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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1
    67、干儿子
    等到人都离去,别墅正厅再次像个垂暮老人般冷寂,程清鸿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又狠狠地吐了一句词,只见他的手从沙发侧面一摸,手上摸出一颗扣子大小的黑色按钮似地东西,是他刚才神不知鬼不觉放在此处的监听,神色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手指一用劲咔嚓一下没捏坏,他又起身从桌子上直接抄起一个烟灰缸砸了下去,那小黑点才一下粉碎性四散开去。
    “如何?任叔是否得到想要的结果?监听器我已经撤了。”程清鸿掏出手机拨了号,口气不是很友好地说:“不要忘记了答应过我的事情,您是不方便操作,我可是把疏狂得罪透了。”
    “呵呵,清鸿做事情我放心。今年那批名额我任家就退出去不争了,至于程家是不是全部吃得下,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这不劳您费心,没有这个金刚钻就不揽这个瓷器活,只要任家不参与,这批名额多少我们都能吃得下。”
    “好,年轻人还是有胆识,比你爸果断,那就拭目以待了。”
    任将军慢悠悠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也倏的收了起来,靠在他办公室宽大的木椅上闭目养神。
    半响,睁开的双眼再次精光四射,仿佛刚才的倦意都不曾存在过。
    这位真正的幕.后黑手也不由暗叹一声,他这么做自有理由。
    程家是第一个敢这么走出一条新路的大家族,想要横跨两个中心——政治与经济,妄想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既要保持S市的经济龙头地位,又想要在B市军界分一杯羹,这个想法程家早就在暗地里策划,只不过一直没有付之行动,前几年因为小辈的事情,任疏狂退走,程家借此之势趁机表态,硬是压住任家一头,走出了第一步。
    任承国当年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与程家撇清,但一方面自己儿子什么也不说就像是真的理亏一样,另一方面妻子也因为小辈与手帕交断交,家庭内危危可及,他就闷着承受了一回并没有给程家制造麻烦。
    谁都没有想到六年后再回望,自己的儿子才是那个吃到螃蟹的人,经济上与肖家、柏家、黄家等各大龙头交好和合作,甚至还延伸到B市去,借助张家主家的力量还多得了一份助力,程家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任承国正是得知了儿子的计划,也看出来程家蠢蠢欲动,才干脆拿出两年一次的S市的升迁名额做赌注,一来他要看看儿子的态度,是否还会如当年那样退缩,二来正好缓和一下程家的紧张,给程家一个兴荣的假象,任家确实不会争这些名额,但是黄家会上位,张家也会出手帮扶,到时候程家也只能望洋兴叹。
    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任疏狂的强势宣言,甚至如果自己不妥协的话,他很有可能就会直接从经济上制裁程家,宁可打草惊蛇也要保住邹盼舒,这是任将军想像不到的,他监控了任疏狂这几日的一举一动,甚至不惜让任慕海陪同观察,让程清鸿留出监听器,双管齐下终于肯定自己儿子这回是铁了心要和那个男人共度一生。
    作为一个将军,他难以接受自己出色的儿子出色的兵喜欢男人这个事实,作为一个父亲,他更难以下咽,男人和男人要怎么样过一生?
    别人可能还不清楚,任将军对自己的儿子的了解却非常深刻,当年的事情有隐情这是他的判断,也为了儿子退了一步,现在儿子强势表态,他又妥协了一次,不管是为了任家派系还是为了自己这个小家,他不得不正视任疏狂下半辈子的生活。开始思索要好好和任妈妈详谈,如果说还有人能够做通任妈妈的思想工作,也非他莫属了。
    任将军如何烦恼,甚至为了避嫌利用程清鸿设局这些事情任疏狂都不清楚,他除了判断出这件事情后有父亲的身影外也不打算追究,他的宣言既是警告程家,当然也是为了传到父亲耳中,比如,他这辆车前座上一身迷彩服的家伙就肯定会如实禀告。
    “给我。以后记得把袜子穿上。”任疏狂把邹盼舒翻出来的袜子接过来,让他往后靠一点,把他白皙的双脚摆到腿上。
    邹盼舒瞄了一眼前座那人的后脑勺,这人他没见过,不过他和任疏狂之间的不对头还是能看出来,虽然脸上还是臊得慌红扑扑的,不过没人围观也就坦然了,心安理得接受任疏狂的服侍。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程将军今天也不会露面,晚一点就会上楼去穿的。”
    “难道你还想有意露给别人看?”任疏狂闻言,手下蓦地用力一揪他的脚掌心,要不是知道他是无意识的行为,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
    “唔……嘻嘻……你不要挠我那里,太痒了……嘶……”邹盼舒脚一抽没抽出来,被咯吱得摇晃起来,一下撞到了车门上,脑袋顿时僵住了。
    任疏狂一惊,抬头望着他带着水雾的一双大眼睛,伸手把他拉过来凑过去看他后脑勺,摸了摸竟然有个小包包,可见是真的撞疼了,不由又是心疼又是好气,不顾他的阻拦给他揉了几下,看看没什么大碍才放开手,示意他把鞋子穿上。
    吉普车风驰电掣般狂奔,任慕海车驾技术一流,加上有高架直通永园公寓不远处的路口,路上也没有过多堵塞,长长的一声“吱——”一个急刹停在了公寓楼下,这家伙就连刚才进小区门都那么嚣张长鸣,把物业的人吓了一大跳一看牌照和车子,远远就开了闸不敢吭一声。
    “你们真当我是个司机啊,两个大男人打情骂俏,真不害臊!”任慕海一停车就回头怒斥了一声,他古铜色的脸上经受过风霜似地带着铁血阳刚,与任疏狂完全不同的性感。
    “这是任慕海,这是邹盼舒。”任疏狂眼神望了他一下,给两人相互通了姓名,再多就没说,率先下了车伸手探到副驾驶座拿行李包,刚才邹盼舒翻找袜子鞋子时弄乱了一些,他三两下就塞了回去拉上拉链轻松就拎了出来。
    任疏狂可以不在意,邹盼舒却真是害羞了,被人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指责,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红着脸下了车,猜到这人大概和任爸爸是上下级关系,也算是在救自己出来这件事情上出了功劳,当下就恭敬地行了个礼,并且郑重地道谢了。
    这下任疏狂可就不肯了,关这小子什么事情,别以为开个车子来回就真的出了力,还不知道此次碰面他和任将军一大一小两个狐狸是何打算呢,就要拉着邹盼舒走人。
    邹盼舒扯了扯任疏狂的袖子,嗔怪地望了他一眼,让他不要这么没礼貌,何况这还是任家人,更要好好对待,看任慕海也有点愣怔似地,便说:“要不要上去坐一坐?喝杯热茶再走。”
    “这还像点样子,正好,口渴了。”任慕海不知道想到什么,利落地下锁拔出车钥匙,车门也不开直接一个翻身如燕子般轻盈落地,看他的样子是不打算把车子停到车库去了。
    邹盼舒也不提醒,这种人做事情往往随心所欲,说了反而不讨好,遂笑眯眯地领着人就往电梯间走去,一手还拽着不是很高兴的任疏狂,心想还是自己尽量多主动,免得任疏狂以后更为难。
    三人气氛怪异地进了公寓,主要还是任慕海一脸好奇加得意状,而任疏狂那是黑着脸,很有未接到人之前的肃杀感,任凭邹盼舒一个人在那招呼人坐下,他把行李往主卧里一放,出到客厅与任慕海对坐着大眼瞪小眼,倒是要看看这家伙准备弄些什么幺蛾子。
    “不好意思,我们两人都出去挺长时间,房间里怪冷清的。”邹盼舒很快就进屋换了衣服,再沏了三杯绿茶过来。房间确实很冰冷,虽然有钟点工定时来打扫,但是没有人气的房子总会有点不一样。
    “谢谢,嗯,我该怎么称呼你?”伸手不打笑脸人,任慕海也只是对任疏狂不服气,要不是任疏狂一直不与家里来往,他早就瞅了机会要较量一番了。
    此刻看着与想象中不同,没有一点女气还很诚挚的邹盼舒,也难得收敛了一下他的狂傲,礼貌地道谢起来。何况,他刚刚得了邹盼舒的谢意,眼见着任疏狂抓狂的样子,心情不免大好,只觉得今天这趟差事十分合心意。
