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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合(修)
    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得意。陆谌虽然感情上一时遭受受挫,然而公司的业绩反而风生水起,如日中天。星途娱乐今年主推的两部剧之一、由张导执导的《谍战双雄》业已杀青,后期制作完毕准备送审,另一部电影《天姚传奇》虽然拍摄过程中各种事故不断,但也在磕磕碰碰之中进入收尾阶段,主线剧情基本结束,主角之间的对手戏已拍摄完毕,景岚离开剧组回了趟陆谌家简单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匆匆搬去程昱那处,两人算是正式同居,陆谌看在眼里直呼他俩过河拆起桥,而被他成骂重色轻友的程昱竟意外的没有反驳而是冲他诡秘一笑,带着景岚离开时的眼神幽深得让陆谌心中一颤。
    《天姚传奇》的导演带着剩下的演职人员以及一干工作人员赶去外地拍摄外景。剧组来接人的车停在公寓外,秦修拎着大包小包先一步出了公寓楼,快步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的盖子,将手中的行礼一股脑儿全给扔进后备箱里。心知艾叶一时半会过不来,遂绕到车前斜倚在车门边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还时不时拿目光瞅一瞅还在公寓门前交谈的两男一女。
    没错,其中一个自然是他家的大明星,另外一男一女则是对夫妻。
    艾叶对女人说:“就送到这儿吧。”
    沙木娜微微一笑:“小叶,你要保重。”
    “嗯。”艾叶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女人身边毫无存在感的男人,眯起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若是敢对姐姐不好,我绝轻饶你!”
    男人听到他威胁十足的话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上不见丝毫恼怒,反而流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然后伸出手用力揽紧妻子的肩头。沙木娜顺势靠入丈夫怀里,嘴角微微翘起,此刻未曾精心妆扮过的面容却比昔日海报上歌后精致的微笑要温柔真诚许多。
    夫妻之间无声的交流,洋溢在脸上的幸福已是最好的回答。艾叶叹息一声,心中虽有惋惜,但也为沙木娜能找到归宿而感到开心,最后留下“再见”两个字挥挥手潇洒而去。
    秦修瞧见艾叶朝自己走来,连忙转身打开后座的车门让他上车,而后自己也坐到副驾的位置上。车缓缓离去,留在原地紧紧相拥的新婚夫妻同他们挥手道别。
    秦修忍不住问了艾叶一句:“这次的绯闻闹得如此厉害,甚至连陆总都不惜得罪得罪来帮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艾叶合上眼,双手交叉枕在脑,淡淡的回答:“当年我刚出道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四处碰壁,吃了不少闷亏,那时候若非姐姐主动帮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是啊,他从来都是个知恩图报,有仇必报的人。
    秦修一时怔在那里,似乎也被他的话带入回忆之中,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又心有戚戚焉的问他:“这次陆总被你耍得这么厉害,不会气死了吧?”其实能看到陆谌吃瘪,他也觉得暗爽,但陆谌底是他老板、给他发薪水的人,要是真那啥了万一公司倒闭可怎么办?于是他又补充道:“听说陆总前段时间一直在住院……”
    艾叶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双眼陡然挣开奇怪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将枕在脑后的双手松开落到膝盖上,手指在膝盖上随意的敲击了几下,他才凉凉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他了?”
    一句话就将秦修噎得不敢在多嘴,于是一路安静的到了机场。
    另一方面卫城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考古工作取得进展,程教授在陵山山脉发现了某古代建筑的遗址,疑似天姚国用来祭祀的建筑。陆谌这才想起自己把考古基地这茬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遂决定亲自去一趟卫城。
    无巧不成书的是《天姚传奇》的导演也将此次拍摄的外景地选在卫城,于是两拨人不可避免的在机场撞个正着。
    艾叶许久没见陆谌,咋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一时之间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内心如惊涛骇浪过境然而脸上依然平静如水,只是不咸不淡的招呼了句:“陆总好!”态度里竟然完全看不见当初面对陆谌时的各种热络,这种巨大的落差令他怀念起以前艾叶对自己投怀送抱的美好时光,虽然没过多久却让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不由满怀失落答了句:“好巧啊。”
    确实巧,同一班次,同一个机舱,甚至连座位都是一前一后。
    秦修坐在商务仓里偷偷瞄坐在前面位置上的陆谌,只见他面色如常完全不似大病初愈的模样,看来之前的传闻只是传闻!他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抱怨,想来想去往日的前仇旧恨竟然一股脑全冒了出来,满怀怨念之下便偷偷跟自己大明星嚼起老板的舌根来。
    艾叶心里原本就极不平静,再加上呱燥的秦修,面色已然不愉,偏生经纪人仿佛完全不不出大明星的脸色,嘴巴依然说个不停。
    “小艾……我觉得遇见他准没好事!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飞机的机身居然轻微的晃动起来。
    艾叶狠狠瞪了他一眼:“乌鸦嘴!”
    秦修被骂,一脸怨念的缩了脖子封了嘴巴当缩头乌龟。
    机舱里又恢复了宁静。前座的陆谌闭着眼假寐,秦修说话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到他耳朵里,飞机晃起来的时候他还真有紧张,不过很快广播里就传来乘务人员亲切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放心,飞机正在穿越云层,很快就会恢复正常……”果然这种晃动只持续不到几分钟飞机就恢复了平稳。然而秦修的话却像尖刀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口,让他的心弦绷得紧紧的半刻不敢松懈,直到飞机安全的降落在卫城市的机场跑道上,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剧组为他们预定的酒店位于卫城市郊陵山附近的小镇上,是该镇唯一的一家星级酒店。艾叶一行人出了机场便直坐上专车奔酒店而去。考古基地也在陵山,因此陆谌和他们同行了一段路程,等过了陵江大桥,陆谌的车便于艾叶他们的分道扬镳。秦修盯着远去的车如卸重负的感慨:“终于走了!哎……我怎么好像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
    小镇自然比不得市区的繁华,但比起城市的喧闹与污染,这份清新宁静更加难得。剧组给艾叶安排的是房间是豪华山景房。四十五平米的套房,一厅一卫一卧的户型,家电齐全。透过卧室的窗户正好可以望见远处起伏的山峦 。
    不知为何,艾叶至到了小镇上神色就有些恹恹的,任由秦修指挥着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将自己的行礼收拾好,他独独坐在客厅的不发一语。等秦修替他安排好离去,他才起身走进卧室推开窗户,神色yīn郁盯着窗外。
    远处的天幕早已瞧不见来时的晴空万里,黑云压顶令人有些喘不过气。“轰轰”一声巨响打破这道沉闷,接踵而来的大雨噼里啪啦的倾泻而下。
    隔着窗户就能看见远处的起伏的山峦 ,艾叶神色yīn郁盯着远方,黑云压顶,轰轰巨响之后,大雨噼里啪啦的倾泻而下。雨滴滴答答的打在窗台上溅起的水花落到他的身上他却似乎并未察觉,只是愣愣的盯着水雾朦胧的远方。
    “砰砰——”突兀的声音响起,却被稀里哗啦的雨声盖了下去。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就停止了。然而小一拨却更加剧烈,还夹着叫喊声:“艾叶!艾叶!”
