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花招尽出
不得不说周深今天这一身穿的极好.西装搭着他现在认真的表情.那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了.不由自主就让人产生一种这人靠谱.值得信任的直面感官.
“恩.”毛爸有些惊异于周深的直接.他其实早就略微猜到了周深的來意.从昨天他打那个电话开始他就有些惴惴不安.这想了一晚上是把这周深來的所有情况都给想了一遍.
这想着还是不对劲.昨晚上一个急CALL把南南都给从北京叫了回來.就为了一个全家团聚还商量这个毛西西的大事.
他做好了十足准备等着迎接这周深的攻势來着.但是也沒有想到他就这儿开门见山直奔主題.可能是军人的天性吧.毛爸稳了稳心神才继续说道:“你这.呵呵.沒想到小周你这么直接.这个.我这西西性子有些迷糊.可是你就这样让我交给你.我这也不放心啊……毛妈.毛妈.你先出來.厨房那边先交给西西去.”
毛爸叫上自己的老伴.打算來个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毛妈也知道这叫自己肯定是非同小可.也沒多墨迹.厨房里只剩下一个看火的打杂活.把他们交给满面别扭委屈的毛西西之后.这才荡了出來.
一落定坐.看到周深这毛妈心里就动了动.这周深模样生的极好.是那种很得长辈喜欢的面相.眉浓眼大.气质又稳重大气.一看就是个靠谱的家伙.这西西以后嫁给她.那只怕……
毛妈这心里对周深的印象又好上了一分.上次他们还托周深瞎忙活了一周.她这里面上虽然沒怎么说.但是心里还是略有些过意不去的.毕竟当初虽然硬是把源头扯到周深身上.但是他们毛极爱也了解毛西西那个性.这跟周深的关系只怕是八杠子打不着.
“阿姨你好.我是周深.之前沒有见过面.这次一來沒有先去厨房给您打招呼真是有些失礼了.”周深不动声色的笑着.特意起身从袋里找出了一个小盒子推到毛妈的面前:”阿姨.这个带的东西也有不少给您的呢.其它的那上面也有介绍我也就不说了.这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些东北的着鹿茸.还是我曾经有幸亲自猎下的.配合着其他药材一起服下的.对身体是极补的.这拿出來就告诉您一下这用法.免得到时候用错就不好了.“
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周深深谙其道.对毛爸这种大气不拘小节的一家之主.过分介绍礼物反而会引起恶感.但是对于那种家庭主妇.这种美容佳品和补品.你细心介绍一下.既然让对方觉得你贴心又觉得满意.
果然.毛妈看到这个眼睛都亮了.她把这盒子接过去:“人來就來了吧.还带真么东西.真是客气.真是……”
话虽是这么说.那脸上的笑容可是怎么掩都掩不住.鹿茸虽昂贵但不稀奇.但是人家这亲手猎下的就稀奇了.十有**是个野生的.但是人家也沒多得意.这孩子真实诚.
“咳咳咳.”毛爸假意咳了咳嗓子.毛妈一听见.晓得这情绪表露的太快了.现在这也不是时候.不舍的摸了摸盒子.按捺住喜悦说道:“恩.真是客气了呵呵.不知道小周今天來是……”
“伯母客气了.我这次來就是为了上您家來求亲的.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这个荣幸娶到您家的千金.”
谈吐举止间.大方有礼.那分寸拿捏的真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谄媚.少一分又疏离.看着毛妈真是喜上眉梢.所以说这模样胚子生的好就是占便宜.在女性角色方面拿分那是妥妥的.
“那是……”
“咳咳.”
毛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阻挡了毛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见毛妈停住了嘴.他才慢慢开口:“西西在我家.你别看是老大.我们可是连扫帚倒了沒有让她扶起來过.我这里也不多说.我家这女儿.平时是我最不待见的一个.好吃懒做的.脾气还别扭的要死.但是她也是我最疼的一个.这二十几年來我从沒有让她受过苦.也不想她嫁出去以后她会受苦.”
毛爸算是看出來了.这周深也是个人精.你跟他绕弯弯那说不定绕不过.倒不如跟他一样开门见山.
周深倒是很从容的笑了笑.他现在的眉眼里都是满满的暖意:“毛伯.你不用提醒我.我在这里跟你做N个保证那都是花言巧语的虚话.这今后我会用实际行动來证明.什么叫宠.别收扫帚倒了不让她扶.我压根就不会扫帚倒下.”
掷地有声.那股子霸气和大气自然的显露出來.狂放的自信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人天生就是一个领导模样.说的每一句话那都让人信服.跟催眠似的.
毛妈那是一顶一的欢喜.她也知道.毛西西这年龄也不小了.她那条件.能嫁个平凡人那就不错了.她一直就不看好这娃娃亲.那周家哪里是她家这小门小户惹得起的.人家会瞧得上他家闺女.别说她不爱她家宝贝闺女.但是再爱也得从事实出发撒.
要钱沒钱要脸沒脸要身材还沒有身材.那性子还软吞吞的.哎哟喂.毛妈真心担忧.
现在有个极好的女婿对她家闺女对上眼了.那身份那气度那本事都是非同小可.她就差沒自动贴上去了.这么好的女婿你让她怎么会推辞.这要是说出去了.这面子里子可都全了.
我家那傻闺女居然嫁了给上校.家里长辈还是个司令哩.想到就美死.
你瞧瞧.毛西西这爱面子可不是天生的.这可都是家庭氛围给耳濡目染起來的咧.
毛妈喜欢是喜欢.但是这做主的比较是毛爸.她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这个.小周啊.不知道你家那边是什么……”
“噢.这个不用担心的.想必伯母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我很早以前就把西西给介绍我父亲了.我父亲很满意也很赞同呢.说起这个还真不好意思.之前还沒有经过您们的同意就擅作决定.我这也是怕西西……呵呵.”
有些话点到为止.又点到为止得如此巧妙.整个人表现的谦虚有礼.而且还是站在一个惶恐的角度來爱慕这您家闺女.还担心您家闺女跑掉呢.这让毛爸毛妈这脸上的光那是越來越亮.这笑容是越來越深啊.
这么一个好女婿.人品佳家世佳.而且还这么看得上咱家闺女.是个傻子才把他往外推啊.只是毛爸这心里还是不痛快啊.这个小子不守规矩把她女儿给吃了啊.如果在这里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让他们这传统的家庭怎么下得了台.
“小周啊.我们也都明白.你这条件也很好.只是我怕我家小女嫁到你家会吃亏啊.”
“伯父.你放心.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西西跟着我.绝对不会让她受欺负的.这以后我的这行为您都可以监督这都可以看着.对于我条件的事情.伯父.我条件沒有您想的那么好.我还担心西西这不要我呢.”说到后面.周深都笑了起來.连带着毛爸毛妈也都乐了.
哟呵.我家西西会不要你.不要你那也是闹别扭.你这么好的条件还怕个什么.所有人心里只怕都是这么想的吧.不过.这周深还真的是半真半假的说了这心里话呢.这毛西西不是不太待见自己吗.
自己要再不行动.还真怕这女人到不了自己手上.她现在不待见自己不喜欢自己那也不要紧.到时候在手心里面了.有的是时候來培养感情.现在的大问題就是要把这个大宝贝给套牢了.
“小周你也爱开玩笑.西西怎么会不喜欢你.呵呵.这心理都是很同意的.我老婆子这边说话了我……”
“妈.你先别急着说.”毛南南那个坏小子从房间里面蹦出來了.他刚才可不就是一直在偷听.这心里面急得要死.但是他这还是听着毛爸的话不能出來.这最后表态的时候了.实在是忍不住了.
“爸.我毛南南也姓毛吧.也算是这家里面的一员吧.这种大事情你们就想自己决定然后把我们抛在一边么.毛西西是你们的女儿就不是我的姐姐了么.”毛南南说话说得巧妙咧.这一字一句都是掏心窝的话.让毛爸这心里也软的不行.
他叹了口气.把毛南南招过來:“你说的也沒错.是我有些仓促了.你把毛北北和西西一块叫过來.但是.你要保证.不准跟毛北北再吵.如果再吵.那就不要再怨我沒给你们机会了.到时候也不要怨你爸说仓促决定了西西的未來.”
“哎.”见毛爸松口了.毛南南立刻就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去找毛北北的他们之前.他暗地横了周深一眼.
想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抢走我姐.沒门.
过了一会.毛南南把人都叫齐了.毛西西早就在厨房翘首以待.明明就晓得外面客厅里面再讨论这自己的事情.自己却不能说什么.这滋味.可难受的要死了.
西西亲亲密密的坐在毛南南的旁边.毛北北坐在西西的另外一边.
好吧.现在这大家子全齐了.这混战的好戏就要上场咧.
12、把绿帽给吞了!
这一大家子坐定了.毛爸才开口说道:“好吧.现在大家都坐在一起了.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可以直接说了.西西.厨房那边还要照应不.”
“不用了.就只有汤了.其它的菜都温着呢.人不在也沒事.”毛西西乖乖巧巧的答着.
毛爸点点头.才继续说道:“之前我跟你妈和小周谈了谈.我也就不说多了.让你妈把前面的总结下.”
毛妈把之前周深送的那鹿茸往自己那边推了推.语气里面有着明显的看好和喜悦:“之前我们跟小周谈了.我这边就直接说想法了.我觉得小周这伢子不错.聪明又得体.而且还答应了对我们西西好的.”
“妈.”毛南南可是眼尖的看见毛妈对眼前那盒子的喜爱程度:“人家就送了你一点东西你就被收买了.爸爸只是要是告诉我你们之前谈论了些什么.现在表态还太早了点吧.”
毛南南可不是气死了.这周深送了什么玩意给他妈.这么喜欢的死.他南南也不是个沒良心的家伙.给家里面带的补品和营养品还少么.
“咳咳.是有点早.之间也沒说什么.就是周深那边的家里面都同意了.而且周深这娃苗子也不错.根正苗红的.很好.”
“那就不见得了.妈.人家送你点东西说几句甜言蜜语你就被哄得乐颠颠的了.这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多了去了.哪里能就这样定了.这周深的人品有问題.”毛南南很气愤.这一气愤就失了分寸.
周深被毛南南指着鼻子骂人品有问題也沒有恼意.他把衣角的皱着给抚平.才悠悠问道:“噢.不知道南南说我人品有问題是哪里有问題.”
“哼.”毛南南冷冷一笑:“这还沒有结婚.你就直接把我姐给就地正法了.你是想來个未婚先孕还是怎么的.这就算了.更严重的是我姐那性子肯定是不会自愿來做那事的.你肯定用了什么下流的法子.”
“毛南南.”毛西西大惊.这弟弟嘴上怎么就沒有一个把门的.这种事情都撇出來说.
但是这事情说的好啊.说在了毛爸的痛处和心坎坎上啊.他们毛家虽然是农民家出身的.但是这世代家风甚严.毛西西那软性子和保守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
可问題就是做了啊.
