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7chapter66 倒数计时
羽承的死给娱乐圈带来很大的冲击,网络暴力,人言可畏,这已经不再是纸上谈兵的问题。许多传媒纷纷发微博表示是流言害死了羽承,应该将当初制造流言的网络暴民绳之以法,娱乐论坛也因此消沉了几天。但网络时代一直都是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当新的一轮丑闻呼啸而来时,所有喜新厌旧的网民又都将羽承的死亡抛在身后,狂轰滥炸讨论起新鲜的绯闻来。
有些人可以转瞬即忘,但有的人却始终沉溺在过去的情绪中。
“泛泛,你今天又没有吃饭,这样下去会得胃病。”韩于墨不赞同地皱眉,他端着一碗小米粥,摸了摸易泛泛凌乱的黑发,“知道你胃口不好,我熬了些小米粥,你多少先吃点。”
易泛泛抱着双膝坐在床头,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的手臂中,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韩于墨的声音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声无息,如同枯萎风化的木石。
“泛泛……”韩于墨抿唇,再这样下去易泛泛的身体决计会吃不消,这几天他一直都是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打营养针,但是药三分毒,韩于墨思量着是否要强制性捏着她的下巴喂食了。
易泛泛这时候突然抬头,眼中红红的,眼神但却意外坚定。
“韩于墨,我问你。”
韩于墨一怔,敛了表情:“你说。”
“羽承的丑闻是不是爆出来的?”
易泛泛的身子虚弱,最后一句话像是一声轻喃消逝在空气中,但却一字一字刺到韩于墨的心口上,让他本就被她熬干了的身心又是一阵冷寒。他从未觉得他和她的未来是如此无望,她消沉了这么多天,他一直伴在她身边,但她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为另一个男人质问他。
当真是狼心狗肺。
韩于墨的身子绷紧,费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将紧握住的拳头砸到那张虚弱的小脸上,他将温热的小米粥放到桌子上,站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易泛泛一眼,仿佛从未认识她一般。
唇角轻勾,他轻嗤,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愚昧。
“易泛泛,你总是能够让我对你越来越心寒,真是好本事。”.
韩于墨离开了她的房间,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养伤,才能让自己不要显得那样绝望。走到自己的书房,他拉开左下角第一层抽屉,里面躺着一叠资料,他顿了顿,又重新关上了抽屉。韩于墨向后一倒,身子整个埋在软椅里,手附在额头上,低低沉沉地笑出了声。
是在嘲笑他,亦或是她。
羽承出事之后,韩于墨派人查了爆羽承丑闻的匿名人,顺藤摸瓜,没想到最后竟查到了胡月身上。一开始,韩于墨并不懂胡月为何要这样做,但看到胡月和胡方圆恋爱的资料之后,一切都说得通了。女人因爱生恨,想要毁了羽承。但她是如何知道羽承和胡方圆的关系,这就不得而知了。
胡月和易泛泛是好友,为免易泛泛受到二次伤害,韩于墨本想瞒住这件事情,但却没有想到易泛泛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怀疑到他身上了。她也不想想,凭他的能力,让羽承从她生命中消失的方法有几百种,为何他要选择这样兴师动众的方式给她留下那样深刻的印象?
易泛泛喜欢的是柔弱的羽承,惹人怜爱的羽承,若是他曝光了羽承的丑闻,易泛泛想必又会因为同情更加疼爱羽承,就更加不会把他韩于墨放在眼里了。他几时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当初的打算是只等着易泛泛知道真相之后,他就将羽承流放到国外,让易泛泛一辈子都无法见到羽承。
小女帝是个喜新厌旧的,时间一久,三五几年,事情不了了之,必定会忘记羽承。
可不曾想,羽承这样轰轰烈烈地死了。
韩于墨苦笑,死得这这样兴师动众,小女帝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羽承了。
羽承会成为他和她心中最大的结,他知道。他也想过要向易泛泛解释爆料人是胡月,但经由刚刚那件事之后,他觉得,若是非要依靠证据才能洗清自己这样实在是太可悲了。
他对未来无望,对易泛泛心寒,终于决定不再忍让,终于决定硬气了一回.
易泛泛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不见任何人,拒绝任何通告,连韩奶奶来看望她她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理人,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二月二十三日,香城8.3级地震。
她从韩于墨那里知道了消息,香城发生特大型地震,已造成两千多人伤亡,大量人员失踪,具体名单还在统计中,易泛泛心中一紧,她本是帝王,责任感本就浓重,更何况刚刚经历了羽承的逝去,所以对死亡这个话题格外敏感,消沉了这么长时间,易泛泛终于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
易泛泛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捐款,她给重灾基金会捐了五十万元善款,这已经是她投身娱乐圈之后所赚到的全部身家,但个人善款必定有限,她需要更多人的帮助,于是易泛泛在微博贴吧个人网站上号召所有饭团们和她一同募集善款,给香城的同胞们祈祷祝福。
她本是善举,却不想,易泛泛因为这件事情又落入到舆论风暴的中心。
碧池烧纸:五十万也忒少了,易泛泛你可是韩艺传媒未来的老板娘,怎么手上只有这么点钱?五十万你一集电视剧都赚到手了!更何况你还有韩于墨那个干爹!再多啪啪几次向他要啊碧池!
姗姗的尾巴:尼玛我记得当初韩于墨为了她拍了一只五百万美金的戒指,她随便卖掉也不止这个价呀!//专查绿茶婊:易泛泛也真够恶心的,五十万还有脸拿得出手!
星派黯然销魂饭:你们这群饭桶们只会黑,只会说,也没见着你们给香城捐款多少款呀,至少陛下捐了五十万,我们饭团基金会也捐了一百多万,你们呢,五十块都不见得!//姗姗的尾巴:尼玛我记得当初韩于墨为了她拍了一只五百万美金的戒指,她随便卖掉也不止这个价呀!//专查绿茶婊:易泛泛也真够恶心的,五十万还有脸拿得出手!
易泛泛拧着眉头看着电脑屏幕,明星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但实则真正落到手里的闲钱很少,大部分都被公司层层高官瓜分了,更何况她也才入行一年,能有多少片酬?
