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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2章
    更新时间:2013-11-17 12:09:32 本章字数:5989
    “还说我是妖精,你分明是妖精的祖宗。爱睍莼璩”楚冰嗔笑着,沉下身,在两厢契合的一瞬间,那种巨大的满足感,让两人更紧密的契合在一起,随着木板床有节奏的咯吱声,一起摇晃着,人世间最原始的律动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悄悄上演。
    月亮羞红脸,悄悄躲进云层中,从月照当空,直到月落天边,一场爱事燃烧的酣畅淋漓,当楚冰从沈云澈身上爬起来时,小腰险些被摇断,而那个罪魁祸首,则心满意足的靠在床头,欣赏着她俏脸含春,迷离魅惑的迷人摸样。
    “小妖精,真想把你揉进骨髓里。”许久,沈云澈喟叹道,他是中了她的毒,这辈子都不想再戒掉了。
    “喂,大尾巴狼,咱么什么时候回去?”楚冰慵懒的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闭着眼睛,微微的喘着气,柔滑的肌肤与他紧密相贴,惹得他再次心笙摇荡。
    “怎么?想念咱们的爱巢了?”沈云澈戏谑的说道。
    “切。”楚冰白了他一眼,最近愈来愈见识到他的厚脸皮功,从前真是走了眼,怎么会认为他是座不通人事的冰山呢?
    “等等吧,等王铮给咱们安排妥当了,最重要的事,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我们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沈云澈敛了一脸嬉笑,正色的说道。
    “嗯。”楚冰也不多想,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懒得动脑筋。
    一觉睡到大天亮,洗漱完毕,来到餐厅——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饭桌上摆着新疆的许多有名吃食,主食有馕,一种大饼,有嚼头,味道很好,还有手抓饭,当然,最吸引她的还是羊肉串,不同于他们那里的羊肉串,这里的串是用大块的羊肉穿起来的,烤的汁浓味香,嚼起来,一点都不腻。
    楚冰吃了一小块馕,一小碗手抓饭,有吃了两串羊肉串,摸着自己滚远的肚皮说道:“老公啊,再继续呆在这里,我怕自己会变成小胖子,吃得好撑啊。”
    “没关系,胖了丰满,手感好。”沈云澈用纸巾抹了抹嘴,笑眯眯的看着她。
    “噗——”,楚冰含在口中的一口水全部喷了出去,这似乎是她第二次喷水了,上一次就尽数喷在了沈云澈的衣服上。
    “这么大人了,慢点,呛着怎么办?”沈云澈慢条斯理的从纸巾盒中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修长的眉毛挑了挑,心情很好的样子。
    楚冰四处看了看,幸好,王铮他们没有在场,要不然,枭狼NO。1,冷血老大的形象就要尽数毁掉了,谁见过沈云澈这般玩世不恭的样子啊?
    “沈云澈,你能不能别这么闷骚,最近有些过了啊,受不了。”楚冰撇撇嘴。
    “呵呵——”,沈云澈心情颇好的笑了笑。
    “报告。”
    “进来。”王铮大跨步走了进来,把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首长,都查清了,您过目。”
    沈云澈把资料捏起来,一张张翻过去,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怎么?是谁?”楚冰讶异的看着沈云澈,一向镇定的他很少露出这副神情。
    “许多势力勾结在了一起,冰,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沈云澈把资料递到楚冰面前,蹙眉思索着。
    楚冰接过来,看到第一页上便写着,跟踪者是境外的雇佣兵,有萧煜出手的嫌疑,红衣女子身份神秘,追查受阻,敌方势力强大。
    萧煜,楚冰想了想,记起了那个魁梧高大,yīn鹜危险的男人,就是和华子秋混在一起的那个攻,早就听沈云澈说过,那个人不好惹,她也不记得得罪过他,怎么现在他却来要她的命呢?
    还有那个女人,会是沈云燕吗?事情简直就像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那怎么办?”楚冰把那份资料放在桌子上,仰头问沈云澈。
    “我们回A市,王铮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就走,坐飞机,只有回到A市,一切才能理出头绪。”沈云澈握着她的手,神情凝重的说道。
    “好吧,回去吧。”沈云澈默默收拾了一下行囊,东西不多,累赘的都丢掉了,轻装简行,比较适合现在的他们。
    下午三点很快就到了,王铮用一辆简陋的面包车把两人送到机场,两人都化了妆,易容改扮,不容易看出原本的样子,用来购买机票的身份证是假的,王铮他们这一伙人,什么本事的都有,伪造证件也是拿手绝活。
    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两人坐在飞机的经济舱,旅途不算太短,大家都眯着眼睛假寐,飞机平稳的飞行在高空中,刚开始倒是没什么异常。
    大约飞了两个小时的时候,飞机机身忽然剧烈震动,空姐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将伞包一一发给乘客:“各位乘客,飞机遇到强气流,发动机出了故障,大家背好伞包,一旦飞机下坠,就赶快跳伞。”
    “嘘——”,舱内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有几个胆小的女人哭了出来,“可我不会跳伞啊,怎么办?”
