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命运5
更新时间:2012-9-19 0:26:49 本章字数:8738
因着元旦要放假,年会就提前了。言孽訫钺
不过薛轻青也没想到这么快,这两天她都提早回家,不过这次年会,少不了又要对三亚项目一通肯定啊,总结啊,展望啊,乱七八糟**毛事特么多。
因为孙大秘特地打电话来关照过,所以薛轻青推脱不了。
其实她这两天每天都基本上只上了四五个小时班,但是比加班还累人!因为无坚不摧的大魔王病了!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半夜竟然就突然发烧了,吓得薛轻青一晚上帮他热敷,他那个人又不肯去医院,最后只好找于司机找的唐家的私人医生,上门给他打针。
还说她娇气,明显谁是少爷命,谁是丫鬟命,一目了然!
她刚刚急慌慌出门的时候,唐少爷还在床上呻吟着呢,哼哼唧唧地警告她一定要早点回来不许喝酒。
她当然不会喝酒啦,薛轻青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还没有告诉他怀孕的事情,等忙完这几天,她带他回趟苏州,总得让爸妈见见他,再也不能拖了。其实这几天在公司也没干别的,就是找酒店,本来以前是打算自己开车回去的,不过现在有了孩子,医生说怀孕的前三个月都比较不稳定,所以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飞机就飞机吧,为了宝宝,她必须做最安全最完美的打算。
年会照例还是在北京饭店,薛轻青这次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悉心打扮。平底短靴,大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香奈儿的香槟粉的长袖连衣裙。
薛轻青带着贾佳,Cindy和小浩转场,新团队难免需要各方面的支持。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这套不知道那个鸟人想出来的程序,薛轻青可谓是早就已经熟门熟路了。
所有人都拿着酒,薛轻青却只是拿了一杯鲜榨地橙汁,一圈圈打过去,她笑着说自己生病了,一声说不能喝酒。小浩是个直爽的小伙子,拍拍胸脯,“我来替薛经理喝!”
转了一圈,竟然倒了张总和陆朝南面前。
张总对她的素面朝天很是意外,不过陆朝南看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复杂,薛轻青腹诽:以前化妆成妖精你也不看,现在素面朝天你却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风水轮流转啊。
陆朝南淡淡一笑,看着他们几个说:“你们好。”
薛轻青别过头笑着对小浩说:“快点认真自我介绍一下,能见到陆总的场合不多,行业里行业外都是明星人物,而且他很忙,容易记不住你哦~”
陆朝南也笑了,接着说:“你们经理这是在表达不满,我记性差,错过了两次早点认识她的机会,私人恩怨。贾佳、cindy、小浩,早就见过的,你们这个团队很敬业,谢谢,以后请依然多支持我们公司。”
那里那在。大家都微笑,碰杯。
从张总和陆朝南的对话中,得知L公司这次和香奈儿公司要签订差不多十年的战略伙伴合作关系,薛轻青打心底佩服,香奈儿的那个驻华CEO她是见识过的,32岁御姐,外号灭绝。
贾佳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听说之后哇哇大叫:“陆总肯定是牺牲了色相,报纸上都说了的!”
众人都笑而不语,薛轻青偷偷瞟了一眼陆朝南,他明显还没从画图的加班中缓过神来,眼底浮着一圈淡淡的青黑,感受到她的目光,陆朝南笑笑:“是牺牲了点皮相,不过能卖这个价也不错。”
张总呵呵笑起来,对薛轻青挑了挑眉毛:“这次欠朝南大恩情了吧,怎么拿橙汁来代酒,一点诚意都没有!”
薛轻青正要把那套今天晚上已经说了十几遍的台词搬出来,陆朝南却抢先和她碰了一下杯:“胃不好,就别喝酒,诚意我已经收到了。”
她是感动的,却咬咬牙,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陆总这次的帮忙,真的万分感谢。”
陆朝南愕然,旋即笑的十分艰涩:“不要一直说谢了,你好歹现在也是个经理了,人都看着呢。”
薛轻青笑了笑,跟张总碰了杯,礼貌地告辞。
正想走,张总却喊住他:“那个邓婓敏,我看人不错,你这几天也忙着,我已经让孙大秘把他调到调研组去了。”
薛轻青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那天下午他们的惊慌,正好反衬出来邓婓敏的冷静和果敢,连她当时都很是欣赏,何况张总这样的慧眼呢?
年会一结束她就匆匆忙忙赶回家,片刻不敢耽搁。
一出饭店她就把自己裹得跟熊一样,搞得贾佳一脸莫名其妙:“轻青,真有这么冷么?你这次胃病没什么并发症吧?!”
“发你的花痴去吧,”薛轻青拦了辆TAXI,“我先回去啦,不陪你们疯了!”
“……轻青是不是进入妇女期心里了?”贾佳还没缓过神来,要说以前爱闹爱玩,哪里少得了薛轻青啊。
到家一看表,自己整整出去了三个小时。
一开门,就听到唐少觅哼哧哼哧的。
“今天医生来给你打了针没?饿死我了,怎么也不叫厨子来做饭?”薛轻青进门就问,她最近有点饿得快,饭量明显有呈上升的趋势。
唐少觅听了以后忍不住就开口骂她:“没良心的东西。我都病得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呢,你难道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我吗?”
想当初她生病的时候,他做牛做马鞍前马后地忙来忙去,不要说吃喝了,就连一杯白开水都没让她自己倒过。现在他生病了,她还顾得上去上班,丢下他一个人在家里连个撒娇的对象都没有,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也不知道是医生不给力还是病来如山倒,都打过震了,唐少觅还是一副病的不轻的样子软趴趴地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烧得红通通的,连嘴唇都有些干裂了。早上叫他起床一起去医院他又说什么都不肯,只是说:“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想吃点什么没有?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去。”薛轻青看他那样子,实在听难受的,看来不是苦肉计==!!!
唐少觅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儿,终于说:“**汤。和木耳放在一起炖,我就喜欢木耳**汤。”
薛轻青听得一愣,想喝**汤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问题这么晚上哪里买**去啊?她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领悟到:“喝什么**汤?拜托你是发烧又不是坐月子,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喝粥吧!”
是谁规定只有坐月子的人才可以吃**汤来着?唐少觅听了以后简直就哭笑不得。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才答应说:“吃粥也可以,不过你得自己给我煮,嗯,那就**蛋粥吧,出锅的时候别忘了滴几滴香油。”
薛轻青想这位少爷可真会享受==!!!连香油都想好了。
好吧,**蛋粥能有多难,正好她也可以再吃点,把肚子填的饱饱的,唐小蜜就能够快点长大了。薛轻青想起来某次唐少觅给她熬的**丝粥,说他是个少爷吧,脾气大,嘴巴毒,又大大咧咧没个正经,可是细腻的时候还真的别说,比她体贴多了。
正一边搅着锅一边出神,一个人正想得出神,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嗐”了一声,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叫你你也不理!”把她给吓了一跳,扭头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说:“煮粥呀少爷,不是你强烈要求本小姐亲自给你下厨的吗?”
唐少觅听了以后咧开嘴笑,说:“只要是我说的你就答应啊?这么乖?那你先过来让小爷我香一口?”
薛轻青一听,立即华丽丽地石化了:“你丫不是发烧着么,不是腿软么?!还起来发春?”
旁边的唐少觅却忽然倾身过来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退开一步笑嘻嘻地看着她说: “色字头上一把刀嘛,这就是动力。”
色心和色胆是两码事,发烧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唐少觅也就嚣张了几秒钟,随即还是软趴趴地躺在了沙发上,生病的男人都是纸老虎,一点都没错。可怜他这两天一直抱怨,没有将他的天道酬勤的事业坚持下去。薛轻青每次都狂汗,说不定就是太操劳,太虚了= =!!!