    “这个,随意怎么叫都可以,我朋友都直接叫盼舒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也直呼你的名字了。”邹盼舒说,转头望了任疏狂一眼。他是不怎么在意这个,任疏狂好像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倒是心里想起了任疏狂的小名,嘴角就不由高高翘起,悄悄在心底叫了一下宝宝,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任疏狂一看,便知道他肯定心里又琢磨了什么小心思,脸上的窃笑怎么看都不像太好的事情,更是沉着脸恨不得起身赶人。但这人是邹盼舒邀请进来的,任疏狂就不便出声,只好陪着,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父亲那边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任慕海吹了一下茶散热,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沉思了一番才语出惊人,“我可不是别人,我干爸干妈是他爸妈。我该称呼你嫂子吗?”他一手指向任疏狂,神情中望不出是何意,一双眼竟然与任疏狂的深邃很有几分相似。
    邹盼舒手中的杯子晃了一下,就被滚烫的茶烫到了,手忙脚乱的把杯子叮一声放到了茶几上,差点就把茶杯给打翻,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任疏狂对任慕海这句话像是没听见一样,站起来两步就拉起邹盼舒走到厨房去冲冷水,手背已经变得通红,“你管他什么人,他又不会吃了你,吓成这样……”
    “你已经知道了?”邹盼舒还在消化刚听到的消息。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任疏狂据实回答,声音还是那么冷静。
    这人见了第一面他就隐隐有了猜测,如果只是单纯的任家派系的人,不会对自己有那样复杂的眼神,而且他的很多小动作与父亲非常地神似,虽然看上去父亲更刻板,他更张狂,但是有些因为长期相处而相似的痕迹不是那么容易抹掉。
    正因为任疏狂离家多年,常常会想起父亲的一举一动,反而印象更是深刻,因此才能一眼就看出不同。对于这个父母的干儿子,任疏狂心里很复杂,一开始猜测他身份时就由着他和邹盼舒打哈哈,现在知道有这一层关系,就更不能阻拦,再说,这样未必也不好,父母有了新的寄托,假以时日,也许就能弥补他们心中对自己不能参军的遗憾。
    只这一点,就值得任疏狂对任慕海更加宽容,而且他能猜到任慕海在父亲身边替自己尽了孝道,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也不由开始以哥哥的身份去看待任慕海。
    “那,你别太难过了。”邹盼舒反手握住任疏狂的大掌,轻轻的摩挲了几下劝慰道。
    “傻子,我不难过。”任疏狂挣脱开他的手,凑上去看看发红的地方,还好没有蜕皮,正要解释几句却看到他的小指红肿着,立马沉了脸,指尖一戳,邹盼舒再次嘶了一下。
    “自己不小心甩到桌子角了。”邹盼舒眼见瞒不住,低眉垂眼老实地汇报,身体重心在两只脚间换来换去。
    听到不是别人弄的,任疏狂的脸色稍霁,却也没有大好,看看再冲水也没效果才从边上的搁架上抽出一条软毛巾给他裹上,准备去寻些药膏来敷上。
    邹盼舒看他没再追究,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敢说自己浑身都疼,是这两日与建安对抗时用劲多度造成的,这样一惊一乍的几天,他都快觉得自己的神经堪比小强了。
    两人转回客厅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呢,不过这个外人身份还真是不同,他们两个好像潜意识就不太提防任慕海,真不知道是否冥冥中自有缘分存在。
    这回任慕海比较老实,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任务圆满完成呢,还是觉得因为吐露秘密导致邹盼舒受伤而心生不忍,反正他一看到两人牵着手出来,目光在交错的手上停留了几秒钟。
    “我就先走了,以后会有更多机会上门拜访。盼舒,你好好休息吧,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如果他欺负你的话,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你可以滚了!”任疏狂实在忍无可忍,抢先赶人,不让邹盼舒开口再留此人。
    任慕海闻言哈哈大笑,浑然不在意任疏狂的怒火,反而觉得很有趣,脑子里关于任疏狂的英勇事迹也都被抛到不知何处,此刻才真的存下了一个真实的人,干爸干妈眼中的儿子,原来也是个有情绪会勃然大怒到失态的人,嗯,看来突破口果然就是邹盼舒。
    “今天真不好意思了,下次来我做饭给你吃,一定记得多联系啊。”邹盼舒只来得及对任慕海的背影说了一句,就被气势汹汹的任疏狂拉着进了卧室,忙闭了口乖乖地跟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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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厉害
    邹盼舒有心要开解他几句,可见他埋头给自己涂药膏,看着就像是拒绝谈论这件事情,不由心里担忧,又生怕言语会唐突到他心中关于父母的想法,便也沉默下来。
    “好了。这几天就老实点,饭菜还是让人送来,相机最好也过几天再碰。”任疏狂叮嘱了两句,他知道如果不提醒的话,邹盼舒这人是肯定不顾自身要做事的。
    邹盼舒只好点点头,望了望不算很严重的手,他也觉得人实在是累了,出门在外旅行半个月也没休息好,大半时间都是住的民宿,这两晚更不谈基本就没怎么入睡,现在人坐在自己家熟悉的沙发上,屋子里满是任疏狂的气息,神经一放松就有点昏昏欲睡起来,刚才在回程的车上时他其实已经有点打盹了。
    任疏狂也猜到他这几天估计没休息好,虽然强打起精神也可看出青黑的眼圈,此刻更是连哈欠也压不住了,眼角微红泪水都逼了点出来,把他搂了一下问:“你饿不饿?不饿就先睡一下,什么事等醒来了再说。”
    “那就睡一下,我好像太困了。”邹盼舒说着,顺势靠到任疏狂身上,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眼睛闭上把自己安心地交给他。
    任疏狂都还没说话,手一伸正要把他抱起,却看到他已经闭眼睡着了,想来是受了不少精神上的折磨,更是对程清鸿不忿起来,耍的手段也太不光明,哪怕就是道上都有句话叫做祸不及家人,可见一定要自己足够强大,否则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
    看了看腕表,差不多是吃晚饭时间,任疏狂也不想吵醒他,只轻轻抱起把他放到床上,褪去外衣裤拉上被子,坐在床边深思起来。
    窗帘没有拉上,外面渐渐暗了下去,估计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天都黑了,任疏狂才把一些事情理清楚,望着在打呼噜的人,睡得像个小猪一样动都不动一下,揉了揉他的头发才起身关上门到了客厅,拨电话让人送晚饭过来。
    八点多的时候,任疏狂呆在客厅里接待了两位客人——司机和李秘书,他们带来了不少的资料和东西,两人正分别汇报着情况,咔嗒一声,卧室的门被拉开,却是邹盼舒睡着睡着,身边少了人就睡不安稳,竟很快醒转过来。
    他没想到家里还有别人,只是身边没有任疏狂觉得心里不安宁,胡乱扯了睡衣一套,上衣的扣子都只扣了大半,睡眠不足的脸还遗留着皱巴巴的痕迹,头发也乱糟糟,只是一双纯粹清澈的眼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被定住了身。
    任疏狂忙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停了汇报,自己几步走过去,把邹盼舒带到了卧房里,“醒了?去洗漱一下准备吃晚饭吧,已经八点多了。换套衣服过来,我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注意这手不要沾水。”任疏狂说着看了看他手上的药膏,觉得问题不大才放心了。
    虽然脑子还是有点迷糊,但是邹盼舒听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两个人哪怕只短短一眼,他也知道是谁,怎么会说介绍给自己认识呢?有着这种疑惑,他速度飞快冲了澡换了一套稍微正式的家居服才又到了客厅。
    “盼舒,过来。给你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谦叔,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了。这位是学姐,在公司里和一些私事上帮了我很多。以后有什么事情如果我不在国内,可以找他们任何一位。”任疏狂脸上带着柔和的神情,在他的心里这已经差不多都是家人的概念了,谦叔自然不必说,就是李秘书也算是多了一份亲友情,这么多年不离不弃忠心耿耿。
    “盼舒,希望以前没有得罪过你哦。”李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无边框眼镜,弯着眉俏皮地一笑,一点都没有在公司的严肃。
