道了吧!过来,凑近一点。”
钟毓神神秘秘地举动彻底激起了两人的好奇心,竖起耳边凑过去。
“我是昨晚上偷听我哥的墙角时听到的,我哥和我嫂子吵架,你们知道的,我嫂子那也是女子特种部队里出来的,说话那个大嗓门啊。冲口就说了大麻路四十七号,还骂我哥干脆就住在那里得了不要回来了。最劲爆的是,这个四十七号居然女人也是可以进去的……我嫂子摔了一个玻璃杯后就说了句……”
钟毓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只穿了一只鞋就往旁边一跳,右手豪爽的一挥:“老娘也去四十七号,看我们两谁玩得过谁!”
陶然和文秀两人先是被钟毓的大动作舞地一惊一乍,随即看着耍大枪似的人直乐呵。文秀指指钟毓换下来放在一边的全黑套装:“这就是你今天穿这身的原因?你也去那个什么大麻路四十七号?”
钟毓正想点头顺带着忽悠两人一起去,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姚佳佳,你不是被退出足球队,你还来干什么!”
“别以为没人说我们就不知道你干得好事了!乱七八糟地发一些帖子,害得我们误会陶然。”
“就是,走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钟毓迅速地捡起地上的另一只鞋,三两下穿好就和陶然文秀一起走出更衣室。绿茵场上正闹哄哄地围成一片,显然站在中间被围攻的就是姚佳佳。幸好这会离练习时间还好,操场上只有五六个勤奋的女队员。
“怎么回事?”钟毓拨开一个女同学,走到姚佳佳面前。本来想乘机再大骂一顿的钟毓一见姚佳佳的脸色就歇菜了。不过就是一晚上的时间,姚佳佳居然就跟饿了一个星期似的,面色暗黄,头发乱糟糟的一片,之前身上那股子倔强不服输的精气神完全没了。
钟毓有些错愕地指着姚佳佳问:“天啊,才一天没见,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姚佳佳半句都没开口,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指着她的钟毓,随即穿过她走到陶然跟前,一个弯腰大声说了句:“对不起!”
被人如此郑重其事地道歉,显然还不明状况的陶然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眼前弯腰弓背的姚佳佳愣神了半晌。在她怔怔不明之际,姚佳佳已经直起身,定定地望了一眼陶然,随即跟个没事人似的转身就出了足球场,也不管其他人怎么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陶然望着姚佳佳远去的身影,挺直的腰背,不急不缓的脚步,傲然的离去。可她甚是不明,明明是她无缘无故的来跟她道歉,离开前的眼神却又是跟猝了毒似的恨不得戳上自己一刀。她与姚佳佳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要说过节也就是那日下午的口舌之争而已。
“陶子,甭管她,道个歉还这么拽。”文秀拉着陶然说了句,姚佳佳离开前的那一眼,站在陶然身后的她自然也是瞧得一清二楚,明明是她血口喷水满嘴喷粪的到处嚼舌根,现在却跟她们害了她似的。
“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明明可以成为朋友却成了这样。”陶然笑着回了一句文秀,随即跟着纷纷散开沿着操场跑圈的队友一起做热身运动。
姚佳佳的突然退出,对A大女足不管是主体实力还是阵型改变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虽然五号钟毓毫无悬念的代替了姚佳佳的主力位置,可是体力耐力经验明显与姚佳佳差了一个等级的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在场上有些张不开手脚。
下午的练习如预料中的很不顺利,到了最后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打不起一点精神。教练看他们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样也头疼,一声令下今天就到此结束,各自回家休息。
因为比平常早放了大半个小时,一向准时的王伯肯定还没有来,与钟毓文秀告别后的陶然就一个人回到教室里继续今天还没完成的大字。
练字需凝神静气,心平气和。陶然一直记得母亲对她教诲,人如其字,字亦显人。不管是肩负着宰相府满门荣耀的兄长,还是她们这些待字闺中大门不迈的小姐,母亲一直都一视同仁地要求他们。
母亲过世后,陶然一直就以这种方式来缅怀她,似乎只要自己一拿起手中的这一支笔,母亲沉沉的目光就尽落在她的身上,没有离去。
“这字写得不错,跟你的人一样,清秀婉约。”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好听的男声,陶然猛然一惊,似在哪里听过,蓦地抬头望去,神情却是一滞,惊呼出声:“是你!”
☆、068 真巧,又见面了(下)
肖志青第一次见到陶然的时候,是在他哥的书房里,那时候的陶然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他一推门进去,她就跑出来扑进他的怀里喊:“志宇哥哥!”全身软绵绵的丫头连声音都是甜腻腻的吴侬软语。
他揪着这小丫头的衣领把人拎到自己眼跟前,凶神恶煞地盯着她吼:“看看清楚,谁是肖志宇!”那时候年轻气盛,最烦的就是别人把自己与大哥弄混,不过就是那双眼睛一模一样而已。
谁知这小丫头一点都不人生,眨巴着大眼睛冲着他咧嘴:“眼睛真漂亮,跟志宇哥哥的一样漂亮!”