    熟悉的声音将靠在窗边的人的神智召唤回来,艾叶随手将窗户关上将哗哗的雨声隔绝在外,然后缓缓走出卧室,来到门边,犹豫了一下方才将手伸向门锁。
    门开了,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陆谌站在门外向他抱怨:“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艾叶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也不答话,直接伸手关门。
    陆谌仿佛事先料到他会这么做似的,脚底如抹油一般抢先一步从门缝里滑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艾叶被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搅得火冒三丈,陆谌却好像没有瞧见他那张黑得快跟锅底一样的脸,只是呵呵两声扑上来将人牢牢锁在怀里。艾叶又岂会乖乖就范,使着劲儿反抗起来,大有和他纠缠到底的意思。
    两人这么挣来扭去累得半死,最后到底是陆谌稍胜一筹将艾叶死死压在门板上。艾叶见回天无力,只能心有不甘的瞪视着这个将自己牢牢束缚在怀的人。陆谌自然不甘示弱的回以颜色,良久之后,他却无奈笑了一声,低声问道:“……我们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你如此敌视我?”
    听了他的话,艾叶的身子轻微的颤了一下,陆谌却并未察觉这细微的变化,继续说着:“骗我很好玩么?”
    艾叶侧过头,幽幽开口:“我不知道陆总再说什么……”
    “其实那个沙木娜和你没什么关系吧……”陆谌说出累积在他心里多日的疑虑。那段时间艾叶一直忙于拍戏,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轮轴转后来又和自己在一起,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来乱搞女人还弄出人命?他开始太过愤怒一时没想明白,后来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他一直忍着没问,今天再见到艾叶终于忍不住扔下视察的工作跑来酒店找他问个究竟。
    艾叶猛地将头转回来,这一用力他的右脸正好撞上陆谌的额头。
    “哎哟!”陆谌惊呼一声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埋怨道:“你想痛死我吗?”
    艾叶冷哼一声,依然没摆出什么好脸色,只拿手指在他额头那处指了一下,“你这浆糊脑子不撞一下能清醒么?”
    “唉!不行了不行……头晕得越发厉害了!”陆谌两只手捂着头作势向艾叶的方向倒去。
    艾叶突然想起来卫城的路上秦修曾说过陆谌生病的事情倒真有些后怕起来,焦急之下也忘了辨认真伪,一手扶住他,说道:“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
    陆谌虚弱的“嗯”了一声乖乖的任由他扶着自己往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后面加了一段
    ☆、山崩墓现
    艾叶是关心则乱,并没有注意到陆谌靠在他肩头掩去了脸上那一抹计谋得逞的奸笑。等进了卧室,陆谌就显出他的大狼尾巴,转被动为主动直接扯了人就往床上扑去。艾叶陡然跌倒床上,又惊又急,连番推搡下竟也把陆谌推了开去。
    陆谌第一扑失败也不气馁,又缠了上去,这次直接捧起艾叶的脸胡乱的亲个不停。艾叶被他舔得一脸口水,嫌恶的叫了一声,“你是狗么,”
    “……”陆谌也不搭话,只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狼性。脸上亲了个够,他又继续向下转战脖子,一口一口的啃着,直到来到耳根后,舌头这么轻轻一搅,引得艾叶惊呼一声,身子也跟着颤动起来,竟是身体也被挑起了兴致。
    事已至此,艾叶也不在矫情,手攀上陆谌的背主动索取。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很快就将对方剥了个精光,坦诚而对。
    两人分开数月,陆谌那啥那求早就不满许久,迫不及待地提枪上阵,攻势那叫一波盖过一波。艾叶只能缴械投降,在这波涛汹涌里起起伏伏。
    待一战结束,陆谌也并未抽身离开,两具身体仍是密不可分。艾叶靠在他胸前,手指在他胸前划了几下,幽幽开口:“我高三那年临近高考突然改了志愿,当时家里可翻了天。我父母、学校的老师轮番给我思想工作,可我那时铁了心要考表演系。他们拗不过我,又觉得表演系热门,每年考上的人凤毛麟角,我这临时抱佛脚的肯定没希望,谁知道我竟然过了面试。等我真正入了这行才发觉完全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那么回事……”
    陆谌这才听明白艾叶这是主动向自己解释沙木娜那事儿,这是不是说明他要向自己求和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暗爽,下面那疲倦的小兄弟似乎也感受到他的心情跟着兴奋起来。
    “我接第一部戏的时候……”艾叶也发现陆谌身下的变化,原本到嘴边的话也停了下来。
    陆谌在他肩上亲了一下,说道:“不必理它。你继续……”
    “我是在最低谷的时候认识了沙木娜,那时候我都快放弃了……”时隔多日,陆谌再次亲口听到艾叶提到沙木娜的名字仍是觉得膈应,想到艾叶为了这么个女人居然利用自己利用陆家的威望,刚才的暗爽一瞬间就不翼而飞。不过他素来不是个小肚**肠的人,既然决定和艾叶和解,这事儿就这么揭过,至于他下面那位大兄弟怎么想,他可管不住。
    艾叶觉得那硬家伙就抵着自己,在自己后面不停地磨蹭,动作轻轻柔柔,浅浅的出入,撩得他心痒难耐,连说出口的话也显得语无伦次,好在陆谌将一门心思都放在调教大兄弟上,并没有怎么认真听他说话。
    这么磨得久了,艾叶心中的火越憋越大,最后竟是抓着陆谌的胳膊,恼道:“你玩够么!”
    陆谌一脸无辜的望着他:“真不关我的事……”
    艾叶瞧他那无赖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终是忍不住冲他大吼一声:“你倒是给我快些!”
    陆谌这才咧嘴一笑:“好咧!走起!”
    艾叶最后到底是断断续续的将他当年那些事儿回忆完,陆谌听进去多少也不清楚,反正他只要确定沙木娜那女人肚子里的种不是艾叶播的就成,其他的事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不过艾叶口中那个“木木”又是谁?他起初以为是沙木娜,现在确定不是那又是谁呢?