    “邹先生,以后还请多照顾一下疏狂。”谦叔只是欠欠身,并未改口,不过语气也多少可以听得出算很温和了,以前都是恭敬中带着疏离。
    任疏狂闻言颇为无奈,这位司机除了自己爷爷的帐是谁也指挥不动,就连现在的任将军都拿他没办法,曾经想过从他这里打听任疏狂的情况都铩羽而归。
    邹盼舒倒是受宠若惊,忙不迭回应了几句,升起了一种见公婆的荒谬感,这个想法太惊悚,赶紧压了下去。
    两人基本都已经汇报完,也就起身告辞,拒绝了邹盼舒挽留一起吃晚饭的提议。
    吃惯了家里自己煮的饭菜,两人在外都不太习惯,这下回到了家里虽然不是邹盼舒亲自下厨,好歹也是以前熟悉的味道,何况邹盼舒还特意交代过要注意什么,于是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有点撑,特别是邹盼舒吃着吃着,等放了碗才不好意思摸了摸胀鼓鼓的小肚子,有点吃过了。
    他这是开心过了头,先受了一场惊吓,后遇到任疏狂的干弟弟,又再郑重重新认识两个任疏狂亲近的人,脑子里只顾着消化这些信息了。
    饭后他把碗筷都收到厨房去,任疏狂看了看他的手,没让他动手洗碗,自己张望了一下厨房,估计是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往日邹盼舒是怎么做的,过了一会儿才在邹盼舒的监督下把碗筷洗了。
    等到两人都闲下来,他们知道该到了谈一谈的时候。重新沏了茶过来,任疏狂正在斟酌从哪里说起,偏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张丰唯。
    “任疏狂,你这人太不够哥们儿了,下午那样的情况你都没告诉我一声,盼舒他怎么说也是我朋友不是,你们这是拿我当外人啊。”张丰唯一肚子不爽快,一接通就噼里啪啦说起来。
    “唔,张丰唯,这事情不单是程家的问题,我想我爸可能参与了,所以才没有说。”任疏狂解释到,这时候能接到张丰唯的电话,他还是觉得很窝心,毕竟这不是B市,张丰唯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可见他也是一知道消息就打电话过来了,因此也没隐瞒。
    对于能够交心的朋友,任疏狂向来是坦诚的,就如他的信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yīn谋诡计都是无用功,要想不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情,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这样啊,涉及到任叔叔那还真不是我家能参与的。那行,算你小子够义气,我还以为你……算了,过去的就不谈,要是有用得着我的事情尽管说,谁敢欺负盼舒也要考虑考虑我肯不肯。”
    张丰唯还不知道是不是在喝酒,才九点钟就有点大舌头的感觉,不过语气里的维护任疏狂还是听得出来。
    “现在没事了,你等等,我让他和你说。”任疏狂把电话转给邹盼舒,他们之间有种让任疏狂看不太懂的友谊,看在对邹盼舒有益的份上,任疏狂也没有阻止。
    邹盼舒接了电话,与张丰唯详细解释着,任疏狂只听到他说没有被恐吓,没有被打,好吃好喝供着,啰啰嗦嗦说了好大一串话,不由自己都笑了起来,看来等一下可以直接略过这个环节,不需要再重复一次他的经历,任疏狂听得出来邹盼舒不是在敷衍才这么说。
    等挂了来电,气氛也比刚才轻松了不少,任疏狂突然觉得没必要弄得那么深重,他也想起来年后那次深谈时自己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其实就是忘记了交代程清宇的事情,这件事情因为隐藏得太深,以致于那次邹盼舒坦诚时自己隐隐觉得也要说清楚,却不知道怎么还是遗忘了。
    “来,我带你去看看二楼。你刚才睡了一下,不太困的话今天我们把话都说清楚,免得你又胡思乱想。”任疏狂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拉了邹盼舒没受伤的手踏上了二楼。
    二楼还是空荡荡的一个超大厅,任疏狂直奔唯一的一个房门,轻轻一拧就打开了不知何时开了锁的雕花门,再按了灯的开关,展现在邹盼舒眼前的就是一个非常大非常高的装满训练器械的房间,比任疏狂公司休息室里的还齐全,划分了好几个大区域,各种障碍组合,小范围训练,高低训练,力量训练等等,一应俱全,在最深处的角落还能看到一个篮球架和一些像是画画的东西,最让他惊讶的是高度,这房间的高度明显不对,起码有五六米的层高,简直就像一个户外训练基地一样。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邹盼舒大张了嘴抬头直望,从上面掉下来不少的训练器械,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任疏狂也仿佛充满了怀念,拉着他的手不放,带着他一步步向深处走去。
    “这房子是我十八岁那年自己掏钱买的,不仅这一套,顶上的和我们楼下的我买的是连着的三套复式,这个房间的高度是打通了上面一套,不然怎么会这么高呢。买的时候还没建到这层才可行的。”任疏狂一看他的迷惑,解释了一句。
    十八岁,邹盼舒好像都不太记得十八岁的自己在做什么,应该是小心翼翼尽量不引人注目地在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亮点,没有激情,没有梦想。
    半响,惊叹过后他意识到个问题,“你掏钱自己买的?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任疏狂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谁都可以质疑,就是邹盼舒不行,“我带你来看就是要告诉你这些往事,听了就听了,也别多想。”
    “嗯。你说吧,我现在真的没有再乱想了。对了,那个文件袋没有给任慕海带走吧,可不能给他看了。”邹盼舒想起来掉地上装着照片的文件袋。
    任疏狂已经看过了,用了不少借位的手法特意拍出暧昧的照片来,他看邹盼舒不像很介意的样子,倒是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想让他完全相信自己,好像又希望看到他很介意的样子,倒显得自己多想了,任疏狂摸了摸手边冰凉的钢管,眼神一沉,开始诉说。
    “从小我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训练,玩的事情只有小城小宇找上门才会陪他们一下,所以说起来倒是他们两个陪我训练学习的时间更多。满十六岁时我奶奶说等我十八岁就送我一套公寓,到时候可以搬出去过过独立的生活,我就让她把钱提前给我,拿去投资。嗯,那时候胆子也大,做了一年小赚了一笔,被我舅舅知道我还玩这个,让我跟着他做点事情。”
    两人坐到一个锻炼腹部力量的器械上,铺有褐色的垫子并不冰冷,邹盼舒还是第一回听他说起舅舅这个人,不免更专注的倾听。
    “以前S市老牌的军政大家是不参与商业的,后来大环境有了变化,光是靠着军权有点不足,特别是S市,因此很多联姻就产生了。我妈就是被牺牲嫁过来的,舅舅家要的是任家的背景,任家要的是舅舅家的经济支持,这种情况很多,不光我爸妈是这样,小宇他爸妈也是。舅舅家是上百年的氏族之家,二十几年前他们就主做房地产了,现在S市很多楼盘还能看到他们。那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懂,舅舅找上来让我帮忙去弄地皮,有些地皮在军方手里闲置着,地段正好划在市区新区规划中,所以,稀里糊涂赚了不少钱。”
    任疏狂真有点难为情,回头一看自己的发家史,看上去像是不依靠家人,实际上每一样都跑不掉任家的背景支撑。
    邹盼舒难得看他这个样子,搂了下他,还是很崇拜,怎么也没想到任疏狂十六岁就开始赚钱了,太厉害了。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舅舅家族作为陪嫁的嫁妆,放在他妈妈名下的一笔基金是指明要留到他十八岁才可以领取的钱,当初就说了如果没有儿子就收回,因为是额外给的,也是为了把下一代绑得更紧。
    十八岁那年任疏狂已经通过房地产赚了不少钱,不仅是地皮,他舅舅有心培养他,不停劝他参与各种开发项目,凡是有他注资在当时都是一路绿灯,他舅舅乐得轻松赚钱。任疏狂也是在这样的熏陶下开始慢慢学会驾驭各种政府关系。
    他早就知道自己母亲很想做一番大事业,取到基金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妈妈说把钱全部给她拿去做事业,就当做礼物送给妈妈,可是,被拒绝了,他妈妈那时候还一心指望他参军,说这笔钱可以留着以后做资本。