    “我也是,我也是啊。”
    “呜呜呜,老公——”。
    “妈妈,爸爸——”。
    瞬间,舱内到处都是哭喊声,空姐几次想平复大家激动的情绪都没有成功。
    有两名空姐从两头给大家发放伞包,沈云澈和楚冰坐在中间,轮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她们手中只剩下了一个伞包。
    沈云澈剑眉微挑,凤眸中淬着冰,冷冷的扫过空姐。
    “啊,对不起,对不起,飞机上备用的伞包已经发完了,这该怎么办?”空姐一个劲儿的鞠躬道歉。
    “发完了,据我所知,这样的飞机上应该每人都备有一个,包括工作人员。”沈云澈的声音陡寒了几度,空气似乎凝滞起来,那两个漂亮的空姐许是没想到沈云澈会这样说。
    “算了,澈,在空中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是值得人羡慕的嘛。”楚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按住沈云澈的身子,示意他不要动怒。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培养好了很好的默契感,楚冰一说话,沈云澈便知道她有了主意,于是配合的敛去了周身的怒意,缄口不语。
    “谢谢,小姐,谢谢您能谅解。”两名空姐一阵道谢后,从舱门急匆匆的出去,楚冰注视着她们的背影,秋水剪眸中掠过一抹冷意。
    谅解?谁会大度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去谅解她们工作中的失误,不过,这是失误吗?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条细绳子,拴住她和沈云澈的腰,将两人紧紧连在一起,勾着他的下巴说道:“美人儿,跟爷玩个大的,你敢不敢?”
    沈云澈一阵恶寒,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偏偏自称大爷,这小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点点头,宠溺的笑道:“宝贝,别说玩个大的,跟你在一起,就是去黄泉碧落做客,我也敢。”
    “我呸,你个乌鸦嘴,不带这样的啊?”楚冰蹙着眉头,对他刚才那句不吉利的话不大爱听。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着,飞机又是一阵剧烈震动,舱内哭喊的声浪几乎淹没了两人的话,沈云澈站起身,揽着楚冰的腰,让她的身体紧紧靠着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步调一致,不至于被那条绳子影响了行动。
    这时候,舱门大开,空姐招呼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跳伞,有些胆子小的,哭着喊着扳着舱门,就是不肯跳下去。
    沈云澈走过去,对空姐说道:“我们先来。”
    “好。”一名空姐忙不迭的点头,眼露感激,而另一名则表情僵硬了一下,也是迭声说谢谢,楚冰却看到她脸上的肌肉在轻微的跳动,她在紧张。
    楚冰从沈云澈背后把伞包摘下来,对那名紧张的空姐说道:“小姐,我不喜欢这个伞包,和你换换好吗?”
    “不——”,那名空姐惊恐的抬起头,意识到神情有异,急忙堆出笑脸说道:“我是说,现在时间来不及了。”
    “放心,我对这个最拿手。”楚冰不由分说的把手中那个套在空姐身上,然后把她那个摘下给沈云澈戴上。
    “这,这下可以跳了吧?”那空姐欲哭无泪。
    “嗯,当然可以了。”楚冰做出一个往下扑的姿势,然后猛地旋身,飞起一条腿,把那个空姐踹了下去,眼看着她的身体在蓝天白云中急速坠落,伞包却依然没有打开的意思,楚冰心中了然,这又是一个套。
    “啊——”,旁边的空姐惊呆了,瑟瑟发抖的看着楚冰,握紧手中伞包的带子。
    楚冰神色慵懒的说道:“放心,我不跟你抢。”说罢,窝在沈云澈怀中,两人步调一致的跳了下去。
    好在,她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伞包是好的,那个是坏的,一个降落伞承载着两个人的体重,坠落速度要比平时快很多,需要时时注意调整姿势,选择好着陆点。
    下面翠绿一片,应该是片森林,下落的时候,楚冰的身体被沈云澈紧紧箍在怀中,两人瞅准了一个下落点,在即将落地的那一瞬,沈云澈用力往下面一垫,把楚冰扶到了他的身上。
    降落伞恰好落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浓密的树冠把他们挡在树上,没有摔成脑震荡,胳膊断腿瘸,可茂盛的枝桠却被沈云澈的被划得惨不忍睹。
    沈云澈将楚冰的脸护在自己怀中,她浑身上下除了手在抓旁边的枝桠时划了几道不算深的口子外,基本没有其他的伤。
    “嘘——”,楚冰长长舒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后怕的说道:“幸好,幸好,这里是森林而不是大海,要不然,咱两这会儿准备下海喂鱼了。”
    “跳下来时,我目测过,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恰好是大海,这就说明,敌方的确是想让我们跳进大海喂鱼的,可惜,算错了时间和地点,也是我们的运气好。”沈云澈微笑的看着她,身体一动,背后火辣辣的疼,不由得蹙眉咧了咧嘴。
    “怎么了?”楚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急忙从他身上爬起来,骑坐在旁边一根较粗的枝桠上,把他扶起来。
    “没事,就是刚才落下来的时候后背划了几道伤口。”沈云澈不想让她担心。
    楚冰白了他一眼,粗鲁的将他的身体转过去,刚才下落的高度那么高,由势能转化的动能也非常大,手臂粗的树枝断了好几根,要不是搭在树干上,说不定都支撑不住他们两人的身体重量,他还说没事,真实的。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沈云澈穿着一件薄料风衣,衣服的背部已经被树枝化成了数条,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白色也不能说是白色了,因为上面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楚冰皱了皱眉头,用手撕开衬衣和伤口粘连的部分,牵扯着他的肉,他背部的肌肉猛的哆嗦一下,显然是很疼。
    “看吧,叫你逞能。”楚冰眸光忽的一缩,心脏某处有些疼,急忙从背包中取出药水,出门的时候,她带了一些生活必备的药品,消毒药水,消炎药以及纱布都备有一些,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因为脱衣服会让他的疼痛加剧,楚冰索性拿出一把小剪刀,把他的衬衣一条条的剪下来,露出那些令人怵目惊心的伤口,用消毒药水清洗一遍,然后抹上外敷的消炎药,最后用纱布一圈圈缠好。
    做这些工作时,楚冰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动作非常温柔,生怕弄疼了他,那柔滑的手指在他光裸的肌肤上轻轻抚过,弄得沈云澈又是一阵心笙摇荡。
    “宝贝,咱们还没在大树上试过,要不——”,他的话刚出口,便被楚冰低吼一声挡了回去。
    “沈云澈,发骚也要分场合吧,说不定,那些追杀咱们的人很快就能找到这里,到时候,是逃命要紧,还是发骚要紧?”楚冰没好气的说道,男人都是一个样,用下半身思考的高级动物,精虫上脑,什么都可以不顾。
    “好吧,回到A市,等回到A市,我一定要让你下不了床,没有这么多精力拒绝我。”沈云澈遗憾的揉揉她的头发,在她唇上依依不舍的吻了一下。
    说话间,两人便从树上爬了下来,双脚踏到地上那一刻,心情是放松的,陆地,是他们的世界。
    脚下铺着厚厚的树叶,有些混杂在泥土中,踩上去,像铺了地毯,软软的,楚冰蹲下去,从地上捡起一片并未干枯的树叶,那是一片已经发黄的,叶片形状却很奇怪的树叶。
    这种植物,她眯着眼,思考问题的时候,她习惯性的眯着眼,这种植物她在哪里见到过,究竟是哪里呢?