    这会儿陆谌躺在床上,一脸餍足的揽着艾叶,这么难得的和谐氛围之下实在不适合讨论这种问题,偏偏他脑子少了根神经,几乎是脱口而出:“木木是谁?”
    艾叶原本乖顺的躺在他怀里,听了他那话不过刹那功夫脸色就变了,竟是直接磨起了牙齿,yīn测测的盯着陆谌。
    等陆谌发觉大事不妙时为时已晚。
    “你给我滚出去!”伴随艾叶怒吼的是朝他飞来的一个大脚丫,然后陆总就光溜溜的跌坐在地上,感概道:“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艾叶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过了半天,陆谌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叹了一口气,顺手拿起床边散落的衣物穿戴起来。待整装完毕他才低声说了句:“你既然不想见我……我先走了……”然后蹑手蹑足的离开卧室。
    艾叶听到关门声这才转了个身却是改为趴在床上,头死死埋在被子里,肩头不停地抖动着。
    窗外雨势更猛。
    陆谌走出酒店,马蔚已经开车过来接他,见他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又偷偷瞄了瞄他的脸色,聪明的决定乖乖当自己是哑巴。
    这雨下起来便没完没了,原本的滂沱大雨到后来变成淅淅沥沥的毛毛雨,下了几天也不见晴。陆谌视察考古基地的计划也因此而延迟。
    只能在样板房里待着的工作人员难免出现抱怨情绪,程教授倒是沉得住气,外业不行就转内业,将这几个月来考古的资料整理了一遍,还拉着陆谌前来听课。
    陆谌盯着教授递给他的照片,那是一块山地,挖了块方形的坑。程教授激动地告诉他:“那里应该是天姚皇室用来祭祀先祖的明楼……”
    陆谌偷偷翻了个白眼,整不明白怎么随便挖了个坑就说是古代遗址
    程教授又耐心的开始向他解释如何根据土层的颜色来断代。陆谌到底是个外行越听得越多脑子里越乱,但老人家讲的眉飞色舞他又没那个胆子开口说自己愣是一个字没听懂。
    耳朵被荼毒了一个星期后,天终于放晴。陆谌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泪流满面的说道:“感谢阳光普照,我的耳朵终于解放了!”
    陵山并未开发,还保持这原始的状态,山上树木茂密,杂草丛生,还能听见此起彼伏欢快的鸟鸣。没有山路,只能靠自己用脚去踩出路来。连日的雨水,山路湿滑,偶尔还会有些碎石滚落下来,程教授却老当力壮跑得贼快,甚至把他远远甩在身后。
    陆谌跟着考古队员们在山里转悠了一个小时,也不知翻了几个山头,终于来到那处遗址。却是和程教授给他看过的照片一模一样。
    考古队员驾轻就熟的带上手套拿起工具到坑里继续开发起来,而程教授则在附近不停地走来走去勘测地形。
    陆谌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他:“教授,你在看什么?墓穴一般都不在地下吗?”
    程教授摇摇头,解释道:“卫城是陵江平原腹地,河流交错,湖水密布,水资源丰富,陵山在陵江边上,如果葬在地下墓穴可能就被地下水淹没……最有可能的开山而凿,以山建陵。”
    “……”陆谌咋咋舌,这将整个山体挖空建成陵墓拉得是多大的工程啊!
    程教授见他一脸不可思议,继续说道:“这也并非没有先例,唐代的帝王墓葬就多如此,唐太宗李的昭陵玄宫就见在九嵕山峰的山腰南麓。”
    “如果真如您所说,陵山山脉那么大,天姚皇帝又会葬在哪里?难道要一个山头一个山找吗?”
    “这个……”程教授正待开口,却瞧见有一行人正从另一个山头向这边走来,他不禁皱起眉头。
    “咦……”陆谌也瞅见那伙人惊讶的叫了一声,“怎么是他们?”
    “你认识他们?”程教授问道。
    陆谌点点头:“是《天姚传奇》剧组。”这部电影程教授自然是知道的。他的孙子程昱也参与了投资,自己似乎还担了名誉历史顾问的闲职。
    那慢慢走近的一行人中,领头的正是导演,跟在后面的是他的助理,还有扛着装备的摄像师,艾叶也在其中。
    陆谌正愁没机会去找艾叶,这下撞个正着,心情也跟这大好的天气一般晴空万里,正打算主动上前,岂料艾叶似乎找看出他得打算,竟然瞪了他一眼调头就走。自从那天被赶出来,好不容易又见到了陆谌哪里肯错过这大好时机,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考古、剧组的事情赶紧追了上去,只留下错愕的一行人。
    山路泥泞,艾叶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在这坑坑洼洼起伏不平的山坡上犹如在平地上跑。追在后面的陆谌可就险象环生,脚底打滑跌跌撞撞的往下坡走,山道上还不停的有碎石滚落下来险些将他绊倒在地,两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远。这么跑了不知多久陆谌累得几乎脱力,只好停脚步,弓着身子喘着粗气,待呼吸平复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山坳里,视线所及之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早已望不到先前所在的山头。
    “靠!不会迷路了吧?”陆谌哀叹一声。人没追到,倒把自己丢了,要是被程昱知道还不被笑死?正当他懊恼不已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一直追我做什么?”
    他欣喜的抬头,果然艾叶正站在他身后山坡脚下。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哗哗--”泥块和碎石正从艾叶站立的坡顶上滚落下来,“快跑!”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搂着艾叶就往一边跑去。
    就在他们跑开的下一秒,轰轰的泥块的碎石砸落在原地。陆谌放开艾叶,望着满地泥巴和碎石心中一阵后怕,再看着被自己护在怀中的艾叶,只见他正仰着头望着坡顶,神色诡秘莫测。
    陆谌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不由愣住了。
    坡顶处泥块和碎石滚落后坦露出来灰白色的石块,带着明显的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壁画上的美人
    陆谌的目光闪了闪,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回怀中的人身上,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艾叶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从他怀里挣了出来退开一步,这才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不过才几日不见艾叶便又变得如此冷淡,这令陆谌心里十分失落,好在他尚能保持理智,还记得掏出手机联系马蔚。
    山里的信号不怎么好,陆谌接连拨打了数次才接通,而程教授他们得到消息赶来时已经是半个钟头以后。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程教授望着坡顶上裸-露的石块激动得连连挥舞手臂,站在他身旁的陆谌可被殃及池鱼,肩膀惨遭荼毒,险些被老爷子拍得瘫在地上。
    “你小子不错啊……我们找了这么久还没摸着半点门路,没想到你小子才来几天就给歪打正着找到了……”
    陆谌干笑两声,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只拿两只眼睛瞄着安静的待在一边被众人忽视的艾叶。
    艾叶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陵山找到古墓的消息不胫而走,再加上张导执导的红色剧《谍战双雄》的首播权以高价卖给朝廷台并在黄金档上映,该剧播出后虽然褒贬不一,但在一片好评和质疑声中收视率节节攀升,陆谌以及星途娱乐似乎一下又成了娱乐圈中的备受瞩目的焦点人物。陆谌的成功无疑狠狠扇了那些昔日那些嘲笑和讽刺过他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至于那些爱八卦等着他笑话的只能大跌眼镜后,羡慕嫉妒恨得蹲在角落里挠墙根。
    “熬了这么多年,你小子终于翻身了!”程昱还亲自跑到他的办公室里打趣他。
    事业也算迈出了一小步,陆谌的身板子似乎也硬了起来,毫不示弱的反击:“真是稀客啊……我还以为重色轻友的程总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呢,让我看看……”他说着故意拖长尾音还作势起身往门外瞅了瞅,“……这景岚在哪里呢?”