“我可以往你的账户打几千万,用你的名义捐款。”韩于墨放下手中的合同,对她说。
“不用你好心。”易泛泛板着小脸直接拒绝,“我自己的善款自己会赚钱捐。”
她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并不想被人贴上韩于墨的标签,更加不想再继续接受他的帮助。
易泛泛突然想起当初韩于墨拍给她的那只戒指,若是将它卖掉说不定真的可以值几个钱,但方才她已经拒绝了韩于墨的帮助,此时若继续拿着他送的戒指去典当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随即否定了这个方法。
韩于墨眸子变凉,冷哼了一声:“随你。”
低头握笔,快速在合同上签字,钢笔的力道足以穿透纸背。
为了赚钱,易泛泛又重新投入到了娱乐圈中。当初因为羽承的事情,易泛泛休养了将近一个月,而《武则天》剧组也是因为她而整整停滞了一个月,别无无他,韩于墨一手封住了所有人的嘴。《武则天》是由韩于墨以个人名义投资拍摄,对于一个剧组来说,不管是大的导演,带资进组最为重要,更何况韩于墨开出的条件极为诱人,若是易泛泛一个月之内再不进组的话,他会让步令导演重新选女主角,并且在原来的基础上投资双倍的资金到剧组。导演十分欣然地答应了条件。
虽然易泛泛嘴上说着不想靠韩于墨赚钱,但无法否认,若是没有他,她压根就赚不到任何钱。
正是因为如此,易泛泛更加不会跟韩于墨服软,天生反骨,省的他以为她有多需要他呢。
《武则天》不知为何提前下发片酬,易泛泛的片酬照惯例被经纪公司瓜分了大部分,她拿到手中也才六个点,但也有十几万了,易泛泛二话不说就全砸进重灾基金会。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挺可耻的,住韩于墨的房子,花韩于墨的钱,但却偏偏嚷嚷着不用他帮助她要捐自己的款。
星期二的通告,易泛泛起了一个大早,去参加蓝空卫视的综艺答题节目,同行的还有《武则天》剧组的胡方圆跟另一位主演临泽,到了节目现场,易泛泛意外发现同来参加节目的胡月。
节目录播过程中,两位主持人不断地调侃胡方圆跟胡月的恋情,胡方圆依旧是那副深情王子的模样,而胡月也是一脸的娇羞,仿佛二人从未分过手。时过境迁,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还在一起。
易泛泛只觉得胸膛越来越冷,看着胡方圆深情的模样气得发抖。
录制结束,易泛泛拦住了胡方圆。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小羽?”她这样问,在所有人面前。
胡方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苍白。
易泛泛只顾着愤怒,因而没有看到,胡月比胡方圆更加惨白的脸。
后来,萱萱赶紧跳出来打圆场,而易泛泛也是一时冲动才在众人面前揭露胡方圆,她事后有些后悔,羽承临死之前都记得要删除通讯记录保护胡方圆,可见其把胡方圆看得比生命更为重要,若是她此时陷胡方圆于不义,羽承定会死不瞑目。她不想令羽承走得不安心。
这场闹剧过去不到三天,易泛泛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
诈捐门。
这三个字概括了一切。
网传易泛泛临时建立的饭团基金会给重灾基金捐献的两百多万最后到账的却只有一百多万,另外将近一百万的善款不翼而飞。众网友纷纷谴责易泛泛利用慈善炒作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慈善家。千万网友纷纷以“易泛泛滚出娱乐圈”为话题,频发微博表示对易泛泛的厌恶。
所有人对易泛泛的信任值全然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哦啦啦,笑眯眯更新啦。
嘻嘻,夕雾收到第十只地雷,谢谢卓啄,扑倒亲一个~
十全十美,夕雾圆满啦。
正文 68chapter67时再相见
饭团在这个时候变现得意外的沉默,毕竟那一百多万都是饭团一点一点的血汗钱,突然不翼而飞,大家不免会寒心。易泛泛的微博评论下方尽是叫骂的声音,饭团的身影少得可怜。
当初掌管饭团基金会的人是易泛泛的两个助理,李若和陆安宁。李若是老牌助理,带过很多明星,而陆安宁则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两相比较,嫌疑较大的自然是陆安宁,韩于墨全力彻查此事,将焦点尽多集中到陆安宁一人身上,却不想李若会在这个时候自首。
“我老公去澳门赌钱,被人下了套子,不仅输光了所有钱,还欠了一大笔高利贷。他们关了我老公,打电话让我还钱,不准我报警,不然一天砍他一只手指头,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有的积蓄都搭进去了,但还是没有筹到那么多钱,我那时候手中正好攥着基金会的两百多万,一时鬼迷心窍就、就……”李若容颜憔悴,下巴瘦的只剩下尖,她的神色冷静,一如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但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恪尽职守的女人会以权谋私盗用善款,她看着韩于墨,面无血色道,“我知道公司总有一天会找到我,所以我提前自首,你们若是起诉我,我毫无怨言。”
韩于墨敲了敲桌子,抿唇:“李若,你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这次怎么会这么蠢?”
李若苦笑:“我没想到有人竟然会曝光基金会的善款数目,韩董你也知道,各大基金会捐献给重灾基金的善款大部分都会被收入华夏政府名下,尽管我的行为不对,但我所盗用的善款不过是那些善款的冰山一角,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想到会起那么大的波澜,甚至连累到公司。”
韩于墨冷淡道:“虽然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但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公司下星期会正式起诉你,在此之前,我希望收到你的辞职信以及道歉声明,我不想让公司替你的愚蠢买单。”
“我早就知道韩董您绝不可能对我留情,但我总是心存侥幸,心想或许你会因为我是老员工带过那么多一二线明星而给我宽待,果然,我还是自作多情了。”李若牵起嘴角,笑了一下,“辞退我我认,但因为一百多万而起诉我,一百多万,你挥挥手就能赚到的数目,怎么可能会为此大动干戈?真正激怒你的原因是因为我让丑闻波及到易泛泛身上了吧?果然,她才是你的逆鳞。”
韩于墨放松了身子靠在软椅上,他的手指交叉,眉头轻佻,如同一只冷毅果伐的黑天鹅。
他看着她,勾唇:“的确,她是我唯一的逆鳞,你不该惹到她。”
李若闻言只能惨笑。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诈捐门的事情依旧是闹得满城风雨。尽管李若在网上发表了罪责声明,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她一人身上,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韩艺传媒为了庇护易泛泛的说辞。
饭团们沉寂了一段时间,如今却又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无敌**腿饭:你们傻的吗?我家陛下背后是整个韩艺传媒,以后韩艺传媒都是她的,她会偷基金会的这区区一百来万?//黯然销魂饭:陛下随便一个戒指都值五百万美金。一百万华夏币给陛下颗饭团都不够,别什么黑水都往她身上泼!你泼不起!//绿茶专属:易泛泛你这是穷疯了吗?只捐了五十万不说,竟然还盗用善款?!简直贱透了,你偷钱给自己买药呢!
碧池烧纸:你们这群蠢货,易泛泛偷的可是你们的血汗钱,竟然还这么维护她?!她要是真有钱的话,地震能只捐五十万?!韩艺传媒再有钱也不是她的,她就是一卖屁股的穷逼干女儿!
二师兄你后悔吗:楼上说得对,韩艺传媒再有钱也不是她的,坐等易贱人被韩艺扫地出门!
陛下的饭:你们这群黑黑们从哪儿来滚哪去?被偷的是饭团基金会,干你们什么事?!且不说咱陛下老公富得流油看不上咱这一百万,就算是陛下真盗用了,那又怎么样!劳资饭团乐意!劳资就是脑残粉怎么了,那一百多万全当劳资孝敬给陛下买饭团吃的,不服你咬我呀!
狗不理包子求陛下临幸:给楼上点一万个赞,劳资饭团乐意,不服你咬我呀!
……
虽然那群被逼疯了饭团们语言粗俗撒泼耍赖用尽其极,但易泛泛还是被这些姑娘们感动了。就算她们会因为流言一时动摇,但最终还是会选择相信她,替她誓死守卫着她的国。
舒天后在第一时间发表微博支援易泛泛,连许久不见去国外发展的许诺也在脸书上替易泛泛撑腰,易泛泛圈中的好友并不多,但却个个讲义气。
本以为这样的诋毁已经算是极致,却没有想到,新的一轮风暴接踵而至。
有网友人肉出易泛泛的个人资料,资料说她父母是抢劫犯,因抢劫珠宝店而双双入狱,她并无亲人收留,被警察送去孤儿院,易泛泛曾被孤儿院的看护多次性侵,后来因为床上功夫不错被韩于墨看中认作干女儿,从此众星拱月,步入娱乐圈。网络上流传的资料下方附了一张易泛泛小时候与抢劫犯双亲的全家福,照片中的抢劫犯母亲和易泛泛如今的容颜有七分相似,网友们纷纷惊呼:怪不得易泛泛会偷基金会的钱了,感情她这是家族遗传骨子里就喜欢偷人东西啊!