    沈云澈也在她面前蹲下来,盯着她手中的树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冰,这种树叫香棘,叶片有淡淡的香味,名字由此得来,不过,这似乎是Q省特有的植物,难道,我们落到了Q省?”
    “对,一定是这样。”楚冰也想起了这种植物的由来。
    “所幸,离A市不算太远了。”沈云澈把楚冰拽起来,这个时候,他从背包中取了一件干净的衬衫换上,外套也换了一件新的,比起刚才衣衫褴褛的样子,现在的他又恢复了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将摸样。
    “走吧。”楚冰和他十指交握,走在落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两人靠着地理知识,在森林里努力的辨别这方向,终于在两个小时候走了出去,森林外面是一条公路,延伸向远方,这个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路上没有看到车辆经过。
    两人心中一阵悲凉,难道说,要在外面露宿一晚?
    思忖间,远处飞驰来一辆吉普车,黑色,崭新崭新的,在落日余晖下散发出古朴沉稳的光泽,楚冰想,一定要拦下这辆车,无论给他多少钱。
    她脱下身上的风衣,搭在胳膊上,冲着吉普驶过来的方向挥了挥胳膊,本来打算大声喊几声,却发现那辆吉普在他们面前骤然停了下来。
    车门开了,主驾驶上下来一个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华子秋,这个妖孽穿着一件粉色的丝质衬衫,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腿,看起来挺拔而修长。
    他从车上下来,略显疲惫的脸上噙着一抹笑,很复杂,仔细看去,竟像是惊喜。
    楚冰一见是他,立刻想到了和他在一起的萧煜,想到了他们这次莫名其妙的追杀,心中恼火异常,拉着沈云澈往一边走去。
    “小冰冰,你好狠的心,人家得知你出了事,连夜赶来接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华子秋幽怨的看着她,妖魅的嗓音充满了魅惑。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和萧煜不是一伙儿的吗?他要杀我们,你却好心的来接我?这世上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吗?”楚冰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话说的有些冷嘲热讽的腔调。
    华子秋俊脸微僵,神色黯然的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也好,省了我不少口舌,这次因为要救你,我和他闹翻了,不信的话,你看。”华子秋说着,动手解开扣子。
    楚冰瞠目结舌,他脱衣服和她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第063章
    更新时间:2013-11-18 12:05:18 本章字数:6024
    不过,当他脱下那件粉色的衬衣,露出身上伤痕累累的痕迹时,她便愣住了,那伤是鞭伤,而且是蘸了盐水,用带刺的鞭子抽出来的杰作,如果不是真的闹翻了,下这样的狠手,除非萧煜不再喜欢华子秋了。爱睍莼璩
    “你们的眼光毒,想必也猜到了这是什么伤,我真的没骗你们,跟我走吧,迟则生变。”华子秋又利落的穿上衣服,眼神坦然的看着楚冰。
    “怎么,你这是苦肉计?告诉你,苦肉计对我们没用。”楚冰冷哼。
    华子秋神色愈加黯然,沉默片刻,抬起头对沈云澈说道:“沈少,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这种紧要关头,意气用事不会有好结果的,同时男人,你应该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沈云澈眸中淬着冰,眼神犀利如同利刃一样射向华子秋,他当然明白华子秋这番话的意思,这变态,虽然平日行事yīn狠毒辣,对楚冰的心思却是真的,如果换了平时,他可是硬折不弯,打死都不会上变态的车。
    可现在情况不同,他的身边有楚冰,他不允许她有一丁点闪失,华子秋是最了解萧煜的人,跟着他,一定能够成功脱险,回到A市。
    沉默,空气几乎凝滞,楚冰没有说话,澄澈的眸中闪现一丝疑惑,华子秋没说话,眼神似悲伤,似欢喜,就那么复杂的注视着她,沈云澈没说话,他在掂量着这件事的利与弊。
    过了好一会儿,沈云澈才揽着楚冰的腰说道:“冰,相信他一次,我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
    楚冰皱了皱眉,讶异的瞥了眼身边的沈云澈,抬眼望了望渐渐暗下去的天,不由的叹息一声,如今也只好这么做了。
    沈云澈和楚冰坐到后座上,华子秋开着车,吉普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快的飚行着,楚冰探头看了下脉速表,已经二百多迈了,还在加速。
    两边的景物飞快的向后倒去,楚冰看眼外面的茫茫夜色,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沈云澈在一手揽着她的腰,视线在四周巡回着。