想到这里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下唐少爷,貌似这丫真的瘦了一些,情/yu猛于虎也!哎,唐少觅这头牛还真的瘦了。
伺候他喝完粥,吃完药,薛轻青觉得自己简直又饿了。好又突然不吐了,她也打过电话给医生,说是正常情况,每隔两周去复检。薛轻青心想,嗯,等大魔王好起来了,下次就可以让他陪着去复检了。
那些有老婆陪着去做胎检的女人都笑得好甜,她也要笑得好甜。
“偷着乐啥呢?”唐少觅挑眉看她:“赶紧招了,我病成这样你还在旁边偷笑。”
“没啥,股票涨了,在心里数钱呢,”薛轻青笑着说:“可以把我之前那个小公寓的余款交清了。”
“小财迷,”唐少觅指了指额头:“去给我换块毛巾吧,好好伺候爷,下次给你买个大的,你那个用来养养猫还成。”
圣诞节破天荒放了假,一直可以休到元旦,薛轻青想着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干脆元旦之后把年假也顺便修了,带少觅回家见见爸妈。手头分忙不迭的大小事务都告一段落,她终于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回公寓把余款交了,房子钥匙到手,她如今也是有点小资产的人呐。
唐少觅也不发烧了,不过在家借着生病非得赖着要她捶腿揉肩啊,俨然是大少爷做派,不过难得这样清闲地你在一块,两个人在家里也颇为得瑟了几日。
待到元旦节的时候,唐少觅回了趟家里,薛轻青一个人在家,给家里打了电话,拜节,也顺便刺探下军情,这次她打算不告诉爸妈,直接把人带回去。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他们反对也是不行的。
琢磨了一天,把这事儿跟唐少觅说的时候还挺有些难为情,说到底他跟自己的父母,乃至于自己都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要他“纡尊降贵”跟着他去她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去取悦她的家人,说不定还会挨她爸爸两顿狠打,多少有点儿勉为其难。
她把这事儿放在心里过了好几圈,最后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什么的,他不是爱喝**汤么?先好好补补= =!!!
没到晚上,唐少觅就回来了,看着她忙进忙出地准备了一桌子菜,竟然还有**汤,不由得若有所思地挑挑眉:“薛轻青,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勾搭谁了?!”
“呸呸呸,”薛轻青端着最后一个菜出来:“胡说什么呢。”
“好香啊,”唐少觅俯身在桌子前面闻来闻去:“可我怎么总觉着有股yīn谋的味道。”
被他戳中,薛轻青讪讪笑着:“这不是新年嘛,怎么着也得弄点像样点的饭菜嘛,我反正今天闲着也是闲着。”
“前几天不也闲着也是闲着么,也没见你这么勤快啊,”唐少觅挑眉,在餐桌前坐下:“麻油**汤啊,大补。”
薛轻青给他盛了一碗,有些不好意思:跟你商量个事儿行吗?”
那个客气劲儿哟!他看了当时就有些想笑,这丫头独立惯了,轻易不主动求人,难得这么好脾气来找他“商量事儿”,他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声音平平地说:“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什么事儿呀?”
这口气,叫她更不好意思说了。难道要说:“我准备把你领回家了,因着你把我爸的宝贝女儿拐跑了,他估计得揍你,提前多补补,到时候就算遭罪也有身子来抗……”怎么听起来那么像给囚徒上路的那一顿美餐啊= =!!!
“其实也没什么,”她企图把请客的事儿给简单化,斟酌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了,又补充,“你要是为难那就算了,我们就晚一阵再去。”这话多口是心非,再晚几个月,肚子都显了,回去直接得把爸妈气背过去了。
唐少觅端着碗没说话,只拿一双黑漆漆的桃花眼瞅着她。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儿啊,就这么为难吗?说到底,唐少觅心里也清楚,薛轻青还没有全然信赖自己,想到这里心底一阵泛酸。
所幸薛轻青还挺乖巧,给他盛饭夹菜的,全程微笑服务。
吃完饭乖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朝她一伸手她自动自发地就靠了过来,娇小的身体小动物一样地缩进他怀里,又香又软。她骨子里其实挺依赖人,不过要看对象。睡觉的时候特别喜欢窝在他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连脑袋都要深深地藏进他怀里。
唐少觅手在她滑嫩的脸颊上轻轻地胡乱划拉,口干舌燥,可嘴上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就这么点事儿也值得考虑半天?以后你想要干什么,想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别一个人在心里瞎琢磨。”
她“嗯”了一声,完了,最近食量大了,还嗜睡,简直一到他怀里就犯困,还是人肉垫子最舒服啊,又软又暖和,还有一股子很好闻的味道。
唐少觅因为这几天生病,一直被她以养病为借口而拖延了他的“天道酬勤”计划,正痒痒着呢,索性将她抱起来,唇带着火热细细地吻了上去。谁料这妞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刚开始还回应着,后来渐渐心不在焉。
唐少觅窝火,再一看,丫猪一样睡死过去了!
他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很想咬醒她,想看他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可是看她睡得那么香甜,想想这些天她也确实被自己支使得有点过了。只得恋恋不舍地再吻了吻,把她抱去床上。
第二天薛轻青起了个大早,但是唐少觅一再坚持要开车去,薛轻青心想,还好订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然又白白扔出去几千块银子,其实当时是舍不得头等舱。
因为要开十几个小时,唐少觅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大堆吃的,就怕她在车上说无聊。
薛轻青自然也是开心的,因为要跑长途,开的是路虎,法拉利兄弟就留守北京大本营了。薛轻青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怕感冒了要打针吃药,唐少觅都有点匪夷所思了,天气真的有这么冷?帽子手套羽绒服地全副武装,毫不含糊。
薛轻青抱着零食就吃,苹果咬得咯嘣一个脆的,唐少觅看她的样子,真觉得自己养了个小屁孩简直,摸了摸头:“慢点吃,空腹吃苹果不好。”
“啊?我没有空腹啊,我已经消灭掉一个面包了,渴得很,买水了没有?”薛轻青吃得很专注。
“……”唐少觅无语,啥时候她这么能吃了啊,抚着她的头发柔柔地哄着她说:“你慢点吃,你喜欢喝的饮料在我车子的后备箱里,一会儿自己下去拿。”
“我现在就要喝!”薛轻青听了自然十分开心,“噔噔噔”跑下楼,没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拎着一瓶“爽歪歪”,气冲冲地瞪着他说:“唐少觅,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饮料啊?”
没想到唐少觅竟然一脸无辜地点头,说:“就是啊,现在的小孩子都爱喝这个!”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薛轻青的梦境都停留在那个冬天的美好晨曦中,甚至很多时候都觉得,后来发生的一切不过都不过是她的臆想,或是做过的一场胡乱的梦,就像她后来竟还梦到过唐少觅在她耳边徐徐地唱那首叫做《别爱我》的老歌,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别爱我不要给我藉口……不要让我软弱……别再把我推向海市蜃楼……”
那梦境也跟真的一般,醒来后她甚至还哼得出歌里的其中几句,然而她知道那绝对不可能再成事实了……
因着是放假,出行的人特别地多,刚出小区就被堵着了。
SOHO大楼的大屏幕下围了许多人,起初薛轻青还不以为然,觉得肯定又是商家搞的什么没营养的促销活动,可当她看到陆朝南在屏幕上那张脸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紧。
屏幕上电子光亮汇聚成的一幅幅照片,除了陆朝南的,还有他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薛轻青不禁有些疑惑,有在饭店的也有在夜店的,带着有点久远的熟悉感,这部分照片有些模糊,有些清晰,人物均无视镜头,似乎并不知已被相机捕捉。
但是最近一张她绝对不会陌生,那是在陆朝南的家门口,昏黄的灯光下,他抱着她,睫毛低垂,看起来那般深情陶醉。虽然照片中的女人都没有露出正脸,可是认识薛轻青的人,哪个认不出来她的侧脸,还有背影?
新闻曝光的字幕是:时尚界明星总裁陆朝南近日被曝秘密女友,传L公司与香奈儿的十年战略合作出现崩盘危机。
薛轻青凝视着照片中的自己,那种感觉极其诡异。她怎么能奢望别人眼拙,一眼看过去就是铁证如山。当她看到那行字的时候,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啪——”一下就断开了,秘密女友?合作崩盘?
薛轻青脑子里面一块空白,似乎她不能把这个两件事情很好的联系在一起?难道那天陆朝南说的出卖了一点皮相不是开玩笑?她也算是入行5年的资深员工了,动动脚指头,都知道和香奈儿十年战略合作崩盘意味着什么。之前和香奈儿的合作计划一启动,随之而追加的其他项目的投资都会连带出现危机……
她不敢想象,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让她想象,惊慌失措地扭头看唐少觅,他的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都泛白,一双桃花眼此时漆黑不见底正冷冷地看着她。
“少觅,少觅……”薛轻青突然觉得心里最宝贵的东西即将要消逝:“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最讨厌的剧情,终于还是无法避免成了狗血电视剧里面的解释……
“不是哪样?”唐少觅撇过头,似笑非笑看着她:“轻青,如果我说我不在意这些照片和新闻,你是不是要说,我们过两天再去苏州?”