    程昱的脸一下黑将下来,抽了抽嘴角,拳头不客气的落到他肩膀上。陆谌连忙躲闪,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怎么爷孙俩一个德行!”
    程昱见一拳落空,直接扑了上来,这次是双手并用。陆谌一边用手挡着他的拳头,一边吼道:“你够了没有!”然后趁程昱发呆的片刻扑过去反守为攻。两人扭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掌,你来我往之间从办公桌旁纠缠着滚到地板上。谁都没有松手,因为谁先松手就代表着谁先认输。陆谌累得气喘吁吁,程昱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这么僵持了许久,陆谌依然摆出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程昱只好说:“好了!好了!我认输行了吧?”
    陆谌长舒一口气,松开手整个人瘫在地毯上,谁知程昱却突然一个翻身将他牢牢压在身下,他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靠!你小子耍诈!”
    程昱冲他眨了眨眼,咧嘴一笑:“兵不厌诈,这么多年了……我说谌子你怎么还没学会?”说完抬起手拳头就要往下落。
    “靠!靠!我认输行了吧!”陆谌连忙抬起手挡住脸,然而过了半天也没有痛感,程昱的脸贴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景岚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陆谌似乎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有些不适,扭了扭身子问他:“难道你还在怀疑景岚的身份?”
    “谌子,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总能在他身上找出破绽……”
    陆谌没料到程昱到现在依然怀疑景岚的身份,而且如此执着的想要查明真相,一时无语之下亦只能点点头:“好吧……”
    **
    陆谌顿时变得忙碌起来,等他抽出时间再去卫城时已经过了三个月,《天姚传奇》剧组在卫城的外景拍摄工作业早就完毕,剧组人员先后陆续返回,于是这次他便没了“巧遇”艾叶的机会。
    考古队这边的工作并非一帆风顺,起初工作人员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将覆盖在墓葬上的土层清除干净,然而暴露出来的并非墓门,而是用数千块长方形的石条堆砌而成的高大坚固的石墙。这些石条交错而砌,用铁栓板固定,然后浇上铁汁,异常坚固。
    为了节省挖掘时间,有考古队员提议用炸药将石墙炸掉,但被作为考古队领队的程教授拒绝,他决定用保守的办法来拆除石墙。要拆除这紧密结合的石条,需要先将石条上的铁汁溶化,然后用机械将石条一块块拆开,这样一来,考古队的工作量巨增,人手也紧张起来。程教授及时向上级部门汇报了陵山考古基地的现状,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吊车和专业的技术人员。
    可是吊车却无法上山,考古队员只好召集附近镇上的居民一起从山脚开出了一条临时山路。吊车上山后,工程进度才快了起来。
    陆谌坐在车里发现陵山和上次自己来时已不大一样。远远望去一片苍茫的青翠中多出一条褐色的带子。临时开出来的山路并不平稳,坐在车里一路颠簸,还能看见道路两旁开路而被清除的树木和草丛。等到了墓门前,他才发现之前的山坳已经大变样。原本的山坳已经被整出一片宽敞的平地,那些被拆掉的长石条整齐的摆放在那里。
    陆谌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最后一块石条被吊车掉到平地上。现场安静了几秒钟后,突然欢呼声伴随着掌声响个不停。三个月的辛勤工作终于拆除了那道封闭了千年的幕墙,而即将打开的墓门会将他们代入一个千年前的神秘世界揭秘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陆谌站在墓道口盯着两扇紧闭的墓门,心里不知为何却感觉不到半分高兴,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在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程教授一脸兴奋地向陆谌介绍起这几个月的工作,说得激动时还手舞足蹈起来。
    “这石条是按照天干地支来排序的,每一块石条上都进行了编号,再按照编号来进行组装。你看……这块石条上刻着甲十……”程教授滔滔不绝的说着,陆谌却有些心不在焉
    ,心里那股异样的哀伤似乎越来越强烈,他忍不住问道:“教授,什么时候能打开墓门?”
    程教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说道:“现在可以了。”他说完率先走进墓道里,陆谌紧跟在他身后,背着设备的考古队员们紧随在后。
    狭长的墓道尽头一座高大的拱门挡住了去路,中央嵌着一块长形石条将两扇门牢牢地闭合在一起。四名工作人员上前将石条搬了下来,墓门嘎吱一声开启一条逢,一阵yīn冷的
    风扑面而来。那四人又合力将墓门完全推开,门后的世界顿时敞开在众人眼前。
    门内一片漆黑。程教授走上前拿起探照灯,视线所及之处依然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他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吩咐考古队员原地等待,这么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左右才开始下一段
    路程。甬道约有五六百米长,尽头又是一扇拱门。这扇门开启后,是一段通往底下的阶梯,大概两米五宽的样子。陆谌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儿,竟是往下走了九十九级台阶。到达地
    下,又见一扇门。门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符号,门的两边各有一个石刻的镇墓兽。
    程教授拿起探照灯在那扇门上照了照,说道:“这扇门后应该就是玄宫……"
    “这就是前室了!”门开启后,程教授手中的探照灯在室内扫了一圈。
    陆谌有些不解,不待他开口问,身后边有考古队员解释道:“这天姚的墓葬一般都分前、中、后三部分来排列,而两边又有耳室用来存放陪葬品。墓主人的棺椁一般就放在后室……”程教授似乎急于找到棺椁想要确认墓主人的身份,只留下数名队员在前殿和中殿里各处考察起来,他则带着陆谌和剩下的队员继续往前直到跨进最后一道拱门。
    后室里并非如前、中室里一片漆黑,似乎有淡淡的光晕。陆谌仰头,不由呆住。头顶上巨大的弧形穹顶上镶嵌着无数颗夜明珠,仿佛夜空中满布着璀璨的星辰,即便过了一千多年的岁月光辉也不曾黯淡下去。
    相较于他的惊奇,程教授明显平静很多,解释道:“这是二十八星宿……”老爷子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后室正中央突起的平台上摆放着的一具棺椁,激动地跑上前,嚷道:“终于找到了……”
    考古队其他的人员也跟着围了过去。陆谌对棺材没兴趣,拎着电筒在后室中胡乱晃着,突然眼前一闪,他似乎见到一个红衣人向自己走来,不由惊叫一声:“谁?”
