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0承诺浪漫
关于【养猪人】的由来
自从朱小蒙和齐小宝两人在同服里建号以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聊的异性闺蜜。甚至,互相已经到了能悄悄说齐教授坏话的亲密程度。
当然,后来这件事被齐教授知道了,他找齐小宝进行了一次深度谈话。可怜的齐小宝为此写了份三千字的检讨书。并背着朱小蒙,偷偷摸摸的给齐教授在统一服务区建立了一个号。
起初,齐小宝为了给齐教授的游戏人物取名字绞尽了脑汁,比如:大叫兽、披着唐僧皮的变态、卖女孩的坏叔叔……等等。他想了半天,没有一个是能向齐教授汇报的。
最后,不得不去请教齐教授。
这时,齐教授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看了眼突然粘过来的齐小宝,淡然的说:“有事快说,说完滚蛋。”
齐小宝撇了撇嘴,作为他的同胞四弟,他向来对自己只有一脸冷酷。但是,却对那猪二妹痴情温柔,也不知道那只猪给他灌了神马迷药。
他清了清嗓子,就佯装成正儿八经的问道:“哥,关于给你游戏人物取名字的事,我觉得还是得你自己来。”
“就这事也问我?”齐教授不以为然。
听他这么说,齐小宝急了:“什么就这事啊!鉴于你之前种种的要求,我没有把握你能凭着一个名字就可以吸引二师妹!再说了……”他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之前写的超现实的检讨内容再反过来对付齐教授。
可,齐小宝只是齐小宝,他永远也不会成为齐大宝。所以,他话还没说完,齐教授抬手就给打断了,然后是头也不抬的问他:“小蒙在游戏里的名字叫什么?”
齐小宝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位大哥是啥意思,傻傻的就回了句:“蒙蒙猪啊,咋了?”
“猪吗?确实还挺符合她的。”齐教授托着腮,想了半秒,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就对齐小宝果断的说:“那就取名叫‘养猪人’吧。”
“啊?”齐小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脸平静认真的大哥:“大哥,你也……”
“恩?”齐教授瞥了他一眼,齐小宝将那“随便”两个字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但,齐小宝远远没想到,齐教授的深谋远虑和闷骚腹黑已经超出人类的界限了。
几个月后,他用自己的号查到蒙蒙猪在服里的位置,操作着齐教授的新号,便去了扬州城外。也就在他刻意挂着号等到了蒙蒙猪后,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跟着他过了桥。
而这时,齐教授正悠闲的喝着饭后咖啡,问:“上钩了?”
齐小宝侧头看他,再看看那近聊里的搭话的【蒙蒙猪】,嘴里都可以塞下两颗**蛋了。之后,他仔细回想了一遍,便下了如此定义:果然猪都是有被圈养的潜质啊!
☆、 41分岔路口
住院一般都是很无聊的,看着电视屏幕里嘻嘻笑笑的泡沫电视剧,朱蒙蒙只觉得更困。
她侧头瞥了眼旁边空着的座位,轻叹了一声,滑进杯子里,就用被角捂住了自己的脸。没过半会儿,她刚要睡着,脸上一凉,被子就被一人给扯开了。
然后,听着男人温润又无可奈何的说道:“捂着被子睡对呼吸不好。”
朱蒙蒙睁开一双水亮的大眼,瞧着白炽灯下那英俊的男人,正蹙着眉。她嘴角抿了抿,就笑道:“有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怎么不关灯?”齐川抬手将她肩头的被角往里掖了掖,说。
她看着他眼里显而易见的宠溺,心里有些酸,却还是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对他道:“我不是怕你进来了看不见吗?你晚上别睡沙发了,和我睡一张床吧。”
她的话,使得齐川望着她的黑眸一沉,瞬间似乎流转过无数种情绪,可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摸着她柔顺的鬓发,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淡淡答应了一声:“恩。”
齐川脱了外套,伸手按下了床边的开关,躺到朱蒙蒙特意挪着身子给他空出的床位上,一手刚要连着被子一起环住朱蒙蒙,就听她说:“你也盖上被子,别着凉了。”
听着,黑暗里就伸出了一只细胳膊,将被子搭在了他肩上,再抱着他的腰蹭了过来。细软的发丝擦过他腮边,清香柔滑。一时间,就像是回到了两人从未发生过争执的每晚,他抱着她入睡。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习惯了一人独眠的齐川,开始无限眷恋着被人贴在胸口上的温度。这种感觉就像是尘封已久的干涸遇到雨露,让他无措的,却难以抑制的想得到更多。
以前的岁月里,齐川本觉得爱情是件多么多余的东西。但,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一个肯为他真正付出所有情感的人。也就在这时候,他幸运的遇到了小蒙。
麻木的神经像是被她唤醒了一般,被动的,却一点一点的将他从僵硬的生活轨迹中拉了出来。
她曾说过,没有他不行。也就是这一刻,他像是才找到了生命的真正含义。一个人或许能活的很好,无牵无挂。但是,却不完整。这就是人为什么存在于这世上的理由。
以前,他独来独往,觉得生活就是一种规划好的模式,只是去履行义务和职责而已。可,如今,他渐渐开始质疑起以前那样的认知。
齐川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掖着被子边儿,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样的吻,从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以来,已经成了他生命里的一种习惯。
这时,朱蒙蒙往他脖子上凑了过去,气息温热的喷在他胸口处,就如同梦呓一样,喃喃自语的问道:“大叔,你听过《豌豆公主》的故事吗?”
齐川点点头,轻声回说:“听过。”
“那你知道后来《豌豆公主》的结局吗?”她抬眼看着漆黑中那双近在咫尺的深沉双眸,小声问出。
也不知道她此时的想法,齐川只是一手将她抱得紧紧的,说:“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朱蒙蒙侧耳贴着他的颈脖,能静静的听到他脉动的心跳,浅浅的勾着嘴角,黑玛瑙般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为什么只有真正的公主才能和王子在一起了?我觉得吧,其实王子只是喜欢公主这个身份,而不是喜欢她这个人,我说的对吗?”
“……”顿时,齐川双手一颤,不知道如何将话接下去了。
她见他没再说话,抓住了他的衣服,紧紧地,捏出了深深的皱褶:“就像你对我一样。”
齐川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凝重道:“小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乎你。”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自己的感情。顿了下,才说出了那以前重复的话。
朱蒙蒙只是动了动压得有些麻的右手,沉默了片刻。就在齐川以为她快睡着的时候,她却轻轻浅浅,似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所以我决定粘着你一辈子。”说着,她打了哈欠,伸手拍了拍他的腰:“睡吧,明天你还得去学校上课了。”
一瞬间,齐川觉得朱蒙蒙似乎变了,变得像个成熟的大人。就像是百老汇中那些天天假扮别人人生的演员一样,朱蒙蒙也在演,演一个知性且明事理的好妻子。自险些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以来,她就像是被天神提点后猛然觉悟了一般。也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再次重拾他对自己的宠溺。
或许,齐川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在朱蒙蒙看来,她想得到的不只是齐川这个人,而是想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但,每当盼着某事会有所转机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另一个分叉口。
次日早上,齐川刚走,朱蒙蒙闲来无事,就套了件薄针织衫去医院后边的小花园溜达。刚绕了小花园一圈,准备在亭子里歇会儿,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猛然响起。
“朱蒙蒙!”