传说中的易泛泛母亲前段时间因为表现良好而获减刑提前出狱,她录的一段母女认亲视频在网络上广为流传,令众人越发确信易泛泛是劫犯之女,毕竟那张相似的脸就摆在那里。
“泛泛,我是妈妈,知道你现在跟了韩于墨,他那样有钱,你不用再吃苦头,妈妈很为你开心。我怕自己是抢劫犯会令你觉得丢脸你会怪我,所以一直不敢和你相认,但这么多年,妈妈真的好想你,你那么小就没了爹娘,在孤儿院受了那么多委屈,妈妈却一直不在你身边,妈妈很难过,总是躲在你们公司的角落里偷看你,泛泛,你能原谅妈妈吗?”
易泛泛的杯子从手中滑落,摔得破碎,她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像,简直太像了。视频中那个约莫四十岁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尽管面色蜡黄形容枯槁,但那鼻子那眼,分明就像自己的。
“韩、韩于墨,我要见那个女人。”易泛泛眼中倏地燃起一簇光,“帮我,我要她。”
韩于墨皱眉道:“泛泛你别胡闹,她和你长得再像也不可能是你的母皇,你忘了吗?你的母皇是灵魂穿越到凤临国,而你是身体穿越到了现代,你们俩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一样?”
易泛泛铁了心,咬牙道:“我不管,你要让我见到她,我命令你让我见到她。”
韩于墨道:“易泛泛你别傻了,她若真是你母皇,怎么会不知道你并非来自孤儿院?”
“你给我闭嘴,韩于墨!”易泛泛怒道,“你到底让不让我见她?”
韩于墨深深地看了一眼易泛泛,轻笑了一声:“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就算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假货也依旧想要去试试?”见易泛泛干瞪着眼睛不说话,韩于墨抿唇,“好,我成全你。”
约见的时间定在第三天的早上,韩于墨手中人脉甚广,只用了一天便寻到了那个女抢劫犯。
易泛泛独自进了休息室,那个等候多时女人见到易泛泛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眸子里尽是慈爱跟重逢之后的喜悦。她站到易泛泛面前,伸手想要抱抱易泛泛,却又像近乡情怯似的缩回了手。
“泛泛,我是妈妈,你还有印象吗?”那女人笑着流泪,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真是老糊涂了,你怎么会记得我的样子,我和你爸爸入狱的时候,你才刚学会走路,我可怜的孩子……”
易泛泛也不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女人自言自语,那眼神,就跟野猫似的,看似平静无波,但却让人无端端心中发冷。她突然道:“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那女人眼泪一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笑着:“泛泛,妈妈知道妈妈是抢劫犯,会给你丢面,但、但你确实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呀,我们长得那么像……”
“给孤滚。”易泛泛突然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话。
“泛、泛泛,你说什么?”那女人一愣。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但在孤还没有要你命之前,从孤的视线中滚开。”
“泛、泛泛,你真的不愿意原谅妈妈吗?妈妈也是迫于无奈才去抢劫的……”那女人不死心。
“给孤闭嘴!”易泛泛突然发怒,上前两步,高高扬起有右手猛地扇了那女人一巴掌,她喘着气,似是怒极,“孤不想再见到你这样恶心的嘴脸,你不配盗用孤母皇的称号,给孤滚。”
见那女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作,易泛泛猛地掀翻了茶几,将杂志哗啦啦地尽数砸到那个女人身上:“还不给孤滚?!非要等着孤赐死你吗?好,孤成全你!”易泛泛寒着脸靠近那个女人,那女人被易泛泛脸上的杀意摄住,一时间花容失色,倏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外奔去。
等那女人的脚步声跑得没影了,易泛泛才像是失去浑身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她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心中堵着一块巨石,明明知道那个女抢劫犯不可能是她的母皇,可是她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和那女人见上一面,心想着,或许母皇只是失忆了,或许她还没有经历穿越。
但是,幻想被那女人脸上的讨好之色尽数破碎。
母皇是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的,才不会像这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就算一个人的容貌发生改变,记忆发生改变,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却始终无法改变。
易泛泛从来没有一刻向此时这般确信,母皇真的找不到了。
“易泛泛,给孤站起来,你是凤临国的帝王,怎么可以这样没有规矩地坐在地上?!”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威严的女声,那声音百转千回,像是从云端上坠下来的,让人觉得又像是幻听又像是天神的指令,不敢做多他想,也无法多想,只能听从身体的旨意为之臣服为之颤抖。
易泛泛身子蓦然一僵,不敢回头,深怕是自己的错觉。
“堂堂凤临国玉溪帝竟然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吗?当初孤就不应该把皇位传给你!”