    围在棺椁前的人纷纷回头,程教授怒了:“你小子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要带个外行人进来。
    陆谌颇为委屈的答道:“没事……眼花了。”等他再将手中的往那处照过去,却不由再次惊呆:“教授,你看……”
    程教授皱了下眉,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左边的幕墙上有一幅壁画,大小如真人一般。壁画上绘着一名青年男子,头戴玉冠,一身朱红的锦袍,面若桃花,栩栩如生。程教授走上前去凑近观察,眉头却皱得更紧,几乎纠结在一处,嘴里还不停的喃喃:“奇怪,怎么会这样?”
    陆谌仿佛被壁画上人的眼睛吸住了动弹不得,沉淀在心底的哀伤突然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胸口不可抑制的剧烈抽痛着,他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地。
    ☆、程昱失踪
    陆谌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他似乎见到了壁画上的那个人。梦里的那人不是一身金冠朱袍的美青年,却是还要稚嫩许多的少年模样。那时候陵山还叫灵山,陵江也只是叫灵江,他不过是一个在山中隐居清修的人。
    穿着鹅黄衫子的少年穿梭在薄雾笼罩的竹林里,嘴里不停念叨,“这边……这边……咦,怎么又转回来了……”少年在林中走了许久依然找不到门路只能原地打圈,难免有些气恼,咬着牙不服气的道,“什么山神,不就是个破阵法,小爷我还不信就破不了,”
    还真是出身牛犊不怕虎。他听见自己呲笑一声,自己亲自布下的阵法又岂能轻易被人破掉?他倒要看看这大言不惭的少年有何本事。
    少年转悠了许久,似乎完全找不到章法,无论怎么绕最后又转回原地。原本日上中天,一直到满天星斗,少年实在累得不行,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没过多久竟呼呼大睡起来。
    他不禁愕然,亏他还以为遇到个对手,原来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这才现身,将少年抱出了竹林,放到山脚下的大石旁。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少年的脸上,他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安然无恙的出了竹林不免有些庆幸,但一想到那阵法未破,又再度恼恨起来。他捏着拳头,望着竹林的方向信誓旦旦的道:“哼!爷迟早要破了你这阵法,让你装神弄鬼的吓唬人!”说完一脚踹上面前的大石。过了会儿,他呀哟的叫唤一声,然后一跛一崴的下了山。
    梦里的陆谌见状要笑了出来,似乎许久没见过这般令人开心的事情。
    少年倒没有撒谎,半个月后再次出现在山脚下,身上背着个包袱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到了竹林前却没有像上次那要草率进入,而是在竹林附近观察了许久,这才从包袱里掏出一张纸条,一边看着,一边摸索着前进。起初他还能面带得色,步伐轻快,过了片刻,他脸上又生出些许疑惑来,“咦……怎么和上次的不一样?”
    陆谌几乎要笑了起来,自然是不一样的。若是如此容易破解,岂不是谁都能闯进来,他又如何清修呢?
    这一次少年仍如上次一样陷在阵中,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似乎知道布阵的人不会伤害他,竟然席地而坐,放心大胆的睡了过去。
    陆谌无语,但还是将少年送了出去。翌日,少年在大石边清醒过来,冲着竹林的方向挥了挥拳,吼了一声:“我还会回来的!”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了些,没再用脚去踢那大石头。
    七天后,少年再度出现,这次手中拿了两张纸,壮志成成的道:“哼,别以为换了阵法小爷我就破不了了!”说完一脚就踏进竹林里。
    不过这次他注定要失望,一个时辰后,少年抱着头大呼:“天啊!怎么又变了?”
    他在心中窃笑:“一天一变又何如?”
    少年再度沮丧而归,没过多久又志气高昂的返回,似乎越挫越勇,而且返回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陆谌知道少年身后必定有高人指点,而那位高人仿佛已经发现了这阵法的规律。于是少年再次被陷入阵中时,他没有如先前那样将他送出去,而是选择将他带入自己清修的地方,而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清醒过来的少年好奇的在他的屋子里东看西瞧,等屋里的东西都被他品评了一遍,他又对正在屋外的空地上练功的陆谌来了兴致,围着他转了几圈后,啧啧道:“原本以为此间主人是什么世外高人,原来不过是个不懂礼节的木头啊……”
    盘膝而坐的陆谌眼皮跳了一下,待收了功才睁开眼,却是并没有看向少年,而是转身进了屋。少年被无视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很快挑了一下眉,抬脚跟着他进了屋里。
    陆谌坐到桌前,少年跟他相对而坐,又开始说过不停:“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把自己关在这里……”
    这话从一个比自己小上七八岁的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怎么别扭。他忍不住嘴皮抖了抖,但为了尽地主之谊,他还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少年斟上一杯茶希望借此堵住他絮絮叨叨个不停地嘴。
    少年捧起竹制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汤,刚入口又一口喷了出来,无比嫌恶的道:“呸!呸!这是什么茶,一股子青草的味道,还又苦又涩?为什么不加香片?”
    陆谌也不解释,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上,然后慢慢的品尝起来。这茶入口虽涩,然回味甘甜,饮后唇齿留香。
    少年见状竟也停止抱怨模仿起他的动作,过了片刻,惊喜的道:“咦,居然有一丝甜甜的。”
    喝晚茶后,少年对他和善了许多,话语里没有了之前的夹枪带棒,不过依然呱燥个不停,好在他清修许久,定力够好,要换了其他人早拿抹布将那两张嘴皮子堵个严实。
    等天色渐沉,少年终于起身告辞,临走时还不忘揶揄一番:“虽然你这人不言不语跟个木头似的,不过小爷我还是不计前嫌的交了你这个朋友!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景……”
    **
    “陆总,您醒了?”是马蔚的声音。
    “这是哪里?”陆谌睁开眼,声音里还透着一丝虚弱。
    “您不记得了?那天您在考古基地昏倒,考古队的工作人员将您送进医院……”
    经他这么一提醒,陆谌才记起自己在古墓里看见壁画上的人然后昏了过去。他的眼珠转了转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果然是在病房里。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马蔚答道。
    这么久了啊。陆谌在心里叹息一声,又问:“考古基地那边怎么样了?”