朱蒙蒙浑身一激灵,也不敢往后面看,本着朱家优良的反应能力,她起脚拔腿就跑。可,为时已晚,她后脚刚抬,肩上已然一沉。
她回头,只见着宝刀未老的朱建业板着一张老脸,严肃的对她喝道:“臭丫头,跑什么啊?做亏心事了?”
朱蒙蒙小脸一沉,嘿嘿干笑了几声,就唤了一声:“爷爷。”
朱建业会出现在这家私人医院,本是例行体检。其实,这类体检他大可去市医院做。只是,市医院的领导和儿子朱培生太熟。朱建业是一辈子都死要面子的人,身体患的那些毛病,他是不想让熟人知道的。何况……
他看了眼手里装着病例的纸袋,心想,这种病怎么能让家里人知道。可,就当他和医生聊完病情,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巧从三楼的后窗,就看见院子里一抹熟悉的人影。
朱建业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一身宽松病人服的朱蒙蒙,哼了一声,就讽刺道:“住院了?”
听爷爷这怪声怪气,就知道他老人家又要教训人了,这还是以前在部队里留下的老毛病。朱蒙蒙也不敢向他说谎,于是低垂着头就“恩”了一声。
朱建业见她像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心里虽是疑惑,却还是故意装作心明如镜似的,对朱蒙蒙说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惹事了?”
“爷爷,我没惹事。”朱蒙蒙挎着小脸,就嘟囔道。
朱建业见她不承认,一手拍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横眉怒目道:“没事?没事会瞒着我来住院!哼,肯定又是你两个哥哥在背后瞒了我什么,现在我就给他们打电话把事情问清楚了!”说来,从小朱蒙蒙一有什么事,都和两个哥哥脱不了干系,就像她以前腿摔脱臼了,胳膊磕出血了,额头撞破了……几乎都是因为那两个淘气的哥哥。
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哪会像以前那样小磕小碰的。但,朱建业就是把他们当成了孩子,以为还和以前那样,认定朱蒙蒙又是被两个哥哥给欺负的进医院了。
熟知,这次却是朱蒙蒙自己给惹出的事。
朱蒙蒙一把握住了朱建业正要从口袋里掏手机的皱纹嶙峋的手,道:“爷爷,您别给哥哥们打电话了,这次是我自己弄的。”
“什么?”朱建业见她面上纠结,不由一愣。
随即,朱蒙蒙已抬眼看着朱建业,笑得有些尴尬:“我怀孕了,您要当曾外公了!”
顿时,朱建业像是听了一件极其古怪的笑话一样,傻眼当场。似乎又像是耳背了没听清,重复的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朱蒙蒙一咬牙,就闭着眼,也回的很大声:“爷爷,我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并且怀孕了!”
顷刻间,她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后花园,周围散步的人一个个都朝他们看了过来。而,此刻,朱建业却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养了快二十年的丫头片子,满脸的不可置信。最后,任由一阵阵澎湃打的在心口,朱建业对着朱蒙蒙便喝道:“荒唐!”
***
今天是孟晓遥二十岁的生日,她却没有告诉朱焱。
其实,早在朱焱让宋弦调查孟晓遥的家庭背景时,他就知道了。4月25日,是她阳历出生的日子。
大前天的时候,宋弦就给他打电话说,孟晓遥要离开夜色的事情。当时,朱焱就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了这个好女孩,想在离开前给她一份惊喜。
今天也不知怎的,本还是晴空万里,突然就下起了毛毛雨,他一路开车到了H市最大的珠宝城,准备给孟晓遥挑一份她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
他泊好了车,乘坐观光电梯就到了顶层。电梯刚打开,他正要迈出去的时候,电梯外却出现了一个他连想都没想过会再次相遇的人。
外面的站了一位长发白裙的漂亮女人,她手里牵着一个看似四五岁大的女孩,两人也看到了电梯里朱焱。
漂亮女人瞬间就认出了朱焱,一双明媚的大凤眼里正露出无限惊愕时,朱焱已收起了须臾的讶异,嘴角勾笑,便唤出了那个尘封在他心里有十年之久的名字:“杉雪。”
一旁的小女孩听见电梯里那英俊的叔叔突然叫了妈妈的名字,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很是疑惑不解的对着漂亮女人,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你认识这个叔叔吗?”
☆、 42情若当初
玻璃窗外,细雨朦胧。本是晴朗的蓝天,被一层雾霾掩盖,就像此刻朱焱的心情。虽然,他表面上一派平静,但胸口内的起伏,已经胜过了千层浪。任谁在准备忘掉最初的那段刻苦铭心的爱恋时,又突然遇到对方都会这样。因为,朱焱不是神,不会无欲无求,他同样有着颗发热的心。
看着眼前美丽更胜的女人,朱焱本压抑在心里的火苗,突然腾地一声又冒出来了。但,他能克制住情绪在脸上的透露,就如他大哥说那样,他和老爷子都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当然,他觉得这个罪受的活该,全是他妈自找的。
杉雪一手拿起一杯原味热奶茶,像是故意避开了朱焱的双眸,她侧身望着不远处,蹲在大厅空地上正玩着小汽车的女儿,似是漫不经心地扯着家常:“你看朵朵,从小就喜欢玩一些男孩子玩的玩具,也不知道长大了是不是也和男孩子一样的性格。不过也好,女孩子大咧咧的长大了不容易被欺负。”
她说着,又用手摇了摇玻璃杯里的珍珠果,然后咬着吸管,笑了笑。恍然间,朱焱又看见了那个曾坐在他身边,笑得烂漫的少女。她和记忆里的样子还是一样,喜欢先将奶茶里的珍珠果吃完了再喝奶茶,所以总是在说话的时候,摇动着杯子里沉淀的珍珠果,然后咬着吸管一个个的吸进嘴里嚼着。
记得有一次,朱焱故意问她,珍珠果好吃吗?她就笑着将手里的奶茶递到他面前,笑说:“允许你吸一口,尝尝鲜。”她知道他不喜欢喝太甜的东西,本想故意逗他一下。
其实,朱焱当时目的不在奶茶里的珍珠果上。他瞧了眼她鼓囊的腮帮子,就说:“珍珠果都被你吃了,我还吃个屁啊!”