    很快的,来到一座大桥上,这座桥其实是个岔道口,从这边上去,有两条出口通向远方,就在岔道交汇处,楚冰忽然看到了一个由十多辆车组成的车队,在大桥的另一条上飞驰着。
    看到那个车队的那一刻,华子秋的手微微一颤,方向盘微微一转,车迅速向后边撞去。
    “啊,华子秋——”,楚冰的话还没有说完,华子秋便及时纠正了错误,将车速提到极致,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的路。
    “喂,变态,那个车队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吧?”楚冰微微思索了一下,将华子秋的异常看在眼中,不放心的问道。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萧煜派来了,或者,他本人就在车上。”华子秋倒没有撒谎,一边开车,一边回答。
    “是你把他引来的?”楚冰有些气恼。
    “如果我要把他引来,就不会受这一身的伤,拼了命找到你们。”华子秋一向妖娆的脸上呈现一丝愤慨,别人误解他,他不在乎,可楚冰这样说他就不行,要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从萧煜那边得到消息,然后又赶在他们前面找到楚冰。
    “这个我信,可是,我觉得按照原路线,我们似乎不容易回到A市。”沈云澈若有所思的说道。
    “幸好,你还能相信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华子秋从后视镜中瞥了沈云澈一眼,这个男人,他真的很羡慕,也很佩服,羡慕他可以得到楚冰,也佩服他的睿智和冷静。
    “这地带我不熟悉。”楚冰眉锁轻愁。
    “我熟悉,如果你们敢相信我的话,咱们走另外一条路。”华子秋说道。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走另外一条路吧。”沈云澈想也未想的说,不知为何,此刻他竟相信华子秋是真诚的,也许是看出,他对楚冰是认真的。
    车开到一个悬崖上,在离崖顶十几米的地方,华子秋让沈云澈和楚冰拿着东西下了车,他自己也把必需的东西拿了下来,然后把车开到崖顶,在坠崖那一瞬间跳下了车。
    一辆崭新的吉普就这样翻下来山崖,崖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吉普车已经滚落,立刻沉没入海底,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
    沈云澈冷冷的注视着华子秋,他做这一连串的事情很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想的也非常周到,看得出,这辆车是刚刚买的,车牌子还没有上,为的就是不让萧煜发现他的行踪。
    而刚才和萧煜的擦肩而过,谁也不能保证萧煜就没有怀疑到他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车彻底销毁,一点痕迹都不能留,否则,依着萧煜的神通广大,一定会找到他们的位置。
    三个人从崖顶下来,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山谷中的一个小山村,这个时候,正值夜深,所有的村民忙碌了一天,正在沉睡中,谁也没有发现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华子秋自从进入这个小山村,一张妖娆的脸上便挂满了寂寥和悲伤,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沈云澈和楚冰虽然决得奇怪,却也不好多问什么。
    他带着两人进了村边最破烂的一件泥土砖砌成的房子中,推开房门,一股发霉的味道铺面而来,楚冰捂着鼻子,往里面瞧了瞧。
    简陋的桌椅上布满厚厚的灰尘,墙角挂着蜘蛛网,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地上偶尔还有一两只老鼠窜过来。
    “变,哦,华子秋,这是什么地方?”本来要喊他变态的,不知为何,看到他那一脸的忧伤,她忽然改了口。
    “这是我母亲生前住过的地方,我在这间屋子里度过了五年的光yīn,直到母亲去世。”华子秋从抽屉中拿出一块破旧的抹布,擦掉桌面上的灰尘,那样专注认真的态度,让楚冰心里很震撼,看的出,他也是苦命人,同命相怜的感觉让她忽然觉得,华子秋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沈云澈和楚冰对视一眼,放下背包,一起动手,把屋内的蜘蛛网和灰尘打扫干净,恢复干净的小屋有一种别样的温馨,也许,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华子秋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一点都不像养尊处优的暗夜华少,一切都是自己动手,不一会儿,便弄了一桌简单的饭菜。
    楚冰盯着眼前的白米饭,挑了挑眉问道:“虽说这个时候有饭吃就不错了,但我还是好奇,你的米是哪儿来的?不会是几年前的陈米吧?”