    “我一直在医院陪着您,并不清楚考古基地那边的具体进展。不过据说程教授要将找到的棺椁打开,应该就在这几天……”
    原本还有些心神恍惚的陆谌一下清醒过来,“你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回基地去。”
    “这……您刚刚醒过来,还是等医生先给您检查一下吧。”马蔚为难的说。
    陆谌心里虽然不怎么乐意,但也清楚马蔚说得对,到底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一拖,又在医院里待了三天,等他回到基地上,石椁已经被开启。
    程教授将这次古墓发掘的概况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还将从墓中发掘出的大量正规的陪葬品指给陆谌看,这些珍贵的文物被工作人员一一打包编号。
    程教授告诉他,“我们在一边的耳室里发现了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盗洞,盗墓贼估计知道墓门被石条封死,于是另辟蹊径,将防护相对薄弱的耳室墙壁挖开进入……”
    陆谌这才恍然:“这么说来,我在影视基地挖出来的那个金壶莫非是盗墓贼不慎遗落的?”
    程教授点点头,有些庆幸的说:“好在墓室并没有被破坏。不过……”他不无惋惜的道:“可惜那个石椁打开后里面竟然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不光陆谌听了十分诧异,考古队所有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石椁里没有棺木,考古队员只发现了一套朱红色的袍服,还有一块羊脂白玉。”
    程教授将拍摄的照片递给他,照片上展开的朱红色锦袍竟然和壁画上青年身上的一模一样,而那块玉佩的样子他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么说来壁画上的青年既是墓主人?”
    程教授摇摇头,“不能这么说。老实说我们现在都没弄个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出土的上千件文物上面的款和铭文都是天姚国的……可那壁画上人穿的袍子却是黎国皇室的。”
    “咦?”在陆谌眼里这些古代人穿的衣服都差不多模样,弄不懂程教授是怎么从人家的衣服上判断他是哪国人的。
    程教授见陆谌一脸迷茫,解释道:“天姚皇帝的朝服是黑色的,而黎国皇家则多用朱红。还有更矛盾的地方,你看这红色的锦袍上绣着的龙是几爪?”
    这实在考验陆谌的眼睛,不过他还是依稀分辨出那件衣服上龙是四爪。
    “帝王的象征是五爪龙,而这件衣服上绣着四爪龙,那么只能是黎国王爷的袍服。”程教授这番解释让陆谌越发迷惑不解,连忙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教授,这么说那壁画上的人应该是一位黎国的王爷?”
    程教授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矛盾的是,这些陪葬品全部是天姚国的东西。”
    “也许这位黎国王爷喜欢天姚的东西呢?您不是说天姚国才是当时的正统么?”
    “你这么说也说得过去,不过我在给你看样东西……”程教授又递给陆谌一张照片,“你看这石椁上的雕刻。
    陆谌瞅着那石椁上雕着的两条蟠龙没发现什么蹊跷。
    “你再仔细看看那龙的爪子……”程教授提醒他。
    “这……是五爪龙。”
    “是啊,所以说如果这是黎国王爷的墓又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属于皇帝的石椁?这说不通的地方实在太多……我参加考古工作三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程教授感慨着。
    “教授,这考古工作不是还没结束吗?没准还会有新的发现,到时候就说得通了……”陆谌安慰他,心里却在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孙子家里还蹲着位黎国王爷呢,那可是活古董!想到景岚,他忽然记起自己梦境的最后,那个少年似乎也告诉他自己姓景,也许自己可以问问景岚是否知道那个少年的事情。”
    陆谌坐车离开考古基地第一件事就是和程昱通电话,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打都无人接听,他又给景岚打,谁知道这家伙的手机竟然直接关机。他想了想,反正自己很快就会回去,到时候直接找上门看这俩家伙到底搞什么鬼,不接电话的人实在太没有机德了!
    等他一路风尘仆仆的回到家,等着他的居然是许久不见得孟小川。
    孟小川见到陆谌立刻扑了过去,哭丧着脸嚷着:“橙子,不好了!程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更新~~
    ☆、原来如此
    孟晓川见陆谌没反应,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程昱不见了,”
    陆谌挠了挠耳朵,伸出手在孟晓川额头上摸了一下,“咦,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谁说胡话了,”孟晓川着急,脸憋得通红。
    这人素来不怎么靠谱,因而陆谌压根也没把他的话往心里放,随口说了句,“孟晓川,你在讲冷笑话吗?”
    只是没想到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火了孟晓川,踮起脚扯着他的衣领吼道:“我***没开玩笑!程昱真的失踪了!”
    陆谌差点被他一通急吼震得神魂飞散,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真不见了?“
    孟晓川咬着牙狠狠瞪着陆谌,抓着他衣领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敢情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
    陆谌这才有几分信了他:“你……别慌……先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孟晓川松开手:“前段时间他托我警局的朋友查景岚……查了几遍结果都和我们之前查的如出一辙,程昱就觉得不能老这么原地儿打转应该另辟蹊跷。你还记得《天姚传奇》开机仪式上那个恶作剧的男生吗?程昱觉得哪个男生的背景可能不简单,让我那哥们去查查看,没想到真查出来他和景岚有过联系。景岚的真实身份也顺藤摸瓜出来了……”他说着从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的档案袋里抽出一份文件,“宁淼,你认识吗?”
    陆谌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也记不起来。孟晓川见状又拿出几张照片,照片有些年头,相纸的四角已经发黄。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主角,一个瘦小的男孩。
    陆谌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男孩的脸,记忆匣子一下被打开了,“淼淼……”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很小,没心没肺的,仗着爷爷是军区首长,和程昱混在一起没少做浑事,在军区大院里也算是一霸,几乎没人敢惹。他记得宁淼的父亲是部队食堂里开车的司机。
    他记忆里的宁淼瘦瘦黑黑的像个豆丁,一阵风就能吹倒似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孩还老爱跟在他和程昱背后追着叫陆谌哥哥。带着个小豆丁跟屁虫,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孩总觉得玩得不痛快。陆谌随口说了句要是能把这小尾巴甩掉就好了。狗头军师程昱眼珠儿一转,馊主意就冒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他还觉得那主意比三伏天里的隔夜饭馊。
    某天放学后,三人决定一起去军区外的一座无名山上去探险。三小孩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山坡上,这座山因为之前长期无序的开采石灰石,山坡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洞,后来污染严重而被禁止开采,如今光秃秃的山上只留下一座废弃的石灰窑。
    陆谌猫着率先钻进黑乎乎的窑洞里,宁淼紧跟在他身后进了窑洞里,落在最后的程昱却没有进去,而是悄悄把土窑的门给从外面锁死了。宁淼眼睁睁看着陆谌两手扒着砖墙,双脚灵活地蹬了两三下就爬到窑洞顶上的出风口,然后程昱的头冒了出来,伸手将一拽,陆谌就出去了。
    宁淼笨拙的学着陆谌的动作,手脚并用却不得法,只是扒着墙壁往上挪了一下似乎就用尽了所有力气,手一松就跌倒在地,哇哇的大哭起来。
    程昱将头探进去,正好看见宁淼坐在地上哭得伤心,笑着喊道:“是你自己上不来,可别怪我啊!”说完竟拉着陆谌头也不回的跑下山去。
    两人跑出去老远还能听见宁淼嘶声竭力的哭喊声:“陆谌哥哥,别丢下我!”