肖志青记得这个小丫头压根就不怕他,上手就朝着他的双眼摸。要不是大哥进来的及时,她一准被自己甩手一把给扔地上去了。
第二次是商场上的惊鸿一瞥,只隐隐瞧了个侧影,女大十八变自己竟然没有认出来,只是惊讶于一个看着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居然能有如此的眼见。
直到陶家那天晚上的聚会,那丫头果然是认不出他了。不过显然对自己这双与肖志宇一模一样的眼睛,还是情有独钟的。婆娑光影里,她脸上的神色几经转变,迷离的眼神终于在自己故作暧昧的笑容里土崩瓦解,恨铁不成钢的欲言又止就跟现在盯着自己瞧的样子一模一样。
“是你!”
“是我,小然然,还记得我?”肖志青伸手就想抚上陶然的脸颊,就跟那时候在书房似的捏上一把,晚宴上他就想这么做的。可是他才伸出手,她却跟防狼似的往后退了一步,疾言厉色道:“你干什么!”
“你果然是不记得我了。”伸在半空的手陡然一转,肖志青转而捡了摊开桌上的宣纸,脸色一冷,倨傲神情盯着陶然,“你不记得我,可居然还记得他每天都习惯写一张大字!”
陶然定定地望着他,突然伸手一把抢回自己的东西:“肖志青,我记得你。”
“还真记得我的名字!”肖志青身体微微往前倾,突然一把搂住陶然腰身把她往自己跟前带,不顾怀里人的挣扎,贴着她的脸颊轻声呢喃:“是因为这双眼睛吧?小然然,你可真够绝情的,还真忘了你在书房里向我投怀送抱的事情……他说你把什么事情都忘了,我还真不信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他还时时刻刻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呢,而且……”
肖志青一把放开陶然,任由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到椅子再是无去路可退。看着她跟只小刺猬似的全身戒备地盯着自己,肖志青伸手给了个飞吻,转身离去,留下一句:“他就要回来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陶然脸色微变,两手绞着暗黄宣纸,看着登徒子离去的身影,牙齿咬得紧紧的。言辞轻浮,举止更是荒唐,一双明眸果真是长错了地方,白白被糟蹋了。陶然全然没把肖志青的话过心,看时间已经过了匆匆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往学校门口去。
到了门口,车子果然已经等候在旁了,她疾步走向前去边打开车门边道歉:“王伯,今天出来的晚了,你等及了吧?”
“小嫂子,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居然没看见?”
“四弟!”陶然一脸地惊喜,“怎么会是你!”
李圣杰摸了摸自个的鼻子:“想王婶做的饭菜了,直奔三哥的公寓居然已经人去楼空了。幸好碰到王伯了……小嫂子,这么久没见,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我了。恩,这惊喜的语气真是老怀安慰啊!”
李圣杰独有一套的搞怪方式逗得陶然直乐,刚才教室里不快的一幕顿时消散:“四弟,上次宴会一别,就没见过你。问起秦魏他说你在忙……现在忙好了?工作顺利吗?”
李圣杰笑嘻嘻地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把三哥从头到脚都问候了一遍,不就是因为老二的关系那晚上帮了一把祁晴嘛,结果却被某个无良男人踢去山沟沟里住了大半个月,想想还觉得心酸啊。
腹黑三哥惹不起,果真还是逗逗可爱的小嫂子生活比较有乐趣!
车子一路进了小区,李圣杰看了眼旁边坐着的陶然,看样子搬到这别墅已经有段时间了。三哥还真是口是心非,信誓旦旦说这个根据地只有兄弟才能进,连大哥的女人都不让沾上一点边,结果现在倒是成了他自个的爱巢了。
“四弟,王婶最近新研究了一道菜,你肯定会喜欢的。”陶然迫不及待地跟李圣杰夸耀王婶的手艺,“今天出门的时候秦魏说了会早点回来的,到时候就可以一起说说话了。”
“小嫂子,你能不能改个称呼啊。我有名字的,但是不叫四弟。”李圣杰直接忽略陶然最后一句,抓着机会抗议这不着调的称呼,明明自己还是豆丁一颗,却是开口闭口叫他个大老爷们“四弟,四弟”的,让他情何以堪。
李圣杰一脸的怨念表情看的陶然“扑哧”一笑,每见自己一次他就要腹诽一次这称呼,看样子这回是真的反抗了,一副不答应就不下车的架势。
“好,知道了。”陶然赶紧安抚这只眼看就要炸毛的老虎,就差直接伸手去捋捋他的头发了。
李圣杰一着不慎又被“小瞧”了一回,可又奈何不了旁边这个笑的跟只猫似的女人,最后只得自己憋着内伤下车。关车门时还特意加大了动作,“砰”的一声以示主人此刻生气的很。陶然与王伯面面相觑一番,随即都是一声笑,跟着下车进屋。
闷热的傍晚太阳还不见完全下山,一丝风都没有,热的人鼻尖直冒汗。钱玫玫趴在办公桌前,盯着面前的笔筒数里面的圆珠笔。沈哥进了秦市办公室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整个秘书办公室就她一个人,中央空调已经关了半个小时了,看样子其他的同事早就已经三三两两的下班走了。
钱玫玫犹豫半晌,最后从位置上站起来来回走了三趟,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似的出了办公室门一鼓作气地走到市长办公室门口。偏偏敲门的手临到关头却又停住了,钱玫玫眉头紧锁转身又想离开,可一想到真要错过这个机会又心有不甘,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敲响了秦魏办公室的门。
钱玫玫凝神屏息等了几秒钟,里头传出一声:“进来。”要不是这一声答应的及时,她恐怕又要跟只乌龟似的把自己好不容易探出来的头缩回去了。