“那你再买一杯去!”她刚瞪着一双大眼要收回拿着杯子的手,他就一把握住了她的细腕子,将她扯进了怀里,亲在了她嘴上。
事后,杉雪认定他就是个大恶心,好好的不去买新鲜的,还吃她嘴里的。当时,朱焱只是笑得邪气,甚至不嫌她排斥她的眼神,加倍恶心说道:“你别说,味道还不赖。”
也因为这件事,杉雪有两天没搭理他。毕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朱焱回忆起,就像是昨天一样,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让他心头一片惆怅。
其间,朱焱听着杉雪说话,他有时只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或者应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如同烂在了肚子里,成了一缕烟,莫名其妙的全散了。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刻钟。这时,杉雪像是突然才察觉到一直都是自己自说自话,犹豫的抬头看了眼朱焱,明眸中带着一丝闪动,问:“我只顾着自己说了,忘记问你,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这句“还好吗”,包含了许多,其中就有工作、结婚、生子等。当然,朱焱知道,也明白她想知道什么。
“还不错,大学一毕业就去当了兵,直到现在。这还是部队批了年假回来的,明天也该走了。”朱焱淡笑着回说。
杉雪抿了抿嘴,算是迎合的笑了一下。因此,话题又顿了半分钟。直到,朱焱的手机响起来,她才愣了一下。
低头看了眼手机显示,朱焱神色有些异样的看向了杉雪,就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个饭。”说着,他挂断了电话,起身。
“朱焱……”近二十分钟了,她才唤出他的名字,却是欲言又止。
朱焱侧头,看向那个曾让他甘愿赴汤蹈火的女人,斜勾着嘴角,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少年模样,邪气的阳光的淡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杉雪低头,看着自己交缠的双手,才咬着唇说:“你都没给我电话号码,以后怎么联系?”
听着她说,朱焱顿了一下,从衣服口袋摸出了几张名片,从里面抽了一张全黑镶银边的,递到杉雪面前。
她双手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名字,霍然一怔,抬头疑惑的看向朱焱:“这……不是你的。”
“是宋弦的,部队里不方便配手机,你要是找我的话,就打这个电话,他会转告我的。”朱焱双手插入口袋,说道。
杉雪看着手里的名片,垂着双眸,也不知在想什么。本还在地上玩着的朵朵,见妈妈和叔叔都站了起来,也连忙拿着自己的小汽车跑了过来,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望着朱焱,朗声的问道:“叔叔,要走了吗?”
其实,朵朵本性是比较内向的,一般都不会对陌生人太亲近。但,她却对朱焱有着特别的好感,一点都不躲闪,也不回避,大大方方的很是招人喜欢。
朱焱抽出一只手,伸手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乌发,弯身对她亲和的笑说:“是啊,下次叔叔请朵朵吃大餐,好吗?”
小孩子一般有好吃的,都会特别期待,朵朵也一样,她狠狠的点着头,睁着一双和她妈妈极像的大眼,挥手道:“好!叔叔再见!”
“再见。”他收回手,看了杉雪一眼,就转身往玻璃门外的雨里走。
杉雪脸色微白,牵着朵朵,疾步跟着他到了门口,就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朱焱,路上当心!”
细细的雨水将朱焱头顶的短发打湿,远远望去就像是他全身蒙了一层雾气一样,看不清。他背对着杉雪伸手,给她比了一个帅气的再会手势,就这样离开了。
这一刻,杉雪望着他消失的路道,内心绞痛。其实,她刚才说的并不是心里所想的。她想给他说:“朱焱,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朵朵见妈妈站在门口不动,仰着白皙的小脸看她,见着她下巴滴落的水滴,就皱着一双秀气的小眉毛,问:“妈妈,你怎么哭了?舍不得叔叔吗?”
这一年,杉雪和前夫已经离婚半年,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还能碰到那个住进了她心里十几年之久的男人,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或许,这就像是上天故意安排的邂逅。
朱焱刚上车,一手扒拉了头顶的雨水,一手拿起手机回拨了刚才的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起来。
“二哥,我被爷爷关在家里了!去找大叔,别让他过来,爷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知道会不会……”
听着朱蒙蒙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朱焱头皮一麻,脑中唯一个想法,就是终于被戳穿了。他咬着牙槽,问:“齐川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刚才打电话他都不接,肯定是大哥联系他了!怎么办?”朱蒙蒙一时急的脑袋都空了,被朱建业锁在卧房里,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朱焱眼里沉了沉,就说:“蒙蒙,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大院的门口堵他,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先顺着老爷子,他说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二哥……”
“好了,你先在家里呆着,我找到齐川了,就给你电话,别急。”
安抚了朱蒙蒙,朱焱才挂了手机,直接开车到了大院门口。
也正巧,他车子刚停到门口,就见着一辆卡宴正要驶入大院内。朱焱连忙下车,就站在了车前,堵住了它的去路。
车上的人本就着急,见突然有个人出现挡住了他的路,眉头微蹙。朱焱走到车窗前,敲了敲驾驶座那边的车窗,也是一脸的寒霜:“下车,我有事给你说。”
车窗降下,车里坐着的果然是眼眸深沉的齐川,他对着朱焱淡漠道:“朱队,如果是老首长让你堵在这里等我,我无话可说。如果这是小蒙的意气用事,我觉得没必要。”
“齐川,你脑袋是被猪拱了?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去了管用吗?你了解我们家那老头子吗?知道怎么应对吗?不知道就被瞎闯!连蒙蒙都比你明白,人在气头上,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
被朱焱这么一骂,齐川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还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狗血淋头。
当然,朱焱也不是什么斯文人,在部队里常常这样。所以,之前他对齐川的态度也算是不错了,虽然用了点暴力。
似乎这么一骂,他也清醒了几分。当然,他不会谢朱焱,反而冷笑的回敬他道:“那你是想让我坐以待毙?还是说,你有更好的计划?”