    “我每年都会偷偷来这里一次,祭拜母亲,顺便带一些米面和干货,母亲生前就缺衣少穿,现在,我不像她再过得那么可怜,虽然,她根本享用不到,母亲的祭日刚过,这些米和干菜都是我不久前送来的,新鲜的,吃吧。”华子秋夹了一块蘑菇放入口中。
    楚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学着他夹了一筷子干蘑菇炒成的菜,不得不说,华子秋这个人做什么还都有模有样的,这菜,做的好吃极了。
    沈云澈和楚冰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吃了好多,末了,楚冰抚着溜圆的肚子,戏谑的说道:“华少啊,你这手艺可以顶上一级大厨了,如果有一天吃不开饭,去做厨子也不错。”
    华子秋但笑不语,不过看的出,他很开心。
    楚冰一句无心之言,不想日后竟成了真,华子秋放下身段做了一段时间的大厨,直到他临死的那一刻,回忆起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依旧是做大厨的那一段。
    小屋不算大,只有一张土炕和一张小床,没奈何,沈云澈和楚冰挤在土炕上,华子秋睡在小床上,中间隔了一块布帘子,相安无事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楚冰还在睡梦中,便听到外面一阵沸腾,沈云澈把早晨吃到东西端上来,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冷峻的脸上掠过一抹诧异。
    “变态呢?”楚冰揉了揉眼睛,问沈云澈。
    “我早晨醒来的时候,他就出去了。”沈云澈蹙眉。
    “不会是通风报信吧?”楚冰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穿戴整齐,推开了门。
    院落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很矮,站起来可以望到外面的风景,这个时候,喧闹的声音是从村子中间传来的,村民们围成一圈,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时的传出叫喊声。
    “去看看。”沈云澈牵着楚冰的手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还未靠近,便听到里面打斗的声音,旁边几个村民小声的议论着。
    “没想到,那小白脸就是五年前川妹子那个漂亮儿子。”
    “是啊,那时候好多小伙子都喜欢他,有几个还想搞了他,可惜那小子烈,没得逞。”
    “这不是,人家回来报仇了,瞧瞧刘麻子,快要被打死了。”
    “是啊,听说,当初欺负他们母子两的那几个都被收拾了,王二的腿被打断了,看样子,接上了也是瘸子。”
    “活该,那时候人家母子可怜,谁叫他们没安好心欺负人家呢?”
    ……
    楚冰心中震撼,原来,华子秋是个可怜人,瞧他那摸样,一定小的时候就惹人,没钱没势的,自然少不了欺负,现在的社会,很多人时兴玩娈童,被欺负也是可能的吧?
    沈云澈拨开人群,看到华子秋正把一个男人踩在脚下踹,那股子狠劲儿,好像有几辈子的深仇大恨。
    “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沈云澈把华子秋拉了下来,地上匍匐着的男人趴在那儿,呼呼的喘着粗气,竟然站不起来了。
    “便宜你们了。”华子秋“呸”,了一口,铁青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
    三人从村民堆里出来,没有顾忌后面人的指指点点,反正是不打算长待的。
    “你不该动手,万一引来什么人就麻烦了。”沈云澈有些不悦。
    “我知道,可是,今早不小心遇到了那几个龌龊的东西,唉,是我鲁莽了。”华子秋轻叹一口气,那几个龌龊的东西一定是在他小时候欺负他的人。
    想必,刚才他们又侮辱了他。
    “你每年不都回来吗?没有遇到过他们?”楚冰奇怪的问道。
    “这个村庄有关于母亲的回忆,也有不堪回首的噩梦,如果不是受了欺负气不过,我就不会带着母亲到城里,也就不会遇到那家子禽兽,母亲也不会惨死,我更不会为了报仇卖身给萧煜,说到底,那几个龌龊的东西是罪魁祸首,光是打残了,真是便宜他们了,我也不想的,以前不过悄悄进来看看,谁知这次就遇上了他们。”
    华子秋一脸黯然,走到桌边,端起一碗水,一口气灌进肚子里,重重放下碗,抹了抹嘴边的水渍,一屁股坐了下来。
    也许是伤势严重,也可能是心里郁闷,总而言之,华子秋在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烧到快要四十度,闭着眼睛满口胡话。
    叫的最多的就是“妈,妈,别丢下我。”
    楚冰掏出银针,给他扎了好几针,有从包里把备用的药物喂了些,这才勉强把高热降下去,两人看着床上躺着的华子秋,非常的感慨。
    没想到,在这种危急时刻,居然是他们一向看不惯的华子秋救了他们。
    楚冰把他额上搭着的毛巾取下来,在水里洗了洗,重新敷在额头上,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华子秋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轻声唤道:“楚冰,楚冰,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楚冰一惊,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没想到,这变态虽然病重,手劲儿却依旧很大,挣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反而把她急出满头汗。
    “我来。”沈云澈沉着脸,一手握紧华子秋的手腕,愈来愈紧,过了没一会儿,他的手腕就因为不过血,手掌都变成了青紫色。
    许是觉出了不舒服,华子秋轻叹一声,乖乖的松开了手,迷迷糊糊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楚冰离得远没有听清,可沈云澈听到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沈云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yīn沉来形容了,简直就是yīn云遍布,快要杀人了。
    “他说了什么?”楚冰关心的问到。
    “哼。”沈云澈冷哼着,华子秋这个变态,在睡梦中都不忘觊觎楚冰,他刚才分明在说,沈云澈,等着,迟早我撬了你老婆。
    楚冰看沈云澈的表情,便知华子秋说的话激怒了他,知趣的闭了嘴,坐到一旁假寐。
    有了楚冰的医术,再加上华子秋硬朗的身体,他的病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就好的差不多了,简直就是来匆匆去匆匆。
    约莫着萧煜已经离开,沈云澈这才给陈朗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架直升飞机飞临这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小山村再次沸腾了,谁亲眼见过直升飞机啊,那只有在电视里才见到过,如今,他们曾经欺负过得孩子居然混的这样好,不仅穿着光鲜亮丽,连出门坐的交通工具都是直升飞机。
    大家眼里都是羡慕。楚冰上了飞机,看到一旁坐着的华子秋,心里明白,昨天他不是偶然暴露行踪的,实在是去给母亲上坟的时候遇到了同样上坟的村民,这才演出了那样一处闹剧,幸好,在这闭塞的小地方,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陈朗上前拥抱了一下沈云澈,有些煽情的说道:“老大,想想真有些后怕,早知道你们度个蜜月也能出问题,当初就该多带些兄弟们去。”