    任疏狂的资产就是这时候开始膨胀得越发厉害,那一笔基金的注入给他奠定了一份庞大的基础,哪怕没有靠着任家出资,仅是舅舅和自己找到的投资加在一起,就有了泰恒高于旁人的起步。
    任疏狂说到母亲,声音不由得低沉下去,心情也不是很好,这些往事他并不太愿意再次面对,但是因为旁听者是邹盼舒,他又有一股想要倾诉的欲望,希望能有一个人分担一些。
    “她现在还住在疗养院吗?”邹盼舒伸出手抱住任疏狂,给予他自己的安慰。
    任疏狂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很吸引他目光似地,“是的,年后就搬过去了。听姐姐说今年呆在疗养院的时间更长了。”
    “找个时间你还是去看看她,多沟通会不会好一点?”想了想,邹盼舒还是提议,他能感受到任疏狂对母亲的渴望,比自己的强烈多了,毕竟邹盼舒是从未见过妈妈的,没有具体的影像,也没有被伤害过。
    “到时候再说吧。”任疏狂转头望他,偶尔的流露而已,瞬间就收敛了心底的悲伤,站起来把邹盼舒拉着继续往里面走去。
    69、小宇
    作者有话要说:
    很不好意思的说,那就今天二更哦,下午更哈:)
    他们再次停驻脚步,已经到了房间最边缘,果然是一分为二泾渭分明,一边是半个篮球场一边是画室,这里的层高也不一样,而且邹盼舒觉得这个房间比楼下他们住的主卧、客卧和书房加起来都大。
    仿佛是看出他的疑虑,任疏狂没等他问就解释了。
    “这片空间是延伸出来的空中花园,当时小城说要个篮球场在内,就圈进来了。那边,画室,是小宇的要求。这俩个人从小就争锋相对,谁都不肯吃亏。”
    邹盼舒觉得篮球架很亲切,觉得那敞开的画室非常可憎,不仅因为他们对任疏狂的不同,任疏狂对他们的不同,还因为程清宇留给任疏狂心中一道弥合不了的伤痕。
    任疏狂看出他的激动,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两个活生生的人一周之内全部离开自己,当时放逐成了唯一的选择。多年过去,今天任疏狂终于敢于坦然面对,这一切,都因为身边这个人,他勇敢的冲进来,带着雨后的阳光,带着清新的空气,冲刷了曾经弥留的晦暗。
    “我从来没有爱过小宇,或者也可以说我和他也许将来有可能会相爱,但是,我的爱情还未萌生就已经被小宇亲自摧毁了。从小我对他就比对别人更照顾,更宽容,比之小城还宽容得多,他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般都会去做,除非触碰了我的原则才会拒绝。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才给了他错觉,他是越长大越粘着我。直到我们要大学毕业那一年,我决定五一过后就差不多会提前到部队报到,有一个任务我以前跟训的教官说可以让我参加。小宇劝了我几回让我放弃,被我拒绝了。我没想到他会采取那么激烈,那么极端的做法,为了阻止我参军离开他,直接跑到我奶奶面前去说他和我相爱,不能参军。我奶奶一气之下竟然没抢救过来,当晚就过世了。”
    邹盼舒静静地听着,任由他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也由着任疏狂把头搭在自己肩上不让自己看他的脸,双手缓慢而有力地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只想把自己的心意传递。
    “这个打击太大了,也引发了两家的怨恨,刚开始程家觉得理亏,不管怎么说都是小宇太鲁莽导致了这个后果,程家在整个头七都低声下气地赔罪。我一直没理睬他,无法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更闹不清他说的相爱是怎么回事,但我又没法面对爸妈的指责,解释如果能让奶奶活过来,我愿意磕头赔罪向所有人解释,可是……我知道,那个从小宠着我,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奶奶再也不会睁开眼,再也不会对我说太辛苦不要去训练了……”
    长长地一阵沉默,邹盼舒听出任疏狂带着一点鼻音,有点惶惶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叫停,可又好像知道应该让他说完,这些事情压在心底太疼了,说出来会好些。
    可邹盼舒光是听着,就觉得自己心里生疼,自己这一辈子也是奶奶对自己最好,好在自家的奶奶是年老寿终,虽也多病多难,可比起任疏狂来,真是好太多了。
    任疏狂紧了紧双臂,像是要从怀抱中的人身上汲取力量,“那晚,小宇打电话让我来见他,说非见不可,否则一定让我后悔,就在这公寓约见,他和小城都有钥匙。我早就后悔了,没想到他还敢这样说话,任性也要有个度,所以我就来了。他一见我就哭着求我原谅他,说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和我分开,说了很多话,我才知道原来他有那么多心思。以前一看他哭我就觉得有点怜惜他,他很漂亮一哭就很能打动人,可那次看到他哭花了脸,估计也因为打击瘦得不成样子的脸,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真的无法再面对他,看他没有什么不妥,要走之前对他说暂时不要再见面了,等我任务回来再来考虑这些事情……可是,我没走成……”
    邹盼舒有点疑惑,任疏狂在这里停了好长时间,让邹盼舒都以为他是不是累得睡着了。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还记得那么清楚。”任疏狂深吸一口气,脸颊碰了碰邹盼舒的脸,感到他脸上有点冰凉,才想起虽然是五月下旬,可晚上呆在这样满是钢铁的房间也会着凉,这里看也看过了,没必要一直在此,还是握住他的手把人带着往外走。
    等他们回到一楼客厅,邹盼舒赶紧小跑着去沏了一杯热茶过来,给他捂手暖一暖。
    换到熟悉的地盘,邹盼舒也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乖顺地被任疏狂抱在怀里,一起坐到客厅超大舒适的沙发上,头枕在他的肩上,这个人现在是自己的,邹盼舒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人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刚才是不是说我没能马上离开?他给我倒的水里有药,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听得烦了我一口喝了那杯水,所以等我要走时发现浑身不对劲,发热烦躁要发泄……吓到了?别怕,我没对他做什么,我只是太失望了。”任疏狂拍拍在怀里惊跳起来的邹盼舒,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失落。
    “那后来呢?”邹盼舒紧张担忧得只觉得心快速嘭嘭地跳动,要不是任疏狂人好好的在自己身边,他都要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觉了。
    “后来也没什么……唔,他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给我用手发泄了一次。小宇平时是个从不动手做事的人,学了点擒拿也总是偷懒,力气不大,发泄过一次我就清醒得差不多了,很容易就挣脱了他跑了出去。我去找小城拿解药,小城那时候整日里和一大批混道上的人在一起,什么都玩……小宇再打电话过来时,小城率先挂的电话,没让我接,他还在电话里骂了小宇一顿,告诉他再这样陷害,以后兄弟都没有得做……然后把我们两人的电话都锁到房间里去坚决不接,说是让小宇反省反省……”
    “难怪,肖庭诚说他做错过事情,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宇……”邹盼舒这才解了心中的疑惑,很早以前肖庭诚就显得非常愧疚,对自己的好总让邹盼舒觉得像是在弥补什么,因为找不到人补偿了,就都一股脑往自己身上塞。
    “他和你说过这些?”任疏狂很惊异,看邹盼舒点头,整个人带着一种温润柔和,也许就是这种气质让肖庭诚觉得有希望吧,任疏狂可是知道肖庭诚也不是那么容易卸下心房的人。
    被他这样一打岔,凝重的气氛也被打乱了,任疏狂半眯着眼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太混乱了。
    “第二天,小宇就在学校从楼上跳了下来,他写了一封遗书,还是坚持说我和他相爱,并且同居在一起,现在因为家里不同意,爱情破碎了所以绝望了……他太疯狂了,用自己的命逼我,挣开他时他也说了让我不要走,否则一定让我后悔,我没想太多,***离世和他的变化都让我有点承受不了……原来他是做了这种打算。遗书写得很乱,有一部分是恳求我看在二十年的情分上不要参军。我大病一场,也没有对家人解释事实,两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间都不在了,周围什么变化都没有,我身边却一下少去最亲近的两个人,再解释也没用,何况,难道我还要反驳说小宇从头到尾都是自作自受?我对他到底是不是纯粹的兄弟情,我一直也没弄明白,后来小城看我太不像样子,给我找了男人来发泄,我想可能就落下了心结。小宇心心念念要得到我,不惜让我失去奶奶,让他自己丢了性命,我没法去报复一个死人,只好把他想要而得不到的给别人,大概是这样才能压制住我想毁灭一切的念头。”