周深却沒有惊恼.反而是略带惊喜的看了一眼毛西西.他倒是沒有想到这个女人把这些事情都给家里面说了.这一摊牌对他反而好咧.
“南南你言重了.看伯父伯母这神色.估计大家都对这个事情有疑惑吧.西西你也别恼.先听我说完.在婚前就这样的确是我的过错.这里面的原因太多.但是我周深敢用着二十多年來所有的荣誉來保证.我绝对沒有使用过任何下流的手段來逼迫她.”
不过就是威胁了一下子.那算不了下流手段吧.周深不动声色的笑.这一出他之前倒沒有想到.因为不知道毛西西这种薄脸皮竟然会把这样的事情给家里面说.
但是这里面.哟呵呵.误会大发了呢.
这毛家人怎么知道毛西西婚前有染的.还不是上次家庭会审的时候看到的.但是那次是和谁啊.是和霍点点啊.这比跟周深的那次早了不知道多久去了.那次毛家人误会是和周深.也幸亏毛西西和周深确实有过一场情事.这个事情才沒有穿帮掉.但是……
这个时间不对头啊.这周深的敏锐.说不定下一刻就发现了不对.
毛西西诧异南南会提起这个事情.但是诧异之后更多的.是惊恐和惊慌啊.毕竟.这里面.只有她才晓得真相啊.这个要是被抖出來了.要是当场被拆穿了.
天呐.
她毛西西在结婚前就破了身.竟然还是和两个男人.你叫她以后怎么在毛家做人啊.
毛西西又怒又羞:“这个事情不许再提了.绝对不许再提了.”
看到毛西西的反应这么大.毛家人和周深是既吃惊又了然.但是毛南南怎么肯依.这可是他的一大杀手锏.
“姐.你别怒.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这个事情是很严重很严肃的.不是周深这小子三言两语就可以躲过的.周深我告诉你.你保证有什么用啊.谁信你保证.你现在是准备好了说辞才这么胸有成竹的过來的吧.你上次路过我毛家怎么沒进來.是因为上了我姐心虚吧.”
“毛南南.毛南南.你再说.你再说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毛西西要哭了.她要哭了.天崩地裂啊.完了.这什么都完了.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毛西西这一世英名就这么散了.
毛南南被西西这一怒吼被弄得一愣.随即心里就憋屈了.姐什么时候这么吼过他啊.现在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她竟然來吼他了.好样的.真真的是好样的.但是瞧她姐这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下去.
但是坐下去这个事情就了了.呵呵.这才只是个开端咧.毛南南这一通话.可算是要燎原的星星之火了噢.
“上次沒去毛家.心虚.”周深多聪明啊.立刻就觉得这话里有些不对劲.反复咀嚼了好几遍.忽然之间.一股子心火从心脏处燎原而起.一下子就窜到了嗓子眼.
妈的.周深的眼瞬间凌厉了起來.直射毛西西.好样的.这也真是好样的了.周深怒极啊.他居然莫名其妙在那么早之前就被带了个绿帽子.
这下子他可把神给恍过來了.毛南南刚才那意思不就是在他毛家人发现西西婚前有染.是在上次她送她回家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他可是沒有摸过她一根手指头啊.
一副画面在脑子里面闪现.周深瞳孔一缩.满眼的狠戾.好你的霍点点.好的.真他妈好的.
周深一瞬间冷冻的眼神毛西西可是瞧的一个清清楚楚啊.那里面可是滔天的怒火啊.
完了完了.毛西西觉得眼前发晕.她怎么就有这么一档子了不清的冤债啊.她完全可以想象得要周深会如何狞笑着把她的一切给毁灭掉.
“伯父……”
“不要.”毛西西尖叫着站起身來.那反应.惊得毛家人心都一跳.但是毛西西沒管.她就直直的看着周深.眼中闪现的全是惊惧.
“不好意思.能不能容许我上一下洗手间.”周深不动声色的问道.尽力按捺住内心扑腾而上的火气.现在有些压不住.必须找个地方给释放释放.
被人带了个绿帽子还得自己往肚子吞.***能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
“沒事沒事.你去吧.洗手间就那面左拐呢.”毛妈第一个反应过來.立刻就指路道.
“谢谢伯母了.”周深大方的起身.眼里还残存着一丝掩不住的冷意.让毛西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來.冷冷的瞥过她一眼之后.才慢悠悠在她胆战心惊的目光下走向了厕所.
毛南南看到周深去了厕所.这心里面的委屈和怨气可是一股脑的发了出來:“姐.你怎么那样说我.那个周深有那么好吗.你就为了他.你什么时候那样吼过我啊.”
“别说了别说了.你的事情再说去.我现在烦的死.你再烦我.我真直接给你断绝关系.”毛西西现在有心情安慰她那小弟就有鬼了.自身难保了都.她拿出手机假装在浏览网页.事实上是在狂按短信想要给佳人求救.这心跳是扑腾扑腾就要从喉咙里面跳出來.
那周深明显就是看出來了.他明显就是看出來了.那可是个什么都做得出來的人啊.怎么办怎么办啊.毛西西前途一片黑暗啊.
短信正按到一半.突然有一条信息进來了.毛西西打开一看.这呼吸一瞬间就停了.
“呵呵.霍点点居然把你给动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他连人都猜出來了.
毛西西急得要命啊.之前虽然已经丢脸很多次了.但是在这次不一样啊.这是在她家人面前啊.陌生人面前丢脸换个地方也能过活.这家人是一辈子的啊.要是被知道了.叫南南北北以后怎么看她.
这个风骚无耻的姐姐.
双手在屏幕急速的按字.冷汗从额角滑落:“求你了.不要说出去.求求你了.”
毛西西这边神智全部集中在了手机上.生死就是一线间啊.现在只是能保住这个秘密.就是一让她立刻跟周深结婚她也就罢了.
毛北北看着西西盯着手机目不转睛的样子笑了笑.她朝毛南南使了个眼色又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毛南南拿起手机一看.是北北的短信.
“南南.你信不信.我们姐现在正跟周深在扯淡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毛南南使劲瞪了毛北北一眼.但是又不敢声张.刚才看毛西西那个模样是真的生气了.连那种话都说出來了.他恶狠狠的回了一条.
“我是不会让周深得逞的.绝对.”
这两兄妹玩手机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在毛西西读秒如年的焦灼等待中.短信终于有了回复了.
毛西西颤抖了按下打开键.里面的字让她的心瞬间沉了沉.
13、两难抉择” 配合我.不然后果你知道.”
简短的几个字.像针儿一样的扎进眼睛里.周深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毛西西知道.他不是一个那么好说话的人.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自己承受不起的.暗自咬牙.狠狠的瞪了一眼毛南南.总是自家人坏事.
毛西西匆匆的回复了一个好字过去.轻轻松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先过了眼前这关要紧些.
不久.周深从洗手间里出來了.刚才浑身四溢的怒火已经完美的收敛的进去.这次他的眉梢都带着笑.心情似乎是很愉悦.
毛南南奇怪的瞅了周深一眼.又回眼看了看毛西西.刚才她姐姐难道真的是在跟这周深发短信.周深这么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让南南心里一倏.
南南的性子其实也精.但是今天却接二连三的失了分寸.这本來也不能怨他.对护着的对象是自家人.怎么说这心里都急躁得很.这边周深才刚刚坐下.致歉的话还沒说出口呢.毛南南就來一个先声夺人:“之前的话題也还沒有说完呢.你别以为在厕所得到了什么好计划好措辞就能逃得过.不过.哟呵.你之前那也是心虚吧.不知道想什么招來回我才跑到洗手间去求助的吧.”
“南南.小周是客人.”毛爸有些不高兴的蹙眉.这么锋芒毕露的儿子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哪里有这般对客人的.
“爸.你先别说我.今天这个事情我是势必要來讨个说法的.我也是为了姐好.人家周深都沒介意你先别说.这个事情很重要.你就容儿子做回主吧.周深.你不介意的吧.”
周深淡笑:“自然是不介意的.南南说话虽然急躁了些.但是这句句也是为了西西.他们姐弟的感情这么好我也很高兴.二老就别介意了.至于刚才我去洗手间的事.我这也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跟二老说……”
周深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到毛南南微露得瑟的脸和二老脸上的诧异时.才又笑着继续说道:“不知道跟二老说也是有原因的.这毕竟是我和西西的私事.二老也知道西西怕丑.所以我刚才去洗手间就是跟西西商量一下.这个事情是不是要说.我是不要紧.但是西西毕竟是个女人.我该保护她.西西.是不是.”
周深带笑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看向毛西西.在旁边的眼中.这藏着多少的宠溺与爱护.那般温暖的眸子又那么体贴的性子.西西却被这目光看得一寒.她蓦然想起之间那条短信.立刻就点了点头.涨红了脸说道:“是.”
你是他人眼中的天使.圣洁纯白而又慈悲.你是我生活的恶魔.贪婪可怖又无耻.
二老听到周深的说辞.这心里对这个准女婿的好感是直线飙升.周深这个四两拨千斤的招用的好啊.沒有故意矫情的扯一堆借口來掩饰自己去洗手间的事情.毕竟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突然提出去洗手间确实很奇怪.无论说什么这二老都不会相信的.但是周深就把这个事情轻飘飘的推到了毛西西身上.
这下子的说法就是自己的一颗心全在西西的身上了.要全心全意为她着想.护着她爱着她体贴着她.哎哟喂.这样的女婿是打着灯笼沒处找啊.
之前有错又怎么样.错已经造成就沒办法挽回了.重要的是现在他对西西好.还好的要宠上天去了. 毛妈这心里是乐开了花啊.当即就倒向了周深那边:“小周对西西这般的好.都胜过了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了.哈哈.”
自己的重磅炸弹竟然就被周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拨开了.你叫毛南南这犟性子怎么肯服气.他觉得姐肯定不是真心喜欢周深.他们生活了这么久了.对姐的欣赏对象真沒有一丝半点了解么.周深看似稳重大方.实则凌厉无比.又是这么军人的天性.估计体贴不到哪里去.她姐才不会喜欢这样的.
“妈.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周深.你别妄想这个事情就能被你三言两语就给带过去.我们爸妈两个人单纯.但我可沒有.你越这么掩饰就越有鬼.好吧.就照着你之前的话说.你进洗手间跟我姐商量好了.呵呵.照你刚出來那笑容满面的表情來看.看來你是成功的说服了我姐啊.我倒是洗耳恭听.你们是怎么回事.”
“毛南南.你有完沒完.这个事情不要说了.”毛西西皱眉.唬她弟弟.她就是心虚在这里.这毛南南还非得火上浇油.她都能感觉到周深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越來越冰冷了.要是再这么熬下去.她非得崩溃不可.这夹杂在两头.里外都做不好.哎呀.烦躁.
“哥.嘻.碰壁了吧.被骂了吧.”毛北北破天荒的叫了南南一句哥.可是那语气里.怎么听就觉得满是调侃和讽刺.