朱焱就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料,也冷哼的说:“你觉得前车之鉴,这个理由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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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朱蒙蒙终于等到了朱焱的电话,也总算叹了口气。也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被咔嚓一声打开了,她浑身一激灵,坐在床上就望见了门口站在这朱淼。
他沉着脸,就对朱蒙蒙喟叹道:“你出来,老爷子叫你。”
朱蒙蒙一咬牙,就跟着他出去了。这时,她爷爷和爸爸都板着脸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此时家里除了二哥不在,都回来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错得有些离谱,也没想过下一刻就会得到他们的谅解。于是,低垂着一张小脸,就跪在了他们面前,说道:“爷爷、爸,是我自己给自己做的主,不关他的事,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罚你?笑话!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转眼间就要当妈了?我罚你,谁罚我啊?我教子无方,我有眼无珠啊!”朱建业黑着脸,气得直拍身旁的沙发靠手。
朱淼见着妹妹跪了下来,脸色有些纠结。
说来,也只有朱培生最淡定,也最无奈。他看着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女儿,叹着气,就万般痛心的说:“蒙蒙,你二哥的事情,还不能给你长教训吗?怎么……”
“爸,二哥和杉雪姐姐是相爱的,我和大叔也是一样,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以宽容的态度对待我们了?”朱蒙蒙一口否定了朱培生的话语,就反驳道。
朱建业像是听她说了个莫名其妙的笑话,笑了几声,就冷着脸,指着窗外喝道:“你既然给我提到朱焱那事,好!臭丫头,我现在就给你说清楚了,朱焱当年被别人往头上扣了屎盆子都不知道,还巴巴的觉得人家好到天上去了!你知道当年为了他,我……”
☆、 43承担责任
春末的雨,浑浊着独有的混凝土的气味,洒落在整片城市。
大院外的停车道上,黑色的卡宴车内,两个英俊的男人彼此僵持着。直到,坐在后座的朱焱开口说话,齐川才借着后视镜与他对视。
“你不用担心蒙蒙,老爷子一向疼她,不会做什么事情。反而倒是你,是真想好了愿意为蒙蒙承担一切?”朱焱一条腿搭在后背椅上,就像是说一件很寻常的家事。
齐川疑惑的收回望向后视镜的视线,并不想被他小看了去,便冷冷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焱勾着嘴角,深邃的瞳孔里透出鄙夷:“以你的身世这样做值得吗?”他的话,并不像在担心自己的妹妹,反而在顾虑齐川似的。
但,齐川知道朱焱在试探他。其实,他大可编一个感人至深的承诺。可,齐川不会说谎,也导致于与朱蒙蒙相遇的这近一年来,他从没说过她想听的那句话。
以齐川的身世,以后所面临的事情确实是比普通的家庭要困难。比如,两年后,他就必须回英国,继承那个徒有虚名的爵位。如果朱蒙蒙和他一起回去,就必须接受背井离乡的孤寂。而,他们之间刚经过了矛盾的挣扎,齐川并不能保证自己能让她一辈子都快乐。
“那只是个虚名,并不影响我和小蒙在一起。”他的回答就像是在应付各大媒体的艺人,完全走官方路线。朱焱听得眉头一挑,收回脚,一手搭在齐川的椅背上,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又往后靠了回去,也没再追问,就给他说道:“不过也是,你的情况和我那时候不同。”
听他忽而转变了态度,齐川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但,朱焱哪是那么简单就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的人,他吁了口气,就合上了眼睑,道:“你先等个几小时,让老爷子给蒙蒙说完教了再进去,这样也省得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齐川觉得朱焱是有什么事情想瞒着。不过,后来听朱蒙蒙说起,才知道他猜的不假。想必,谁都不愿意将以前那窝囊的事情让外人知晓。何况,还是朱焱这种脸上贴着钢筋水泥板的。
大院内,朱家。
朱蒙蒙跪在地上,听爷爷满脸严肃的说着二哥的事情,她的神情由起初的惊讶到难以置信。最后,她都不知自己该是为二哥抱不平还是给予同情。
朱建业说完一切始末后,朱蒙蒙竟觉得爷爷像是又老了许多,她侧头再看向自己的父亲朱培生,眼里也透着疲惫。
“当年,你二哥为了杉雪的名声,刻意向我们隐瞒了事实。”朱培生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我找人调查,才知道了真相。”
朱蒙蒙咬了咬唇,觉得二哥真是个大笨蛋,笨到无药可救!朱淼见她已经气得脸上苍白,走到她身边,对朱建业就劝说道:“老爷子,蒙蒙这事和朱焱不一样,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你就不能让她起来再说?”
朱淼见朱建业紧板着的脸缓和了些,才扶起朱蒙蒙。此刻,朱蒙蒙双腿因血液不循环而发麻,她有些站立不稳的倚着大哥朱淼,对着朱家大家长请求道:“爷爷,我知道二哥的事情让您操碎了心。但是,我不是二哥,不会走那样的路,求您相信我……”
她这话还没说完,家里的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走到了朱蒙蒙身边。
当家里所有人还没从愕然中回神,朱蒙蒙只觉手上一紧,就听见身边传来那急切又不失礼仪的清润男声:“老首长,请您不要再为难小蒙了,错都在我。”
朱蒙蒙被霍然闯入视线的齐川,吓了一跳,直到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凉意,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大叔,你怎么……”
“老爷子,话训完了吗?可否容许我说几句?”朱焱很是时机的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靠在了客厅一角,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严肃的神色让他看起来并不是来搅合的。
朱建业见刚才话题的主角一个个出现,单薄的唇瓣紧抿,眼角的皱纹也因他眼神的转变越来越深。显而易见,这是老爷子要发飙的前奏。
朱焱像是视若无睹的继续说道:“我的事情是我自个活该,您老先把眼前的人给认清楚了,别什么都赖在我身上。”说完,他的视线抬起,就看向了将朱蒙蒙护在身后的齐川,怎么看都是只老鹰护小**的架势。
其实,朱建业和朱培生是真没想到,和他们家蒙蒙搭上的,竟是上次被朱淼请来吃饭的齐教授,这个温润尔雅且沉稳内敛的男人。
朱建业似乎觉得事情越来越荒谬,说出来的话也越加刻薄:“好一个教授,好一个为人师表啊?”
他这话一说,齐川眼色微沉,身后的朱蒙蒙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僵硬。但,他却还是面带谦和的说道:“您质疑我,我能理解。但是,请不要质疑我对小蒙的感情。我承认,对待小蒙的一切,我是有些急于占有。可这也不代表,我不能代替你们照顾她一辈子。”
说到这里,齐川已经对朱建业和朱培生鞠了一躬:“在此,请求你们将小蒙托付于我,我会尽我所能爱护她。”
朱建业父子看着眼前这诚恳的男子,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两方僵持了好一会,只见朱建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在所有人还没察觉他的异样时,他已起身竟一句话也不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地关门一声,在场的人均是一愣。朱淼见着老爷子突然进了书房,就回头问他们父亲:“爸,老爷子这是……”
朱培生轻叹了一声,也没回朱淼,就对着面前的齐川说道:“齐川,能单独过来一下吗?”他说着,也起身进了书房。
此时,朱家的三个小辈,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他们已经统一了战线。朱淼拍了拍齐川的肩膀,就说:“我爸比较讲理,不会太为难你。”
朱蒙蒙也知道爸爸的为人,凡事以理为先。可,她还是不放心,握着齐川的手犹豫了一下,才松开。齐川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习惯性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却什么也说,便随后进了书房。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朱蒙蒙才收回视线,看向已经朝自己走过来的二哥。朱焱也抬头瞧了她一眼,神色平淡道:“臭丫头,别用一副瞧可怜小狗的眼神看我。”然后,一把拉着她的手,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朱蒙蒙侧身对着身边的朱焱,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朱焱挺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的小女儿态度,于是,一手揽过朱蒙蒙的肩,揉着她一头齐肩短发,就靠在了沙发上。
大哥朱淼见着弟弟和妹妹那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大情深,他只觉得眼皮抽了一下,就给他们道了句:“说来也不是什么破罐子破摔的事,就先这么着吧!局里晚上还有行动,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说来,朱淼还是被朱建业从单位上急招回来的,手里的事情还一大堆,他拿了公文包,也不等他们回一声,就走了。
此时,大厅里就只剩下朱焱和朱蒙蒙两兄妹。
朱蒙蒙靠在朱焱的左肩上,望着客厅的大天花板,就对他说:“其实,我是第一次见着大叔那样。二哥,他肯为我向爷爷和爸爸低头认错,我觉得他应该是很爱我的,对吗?”