薛轻青的心猛然一缩,唐少觅一向太聪明,他根本就对她的想法了若指掌。
的确,她在短短的一瞬间,脑子里面却是分析了利弊,陆朝南是为了给她画图纸,为了她的事情,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这已经不仅仅是很简单的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L公司的一干人的吃饭问题,而且,如果事情更严重一点的话,随着和CHENEL的合作关系的破裂会给L公司带来很大的财政亏损,和信用危机。如果她不知道,大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任由事情怎么发展。可是她知道了,而且起因还真的是因为自己,她能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袖手旁观么?如果她能,她就不是薛轻青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脑子里面似乎塞满了话,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目光看着唐少觅,看着他眼中的温度越来越冷。
“薛轻青,我有时候真的不想去猜度,”唐少觅缓缓闭了眼:“但是你把心思都写在脸上,我根本不用去猜,可是我真的很想问你,你在做这些,想这些的时候,把我放在哪个位置?”说到这里,似乎是自嘲了一下:“轻青,我说过我不会放手,可是我也会累。真的,你想过当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发间有别的男人的味道。我是什么感觉么?我一方面害怕家里的压力会把你逼走,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么?”
“不是的,少觅!”薛轻青只觉得心口那团淤塞像似要把胸口挤爆了一样疼,“我想过,我总觉得,我们还有一辈子,还有余生,我爱你,真的,难道你从来没有信过么?这些报纸都是为了吸引大众眼球,胡编乱造……”薛轻青越说越觉得绝望,是么?真的是胡编乱造么?哪怕只有一分钟,她确确实实是对不起他的,他任由自己被陆朝南那样抱着,任由过去的回忆把唐少觅从心里挤了出去,哪怕只有一秒钟。
薛轻青看着他,带着期盼,期望他能够理解,希望他能够真的懂得,她真的是爱他。
唐少觅怔了一会,缓缓地垂下了眼睑,许久,嘴角浮现出一种酸涩难明的苦笑,说:“我不知道,轻青,其实我知道你骗我,不仅仅是你骗我,我自己也在骗我自己。”
“……或者你真的爱我,但是你也许自己也没有发现,其实你心里一直有陆朝南的影子,即便你现在在我身边,但是你依然无法正视他,无法把他当成路人甲乙丙,为什么,因为你还有一部分情感,埋在过去的回忆中。轻青,我知道你爱我。可我唐少觅要的爱,是百分之一百,少一丁点,小一天少一个小时,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或许你就是太要强,又太心软,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和我站在同等的位置上,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些,男人就是让女人依靠的,而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瞒着我,而不是让我替你分担,你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是什么?不被自己所爱的人信任和需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什么呢?”
薛轻青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说的话字字在理,她只觉得身体深处的某个东西在一点点坍塌。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不会让你哭,我也说过,我不会放手,但是我真的有些累了,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帮你收拾衣服的时候,看到你塞在抽屉深处的那套衣服……那一刻,我心里是什么感觉么?”唐少觅声音竟然微微发涩:“这些照片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拥抱而已,比我想象中的,要单纯得多,你穿着他的衣服回来。却刻意忽略了这段,我应该怎么去告诉自己,至少我现在拥有你,以后也能拥有你?”
“当然可以,我们、我们已经……”薛轻青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告诉他,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有了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最最甜蜜的牵绊。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唐少觅打断她,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惊慌无措的眼:“我们今天,去不去苏州?你是要带我回家见岳父岳母,还是要去找他?”
“少觅,你听我说,”薛轻青脑中快速地组织起那些碎了一地的语言:“我爱你,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也要带你回家,让生养我的爸妈见见我爱的男人,可是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啊,陆朝南他因为我现在惹上这么多的麻烦,于情于理,我现在这样,算得上什么?我至少应该给他个解释,至少应该做点什么……”
“你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唐少觅嘴角突然极不和谐地弯了弯:“你觉得你能够做什么呢?去跟记者说,去他家是为了工作的事情?谁会相信?什么样的工作,需要抱在一起?不要告诉我说,是为了加油打气,记者,可都不像我一样好骗。”
“唐少觅!”薛轻青被他的态度和话语噎到,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真的是刻意要隐瞒,如果自己真的光明磊落,无愧于天,何必要隐瞒他呢?可是他们不是说好了的么,说好了一辈子不放手,说好了的事情,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对陆朝南不那么内疚。她和他,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啊!
眼泪终于再忍不住,一颗颗滚落了下来。
“如果你真的要去找他,那我会让你光明正大没有顾忌的去,坐实了你们男女朋友的关系,也算得上对媒体有交代,你不用对着我哭,留些眼泪到公众前面去,或者真能感动的了别人,也算是帮他做了点什么了,但是你记住,如果你选择今天踏出这个车门,我和你,从此陌路。”——
现实和命运6
更新时间:2012-9-20 0:22:34 本章字数:6652
因着元旦要放假,年会就提前了。言孽訫钺
不过薛轻青也没想到这么快,这两天她都提早回家,不过这次年会,少不了又要对三亚项目一通肯定啊,总结啊,展望啊,乱七八糟**毛事特么多。
因为孙大秘特地打电话来关照过,所以薛轻青推脱不了。
其实她这两天每天都基本上只上了四五个小时班,但是比加班还累人!因为无坚不摧的大魔王病了!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半夜竟然就突然发烧了,吓得薛轻青一晚上帮他热敷,他那个人又不肯去医院,最后只好找于司机找的唐家的私人医生,上门给他打针。
还说她娇气,明显谁是少爷命,谁是丫鬟命,一目了然!
她刚刚急慌慌出门的时候,唐少爷还在床上呻吟着呢,哼哼唧唧地警告她一定要早点回来不许喝酒。
她当然不会喝酒啦,薛轻青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还没有告诉他怀孕的事情,等忙完这几天,她带他回趟苏州,总得让爸妈见见他,再也不能拖了。其实这几天在公司也没干别的,就是找酒店,本来以前是打算自己开车回去的,不过现在有了孩子,医生说怀孕的前三个月都比较不稳定,所以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飞机就飞机吧,为了宝宝,她必须做最安全最完美的打算。
年会照例还是在北京饭店,薛轻青这次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悉心打扮。平底短靴,大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香奈儿的香槟粉的长袖连衣裙。
薛轻青带着贾佳,Cindy和小浩转场,新团队难免需要各方面的支持。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这套不知道那个鸟人想出来的程序,薛轻青可谓是早就已经熟门熟路了。
所有人都拿着酒,薛轻青却只是拿了一杯鲜榨地橙汁,一圈圈打过去,她笑着说自己生病了,一声说不能喝酒。小浩是个直爽的小伙子,拍拍胸脯,“我来替薛经理喝!”
转了一圈,竟然倒了张总和陆朝南面前。
张总对她的素面朝天很是意外,不过陆朝南看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复杂,薛轻青腹诽:以前化妆成妖精你也不看,现在素面朝天你却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风水轮流转啊。
陆朝南淡淡一笑,看着他们几个说:“你们好。”
薛轻青别过头笑着对小浩说:“快点认真自我介绍一下,能见到陆总的场合不多,行业里行业外都是明星人物,而且他很忙,容易记不住你哦~”
陆朝南也笑了,接着说:“你们经理这是在表达不满,我记性差,错过了两次早点认识她的机会,私人恩怨。贾佳、cindy、小浩,早就见过的,你们这个团队很敬业,谢谢,以后请依然多支持我们公司。”
大家都微笑,碰杯。
从张总和陆朝南的对话中,得知L公司这次和香奈儿公司要签订差不多十年的战略伙伴合作关系,薛轻青打心底佩服,香奈儿的那个驻华CEO她是见识过的,32岁御姐,外号灭绝。
贾佳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听说之后哇哇大叫:“陆总肯定是牺牲了色相,报纸上都说了的!”
众人都笑而不语,薛轻青偷偷瞟了一眼陆朝南,他明显还没从画图的加班中缓过神来,眼底浮着一圈淡淡的青黑,感受到她的目光,陆朝南笑笑:“是牺牲了点皮相,不过能卖这个价也不错。”
张总呵呵笑起来,对薛轻青挑了挑眉毛:“这次欠朝南大恩情了吧,怎么拿橙汁来代酒,一点诚意都没有!”
薛轻青正要把那套今天晚上已经说了十几遍的台词搬出来,陆朝南却抢先和她碰了一下杯:“胃不好,就别喝酒,诚意我已经收到了。”
她是感动的,却咬咬牙,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陆总这次的帮忙,真的万分感谢。”
陆朝南愕然,旋即笑的十分艰涩:“不要一直说谢了,你好歹现在也是个经理了,人都看着呢。”
薛轻青笑了笑,跟张总碰了杯,礼貌地告辞。
正想走,张总却喊住他:“那个邓婓敏,我看人不错,你这几天也忙着,我已经让孙大秘把他调到调研组去了。”
人想人么。薛轻青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那天下午他们的惊慌,正好反衬出来邓婓敏的冷静和果敢,连她当时都很是欣赏,何况张总这样的慧眼呢?
年会一结束她就匆匆忙忙赶回家,片刻不敢耽搁。
一出饭店她就把自己裹得跟熊一样,搞得贾佳一脸莫名其妙:“轻青,真有这么冷么?你这次胃病没什么并发症吧?!”