毛南南服她姐.可从來沒服过这毛北北.当下就瞪了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地么.就知道瞎起哄.一点都沒有起过作用.”
“谁说我沒有起过作用.嘿.对面帅哥.我认同你做我姐夫.”毛北北朝着周深举起了大拇指.表示力挺.
毛南南要气死了.他要气死了.这毛北北就嫌不热闹.非得插上一杠子.
“好了好了好了.都别闹腾了.”毛爸抬手压了压.才慢慢地开口说道:“小周.我这家里就这么爱闹腾.今天让你见笑了.”
“这是活跃.别人家羡慕都羡慕不來呢.伯父客气了.”
“呵呵.小周不愧是当干部了呀.这说话也懂事大方.唉.我老毛说句真心话.你这样好的条件居然看上了我家西西.按照俗语來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的好事.”毛爸忽然神色一厉:“但是.我们毛家绝不是贪图富贵的人家. 不会因为你家有势力有背景就把自己的女儿巴巴的送到你家去.”
周深颇为赞赏的点头:“伯父说的好.您疼爱女儿我都一一看在了眼里的.”
“小周你条件好我们都知道.但是.这结婚总归來说还是我女儿嫁出去.再怎么样都是女儿的一生的幸福.我们再怎么认同和决定那都是題外话.西西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尊重西西.如果她想嫁.我们都不会反对.如果她不想嫁.那我们再如何喜欢也都不会影响西西的决定.这才是我们毛家人.”
是的.我们毛家再怎么喜欢你你也不过是一个外人. 只要西西不喜欢.就算再有能耐家世再也他们毛家人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你瞧瞧.他们疼西西给疼得.只要她过得好.他们怎么样都愿意.
周深这心里暗惊.他倒是沒有想到这毛家会这么在意西西意见.如果不是刚才出了那么一岔子.即使他最后使出了杀手锏也不见得能够赢.只不过现在.呵呵.周深不动声色的笑着.墨黑色的瞳仁里面似乎流淌着什么.缓缓流动的暗色的妖异.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毛西西的身上.
西西却哭了.
她涨红了脸.泪珠儿在脸上流成了串.
她感动啊.爸爸果然还是最疼她.无论面对什么诱惑面对什么人.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的动摇.这最后还是要看她的心意.她想嫁就嫁.想不嫁那就可以直接再见.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能像她爸爸这样对她好了.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但是.这泪水之中.更多的是悔恨啊.
她想起了跟周深的那个赌约.本來她是胜券在握了.但是现在.就因为她那傻弟弟毛南南啊.西西眼神凄楚的看着她那一脸怨气的弟弟.心里是一片惶然.周深还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呢.毛西西就屁股想都知道周深想让她说些什么.
说了.她就输了赌约要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她不愿意.
不说.他就要把她的丑事都败坏光.从此她再也沒有颜面在家里蹲下去了.她也不愿意.
脑海里面现在是天人交战.毛西西的脑袋瓜子都要爆了.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这究竟要怎么办.
周深不是沒有看出來毛西西的犹豫和纠结.他也不急.似乎是极为的有信心.还信手端起了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悠悠的说道:“西西现在还被伯父的话给感动着呢.都说不出话來了.呵呵.我刚才四处一看看.毛伯您家这布置真是雅致啊.”
似乎是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毛爸也沒多想.这家里的布置还真的是废了他不少心思的.受到了夸赞当然得意呀.立刻回说道:“呵呵.小周谬赞了.我毛家时代虽然就出了我一个读书人.但是家门规矩就是极为注意形象的.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品行.甚至是到了家中些微的布置.都是耗费了心思了.呵呵……”
“噢.是吗.极为注意形象的吗.呵呵.看出來了呢.西西就是这样.这行为举止都十分端庄有礼呢.”周深唇角带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惊得毛西西立刻从自己乱七八糟的天人交战中惊醒过來.周深这玩意.不就是在威胁她.什么我好颜面.这不就是讽刺自己跟霍点点的那档子事吗.
毛西西脸上都要滴出血來了.真是天煞的周深.这世界上怎么就有了他这混蛋.
14、忍者为王
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到了夸赞.毛爸当然是最为高兴的.这是天下父母的共性.这刚要开口致谢就被毛西西抢白了:“爸爸.我知道我的决定了.”
这刚刚被分散的注意力一瞬间又集合回了西西的脸上.她的脸上才残留着几丝泪痕.红通通的眼睛因为泪水的洗礼更显得晶亮了几分.微红的眼角.暗藏着一丝难掩的艳气.
西西的视线环顾了一周.一脸慈和笑容的毛爸.两眼期待的毛妈.挂着早知如此表情的北北.还有故意斜眼不看她却又偷偷瞄她的南南.西西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露出了一个伤心无比的笑容:“ 西西以后不在家里.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语气软软的.伤心的.确实一石惊起千层浪.万般心思.千般主意.都在这句话中尘埃落定了啊.
她这话.她这是.同意了.
周深的笑意进了眼底.那墨色的瞳仁里一瞬间迸发出斑斓.要惊艳了所有人的眼.愉悦和成功酿造而成的酒.香醇的就要醉了人心.但这一刻.无人注意他浑身漫溢的光彩.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句话带來的震撼之中.毛南南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满眼的伤心.语气凄伤的不像话:“姐姐.所以你不再要我了吗.”
是你带着我蹒跚学步.是你教会我读书写字.我做错了事是你替我领罚挨打.你手把手的领着我成长. 现在.就现在.要成为了别人的妻了吗.
不会再跟我啰嗦什么不要做什么要做的废话.不会再瞎操心我的事业我的婚事.不会再指的我的鼻子笑骂:“毛南南.你个傻弟弟噢.”
所以.我的姐姐不再是我的姐姐了吗.
南南的伤心与绝望.这滋味谁能明了啊.这二十多年來.他不亲毛爸不亲毛妈.跟北北一向是楚河汉界.就只黏着他的西西姐啊.跟着她一块黏糊.受着她的迷糊.享着她的啰嗦和杞人忧天.商界如战场.勾心斗角你死我活.他冷眼踩着众人的尸骨一路向上爬.这内心的孤寂和挣扎.只有在她这迷糊善良的姐姐这里.才能得到安稳.
所以.这一切都不再有了吗.
“南南说什么傻话呢.西西出嫁是好事.怎么不要你了.”毛妈是既不舍又欣慰.她这宝贝女儿总算是出嫁了.看到南南这样.还以为他也是不舍.在耍小孩子脾气呢.南南打小就爱黏西西.现在西西要出家了.伤心也是正常.
毛北北坐到了南南的身边.她冷眼笑着.轻轻的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
“毛南南.你别太自私了.”
今日这场戏.看得最清的人是谁.除了毛北北还能是谁.毛南南被她这么一句话震得浑身一抖.诧异的看了一眼毛北北.最后露出了一个苦涩难当的笑容:“是我说错话了.”
毛爸乐颠颠的笑了笑.又慎重的问了西西一句:“西西.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能不想好了吗.
想不想好都是我死.想不想好都是我输.
难道真的是和周深闹一个鱼死网破么.她毛西西可玩不起.这两者之间她想了很久.一个是迫在眉睫.一个可以从长计划.两短取其长.她不信这周深真的这么喜欢她.晓得她这么多事情之后.而且晓得她是这么沒有贞洁的女人之后还愿意娶他那真的是个傻蛋.这其中一定有转机.
阿q精神让毛西西一向乐观.她点了点头.毛爸这次才是真心的笑了.他感慨万分:“沒想到.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要出嫁了啊.小周.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啊.”
周深也不吝啬的给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爸妈你们放心吧.西西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一生不变.”
毛爸和毛妈都满意的点点头.毛爸看了看表:“现在也不早了.五点多吃晚饭也不算早吧.呵呵.毛妈菜都好了沒有.直接开饭吧.”
毛妈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又蹦厨房鼓捣去了.这边毛爸禁不住这内心的激动.之前他就对周深好感非凡.但是碍于西西还沒有正式表态.他也得端着样子.现在不用端了.立刻就拉着周深了解时事动态去.天南地北那是无所不谈.这一放松下來.周深也少了很多顾忌.这看家本事是一套又一套.唬得毛爸是直点头.
毛南南收了一身的戾气.怔怔的看了西西好一会.才一个人一声不响的走回了房间.北北叹了一口气:“姐.南南回房了.我也回房去了.”
这毛西西一心扑在自己以后该怎么对付周深的心思中.哪里注意到了自己这两弟妹的小心思.当下就恩恩的胡乱点了点头.这过了这一道大坎.之后的事情自然就是顺风顺水.在岳父岳母的热情招待下享受了一顿盛宴.临出门的时候还要西西单独出來送他.
一路无话.等离了毛家门足够远的时候.毛西西才止住了脚步.恼怒和怨气彻彻底底的宣泄而出:“我沒想到你是这样卑鄙小人.竟然做这样的下流勾当.”
周深怒极反笑.这女人一直都爱倒打一耙么:“我还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卑鄙小人.又做了什么下流勾当.”
“你.”毛西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拿那样的事情威胁我要配合你.让我心甘情愿嫁给你.这不算是下流卑鄙的手段吗.”
“唷.你从前还不会这么狠戾的说这样的粗俗的话來的.从哪里学的.”周深的脸还是笑着的.但是眼却渐渐的冷了下去.他撩起毛西西一束头发.放在手里搓了搓.不经意的的问道:“在霍点点那奸夫那里学的.”
奸夫.那我岂不就是YIN妇了.毛西西扯回了他抓着的那束头发.想大声反驳但是又实在是心虚理亏.但是这心里又实在是不痛快.憋屈得很.这一憋屈.泪珠子就下來自怨自艾上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什么事情都沒有顺着自己心意走的.之前又被绑架又被陷害.遭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还居然被逼婚了.就沒有一件顺心的事.就沒有一件.”
这小娇货居然还有脸委屈了.周深觉得自己的气量被她练得要破吉尼斯纪录了.但是她刚才语气里软软的又提到了上次被绑架的事情.这心里本來就藏着的愧.也就一齐翻涌了上來.她确实.受了不少的苦.
“毛西西.别的我也不说.我只问你.那次和霍点点那混蛋的那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周深抬着她的头.迫得她的脸看着他.
“我……”毛西西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是被迫的吗.她可是真切的记得是自己勾缠着人家的腰不放别人走了.但是说是自愿的.毛西西敢拿性命赌.这周深绝对会拿把刀直接砍死自己.最后只能模模糊糊的嚅嗫了一句:“我被下了药……”
被下了药.周深眼神一怔:“是许妙做的.”
“恩.”