    “蜜月是我们两的,这么惊险的蜜月谁度过?这叫与众不同,懂不懂?”沈云澈幽深的凤眸中漾着笑意,陈朗这妖孽,平日里没个正形,对他倒是实心实意的好。
    “冰美人呢?你们两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楚冰走过来,笑着问陈朗。
    “别提了,那块冰可不是普通冰,那是万年玄冰,怎么捂都捂不化啊。”陈朗有些懊恼。
    “哈哈哈——”,沈云澈和楚冰相对而笑,也就冰美人能降住陈朗这只妖。
    几个人说笑着,不知不觉间回到了A市,飞机把华子秋放到军校附近,然后载着其余人飞往枭狼基地。
    “老大,刚才华子秋那变态在,我也没好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和那变态混在一起?”陈朗挨着沈云澈坐下,疑惑不解的问道。
    沈云澈瞥了眼楚冰,面色有些不郁,沉默了一会儿,把经过说给陈朗听,却忽略了华子秋和楚冰的互动和他救人的动机。
    “华子秋这小子也够极品,居然偷看了萧煜的情报,怪不得能早一步找到你们,不过,萧煜也的确够狠,那么娇滴滴的美人居然下得去手。”陈朗哈哈大笑。
    楚冰的脑海中飘过华子秋伤痕累累的背,想起他因为伤势重而引发的高烧,不知这样回到学校,萧煜会不会为难他?
    “别想了,华子秋那小子,是在萧煜身边跟得最久的人,如果不是有感情,像萧煜那种冷血的男人,是不会容他活这么久的。”沈云澈猜出楚冰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嗯。”楚冰点点头,的确是她多想了,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抓出枭狼内部的叛徒,结合着各种蛛丝马迹,她觉得,薛凤有问题。
    第064章
    更新时间:2013-11-19 12:09:03 本章字数:6024
    回到枭狼基地时,薛凤早已在基地飞机着陆点等候了,看到沈云澈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一松,眼中掠过一丝喜意,接着便看到了楚冰,俏脸微微变色。爱睍莼璩
    “队长,夫人,你们没事了,同志们担心死了。”薛凤依旧是那副热络的样子,看在楚冰的眼中,她却像戴了一张假面,那虚伪的笑容不达眼底。
    “薛处长也担心吗?”楚冰调笑道。
    “夫人说笑了,队员们和老大相处时间长了,自然是有感情的。”薛凤脸色不变,笑嘻嘻的回答。
    “薛处长也对澈有感情吗?”楚冰不依不饶。
    “自然,自然不是你们的那种感情,同事之情。”薛凤脸色微变。
    “哦,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呢。”楚冰冷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去,挽住沈云澈的胳膊,甜腻腻的说道:“澈,今晚我们在哪儿睡呢?要不,到爱巢去?”
    她的声音不大,刚好让站在旁边的薛凤听到,薛凤一张俏脸白了白,袖筒里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把掌心印出一个半月形。
    “行啊,上次还没有尽兴。”沈云澈宠溺的笑着,偏头为楚冰把鬓边的几根乱发别到耳后。
    从薛凤的角度看,向来如同一座冰山样的沈云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那是她奢望却从未求得的柔情,楚冰,薛凤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你的命可真大。
    吃过饭,沈云澈果然把楚冰带到了爱巢,顺着办公室密道走下去,爱巢的温泉水扑面而来的雾气迷蒙了两人的眼。
    一番激烈的缠绵后,沈云澈搂着楚冰坐在温泉中,静静的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刻。
    “澈,你不觉得薛凤有问题吗?”楚冰索性把心中的疑惑提出来。
    “以前很信任她,可是现在,我也有了怀疑。”沈云澈向后靠在池壁上,脑海中浮现出当初薛凤父亲救他的场面,枪林弹雨中,他欠他父亲的一条命。
    可是,这条命与国家机密相比,显然不够分量。
    “你不打算处理她吗?”楚冰不满的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她真的是枭狼内部的间谍,我们需要她自己露出马脚,不然就会打草惊蛇。”沈云澈把她放到腿上。
    楚冰点点头,他说的是对的,如果薛凤就是那个内部的间谍的话,她就与萧煜有勾结,萧煜又是为什么人卖命呢?损害国家利益究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冰?”沈云澈吻着她的脖子,眼中再次充满了欲望。
    “好了,明天去上班吗?”楚冰看到他眼中涌动着的情欲,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明天带你去见妈妈。”沈云澈顿了顿,幽幽的说道。
    这个话题,他从未提起过,她只知道,沈云澈的妈妈在他十八岁那年出车祸去世了,车祸原因似乎与沈父有关,这也就是为何他们父子会闹得这么僵的原因。
    去拜祭吗?楚冰垂眸,也许,也该带着沈云澈去拜祭她的父亲。
    在温泉中折腾良久,两人也的确有些疲惫了,回到办公室,上床,很单纯的睡了个觉,楚冰窝在沈云澈的怀中,嗅着他独有的男人味道,心中莫名安定,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早起床,两人都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出了门,以往都是开部队的车,这一次,沈云澈开出了车库中停泊已久的一辆兰博基尼。
    车子是好车,全速飙进时,很快便来到了公墓,恰好与楚冰的父亲在同一片墓园里。
    两处墓地分处两个不同的方位,沈云澈牵着楚冰的手,沿着墓园的台阶拾阶而上,走到南边中心的一处墓地停下来,远眺,凤目微眯。
    视线所及的那个地方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大,背微微有些弯,那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楚冰顺着沈云澈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男人,然后愣住了。
    竟然是楚风云,没想到,沈云澈的父亲与楚风云水火不容,这位慈祥的老人居然愿意来拜祭沈母,这可是个耐人寻味的事情。
    显然,沈云澈也有些讶异,两人走过去时,楚风云已经拜祭完毕,转身,刚好看到了两个孩子,先是一怔,然后微微一笑。
    “好,有孝心的孩子,好啊。”楚风云欣慰的微笑,转眸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虎目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爸爸,您也来看婆婆?”楚冰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打破僵局。
    “婆婆?”楚风云微微一怔,“哦,是啊,她也寂寞很久了,一直等着你们。”
    楚冰觉得心里怪异极了,什么叫寂寞很久了,一直等着他们,沈云澈的母亲亡故已久了,等着他们,难道是等着他们去跟她作伴?可这不是咒他们早死吗?
