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6.情敌与朋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从杨沫在医院醒过来那一刻起就一直有这样一个不好的预感。她会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时候见到孟怜伶。她一直悬着的心,跟做贼一样,随着视线中出现孟怜伶的倩影那一刻终于落地,摔得粉碎。
到底还是出现了。偶像剧言情里的狗血情节,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上重现。彻底稳固了她脑残女主角的地位,真是可喜可贺。
孟怜伶也略微怔忡了一下,两片浓密的睫毛如振翅欲飞的小蝴蝶忽闪了两下,随即带出一脸的笑意。她跟在孟婷婷身后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真没想到在这会遇见杨小姐,怎么你脸色这么差?生病了?逸白,你怎么也和杨小姐在一起?”
“嗯,杨沫工作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恰好被送到这里住院,我是她的主治医。”张逸白抢先答道。
“出了什么意外?严重吗?”孟婷婷插话问。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呵呵。”杨沫尴尬的笑道。
“怎么你们俩会在一起?”张逸白急忙转移话题。
“啊,张医生你不知道吧,这是我堂姐,今天来陪我复诊的。”孟婷婷介绍道。
杨沫又是两声干笑,姓孟的女人都非得这么漂亮不可么?她干脆也改姓孟算了。
“怜伶?原来婷婷是你堂妹?你怎么不早说?”张逸白惊诧道。
孟怜伶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用一个极美的笑容掩饰了不安,“嗯,这丫头之前出事瞒着我,这几天才知道的。”
孟婷婷瞪大了眼睛望向孟怜伶,神情有些复杂。
杨沫却急着把话题转回孟婷婷身上,便问道:“婷婷,看来你气色和精神都好多了。”
孟婷婷灿烂一笑:“嗯,我想开了,还是自己活得好最重要!小沫姐,我要像你一样做个不为情所困的潇洒女侠!”
杨沫竟有些心虚,不为情所困的潇洒女侠,那是多久以前的自己了?到底还是年轻好啊,多么重的伤都能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彻底。
“你跟谁学不好跟杨沫学?小心变成男人婆没人要!”张逸白打趣道。
“咦?张医生你怎么跟杨沫姐这么熟?”孟怜伶露出诡谲的笑。
“我们一点都不熟!”杨沫和张逸白异口同声道。
两句话同时说完,他们又不免互看一眼,然后彼此厌恶的移开视线。
一旁的孟婷婷当即笑的出了声,连孟怜伶都忍俊不禁,目光流转的打量着两个人。
“小沫,张医生,化验单取回来了。哦对了,小沫啊,这个钱还给你,刚刚收款的人说林森已经把你所有的化验费都预交了。”淑琴姑妈走过来,将手中的钱塞回了杨沫手里。
这一句不经意的话飘过来,站在这里的四个人都凝固了。
不明所以的淑琴姑妈望了望孟怜伶和孟婷婷,转而对杨沫问:“小沫,这两位小姐是你朋友?”
杨沫硬着头皮点点头,索性豁了出去,又舀出了公关人的架势笑着介绍说:“淑琴姑妈,这俩美女是姐妹哦,漂亮吧!这是姐姐孟怜伶,这是她妹妹孟婷婷。”然后又看着孟怜伶的眼睛大大方方的说道:“孟小姐,这位是淑琴姑妈,她是谢林森姨***女儿,从小看着谢林森长大的。”
孟怜伶眸光闪动,精致的脸孔微微凝住,可还是极有教养的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早就听林森说他的姨奶奶和姑妈对他特别好,今天终于见到姑妈了。姑妈你好,我是孟怜伶。”
身边的孟婷婷欲言又止,因为她的手已经被孟怜伶紧紧地抓住。而杨沫身边的张逸白早已经被这场面震住了,一边佩服杨沫的胆大包天敢逼宫,一边又感慨孟怜伶的临危不乱识大体。一时思绪混乱,竟不知道该帮谁了。
可总不能就这么僵下去,他急忙哈哈笑道:“淑琴姑妈,小沫和怜伶是好朋友,今天在这碰上了,就让她们俩聊聊吧,你这化验单不是舀到了吗?来咱们去我办公室,让我仔细看看她的化验结果。”说着就挽起淑琴姑妈的手臂。
“要聊就回病房聊嘛,小沫身体还没恢复,在外面站久了不好。回头林森问起来又怪我不好好照顾她。”姑妈道。
张逸白只觉得背后嗖嗖的冒凉气,天知道淑琴姑妈是无心的,可这战火却已然就这么被挑起来了。
杨沫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我没事的姑妈,在病房里窝的太久了也难受。就让我和孟小姐在外面聊聊天吧。”
孟怜伶也已经摆出了来者不拒的笑容:“我知道这家医院五楼有个小休息区,可以晒太阳喝咖啡,不如我和杨小姐去那坐坐吧,外头空气也挺好的。”
淑琴姑妈只好答应道:“好吧,那就麻烦孟小姐帮我照看我们家小沫了。那个咖啡什么的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喝,就给她和白水吧。”
搞定了淑琴姑妈,孟怜伶又望了一眼身边一直沉默的孟婷婷:“婷婷,我和杨小姐去聊一会儿,化验单你就自己排队取行吗?”