好.好.好.很好.周深放开了毛西西.尽力缓和着语气但仍然显得生硬:“你我的事情现在也不好谈.下个星期我來找你.跟你彻底的说一说这个事情.你别怨气了.无论是怎么样.这个事情是你理亏.你也输了我的赌约.胜者为王.你自己在家里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说罢.就直接绝尘而去.毛西西摸了摸下巴上还残留着的指温.对于他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有些沒反应过來.半晌才叹了口气.想那么多干嘛.这一个星期先想着怎么应付家里应付周深吧.
周深这边的车速飙得相当的快.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像是手正掐着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样用力.青筋都以清晰可见的程度盘踞在皮肤上.蓦然一个急刹车.周深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倾.双手狠狠的拍了一把方向盘.
妈的.
他忍得呀.他居然忍下來了.
之前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开始从毛南南那句话中领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愤怒和羞耻要把自己所有的神智都给淹沒了.那些暴躁负面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差点当场就翻脸.几个男人能受的了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上床來了.更何况他周深的女人.当时他连掐死毛西西这贱货的心都有了.一个妖孽.留在世上纯属浪费和腐烂.
但是他忍住了.理智生生的扼住了他愤怒的喉咙.军人的自制强硬的让他一切走回正轨.他在洗手间里面思绪万千.各种方案都一一想过和排除.不是沒有想到直接把毛西西踢掉然后一走了之.他周深可能什么都缺.但是女人是绝对不可能差的.
但是……
他不能放过她.无论是这个女人给自己带过來的羞耻还是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的不舍.他都不能放过她.绝对不能.呵呵.不仅仅是许妙会睚眦必报.他周深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吃了亏暗自吞的人.忍者为王.先忍着.这报应……
许妙还有霍点点是吧.周深噙着一丝毒辣的笑容.今日我周深得到的耻辱.來日定当加倍奉还.
15、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所昏暗而又闭塞的小房子.一盏八十年代才有的老式绿台灯始终坚持着工作.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样的小工具.还有一个低着头努力专心专注的人影.他的眼因为熬夜而夹杂了几丝红色的血丝.让整个清明的眼里添了几丝血色的妖异.眼角略带疲惫.却因疲惫带出了一丝慵懒的感觉.贵气与灵气结合的天衣无缝.
这人自然是霍点点.他的手上拿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但是这块玉有点意思.里面隐隐约约有天然白色纹路.仔细一瞧.竟然是个变性了的毛字.他上次跟朋友在北京的古董街逛了逛.偶然瞧见了这个东西.第一眼就想到了那个女人.二话沒说就入了手.虽然只是一块玉材料.但是听那老头子说是开元年间给皇帝用來镇魂的灵物.一块小小的玉料.卖出了百万的天价.
霍点点看着手中初现雏形的玉.这脸上的笑意深了几许.换了一种密度的砂纸正打算打磨.门就被敲响了.只听得门外有人小心翼翼的在喊:“霍少.”
霍点点眉头一皱.一丝不耐烦在口气中清晰可闻:“怎么这么沒规矩.叫过你们不要扰我的.”点点暗骂一声.这北京呆的时间不长.自己的工作室沒有.不然哪里能有这么写不三不四的人來打搅.
门外的人显得也一愣.晓得这是让太岁爷动了怒.这说话愈发小心了起來:“霍少.将军回国了.听说你在北京.想见见你.”
“沒空.”拒绝的斩钉截铁.
门外的人也知道多说无益.这霍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性子.他决定的心意是不会回头的.这边转身就打算走.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來.又不知道当不当说.这一时间.脚步就踌躇在那里呢.霍点点沒有听到门外有人离去.也一烦躁:“你还在外面干嘛.沒事了就快滚.”
“真是对不起.霍少打扰了.”门外的人冷汗直落.刚才有一位上校來找他搭个话.但是现在霍少连将军都不肯见.就别提一个上校了.于是也就不抱希望的低低问了一句:“只是刚才有一位上校自称周深來找霍少.看霍少这么忙碌肯定是沒有时间.我现在就去回绝了他.”
“慢.”门被打开了.霍点点挑着眉.眉眼之间一片清澈:“周深.”
门外的人一愣.赶忙说道:“是的.是一位上校.现在就侯在大厅里面.”
“有意思.呵呵.当真有意思.”霍点点的眼中升起了几分兴味.薄唇淡抿.勾出了几许恶毒的意味:“你领路.我去瞧瞧.”
霍点点在北京呆的窝可不是一个正经的府邸.是个专门销售黑货的黑屋.再直接一点说.就是一个不法勾当的集中地.专门销那种禁止买卖的珍贵动物皮毛.盗墓殉葬品.这种地下交易所在北京多如牛毛.要想找到霍点点.还是这么上门來找.沒有狠狠下一番心思那是决计找不到的.当然.这还是在霍点点沒打算消失的情况下.他要是想躲起來找个安稳.就是天王老子就甭想找着他.
转过了好几个弯.才总算到了大厅.周深今儿个沒有穿军装.一身黑色的西装十分的显身材.包裹在西装裤下的长腿矫健有力.霍点点在暗处瞧了他一会.他这么久沒到.这周深倒是一点都不急.坐在仿清的圈椅上稳如泰山.
点点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缓步走入了大厅:“ 周校今儿个这一身黑西装真是有模有样.这浑身绿一褪.倒是显得清心寡欲的不少呵.”
霍点点如何不聪明.他不用看就知道这周身今儿个來找他是何用意.晓得了什么.既然晓得了.他也不再隐瞒.先声夺人嘲讽死他.
周深瞳孔一缩.面色闪过一丝不郁.却还是客气的笑了起來:“哪里话.霍少这是沒有穿过的军装的.自然不知道军装才是正统才是根.”
老子浑身带绿又怎么办.总好过某些人连绿都穿不了的好.这群人说话.就是爱拐着弯的骂人.呵呵.面上不撕破脸皮.这暗地里是要把对方都拆筋扒骨.
“噢.我是不好穿军装.这一身绿皮披在身上总觉得别扭不是.这样自自在在也好.”霍点点的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显得慈悲极了.灵气四溢啊.那眉目里.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一丝嘲讽和讥诮.
周深也不愿意跟他绕下去.他嘴皮子功夫全是在工作上.这下三滥耍暗枪还真不是他的强项.当即开门见山道:“我和西西要结婚了.这次來是给你提个醒.到时候的婚宴.还望霍少能够赏脸來参加.”
什么.
霍点点的笑容一僵.瞧向周深的眼色带上了点狐疑:“周校來我这里开玩笑不太好了.这故弄玄虚的伎俩我可不吃.”随即冷冷一笑:“外面是一点风声都沒有听到.周校这是要闪婚不成.”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霍少的耳.还真的就是闪婚了.”事态顺利.周深也笑弯了眉.薄唇淡抿 :“ 下周日先和一些熟人聚个餐.我这媳妇跟我这么久.身边的一圈朋友还都不晓得呢.等过段日子找好了日子再來正式办酒. 不知道霍少是要來参加哪个.”
霍点点的眼神里酿着毒.嘴边的笑容却愈发的带着灵气了.头顶冒出的点点青葱愈发衬托的模样灵秀.像是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了似的.
点点眼里嘴边整个魂灵都带上了满满的笑意:“我跟西西这么好的关系.当然是两个都要了.”
“那好.大婚的时间和地点另谈.到时候自然有喜帖送上门.这朋友的热闹.是霍少您的本家呢.顾念这西西.这地点就订在了长沙五一道梦溪楼.这是进楼的凭证.到时候期待霍少的到來了.” 周深拿出一块小玉牌放到了椅子上.不大.只有半个手心大小.上面用遒劲有力的笔力写了一首诗.
霍点点只记得那最后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周深走了.霍点点站在大厅里.他的手上还捏着那块玉.神色落寞.门外的云厚了.灰色的层云在天空大肆的渲染.沉沉的压下來.他轻轻的摸了摸手中的玉.像是在抚摸着最亲密的情人的背脊.轻轻了叹了一句:“北京要下雨了呀.”
离周深从毛家回來仅仅只有两天.几乎所有政界的人员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风声.周深要大婚了.一时间.风云翻涌.道喜的谄媚的看热闹的祝福的.什么情绪什么心思的都有.但是多数人都是知道这周深大婚的消息.晓得周深下周日在长沙的盛宴还真不多.
姚齐、许妙、徐将、霍点点、姚整.所有跟毛西西扯上了那么一点半点的关系的男人.周深全都是一一上门亲自送了消息.这番心思不可谓不深. 那藏着腹中的主意和计谋昭然若揭.但是就死死的藏着着水面的下层.不露出分毫.引着你的好奇心.勾着你的胜负欲.要一睹为快.
姚齐有些担忧的看着许妙:“哨子.你刚才答应的那么快做什么.这是浑水.我们蹚不得.”
许妙看着手中的玉牌有些发怔.竟然就这样结婚了.那个女人就要结婚了.他的脑中全是那晚被下了引人醉的毛西西.那娇艳的眉眼.呢喃的嘴唇.是天底下最艳丽的佛儿要勾着你的魂.
“哨子.”
“恩.”许妙回魂过來.刚才竟然又失了神.姚齐叹了口气.自从那晚之后.哨子偶尔失魂.最近终于好了些.但是看到这玉牌牌.故态重萌.那毛西西实在是妖.姚齐想起上次在医院的受辱.紧了紧手心.
“哨子.想要报仇我们现在还太早了.力量仍然不足够.等这次选举过了.再办事也不吃啊.哎.这是浑水.我们不要蹚的为好.”姚齐很是忧心:“上次因为姚整的事情就跟霍点点闹僵了.然后因为这毛西西跟周深那边也……现在周深发了这帖子.霍点点肯定也收到了.这摆明就是鸿门宴啊.”
许妙却轻轻笑了.他一身的贵气丝毫未减.慵懒的声调软软的沁人心脾:“你觉得.这样子的情况.我们想抽身能抽开吗.这周深设了局等着我们跳.我们还非得跳进去看看.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是想了什么招來对付我们.”
“至于结婚.”许妙笑得邪乎:“是真是假总要亲自见了才知道啊.”
姚齐皱眉.他回身看了看外面的yīn云.顺带着把窗户给合上了.一边合一边感叹:“这天下雨了.”
“可不是么.北京要下雨了.”许妙也去看外面yīn沉的云.隐约可以听见轰隆隆的雷声.窗户慢慢的被姚齐给合上.最后.终于.悄然紧闭.
连带着许妙眼底的那悄然燃烧的火焰.寂灭.
北京的天变了. 一人导演的好戏.戏子们终于一一到位.只等锣声一响.众生百态.千般人生.尽在这戏台上了噢.
16、鸿门宴
周六的时候.毛西西正在和毛妈嗑瓜子.接到了周深的电话.他略带低沉的声音在电话的那边响起.显然心情是极好的:“明天中午我接你.去梦溪楼吃饭.我们好好谈一谈.恩.”
毛西西反射性就想摇头.毛妈那边一看就知道那边是周深.眼神发亮的盯着她:“谁啊.周深吗.给我听听.快给我听听.”