    “程清鸿说我是替代品。”邹盼舒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这句话太伤人,而且这么一听任疏狂心里多少还是有小宇的位置。
    “啪啪”两声,任疏狂拧着眉在他屁股上猛地拍了两下,下了狠心要给他个教训,“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自己不会判断?我都说了我那是没法报复小宇,更不想再和程家有联系。”
    “你打得太疼了。”邹盼舒可怜兮兮地求饶,他只是有点吃醋,并不会真那么想,再说了,一个过去式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真的?”任疏狂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估计还是会比较痛,不由又给他揉了起来,弹性十足地手感揉着捏着,慢慢变得有点温热,往事说出口之后也一身轻松,以后再也不用为了这些而自我放逐,到了该埋葬的时候了。
    “嗯……”邹盼舒被揉捏着臀部,一股股热浪袭上心间,分别已久的身体被这么触碰突然变得敏感起来,一丝呻吟就从喉间泄了出来。
    任疏狂低头一看他雾气蒙蒙的双眼,脸上褪去了白日里的苍白,而是如一幅画般慢慢地渲染上红晕,心底一震一股热潮从小腹猛然窜上,立即就有了强烈的反应。
    他舔添嘴唇,说了太多话有点干涩的喉也渴慕着什么,手按住邹盼舒的后脑不让他动,人倾向前覆盖在他的双唇上,辗转吸吮,不知道是不是被往事刺激到,任疏狂非常想来一场疯狂的运动,他的心里开始理解小宇当年迫切想要与自己结合的心情,而他现在也萌生了这种迫切感,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令他心醉神迷,他要邹盼舒完完全全从里到外,每一根神经末梢到每一刻的思维全部都被自己所占有。
    “盼舒,叫出声来……我想听……叫得响一些……盼舒……”任疏狂早已把他抱起到了卧室的大床上,放下同样也比平日更主动的邹盼舒,任疏狂今晚非常想听他情动时的呻吟,才刚开始鞭挞就忍不住要求他出声,不让他压制住。
    “疏狂……疏狂……嗯呐……啊,那里,那里……”邹盼舒得了令,也终于放开了嗓子,程清宇没有得到过的身,没有得到过的心,他全部拥有了,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就控制不住地悸动发颤,想要与任疏狂合二为一的执念也更疯狂。
    在一阵狂乱的撞击后,邹盼舒快要坚持不住了,前后蓦地一阵强烈的痉挛似地高.潮同时到来,他突然叫了一声:“宝宝,我爱你!”
    任疏狂一滞,只觉得轰隆一声响,被他绞紧的坚硬也坚守不住一泻千里,滚烫的液体一波强过一波融入到邹盼舒的身体深处,浑身淌着灼热的汗水,电流似地快感把他淹没着,却还不忘记在回过神后咬牙切齿叫一声小妖精,不等邹盼舒恢复就一个翻身把他转到了自己的上面。
    任疏狂决定一定要好好惩罚惩罚,让他在那么关键的时刻突然那么一喊,控制不住心都要被他叫走了。不过,他发现邹盼舒在最后关头那么一吼,自己也非常有感觉,又找到一个新奇玩具似地,任疏狂同时决定以后要让他多叫唤多多呻吟出声……
    他们还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欲望的朝海所吞噬,尽管邹盼舒锻炼得越来越强健的体魄,也还是经不住任疏狂猛烈的索取,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未拉起的窗外早已经阳光四射,就连任疏狂都没有起身。
    邹盼舒已经知道只要自己一动,任疏狂肯定就会醒来,不会再傻傻地被他纯净的睡颜所骗,全身都酸疼无力,动一下就如有无数针在扎一样,他不禁感叹同样是辗转一夜,为什么任疏狂就能越战越精神,第二天还可以活蹦乱跳看上去反而更加英勇。
    正在暗自咬牙切齿大叹不公平,耳旁传来闷闷地从胸口传来的笑声,“是你昨晚勾引我的,我这是顺势而为。”任疏狂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确实也是才醒来不久,犯了懒不愿意起身,卸下了多日来的忧虑不免就很想抱抱邹盼舒,两人算算分开已有一个月时间了。
    就因为开头好像是自己先情动,邹盼舒这才无话可驳,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任疏狂这是在得意,拼着疼邹盼舒也猛地一下翻身,抱住任疏狂的脖子处就咬了一口,待印子深了转而吸允,也深深地弄出一个唇印来才作罢,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也转而得意洋洋地抬头望着任疏狂。
    “这下平衡了?”任疏狂眉毛一挑问道,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也不在意等一会脖子上的印记衣领是否遮得住。
    邹盼舒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望着比自己有力结实得多的他的双臂,怎样都是毫无胜算,才点点头算是认了这一晚的折腾,何况他昨晚自觉太过疯狂了一点,真有点不愿回想的感觉,有些姿势太过令人难以启齿了。
    看他似乎不纠结了,任疏狂才安了心,却也知道确实有点索取过度,自己以后就会小心。不过他发现自己的决定真是英明,邹盼舒坚持到张哥那里锻炼,不仅柔韧性变得更好,体力也增强了不少,耐力也明显比最开始时好多了,要不然这一晚上下来,估计他非要躺上三五天不可。
    这里面还有一个另外的原因是邹盼舒拿相机的时间明显增多,而相机包随着镜头数量变多也越来越重,双手的稳定对拍摄出好照片来说是关键的一步,邹盼舒更是多花了不少心思锻炼重心平衡,哪怕是旅行在外也相当于没有中断过训练的效果。
    70、保护(二更)
    作者有话要说:
    彼此身体都得到了满足,只是纯纯地在床上腻着,昨晚的谈话让他们的心更是贴近,邹盼舒对与任疏狂的过往这才有了直观的认识,更是心疼都来不及。
    “程家以后应该不敢再这么做,我已经做了部署。”任疏狂继续昨晚没说完的话。
    “嗯。我不怕,再说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就是你送给我的镜头打坏了一个。”邹盼舒瘪着嘴,有任疏狂撑腰,他就有种要扑上去咬程清鸿一口泄愤的感觉。
    “人没事就好,东西没了再买就是了。”任疏狂刮了他的鼻梁一下,看他这么在意自己送的东西,心里很满意。
    “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
    异口同声的叠音,两人察觉说了一样的话,不由都笑了,还是任疏狂接着解释:“那些照片是错位拍的,边上多数时候都有张丰唯在。而且,我怀疑我爸也参合了,等我以后弄清楚再说。你不要误会了。”
    任疏狂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他很少会被人偷拍,因为司机常常守在附近,昨晚看了照片他就问过谦叔,谦叔说前段时间频繁被任将军的人请走,确实在任疏狂与张丰唯黄静怡聚会时,这次任疏狂出差回来后就没有这种事情了。
    两人一核对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谦叔询问是否要另外再调人调车护卫,被任疏狂拒绝了,他想过平静的生活,既然脱离了军政这条路,就不想再参合太深,这一次与张家的合作也是迫于无奈,程家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没有能力根本不能自保。
    “我没有误会,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还是不要给人这样拍,我和你的合照加起来都没有几张!”邹盼舒抗议,看到第一眼心里真的刺疼,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这一回他从头到尾都信任任疏狂,只是不好受也是真的。
    任疏狂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他看到邹盼舒与别人很亲近的照片,哪怕不是事实肯定也会暴怒,将心比心,把他抱了一下,同意他以后找时间补回来一些合照。
    “那些照片现在在哪里?”