孟婷婷神色复杂的望了望孟怜伶,又以更加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杨沫,最终还是极不情愿的点点头离开了。
外面的阳光真的很好。杨沫和孟怜伶对坐在一张藤桌前,杨沫喝水,孟怜伶喝咖啡。阳光下的孟怜伶闪亮闪亮的,那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双灵动的眼哪怕是不经意间都散发着醉人的柔媚,淡淡无色的唇膏却也映得双唇晶莹水润。她今天穿一件浅黄色的砍袖上衣,配白色七分裤,衣服裤子都是简约的设计,最简单的搭配彰显着最不俗的品味。
杨沫低头时望着杯子里自己的影暗暗叹气,一身灰色的病号服,头发乱七八糟,脸色灰白如土。这样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只要还是个雄性就会知道该选谁吧。
“杨小姐,方便问一下你到底是什么病住的院吗?”孟怜伶先开了口。
“那个,其实不用叫我杨小姐,叫我杨沫就行。”杨沫说。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杨沫,不过你也别叫我孟小姐了,就叫我怜伶。”孟怜伶微笑道:“杨沫,从见你第一面时,我就很喜欢你的个性,我一直期待着我们能成为朋友。”
到底是大家闺秀,这时候还能跟情敌做朋友。杨沫也笑:“我哪敢高攀你啊,我就一个普通的大俗人。”
“杨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住的院?”孟怜伶追问道。
杨沫心一横,直截了当的回答:“流产。”
孟怜伶当即花容失色,“流产?”
“嗯,说来惭愧,我都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工作的时候遇到了惹事的混混,结果被踢了一脚,孩子就没了。”这是杨沫这几天来讲起这件事最平淡的一次。
孟怜伶的目光里满是惊恐与不安,然后,她微微低下头,再抬起时那目光变成了悲悯:“对不起,提到了你的伤心事。”
杨沫被她的目光惊了一下,然后心里一热,这个美女果然是个善良的姑娘。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当泼妇掐架脸红脖子粗的心理准备了,可没想到这事情发展的竟然如此温情。“没关系,我已经过了那个伤心的时候了。”
“那个孩子,是林森的吧?”孟怜伶继续问道,声音柔柔的。
杨沫点头,然后不知怎地胸中立刻溢满了愧疚之情,“对不起,怜伶。”她想起了张逸白的话,她和孟怜伶,不管怎么算都是人家正牌,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三。
真想不到她杨沫也有这样一天,背着小三的骂名坐在人家正室面前逼宫?不,她根本没想过那么多,她见孟怜伶,只是觉得该把话都说清楚。她不想再欺瞒别人。
孟怜伶沉默了许久,端起白色的咖啡杯送到嘴边,依旧是礀势优雅,却没有喝,又缓缓的放下。“我觉得林森最近变了很多,虽然从我回国那一刻起就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谢林森了,可这段日子他变得更不一样了。我总是猜不透他的心思,有时候他明明眼睛是望着我的,可我却总觉得他在看的是另一个人。”孟怜伶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神色凄然的继续说:“杨沫,原来是他心里有了你。”
杨沫愧疚的低下头,如果这时桌上有把刀,她大概会恨不得一刀插到自己胸口。从小到大,她可以没钱,没有美貌,没有人疼爱,可总有一股骨气是自己觉得骄傲的。尊严。而现在,她却变成了自己心中最鄙视的一种人。
“对不起。”这是继小周之后,她又一次彻底的恨透了自己。
“没必要这样自责,杨沫,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即便是情敌,也还可以当朋友。”
5757.自私与自负
孟怜伶凄然的苦笑,继续说:“其实早就预见到了这么一天,我就知道我不该回来找他的。刚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变得很花心,身边的女人数不尽。但是我很自负,我一点都不在意那些庸脂俗粉。我妈妈跟我说过,男人花心一点都不可怕,因为百花阅尽,他玩累了还是得回到我身边。我还年轻,拼的就是这个自信。”