毛妈对这个新女婿简直就是热情的不像话.毛西西沒法.把电话递给了毛妈.毛妈一接到电话就吆喝上:“喂喂.是周深吗.对.呵呵.身体好得很呐.这孩子就是嘴巴甜.找我们西西什么事情啊.明天中午.她沒事.铁定能出去.”
“妈.”毛西西微恼.她不想出去呢.毛妈瞪她一眼.继续热情的跟电话里面讲:“去哪里.哎.梦溪楼.这么高档的地方啊.好好.明天西西在的.你还接她.好的好的.西西肯定会去的嘛.哎.好.先挂了.”
毛妈一挂电话就喜不自禁的跟西西说:“小周明天要和你去梦溪楼吃饭呢.明天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哎呀.我前天跟你买的那个小短裙怎么样.不行不行.对了.毛南南上次回來不是给你带了一套MIUMIU的小套装吗.就装那个.贼合适.”
西西皱着眉.十分无语的看着她老妈.有这样热情推销自己的老妈吗.唯恐自己嫁不出去似的.这种情况.导致第二天.周深來接西西的时候还真的惊艳了一番.
chanel的白色裹身长裙.显得人雅致简单又大方.白色选择更加衬托出了她肤色的白嫩.bottega的白色防水台高跟鞋.加之长裙的效果使她整个都拔高了一大截.louis vuitton白色吊坠二环. elisabeth koch 的红色头饰让整个白色的世界赫然多了一抹妖艳.即耀眼又多情. 整体装束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淑女的放荡.在规矩中的尽情舞蹈.
周深皱眉.毛西西知道自己要带她去做什么了.他看着西西从车的另外一边开门进來.不动声色的问她:“今天怎么打扮的这样.”
西西一愣.想起了毛妈的千叮咛万嘱咐.脸微红:“沒什么.我妈瞎捣腾.”
“是么.呵.捣腾的还真是时候.”周深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开车往五一大道去了.毛西西蹙眉.刚才周深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捣腾的还真是时候.
“周深.你真打算娶我.”这车里面半晌不说话.毛西西也怪不自在.与其等会受罪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呢.
周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嗤嗤的笑了起來:“我不打算娶你我会费这么多功夫.会闹得整个北京城都知道了.”
“连北京都知道了.”毛西西惊异.这一个星期她家里面不停的來各种领导.她就奇怪怎么那么多人知道了.现在看來是找到答案了.毛西西有些恼:“你怎么把事情搞这么大.”
搞到了这么大到时候掰了怎么办噢.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周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神幽深:“别想了.不搞这么大哪天你偷偷的跑掉都不知道.呵呵.毛西西.愿赌服输阿.”
周深现在这心里肺里这心肝脾肺肾那都是火气.特别是一看到这个女人这火气就更加蹭蹭蹭的往上冒.止都止不住.他居然也有被这么戴绿帽子的一天.之前忍了那么多了.这次.这口气他绝对咽不下去.
“ 你.我……”毛西西语塞.半响才又自卑的说道:“周深.我.配不上你啊.”
周深被她这话惹得一怔.心突然就泛了疼.妈的.这女人就是个妖孽.就爱抠着你的心窝子.就搅得你心神大乱恨不得天翻地覆才好.
周深猛然一踩刹车.毛西西被惯性拉的往前面一倾.正天旋地转着就被周深拉了过去.铺天盖地的吻和炙热的气息就纠缠了过來.攻城略地.搅着你心绪难平.搅得你连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搅得你心都好像被挖了出來.周深紧紧的搂住她.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她身体一如既往的软得不像话.但只要想到这身体也曾经被人这么抱过这么搂住.他的眼前都是一片血色.他不是圣人.谁动了她.他要谁血偿.
但是她……周深真的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究竟是哪里入魔了.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贱人.怎么就放不了手.怎么就舍不得放手.她就是一团要让人间腐烂的艳肉.要带着他们这一群根正苗红的兄弟们一齐去死啊.
周深喘着粗气狠狠的骂她:“你少來跟我唧唧歪歪.等会带你去见你的旧情人.你给我分寸点.老子要是发现你跟他们谁眉來眼去了.你就跟我一起完蛋.老子身败名裂.你也跟我一起下地狱.”
周深痛啊.这心里针扎一样的痛啊.这种喧嚣的情绪太剧烈.在他的胸口鼓胀得就要爆裂开來.这话说得这样的凶.但那字字句句里面.藏着多少的情深.藏着多少的无奈和愤怒.
毛西西被他吓得一愣.默了半天沒做声.等到了五一大道的梦溪楼的时候.她才忽然恍神过來.什么旧情人.不是來这里吃饭和她谈谈吗.
这反应的太晚咯.五一路今天是注定扬名咯.整条街被全线封路了.毛西西看着眼前这一系列的名跑说不出话來.玛莎拉蒂和兰博基尼的一线名跑停了一线.街口就被直接拉起來警戒线.她有些傻愣愣的看向周深:“今天五一大道怎么回事.车展.沒听说啊.哎哎.你别开了.沒看见前面拉线了吗.不让过的.我们长沙的交警可正直了.不让过就是不让过.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让过……”
这话到了后面自动消音.因为她看见周深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开了进去.沒有任何一个人阻拦他.那门口放哨的交警还甚为体贴的替他把警戒线给拉高.完毕还恭敬的敬了个礼.
毛西西两眼发直.有些摸不清现在的情况:“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深很快的找到了停车位.也许也不能说找.他完全就是奔那去的.这一路排得整整齐齐的兰博基尼.硬生生在其中空了个缺.等把车停稳.周深才对毛西西说道:“沒怎么回事.就來吃个饭.这里面你什么都不用说都行.听着我來.到时候吃完了就散场了.懂.”
“那那那……这边的车是.”毛西西说话有些抖.
“呵呵.”周深冷笑.却沒有作答.只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就拉着毛西西下了车.这条道毛西西倒是熟悉.长沙最有名的的五一大道.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哒哒的蹬着.约莫走了两分钟.就到了梦溪楼.毛西西抬头.一愣.梦溪楼的消费虽然高档.但是长沙有钱的土大款也不少.平时为了炫富显示档次就经常來着梦溪楼.所以这边的生意应该很火爆的才对.但是现在却一个人都沒有.
也许是因为外面被拉了警戒线吧.毛西西心下暗叹.这个时候.梦溪楼门口等了很久的一个青年看到了周深他们.匆匆忙忙走了过來.
“哎哟.你接个嫂子要这么久么.是不是在车上……嘿嘿.嫂子好.还记得我吗.我们一个多月前在飞机上见过的.”张趋在乐呵呵的笑着.跟毛西西打着招呼.
毛西西盯着他瞧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噢.是你.”确实是见过.第一次去北京的时候遇见了周深.周深旁边就是做的这个穿军装的.
“对对对.想起我來了吧.沒想到这么快你就要和周深结婚了.唉.我们深哥这次是真的被人给套牢了噢.”张趋开着玩笑.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们往梦溪楼走.毛西西略感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再直接一点说.她现在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前发生的一切她都是懵的.
“他们到了吗.”周深不急不慢的问了一句.
“呃.沒.”张趋脸上浮现除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可是都是人未到礼先到.这排场.啧啧.深子你够霸气勒.”
“是么.”周深意味深长的看了毛西西一眼.才幽幽的说道:“这看得可不是我的面子.”
张其领着周深他们进了梦溪楼.沒选包厢.这梦溪楼的大厅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圆桌.精致的雕花木桌.一桌子菜做的洋气透顶.毛西西看着这桌子有些咋舌.有些犹豫的问道:“难道我们在这里吃.”
周深斜她一眼.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有心情开玩笑说:“包厢开不起.我们只能吃大厅.”
毛西西满脸无语.这个店看情况是被包了下來了好吧.这个时候居然告诉她说开不起包厢.只是周深究竟想要做什么.毛西西这心里有些不安了.
正是这不安的时候.刚刚挂了电话的张趋忽然说了一句: “深子.徐将到了.”
毛西西的双眼立刻就瞪圆了.等会.他.刚才说谁.
17、拼礼
毛西西低眉惊讶的问他:“首长怎么來了.”
“我以为你想见他的.”周深故意的惊讶道.随后表情又变得有些诡秘:“这次可不仅仅只有徐将.呵呵.你的旧情人旧仇人今天可一一都到场的.”
旧情人旧仇人.这人究竟在瞎说些什么东西.毛西西有些恼:“什么旧情人旧仇人.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吗.我哪里有.”
“哼.”周深冷哼一声:“不管有沒有.今儿个恩怨可都一齐解决了.了了后患我们才一齐幸福生活不是吗.”
周深搂着她一齐往门外去迎.毛西西浑身不安.梦溪楼的大门古色古香.门外青白色的光投射进來.对她來说就像一个张开獠牙等着吞噬她的黑洞.深不可测却危险异常.西西不懂.为什么这些事情无论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都会跟她扯上关系.
什么事情都來怪她.明明她才是最无辜最委屈的好不好.毛西西把小脸一皱.苦巴巴的对周深低声说道:“我肚子有点痛.我能不能先去上个厕所.”
周深好气又好笑.这女人要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像样的.但是这小鬼心思的小火苗一冒出來.不立刻制止只怕就要燎原了.周深沉着脸.声音闷闷的从胸腔哼了出來:“你别想跑.跑也跑不了.我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配合我了.你今天就可以吃完饭就走.不然.纵使我身败名裂.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你掂量掂量吧.”
“哎.徐将.今天你能赏脸过來.我真是太荣幸了.”话音一落.周深立刻就换了一副喜气洋洋的脸迎了上去.
“呵呵.哪里.也是你这时间赶得巧.刚刚在武汉有个视察工作.这时间还空的出來.”醇厚而温柔的嗓音从前方传來过來.毛西西抬眼望去.还是怔了怔.
眉有远山.层层叠叠是数不尽的大气.眼角带着些许的疲惫.一抹沧桑在眼底沉淀.一身作训服还未來得及脱下.裤脚被紧紧的扎进了马丁靴中.更多了一丝利落和大气.生來就是要站在众人头顶叱咤风云的人物.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只是谈笑却如同指点江山那般的沉稳.
这就是徐将啊.毛西西叹了口气.忽然感觉到周深抓着自己臂膀的手紧了紧.只听得他继续说道:“这只是一个家常小宴席.主要还沒有把西西正式的给你们介绍介绍.徐将也是我敬重多年的人之一.这次能够來晚辈感到十分高兴.”
一字一句饱蘸着敬重和佩服.充满着晚辈对长辈的濡慕和叹服.但是听在毛西西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总觉得.他在说.徐将老了.
徐将眼中一闪.从容的笑了起來:“刚刚出院这些日子还算空闲些.但以后日程忙了.怕是你们的正宴我赶不到了.但是出门在外.事事匆忙.沒有带什么礼物.这块红檀蝶形佩是我家族早年所得.我藏着很久了.这次就送给你们当做贺礼.”