    “昨晚就处理了,都化成灰了。”任疏狂回答,他只扫了几眼判断出问题,就把照片让司机带去处理掉了,至于底片,他相信不用很久也会拿到手销毁的。
    两人又说了不少话,安安静静的房间里只有低低的细语,直到两人的肚子都抗议地叫唤起来,邹盼舒才在任疏狂的帮助下洗漱换衣,他的手昨晚也忘了敷药,看得任疏狂直皱眉头。
    吃了不知道该算早饭还是中饭的一餐,邹盼舒才看到放在客厅任疏狂的一堆文件资料中好像有他的东西,翻出来一看真的是自己的。
    “怎么会在你这里?啊,你帮我联系小江了,是吗?你都知道了?”邹盼舒又开始一惊一乍了,似乎自己也发现了这个毛病,不好意思笑了笑。
    任疏狂摇摇头弹了他额头一下,把他翻乱的文件重新整理,按照轻重缓急分了分,等一下他还要把这些工作尽快处理完,现在他的工作比之以前是更多了,不仅泰恒的要处理,合作的新公司那边也要费心。
    “我让小江帮你领了奖,你还不知道吧,一等奖。恭喜你,盼舒,我为你骄傲。”任疏狂小心翼翼把他抱了一下再放开,任由他没骨头似地靠着自己休息。
    “真的?真是太好了,我原本打算如果得了奖不管是什么奖都在昨天送你礼物,你生日我们都没有一起过。”邹盼舒先是很高兴,可是想起错过的事情也不免有点遗憾。为了学摄影,他付出了比旁人更多的精力,就如他学每一样东西那样,总是会全力以赴。
    这是他第一次靠着自己的本事获得的认可,果然小江说的话也有道理,不管是任何人都需要社会的认可,亲人朋友的认可,人的价值还是要与社会挂钩。
    “今天送我也行,我一样高兴。”任疏狂安慰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和盘托出,遂问道:“你的原片都发过给什么人?整个文件夹这种,不是单张几张的发送。”
    还在兀自高兴的邹盼舒,敏锐地感受到了什么,任疏狂直接把调查报告转给他看,上面清晰地写了会场的闹剧,最后被拘留的诽谤者也只是说没有见过委托人,都是电话和网络联系的。
    任疏狂让人再继续追查,可惜对方做事很老练,所用的号码邮箱等等全部是新注册的,用完就扔掉了,就连支付的钱都是指定了地点让人去取,还都是旧钞。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图都在笔电上,上了锁别人也能看到吗?”邹盼舒脑中一闪,想起了辞职那天的事情,虽然心底已经认定是他,可还是不太敢相信,调查资料上的一切令他遍体生寒,如果当时没有被揭露,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要终身都背着一个污点?
    “是谁?稍微懂点编程的人都可以解锁。谁动过你的笔电?上回你问我要发票,有关联?”任疏狂的脑子是一等一的好,而邹盼舒的事情他又是记得最牢,一得到提醒马上就联系起来。
    邹盼舒也不是泥人,他虽然善良,可再善良的人对这种陷害也被气得不行,忿忿不平地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下。
    任疏狂一听,心里很是不好受,他能完全信任的人并不多,对于严靖这个人的忠心从未怀疑过,自问也给予了严靖超出他预期的报酬,怎么也没想到这出yīn谋的背后会是他,而且没有冲着自己来,却是冲着邹盼舒去的,这到底是对自己不满有仇,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坐不住了,如果严靖真的对自己有异心,那么泰恒的现况可就有了大麻烦,还不知道背地里严靖是否做过什么手脚,虽然任疏狂也有监控手段,但一直完全信任的人突然来这么一出,还是让他愤怒异常。
    拨打了电话让人去查,他拍拍邹盼舒让他休息一会,自己一个人拿了香烟手机到阳台去了。
    很快调查结果就出来了,真不知道该说严重还是不严重。
    “查到那天笔电在严靖办公室有半个小时,只有他一个人。黑了他在办公室的电脑发现有照片,是您本人的生活照。您看,需要我们删除吗?他家里的电脑晚上只要一上网就可以查到。”
    挂了这个电话,李秘书的电话也拨了进来:“总裁,没有发现严总的异常,他经手的所有业务运转都正常。需要做什么应对吗?”
    任疏狂都给了指示之后,不禁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严靖单单只在涉及邹盼舒的事情上动手。
    他深思之后回想起最初邹盼舒酒精中毒那次严靖在场,还有上回擅闯工厂的事情,原以为那批二世祖是凭着北天的名头进去的,但是处理事件时严靖才是当日的最高职务,单单只是昨天的事情确认就已经不容严靖,如果以前那些也是他背后出手,任疏狂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件事情。
    他知道以后不会再信任这个人,潜意识也相信了自己的推测,为了让严靖心服口服,任疏狂再次下了命令让人从什么方向去查,这样明确的目标查起来肯定是一抓一个准,不像原先毫无头绪地调查。
    “是他吗?会不会很严重?”邹盼舒看他脸色不太好,担忧地问。
    他也知道严靖在泰恒位高权重,如果真有异心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即使不是这样,少了一员大将,任疏狂不知道又要费多少心思重新补回,泰恒和别的一般企业不同,与政府关系密切,换一个总经理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别担心。应该是他,我先去一趟公司把这些事情处理了。你在家休息,这些资料先不要看了,奖金已经打到你的卡里,小江那边也等明天再联系,我给过他消息。这几天我会抽出时间陪你去一次会展,不着急。”任疏狂说着话,已经收走了邹盼舒手里拿着的关于此次会展的资料,也不让他下地走路,直接横抱起送到主卧去了。
    一边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等着有关严靖的调查汇报,任疏狂在泰恒的办公室里,整个办公室低气压之浓郁,让那些进来汇报的人一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噤若寒蝉。
    只有他的新助理韩诺还算好,三十五六的年纪,最拿手的不仅是协助任疏狂工作,还有人际关系方面的特长,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与所有泰恒高层打好了关系,并且熟识所有泰恒的合作伙伴,也对政府官员的大小琐碎事背得滚瓜烂熟,已经能够在谈判中独挡一面,确实比起邹盼舒来强了不止一个档次,总裁办公室秘书室的秘书们也都服气得很,倒是省了任疏狂好多力气。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堆积的调查报告有五六个文件夹之多,任疏狂已经看出端倪,严靖就是针对邹盼舒个人,并未对公司有任何异心。可越是翻看他越是不明白,邹盼舒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严靖,也不会是为了助理的职位,毕竟,现任助理韩诺据说与严靖的关系就很不错,合作无间。
    严靖还不知道自家总裁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正为了那个收了钱却没把事情做好的青年大生闷气,而且事情闹大了对他也有危险,生怕被人知道后会不利于自己。
    这个不利对他来说就是来自任疏狂的猜疑,严靖做事情一向勤勤恳恳,也是感激任疏狂向来的放权,严家得益于自己才勉强在S市立了足,从一个原先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公司,现在已经有点小资产,不算二流也要算得上三流家族企业了。