钱玫玫伸手拧动门把手,探进一个脑袋,顿时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全身的焦躁舒缓了不少。脸上满是小姑娘卖萌的撒娇样质问:“沈哥,你说好今天给我去过生日的!”莺啭啼鸣,软绵绵的话音直叫人酥麻了骨头。钱玫玫最是知道怎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思。
果然,站在办公桌前的沈文博立刻接话:“哎,小钱,沈哥今天都忙糊涂了,把这事给忘了。”
“我就知道。”钱玫玫探身走进办公室,状似开玩笑的跟秦魏告状,“秦市,你看沈哥,明明答应今天要陪我过生日了,现在居然说给忘了。我都已经订好蛋糕和餐厅了,就等着沈哥你的钱包了,要不……就让你的钱包赔我一起过?”说着,就“咯咯咯”的笑起来,顺带着补了一句:“秦市,陪我一起过生日吧,人多热闹一点。”
沈文博跟着傻笑了几声,眼睛却时不时偷瞄一眼秦魏,见人神色不悦地懒懒倚在沙发上,顿觉不妙。小钱也真是的,做了这么久的助理竟然还不知道市长的脾气,这么虚头巴脑的撞进来,真是给他找事。
“小钱,今天是你的生日?”秦魏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开口问道。见钱玫玫点头,顺口说了句:“生日快乐。”随即视线转向沈文博:“沈秘书,事情就照刚才说的办,你现在……还有三个小时的私人时间。”
“秦市……”沈文博开口就想解释几句,奈何人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秦魏起身拿了椅背上的西装,几步就走出办公室,留下一脸懊丧的沈文博和失望沮丧难受莫名的钱玫玫两人。
“我是李大爷,我现在很不高兴,姓陶名然的小妞赶紧过来哄大爷高兴高兴。”李圣杰对着手机故意压低声音学着女声说了一句,说完就将手机屏幕转向陶然。
屏幕上那只灰色的汤姆猫摇头摆尾活灵活现地复述了一遍李圣杰刚才说的。陶然一脸不相信地看了一眼李圣杰,随即从他手中拿过手机,两眼盯着屏幕上的那只汤姆猫,问:“刚才真的是它说的?”
李圣杰还未回答,汤姆猫又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真是它说的?”学话的声音又跟刚才的不一样,这回是逼真地学了陶然的腔调。
陶然被这玩意彻底给吸引住了,又接连说了几句,那只猫也跟着同样说那几句话。“圣杰,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陶然抓着手机凑近李圣杰,好奇地问。
“圣杰,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哈!它又跟着学了!”陶然举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头的那只猫。
“哈!它又跟着学了!”
李圣杰从陶然手中抢过自己的手机,很宝贝似的摸了摸屏幕上的那只猫,偷偷关了手机的媒体音量,故意作弄陶然:“这是我养的,只听我的话!”看陶然果然信以为真地瞪大眼睛,双眼泛光地朝着他看,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想不到这丫头还真没玩过这玩意,以后可以多骗骗,这崇拜的眼神照地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大半个月被三哥发配边远山区的憋屈劲总算是缓过一点点了。
“我不信!”陶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就抢过手机,对着屏幕说了句:“李圣杰说谎!”
等了大半天,只看见那只猫摸耳朵摇尾巴,就是听不见它学语。陶然看了一眼双手大刀阔斧的往后一伸展,半眯着眼睛倚在沙发上的李圣杰,就是不信邪的看着屏幕上的那只猫接连说了好几句,可是只见其蹒跚学步,就是不闻其咿呀学语。
正当陶然苦思不得其解,犹犹豫豫中要向某人做低伏小讨教之际,门“啪嗒”一声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正是一手拿着钥匙的秦魏。
“秦魏,你回来了!”陶然转头一看,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疾步地跑过去。
秦魏脸上一愣,他惯性地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以往这个时候就算他回来的动静再大,某个正沉浸在动画片中不可自拔的人绝对不会搭理他。今天这么兴奋的欢迎方式还真是吓了他一跳,眉毛一挑,静待下文。
“秦魏!”陶然又喊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带着点示威意味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李圣杰。秦魏随着陶然的视线望去,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却见陶然双眼冒着不知名光的看着他,举着手机至他跟前:“秦魏,你知道这个吗?它会说话。”
秦魏看着屏幕上那只摇头晃脑的汤姆猫,瞬间有种被自己老婆给欺负了的感觉。这款手机游戏不是几个月前流行的东西?虽然他没有身体力行的玩过,但至少也不是那么……out一族的人。沈文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把这个当成宝贝似的玩过,据说还可以喂这只猫喝奶。
“可是被圣杰一搞箍,它就不会说了。”陶然歪着脑袋,“圣杰说这只猫是他养的,就只听他的话?秦魏,怎么样才可以让它学我说话?”