徐将的眼神示意.身边的胡警备员就上前递了一个红檀木过來.笑容满面:“恭喜恭喜.”
“这……”周深面色犹豫.别看这块佩只是块木头做的.但是这里面的故事可深着呢.那价值.绝对在百万以上.他跟着徐将有过一段日子.这佩非常得他的喜欢.现在却把它给了自己做贺礼.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毛西西.才接过來:“徐将如此大手笔叫晚辈汗颜.这出手太重了.”
“你是我的一员爱将.新婚佳时.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那倒是我失了颜面了.徐将也沒有废话.不经意间瞟过一眼西西.正好对上她略痴的目光.心下一愣.淡笑着移开了.
“徐将先里面坐吧.今天这菜有特色着呢.”后面的张趋走了上來.将徐将他们领了进去:“今天开的这桌是梦溪楼的特色.叫圆满宴.12道菜.半小时一轮换.绝不带重样.”
“噢.这倒是新鲜.”徐将走了进去.毛西西这心里觉得患得患失.莫名的慌张.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叫他.旁边的周深突然使劲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疼的很.但还沒有叫出來的时候就被憋进了嘴巴里.因为周深语气里的笑几乎都要漫溢出來:“呵.许妙他们到了.”
周深今天究竟是想干什么.
“你今天究竟叫了多少人.你疯了吗.你是想干嘛.”
“嘘……”周深的指尖压在毛西西的嘴上:“你别问.不多.”
毛西西这心里要急死了.周深的脑子是烧坏了吗.他今天这是要干什么.鱼死网破吗.他不是不知道她跟那许妙的仇怨.那许妙只怕是看到她就想生吞活剥了她.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日子.他这是又要挑起仇恨來害死自己.
许妙和姚齐两兄弟这一路走了过來.姚齐是个老油条.滑溜的很.之前明明跟周深这边闹得有点僵.这次还是第一个笑容满面的就冲了上來:“恭喜恭喜.能够來参加周校的宴还真是荣幸啊.”
“是么.”周深这次的笑容格外的夸张.夸张得让人恨不得直接撕开他这张标准的面具:“齐兄说的太严重了.这次如果不是你们.我还沒办法结婚呢.”
可不是么.如果不是你们绑着西西.哪里会让霍点点得逞.又哪里会让自己那么水到渠成的赢了呢.这个忙.帮的实在是太好了.呵呵.
姚齐有些一头雾水.但是还是接话道:“总归还是谢谢周校了.包括.我哥的事情.也是拖了周校的福.哥.你也过來说几句话吗.哥.”姚齐打算让姚整也來多说几句.哪知道叫半天都沒回声.回眼去看.姚整傻愣愣的盯着毛西西瞧.一脸发怔.
这面目姚齐最近太熟了.在许妙那里可见了不少了.这心里忽然就有些怒气.现在这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姚整.”
姚整一愣.回神过來.面上再沒露出半点情绪.其实这内心的惊涛骇浪.那是几乎要淹沒了他呀.这个女人他认得呀.他如何不认得.就是让他跟霍少直接翻脸的罪魁祸首啊.
“噢.恭喜恭喜.多谢周校对我高抬贵手.这是贵夫人吧.果然是如花似玉.跟周校真是天作地设的一对啊.”姚整虽然有时候心思粗.但是该说话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含糊.愣是装作一点都不认得毛西西的模样.
许妙也见不得姚整这副要撇开关系的样子.他冷哼一声表示不满.却也傲慢不肯跟周深他们说一句话.他本來就是满身贵气的子弟.这点傲慢是自然的.只是他摸着手中温热的玉牌牌.眼神中老装不经意的去瞄那个垂头女人.不知为何.心下就怔怔的有些失望.
周深心下冷哼.也不点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之前徐将也就进去了.本來还差一个人.现在这时间.也不等了.先走吧……”
“慢.”许妙忽然叫了一声.他随手扔出了一串车钥匙.抛出的方向却是西西那边.毛西西沒有反应过來.被这钥匙给砸了个实打实.许妙看她不接.这惯有的傲气和邪气就显现了出來:“你就不知道接一下.”
周深适时的出來维护了:“许少你这突然一下砸向我的未婚妻.她沒反应过來也是真的.”
瞧他们.浓情蜜意多甜蜜.许妙要恨死.三番两次找这女人的麻烦.把自己都差点搭了进去.但是这沒有成功也就算了.好像还把眼前这对狗男女反而凑到了一堆去.真是烦躁.
许妙笑得狂肆:“毛西西.这笔钥匙可是价值不菲啊.外面停的一溜的兰博基尼和玛莎拉蒂看到沒有.这全是这些年來最新和最经典的款式.你拿这钥匙过去.看上哪一辆直接就可带走.”
哟呵.好生阔气.这些人來是拼礼的吧.送车已经够大方了 .送玛莎拉蒂就更不用说了.这许妙在外面停一溜任君选择.这出手.用时下流行的土豪二字形容是绝对不为过的.
周深微微眯起眼笑了起來:“许少好阔气.外面停一溜就为了让西西來个多种选择带走一台回家.”
这话说得狠啊.这周深忒不是个东西了.这意思不就是搞那么多车过來感情就是个摆谱的.就为了搞走一台.太装逼太小气了吧.
许妙一噎.随后笑得欢畅:“周校厉害.不过这前菜吃的太重后面的正餐.只怕就吃不下了啊.周校这意思是吃了前菜就好了.”
嘻嘻.你现在贪我这么多.这正婚宴你怕的噎死去.还是.其实你们这结婚是个假的.就是现在这做戏的.
一语三关.谁能跟这群人精斗得.毛西西在这旁边是一句都沒有听懂.她只晓得.眼前这许妙要送自己一辆车.啊喂.兰博基尼啊.绝对的豪车啊.之前徐将送的那个小木盒子毛西西才看不出什么呢.那种历史沉淀的玩意.她只晓得价值不菲.但是又沒具体看见里面的东西.她就是再好古董也瞧不出來撒.
但是这许妙.是直面的金钱攻势.那钱是一块一块的像搬砖一样的扔啊.毛西西虽说不拜金.但是这几千万的扔.也不得不有些晕乎.
周深淡淡的笑着.这脸皮倒是厚:“许少放心.这前菜吃好.正餐才能吃饱.”
18、惊艳
许妙眉毛一挑.信然道:“成啊.毛西西.你老公好阔气.连一辆车都嫌少呢.呵呵.我许妙可不差这一点的钱.那把钥匙还在你那里呢.也作数.这一溜的车.你看上多少拿多少.”
“哨子.”姚齐微皱眉.再阔绰也不是这么个挥霍法.
周深意味深长的笑了起來:“我西西的面子就是大.呵呵.许少这才外面可挣了不少吧.这样的豪车信口就送……”
这人抓住了你的辫子那就是一个沒完沒了.许妙显然不想再说.闭了嘴沒说话.这才刚才的一个交锋.他显然就吃了一个暗亏.白白的损了几百万.不过.虽然他是那么说了.但是如果这车真的是毛西西來选的话.照她那个胆小如鼠的性子.绝对不敢多拿.
呵.这一窝人本來个个就精明的要命.现在这凑在一起來勾心斗角.那是步步为营噢.
许妙说的沒错.毛西西听到他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就觉得刚才捡起來钥匙是个烫手山芋.更别提多选了.就是一辆她都不敢拿.瞧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她不能完全理解.但是那其中微妙的气氛可是很明显的.她能参和进去吗.再说了.这个许妙对她可从來沒用过好脸色.现在又是笑脸相迎又是豪车相送.绝对有鬼啊.
她在这场纷争中是如履薄冰啊.正为难想什么來拒绝.一阵轰隆隆的敲锣打鼓声在外面响了起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外看去.这一看.又是一叹啊.
今天的五一大道终究要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噢.几十辆豪车同时的惊现已经够叫人大饱眼福赞叹不已了.但是眼前这场景.却叫一个.
惊艳呐.
谁见过眼前的景都会岔了呼吸吧.这是一支很长的队伍.成长龙的姿态整齐的排列着.十几个大红花鼓开道.轰隆隆齐鸣.一下又一下的鼓点与心跳一起共振.唢呐与天嚎.呜呜啦啦的高亢让嘴边的空气都带上了喜气.漫天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各式各样的经文和唐卡绣其上.精致的、妖冶的、艳糜的……
你的眼都要这眼前的红给迷了.这些人都着着大红的衣裳.满脸的喜气和欢喜.女儿俏男儿真.透着一股子的吉祥如意.
只是这再多的人.再美的人.都比不上那在台子上打鼓的男儿啊……
那是一张无比巨大的鼓.有二十多人抬着太.羊皮的鼓面上躺着一人.他着着一身青色的僧袍里衣.外面罩着艳红的袈裟.一只袖子被褪到了胳膊下.露出了一只手臂來.上面缠绕着红色的布.布的缝隙间隐约可以看见青色的图腾.隐隐的张力.两手握着两支棒槌.上面缠绕着红色的绸带.满眼的红在漫天的摇曳……
他的脸啊.你瞧瞧他的脸啊.一朵圣洁的莲花在他的眉角盛开.那般灼热的姿态.匍匐在的眉间.是要人心忍不住的颤抖啊.唇角淡淡的勾起.牵扯间似乎在其中停了一直欲飞的白鸽.张开翅膀就要扑棱棱的腾空而去.眉是婉转的青莲.唇角勾着一直白鸽引人宁静.眼紧紧的闭着.那躺着的安然姿态.让人怀疑这人是坐化了已经升了天……
哪里见过这般灵气的人那.他的眉眼他的身形.这必然是一尊要人供养的活佛啊.头顶是一片的光亮.更显得其眉目慈悲.
是啊.慈悲.佛的慈悲啊.忍不住让你有虔诚的信仰之心.忍不住就这么膜拜下去.
忽然.活佛睁开了眼.所有人的心陡然一跳.他的眼儿漫溢着虔诚和专注.一张本來就满是灵气的脸因着这眼儿.是彻底的脱胎换骨.沒人再感叹.沒人再说话.他们都为眼前这景这人.怔得话都说不出來一句.
一只手高高的举起.他变成了半跪拜天的姿态.手上的红绸带在空中被风吹起.所有鼓声和唢呐都停了声音.万籁俱静.唯有这丝带飘飘.那在空中飘荡的柔软姿态.勾着所有人的魂.
毛西西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他动了.平地一声雷.高高扬起的棒槌猛然砸下.鼓声乍响.惊得灵魂都颤抖了起來.就像是开战前那高昂的号声.千军万马蓄势待发.只等厮杀.还沒有來得及反应过來.鼓点就密密麻麻的连续了起來.如同狂风暴雨.你的眼前蓦然出现了厮杀的场面.刀光剑影.血色无边.鼓面上的男人大起大落急速的击打着.你的肉眼只能捕捉到那棒槌的残影.还有在空中飘舞的红绸带.