那威严的女声再次响起,但此次声音中明显带了一些哽咽。
易泛泛心中一颤,慢慢回过头,入眼的是一个陌生女人,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是,易泛泛心中却是那样地确信,这个女人是她的母皇,是她独一无二的母亲。
“母皇……”易泛泛讷讷,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在做梦。
陌生女人张开双臂,就那样如同天神一般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她眼中慈爱,却硬要摆出一脸严厉的样子,木着脸,那女人冷冷道:“孤赏你一个拥抱,还不赶紧过来领赏。”
真的……真的是母皇。
易泛泛鼻子一酸,猛地扑向那女人的怀抱,将她撞倒在地,嚎啕大哭。
小女帝在凤临国生活了十五年,在现代生活了四年,却从未有一刻哭得像现在这般昏天暗地狼狈不堪,嘴里母皇母皇哀声叫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这一刻,她终于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噢耶,相认了,下一步要做神马。
正文 69chapter68恩断义绝
“泛泛,我的好孩子,别哭了。”一双温柔的大手抚摸着易泛泛的脑袋,伴随着沙哑醇厚的男低音,熟悉的语气令易泛泛心中一颤,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入眼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芝兰玉树,盈盈含泪。易泛泛如鲠在喉,明明是那样一张毫无关系的脸,但她却还是可以一眼认出。
“父、父君?”她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诶,诶,是我,是为父……”男人哭着微笑,不住的点头,他颤抖着薄唇,满目慈祥,眼中的泪水晶莹剔透,衬着如玉的容颜,越发的令人怜惜,“泛泛,我的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父君……”易泛泛再也忍不住,猛地扑到父君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又是哭得一阵天昏地暗才罢休,温柔的父君,贤淑的父君,她从未想过此生竟然还能见到他。
易泛泛奋斗的目标一直都是和母皇见面,却从来都不敢妄想父君也可以在现代重生,在她心中,见到母皇都是天大的恩赐,因而从未奢望这辈子还能见到父君。她紧紧地攥着父君的衬衫,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攥着他的衣服不肯醒来,只想就这样一直梦下去,睡下去。
一家三口哭哭啼啼折腾了一个上午,直到韩于墨终于忍不住敲门进来,易泛泛这才止住了哭泣。
“你、你进来做什么?”易泛泛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她在韩于墨面前已经够没有妻主的架子了,不想连最后这一点威严也失去,她咬着下唇,不能让他发现她懦弱的泪水,那样只会让她在他面前更加无地自容,易泛泛垂下眼睫,低斥出声,“韩于墨,给我滚出去。”
韩于墨的脸也是冷的:“现在已经是中午,你需要吃饭。”
“我吃不吃饭不需要你管!孤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给孤滚出去。”易泛泛看到母皇诧异的眼睛,以为母皇是在责怪自己妻纲不振,于是拿出了十足的气势,呵斥韩于墨退下。
“呵呵,的确,你现在找到你母皇了,我这个踏脚石算什么?”韩于墨自嘲一般冷笑,冷毅的轮廓显得如刀削一般锐利,“狡兔死,走狗烹,我早该明白。”
易泛泛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在母皇面前这男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你到底滚不滚?!”易泛泛大声道。
韩于墨唇角的弧度逐渐消失,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如同深潭一般幽不见底。
他低语般喃喃:“易泛泛,你很好,我滚。”
直到韩于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易泛泛才终于卸下浑身竖起来的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见母皇质疑的眼睛,易泛泛稍稍有些尴尬地解释:“他、他是我的夫侍,叫韩于墨,平时很听我话的,今天大概是、是生病了,所以才会对我摆脸色,平时他都很乖的……”
易泛泛声音小了下去,连她自己都不信自己的措辞,更何况英明神武的母皇大人。
握紧了拳头,她连一个小小的夫侍都驯服不了,的确是她的无能。
无能的女帝,所以才会亡国。
“泛泛,你……”易允秋拧眉,正待要说些什么,却被易泛泛一把打断,“母皇,你怎么会找到我的?”易泛泛不想和母皇谈论韩于墨,一想到他,她就会抑制不住的烦躁和慌乱。
易允秋岂会不知道易泛泛是在转移话题,心中微叹,这个孩子被她和阿许宠坏了,所以才将任何人的退让宠爱当做是理所当然,但她却又说不出教训泛泛的话来,只得顺了这孩子的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也顺带弄清楚这孩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原来易允秋本是欧洲贵族,因表妹及男友背叛而被二人推下船淹死,从而穿越到了凤临国年仅五岁的皇太女易秋身上,千山万水,一路风雨,成就女帝的一生,倾爱于阿许,传位于易泛泛,易允秋在凤临国薨逝之后,灵魂重生到她穿越之前的身体里。她在凤临国活了二十五年,却不想现代只不过是过了二十五秒,重生之后的她,活了两世,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就将背叛自己的表妹及男友扫地出门,重掌易氏大权。在谋权的过程中,易允秋也发现原来阿许也在机缘巧合中穿越到了易氏长老的管家白离身上,皆大欢喜的结局,两人相认,从此天荒地老。
易允秋名下的财团大多数都集中在欧洲,因而不会关心华夏国的事宜,更加不会知道易泛泛也来到了现代。易允秋此次来华夏,也不过是陪阿许周游列国一了当年无法完成的心愿罢了。偶然间,阿许在路边看到灯箱里易泛泛拍的禾木西柚清茶广告,心中震惊,查清来历,两人直接冲到了韩艺传媒总部,亲人的血缘是世上最微妙的关系,眼神一对上,就知道绝对错不了。
“泛泛,你又是怎么穿越到现代的?”易允秋问。
易泛泛沉默了片刻,向易允秋解释了自己穿越的原因。
她低着脑袋,一副准备听训的样子,本以为母皇知道她亡了凤临国会发怒,却不想母皇只是怅然道:“我算对了一切,却独独算漏了阿然对你的心,他对你的心思太重了。”
易泛泛想到君青然又是另一番烦闷,她默不作声,冷不防易允秋突然开口问:“泛泛,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易泛泛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是想办法回凤临国复国。”
“可是,在两个世界穿梭,这样谈何容易?”
“这有何难?竟然母皇是因为昆丝湖的湖水而穿越到凤临国,那么孩儿也可以试试。”
“你的意思是,你要跳湖?”易允秋惊讶,从来不知道这孩子的执念是这样的重。
易泛泛点了点头,易允秋皱眉道:“可是这样太危险,母皇不准。”
易泛泛软软道:“一点都不危险,到时候母皇你在我身上绑条绳子,让人穿着潜水服和我一道下水,若是我始终无法穿越,你再让那人拉我上去不就成了。”
经不住易泛泛的软磨硬泡,易允秋最后还是妥协了,被她从小捧在手心中疼的女儿,那样哀求自己,她怎么忍心拒绝,更何况女儿能不能穿越成功还是一个问号呢。三人决定今晚就搭私人飞机回欧洲,易允秋突然想起方才那个冷毅的男人,问易泛泛:“泛泛,你不带你的夫侍一道走吗?”
易泛泛不耐道:“带他做什么?”
“也许这次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母皇觉得,和他道别一下也是好的。”易允秋看出易泛泛眼中犹疑,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孩子,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易泛泛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韩于墨,心中也是突然一紧,平常没觉得这个男人有多重要,怎么现在竟有些舍不得了呢?易泛泛心中有些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压住了心脏似的,她支支吾吾道:“那我先和他说说话,母皇父君,你们等我几分钟。”
办公室里没有韩于墨的身影,易泛泛向施茹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韩于墨从休息室离开之后就直接回了雾秋山公寓,易泛泛心中有些着急,总觉得时间紧迫,一定得见他一面不可。
非见不可的理由,易泛泛却没有来得及细思。
打了飞车回雾秋山公寓,易泛泛在她的房间找到正在抽烟的韩于墨,见她回来,韩于墨也是一愣,继而抿了一口烟,吐了出来,讥讽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说不想见到我吗?”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冷笑了几声,“我大概又是自作多情了,你回来的原因怎么会是因为我?呵呵,说吧,这次又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钱?权?还是名声?呵呵,说出来,我都能满足你。”
卧室里乌烟瘴气的,弥漫着烟草的香味,想必韩于墨的香烟已经抽了很久。
易泛泛被韩于墨冷嘲热讽的话激得心中难受,想到自己眼巴巴地赶回来见他,却不想他这样摆脸色给她,易泛泛心中委屈得不得了,和他道别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凶巴巴地瞪着他。
“我回来是因为要收拾衣服跟母皇回家,当然不是因为你,你以为你是谁?!”