“发你的花痴去吧,”薛轻青拦了辆TAXI,“我先回去啦,不陪你们疯了!”
“……轻青是不是进入妇女期心里了?”贾佳还没缓过神来,要说以前爱闹爱玩,哪里少得了薛轻青啊。
到家一看表,自己整整出去了三个小时。
一开门,就听到唐少觅哼哧哼哧的。
“今天医生来给你打了针没?饿死我了,怎么也不叫厨子来做饭?”薛轻青进门就问,她最近有点饿得快,饭量明显有呈上升的趋势。
唐少觅听了以后忍不住就开口骂她:“没良心的东西。我都病得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呢,你难道就不知道关心关心我吗?”
想当初她生病的时候,他做牛做马鞍前马后地忙来忙去,不要说吃喝了,就连一杯白开水都没让她自己倒过。现在他生病了,她还顾得上去上班,丢下他一个人在家里连个撒娇的对象都没有,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也不知道是医生不给力还是病来如山倒,都打过震了,唐少觅还是一副病的不轻的样子软趴趴地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烧得红通通的,连嘴唇都有些干裂了。早上叫他起床一起去医院他又说什么都不肯,只是说:“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想吃点什么没有?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去。”薛轻青看他那样子,实在听难受的,看来不是苦肉计= =!!!
唐少觅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儿,终于说:“**汤。和木耳放在一起炖,我就喜欢木耳**汤。”
薛轻青听得一愣,想喝**汤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问题这么晚上哪里买**去啊?她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领悟到:“喝什么**汤?拜托你是发烧又不是坐月子,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喝粥吧!”
是谁规定只有坐月子的人才可以吃**汤来着?唐少觅听了以后简直就哭笑不得。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才答应说:“吃粥也可以,不过你得自己给我煮,嗯,那就**蛋粥吧,出锅的时候别忘了滴几滴香油。”
薛轻青想这位少爷可真会享受= =!!!连香油都想好了。
好吧,**蛋粥能有多难,正好她也可以再吃点,把肚子填的饱饱的,唐小蜜就能够快点长大了。薛轻青想起来某次唐少觅给她熬的**丝粥,说他是个少爷吧,脾气大,嘴巴毒,又大大咧咧没个正经,可是细腻的时候还真的别说,比她体贴多了。
正一边搅着锅一边出神,一个人正想得出神,忽然听见耳边有人“嗐”了一声,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叫你你也不理!”把她给吓了一跳,扭头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说:“煮粥呀少爷,不是你强烈要求本小姐亲自给你下厨的吗?”
唐少觅听了以后咧开嘴笑,说:“只要是我说的你就答应啊?这么乖?那你先过来让小爷我香一口?”
薛轻青一听,立即华丽丽地石化了:“你丫不是发烧着么,不是腿软么?!还起来发春?”。
旁边的唐少觅却忽然倾身过来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退开一步笑嘻嘻地看着她说: “色字头上一把刀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就是咱的动力。”
色心和色胆是两码事,发烧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唐少觅也就嚣张了几秒钟,随即还是软趴趴地躺在了沙发上,生病的男人都是纸老虎,一点都没错。可怜他这两天一直抱怨,没有将他的天道酬勤的事业坚持下去。薛轻青每次都狂汗,说不定就是太操劳,太虚了= =!!!
想到这里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下唐少爷,貌似这丫真的瘦了一些,情/yu猛于虎也!哎,唐少觅这头牛还真的瘦了。
伺候他喝完粥,吃完药,薛轻青觉得自己简直又饿了。好又突然不吐了,她也打过电话给医生,说是正常情况,每隔两周去复检。薛轻青心想,嗯,等大魔王好起来了,下次就可以让他陪着去复检了。
那些有老婆陪着去做胎检的女人都笑得好甜,她也要笑得好甜。
“偷着乐啥呢?”唐少觅挑眉看她:“赶紧招了,我病成这样你还在旁边偷笑。” “没啥,股票涨了,在心里数钱呢,”薛轻青笑着说:“可以把我之前那个小公寓的余款交清了。”
“小财迷,”唐少觅指了指额头:“去给我换块毛巾吧,好好伺候爷,下次给你买个大的,你那个用来养养猫还成。”
圣诞节破天荒放了假,一直可以休到元旦,薛轻青想着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干脆元旦之后把年假也顺便修了,带少觅回家见见爸妈。手头分忙不迭的大小事务都告一段落,她终于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回公寓把余款交了,房子钥匙到手,她如今也是有点小资产的人呐。
唐少觅也不发烧了,不过在家借着生病非得赖着要她捶腿揉肩啊,俨然是大少爷做派,不过难得这样清闲地你在一块,两个人在家里也颇为得瑟了几日。
待到元旦节的时候,唐少觅回了趟家里,薛轻青一个人在家,给家里打了电话,拜节,也顺便刺探下军情,这次她打算不告诉爸妈,直接把人带回去。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他们反对也是不行的。
琢磨了一天,把这事儿跟唐少觅说的时候还挺有些难为情,说到底他跟自己的父母,乃至于自己都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要他“纡尊降贵”跟着他去她那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去取悦她的家人,说不定还会挨她爸爸两顿狠打,多少有点儿勉为其难。
她把这事儿放在心里过了好几圈,最后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什么的,他不是爱喝**汤么?先好好补补= =!!!
没到晚上,唐少觅就回来了,看着她忙进忙出地准备了一桌子菜,竟然还有**汤,不由得若有所思地挑挑眉:“薛轻青,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勾搭谁了?!”
“呸呸呸,”薛轻青端着最后一个菜出来:“胡说什么呢。”
“好香啊,”唐少觅俯身在桌子前面闻来闻去:“可我怎么总觉着有股yīn谋的味道。”
被他戳中,薛轻青讪讪笑着:“这不是新年嘛,怎么着也得弄点像样点的饭菜嘛,我反正今天闲着也是闲着。”
“前几天不也闲着也是闲着么,也没见你这么勤快啊,”唐少觅挑眉,在餐桌前坐下:“麻油**汤啊,大补。”
薛轻青给他盛了一碗,有些不好意思:跟你商量个事儿行吗?”
那个客气劲儿哟!他看了当时就有些想笑,这丫头独立惯了,轻易不主动求人,难得这么好脾气来找他“商量事儿”,他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声音平平地说:“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什么事儿呀?”
这口气,叫她更不好意思说了。难道要说:“我准备把你领回家了,因着你把我爸的宝贝女儿拐跑了,他估计得揍你,提前多补补,到时候就算遭罪也有身子来抗……”怎么听起来那么像给囚徒上路的那一顿美餐啊= =!!!
“其实也没什么,”她企图把请客的事儿给简单化,斟酌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了,又补充,“你要是为难那就算了,我们就晚一阵再去。”这话多口是心非,再晚几个月,肚子都显了,回去直接得把爸妈气背过去了。
唐少觅端着碗没说话,只拿一双黑漆漆的桃花眼瞅着她。原来就是这么点小事儿啊,就这么为难吗?说到底,唐少觅心里也清楚,薛轻青还没有全然信赖自己,想到这里心底一阵泛酸。
所幸薛轻青还挺乖巧,给他盛饭夹菜的,全程微笑服务。
吃完饭乖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朝她一伸手她自动自发地就靠了过来,娇小的身体小动物一样地缩进他怀里,又香又软。她骨子里其实挺依赖人,不过要看对象。睡觉的时候特别喜欢窝在他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连脑袋都要深深地藏进他怀里。
唐少觅手在她滑嫩的脸颊上轻轻地胡乱划拉,口干舌燥,可嘴上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就这么点事儿也值得考虑半天?以后你想要干什么,想要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别一个人在心里瞎琢磨。”
她“嗯”了一声,完了,最近食量大了,还嗜睡,简直一到他怀里就犯困,还是人肉垫子最舒服啊,又软又暖和,还有一股子很好闻的味道。
唐少觅因为这几天生病,一直被她以养病为借口而拖延了他的“天道酬勤”计划,正痒痒着呢,索性将她抱起来,唇带着火热细细地吻了上去。谁料这妞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刚开始还回应着,后来渐渐心不在焉。
唐少觅窝火,再一看,丫猪一样睡死过去了!