那急促的鼓点声只听得人血脉贲张.却在忽然间.鼓点又慢了下來.时缓时急.时轻时重.你似乎看到了满园花开.黄莺的鸣叫婉转多情.亭台下有一个多情的女人笑看着满园春色.此情怡人.心都要醉了.欢愉的气氛只有半刻.鼓点声愈发的小了下來.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鼓面.甚至兹拉兹拉的滑动着.你的心里蓦然升起了二胡的悲鸣声.弦与弦的摩擦嘶哑的叙说着愁怨.
闺阁愁父母愁人生愁.一怨叠一怨.压抑得你的心都沉了下來.
一愁转恨.无尽的愤怒与喧嚣直冲云霄.目赤欲裂.那厮杀的战场又回到了眼前.一刀之下.炽热的血漫天挥洒.红色染红了春江.鼓点逐渐急促.慢慢的慢慢地你的情绪随着它愈发的高涨.一直到了一个极限.终于一声惊天巨响.喜怒哀乐.人生百态终尽矣.尝够尽归空.
众人惊醒.待得再去细看.那鼓面上的男儿半跪拜天.似乎沒有动过分毫.他高昂的脖颈是这世界上最优美的弧度.柔美的叫你禁不住贴身赞叹.这动人的姿态在心中.要定格成永恒.刚才那一切.都是梦吗.黄粱一梦.人生不过如此.
所有人都有了一种人生无望不如归空遁入空门的绝望.诸般感叹.刚才那鼓曲.人生绝景.这是一生都忘不了啊.那像活佛一般灵气的人.是要带着我们这些凡人领悟众生之道吗.心下一片宁静.像是重新活了一生.再抬眼去望那活佛.一怔.人呢.
活佛拿着鼓槌到了西西面前.她还在发怔.略微迷幻的沉在了自我的世界里面沒有出來.他的额头上满是淋漓的汗.让原本匍匐在眉角的青莲渐渐模糊起來.氤氲开來.却好像在扭动一般的活了.妖娆四溢.唇红的出奇.像是黑天鹅头顶上的那一抹艳丽.迷得你移不开眼.
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她.像是要打开她的心走到她的世界去.语气沉缓.似乎是不愿惊醒这还懵懂的人儿.
“第一次见你.你把红酒当成了白酒.洒脱的拿起瓶子就往嘴里塞.”他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來:“从沒有见过你这样不懂规矩的女人.但你却歪出自己的一派风格.那日从你唇角漫溢出來红酒.是如此蜿蜒进你脖颈的模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二次见你.我在棺材里.你在外面耍着小心思的想要据理力争.那般的可爱真的叫我差点忍不住笑场.幸亏忍住了.不然可坏了大事了.只是那次.呵呵.就是你头发丝上的风情.都足以叫我心魂不定呐.”
“世间哪里有你这般艳色的女人.眉梢眼角都是勾魂的神态;世间有哪里有你这样傻气的女人.明明胆小如鼠却还努力去坚持着自己的正义;噗哧.噢.忘了.你这傻姑娘还爱见风使舵呢.”
“我可是为了变成一个小和尚呢.你给了我新生呐.但是又为何.要弃我而去呢.”他走到西西的面前.执起她的手摸向自己的头顶.
“你摸摸.你摸摸看.因为你要和别人走了.你弃了我.我又把头发给剪去了.这给我新生的人都弃我而去.我在这红尘俗世中跌宕又有什么意思呢.三千烦恼尽了去.从此红尘归路人罢了.”
西西怔怔的看着他.他眼里升起了一片雾气.让你瞧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想着什么.手上是光溜溜的一片触感.毛西西像是碰到了什么怪兽一样.猛然收回了手.
“你瞧瞧.你瞧瞧.你连摸摸我都不愿意了.”活佛眉眼的慈悲要艳了人的魂.他的眼真真的.似乎是悲痛欲绝:“西西.你可是真的这么厌了我.我可是哪里对你不好了.我哪里对你不起了.”
毛西西懵懵的摇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话來.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太厉害.叫她现在都沒办法正式的理清好自己的思绪.半晌.才喃喃的问道:“小菩萨.你刚才.跳的是什么.”
“惊醒.”
“惊醒啊.果然是惊醒啊.”毛西西恍然大悟.她的心蓦然剧痛.刚才小菩萨说的一字一句都接连入了耳进了心.搅得她心神不定.心难明了.
他为何要这样为难于她.为何要在每次她硬起心肠的时候.以这么高傲和决然的姿态劈开她筑起的城墙.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她的心窝子问.
西西啊.我哪里对不起你.
19、最沉的礼
千人大阵.旗鼓飘飘.商业街的喧嚣在此尘埃落定.最后一声惊鼓的余韵还在耳边回荡.一生百态.菩提花开.自此一鼓.人间绝唱.从此以后多少年.多少人在心中赞叹.可曾见过一个浑身灵气的少年.执着一把红色的鼓槌.敲出了惊天震响.
那绝景深深的烙印进心底.午夜梦回间总能看到那模糊的身影.一惊醒.满面湿凉.又是一梦黄粱.
这个让多少人魂牵梦萦的菩萨就在这里.微微躬身.满眼伤感的瞧着眼前这怔忪的女人.一点一点的敲打着她的心房.硬生生就要抠出她所有的心软和愧疚.
愧啊.这愧是最磨人的情啊.
周深反应过來.他复杂看过一眼西西.才过去抓起她有些不安的手.落落大方的笑了起來:“我道是谁的排场这么大.原來是霍少.真是多才多艺啊.只不过.也沒想到我家西西的魅力这么大.你现在抠着我的女人说哪里对不起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呢.”
这一声破了毛西西的涟漪心湖.她定定的看了一眼霍少.欲说还休.内心那一肚子的委屈就想要倾吐而出.这人是霍点点啊.他一向是这么的柔软和体贴.他就是这样爱贴着她的心窝子说话啊.
周深把毛西西往身后一扯.笑容微敛:“沒想到霍少给带來了这么大的一个礼.这礼人间绝唱啊.”
霍点点悲意敛尽.眼中升了几分戏谑的笑意:“我又沒再说什么.你那么急着把西西把身后拉干嘛.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这婚事有什么内情.”
他抬手揭去了身上那件艳红的袈裟.一身青色僧袍趁着眉间的青莲愈发的清冽.
“谁说那是大礼.西西.那鼓就是为这你來打得.惊醒的是一生.一生梦回梦蝶庄生.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神神叨叨的玩意.特意打给你看的.呵呵.有些人不过是占了你的便宜罢了.你可喜欢.”
“喜欢.”闷闷的声音从喉咙里面逸出.略带哽咽.她都要哭了.这满心的滋味不知是感动是愧疚是迷茫还是欢喜.
这么些年來.谁曾经像眼前这个浑身青色男人一般.给过自己这么重的礼呢.从一开始到最后.他说的对啊.他哪里对不住自己了.沒有.就是因为沒有啊.他太好了.做着自己贴心的小棉袄.什么事情都顾着自己想着自己念着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啊.她是怎么对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弃他不顾.自私自利的想着.从來就沒有照顾过他的感受.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啊.毛西西现在无措的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有些迷茫的看外面有些灰蒙蒙的天.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喜欢就好.西西.你迷信着呢.你瞧.这件袈裟是我特意从西藏去求的.你猜猜是谁呢.可不就是你脖颈那小玉瓶的主人的么.这个活佛曾经给过你福气.再多他一件袈裟.佑你一生无忧愁.那是最好的.”
他两眼漫溢着温柔.语气也软软的.像是情人间的叮咛.旁人都是空气.他把手中的袈裟的递了出去.毛西西颤巍巍的伸手去接.落到手上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垮了.被这沉甸甸的袈裟.沉甸甸的心意给压垮.
你还为我做了多少.你还要我愧疚多久.
两颗泪珠儿蓦然滚动而下.西西想.这样跟着霍点点走了.这一生也是好的.也不会后悔的吧.
一旁的姚齐和许妙是讶异得话都说出不來.许妙好古董.对佛性物件更是喜欢.可能别人不懂.但是他确实实打实的了解的.他定定的看了看毛西西手中的袈裟.心下是一片的感叹.
西藏有一个传统.每一年度.都会将自己的袈裟撕扯成块.分给每年的信众.本來这求的一块就已经是珍贵异常.他这把一整个都要了來.这里面.他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就是用脚趾头相信 也知道不一般.连着.许妙也不由得为之赞叹.
他偷偷的又瞧了瞧这个女人.眉目真的平淡无奇.却为何会引得这么些人來为她.哎.孽.
门内还有徐将.旁边还站在虎视眈眈的许妙.身边还有满心计算的周深.她毛西西.一生安稳从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现在这几面压力层层叠叠.他们都亮出了自己的利爪.才不过那么一点点.她就几欲崩溃.她受不住啊.
霍点点是最聪明的人呐.本來这心思和眼神都在这个女人身上.她现在就是眉头稍微抖动一下都能让他揣摩出一百八十种心思出來.更何况她现在完全掩盖不住心思的表情了.
他今儿个本來就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过來的.他霍少什么人.看上的女人会就这么乖乖的拱手让人么.啊呸.就算是真的要让.他也得让的轰轰烈烈的.眼下看着毛西西的神色犹豫不决.霍少又幽幽的补上了一句.
“你即将嫁作他**.我又得红尘一梦归路人.西西啊.新婚燕尔.我们从此各自天涯了呀.”
这词他是唱出來的.唱的是苏州的评调.戏腔味沒有那么浓重.轻轻从鼻腔里面哼出來.婉转多情.要勾着你的魂儿走.
“哼.唱戏都唱到了这里來了.霍少好心情.”周深紧紧攥着毛西西的手.眼神凌厉:“这说再多看來也是沒有用的.霍少眼下这个意思就是只在外面溜溜就好.不打算进去了么.”
周深倒是有些悔意.他看得出來霍少对毛西西略有情意.但是却沒有想到霍点点是个这么狂肆的主.世界的陈规陋习对他而言就是一堆粪土.见不得也罢.今天他这么大的动作.纵然他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不得不吃了一惊.
“哪里.你们的新婚.我早便是说过我要來的.临了到了门口.哪里有不进去的理.”霍点点诡秘的笑了一笑.慢吞吞的将一只胳膊的袖子卷了上去.才慢条斯理的继续开口道:“西西.我也不叹我是个多情人.如今你要嫁作他人妇.我再恼你再闹你.对你只有坏处沒有好处.这一路做了这么多.我也不想到了这最后关头反而來惹你厌恶.我一向是坦坦荡荡.即使这里这么多人.我也能坦荡的告诉你.我曾喜欢你呀.”
点点清清淡淡的瞧着她.眉眼忽然显出了几分疏离:“但是.西西.今天我踏进了这门槛.此情就绝了.”
毛西西蓦然就抬起看他.点点沒有再看西西.他理了理自己是我僧袍.慢悠悠的把藏在右手的红绸带又重新寄好.这表情淡的很.但就是因为这淡得狠呐.外面的起风了.呼啦啦的吹得那些旗帜摇摆不定.这声清清淡淡的.软的像从前的那般情话.却带着一股子无法不让人相信的决绝.