韩于墨眸子一黯:“的确,我韩于墨能是你的谁?堂堂凤临国的小女帝,怎么会把我等贱民放在眼底,我可真是贱,到现在都还在期待你能回心转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易泛泛心脏突然像是裂了一道缝,冷风呼啦啦地往里吹,平常总是觉得韩于墨不够柔软太过冷毅,可是他现在伏低的样子又着实令她难受,鼻子有些发酸,她连忙转过脸,打开衣柜收拾着自己的行礼,企图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落下泪来。
不过十几分钟,易泛泛便收拾好了所有衣服,将它们装在行李箱里,韩于墨一直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动作,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她,眸子里无悲无喜。易泛泛几次想要开口和他说话,但对上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易泛泛咬着牙,瞪了韩于墨一眼,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冷不防身后的韩于墨突然出声:“易泛泛,给我站住。”易泛泛可耻的发现,她被韩于墨叫住的那一刻心中竟然是欢喜的。
“你叫我做什么?”易泛泛明明心中欢喜却硬生生摆出一张冷脸。
韩于墨不理她,只是冷冷地夺过易泛泛手中的行李箱,当着她的面打开,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往外抛:“这件衣服是我给你买的,这件也是,还有这件,这件,都是我给你买的……”
他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牵起嘲讽的弧度。
“易泛泛,你身上的这件也是我给你买的,要走可以,你把它脱掉,我就放你走。”
易泛泛一下子变了脸色:“韩于墨,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韩于墨冷笑,一下子就撕烂了易泛泛身上的裙子,“我早就想对你得寸进尺一点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将易泛泛的内裤扯到一边,他竟然没有脱掉她的内裤就猛地挺身冲了进来,没有任何润滑,和上次的欢爱一样,根本不像是做/爱,简直就是在强X。易泛泛痛得脸色发白,下唇咬出了血,可是韩于墨没有丝毫的怜惜,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她体内驰骋挞伐,简直如同鞭刑一般。
易泛泛疼得不能自已,但时间一久,竟然也从这近乎强X的欢好里感觉到了一丝令人羞耻的快慰感。韩于墨也感觉到了易泛泛干涩的甬道开始痉挛,于是加大了鞭挞的力道,将她按在地上,掐着她的腰肢,不住地抽动,窒息般的快慰感从她的脊椎一路蔓延到尾骨,易泛泛眼中白光一闪,红唇控制不住的张开,大口大口喘息,如同脱水的鱼儿一般垂死挣扎,感受着高/潮带来的余韵。
“真是贱啊易泛泛,被人这样操都能高/潮……”
易泛泛脸上火辣辣地烧,为自己的身体羞耻,为韩于墨的话而难过,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韩于墨掐住了她的下巴,吻了一下,薄唇冰冷而无情。
“眼泪可真漂亮,真希望它们可以一直为我流下去。”韩于墨的声音像是死水一般森冷,踏着地狱之神的步伐,冷笑道,“这样就感到委屈了,那么,易泛泛,这样呢……”
他掐着她的嘴巴,将滚烫的那物什猛地塞进易泛泛被迫张开的红唇里,易泛泛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他突然的动作呛到泪水横流,嗓子被他的硕大堵得不能呼吸,易泛泛几乎都要因为缺氧而晕阙,他却在这个时候捧住她的脑袋猛地上下动作起来,易泛泛头晕脑胀,觉得自己大概是死定了。
“易泛泛,知道什么才是得寸进尺吗?”她喉中的紧致令他叹息,湿润又精窄,他很快就射到了她的嘴里,让她喝下他所有的白浊,他低笑,宠爱至极,“泛泛,这才是得寸进尺。”
他拍了拍易泛泛酡红的脸,松开她的身子,任由她倒在冰冷的地上,易泛泛趴在地板上咳得肝胆俱裂,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喉咙中全是他肮脏的味道,有些想吐,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不过休息了几秒钟,那人又将她翻过身子,从后面硬生生冲了进来。
昏天暗地,不日不夜,不知道做了多久,做了多少次,易泛泛的嗓子干哑,如同含着一方绒毛,冷风呼啦啦从喉咙里灌,她张大了嘴巴喘气,胸腔极度缺氧,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昏了又醒,醒了又昏,身子烫极了,只能紧紧地贴着冰凉的地板,企图给自己滚烫的身子降温,眼泪早就流干净了,她眼睛肿得睁不开,心里空空的,血液一点点从她的心口中流失。
明明想好要和他好好道别的,明明想好要给给他留下好印象,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眼中干涩,流不出泪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啊,为什么会这样?
体力不支,易泛泛终于如同获救一般再次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恢复清明,但仍旧睁不开眼睛。旁边似乎有人在争吵。
“韩于墨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再晚来一步,我女儿就被你玩死了,她发高烧你没看出来吗?你这个畜生,把女儿还给我!我不会再让她见到你!”
是母皇,易泛泛心中着急,但奈何睁不开眼睛,她想大声呼喊母皇的名字,想让母皇救自己,她不想再和这个强X犯呆在一起,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但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伯母,对不起,但我绝不会把泛泛交给你的,她是我的。”韩于墨的声音干涩至极。
“你这个畜生,真当我拿你没有办法吗?”易允秋怒喝。
“伯硕,容杨,将伯母带走,派人围住公寓,不准任何人进来。”
一阵骚动之后,房间里再也没有多余声响。
易泛泛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却感觉得到韩于墨还在这个屋子里,一想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易泛泛又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明明动不了,但却感觉得到她整个灵魂都吓得战栗。
“泛泛……不要怕我。”一只冰凉的手附在她的脸上,有人低语,“我不会再伤害你。”
易泛泛在灵魂里尖叫,他的手只要一碰她,她都会感觉到恶心。
“泛泛,我知道你醒来会恨我,不过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反正我从来也没奢望过你能爱上我,别想着逃开我,你逃不掉的,泛泛,记住,韩于墨永生永世都爱易泛泛,你逃不掉的……”
吧嗒一声,温热的液体滴到易泛泛脸上。
他流泪了。
易泛泛一愣,突然就想起当初在梦境中看到的阿然,那个时候,她的身体也是在昏迷。她的灵魂就站在阿然身后,看着他流泪,看着他吻她的身体。
“我知道你恨阿然,不过没关系……”
“阿然爱你就好了……”
“君青然,永远都爱易泛泛。”
易泛泛再次昏迷了过去。
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她仍旧是睁不开眼睛,但耳朵却可以听到声音。周围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枪声,人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斗殴的声音,身体一轻,被人抱起,呼啸而过的风音越来越大,那是机翼的声音,她似乎被人抱上了直升飞机,那人将她放到另外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泛泛,我的乖女儿,你受苦了,母皇这就带你回家……”
易泛泛终于安下心来,她得救了。
远远的,似乎听到有人凄厉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一切都已结束。
她的过去和现在,都结束了.