    陆谌心里怪怪的,一路上总想要回头,却被程昱阻止了,还告诉他:“有了这次教训以后他就不会老缠着我们了。”他听了程昱的话,到底没有回头,然而回到家心里总不踏实,简直是坐立难安,惹得他妈还以为自家孩子病了。
    当天晚上宁淼他爸也找上门问陆谌有没有见过他家淼淼,陆谌想起程昱的交代的那些话,于是撒了谎摇着头说没见过。但他到底年纪小心理素质不行,加上做贼心虚,魂不守舍的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顶着俩熊猫眼起床准备去学校,陆谌他爸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儿子一宿,自然也发觉这毛小子不对劲得很,原本只是随口问了几句,却是压断了陆谌崩了整整一夜的心弦,一股脑将昨天干的那混事老实交代了。
    他爸一听顿时急了,这还得了,搞不好要出人命的!连忙叫了人去后山找孩子,又去食堂通知宁师傅。不过食堂那边回复说宁师傅一大早就开着车进货去了。最后大人们将在窑洞里找到奄奄一息的小宁淼赶紧他送进医院急救,谁知道祸不单行,这边宁淼进了医院,那边宁师傅也出了车祸,只把宁淼他妈哭的跟个泪人似得。原来宁淼丢了,宁师傅和爱人没休息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忙着找孩子,第二天一清早又要出车,精神恍惚之下酿成祸事。
    陆谌很有义气的将一切顶了下来,只说那事是自己的主意,咬着牙硬顶着压力没有供出同谋程昱。陆爸爸火冒三丈,拿鞭子将他狠狠抽了一顿,然后给关进部队小黑屋里不准人给他送吃喝。陆谌的妈妈看着一身伤痕的孩子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替他求情。陆爸爸却仿佛铁了心要教训陆谌,只说自己生孩子不是为了让他坑爹的,陆谌他妈细胳膊拧不过他爸的大腿,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谌被关锁在小黑屋里。
    陆谌躺在地上,开始还挺硬气的想着关就关谁怕谁啊,可过来几个小时这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后来饿得厉害没力气也就怂了,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疼,火辣辣的越来越疼,在饥渴和疼痛的折磨下陆谌到底是开口求饶了。不过他爸铁了心的要教训他,他喊了许久也没个人搭理,他终于领会到啥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他不知怎的就想到宁淼,原本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自己被关,感同身受才发现自己当时宁淼该有多难受。陆谌硬是被关了整整一夜才放了出来,从那以后整个人也老实许多,再不敢做这种缺德事。也是从那件事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宁师傅和宁淼。
    这事成了他心里的一块疤,他一直尽量避免去回忆,如果孟晓川今天不提这个人估计他一辈子也不回去会想这件事。
    孟晓川告诉他:“其实景岚的真名叫宁淼!”
    陆谌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张着口,嘴唇直哆嗦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睛瞪得老大,一双黑眼珠都快滚到地上来了。孟晓川瞧他被雷翻的傻样:“当初我拿到照片也觉得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陆谌摇着头,指着照片上的人尖锐的否认:“你看宁淼和景岚的哪有半分相似的地方?”照片上宁淼的五官和景岚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这个结果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孟晓川叹了口气:“之前我那朋友受权限限制只能在户籍档案里,虽然现在全国联网但也只能查到内地居民的信息,海外信息是没法查询的。后来查那个叫宁夏的男生,发现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就是宁淼。我们查到宁淼的父母在十几年前离婚,宁淼随着他母亲去了德国……”
    “十几年前?”陆谌脸色怪异的喃喃自语,难道和那件事情有关?
    孟晓川没有发觉陆谌的异样,继续解释:“我那警察朋友想这个宁淼会不会和景岚有没有关系,于是查了出入境的资料,果然找到了景岚,准确的说是宁淼。我把查询的资料发给程昱,谁知这小子一直没个回音,我打他手机关机了。去公司找人秘书说程总没来,又跑去他家里也没个人,我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你联系过景岚了吗?”陆谌一时还无法接受宁淼就是景岚的事实,还是习惯性的说了景岚这个名字。
    “联系不上。”孟晓川摇摇头,“程昱失踪,景岚也跟着消失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你是说他和程昱失踪有关?”陆谌弱弱的问了一句。
    孟晓川瞪了陆谌一眼:“你以为人家花那么多心思改名又编出那么离奇的身世接近你们是为了啥?”
    “难道是为了当年的事来报仇的?“陆谌喃喃道,过了会儿才作恍然大悟状,“看来要找到程昱的下落先要找到景岚才行,我们赶紧报警吧!”
    “……”孟晓川似乎对陆谌的白痴感到十分无语:“早就报过警了……”
    “哦。”陆谌放心了。
    “等找到宁淼一定要问问他是在哪做的整容手术,这效果比芙蓉姐姐变女神还要好!”孟晓川说着,又冲陆谌挤挤眼,“到时候那你公司的明星都去整整……”
    “……”这次轮到陆谌无语。
    ☆、纠缠不清
    一串突兀的铃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陆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瞄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他皱了下眉头,还是按下接听键。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他顿时变得激动起来,“程昱,你小子跑哪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把站在身旁的孟晓川惊得呆愣在那里,等回过神来骂了句, “这小子搞什么鬼,”伸手就去抢陆谌的手机。不过他的手刚凑到陆谌手机边上,兜里的手机也响起来。他露出个古怪的笑容,“不会这么巧吧,”收回手掏出手机来一看,叫到:“靠!还真是我那警察哥们!”说着也自顾自接起电话。
    两人接完电话后,陆谌告诉孟晓川程昱现在人在影视城,孟晓川说他的警察朋友已经发现景岚的踪迹。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陆谌去接程昱回家,孟晓川则负责找到景岚。
    陆谌是典型的行动派,立刻把助理兼司机马蔚叫了过来,送走孟晓川就出发往影视城,还吩咐马蔚将车开到最快,一路风驰电掣之下原本要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硬是给缩短了一半。
    车进了影视城停车场,有保安人员前来接待,将他带去一间休息室。等亲眼瞧见程昱时陆谌不由大吃一惊:程昱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神色萎靡,身上还穿着一套不怎么合身的衣服。见到陆谌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才出现一丝神采,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就往陆谌跟前走,“谌子,你来了!”