“可能吧。”朱焱轻笑的摸了摸她的头。
十年前,朱焱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那是因为他真的想留住她。而齐川虽然面冷,但他疼蒙蒙的心意,朱焱能看得出来。
之后,齐川从书房出来时,已经过了近两个半小时。朱蒙蒙看着他面容淡然,似乎和往常无意,也不知道他和爸爸说了些什么。于是,她起身便扑进了齐川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的脸,问:“大叔,爸爸怎么说的?”
齐川低眉看着眼前这满脸担忧的女孩,牵过她的手,就问:“小蒙,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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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朱焱也没留在家里吃饭,他原本是打算给孟晓遥买好生日礼物去接她下班的。可,因一系列的意外,他不仅东西没买成,还差点忘记了晓遥的生日。
此刻,他开着车,准备在珠宝城关门之前,买好礼物。只是,快到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午夜场的演出刚结束,孟晓遥从台上下来,迷彩的灯光将她整个人照得恍惚,她望着偏角的吧台座位,那本是朱焱常坐的地方,此刻却坐着一个陌生人。而,朱焱却没有来,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
中午的时候,她去了医院,与姥姥和妈妈一起度过了她二十岁的生日,当妈妈问她今年的愿望是什么时,孟晓遥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朱焱,她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度过二十岁。所以,中午和家人吃过饭,她就去蛋糕店订了一个抹茶的九寸大的生日蛋糕。她知道,朱焱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回到后台,孟晓遥看着柜子里的粉色蛋糕盒,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给朱焱发了条短信。这时,她身后走来了一人。
孟晓遥听见脚步身,霍然一惊,转头就往后看去。只见,夜色的老板宋弦勾着嘴角的笑,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递到了她面前,说:“生日快乐!”
“老板……这是?”孟晓遥看着他手里被紫色缎带缠着的漂亮盒子,有些惊讶。
宋弦拉过她的手,就将礼物塞进了她的手掌中,说:“这是生日礼物。怎么说你也在这里工作快半年了,我这做老板的也该表表心意。”
孟晓遥显然对收礼物这事不是很擅长,她尴尬的将礼物推给宋弦,便道:“您太客气了,这礼物我收不得。”
宋弦见她脸色微红,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就故意逗笑道:“我的礼物你不要,那朱焱的要吗?”
“……”孟晓遥听着一愣,手里的动作就给顿住了。
见她这样,宋弦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瞥了眼她手里的小礼盒,道:“我这人实在,不是很擅长买什么小玩意,礼物都给你打在工资卡上了。要是哪天和朱少爷分手了,可别忘记我这里还缺人哦。”他说完,就笑着转身往门口走去。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朱焱的朋友某些脾性还是和朱焱挺像的,就好比这宋弦,虽长相斯文秀气,却也是个狠角色。当然,有些时候和朱焱一样,也喜欢使坏。
孟晓遥刚要问他这礼物究竟是谁送的,他就已经消失在门口,留着她一人不知所措的莫名其妙。
看了眼这盒子,孟晓遥很难想象这会是朱焱送的?老板知道她的生日,是因为她的身份证复印件,那朱焱会知道,也就只有老板告诉他了。可,朱焱不亲自送给她,怎么要找老板代送?难道,晚上他不来了?
想到这里,孟晓遥觉得有点纠结,看了眼手机里空荡荡的短信箱,她还是决定给朱焱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突然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很是悦耳好听。
女人礼貌的问了句:“您好,朱焱现在不在,能等会再打过来吗?”
瞬间,孟晓遥只觉心口一紧,顿了几秒,才喉咙干涩的说:“请问,您是哪位?”
那头也是听见了孟晓遥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嗓音有些奇怪的回道:“我姓杉,是朱焱的高中同学……”
她话还没说完,孟晓遥已经挂断了电话。这一刻,她只觉得背脊凉飕飕的,一阵不好的预感从她脑中闪过。
之前,朱蒙蒙给她说的话忽然在脑中回响。她按捺住心里的那个揣测和疑问,连忙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告别了工作半年的同事,提着蛋糕就回去了。
刚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孟晓遥刻意回避了心里的那阵胡思乱想,换了一身家居服,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夜宵。就像是她在刻意回避朱焱可能不会回来的事实。
过了好会,四方桌上已经摆不下她做的菜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孟晓遥低头看着手里端着的菜,也不知是刚才被烟熏的,还是怎么呢?眼角涩涩的,心口像是被一块不透气的布闷住了,有点难受。
她嘲笑着,就自言自语道:“这么多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然后,她又去厨房拿了几个干净的盘子,将桌上的菜全部盖住。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她脱了围裙,回身坐在沙发上就打开了电视。
五分钟后,客厅里已回荡着孟晓遥吃力的笑声。而此时,电视里正播放着《东成西就》,迷迷瞪瞪的黄药师正对着那只剩下一颗头的段王爷说着“我爱你”。
这部片子,孟晓遥看了已经不下五次,如今再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有趣了。然,她竟为黄药师那声“我爱你”,笑得直不起腰。
也就在她笑得疲惫不堪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她霍然浑身一激灵,就向门那处望了过去。
一瞬间,孟晓遥脑中空了一片,茫茫然的就起身朝门口跑去。她甚至都还没来得急将门打开,就喊了一声:“小焱哥,你回来了?”