易泛泛的下/体重度撕裂,在欧洲的昆丝湖畔休养了三个个多星期才能下地走动。易泛泛伤刚好就提出要去昆丝湖沉湖,满心满眼的复国,易允秋舍不得易泛泛走,以教授治国之道的理由又多留了她一个多月,最后无计可施才让人做足完全的准备,放易泛泛下水。
“泛泛,你回国之后,去雁荡山找天师不愚,将这封信交给他,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求他助你复国。另外,尽快找到你姑姑的下落,她归隐多年,但手上却有一支军团,是当年我登基之后留给她护凤脉的。这些是炸药的配方及兵法,复国以军队为重,虽然你已经熟背了,但带着总归是好的。”
易泛泛将易允秋的话都一一记在心里,信和兵法书都用放水布包起来背在她的身后。和易允秋及许长歌一一拥抱,易泛泛闭着眼睛,跳入昆丝湖中。冰冷的湖水淹没了她的口鼻,她憋住呼吸,身体不断的下沉,直到再也憋不住开始在湖水底部呛水,脑袋里五光十色,如同羽化。
雷达上的绿线一闪,标记着易泛泛位置的红点从雷达里消失。
至此,他和她的四年,恩断义绝。
作者有话要说:嗯哪,找到母皇当然是回古代啦。
正文 70chapter69庄周晓梦
《凤临正史·玉溪》,卷十五。
天和三年九月二十一日,永德政变,玉溪帝易泛泛于九凤祭天之时被刺,昏迷不醒,帝后君青然因护驾亦身受重伤,次日,玉溪帝薨,传位于帝后君青然。然,野史有云,永德政变实乃帝后君青然所为,玉溪帝于次日跳下九丈祭台,生死不明。帝后君青然一夜白头。
天和三年十月一日,帝后君青然继位,改元长安,维凤临国国号不变,史称青帝。青帝继位时期,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大力改革科举制度,提高寒门学子地位,授官于男臣,男女同朝,贤能善任,为当朝所之英察,百官无不臣服,四海八方,十二小国,皆以青帝为尊。
长安七年,丞相沈介劝谏青帝充盈后宫,立储护国,百官附议,青帝拒。
长安九年,太师君且徐再次劝谏青帝纳妃封后,充盈后宫,青帝大怒,寒威厉拒。百官皆为之痛惜,复不再请命劝谏,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一国之君,岂可无后?皆道青帝情深。
长安十年七月二十二日,天佑凤脉,玉溪帝易泛泛死而复生,于碧澜宫刺伤青帝,遂逃未果,玉溪帝被青帝拘于碧澜宫,次日,青帝通牒纳册,欲封玉溪帝为后。玉溪帝怒拒。
七月二十五日,玉溪帝为出宫绝食,不进米粮,昏迷不醒,青帝疼惜,遂放玉溪帝出宫。百官以青帝失后,皆劝谏,青帝笑:“以玉溪之傲,必将再回,迫孤还政于她。”百官皆叹。
长安十二年八月九日,永德政变,玉溪帝拜天师不愚为军师,率三万精良凤极兵逼宫,迫青帝复政于其,青帝以五万禁军制其三万精良凤极兵,玉溪帝战败,再次被拘于碧澜宫,青帝欲再立玉溪为后,玉溪帝横剑抹脖以示威胁,请命出宫,青帝垂泪道:“勿再以卿身伤孤心,孤依你便是。”
长安十五年三月七日,天和政变,玉溪帝再率七万精兵逼宫,青帝再胜,玉溪帝复被拘。
碧澜宫,易泛泛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在凤床上,见青帝进来,立刻冷喝道:“君青然,你快放了孤!”君青然在她身前站定,痴痴地摸着她的脸道:“放了你,你又会弄伤自己寒阿然的心。”
易泛泛心中一动,低眉装可怜道:“可是,这绳子绑得我手疼,像是要断了,我很难受。”
“泛儿,阿然与你一同长大,你转个眼珠子阿然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君青然低笑道,“这花绑阿然试过多次,凝而不结,紧而不疼,这绳子也是上好的雪缎,质地柔软,你的手不会受伤的。”
易泛泛大怒:“你绑住孤有什么用?!孤是不会做你的皇后的!你不放孤出宫,可以,你不松开孤的绳子,也可以,反正孤可以绝食,孤可以咬舌,孤可以在你面前再死一万次!”
“你不过是仗着阿然喜欢你,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可是,泛儿,你真的有勇气再死一次吗?”君青然翘了唇角,苍白的脸色显得极为孱弱,他笑得轻柔,“上一次是因为你少不经事受不住打击所以才跳下祭台自杀,可是现在你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你看看你手上的茧子,你受过那样多的苦,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有那样天真的想法,以为死亡可以解决一切?”
易泛泛咬牙:“是,孤不会再自杀,但孤可以伤害孤的身体,你不是最怕孤受伤吗?”
“你这又是何苦呢?大局已定,你根本无法撼动天命,现在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君青然苦笑,“泛儿,你斗不过阿然的,就算你如今把阿然杀了,你的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十年,你整整消失十年,朝中上下早已以阿然为尊,四海八方亦是以阿然为天,你又何苦来扰乱这乾坤?”
易泛泛冷笑:“全是借口,若是你真的喜欢孤,为什么不把皇位还给孤?!”
“那阿然问你,如果阿然把皇位让给你,你待如何惩治阿然这个乱臣贼子?”
易泛泛紧抿着唇角不说话,君青然惨笑道:“你说不出口,阿然替你来说。你虽冷血无情,但却不至于赶尽杀绝,若阿然还政于你之后,你必会将阿然打入冷宫,从此碧落黄泉永不相见,泛儿,你觉得阿然说得对不对?”见易泛泛不说话,君青然全当她默认了,他笑了笑,却像是要哭出声来,“阿然怕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你,生离比死别更加可怕百倍,所以阿然才一直紧攥着这皇位不放,只要阿然在位一天,你就会一直盯着阿然的皇位不放,就不会再将心思分到别的男人身上。”
君青然冲着易泛泛笑,讨赏一般:“泛儿你看,阿然其实很聪明对吧。”笑着笑着,君青然又自顾自地哭了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真是狼狈。
易泛泛不说话,半晌才冷道:“都是借口,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放下这凤临国的皇权。”
君青然只是哀伤地看着这个无情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皇权在她眼中重过天,但在他眼中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及。
“其实,让阿然还政于你也不是不可,不过,阿然有一个条件。”君青然沉吟一番,杏眼里燃起了一道光,“泛儿,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你我成婚,你生下的第一胎是女儿,我便将皇位让给你,如何?”见易泛泛不为所动,君青然循循善诱道:“你看,我们都斗了五年了,血漫山河,黎民辛苦,你难道不累吗?阿然想要的不过是你,而你想要的不过是凤临国的皇位,可不是双赢?”
易泛泛依旧不吭声,她心中其实是想答应的,在宫外颠沛流离了那么久,受尽了红尘的苦,她半生荣华,五年流离,想要的不过是那凤临国女帝的名号罢了。
如此一个馅饼掉在她面前,她却又突然下不了嘴来。
脑海中迷迷糊糊浮起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来,她鼻尖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韩于墨,韩于墨,光是咀嚼着这三个字,易泛泛便觉得自己快要难过得不能呼吸。
若是那人知道自己要嫁给其他人,想必会杀了她吧。
不过,他的一切现在都和她无关了。
长安十五年三月十日,青帝下诏,与玉溪帝并称双帝掌管凤临国。玉溪帝为明皇,掌国事,青帝为暗帝,掌军权。百官在凤临国无储的惨痛yīn影下生活了十五年,眼见着青帝将玉溪帝骗到了手,自然是俯首道贺,不论明皇还是暗帝,只要能为凤临国留个储君,就算是册封为玉皇大帝他们都认。
长安十七年七月,玉溪帝怀孕,孩子尚未出生便被青帝立为国储。
易泛泛找天师不愚算了一卦,腹中的胎儿是男胎,男胎无法还政。她找姑姑要了一碗藏红花,一个人躲在耳房,精心用小火慢熬了半个时辰,汤味刚刚入鼻,她又捂着嘴吐了起来。等胃中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易泛泛再次拿起白瓷玉碗,却再如何也狠不下心去饮尽。
她将手中的白瓷玉碗摔碎,浓黑刺鼻的药汁顺着晶莹的白瓷洒得满地都是,易泛泛蹲在地上,突然小声地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着一个名字,不停地念,她如今贵为明皇,不敢在人前显露出她的懦弱来,生怕被人听到她的哭声,只能拼命地压抑着嘶哑的声音,眼中的泪像是永远都流不尽似的。
当初那人想让她怀孕的时候,她满心的不耐烦,甚至还拿羽承伤他。可如今她怀孕了,却满脑子恨着这孩子怎么不是那人的,就算是给她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青帝君青然躲在耳房的窗外,听到殿中细微的哭声,垂眸,只是低声挥手道:“谢谢姑姑将藏红花换了补药,这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易王爷点头:“是,陛下。泛泛这孩子脾气倔,还请陛下多担待一些。”青帝牵了牵唇角:“这个孤懂得,她虽无情,但心地总是软的。”
长安十八年八月三日,玉溪帝生下一女,次月,青帝还政于玉溪,将军权尽数交给玉溪帝。
易泛泛坐月子的时候,天师来看过她,她愤恨道:“你个神棍,当初不是说孤腹中的胎儿是男胎吗?怎么生出来个女儿来,你知不知道孤差点就把她杀了!”天师拿出龟壳来,扔了几个铜板,又给易泛泛算了一卦,他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哪样?!”易泛泛问。
天师不愚摸了摸长须,笑眯眯道:“天机不可泄露。”
“神棍孤告诉你,不要给孤装模作样!小心孤派人砍了你!”