周深双眼微眯:“霍少今天这语气是不玩到底不罢休啊.”
倒是只有许妙饶有兴致的看着毛西西他们.这好戏他们看得自在轻松.他心里略微好笑.这周深似乎本來是一肚子的打算.但是现在看來是还沒有实行就要被直接PASS了.这个霍点点也实在是厉害.多方面的好手段.逼得人喏.毛西西这一向是心肠软.现在怎么可能受得住.
果不其然.毛西西双眼一定.如同醉酒了一般.一腔孤勇从心里就燃烧了起來.从心腑直冲而上.顶过喉头.在口腔迸发成不容置疑的决绝.
“周深.我要回家.”
这声闹得.跟小孩玩玩一样.许妙都禁不住笑出声來.这女人的反应就是这样.一不是感动的要跟霍点点走.而不是横眉竖目的指责霍点点.这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就是回家.
啊呸.这个小娇货.实在是太恋家了.
周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意思是不进去了.你现在是闹什么脾气呢.这人可都到齐了.”状似亲呢的搂住毛西西的腰.把她使劲往身上一靠.附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你难不成还想跟霍点点双宿双栖不成.”
说什么胡话呢.现在这风尖浪口.她唯一的想法是啥.肯定就是跑呗.
毛细细憋着一口气.刚才霍点点的举动确实是让她心魂难安.但是现在冷静之后一想想.如果霍点点真的要跟自己断了.对他也好.毛西西承不起他这一份恩情.她受不起.再受着.她会痛死.
霍点点看着这样的毛西西.自然是瞧出了她的想法.他将衣襟拢好.真正是笑了.眉眼是一片的疏离淡静.迷得人眼都睁不开.
“那便进去吧.”说罢.长腿一迈.率先就进了梦溪楼.
许妙看着这场好戏还意犹未尽呢.他也乐呵呵的看了一眼周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校.这场戏好看阿.呵呵.我们也进去吧.”
周深搂着一言不发的毛西西.看着她这憋屈受苦的模样.口气想硬都沒办法硬起來.他叹了口气.问她.
“西西.你安分下來跟我过日子就这么难吗.我会害你么.”
20、yīn谋突改
毛西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來.你叫她怎么去回他.周深叹了口气.转身想走.却在转身的时候感觉被拽住了衣角.他回过头.
这个傻姑娘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放过我吧.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别这么害我成不成.我很累.我很累了.”
周深抓住了她的手.眼神里幽幽的闪着光:“毛西西.这么一路走來.你真的觉得你半点过错都沒有.你真的觉得我一直都是在害你辱你.沒有半分情意吗.”
毛西西瘪着嘴.不知道怎么回应.本來就是自己一路理亏让别人钻着空子.就像攀岩时候留给了别人下脚的突起.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呢.
“今天我不会做什么.你放心罢了.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我早前就跟你说过了.今天你配合我也就罢了.沒有的话我们一起散场.西西.你别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周深拉着毛西西进了里屋.里面徐将他们正围了一桌坐着.刚一落座.徐将就举起了杯.
“今天这个圆满宴有点意思.这坐下不多不少刚好半个小时.这菜果真是彻底的换了一轮.未曾有一道菜重样.小周你费了心思啊.”徐将将杯中的酒朝着周深示意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今日我就做这个第一敬酒人.贺新婚了.”
“徐将有心了.这圆满宴的特色就在此处.倒也不是什么太稀奇.”周深立刻举杯回敬.一杯毕.他眼神环顾一周.嘴角勾起了一抹暗笑.
“我看各位眼中都有着疑问.为何这前宴都邀请了各位呢.”
姚齐和许妙对视了一样.这周深打得是什么主意.打算直接來一个开门见山.
一桌人的眼神各异.但都配合的朝着周深看去.周深也沒有故意躲卖关子.他继续斟了一杯酒.才慢悠悠的说道:“不知道各位贵客可还随身带着那日的玉牌.”
“在的在的.”姚齐第一个笑了起來.他从口袋掏出了玉牌牌.放置到了桌子上來:“我原以为这是个进门來的凭证.不过今天照周校这个看法看來.这里面还有点蹊跷.”
姚整和许妙他们也陆陆续续的把身上的玉牌牌放置到了桌子上.姚整这性子粗.这好奇心一起來就压不住.当下就问道:“这玉牌还真的有几分蹊跷不成.”
“呵呵.大蹊跷沒有.就一些小意思.“周深颇为得意的笑了笑:“说出來也是惹得兄弟们笑话.这不过是一个想讨西西高兴的新花样.你们手中的玉牌牌可不是一样的.你们合起來拼一拼瞧瞧.”
“噢.”这桌子人谁也沒动.最后还是姚整耐不住.他把一桌子的玉佩都收拢了來:“我倒是要瞧瞧这里面有什么玄妙.”
他将玉佩一一放好.琢磨了半天还是沒琢磨个什么劲头出來.最后姚齐实在瞧不过他那傻哥哥.好奇心害死猫呀.又沒得办法.上前搭了把手.点拨了几下.这几下.这几块玉佩.恰好拼成了一幅图.
碧色的玉佩上雕刻着一对交颈的鸳鸯.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鸳鸯交颈.恩爱异常.旁边提着一首诗.别的先不看.只是这后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笔法干净.真是好看的紧.更新奇的是.玉佩的下方还有西西和周深的題字.
毛西西好奇心起.也去偷偷瞄那玉.奇怪道:“哎.我可从來沒有刻过玉啊.那上面的字怎么那么像我的签名.”
“你不刻我自然 有法子让别人刻上去.你喜欢么.”这周深拿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萝卜放到了毛西西的碗里.笑容满面道:“个营养.你吃些吧.”
毛西西瞪着眼前的萝卜脸色有些难看.她从小最讨厌吃的可就是萝卜了.这人肯定是刚才怨自己给了他脸色看呢.居然给他吃这个.
霍点点夹了一筷子牛肉到了自己碗里.说起话來不知是何意味:“这萝卜配着牛肉还是够味道一点.周校你这也有意思.要营养充沛这萝卜哪里比得上这牛肉.”
“我倒是不晓得.我给我老婆夹菜都能惹出霍少你这一番感慨你來.霍少还真是多愁善感.呵.又会唱戏又心思如针.可比我们西西要女人的多.”
啊呸.之前谁说周深这玩意不晓得说话來着.他要毒起來.这毒辣的词是一个跟着一个往外蹦.不见得比这个霍点点弱半分.哟呵.看來这玩意在家里是下过一番苦功啊.
“可不是么.”霍点点咬着筷子嗤嗤的笑了起來.眉眼弯弯.灵气活现.却说着天底下最YIN的话:“不然怎么能惹得你老婆红杏出墙呢.”
“你.”
周深顿时就站起身來了.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周深就算再能说会道.遇到一个完全不要面子完全浪荡的一个子弟.那就是 一重拳打在棉花上.软绵无力.
眼下这霍少也不管不顾了.这一张嘴是什么话都说得出來.他这以前会顾着毛西西.这自己不在乎那点脸面可是要想着西西.但是他霍点点之前说了进了这道门.那情也就绝了.他从來都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即使荒唐.依旧是一言九鼎.
即使现在他心里闷痛得可以.不管不顾现在心里是不是只是在赌气.他就看不得眼前这两人亲亲热热的模样.
唉.终归还是在意啊.
“小周.你先坐下.这事情怎么回事.”徐将发话了.他的面色也有几分不郁.本來是件喜气洋洋的事情.硬是要这么闹.他也曾混蛋过.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周这次來请他的用意.只是他也不能拒绝啊.
一是这周深确实是自己的爱将.二是他也确实对那个女人有愧啊.所以.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小打小闹.那也就随他们去了.之前周深对他的那些不恭敬.对他來说那也不算什么.只是现在这事情越闹越大.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听到毛西西红杏出墙.徐将这心里也不禁动了几分怒气.他看人一向不会错.这小西清白着.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怎么闹是你们的事.把小西牵扯做來做什么.”徐将满脸的不赞同.
这话可真正说道了毛西西心坎上去了噢.你瞧瞧.这徐将就是她的心尖尖上的人.这说的一句话都能顶上别人的百句.听得他护着自己.这心里是高兴到沒边了.楚楚的看着徐将.满眼的感激和倾慕.
这瞧在霍点点眼里就更不舒服了.他接连灌了两杯茅台.他从來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她爱别人.他痛他难受但是他还能忍受.但是之前这个女人明明白白的行动告诉了他.她不爱他.她爱着别人却不爱他.就是个圣人都沒办法忍受了.
毛西西.我贴着你软着你.你个铁石心肠的.你叫你受一次教训只怕你会永远看轻我.这会霍点点是真的火了.这软的不行就直接來硬的.
周深脸上露出连一丝歉意.他临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瞟了瞟霍点点.他虽然脸上还是一派的从容淡定.但是他晓得霍少现在只怕是火冒三丈了.
周深今天可是做了十足准备过來的.只是之前霍点点的那让人出乎意料的插曲.周深双眸危险的眯了眯.看來计划要改变了.
“徐将.可能是霍少喝醉了在这里胡言乱语吧.我刚才可是看到霍少喝了好几杯酒呢.今天上宴的酒烈得很.对了.我记得梦溪楼里面有好几个雅座的.那里面有暂时供休息的床.霍少进去休息一会吧.”周深站起身來.他走到了霍点点的背后.作势就要扶霍点点起來.
霍点点颇好笑的看着他.他刚才喝了几杯他会不晓得.周深这小子官场混的多啊.想这样就糊弄过关把他弄走.还是.点点皱眉.这人另外打了主意.
“你想做什么.”
周深自信一笑:“霍少别这么充满戒心的看着我.我带霍少去的地方自然是有意思的地方.绝对是霍少酒醒之后.去过一次再也不会去第二次的地方.”
这算是什么鬼邀请.有这样说话的么.保证你去了第一次再也不会去第二次.
“噢.”霍少眉毛一挑.他回眼深深的看了一眼毛西西.看到她一瞬间又低下去的脑袋突然觉得头脑发胀.刚才他不过下肚了寥寥数杯.不可能像喝了一坛酒一样的.这么晕乎乎.他的酒量一向是不错.这里面肯定有鬼.
但就是因为有鬼.他霍少才有兴趣去看呢.他勾起了满眼潋滟的笑意:“我倒是要去瞧瞧.这周校究竟给我准备了什么.叫我终身难忘的大礼.你也不用这么客气的來亲自领路了.陪着你老婆去吧.呵呵.说不定下一刻就不是了.”
毛西西惊讶的抬头.这霍点点话里有话啊.难道他还沒死心.毛西西提心吊胆.这一颗心是又愧又痛又伤心.但周深看着霍点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是越來越深了.
现在就任凭你猖狂.等一会.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