可,当她看见门外那人时,浑身的血液就像是逆流了一样,让她不由得一颤。因为此时,外面站着的并不是朱焱。
☆、 44千里送别
夜里,立交桥上的车辆依稀从眼前飞驰而过,朱焱瞥了眼车内的显示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四十五,再过一刻钟,小妖的二十岁生日也该过了。
离他们住的地方还有十分钟的车程,朱焱希望能赶到最后一刻,给她道一句“生日快乐”。说来也是不来则已,一来便是来势汹汹。蒙蒙的事情刚告一段落,紧接着他高中的班主任汪老师就出了意外,六十岁寿辰刚过没多久,就查出了胃癌,还是晚期。
于是,他便让宋弦代他去珠宝城取了之前订好的东西,并嘱咐要是他没赶上小妖下班,就替他交给她。一开始,宋弦还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去,冷嘲热讽的说了他几句,什么佳人在侧,如沐春风,可遇不可求啊,好不容易过个生日,还闹缺席……朱焱也懒得听他那婆婆叨叨的啰嗦,解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其实,宋弦也知道,朱焱挺尊敬他那班主任的,毕竟以前汪老师没少照顾他,为了他和杉雪的事情,也帮了不少忙。不然,这朱二少爷不会顺利高中毕业。只是,他却忘记将这件事给孟晓遥说了。
朱焱是没想到,班主任不仅把他给叫来了,连杉雪也来了。说实在的,两人在班里的成绩都不错,当初,班主任还特别看好两人能一起考上所好大学。只是后来,杉雪在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就退学了。这回,老师是觉得没可能和他们再见面了,所以才找了个时机,让他们一起过来,说会儿话聚一聚。
这一聊,就是好几个钟头。朱焱心情有些沉闷的拿起车架上的蓝牙耳机,勾在了耳廓上,用手机就拨通了孟晓遥的电话。也不知这小妮子有没有生气,一晚上都不见她来条短息和一通电话。
声音响了许久,直到语音提醒,孟晓遥都没接。朱焱嘴角紧绷,又拨了一次,依旧是通了没人接听。他随手就将手机丢在了副驾驶座上,踩了油门就往住所赶。
到了他们所住的小区B栋二楼,朱焱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应。与孟晓遥相识的时间不久,但朱焱知道她不是个随随便便耍小孩子脾气的人。此时,他因不安的情绪,脸颊有些紧绷。
朱焱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就走了进去。入室第一眼,他便看见了玄关上掉落的抱枕,眼角抽动,急忙扫了眼空荡的客厅,就进了卧室……不到一分钟,他几乎将这不到一百平米的二居室翻了个个,孟晓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看着桌子上用盘子盖着的菜,还有一盒没拆封的蛋糕,朱焱心里像是落空了一般。他似乎也没多想,握着钥匙的手已凸出了青筋,他低咒了一声,又走了出去。
反手锁了门,他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刚发动车子,就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给朱蒙蒙打了一通电话。
对于从心惊胆战经历了置死地于后生的孕妇朱蒙蒙来说,今天显然已经够累了,这刚要合上被子依偎在齐川身边补眠一番,就被突然而来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她叹气的抬头看了眼侧身给她拿手机的齐川,齐川瞧了眼显示,就提醒道:“想好怎样回答了吗?”
此刻,朱蒙蒙一双大眼里透着疲惫,从齐川手里接过手机,就低头靠进了他怀里,按下了接听键。
“二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朱焱听着小妹倦怠的声音,似有些不忍,却还是问道:“蒙蒙,晓遥有给你联系吗?”
就如朱蒙蒙所料,朱焱是为了孟晓遥才打的这通电话。于是,她深吸口气,就直白的回说:“小妖现在在我家,你不用担心。”
听着她这么一说,朱焱心里的沉闷似乎缓解了一些:“那我过来接她……”他坏还没说完,朱蒙蒙在电话里就说道:“小妖已经睡了。她让我转告你,明天你走的时候,会来送你的。”
顿时,朱焱只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朱蒙蒙却没等他细想,便接着道:“二哥,今天已经很晚了,那我就先睡了,明早见。”
“蒙……”
话没来得及说,电话就挂了。此时,漆黑的夜晚下,手机屏幕的微光将朱焱那双本就漆黑的眼,照得更加的深沉。
朱蒙蒙关了手机,回身抬手抱住了齐川,脸闷在他的胸口,哑着声音就说道:“大叔,你有没有觉得小妖过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二哥吵架了?”
想起孟晓遥将自己和二哥交往的事情告诉她以后,朱蒙蒙才霍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二哥当年有多爱杉雪,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答应和小妖在一起?事情有点唐突,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她与他们的关系太过亲密,导致她两边都会顾虑的太多。朱蒙蒙很明白自己的想法,她是希望两边都不要受到伤害。
今日,她实在因这些事情废了不少的脑细胞,不由感慨的叹了一声,就听着齐川对她说道:“有些事情想开了就好,你现在身体特殊,别琢磨了,还是早点睡吧。”他抱着她就关了床边的台灯,一手就拉上了被子,给她掖好,便拍着她的肩,如同对待一个多愁善感的孩子,安抚着说:“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事情,我来给你解决。”
听他这么说,朱蒙蒙恍然就想起了之前他和爸爸在书房谈话的那两个多小时。而,齐川给她的回答只是很简单的轻松的说:“例行的查户口,没什么大事。”
朱蒙蒙才不信,她爸爸可没这么庸俗,她也明白他是有心不让她多想,才这样说的。
被子底下,她握住他的手,抬头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晚安吻,goodnight。”然后,就一头埋在他颈间,如同需要温暖的小猫,团在他怀里就睡着了。
直到听见她绵长的呼吸声,才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的回应道:“亲爱的宝贝,goodnight。”
当晚,他们隔壁的客房内,孟晓遥躺在宽阔的大床上,就着昏黑的视线,看着右手中指上那模糊的银灰时,眼角的泪从耳边流下,直接染湿了大片的枕巾。
看了好一会,就在她似乎感觉到自己都快和这枚戒指融为一体时,她却突然将戒指从指缝中拔了下来,然后装进了那个系着紫色缎带的漂亮盒子里,没有任何的留恋。
这一夜过得太漫长,犹如半个世纪那么久,孟晓遥都不知道会如此的难熬。好不容易到了次日清晨,天未亮,她早早的就收拾好了自己,准备一声不吭的出门。
只是,她刚走到大门玄关处,齐川已站在楼上,清淡的对她说道:“孟同学,小蒙让我转告你,朱焱九点的飞机,别迟到了。”
孟晓遥猛地一震,回头就望向了立在楼梯口上的冷峻男人,他并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只是毫无表情的看着她。孟晓遥突然有些恍然,差点就忘记了,这位是他们学校有名的大神教授,同样也冷血严肃。
想必是因为受到蒙蒙的感染,认为他本也该是个儒雅而温柔的男人。但,她似乎想错了,齐川和朱焱一样,都那么高不可攀,除非他是愿意放□段和喜欢的人共处,不然休想得到他一丝的柔情。
这般想着,孟晓遥突然笑了起来,她对着齐川就礼貌的点了头:“我知道了,谢谢。”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大门。
齐川望着落地玻璃外,那消失在石路上的长发倩影,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这天下午,钟点工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在孟晓遥睡过的客房的枕头下捡到了一个装戒指的礼盒,便将它交给了齐川。齐川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才突然明白了什么,可他却没告诉朱蒙蒙,只是将这份礼物原封不动的放进了自己书柜的抽屉里。
早晨,朱焱离开得有些匆忙,该来送机的也都赶来了,除了宋奇那个赖床的。
这时,朱焱已经穿回了军队的常服,和回来那天一样。朱建业看着眼前挺拔而英俊的孙儿,一时间仿佛回忆起了以前的军旅生活。他轻叹了一声,就拍着他的肩,说:“小焱,回去了好好干,爷爷等着看你的好成绩。”
或许,以往的生活里,家庭的矛盾让爷孙两有了隔阂。但,朱焱是军人,朱建业在他人生的道路上除了亲人外,也同样是领导。他用最标准的军礼就朗声回道:“是,我会为祖国为人民交出一份优异的成绩。”
“很好!”朱建业也对他回以军礼。
朱蒙蒙站在他们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有些心不在焉,她左右看了眼机场陆陆续续的人,这都几点了,为什么小妖还没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她回头就小声的问齐川:“大叔,你真没将时间说错?”这已经是她第十次重复问他的问题了。
齐川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觉得我老的连记性也变差了?”