“老道的使命已经完成,陛下,就此别过了。”
长白须的天师倏地一下消失不见,连个影都不剩。
易泛泛眨了眨眼睛。
那个老头子真的、真的消失了。
长安十八年九月三日,玉溪帝将青帝打入冷宫。
长安二十三年,青帝染寒疾,皇太女及易王爷向玉溪帝求情,玉溪亲自迎青帝回碧澜宫。
长安二十四年,青帝自知油尽灯枯,不想让玉溪帝见其病容,请命告老还乡,玉溪帝拒。次日,玉溪帝昭告天下,迎娶青帝为夫,二封其为君后。青帝得之,泣不成声。
长安三十四年,青帝薨。
“泛儿,在阿然走之前……你能喊喊阿然的名字吗?”
“……阿然。”
“不是、不是这样喊,咳咳,连着阿然的姓,阿然的名,一道喊……”
“……君青然?”
“不是、不是这样的语气,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语气呀……”君青然急得哭了起来,他瘦得像是一张惨白的薄纸,面无血色的脸因为咳嗽而有了一丝诡异的潮红,君青然的眼泪扑簌簌地落着,“泛儿,为什么你喊他的名字可以那样深情……为什么阿然就不可以?阿然到底、到底哪里比不过韩于墨,明明是阿然先认识你的,韩于墨、韩于墨他凭什么能让你这么念着他,他是谁,他凭什么……他有阿然这样爱你吗?下一世,下一世阿然一定要在韩于墨之前让你爱上阿然,一定不可以再让……让韩于墨……韩于墨……”君青然大口大口喘气,一口气没有上来,呼吸戛然而止。
易泛泛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愿意相信,这个用生命在爱她的男人终于还是死了,他在皇位上盼了她那么多年,在冷宫中等了她那么多年。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像他这般无条件宠着自己。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如他这般爱她。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如这般令她心疼。
再也没有了。
她猛地抱住君青然的身子,大声地嚎哭出声,宛如抱着这世上唯一的宠爱。
“阿然阿然,你不要走,不要留泛儿一个人,阿然,泛儿知道错了,不要离开泛儿,君青然,君青然……我喊你了呀,我明明喊你了呀,为什么不要泛儿,为什么不疼泛儿了……不要离开泛儿好不好,不要走,阿然没有看到泛儿在哭吗,你最舍不得泛儿伤心了,不要走好不好,阿然……”
次年春,玉溪帝薨。同年皇太女继位,改年号为长乐,史称长乐帝。
正文 71chapter70好女追男
易泛泛一口水呛了出来,胸口似要炸开,缓缓睁开眼睛。
“泛泛,你终于醒了,吓坏我了。”易允秋按在易泛泛胸前的手拿了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抱住躺在地上的易泛泛,喜极而泣,“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易泛泛脑袋有些懵,身上湿透了,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
她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碧绿青翠的昆丝湖水,倒映着高大的乔木树林,森林的尽头是几栋白色的城堡,欧洲的建筑风格,灯塔尖尖,白墙依依,昆丝湖畔还立着几台黑色的仪器,有专业人员在那里操作。
“我、我从凤临国回来了?”
易泛泛不敢置信。
“什么叫做你从凤临国回来了?”易允秋拧眉道,“泛泛,你根本就没有穿越成功。”
“可是我明明记得……”
“你的数位红点消失在雷达显示屏的那一刻,我也认为你穿越成功了,但泛泛……”易允秋看着易泛泛的眼睛,认真道,“你消失的时间连两秒钟都不到,数位红点又马上出现到了雷达显示屏上,还记得吗,麦克斯穿着潜水服和你一道下水,在你开始在湖底呛水的那一刻起,麦克斯就立刻托着你的胸口向湖面游,从未有一刻停歇,他可以作证,你根本没有消失在他面前,一秒都没有。”
“可是母皇,你不也是说我的数位点曾经消失在雷达上过吗?”易泛泛始终无法相信,她在凤临国的那二十四年是一场梦,毕竟她的泪她的难都是那样清晰,“说不定,说不定,我就是在那两秒钟穿越成功的呢?说不定麦克斯根本就没有看到我消失不见的瞬间呢……”
“泛泛,我们已经确定是雷达仪器出现了问题,昆丝湖周围的磁场一直都不稳定,地壳运动导致地磁异常,雷达的磁场受到地壳裂缝里漩涡电磁波干扰,所以才会导致雷达坐标线及数位点异常,你的数位点消失的时候,雷达坐标线也闪抽了绿光,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易泛泛心底像是空了一块,她愣愣道:“所以,我真的、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泛泛,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要紧抓着过去不放,我们应该着眼的是未来。”易允秋抱住易泛泛,声音发颤,“你这孩子,太爱钻牛角尖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麦克斯将你从湖底救上来的时候,你就跟死了一样,惨白了脸没了呼吸,母皇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怎么会这样蠢,竟然会答应你的要求让你去送死?答应母皇,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凤临国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也回不去,你没了皇位,但你还有母皇和你父君呀,你连你父君都不要了吗?”
易泛泛手脚发软,迷茫着眼睛,只是讷讷点头。
“泛泛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惹母皇伤心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易泛泛突然觉得胃中涌起一股酸水直冲喉管,猛地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易允秋在易泛泛身后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应该是湖里的脏水进了肺,都咳出来就好了,泛泛不要怕,有母皇陪着你。”可是易泛泛这次吐的时间太长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易允秋突然觉得不对起来,脑袋里闪过一道光,她颤抖着唇角,问:“泛泛,你月信多久没有来了?”
易泛泛一下子惨白了脸。
事实证明,易泛泛的确是怀了孕,并且已经两个月了。医生说腹中胎儿的胎盘有些不稳,要求易泛泛静心调养,易泛泛一想到今天自己还跳了湖,心中后怕得不行。
当初被韩于墨强X之后,易泛泛来到欧洲养伤,一边为韩于墨的行为而感到心灰意冷,一边又卯足了劲为回凤临国而做准备,自然是没有将月信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这稍稍不注意,孩子便偷偷钻了进来了。想到这里,易泛泛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母皇,凤临国的女人不是喝了金玉汤才能怀孕吗?”