秦魏朝着悠闲自得坐在那的李圣杰一瞟眼,随即就着陶然的手按了音量键,点了点她的鼻子带着宠溺地说:“现在好了,会说话了。”说完,穿过陶然走到客厅,“你小子这么快回来了。”
李圣杰得意地甩了甩额际的碎发,故作潇洒地回了句:“三哥,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警察局那可是跟我姓李的,那么一些小毛贼弄的过我?!”
“哦,是吗?”秦魏一挑眉,在沙发上坐下,一边解衬衫上的纽扣,一边开口唤陶然:“小然,过来这边坐下……那你是想要多去历练历练,李局长?”
最后一句听得李圣杰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一个正身在沙发上坐好,看了眼正盯着手机屏幕慢悠悠走过来的陶然,随即压低声音讨饶:“三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戏弄小嫂子了。上回的事情那完全是老二拾掇我的。”
“秦魏,它又会说话了真好玩。我就知道圣杰是在骗我。”陶然在秦魏身边坐下,把手机还给李圣杰。
李圣杰接了手机甩帅的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语带诱拐地哄陶然:“你不要玩了,这个可比电视里那只不会说话的蠢猫好玩多了!”
陶然甚是不屑地抛了一记白眼赏了李圣杰,双手一挽秦魏的胳膊,自豪地说:“我玩秦魏的,他的肯定比你的好玩!”
“是吗?三哥,拿出来咱比试比试!”
左边是“虎视眈眈”挑衅味实浓的李圣杰,右边是小娇妻兴致勃勃的崇敬眼神,秦魏尴尬地咳了一声,余光中见王婶端着一盘菜出来,赶紧开口问:“王婶,可以开饭了吗?”说着,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还顺手还拉了一把陶然哄她:“等吃了饭再来玩。”
陶然点点头,率先朝餐桌走去:“王婶,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
秦魏轻轻呼了口气,暗自庆幸陶然有时候跟个孩子似的性格,兴致来得快忘得也快。看样子,明天要叫沈秘书给他下所有现在流行的手机游戏,尤其是跟猫有关的。不!待会出去办事就叫沈文博给搞定,以防某个人今晚上兴致突来又给想到这一出。
“三哥……”李圣杰微笑地倚着秦魏的左肩,“你……应该没玩过这玩意吧?年纪大了,总是要落伍我们这些小年轻一些的。”说完,像是防着秦魏会出手似的,一下跳到一边,快走几步追上陶然,嘴里念念有词:“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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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069 有违夫德(上)
夜已经黑透了,流光溢彩的夜生活慢慢的拉开帷幕,整个城市上空都罩着一层如曼妙女子脸上面纱般轻薄的艳色,五彩缤纷的灯光犹如一曲跳跃在琴键上的华丽转调,跌宕起伏,如流瀑飞溅。这个城市唯一一处入夜就似与世隔绝般早早入睡的大麻路,今晚却破天荒的伴着几声狗吠声隐隐的可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
“你确定真的是在这里吗?”一个身影略显丰满的人做贼似的朝着四处张望,压低了声音问在前头带路身型高瘦的,“我看这里不太像啊,这么安静除了我们两个人估计没人会来这里……一看就是老小区,老年人住的地方……”
“啊?你刚说什么呢,这么小声我都听不到!”身型高瘦之人回头问了一句又数着门牌上的号码继续往前走。
“我说你确定是这里吗?我看着一点都不像!人都没有几个!”
“放心好了,肯定是这里,我都打探好了。而且,用你的笨脑袋想一想,就是因为外表看着不像的地方才越有可能是。”
“哦……好像也是。可是……你不是说一般人进不去嘛,那我们两个要怎么进去?”
“笨,到时候跟着我走就行了!知道这个地方到时候肯定就有办法能带你进去,这你瞎操什么心!”
“哦……”
“跟进点……到了!”
昏暗的路灯下,隐隐可见门牌上的号码,身型丰满矮小的那人踮起脚尖仔细看了三次,末了拉着同伴就要往前走:“这是四十五,四十七在前面。”
谁知瘦高个站定脚跟就是不走了,还顺带着右手一伸,给了一颗半轻不重的响栗子:“就是这里进去的,熟人都往这里进,这种地方哪个傻逼走正门啊……把你发型拢拢,待会进去别多说话,跟在我身后就行,看我的眼色行事。”
话音刚落,伸手一推门,就率先往前走去。被敲了脑门的嘟着嘴嘀咕了几句也跟着匆匆进门。沿着一条碎石子铺就的小路一直往前,拐过一个小门,眼前顿时亮堂了许多。疾步走的两人被突然的灯光刺了下眼睛,都伸手挡了挡。
等到两人适应了白炽灯光,都纷纷放下手,两张浓妆艳抹地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的脸蛋呼之欲出。明明一看就是两个年轻小姑娘,偏偏一个全身黑另一个全身灰的穿着。脸上的粉厚的足足能涂白半面的墙,烈焰红唇,浓黑眉毛,还贴着一眨眼就能扇起一阵风的假睫毛。钟毓和文秀两人你看我一眼,我打量你一下,白炽灯光下的两人都被对方的妆容都惊着了,随即又是默契十足的指着对方捂着嘴轻声的笑。
一路猫着腰踩着高跟鞋这会子站在小拐门处偷笑的两人正是钟毓和蔡文秀。白天文秀还吐槽钟毓这身打扮是不是要去做贼,结果某个小贼九点一刻就拐着她出门到了这里。原本作为三人行中的中间力量陶然,介于最近的“良家妇女”行为深得人心,自动被摒除在此次行动之外。
“待会跟着我进去,记得不要多说话啊,容易露馅。”钟毓一副风流场老手的架势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领头顿时往下开了半截,脑袋四十五度角一仰头,配上脸上那副倨傲的神情,如有神助的妆容,别说还真有一种暴发户小富婆的架势。
反观蔡文秀,同样的妆容,相同款式不同颜色的衣着,相比钟毓显得有些笨重的丰满体型,使其更有一种继承了大笔钱财无处挥霍出来包养小白脸的味道。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高跟鞋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就见一个穿着白衬衫加一件黑色小马甲的男服务员站在门口,抬眼看见他两,似乎还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相当有水准地迎上前来:“两位……?”