“不是的。可,小妖怎么不来呢?”朱蒙蒙看着眼前俊到一塌糊涂的男人,说老还早一百年哩!
朱淼也是无聊,唧唧歪歪的小声说着什么,就凑了过来,问:“小妖是谁?”
大哥突然一声,把朱蒙蒙吓了一跳,她连忙收起情绪,就对朱淼撒谎道:“小妖是我同学,我们在讨论作业上的事情。”
朱淼“恩”了一声,算是信以为真了。
之后,朱焱与他们一一道别,在临走前,他将朱蒙蒙拉到一边,便问了孟晓遥昨夜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反问他是不是和小妖闹矛盾了?朱焱也没回答,两兄妹最后连半句也没说清楚,就拖到了登机时间。
直到所有人望着朱焱走进登机口,大家才转身离开,只是这过程中朱建业并没有正视朱蒙蒙和齐川的存在。
朱蒙蒙被爷爷漠视,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她大哥朱淼却给她说:“老爷子没用家法收拾你就不错了,你也知道他气性大,过半个月的,你再向他求情,保准跟没事人一样。”
朱淼的话在理,朱蒙蒙知道爷爷已经是对她极大地宽容了。于是,轻叹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在他们陆续出去后,站在登机口的朱焱,才走了出来。他刚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突然一人站在他身后,问道:“这位兵哥哥,是要给我打电话吗?”
就好如清晨那杜鹃的清唱,这样的声音有着天籁般的甜美,朱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动听的歌声像是通过此刻的轻笑,回荡在他的耳边。
朱焱转头,就看见了那带着美丽笑容的女生,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纸袋,就走到他身前,递给了他:“虽然很快到夏天了,但是你应该过年不回来吧?所以,我特意赶着在你走前织了一副羊毛手套。那边冬天冻手,记得要带上啊,这可是超温暖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焱一把揽入了怀里。
一时间,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和乘客都朝他们这看了过来,朱焱却浑然不觉的将她紧紧的捆在怀里,说道:“傻丫头,昨晚我赶回来发现你没在,几乎担心的快要爆炸了!”
“……”他的话让孟晓遥不自觉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她双手带着一丝颤抖的揪住了朱焱的军装衣摆,克制了一会,才勉强的笑道:“我以为你昨晚不来了,所以才去找蒙蒙,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晓遥你没有对不起我。”他扶着她的肩,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着她一汪水润的眼眸,就苦笑着说:“我们谁也不欠谁,知道吗?”
望进他眼底的笃定,孟晓遥眼眶湿润的就对他请求道:“朱焱,能在走之前最后吻我一次吗?”
朱焱不由微微一愣,却还是当着所有围观人的面,低头吻住了她,唇瓣的交缠就像两人第一次接吻那样。而,这次却装载了两人炙热的情感。
终于,在等级广播催促了第五次后,朱焱松开了孟晓遥,他捧着她白皙的小脸,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她轻喘的就对他开玩笑的说:“以前就幻想过你穿军装的样子,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帅气,现在我算是心满意足了。”
“这么快就心满意足了?”朱焱笑着在她左眼键上亲了一下:“我送你的礼物有看见吗?”
她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慌张,就“恩”了一声。
朱焱接着说道:“等我回来,我会实现戒指给予的承诺。”
如此的话语,孟晓遥是一辈子也没敢想过。顿时,她心里涩涩的满是感动,双手死死的握着,就怕这一秒,她会忍不住舍不得他走。
孟晓遥想让自己在朱焱面前表现的坚强点,于是,她只能笑:“那你记得,要好好保重身体。”
“会的。”朱焱双手拇指摩挲着她的侧脸,说:“为你,也为我们的未来。”
没过一分钟,朱焱还是走了。孟晓遥看着朱焱消失的那个地方,发了很久的呆,她不知道这一次离别是多久,或许会很久很久。
顷刻间,她心里的痛苦化作了眼泪,从眼角落下,不知不觉,泪已洗面。
☆、 45我想要你
朱焱走后,孟晓遥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不过有时还是会去朱焱租的那所二居室,收拾收拾房子。虽然不是常住,却是比住的时候还干净。
直到有一天,她要去缴水电费,才想起朱焱手里的房屋合约。记得朱焱说是放在主卧室的床头柜里的。她进了卧室,蹲□打开抽屉,从柜子里拿出合约,正要起身,才看清了上面的字。顿时,孟晓遥霍然浑身一僵,感觉自己的血液都逆流了。
这一刻,孟晓遥眉头紧蹙,左手拇指已将房屋契约上的署名那块捏出了褶子,她的脸色渐渐苍白,咬着唇瓣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低低的骂了句:“朱焱,你这个骗子……”
朱焱瞒着她竟然将这间房子买了下来,而且还属了她的姓名。他明明知道两人之间谁也不欠才是最好的归属,可,他却还是这样做了。
生日的那一日,孟晓遥甚至没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告诉朱焱,不是怕他担心,而是觉得她不能再欠他的,她知道他心里有个人,也知道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是自己。
收拾起难受的心情,孟晓遥又将契约书放进了抽屉。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呼出了口气,想着往后等她的事情太多,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烦恼的时候。
对了,她还得去学校里给朱蒙蒙去图书馆里借资料,晚上还得去做家教,明天还得去医院代替妈妈照顾姥姥……
自从齐川见过朱家的大家长后,朱蒙蒙就没回过去几次。她不是不想得到爷爷认同,仅有几次和爷爷见面,她都刻意的给爷爷解释自己不是一时使性子,也不是因为齐川用了什么手段两人才在一起的,然而,他们总是没说上几句就起了冲突,最后总是以吵架收尾。要不是爸爸说爷爷最近身体有些不好,让她别回去气他,她也不知道爷爷胃里长了颗肿瘤。
也是因为爷爷最近老是去医院,保姆三婶打扫屋子的时候,无意间在他房里发现了药瓶,告知了爸爸,他才知道的。不然,以爷爷那好强的个性,绝对会一直隐瞒下去。
朱蒙蒙听后很是担忧,朱培生安抚她说,他已经找爷爷谈过了,并且咨询了市医院的肿瘤专家。老医生的建议说,等进一步检查后看结果,不要想得太悲观。毕竟爷爷身体一向硬朗,很有可能是良性的。
朱建业的病,朱蒙蒙没想着告诉齐川。可,齐川却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
如今,朱蒙蒙的肚子已经有四个半月大了。前几天,齐川也不知动用了什么关系,就给她办了个一学期的休学手续。反正,两人的事情已经戳穿了,齐川便主张着让朱蒙蒙好好呆在家里安胎。
而且,渐渐的,两人也形成了固定的生活规律。齐川每天晚上基本准时回来和她吃饭完,毕竟他的工作不需要出去应酬。两人就像是正常不过的夫妻,饭后散步,周六日一起去上育儿课、胎检。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齐川都会拿着伏尔泰的《奥尔良少女》法语诗给她念。这是朱蒙蒙要求的,因为自某一次她听见了他用法语回答一个法国学生问题时,朱蒙蒙就迷上了他说法语的模样。
不,应该说齐川每时每刻,都让她着迷。但是,她更喜欢他用沉沉的声线慢条斯理的给她念故事,尤其是法语版的,虽然她一开始听不懂。但,她能在他读完一段后,问他是什么意思,这样两人的话语交流会多一点,她也能从中得到认识到不一样的他。
这天,朱蒙蒙因为爷爷的事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趴在齐川的腿上,到他的声音停下,她也没像以前那样及时的提出疑问。
齐川放下书,一时间他看不见她侧着的脸,一手温柔地扳过她的肩,就问:“小蒙,怎么呢?”