他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很想咬醒她,想看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可是看她睡得那么香甜,想想这些天她也确实被自己支使得有点过了。只得恋恋不舍地再吻了吻,把她抱去床上。
第二天薛轻青起了个大早,但是唐少觅一再坚持要开车去,薛轻青心想,还好订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然又白白扔出去几千块银子,其实当时是舍不得头等舱。
因为要开十几个小时,唐少觅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大堆吃的,就怕她在车上说无聊。
薛轻青自然也是开心的,因为要跑长途,开的是路虎,法拉利兄弟就留守北京大本营了。薛轻青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怕感冒了要打针吃药,唐少觅都有点匪夷所思了,天气真的有这么冷?帽子手套羽绒服地全副武装,毫不含糊。
薛轻青抱着零食就吃,苹果咬得咯嘣一个脆的,唐少觅看她的样子,真觉得自己养了个小屁孩简直,摸了摸头:“慢点吃,空腹吃苹果不好。”
“啊?我没有空腹啊,我已经消灭掉一个面包了,渴得很,买水了没有?”薛轻青吃得很专注。
“……”唐少觅无语,啥时候她这么能吃了啊!抚着她的头发柔柔地哄着她说:“你慢点吃,你喜欢喝的饮料在我车子的后备箱里,一会儿自己下去拿。”
“我现在就要喝!”薛轻青听了自然十分开心,“噔噔噔”跑下楼,没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拎着一瓶“爽歪歪”,气冲冲地瞪着他说:“唐少觅,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饮料啊?”
没想到唐少觅竟然一脸无辜地点头,说:“就是啊,现在的小孩子都爱喝这个!”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薛轻青的梦境都停留在那个冬天的美好晨曦中,甚至很多时候都觉得,后来发生的一切不过都不过是她的臆想,或是做过的一场胡乱的梦,就像她后来竟还梦到过唐少觅在她耳边徐徐地唱那首叫做《别爱我》的老歌,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别爱我不要给我藉口……不要让我软弱……别再把我推向海市蜃楼……”
那梦境也跟真的一般,醒来后她甚至还哼得出歌里的其中几句,然而她知道那绝对不可能再成事实了……
因着是放假,出行的人特别地多,刚出小区就被堵着了。
SOHO大楼的大屏幕下围了许多人,起初薛轻青还不以为然,觉得肯定又是商家搞的什么没营养的促销活动,可当她看到陆朝南在屏幕上那张脸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紧。
屏幕上电子光亮汇聚成的一幅幅照片,除了陆朝南的,还有他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薛轻青不禁有些疑惑,有在饭店的也有在夜店的,带着有点久远的熟悉感,这部分照片有些模糊,有些清晰,人物均无视镜头,似乎并不知已被相机捕捉。
但是最近一张她绝对不会陌生,那是在陆朝南的家门口,昏黄的灯光下,他抱着她,睫毛低垂,看起来那般深情陶醉。虽然照片中的女人都没有露出正脸,可是认识薛轻青的人,哪个认不出来她的侧脸,还有背影?
新闻曝光的字幕是:时尚界明星总裁陆朝南近日被曝秘密女友,传L公司与香奈儿的十年战略合作出现崩盘危机。
薛轻青凝视着照片中的自己,那种感觉极其诡异。她怎么能奢望别人眼拙,一眼看过去就是铁证如山。当她看到那行字的时候,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啪——”一下就断开了,秘密女友?合作崩盘?
薛轻青脑子里面一块空白,似乎她不能把这个两件事情很好的联系在一起?难道那天陆朝南说的出卖了一点皮相不是开玩笑?她也算是入行5年的资深员工了,动动脚指头,都知道和香奈儿十年战略合作崩盘意味着什么。之前和香奈儿的合作计划一启动,随之而追加的其他项目的投资都会连带出现危机……
她不敢想象,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让她想象,惊慌失措地扭头看唐少觅,他的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都泛白,一双桃花眼此时漆黑不见底正冷冷地看着她——
嗯,最近这两三天没回复留言,因为这是之前存好的稿子……如果没回复,代表我现在还不能上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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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和命运7
更新时间:2012-9-21 0:11:14 本章字数:6574
“少觅,少觅……”薛轻青突然觉得心里最宝贵的东西即将要消逝:“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最讨厌的剧情,终于还是无法避免成了狗血电视剧里面的解释。言孽訫钺
“不是哪样?”唐少觅撇过头,似笑非笑看着她:“轻青,如果我说我不在意这些照片和新闻,你是不是要说,我们过两天再去苏州?”
薛轻青的心猛然一缩,唐少觅一向太聪明,他根本就对她的想法了若指掌。
的确,她在短短的一瞬间,脑子里面却是分析了利弊,陆朝南是为了给她画图纸,为了她的事情,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这已经不仅仅是很简单的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L公司的一干人的吃饭问题,而且,如果事情更严重一点的话,随着和CHENEL的合作关系的破裂会给L公司带来很大的财政亏损,和信用危机。如果她不知道,大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任由事情怎么发展。可是她知道了,而且起因还真的是因为自己,她能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袖手旁观么?如果她能,她就不是薛轻青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脑子里面似乎塞满了话,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目光看着唐少觅,看着他眼中的温度越来越冷。
“薛轻青,我有时候真的不想去猜度,”唐少觅缓缓闭了眼:“但是你把心思都写在脸上,我根本不用去猜,可是我真的很想问你,你在做这些,想这些的时候,把我放在哪个位置?”说到这里,似乎是自嘲了一下:“轻青,我说过我不会放手,可是我也会累。真的,你想过当我抱着你的时候,你发间有别的男人的味道。我是什么感觉么?我一方面害怕家里的压力会把你逼走,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么?”
“不是的,少觅!”薛轻青只觉得心口那团淤塞像似要把胸口挤爆了一样疼,“我想过,我总觉得,我们还有一辈子,还有余生,我爱你,真的,难道你从来没有信过么?这些报纸都是为了吸引大众眼球,胡编乱造……”薛轻青越说越觉得绝望,是么?真的是胡编乱造么?哪怕只有一分钟,她确确实实是对不起他的,他任由自己被陆朝南那样抱着,任由过去的回忆把唐少觅从心里挤了出去,哪怕只有一秒钟。
薛轻青看着他,带着期盼,期望他能够理解,希望他能够真的懂得,她真的是爱他。
唐少觅怔了一会,缓缓地垂下了眼睑,许久,嘴角浮现出一种酸涩难明的苦笑,说:“我不知道,轻青,其实我知道你骗我,不仅仅是你骗我,我自己也在骗我自己。”
“……或者你真的爱我,但是你也许自己也没有发现,其实你心里一直有陆朝南的影子,即便你现在在我身边,但是你依然无法正视他,无法把他当成路人甲乙丙,为什么,因为你还有一部分情感,埋在过去的回忆中。轻青,我知道你爱我。可我唐少觅要的爱,是百分之一百,少一丁点,小一天少一个小时,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或许你就是太要强,又太心软,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和我站在同等的位置上,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些,男人就是让女人依靠的,而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瞒着我,而不是让我替你分担,你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是什么?不被自己所爱的人信任和需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什么呢?”
薛轻青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说的话字字在理,她只觉得身体深处的某个东西在一点点坍塌。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不会让你哭,我也说过,我不会放手,但是我真的有些累了,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帮你收拾衣服的时候,看到你塞在抽屉深处的那套衣服……那一刻,我心里是什么感觉么?”唐少觅声音竟然微微发涩:“这些照片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拥抱而已,比我想象中的,要单纯得多,你穿着他的衣服回来。却刻意忽略了这段,我应该怎么去告诉自己,至少我现在拥有你,以后也能拥有你?”
“当然可以,我们、我们已经……”薛轻青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告诉他,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有了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最最甜蜜的牵绊。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唐少觅打断她,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惊慌无措的眼:“我们今天,去不去苏州?你是要带我回家见岳父岳母,还是要去找他?”
“少觅,你听我说,”薛轻青脑中快速地组织起那些碎了一地的语言:“我爱你,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也要带你回家,让生养我的爸妈见见我爱的男人,可是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啊,陆朝南他因为我现在惹上这么多的麻烦,于情于理,我现在这样,算得上什么?我至少应该给他个解释,至少应该做点什么……”
“你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唐少觅嘴角突然极不和谐地弯了弯:“你觉得你能够做什么呢?去跟记者说,去他家是为了工作的事情?谁会相信?什么样的工作,需要抱在一起?不要告诉我说,是为了加油打气,记者,可都不像我一样好骗。”
“唐少觅!”薛轻青被他的态度和话语噎到,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真的是刻意要隐瞒,如果自己真的光明磊落,无愧于天,何必要隐瞒他呢?可是他们不是说好了的么,说好了一辈子不放手,说好了的事情,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对陆朝南不那么内疚。她和他,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啊!