    得益于泰恒总经理这个职位的便利,他的家族也水涨船高做了不少利润丰厚的业务,现在发现事情要曝光,严靖才暗恼自己出手还是不够隐蔽,忙联系摄影协会的一个委员,当时在现场隐隐要拍板是剽窃的鉴定的人群中,就有一位是严靖的棋子,当然是用了其他利益诱使那人尽量让剽窃成为事实,其他都不要管。
    摄影协会王委员哪里敢直言说自己才刚刚向另一批人坦白了,更不想把到手的东西再送回去,吱吱唔唔了几下搪塞了过去,严靖送来的东西他实在喜欢,不然当初也不会轻易答应,因此也不会轻易吐出去。
    要说这王委员也倒霉,本来没人看出什么不对劲,但偏偏柏子竞在现场,旁观者清,只几个回合就看出那批老家伙里面有人推波助澜,细心观察之下就有了推测,只因一开始不知道任疏狂会如何处理也就没开口多嘴,但今天任疏狂打电话来道谢,柏子竞随口就告知了推测,才被任疏狂派去人逮住了。
    任疏狂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所有的一切水落石出后,就直接把严靖叫到了办公室。
    严靖毕竟心虚,往日里还能坦然看向任疏狂的眼神此刻就不太敢,以前每回见到任疏狂总觉得心里烧着一团火,要把自己焚尽才罢休,但今日他却觉得浑身冰凉,虽未遂却也是做了一件大亏心事,低眉垂眼半天也不敢像平日那样开口询问有什么事情。
    揉了揉一天都没舒展的眉头,看着跟了自己五六年的心腹,任疏狂真有点伤感,这个现实社会再次验证了它的残酷。
    “你针对邹盼舒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不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既然选择出手,就应该想到被我知道会有的结果。毕竟你在泰恒是从开始就做起的,看在往日情分上我给你选择,一是离开泰恒,二是到日本去启动下级分公司,不挂泰恒的牌子,从头做起,总公司给予一定的支持。”
    “总裁……”严靖猛地抬起头,只说了一个词就说不下去了,他根本就没敢想过后果,只是一味的存了侥幸心里。
    “不用再多说,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邹盼舒对我的重要性。给你一个月时间和李秘书交接。我想你也不会拿你严氏家族的前程来赌气再做什么手脚,我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你出去吧。”
    任疏狂看着严靖张了口想说什么又闭上,落寞地走出办公室,他起身看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想着不知道是否会老老实实在家里休息的邹盼舒,心里很踏实,再多的曲折都不能把他打倒,为了两个人安然的未来,他还有非常多的工作要做。
    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他始终记得自己的承诺,不让人欺负邹盼舒,他还要更强大把邹盼舒保护得更好,而现在的他还是弱小的,只是比常人多了一份出身的优势,还没有完全转化为自己个人的能量。
    严靖出了门后的神色与其说是落寞,不如说是怨毒来得更好,本来也能够相安无事的一份好工作,偏生因为一份执念而毁了,虽说任疏狂留了选择,但不管哪一个选择都是从天上被打到了地下。
    终于,他还算脑子清醒,知道任疏狂终究留了一条后路——到日本开创分公司,如果任疏狂狠心直接驱逐自己的话,怕是不止自己,就连严家的企业也会一蹶不振,现在虽说不能挂泰恒的牌子,他也知道另一个正在创建的新公司价值甚大,有这两个公司做后盾,还是可以做一番事业出来,这样一来自己后半生多半要呆在日本不能常驻S市了,可见任疏狂也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
    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两个世界毫无通融的地方,严靖狠狠闭了眼睛,再睁开后竟有了点枭雄似地狠厉,不过这狠厉是对着他自己去的,这次触碰了任疏狂的底线,深知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斩断这份执念了,对于邹盼舒,他虽不服气,目前却也莫可奈何。
    71、机遇
    邹盼舒一个人在家里先美美地睡了一觉,再醒来时都过了中午,心里虽惦记着任疏狂那边的事情,但也知道凡事任疏狂心里总有度量,自己其实帮不了什么忙,也就抛开这些杂碎的心思,安安稳稳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每每任疏狂出差回来,总要有一两次特别卖力的时候,邹盼舒的体质明显好转,身上也不再是瘦骨嶙峋似地,他放了一大缸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这才真的疏散了一身的疲惫,还是有着不适,却在忍受范围了。
    指尖摸了几下任疏狂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记,平日里包裹得很好的白皙皮肤上点点嫣红,他没敢多看,就像做了什么坏事情的小孩一样,生怕被发现了,赶紧把衣服套上,选了一条米黄色休闲裤,一件米白的长袖细格子T恤,现在他的所有衣服都是任疏狂派人打理,每个季度就有新的与任疏狂的衣服一起送来,既然彼此心之所向,邹盼舒也就坦然穿上了,不过每次总免不了升起一种男为悦己者容的感受,多少还是有一点扭捏。
    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并不因为他获得一次摄影奖项而有所改变,反而是泰恒越做越大,而任疏狂的新计划也会把他推向更高峰,邹盼舒只能再次抬头仰望他的成就,心里也并不气馁,早已认清的事实,他现在只想着以后该何去何从,也没有几个月大学就要开学了,而他还未下定决心,不知怎么,邹盼舒有点排斥再到这种莘莘学子齐聚一堂的地方学习,他的心态很难融入那种青涩朝气的氛围中。
    泡过澡的身体就像卸了千斤担一样轻松,邹盼舒哼着歌谣收拾客厅,然后忍不住还是打开笔电,把这次出游的照片都导了出来,才想起自己的电脑里有任疏狂的照片。
    这一下他惊到了,忙打开细细品味一番,看到最多就是那几张上半身裸.照,还好没有太出格的照片,但即使这样,他也非常不满,对严靖的讨厌上升到一种非常极致的地步,因为他猜测不出严靖会把任疏狂的照片拿去做什么坏事情,在他的脑子里认为严靖敢做出那么坏的陷害,肯定是个无法无天丧心病狂的人,不由很是担心任疏狂的名誉受损。
    等任疏狂回到家,邹盼舒忙不迭询问,惹得任疏狂直笑,看他恢复得很好,告诉他不用担心后,就拉着他进了卧室,自己开始脱去严谨的正装,看了邹盼舒身上衣服的款式颜色,随手取了差不多式样同处定制的衣服开始换衣,今天他约了柏子竞吃饭,正好介绍他们认识。
    任疏狂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照片留在别人手里,已经提早一步全部回收就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邹盼舒在家里或者偶尔外出带着相机时总会时不时给他拍照,任疏狂是默许的,也知道邹盼舒不会舍得拿出去与别人分享,随他乐意爱怎么拍就怎么拍,但别人想要偷偷留存就不可能,一张都不会允许。
    甚至,他觉得说不得哪天有可能自己反过来给邹盼舒也拍上一组,唔,至于怎么拍,拍些什么场景,他现在太忙还没空实施,这念头也就作为福利的一种存在心底了。
    不知道邹盼舒如果清楚他的这种想法,还会不会每次偷拍了几张就乐呵呵地独自欣赏。
    经过郑重的介绍后,邹盼舒对于谦叔恭敬地开着门侯着,就有点不太放得开,低声道了谢才弓身进了车后座,任疏狂眼睛雪亮,拍拍他的肩让他不用特别在意,邹盼舒看着这两人对这种模式都很坦然,自我调节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和谁一起吃饭?张丰唯还是肖庭诚?呃,这里——哈,怎么办?要回去换衣服吗?”