显然这位小哥没见过这两位“贵妇”。
钟毓伸手从手提袋中拿出一张名片,往空中随意的一挥:“钟大少介绍的,这个可是你们李姐亲自递的名片,不让进?”
服务员笑着打哈哈,眼神却是不住的往钟毓两人身后探望。
“怎么,钟大少没跟着来,还就不让我们进了?”钟毓斜睨了一眼服务生,脸色瞬间垮下,吊着嗓子说话,“叫你们李姐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从哪里招来的这服务员,一点眼色都没有!钟大少的面子也不抵用。”
钟毓朝着文秀使了个眼色,蔡文秀一马当先挤着服务小哥就要往里面去。看到钟毓手上老板娘风格的名片,加上两人名副其实富婆女的打扮,服务员小哥哪里真敢挡道,意思意思弯腰弓背的拦了拦,也就让两人过去了。
钟毓和文秀趾高气扬各自赏了一声“哼”给服务小哥,一步一步仰着头走着进去。等身后的门一关上,两人跟偷了腥的猫似的贼笑出声。
“钟毓,我刚才那屁股扭的像吧?”蔡文秀学着刚才走路的样子扭着屁股啪嗒啪嗒在原地转了一圈,“像吧,像吧?”
钟毓连连点头:“瞧我的!”说着,便仰着头转了个圈臀部夸张的往左一翘,右手一伸“啪”的一声**地拍了下自己包裹在皮裤里的小屁股。
“哈哈哈……”文秀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拉着钟毓的胳膊直抽抽。
“好了,好了!”钟毓自己也被自己这骚包动作给逗乐了,“我们快进去见识见识。”
两人沿着明显比刚才的小路宽敞亮堂许多的大道一直往前,没过多久,就看见一扇由大红丝绒幕布遮盖的大门。里面隐隐地传来歌舞说话声,一路以来都显得兴奋异常紧张莫名的钟毓和文秀此刻却有种被什么噎住了喉咙,呼吸困难不畅的感觉。
两人不约而同的站在大红幕布外,听着里面越来越重的热闹声,踟蹰不前,脚步怎么也迈不动。不知是谁先握住谁的手,等对方掌心的温度传来时,两人才惊觉已然是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钟毓与文秀互望了一眼,各自深呼吸了一口气,举步朝前,一人一边伸手撩开大红丝绒幕布……
“为什么这中间会是红色的?”陶然睁开眼睛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开口问坐在一旁的李圣杰。
李圣杰刚吃进嘴里的桔子顿时卡在了咽喉处不上不下,他费尽的一口咽下再是抬头看着陶然指着的电视画片,只见汤姆猫老招惹到的那只笨狗正嘴刁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正放着一块某人说中间是红色的肉。
哑口无言,千言万语尽在言不了中,正是李圣杰此刻最好的心情写照。他抬头看了看二楼紧关着的书房门,再一次腹诽秦老三的报复心理。吃完饭力邀他陪着陶然看动画片时,自己就应该有所警惕了,秦老三的醋劲都大得很,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可自己偏乐颠颠地就上当了。
李圣杰总算知道刚才极爽地笑话了秦老三的后果在哪里了?就是在这里等着他!
陶然简直化身成为了《十万个为什么》里的小朋友,一集动画片看到现在足足问了……李圣杰在心里默数了下,足足有十七个问题了,加上现在这个谁都不好回答的正好是十八个。
“小嫂子,这肉就是这样的,外面一圈的红色淡点,里面一圈的颜色艳点。这样好辨认出……”李圣杰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描述了一番,末了还加了句时下流行的话语,“你懂得!”
这句话对付一般人那是百试百灵的,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是不懂得啊。可是,李圣杰万万没有想到,陶然倾身过来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居然一本正经地回了句:“我不懂,肉明明不是这样的。”
千万只乌鸦齐刷刷地正从李圣杰的头顶飞过,看着陶然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李圣杰支支吾吾的“嗯……因为,因为……”了半响,实在是想不出个既能展示其智商又能说通的“因为”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一听到疑似二楼开门的声音,就立刻采取转移某人注意力的办法:“三哥,你忙好了!”