眼泪终于再忍不住,一颗颗滚落了下来。
“如果你真的要去找他,那我会让你光明正大没有顾忌的去,坐实了你们男女朋友的关系,也算得上对媒体有交代,你不用对着我哭,留些眼泪到公众前面去,或者真能感动的了别人,也算是帮他做了点什么了,但是你记住,如果你选择今天踏出这个车门,我和你,从此陌路。”
从此陌路?薛轻青几乎有点难以置信,这些话会从唐少觅的口中说出来。薛轻青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最俗最要命的问题,如果有一天唐少觅和陆朝南两个同时掉进海里,自己会先救哪一个?当然前提是她会游泳而他们都不会。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如果陆朝南是因为她而掉进海中,她会救他,但是她会选择和唐少觅一起沉入海底。可是她知道,这样的答案,谁也不会满意。很多时候人不都是这样?有同生共死却没有对抗现实的勇气。
那日自然是没有去成苏州,唐少觅和薛轻青两个人就在朝外的转盘旁边,一直呆坐了一下午,谁也没有再说话。
再到后来,两个人又回到了家里,一前一后,一晚上都是一种近乎于奇异的安静。草草地吃了点东西,薛轻青洗了澡,躺去床上的时候唐少觅还在窗边坐着,似乎没有要睡的意思。她也累了,僵持了一天,好几次想开口,临了,却只是嘴唇干巴巴地动了几下,所有的话又如数吞了回去。
不知道躺了多久,身边的被子一动,唐少觅钻了进来,似乎觉得她睡着了,他还是如同过去那般抱着她。
那一天,特别特别的漫长。薛轻青她可以真切地感觉到,唐少觅也没有睡,他们还在保持着过去相拥而眠的姿态,但是却各自沉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她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沉默会让人觉得如此地害怕,仿佛一只在吞噬温暖和感情的巨兽,张着血盘大口,朝她霍霍而来。
如死寂一般的过了两天,薛轻青觉得自己简直都要疯了,年假还剩十几天,她哪里也不想去了,而唐少觅有时候会出去,更多的时候也一样沉默地宅在家里。一个窝在沙发上,一个坐在飘窗,就这样相顾无言一整天。
厨子中午照例来做饭做汤,只是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不一起吃,一个先吃一个后吃。多奇怪,往日里几乎没有怎么吵过架的两个人,没想到第一次吵架,竟然大有老死不相往来,却又彼此都不愿意抽身的样子。
总难免会有摩擦吧,其实他和她,骨子里都是骄傲而固执的人,现在还么有到所谓的三年之期和七年之痒,以后,还会有口角吧,或者,还会有更多地冷战。薛轻青单单闭上眼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一生那么长……如果真的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他们迟早会在爱的名义下把彼此逼疯……
也许是唐少觅也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和冷战吧,第三天一大早,薛轻青醒来就发现他已经出去了,厨房里的电饭锅里面还温着一锅**丝粥。
薛轻青盛了一碗,温热带着香滑的口感才入口,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不讨喜,该坚持的时候不坚持,该服软撒娇的时候也不服软,唐少觅明明一直都对自己这么好,她却总是仗着他先爱她而不经意地去伤害他。
接到师丽萍电话的时候,薛轻青正在飘窗上坐着,她想知道唐少觅这两天,一直都在看着怎样的风景。她一边听着轻音乐,一边摸着肚子,宝宝,都是妈妈不好,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感受到爸爸的爱抚啦。
电话响了,师丽萍在电话那头淡淡对她说:“薛小姐,我们到外面来见一面吧。”
薛轻青裹了很厚才出门,师丽萍挑的地方倒是很近,就在朝阳门外的上岛咖啡,走过去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事,不过为了不让长辈等自己,她还是打了个车过去。
才到咖啡门口,薛轻青只见到两个西装挺括的男人笔直地守在餐厅门口,看见她进来,其中一个走过来引着她一路往里走,楼道很长,装修得十分豪华,脚底下咖啡色嵌黄色花纹的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头顶橘黄色的灯光其实并不刺目,但是薛轻青却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
也许是太紧张了,口干舌燥,也许是眼皮一直再跳,让她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唐少觅的母亲还是像一个多月前见过的那样,装扮高贵,气度雍容,还是一副典型的贵妇模样。
因着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薛轻青其实有些理亏,根本就不怎么敢再面对她,没想到师丽萍居然微笑着抬手招呼她:“过来坐吧。”
上次也是这样,笑容和蔼可亲,但是薛轻青已经不会像上次一样傻乎乎地真觉得人家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笑,这样的认知,反而让她对师丽萍的笑容生出来一丝惶恐,她的手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不停的抠着指甲,好半天才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唐伯母好。”
师丽萍不禁又是一笑,叫她在自己对面坐下,让服务生上了茶,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吧?本来这件事情我们也不想管的,男人嘛,有哪个是不风流的?但是少觅的爸爸和我,在北京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要面子,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事,说什么也要关起门来自己教训。所以我才会今天特地过来找你,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过,现在依然觉得你很聪明。”
服务生给她倒了杯茶,师丽萍做了个手势,转而笑着对着她:“还是不喝茶吧,我差点忘了,孕妇不能喝茶。”会和会青。
薛轻青顿时脸色煞白,她怎么会知道?!其实刚刚在来的路上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是她始终还存着一丝侥幸的心里,隐隐期盼这一天不会来得这么早。
“不用好奇,在北京,我们唐家想知道点什么事情,还是很容易的,”师丽萍微微一笑:“既然你是个聪明人,我们说好也就没有必要绕圈子了,有什么条件不妨直接提出来,唐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薛轻青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果然还是逃不开这样的命运。其实她早就知道,什么奉子成婚,怎么可能?唐家是如此体面的家庭,怎么可能容得下这种事情?可是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还是很幸福很憧憬的,有一个和他一样漂亮可爱的孩子,那感觉想想都让她觉得幸福,甚至她也自欺欺人地想,或者,或者真的后来这烂俗的戏码真的会成功呢?
“薛小姐不是还和L公司的CEO有过一段感情么?我是过来人,陆朝南那样的品性和相貌,在北京城也算屈指可数的……”师丽萍不徐不疾地将陆朝南和唐少觅做了对比:“……其实如果薛小姐真的是真情实意,他都能为你不惜放弃多年奋斗的成功,你又何必非要自己走死胡同呢?……你和少觅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苦让大家为难呢?”
“我也不相瞒你,白部长的女儿跟少觅年纪相当,而且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在等着喝这对小辈的喜酒……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家庭,有正正当当的孩子……”
师丽萍的话依旧是那般的不徐不疾,这次她真的没有和薛轻青绕弯子,单刀直入,将所有薛轻青不想面对的结果,毕露无疑地摊在她面前。
她耳中嗡嗡轰鸣,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见。她不敢相信他们竟然真地丝毫不念骨肉亲情。那是她的孩子,她不想要是一回事,别人强迫她拿掉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突然对这个孩子生出了强烈的爱意和愧疚。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让他感受一次爸爸的亲吻和抚摸,也无法让他得到爷爷***祝福和爱怜。
师丽萍承诺给她安排最好的医院和病房,而她对于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知道,这个女人今天说的每一句话,后面都有所指,为什么会提到陆朝南,提到她的父母……唐家,可以不用出手,想要对付她完全犹如捏碎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今天有些唐突,不过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希望薛小姐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师丽萍说:“我帮你准备了地方,到时候你可以被照顾得很好。”
薛轻青想一想,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不用了。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想回家。”
这一面,足足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华灯初上、夜幕深沉,只有风,还是如来的时候一般凛冽。薛轻青把围巾裹得很紧,她全身都是僵硬的。
到小区的时候,发现楼上的灯没有开,黑黢黢的窗户眼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上了楼,开了门,却看到顾修捷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身上衣衫凌乱,床上斜放着还未整理完的行李,常穿的衣物乱七八糟地散了一地,凌乱的样子如同此刻她此刻的心情。
她以为他还没有回来,看到他不禁愕然,随即又看到他旁边的箱子,不由得心中慌乱,出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少觅!”
“薛轻青,你去哪里了?”唐少觅的话语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你还是去找他了对不对?”
“我、我没有……”薛轻青下意识地摇头,要紧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今天下午和师丽云见过面的话说一遍。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了,”唐少觅勾勾唇,笑了笑:“薛轻青,我不想再听你骗我,我以前跟你说过,很少人能够骗得了我,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被你骗去了心。”
唐少觅动作很快,拎起箱子就要出门,却不想没有盖好,里面本就凌乱的衣服,哗啦啦狼狈地散落了一地。“草。”他低低骂了句,索性扔了箱子,抬脚就出了门。
一切发生得太快,薛轻青根本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等反应过来,唐少觅已经进了电梯。
她猛然清醒过来,发了疯一般地追出去,电梯的数字再往下,薛轻青想都没想,直接一个个楼梯往下跑,不是这样的!她还有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这几天多么想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已经想明白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比他对她更加重要,她刚刚回来的路上,甚至都想好了,即便唐家不同意,即便没有婚礼,她也要跟他在一起……
薛轻青大口大口地喘气,如果她跑得足够快,是否就来得及?