    陆谌啥时候见过这般脆弱的程昱,心中一紧,赶紧几步上前将人揽在怀里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程昱顺势倒在陆谌怀里,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紧紧抿着唇。
    陆谌等了半天没见程昱回话,这时候接他进来的保安开口说到:“我们是在大殿后面的杂物间里发现了程先生……”
    陆谌想了一下才记起那间发生过火灾后来重新装修的房间。
    程昱神色里闪过一丝尴尬,似乎不想听那保安继续说下去,在陆谌耳边小声说道:“送我回去……”
    陆谌担心他的身体也不敢多问,向保安道谢后,搀扶着程昱出了休息室。等上了车,程昱立刻倒进车座里合上双眼。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讲话,车子里闷得慌,陆谌一肚子问题想问,但看到程昱那张惨白的脸连一句话都又将那些话吞了回去。
    等回到程昱家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谌扶着程昱进卧室。程昱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依然无精打采。陆谌瞧见他的模样,心中越发担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程昱默默地摇摇头,陆谌也只好随他:“那你好好休息……”他说着站起身,衣角却被程昱一把抓住,“别走!”
    陆谌叹息一声,又坐回床边,“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程昱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你不会问!那天——”他闭上眼慢慢诉说起来。
    程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从药盒里拿出一颗药丸。他一直按照医生的嘱咐吃这种药丸,最近也没有再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总能睡个好觉。今日和往日不同,他虽然一脸淡然,只是心里隐隐开始压抑不住那股兴奋劲儿,目光时不时瞄向不远处桌上的一份文件。查了那么久终于有了结果,很快就能揭穿那人的一层画皮,他又怎能不高兴?
    门开了,景岚走了进来,“昱,我回来了。”
    程昱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温和的笑意走到门边去迎接他,只是站在原地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表演。
    “你怎么了?”景岚在玄关换好鞋主动走到他身边,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程昱拿着水杯的手。
    程昱将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一口将水杯中的水喝尽,然后将空杯放回桌上,又拿起桌上那份文件。
    几张A4的纸,记录这一个人的生平简历。
    景岚笑起来,瞪大眼惊讶的问他:“昱,这是什么?”
    程昱也跟着笑起来:“我想这些东西你不会觉得陌生吧?”说着将手中的文件扬了扬。
    景岚瞄了一眼文件的内容,明知故问:“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程昱轻哼一声:“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只有谌子那二愣子加上那不靠谱的孟晓川在旁边搅合才信了你那些鬼话!”
    景岚听了他的话笑的越发厉害,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停下来,挑眉问道:“那你想怎样?告我诈骗?报警抓我?”
    “你以为我不敢么?”程昱的脸冷了下来,他没想到都摊牌了这人还这般猖狂,那他有恃无恐的本钱又是什么?他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敢?你当然敢!”景岚拉下脸,讽刺着,“你程昱有什么事不敢做的?打小就一肚子坏水,害人家破人散!”
    程昱摆了摆手,“以前的事情先别提……我只想知道,你费尽心机接近我们是为了什么?”
    “我们?”即使被戳穿身份,景岚脸上也不见丝毫慌乱,反而盯着程昱,用带着几分暧昧的声音挑他的字眼,又将问题丢回去,“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这种态度对程昱来说无疑是一种挑衅,他上前一步一手擒住景岚的肩膀,一手勒住他的脖子,逼问道:“别和我兜圈子!快说!你究竟有何目的?”
    “你弄疼我了。”景岚皱起眉头抱怨。
    程昱的手在景岚纤细的脖子上游艺了几下突然收紧,“不想疼就老实说了吧……那个宁夏是你弟弟,或许我可以去问他?”他的话很温柔,却充满了威胁。
    景岚的身子抖了抖,闭上眼:“好吧……我都告诉你……”
    程昱收紧的手这才松了几分,不过景岚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今天吃药了吗?”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让程昱愣了一下,语气变得危险,“我警告你不要顾左而言他……我没有兴趣和你兜圈子!”
    “你难道不觉得头昏?”景岚好心的又问了一句,继而动了动身体轻松的摆脱程昱的禁锢。
    “你……”程昱愕然的发现自己身体突然使不上力,下一刻却整个天地都旋地转起来,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切!还敢威胁我!”景岚冷嗤一声,踹了躺在地上的人一脚确定他确实昏死过过,然后走到桌子上拿起药盒走到浴室里去。盒子里的药片被全部倒入马桶里然后一阵水声中被卷入下水道中。
    不知过了多久,程昱清醒过来。
    “冷!”他哆嗦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被禁锢在一个狭长的密闭空间里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更悲催的是他还被脱了个精光。难怪会觉得冷!这种情况饶是一向镇定的人不禁有些惊慌,试着叫了一声,发现还可以说话,就扯起嗓子喊起来:“有没有人在?”
    嗵的一声,挡在他面上的东西被移开了。周围突然明亮起来让他的双眼一时无法适应,只能眯着眼。
    头顶上是景岚那张可恶的笑脸。
    “这么快就醒了啊!”景岚托着下巴,目光放肆的在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你这副尊荣还真不错!你说我要不要给你拍几张艳照留作纪念?”
    程昱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不理会他那充满恶意的“夸奖”,眼珠四转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这是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而自己躺在一口棺材里。
    “是不是奇怪你为什么在这里?”景岚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继续说着,“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找人查我,而且最近会有所动作,为了防患未然我就提前将你吃的药换掉。还真要谢谢你一日二次准时吃药的好习惯!哈哈!现在是不是还觉得全身无力?”
    明白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程昱心安定下来,一脸平静的和景岚周旋起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景岚的眼中飞快的闪过几丝愤恨,敛起笑容回答他,“你不是问我目的么?其实很简单,我不过就是想报复你当年对我做的事情而已。”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必再提当年的事情?你就当那时候是我年幼无知开的一个小玩笑罢……”程昱颇感无奈的说到。
    “年幼无知?你以为一句年幼无知就能你当年做的事情抹的一干二净?”程昱的话似乎彻底的激怒了景岚,“那你知不不知道,因为你的那个所谓的小玩笑,害得我因为担心受怕大病一场,我父亲为了找我出了车祸!我妈妈受不了打击和我爸爸离婚,你一个小小的玩笑就拆散了人家的家庭,我爸爸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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