果然,某人闪着求知的双眼立刻转过视线朝着二楼看去。
这回连老天爷都觉得李圣杰被欺负的惨了,果真是秦魏闲庭信步地走下楼梯。一看某人脸上恳求脱离苦海的苦瓜脸,秦魏嘴角微微地一扬,却是看着陶然说话:“小然,老四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可能是因为我刚才问的问题太难了,圣杰他一时答不出来又觉得这样很没面子。”陶然起身走到秦魏旁边,面对着李圣杰嫣然一笑,“圣杰,没事的,我不小瞧你。”
安慰完李圣杰,陶然侧转头望着秦魏:“秦魏,你说为什么那只狗吃的肉中间是红的呢?”
“因为那是生的,还没煮熟。”秦魏笑着很快答了一句,眼睛却是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先是装死后是兴致勃勃等着看他笑话的李圣杰。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陶然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又坐会沙发上乐滋滋地继续她的动画片。
李圣杰不可置信地看看陶然,再是看看站在那边得意洋洋的秦老三,终于承认自己是真的败给这两个自得其乐的人了。他仰头大呼一声:“天哪!”随后往后一倒,直接半趟在沙发上。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陶然紧接着的一句真是险些让他把刚才吃下去的橘子给气的吐出来。
“圣杰,秦魏是你三哥,没事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个问题他能答出来,你答不出不丢人,谁让秦老三是你李小四的哥哥,就应该比你聪明一些。
李圣杰狠狠呼吸了几口,凑近坐下来的秦魏咬耳朵:“秦老三,你绝对是故意报复我的。”
秦魏眉毛一挑,眼神一带,算是承认了。可他李圣杰能怎么着,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谁让秦老三是她陶然的良人啊,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三人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车轮子刹车停下的声音,没过过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正在厨房准备宵夜的王婶几步出来开门,一看竟然是沈秘书,赶紧的欠身让他进来,朝着客厅说了声:“小少爷,沈秘书来了。”
“王婶,好香啊,做什么宵夜呢?”沈文博乐呵呵地进屋,一下就闻到厨房里传来的淡淡香味。
“熬了点小米粥,给小少爷和少夫人养养胃。沈秘书,你也来一碗。”王婶说着就往厨房去。
“不用了,王婶,马上就走。”沈文博朝着厨房说了声,也不知道王婶有没有听见。随即走向客厅,朝着众人打了声招呼,最后看向秦魏:“秦市,我们该出发了。”
钱玫玫看了眼停在别墅前的车,不会错,这个是沈哥的。沈哥匆匆吃了几口饭还来不及吃块蛋糕就说要走,一肚子疑问的她毅然撇下那么朋友尾随着跟到这。看着沈文博停车,钱玫玫特意叫出租车司机停的远一点。
钱玫玫垫脚往里面望去,窗帘上隐隐的可见四个身影,过了一会,其中两个身影慢慢地移动,随即别墅的大门开了,钱玫玫立刻躲到一边,扒着墙壁往里看,只见沈文博站在一边似在等旁边半个身体隐在门内的人。那人似在对屋里的谁说话,没过一会,沈文博就与那人往外走来。
秦市!钱玫玫的小心脏差些就跳出来。她真是傻啊,向秦魏这种人怎么会只有一个住处,难怪这几天她怎么等都等不到他在风雅院出现。钱玫玫看了看眼前这幢夜幕下仍见其别具一格的别墅,转过身快步朝着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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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玲儿的满分评价,叶子心花怒放不能自已啊。
妞们,谢谢大家的支持,叶子一定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的!
☆、070 有违夫德(中)
首席公馆大厅金碧辉煌,人影交错,穹顶上高挂着巨型的水晶吊灯,繁复灯盏共有两千多盏,七彩颜色交错循环排列,将宽敞的大厅照亮的如同白昼,光影里男男女女的面庞如真似幻,影影绰绰,奢靡暧昧得很不真切。
“钟毓,我们这样好吗?”蔡文秀拉了拉进来就被钟毓使劲往下拉,够快露出事业线的衣领,四处看了一眼,“我怎么觉得这地慎得慌啊!”
这地方可跟她们平时爱玩耍闹去的地不太一样,一看就不适合她两。幸好两人都是瞒着家里出来的,要真被爸妈给知道了,非得打断她们腿不可。尤其是钟伯伯,发起脾气来谁都顶不住。蔡文秀现在可后悔了,早知道自己不该跟着来不说,还应该拼命拦着钟毓才对。
文秀坐在沙发上老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隔壁那一桌,那男人对着旁边一女的就直接上手了。虽然灯光影影绰绰的样子看的不太真切,可从两人说话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真是一个当爹一个作闺女的年纪,想想都觉得恶心。
“哎,我说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文秀许久不听钟毓搭理她,挪动屁股往钟毓那边凑去,还没挨近呢,就被人一巴掌给推回了远处,“你干嘛呢!”