她在小区门口处遇见了折返归来的唐少觅,薛轻青气喘如牛一把拉住他,紧接着奋力投入他怀里,紧紧拥着,再也不愿松开。
“我说对不起行吗?听我解释好么,我求你,你别走,对不起……”
唐少觅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可是却又刻意不想让自己再被她的眼泪欺骗:“你还想说什么?”
“少觅,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吧?我愿意道歉,我也愿意解释,今天我是去见你妈妈了,我没有……这两天我心里也想了很多,我之前是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少觅,还有三天,我们我们还可以去苏州,你说过你想去看苏州河……”
说着说着,薛轻青却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十米开外,一个高挑白净的女人穿着米色的风衣,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双手叠在身前,正从那熟悉的宝马里面下来。
这时候,有车驶过,刹那间,夜灯将她的身影照亮得如同白昼,一瞬间又重新落入暗影里。
唐少觅轻轻挣扎着,“我忘带手机了,所以回来取。你先回家等我,我把白薇送回去就回来,等下我慢慢听你说。”
“我跟你一起去。”
他拉下了她环着他的一只手,“不要闹了,上去等我把,我也想静一静。”他挣脱了薛轻青留在他身上的另一只手,看来是打消了回去取手机的念头,转身朝黑色宝马走去。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看都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
“好,”薛轻青紧咬着下唇,直愣愣地对着他的背影说:“少觅,我会在那里一直亮着灯等着你回来,直到你回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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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和命运8
更新时间:2012-9-22 0:30:14 本章字数:6591
那辆熟悉的宝马在朝阳路上绝尘而去,薛轻青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那轰鸣的马达声,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带着夜晚孤独空旷的声音,一圈圈荡漾开来。言孽訫钺
回到家里,空荡荡的,依然黑黢黢的,薛轻青赶紧开了灯。
唐少觅凌乱的衣服散乱了一地。
薛轻青一件件捡起来,整理好,挂回更衣间。
她做得这样慢,其实回想起来,她从未如此细致地为唐少觅做过什么,一直以来,她都在享受他的付出和爱,他说得没错,她就是被他宠坏了。以至于现在一想到他有可能真的会一气之下离开自己,就觉得心痛如绞。
唐少觅说过,他要把她宠得让世界上再没有男人敢娶她,他要把她宠得离不开他,他这个坏心眼的流氓,真的说到做到了。
明明他们的过去,都是数不清的甜蜜,可是她想起这些过往的时候,眼泪却忍不住地一颗颗滚落,大滴大滴地溅在他阿玛尼的衬衣上,留下一滩氤氲模糊的水渍。
待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大概已经到了大半夜吧,薛轻青不敢去看时间,她怕一看时间,自己会崩溃掉,但是她知道,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根本改变不了事实,车水马龙的朝阳大街停止了一天的喧嚣,寂静无语。
她想,她不能哭,唐小蜜还在肚子里,妈妈悲伤,会影响胎儿的发育。
薛轻青抚摸着肚皮,也许她应该去洗个澡躺着,少觅一定回和以前一样,在她睡得正酣的时候,将她抱在怀里。
一个人躺着空荡荡的床上,窗子没有关,夜风将窗帘一角吹得很高,薛轻青静静地看着,突然很害怕幸福的日子就像那帘幕,一不小心就翻过去了。
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常常会想起高教授那和蔼可亲又意味深长的笑脸,还有邹晋电话里的那番话。有些东西像藏在窗帘背后的鬼魅,她隐约可以察觉到什么,却不敢一个箭步上前掀开帘子,只能相信那是一阵风罢了。
那天晚上睡得很不好,薛轻青一直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好像平地里一脚踏空,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剧烈一抖,过了几秒她才大喘着气醒过来,发现身边依然空空如也,腿间有股诡异的湿热,她心中一凛,伸手一摸,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掌心一片鲜红!
那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和绝望突然攫住了她,她颤颤巍巍从枕头旁边摸到手机,唐少觅的电话就在房间里响起,薛轻青再度绝望,他今天说他忘了拿手机。
再拨贾佳的电话——关机。
心里再度绝望,无助,更多的是害怕。她知道对于怀孕的人来说,见红意味着什么。
拨通陆朝南电话的时候,她几乎快要哭出来。
“轻青?”电话那头,陆朝南的声音还带着睡梦中的朦胧。
“救我……朝南,你快来救我……求求你,快点……”她几乎是嘶哑着声音从嗓子眼里吐出来,才一张口,发现电话全部被打湿了,手上是血和泪,隐约感觉一股腥腥的热热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流了出来,薛轻青想挣扎着起来却没有力气,她想叫一个人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是一种让她快要被淹没的血红的模糊。最后留在她大脑中的影像是唐少觅,她仿佛看到微笑着回来,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宝贝,我回来晚了。”
从东单到朝外,几乎只用了几分钟,陆朝南就赶了上去,因为害怕她出什么事情,好在唐少觅因着上次在薛轻青家那次破门事件,坚决反对用防盗门,这才能把门踹开。
陆朝南看着她面色惨白地蜷缩在被子里,他冲过去,用手一摸,手心淋漓一片,不知道是她的冷汗还是泪水。
“轻青,轻青,你怎么了?”他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这才看到她的睡衣上大滩大滩的鲜红,血腥气直冲脑门,那种感觉,几乎让他重新回到了美国的那片海啸。
然有张人。陆朝南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最觉得恐慌的一次,他拿了她的羽绒服将她包好,一路抱着她放去车上,薛轻青只半睁了眼,喃喃说了句:“少觅,我等了你好久。还好你回来了……”
“轻青,如果累就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别怕。”陆朝南低声哄着她,将她放在后座上,一路风驰电掣,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这才将她送到医院。
看着她被罩上氧气罩,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陆朝南觉得害怕极了,在抢救室外面走来走去,心里不断地祈祷,千万不要有事,他的人生,已经眼睁睁地失去过两位好友,如今是他最爱的女人,上苍不会对他如此地不公平。
他只要她能够平安快乐地活着,真的,他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换,只求让她平安。
薛轻青迷迷糊糊地,好似听到大夫说:“很抱歉,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孩子没了。”
她眼神绝望地看着那个医生:“什么?你再说一遍好么,我没有听清楚。”
那人又说了一遍,她还是没听清,她摸了摸依然平坦的小腹,她从那种空落落地悲凉中跳起来,掀开被子疯狂地嚷着:“这是什么医院,你是什么大夫,凭什么把我的孩子弄没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薛轻青不断地流泪,嘶喊着醒过来,一张开眼,就看到陆朝南那张面容憔悴的脸,眼底满是心疼,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薛轻青这才意识到刚刚只是一个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用绝望悲伤的眼睛看着陆朝南,声音是无比地沙哑:“是不是孩子没了?”
话才说出口,眼泪狂奔,她不敢去想,那是唐少觅的孩子,长大之后肯定特别像他。他们曾经设想过孩子的样子,男孩一定似他的英俊我的灵秀,女孩子就是大眼睛皮肤白白的公主,男孩儿就是气宇轩昂的王子。那时候唐少觅说,当然,最好是双胞胎,不然,生女孩子会吃醋,而生男孩儿他会吃醋的。他还说过,这世界上,她只能爱他一个男人,儿子也不行。可是现在孩子没有了。就这么傻不愣登睡一觉醒来就没有了!
“你听我说,轻青,孩子还在,你不要哭,这次很险,不过总算保住了,你摸摸看,他还在呢。”陆朝南柔声安慰她,用毛巾擦了擦她的泪水。
“你说什么?”薛轻青有点难以置信,偏过头来大大的眼睛水雾涔涔地看着他。
“孩子还在,”陆朝南又耐心地重复了一边,声音温柔:“医生说是可能是受凉了,胎位有些考前,而且你情绪不稳定,才导致这次出血,能保住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要哭了,孕妇不能总哭,你摸摸看,还在吧?”
薛轻青喜出望外,依言将手放在腹部,其实她撑死怀孕不过五十多天,根本摸不出来,可是也许是陆朝南的话,她只觉得小腹那温温热热的源泉,都是宝宝传出来的。真好,她以为,她又糊里糊涂地把孩子弄丢了。
“渴不渴?”陆朝南用棉花棒从被子里蘸了些清水涂在她干干的嘴唇上,柔声说:“医生说还不能吃东西,只能先打一些营养液……”
“……你要好好休养,不能乱动,至少要再躺一个星期,张鸣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他昨天也来看你了,你就安心养着吧,如果你觉得闷,想不想看书?我念给你听……”陆朝南絮絮叨叨说着。
“昨天?”薛轻青动了动嘴唇:“我昏了多久?”