听他问,朱蒙蒙就坐起身,对着他说:“大叔,如果爷爷一辈子都不认同我们,你准备怎么办?会带着我回美国吗?”
她的忧虑齐川是知道的,他确实想好了,如果朱蒙蒙的家人不答应,他还是会带她走。可此时,他知道这样会让她的心里留下更多的yīn影。
齐川轻叹,一手将她环进了怀里:“你要是不想这样,我可以等,等到你家人答应的那天。还记得我们在教堂里互相怎么许下承诺的吗?”
朱蒙蒙当然记得,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第一次和心爱之人进教堂的激动心情。那天,两人办理结婚证后,就在对面的教堂里,请了一位牧师,进行了小小的婚礼仪式,没有婚纱,没有礼服,也没有嘉宾。当时,只有齐蒙一个见证人,一枚戒指和一束纯洁的白玫瑰。
婚礼会如此简约,并不是因为齐川没有准备好,只是他觉得没有小蒙家人的参与,整个婚礼就不可能是完整的。这样先斩后奏的结果他也预料到了,当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心想到小蒙几个月就要回国,便做了结婚的打算。
她也回抱住他,就说:“大叔,你不要用这话吓唬我,我知道你是无神论者,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我不会觉得奇怪。”
“……”
小蒙的话就像齐川心里的定时炸弹一样,时间没设定,却可能随时都爆炸。爱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现在的齐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真的有把握包容小蒙的一切,甚至她的未来。
朱蒙蒙见着齐川不说话,她也就没再问,松开了他,就乖乖的躺进了被子里。
这时,齐川却突然弯身对着她的耳边说道:“今天能做吗?”
温热的气息从她耳边拂过,朱蒙蒙感觉到他的手沿着自己的睡衣袖往上,骨节的触感引起她小臂上的瘙痒,使她心头乱跳,转身就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齐川一手撑在她的枕头上,侧着身就压了回去。起初还只是存有理智的唇吸着唇,直到朱蒙蒙一手环住他颈脖,一手开始解他睡衣上的扣子,温热的柔荑从他打开的衣领往里探。齐川浑身一僵,就抓住了她的手。
朱蒙蒙睁着一双雾气的大眼看着他,灯光下他的黑眸深如石墨,眼底那片压抑的欲望,竟轻而易举的被她一眼看穿。她轻喘的咬了咬唇瓣,就坐起身,跨坐在齐川的腰腹上,双颊飞着红霞,漆黑的眸子闪着羞涩的光,就开始解自己的上衣扣子。
齐川被她压在下面,神色微动,双手扶着她的腰,已靠在了床头。气氛从暧昧,直接升级成了挑逗与享受。
他就这样看着身上坐着的漂亮女孩一件件的脱下了最后一件内衣,白皙如雪的肌肤就像是块上好的玉呈现在他眼前。
朱蒙蒙被他这样的视线看得全身火热,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凸的肚子,就对齐川说:“你不是说宝宝会听到吗?还做?”
她说的时候声音很软,像是能掐出水来。齐川能明显的感觉喉头有点涩,坐起就捧住了她的后脑亲在了她的脸颊上,气息灼烧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宝宝现在睡了,我想要你。”
以前就知道自己如何也逃不了齐川的蛊惑,没想到她如今中毒更深。此刻,身下已躁动不安,她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脱齐川的敞开了一半的睡衣。
齐川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他双手拉过被子就盖在了两人的腰上,低头吻着她的锁骨,道:“我们动静小点,别吵到孩子了。”
“你真是……”似乎他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喜欢作弄她的齐川,他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手就探入了她的裤子里,轻咬着她的颈脖上的细肉。他嘴角带着一丝笑,说:“小蒙,我喜欢你身上气味,让我情不自禁的着迷。”
朱蒙蒙听着他突然感叹,有些摸不清头脑,两手褪下他的衣服,就往他那处蹭了几下,气息不稳的抱怨道:“我和你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能有什么气味?”
“一股我身上没有的味道,很特别。”齐川想说,这样的味道在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他就察觉到了,那是一种带着阳光气息的花香,淡淡的,却终身难忘。
他说着,朱蒙蒙下意识的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又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此时两人的气息是一样的,灼热中带着沐浴的清香,最多也是她护肤品的淡香味,没有什么好特别了。也不知道齐川是不是长了狗鼻子。
她双手一把将他抵在了床上躺着,俯视着严肃道:“大叔,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有这特质!”
“什么?”他眉角一挑,看着她一脸的使坏。
朱蒙蒙抿嘴一笑,就咬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抹着嘴巴,学着狗叫了两声。
霍然,齐川一愣,看着眼前这可爱的小母狗,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刻意避开的肚子那一块,他直接扒了她的裤子,就吻了下去。沿着她的微凸的小腹往下,朱蒙蒙被他亲得一阵瘙痒,如同万只蚂蚁挠过心头。
直到他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沿着她的胯骨往里腿根处摸,占领了她的秘密基地,她才叹着气抬头看他:“大叔,我错了,别弄了成吗?我难受……”
齐川抬眉看着她,嘴角勾着一丝淡淡的笑:“这就认错了?”
朱蒙蒙是知道了,他这披着教授皮的狼,真是黑到心肝里了。她挪开身子,就好声好气的跟着他笑道:“恩啦,还是乖孩子来服侍大叔吧!”说着,她就要去拉齐川的裤子。
齐川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双手,调笑说:“你这笨手笨脚的。”
“……”
今天的齐川比往常的要温柔许多,就像是怕弄坏了她一样,进去的小心翼翼,也动得很慢。她看着满头大汗的他,脸色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黑色的眸子里已是波涛汹涌。
朱蒙蒙轻咬着唇,在被子里感觉着他缓慢的动作,难耐又兴奋,她双手勾着他宽阔的肩膀,随着他的起伏,一阵阵的进入高`潮。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做完后,朱蒙蒙很快就进入了梦想。齐川一手托着脑袋,躺在她床边,给她套了件睡衣,又帮她拉好了被子。
此刻,望着她恬静的睡颜,齐川竟有种异样绕过心头,这是一种心满意足,想珍惜一辈子的感觉。他抬手拂过她脸颊上一缕鬓发,低头亲碰了碰她的唇,才轻叹着关上了台灯。
如果他没遇见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爱情能有多大的魔力。但,现在已经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