“去去去,过那边去坐好。”钟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挥了挥,“挨着我这么近,别人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呢,我还怎么好好享受这……美好的夜晚啊!”说着,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红酒,打了个响指,示意蔡文秀赶紧给她把就添上。
蔡文秀嫌弃地看了眼钟毓:“刚还不要我靠近,嫌弃我呢,这会这么觉得我的好了。”边说,边给钟毓又倒上一杯:“我说你别喝太多啊,到时候我可带不回你!还有,还有……这么流氓兮兮的动作你别学行不行,我看着就觉得……想吐。”
钟毓斜睨了一眼文秀:“你懂什么,没看见周围的人叫服务员倒酒都这手势呢嘛。”说着,右手身在半空中,又打了个响指。巧了,左侧方站着的两服务员瞧见了,一看钟毓这桌是女店,其中的一个小哥几步走过来,笑不露齿地问:“这两位美丽的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钟毓和文秀显然没预料到真招来个人,文秀顿时歇菜了,本来还取笑着钟毓那不靠谱的姿势的她彻底被懵住了,挪到钟毓身旁小声地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啊?”
“笨!你说你怂不怂!”钟毓瞪了眼不争气的蔡文秀,仰着头故作老成的似在脑中考虑了半晌,最后大拇指从中指滑过食指,贼有范的来了句:“给我们上你们这的特色小吃,再来一瓶红酒。记住,要贵的。”
“好的,稍后就到。”服务员小哥展颜一笑,欠身而去。
“哎,哎,哎……”蔡文秀瞪大了眼睛看着钟毓,“你还要再来一瓶,这一瓶可基本都是你喝的啊,你别到时候喝到了真回不了家啊。”
“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两醉了这不是还有陶子嘛。让她来接我们!”钟毓小胳膊一挥,拿起自己的酒杯就与文秀的碰了一碰,一口喝干。余光中见蔡文秀还真是人如其名的就秀气的喝了一口,她不乐意了:“哎,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上道啊,我都干了你就这么来一口啊?不带这么不姐妹的啊。”
“好,好,好。我也干了。”文秀的酒量那都是以前跟着陶然与钟毓练出来了,以前三个人有事没事就去大排档点上一扎的啤酒,喝痛快。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像她们这仨的,家里不说多有钱那至少也是吃穿不愁的,可偏偏就是喜欢大晚上摆在街边上的烧烤店,以前三个人半个小时就能吃好多下去。
文秀有些怀念三个人那些不靠谱的过去了,自己给自己倒满了酒,端着酒杯身体往后一仰,脑袋搭在沙发上,嘀咕开了:“想想我们以前啊,那是多不靠谱。尤其是陶子,什么坏事情坏点子都是她想出来的,可每回溜也是她溜的最快……钟毓,你说,我们仨怎么就成好朋友了啊?我都快忘记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
“臭味相投呗。”钟毓也跟着往后一倒,与文秀头挨着头,缅怀起以前了,“不过话说回来,陶子还真是从良了啊。跟以前多不一样啊……想想,虽然有些不习惯,可我还是喜欢现在的陶子。那是一身的大家闺秀气质……哎,我说你还记得不,上回在商场我们逛,她头头是道的说那项链是假的……道理讲的我都觉得她不是陶子了。”
“是,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也觉得吧,陶子这样挺好的,至少比以前开心。”文秀轻嘬了口酒,重复着加了一句,“我觉得是的。”
“我也觉得。哎……不对呀,我们今晚上来这里是干嘛的呀,我说!”钟毓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顿觉她两刚才那举动实在是有违今晚上这气氛。想一出是一出的她重重的放下酒杯,拉起文秀就往舞池里去。
“哎,哎,哎……”文秀赶紧一口喝了杯子里差些被漾出来的酒,被拉着颠颠撞撞地往舞池里去。
首席公馆与其他酒吧舞厅的最大不同就是略带点旧时代夜上海的味道,尤其是这里每晚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舞曲。每晚都是不同的风格,不管你是略上了年纪爱好传统的绅士还是精力正旺走在时尚前端的年轻新贵,你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展现自己的机会。
这也是大麻路四十七号这么深得人心的地方,哪个有钱当官的人不希望在众人面前展现下自己的才华,赢得别人的掌声啊。
今晚上的首席公馆走的是异域印度风。钟毓拉着文秀进了舞池,两人手牵着手疯闹在欢乐畅快的音乐里。两人毫无节奏的乱跳一气,还起哄取笑对方的乱七八糟舞步。正说闹间,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渐渐暗下去,耳边的音乐慢慢的换作了靡靡的绮丽之音。一束灯光照来,原本隐没在黑暗里的舞台顿时出现在大家的双眼里。