“两天半了。”陆朝南又说:“如果放屁了,不要不好意思,护士说这个现象就意味着身体恢复正常新陈代谢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薛轻青喉咙动了动,身体确实没什么力气,仿佛被人吸干了精气一般。
“你情绪不要激动,安心养着,什么也不要去想,”陆朝南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困不困,要不再睡一会吧?”
“少觅,”薛轻青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少觅他一直都没有来么?”
“……”陆朝南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沉默,再沉默。
过了许久,薛轻青别过头,眼泪滑落在枕头上,说:“也不怪他,是我没告诉他关于孩子的事情。”
陆朝南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侧脸,低声问:“你想见他么?我去把他找来。只要你想。”
“不,”薛轻青回过头来,挤出一丝微笑:“他说过他会回来,我等他。”
唐少觅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薛轻青在心里告诉自己,也告诉唐小蜜:爸爸一定会来看我们的,他从不食言。
那年北京的冬天很长很长,薛轻青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在那个加护病房了住了多久,她只知道,在她怀着原来越小的期望的那段日子里,唐少觅始终都没来。
再后来,陆朝南就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家。她精神依然十分不好,医生说上次的大出血伤了些母体的根本,所以身体会虚弱一阵子。为此,陆朝南还特地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和看护师,在家里照顾她。
本来她是想回家的,可是陆朝南怕她再出现那样危险的状况,死活不同意,说如果回家就继续住医院吧,薛轻青虽然到了这个份上,可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那病房多贵啊!陆朝南又不是唐少觅,她怎么能用大魔王之外的男人的钱呢?所以最后还是去了陆朝南家,亦或者,是她不敢回去吧,不敢独自面对塞满她和唐少觅回忆的家。
陆朝南虽然暂时辞去了L公司的CEO职务,但是公司内部实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周五飞回来,周末才飞去北京。
年假早就过了,因着三亚的项目已经动工,而且陆朝南跟张总打过招呼,所以她特赦能够在家“坐班”,其实她也乐得清闲,陆朝南真的是工作上的好帮手,因为她现在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简直嗜睡如命,大部分资料案例整理和相关的报表,其实都是陆朝南代笔,有时候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工作都不敢留到周六日,省得欠陆朝南人情越来越多。
也不知道陆朝南用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本以为唐少觅不来找她,师丽萍总会来的,结果日子竟然就这样匪夷所思地安然度过了,那些日子她总是在恍惚,甚至有些时候,如果不是腹中的孩子,她简直会怀疑和唐少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只是自己午后的一个白日梦,甜蜜的也好,悲伤的也好,醒来都是一场空……
三亚的工程正在进行中,薛轻青既然拿着总经理的薪水,也总是还要做些事情的,如今手上这份加急材料就是。
晚上出门前,薛轻青还想了下,今天是周五,不晓得陆朝南什么时候回来,她现在怀孕基本不用手机,所以干脆留了个字条,交代了一声。
按照孙大秘给的地址,薛轻青打车到了北二环,张总住的地方是北京著名的富人聚集区之一,薛轻青轻易就找到了那件藏在树荫处的白色独栋小楼。
虽然早就知道张总的年薪是天价,不过她在第一眼看到邹晋这位置极佳,不用想就价值不菲的私宅还是有些意外。
天刚有暗下来的趋势,张总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薛轻青也不心急,环绕着房子逛了一圈,疏落有致的树木维篱看上去繁茂,实则经过了精心打理,不大的院子草坪整洁,摆设雅致,倒很是合张总给人的感觉。
虽然已然三月,她还是穿着厚厚宽宽的呢子大衣,因为北京风大,还裹了一条大大的围巾,突显了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少了平日里的灵动活泼,落了一分让人怜惜的韵味。 正傻乎乎地抬着下巴看个没完,直到车轮声逼近,她愕然回头,看到张总的宾利,缓缓驶入小区。
张总摇下车窗对薛轻青微笑示意,把车停靠在一边,虽然知道她生病,但是看到她瘦了一大圈的脸,还是不由得诧异:“薛轻青,你怎么在家坐班还瘦成这样了?”
“瘦了穿衣服好看,”薛轻青笑着回答,还是这个借口,伸手递过去材料:“这是孙总让我交给您的材料。”
张总挑挑眉,也不接,而是说道:“我觉得出于常理我还是要问一句,要不要进屋坐下来喝杯茶。”
薛轻青赶紧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打扰您了吧,张……总。”
虽然在三亚那次是醉酒,不过她还是隐约有些记忆的,抬眼瞥见那双随意搁在方向盘的手上面,一枚小小的尾戒,又想到电梯里的美女,薛轻青失笑,貌似像张总这样的人,带尾戒应该只是标榜自由吧,可以随处捕猎,却又不想担婚姻的责任。
“这是孙总吩咐的有关项目初建成,有关考核人员和随行人员名单以及相关的活动及日程安排……”薛轻青赶紧又把手上的材料递了过去。
张总接过那一摞纸张,草草地扫了一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累了,真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这样吧,我们院子里说话。”
薛轻青这才留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略微的酒气,手腕上搭着外套,虽然风度不减,但脸上难掩疲惫之色,想必又是一番应酬回来,她暗骂自己心太急,只有点头的份。
院子的草坪上有一套刷着白色油漆的休闲桌椅,薛轻青狗腿地去给张总拎包,张总笑着拒绝了。两人坐在了椅子上,张总放下了电脑包,好似重重地舒了口气。
张总地给她一杯茶,薛轻青摇头拒绝:“嗯,现在吃中药调理身体,茶解药。”
张总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有牛奶,常温的,喝不喝?”
“多谢张总,”薛轻青盛情难却。
“怎么总感觉你跟我有点太客气了,”张总替她拧开盖子:“现在不是在公司,你可以叫我张鸣。”
“呃,您是上司,我是下级嘛,尊重必须的,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薛轻青尴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怎么总觉得你一见到我就紧张?”张总把手臂交叉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般公司里的员工,都见到朝南更加紧张,你怎么似乎更加怕我一点?”
“哪里……”陆朝南和你能一样么,薛轻青赶紧讪笑:“张总在公司大权在握,而且领导能力极强,又这么年轻,这么成功,大家都说您是公司的镇山之宝,也是大家的奋斗目标,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是饱含敬爱之心的。”
谁敢得罪您啊,升职涨工资还不都您一句话么,薛轻青心里腹诽。
“是吗?”张总的嘴角只是微微向上一勾,“薛轻青,你说的‘大家’也包含你吗?”。
“当然!”薛轻青一脸的诚恳。“但是我知道要达到您这样的高度不容易。”
“可是从这样的高度坠落却很容易。”按说三亚项目都落成了,最近应该是春风得意的张总脸上却看不到太多的喜色,相反,只有倦意和些许无奈。“权利是个好东西啊,成功也曾经是我们这样的人毕生的梦想,不过人心总是不满足的,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利益,很多让人不愉快的事也跟随着来了。”
薛轻青愣愣地看着名利俱享,盛况如烈火烹油的张总。她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这样的感叹,但是看他的样子,说的却不像是假话。
“也是,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摔了也就是再爬起来的事情……”你们都是高人,自然高处不甚寒了,薛轻青喃喃接话。
“我说过你不是一无所有,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而且,只要你想……”张总突然定定地看着她:“以后也不会是。”
好深奥= =!!!薛轻青觉得和张总说话是最伤脑筋的了,绕来绕去的,一时听得一知半解,不知道他话里究竟想表达什么个意思。
张总似乎对她的沉默并不意外,无意识地拨弄着她拿分材料,忽然问道:“薛轻青,在你眼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啊?”这个问题实在的突兀而奇怪,薛轻青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吓了一跳之后,顺着自己的本意说道:“我没想太多,您就是我很尊敬的上司,而且又是陆总的好朋友。”她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很多人说您平时有一点点神秘,一点点!”
张总笑道:“我看不止一点点吧。”他的笑意慢慢地带有点自嘲的意味,“其实这些都是无奈,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在北京这个圈子里,要考虑的综合因素太多,很多时候其实都不能顺着自己的本意去做事,凡事都首要权衡利弊再来做取舍,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最轻松的还是在哈佛求学的时候。”
“有得必有失,这是难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其实我就更在乎过程,太专注于结果其实很多时候会很累,尽力就好,人生只为不遗憾。”薛轻青说。
“这两年你成长了不少。”张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人总要成长的嘛,我都快奔三了,转眼。”薛轻青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
“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么?”
可以不问么?既然是私人问题。薛轻青在心里说,但是嘴上还是礼貌回答:“张总请问。”
“你现在的选择,是朝南?”
“不、不是,您知道的,我和朝南,现在只是朋友。”
“但是据我所知唐少……”张总顿了顿:“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不那么好走的路。”
薛轻青想了想:“人总会有点坚持吧,可能真的是艰难,但求心安。我只是借住在朝南哪里,我和他已经过去了,希望张总以后不要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