    楚风云这样身居高位的男人,会犯这样言语上的低级错误?楚冰疑惑的眯着眼,将视线移到墓碑的相片上,待她看清相片上人的面孔后,蓦地怔住了。
    这个时候,楚风云走到沈云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道:“好好对小冰,你们很般配。”
    “是,爸爸,我会对小冰好的。”沈云澈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说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楚风云凝视着远方,往墓园外面走去。
    “爸爸,我送您回去吧?”沈云澈喊住了他。
    “不用了,司机在外面等着。”楚风云没有停脚,继续往外走去。
    沈云澈转身,看到楚冰蹲在墓碑的相片前,用手指拼命的擦拭着那张相片,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些。
    “小冰,你在做什么?”沈云澈奇怪的在她身边蹲下,凝视着母亲的相片,一时间感慨万千,母亲已经故去多年了,他的记忆却依旧停留她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他是一个长情的人,对于一些人,一些事,从来就不能轻易忘记,母亲是给了他生命的人,在从小到大的学习和生活中给了他至多的关爱与指引,她的思想和行为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像母亲那样出色睿智的女人,怎么会因为父亲的出轨而选择轻易结束自己的性命?
    “澈,我觉得你妈妈长得像一个熟人,她有其他姐妹吗?”楚冰的脑海中飘过一张年老慈祥的脸,虽然与照片上有些差别,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两人长得几乎一样,除了年龄有些差别。
    “姐妹?没有,母亲的家族我不了解,从我有记忆起,她就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过,久而久之,我就以为她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沈云澈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
    记忆中,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直不和,两人经常吵架,小摩擦不断,大摩擦也隔三差五的有,时间一长,两人的感情也就淡了,母亲从沈家老宅搬出去,带着他和云燕一起生活,父亲身居高位,一些爱慕的女人自然巴巴的贴了过去。
    初时,顾忌着母亲和他们兄妹,他还有所收敛,后来,路梅出现了,两人便彻底混在一起,甚至还起了与母亲离婚的念头。
    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晚,母亲给云燕梳了个很好看的发型,将他们兄妹拉到身前,把他的手和云燕的手握在一起,语重心长的说道:“云澈,你的是哥哥,要关心爱护妹妹,如果妈妈不在,你一定要把妹妹照顾好,不要让我不放心。”
    云燕那是还小,睁着天真的眼睛问道:“妈妈,我要你照顾我,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孩子天真的言语打动了母亲,他看到母亲的眼中噙满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眼神却坚定依旧,“云燕乖,孩子总要长大的,总要离开父母的,就像天空中飞翔的小鸟,总有一天会独自承受风雨的侵袭,离开妈妈的怀抱的。”
    “哦,妈妈,你要出门吗?”云燕似懂非懂的问道。
    “是啊,要出门。”母亲神色微暗。
    “妈妈,你要去哪儿,去多久?”沈云澈皱着眉头,那个时候,他是个开朗的男孩子,总喜欢调皮捣蛋,让母亲操了不少的心。
    “不知道,如果去的太久的话,云澈能把妹妹照顾好吗?”母亲望着他,目露期待。
    “嗯,妈妈,您放心吧。”一股小男子汉的豪情在胸臆间油然而生,在那一刻,沈云澈觉得,他是个大人了,可以照顾妹妹,让妈妈放心。
    已经分床睡多年的母子三人,一晚上都拥在一张床上,妈妈给他们讲了许多个故事,每个故事都那么生动,那么富有深意。
    然而,那个甜蜜的夜晚却成了沈云澈生的噩梦,他宁愿不要那一晚的温馨和甜蜜,也不要母亲那样的离去。
    他永远记得,第二天一早,身边早已没有了母亲的存在,云燕从睡梦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他:“哥哥,妈妈呢?”