舞池里的人个个都抬头往右侧方的舞台望去,随着乐池中一阵的西塔琴和塔布纳鼓的声音,八个印度舞娘分别从舞台左右两侧踩着跃动节拍,跳着轻快的舞步进入舞台。
随即“啪”的一声,不知什么时候悬在舞台中央的大圆球一散而开,五颜六色的彩带纷纷飘落,一名穿着火红纱衣,蒙着缀满金珠面纱,额中点着一颗红痣的领舞者从天而降。腰身曼妙如蛇,面纱外的双眼顾盼生辉,看着舞台下的每个人都似在朝你跑媚眼。
在场的很多男士都纷纷看傻了眼,直到中间不是谁起了头叫了声“好!”,底下才如梦初醒般纷纷拍手叫好。
一曲终了,印度舞娘门纷纷又从左右两侧退下舞台。李姐走上舞台,站在中央的麦克风前,轻启红唇:“各位,今晚我们的主题是……异域印度风。”
话音刚落,七彩水晶灯渐次亮起,西塔琴和塔布纳鼓的乐音随即又响起。舞池里的人顿时顿时音乐又迈步起舞,大家都轻松自在随着自己的喜好迈步舞步,想怎么跳就怎么跳。一些原本在沙发上坐着的人也纷纷的下场试试。
钟毓拉着文秀的手就要扭腰摆臀,可文秀看着舞池里那么多的人,周围灯光又都打在她们的身上,看看周围那些女人都是细腰窄臀的,刚刚的兴致就淡了,怎么也不肯再跳。“我不跳了,我渴了,我回位置上去了。”说着,就不顾身后钟毓的叫喊声径直往她们的位置上去。
桌上已经上了她们刚才点的小吃和红酒,文秀低落的心情顿时寄托这些闻着就好吃的小吃上了。她看着舞池上还向她招手的钟毓摆了摆手,径自吃东西疗伤。
“切,这么不上道!”钟毓朝着文秀比了比手指,扭了扭腰身,顺带着从旁边一桌近的位置上抽了张纸巾抹了抹脸上的汗,刚才那么一跳,身上都出了不少的汗。这一抹,脸上那些化的乱七八糟的妆给抹得**不离十了,一张小脸蛋顿时就恢复了本来的七八分模样。
年轻就是好,怎么糟蹋那可也是带着一股子嫩草的气息。钟毓从小就被她妈压着学芭蕾舞,说是培养她的气质。芭蕾舞她是没学到几层功力,可其他的舞种钟毓可是学了个十层十,尤其是那些带劲的。说白了,就是个静不了的。
钟毓一手脱了自己的黑色外套朝着文秀的方向一扔,不偏不倚的正好盖了文秀满身。要不是两人的位置离舞池近,钟毓还真没这眼力劲。身上只有一件白色吊带的钟毓双手搁在肚皮上,一扭一扭的跳起了肚皮舞。
小蛮腰就着细碎的舞步,疾风般旋转,脸上的笑容更是粲然无比。钟毓带着无比欢欣快乐融合了力度和身体柔韧度的肚皮舞赢得了舞池里人的热烈鼓掌声。与刚才那面纱蒙面的印度舞娘相比,钟毓更是舞出了异域风的热情畅快。
伴着耳边的鼓掌声,钟毓得意洋洋地下了舞池回到座位上,接过文秀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略带着点喘气的问:“怎么样,我厉害吧?”
“这两位美丽的小姐,是自己出来玩的……”文秀还没回答,走过来一个男人在她们这桌坐下,正咧着嘴朝着两人笑……
“秦市,到了就是这里。”沈文博下车给秦魏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麻路四十五号。
“师傅,师傅,就在这里停。”钱玫玫一看前面的沈文博和秦魏下车了,立刻喊停从包里拿出钱,“给,不用找了。”匆匆下车的她一路小声的尾随着两人进去。
穿过一条灯光有些暗的小路,拐过两道门,前面突然亮堂了许多。钱玫玫不敢跟的太紧怕被前面两人发现了,看着沈哥不知道跟前面那个服务生说了什么,他和秦市就进了红色幕布遮着的地方。
钱玫玫赶紧地追上去,急冲冲的对着已经被遮上的红布喊了一声:“沈哥,你们等等我!”边说边对那欲拦她的服务生说了一句:“我和他们一起的,走路慢了点。”说着,就要往里进去。这是个什么地方,里面是个什么样子,钱玫玫心里大概有数,当初跟着那个科长的时候,也去过类似的地方。
这种地方的服务生就要横着走,绝对不能服软,一服软你就被想讨着半点好了。钱玫玫见人似还不肯让,一张脸顿时拉下了:“赶紧的让路啊,耽误了我办事你赔得起嘛!”说着,一手拍开拦着她的手。
服务员见她长得这么漂亮,又一想刚才的那两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当即就明白了,连笑了几声就让人进去了。钱玫玫得理不饶人地骂了句:“不识相!”随即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往人前穿过。
“没骗你吧,王婶熬的粥又香又好喝,还有这小菜,是她自己作的。”陶然看着对面坐着的人一连喝了两碗粥,很是得意的说了句,就像李圣杰喝的是她亲手熬的似的。
“好喝,可是小嫂子,这是人王婶熬得,你在这得意个什么劲啊。”李圣杰就喜欢逗她,就是不买账。
“王婶是我家的,就相当于是我做的了。”陶然巧词强辩,“而且要不是我极力叫你留下来,你都没有机会喝上。”
李圣杰看了眼陶然,可不是,为了你那十万个为什么,我怎么着喝秦老三几碗粥都不够养回我那死去的脑细胞的。这么一想,李圣杰又喊了声厨房里的王婶:“王婶,再来一碗……哎,小嫂子,你跟我三哥也是这么说的?就这么死乞白赖地说王婶做的就相当于是你自己做的?”
陶然闻言一愣,眉头紧锁,想了许久正想回答,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从厨房端了一碗粥出来的王婶放下就去拿电话:“少夫人,是一个叫文秀的打的。”
“是?这么晚了……”陶然伸手接过王婶递过来的手机,“喂?”
“陶子,快来,钟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