“唔,这个……”雍容华贵的易允秋陛下竟然开始脸红起来,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做声。
“母皇,你快说呀……”
易允秋尴尬地凑到易泛泛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易泛泛闻言大惊:“什么?金玉汤竟然是……”这话说到一般再也说不出口来,易泛泛憋着一口气,小脸变得爆红,几乎冒出烟来。任她再怎么想破脑袋就想不到这金玉汤竟然是男人射出来的子孙液!
竟然自己怀了孕,母皇一定会猜到她也喝了男人射出来的那东西,易泛泛一想到自己含住韩于墨那处的事情被母皇知晓,心中羞恼到不行,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
易泛泛的皮薄,易允秋是知道的,道出这事,易允秋心中也是有些尴尬的。于是随便扯了一个理由离开易泛泛的房间,留易泛泛一个人呆在床上泪眼汪汪地咬枕头。
易泛泛摸了摸肚子,心中柔软得不可思议。这里头竟然有她和韩于墨的孩子,并且已经偷偷地呆在她肚子里两个月了。这一刻,易泛泛也终于相信,她从未再次穿越到凤临国,不然她以两个月身孕的身体穿越到凤临国,第一件事情绝对不是复国,而是生孩子了。
大概是怀孕的女人特别多愁善感,易泛泛在半夜突然惊醒过来,满头大汗。
梦里阿然拉着她的手,凄厉地问着,他在她面前突然没了呼吸。
醒过来易泛泛吓得浑身发颤,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现在美好得像是一场梦,说不定她的身体真的曾经再次穿越到凤临国,说不定她真的复了国,说不定她在君青然死了之后的第二年真的也跟着死了。而她现在所呆的世界,不过是她死后的梦,是她在凤临国最后的执念。
当初她在凤临国想要一个韩于墨的孩子,现在就有了一个孩子。易泛泛想,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幸运的事情,她想要他的孩子,她就能怀上他的孩子?这里一定是在做梦,她一定是还在梦境里。
但若这里真的只是梦该怎么办?易泛泛抱着自己的肚子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陷在自己难以抑制的情绪中不可自拔,若是她突然从这个梦里醒来怎么办?
她还没有见到韩于墨,怎么可以那么快就从梦里醒过来。
易泛泛咬住自己的拳头,她不甘心呀.
“母皇,我要回华夏找他。”
“泛泛,有件事情,我必须先跟你说,当初你被他……发烧差点烧死,他又不放人,母皇心中着急,一心救人,所以当初母皇在他家抢你的时候,手下的人曾经不小心开枪射伤了他。”易允秋的脸色有些难看,隐忧含涩,“他因为我而受了重伤,这可能会给你们重新在一起造成障碍。”
易泛泛沉默了几秒钟,抬眸,秋水长空一般澄澈的眸子里尽是坚定之色。
她看着易允秋,无悲无喜。
“母皇,我要去找他。”
暮春三月,易泛泛怀着两个月大的身孕,踏上了回华夏国的航班.
韩艺传媒筹划了两年之久的娱乐城终于在三月末正式剪彩开盘,这是迄今为止打造轻奢生活最成功的一次案例,娱乐城涵盖了电影院,葡萄酒庄,私人海湾,富豪博物馆,图书馆,游艇,私人飞机,私人会所,夜总会,浴光游泳池,赛马场,跑车俱乐部及各大知名品牌店等一系列奢侈项目,娱乐城中定期举行免费表演,欢迎各大民众前来参观。名流富豪们可以在这里醉生梦死一掷千金,平民大众们可以在这里尽情游玩一饱眼福。可以说,娱乐城像是一个独立的国,呆在这里,你不用出城,你都可以享受到这世界上最繁华最奢侈的一切,极尽世间风流。
娱乐城本来有一个专属的名字,但不知什么原因,韩于墨至今都没有对外宣布,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娱乐城城门上被红布遮住的巨大灯箱上,据说,那里藏着娱乐城的名字。
晚上七点半,娱乐城城中心的艾菲酒店里举行盛大的开业酒会,不仅韩艺传媒旗下的艺人会悉数到场,举办方还邀请了国内外许多其他知名艺人参加,不仅如此,国外众名流贵族也都在受邀人之列,毕竟,娱乐城打造的标签是轻奢生活,一定会请些真正的名流贵族来提高娱乐城印象。
“天呀,快看那里,韩艺竟然把英拉格尔国的公主都请来了,她可是真正的皇裔贵族啊!”
几个女明星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还有那里,我的天,是布拉德啊!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
“你们刚刚看到安妮崔西娜没?《时代》的主编,至今只有两个华人上过他们杂志呢!”
“韩于墨到底是花了多少血本建这个娱乐城啊?又帅又多金,还让不让人活了!”
高个子的女星冷嗤道:“别花痴了,再帅再多金也不会是你的,以前他身边有易泛泛那个小狐狸精缠着,好不容易那女人下三滥的身份被其他人揭发,先在又多了个杨萱,你看看那里,杨萱揽着韩于墨的手笑得多甜呀,就当她真的成了韩艺的女主人一样……”
“韩董,我敬你一杯,祝娱乐城生意红火,越做越大。”高升房地产的王总对韩于墨举杯,韩于墨正要对饮,却被一旁的杨萱抢了酒杯,杨萱对王总歉意地笑笑:“对不起,王总,韩董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今天这酒,就由小妹代劳,杨萱在这里敬王总一杯。”
说罢,杨萱姿容曼妙地抿了一大口以示尊敬。
王总哈哈大笑了起来:“杨美人果然是女中豪杰,韩董有福了。”
杨萱做出娇羞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王总,你说笑了。”
韩于墨神色不明,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那笑容,似讽似嘲,不带暖色。
忽闻酒店门外一阵骚动,镁光灯闪烁咔嚓的声音像是雷响一般聚集,记者们不断尖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但都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咔嚓声中,酒店中的众人纷纷停下手中交杯换盏的动作,十分疑惑地将目光投向门外,心想着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见到英拉格尔公主都能保持风度仪态的记者们突然像是集体吃药一般抽风起来?踏着镁光灯狂轰滥炸的声音,玻璃门缓缓打开。
竟然、竟然是被雪藏了两个月的易泛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到站在大堂中心的韩于墨身上。他的臂弯里,还揽着小美人杨萱。
眼光流传,众人低头接耳,看好戏的神情。
当真是一出好戏呀。
易泛泛气定神闲地走进酒店大厅,步子迈得极稳,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紧张,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韩于墨了,心跳像是要跳到嗓子眼里似的。
她看到了他,眼中只有他,她直直地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心跳得极快,却不想韩于墨竟然就那样漠不关心的走了。易泛泛心中着急,扯住韩于墨的衣角。
韩于墨回头,皱眉道:“你是谁?”
易泛泛脸上一白,终于明白比梦醒更加可怕的事情是他忘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如果喜欢悲剧的话,就把上一章当做是现实,而今天的一章当做是梦。
喜欢看喜剧的话,就把上一章当做是梦,而今天的一章是现实。
夕雾是喜欢喜剧的咩。
之所以花一章那么多字描写凤临国的事情,是因为想要小女帝明白一个道理咩,道理结局再说。
咩哈哈,夕雾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写崩了,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