    邹盼舒看到任疏狂换了休闲装,应该是比较亲近的人,不过正因为是休闲服,他脖子上的红印就挡不完,有小半截露在衣领外了。
    任疏狂早在换衣时就看到了,看他这么久才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射弧特别长,两人在家里随意惯了,所以才会出了门觉出不妥来。
    “不碍事,看到就看到了。正好让人看看是谁给弄上去的。”
    “那怎么行!你有预谋,难怪早上不阻止我。”邹盼舒脑子一转就以为抓住了任疏狂的小把柄了,正酝酿了气势要好好跟他理论呢。
    “这还要预谋,你也太小看我了。”任疏狂宠溺地看着他,觉得他最近比以前活泼了不少,这里面有很大的原因是自己特意宠出来,不由很满意地把他拉过来吻了一口。
    邹盼舒性子里还保留着几分守旧的思想,随意怎么闹他不怕,艰苦疼痛也不怕,却偏偏任疏狂施展出温情脉脉的一面时他就如小白兔一样乖顺不知反应,总带着与生俱来的羞涩,完全是让人不得不心生怜爱之情。
    他所有本性里对情感的执着就像全部都交给了任疏狂主导,予取予求绝不反驳,也因此造就他对着外人看似温柔实则疏离的个性,整个人亲和力十足,却情商超低,总也看不出别人对自己是否有意。好在他对待朋友都是真心以对,如果彼此都只是朋友关系,因着邹盼舒的包容心,反倒能够很快打成一片。
    这些邹盼舒都看不清,在他眼睛里脑海中,除了任疏狂一人外,别的男人女人都只是一个个代名词,能够接通的唯一线路就是朋友,再也没有其他可能。
    因此,当餐桌上启光频频投到他身上的视线,他只是觉得奇怪,却什么想法都没有。邹盼舒总还是觉得自己条件不够好,配不上任疏狂,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求来的,心底深处还是带着卑微,一面想要紧紧抓住,一面却往往很容易患得患失。
    “你的作品我看了,你的人和作品很一致,有着现代社会少见的一种灵气。”柏子竞的视线具有非常强烈的透视感,仿佛他眼前的人或事物都会被分解成最微小的分子,被打破后再以他认知的方式重新组合。
    “不过还缺乏雕琢,现在只是有着成长的可能性,至于最后能不能保持并发扬出来,还要看你的选择。”柏子竞说完双眸直视着他,如繁星般幽深的眸光摄人心魂。
    邹盼舒就像被什么定住一样,好一会儿才挣脱了他的目光,满脸尴尬地笑笑,“谢谢你的称赞,我会努力的。”邹盼舒一说完,马上扭头去看任疏狂,他有点害怕这个柏子竞。
    任疏狂给他倒了一点红酒让他喝些壮胆,对于柏子竞那种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他倒是没什么想法,知道这只是柏子竞的职业习惯。
    柏子竞就是有能力透视世间一切伪装似地,他的双眼确实会令一些人感觉到可怕,说起来邹盼舒被这样盯着还能快速反应回话,任疏狂已经觉得不错了。
    “子竞,你也稍微注意点,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像活在人世间了。”任疏狂还是开了口提醒,他带邹盼舒来就是想让柏子竞看看,能不能给他找个好的导师。
    “抱歉。习惯性行为。”柏子竞双眸一闭再张开,里面的幽光好像消失了一般,看上去不再那么摄人心魄了。
    启光在一旁笑眯眯像个狐狸,眼神又抛向邹盼舒了。
    他一开始也是被柏子竞这双眸光所诱惑,现在遇到了难以决断的事情,多年所求未果还落了个人财两空,干脆抛下一切随着柏子竞周游世界,改一改自己的风格,不再拍摄珠光宝气的时尚界型男美女们,改而去拍世界风景和那些朴素的人们。
    双眼犀利的任疏狂,自然不会遗漏启光的行为,不过他从启光的眼中没有看到什么yīn谋地光点,只是有着某种不知名的羡慕和迷惑,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人,估计是被邹盼舒身上这种天然的纯粹吸引,没有多加理会。
    四人在饭桌上又聊了一些话,主要还是任疏狂与柏子竞在聊他们的近况,能够这样带出来,说明柏子竞信任启光,而任疏狂对邹盼舒就不只是信任那么简单,因此话题还算谈得比较深,并没有避开另外两人,等交换完彼此间的信息,任疏狂才问了此次赴约的最重要的目的。
    奇异的是,柏子竞竟然沉吟了好一会儿,在他们两人之间扫射了几个来回,又是那种要把世间所有物质都分解再重组的目光,任疏狂知道他可能有比较谨慎的想法,邹盼舒可不习惯被人这样盯着,不免很忐忑不安。
    非同行有时候不能感受到彼此的气场,邹盼舒就从柏子竞和启光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气势压迫。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一种共同的磁场的压迫,仿佛自己每一次按下快门的瞬间都被他们所透视,每一次脑海中构造的取景也都被他们事先预知,这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绝望,因为你会萌生永远也超越不了的念头。
    这实在是太打击邹盼舒的信心,他觉得自己的天赋本来就稀少,比如语言,再怎么努力他也知道三门外语是极限,精通也许就是两门;比如助理的工作,学了很多却总是学不会交际学,协调起来难免吃力;比如泰恒主营的核心技术,那更是他不能涉及的深度,只能有个比一般外行深一些的浅显认知,再过五年十年也未必就会入门……
    唯一他觉得既快乐又很有灵感的就是摄影和旅游,旅游算不算天赋他不知道,文字倒是能写一些,这一次出游连着发了六七篇长短不一的文章给小江,反响都挺好,不合适小江出版社定位的话,小江也会帮他转投其他出版社,图文并茂的投稿,投中率非常高,现在已经几乎没有落空。
    而摄影,在回眸时就常常被赞作品感情充沛,有自己的气质,这回得了一等奖,他更是有点飘飘然,信心很是大增,却没想一天还没过去,就被压迫得都要喘不过气来。
    邹盼舒哪里知道这是多少同行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别说只是被扫视一番,就是让他们脱光了侍候估计都前仆后继冲上来,他有压力也是正常,如果没有感受到压力反而只能说明他在摄影上没有天赋。
    在他惶惶不安时,柏子竞才终于像是下了决心说:“疏狂,你要是舍得就让他跟我两年吧。这两年正好我们有个环球行,穿越一些偏远的人烟稀少区域,估计南极北极和一些人迹罕见的丛林深处的部落都会探到,这一路就由我来教他,成不成材就看他肯不肯吃苦了。”
    平平淡淡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感起伏,仿佛他说的就是明天早上吃什么一样简单。
    任疏狂两人还没答话,启光倒先脱口而出:“天啊,你确定要收徒了?哦,这小子哪里来的好运气!”
    邹盼舒当然也知道是个天大的好机会,他的心情蓦地激动起来。
    柏子竞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在回眸就如天神一样不可撼动的存在,曾翻看过无数柏子竞的作品收藏,确实也从中汲取到不少的灵光,更是听闻柏子竞大牌得不屑与同行交流,行踪飘忽不定,时而是去拍摄山水,时而却又去做了战地摄影记者,又或者出现在时尚圈一段时间,但不管他出现在哪里,都是一阵十二级旋风刮过一样,世界瞩目。
    相对于邹盼舒的激动,任疏狂的心反而沉了下去,思索了一番问出心底的疑虑,他知道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就是说这两年都不能确定你们在哪里,我和他也没法想碰面就碰面。这次行程,还会有一定的危险性,对吗?”
    邹盼舒闻言一僵,心底突然就非常不舍起来,整整两年要见不到任疏狂,他的心中就像多出一口大钟,左右摇摆不定,拉得他的心生疼,一边是一辈子地追随,一边对他来说却是唯一可以迅速成长,拥有与任疏狂比肩的机会,错过这一回,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这样的名师指点,会不会还能够以自己的能力坦然的站在任疏狂身边。
    “是的。不过如果中途我们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停留时间长的话,你也可以包机过来。”柏子竞点头照实说了,飘忽在他耳鬓的细碎长发随之舞动,衬着他略微带着古意气质的脸庞,恍如真是错落的另一个世界之人。
    “来吧,来吧,这可是太难得的机会了。别说只是两年,你还这么年轻,五年都不差这点时间,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哦,我见证了历史的时刻……”启光在一边附和,他第一眼就看邹盼舒很顺眼,一听柏子竞的提议,立马就同意,觉得旅程中多这么一个人肯定会有趣很多,光是柏子竞这个家伙,有时候太无趣了点。
    柏子竞扫了启光一眼,启光马上闭了口端起酒杯喝酒去了。
    “不用急着答复我,这次回来我也要做一些准备,还有三个人没到位,另外回眸的事务也要打理一番,下个月底才会正式出行。在那之前决定了就通知我,摄影器材就不需要准备了,有赞助商提供。当然,如果你有特别趁手的珍品也可以带上,一般的就算了。”
    邹盼舒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出这个一般的也比自己用的要高级好多,当下就没有答话,只是心神恍惚不定,竟觉得愈加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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