    “不知道。”不知为何,沈云澈的眼皮一直在跳,从来都粗枝大叶的他感觉到了一丝心慌,好像妈妈真的离开了他们,永远离开了他们。
    过了不久,父亲打来电话,说母亲出了事,勤务兵开车接了他们兄妹,兄妹俩到达事发现场时,母亲倒在血泊里,一张脸被撵得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孔,可身上穿着的正是她刚买的一套新衣。
    父亲说,母亲出了车祸,永远的离开了他们,沈云澈怒了,头一次对父亲咆哮,“不,你骗人,你是个骗子,我恨你,恨你。”
    “啪——”,当着许多人的面,儿子让自己下不了台,楚父大怒,一巴掌搧在他的脸上,鲜红的指头印清晰的印在他娇嫩的皮肤上。
    “哇——,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沈云燕大哭,娇小的身躯护在沈云澈的身前,泪眼迷蒙的看着楚父。
    楚父一巴掌挥过去,在手掌和孩子脸上皮肤接触的一瞬间,后悔了,孩子刚刚没了母亲,遭受这样的打击,如果在对他太严厉,恐怕对他的心理会产生不要的影响。
    然而,那一掌用力太大,收势不及,最终如同尖刀一样,在父子俩的心上划开一道永不能愈合的伤痕,父子隔阂便是那个时候产生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楚冰很少看到沈云澈发呆,他母亲的事,她也听沈云澈说过一些,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惊闻母亲的惨死,心理受到一些影响也是必然的。
    “那些往事。”沈云澈幽幽的叹息一声,抚摸着她的长发,将她轻轻揽在怀中,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相片问道:“你说谁长的像妈妈?”
    “一个精神病院的老人。”楚冰蹙眉。
    沈云澈讶异的抬眸望着她,“精神病院的?你不是一醒来就离开那里了吗?”
    “是啊,就在我醒来那天,那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护士想要把我抓回去,跑出病房,在医院的大院中我遇到了那位老人,能够顺利逃脱,与那位老人有莫大的关系,我曾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条件允许了,一定会把她接出来供养。”
    “现在我们有条件了,如果你想那么做,就把她接出来吧,正好,我也相见见这个与妈妈长得很相似的老人。”沈云澈温柔的说道。
    “嗯,好,我们待会儿就去好不好?”楚冰美丽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感激,转过头,对着墓碑跪了下去,把事先准备好的香烛点燃,默默的磕了三个头。
    “妈妈,这是您的儿媳,您儿子娶了媳妇了,小冰人很好,关键是,儿子很爱她,您在九泉之下放心吧,儿子现在不孤独了。”沈云澈在她身边挨着跪下去,也磕了三个头,把香插好。
    墓碑的前面摆着一大捧白菊,那是楚风云留下的,沈云澈把自己带来的另一捧白菊放到墓碑的另一边,看着在鲜花中微笑的母亲,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揽着楚冰,转身离去。
    车子开在通往精神病院的路上,路过那条熟悉的街边,沈云澈踩了刹车,停在他们相遇的那个地方,回头笑着对楚冰说道:“冰,还记得这里吗?”
    “额,当然记得。”楚冰回忆起当天的情形,从精神病院中狼狈跑出的她,见到沈云澈,就像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不仅赖上了他,还当众强吻了他。
    话说当时,她还真是彪悍啊。
    楚冰俏脸微红,水眸中掠过赧意,玉手抚在方向盘上,不好意思的说道:“停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快走吧?”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值得纪念吗?如果那天我不是恰巧路过,也不会遇上你,遇上你,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冰,我感谢这个地方,感谢你愿意接纳我。”沈云澈深情的注视着她,喃喃的说道。
    “喂,沈云澈,你能不能不这么肉麻,怎么最近嘴上抹了蜜似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楚冰捶了他一拳,咯咯的笑起来。
    “小冰,我是认真的,从前不说情话,是没人值得我说,现在对你说,没有一句虚假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好了,好了,再不走医院都要下班了。”楚冰帮他发着车。
    “好,改天在这里建一座碑,上面写上,‘楚冰沈云澈相遇之地’,让所有人都一起见证我们的爱情,多浪漫,多美好。”沈云澈抒情似的发了一段感慨。
    楚冰嘴角抽了抽,建纪念碑,他以为是人民英雄纪念碑呢,真是太有才了,她没有想到,未来的某一天,这座碑竟是由她亲自负责督建,用来怀念她和沈云澈的情比金坚,当然,这是后话了。
    来到医院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医院里不用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纷纷往外面走去,沈云澈和楚冰进来时,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们。
    这座医院,除了来探视的病人家属,就是精神异常的神经病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对金童玉女般的男女,当然在第一时间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
    “咦?这,这不是小疯子——”,一名护士惊讶的瞪大眼睛,用手指着楚冰。
    “是啊,是啊。”其余几个小护士小声的议论着。
    “听说她傍了个大款,日子过得舒服着呢。”
    “好像也不疯了,这世事还真是难料啊。”
    “想当初——”。
    “别乱说,祸从口出。”旁边有个护士打断了正要说些什么的那名护士。
    楚冰手插着裤兜,缓缓走到那名护士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秦护士,你好啊?”
    “啊啊啊,好,你也好。”那名姓秦的护士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小疯子渐渐走到她的跟前,语无伦次起来。
    “嘿嘿,秦姐姐,我记得你呢,那时候,你可没少欺负我。”楚冰笑嘻嘻的拉着姓秦的护士的胳膊,将她顺势拉到一旁。
    “不不不,不是我,你记错了。”秦护士急忙摆摆手。
    “哪有?我的记性好的很,秦护士,要不然,我为什么独独记着你呢?”楚冰认真的纠正道。
    “我我我——”,秦护士更紧张了。
    “走吧,秦姐姐,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两叙叙旧。”楚冰不由分说的拖着秦护士往医院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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