杨沫点头:“怜伶,你是我见过的最优雅最漂亮的女人。”
“只可惜礀色再好也终有衰老的一天,他始终不肯说娶我,我心中也越来越焦虑。后来发现他竟然开始收心不再乱玩了,本来还喜出望外的以为他要娶我了。”孟怜伶苦笑了一声:“原来是有了你。”
杨沫也苦笑:“谢林森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大混蛋。”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大混蛋,却让这一张桌上的两个女人奋不顾身。
孟怜伶笑着眯起眼睛:“是啊,他确实是个混蛋!他当初对我信誓旦旦的说此生此世只爱我一个人,可转眼不过三年那誓言就烟消云散。所以如果他对你说了什么海誓山盟的话,你也千万别太当真。”
杨沫这次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海誓山盟?他什么时候对她说过那样感人的话?从来没有。他甚至从未认真的说过他爱她。一次都没有。他口口声声的叫着她老婆,可他从未说过爱。忽然无比沮丧。
“怜伶,也许,谢林森心里真正爱的人还是你。他只是因为我流产而可怜我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沫觉得自己终于想清楚了很多事,又坚定的说:“真的,他根本不爱我。”
“可是他要娶的却是你,连姑妈都叫来照顾你了。难道他不是告诉姑妈你是他老婆吗?”孟怜伶认真的反问。
“这个其实是个误会。因为我是谢林森的前妻。”杨沫惭愧的说。
“前妻?你们已经结婚了?”孟怜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是四年前的一场闹剧而已,不是真的结婚。他奶奶病逝前安排我们结婚,就是那种荒唐的包办婚姻。很可笑吧?但我接受了,我就稀里糊涂和只见过一面的谢林森去领了结婚证。然后老人家去世后的第二天,他就带我又去民政局马上办了离婚。就在你出国那年的9月,然后我们就就一直是陌生人的,直到最近才偶然又遇到。所以不是你想的那样。”杨沫费劲的解释起来。
孟怜伶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雾,“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事瞒着我。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对我敞开心扉。”
杨沫急忙说:“也许只是这件事太荒唐,他觉得难以启齿吧。”
“不过也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狠心离开他伤的他太深。”孟怜伶垂下眼帘。
“为什么你当年要走?为什么后来又回来?”这是藏在杨沫心底许久的问题。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爱他,你信吗?”孟怜伶微微侧头看向杨沫。
杨沫点点头,“信。”
孟怜伶忽然笑起来,笑声戚戚然,“杨沫,你真是个单纯直率的女人,怪不得谢林森会选择你。他大概是受够了跟我这么多年来的周旋,所以才选择了逃避。”
杨沫不理会她的话,追问道:“那到底是为什么?”
“当年我走的时候,他的公司刚刚新成立,虽然有他父亲母亲的关系网庇护,可还是免不了的吃了不少亏。老实讲,那时候我们都刚大学毕业,我真的不相信他能靠他爷爷给的这笔钱创业成功。不过即使不成功,他也不会饿死,大不了就走他父辈的老路去政府做个职位,这在旁人看来也是很不错了吧。”
杨沫点点头,“公务员,又有家里的关系,上升的机会很大吧。”
“可我知道谢林森不想这样,他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而且他恨透了官场上的阿谀奉承,是绝不会回去做官的。而我,陪在他身边又会怎样?我不想看到威风凛凛的谢林森惨败的模样。也不情愿在他事业成功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做个花瓶一样的陪衬。所以我选择离开,去追求我自己的梦想。刚好那时候我家里经济状况还不错,所以就决定去欧洲留学,将来做个我梦想的建筑师。”
“怜伶,你真的很有思想,我很佩服。”杨沫钦佩的说,去欧洲追求梦想这样的事情,是她这个以温饱为目标的乡下人根本没法想象的。
“你错了杨沫,这些理由都是我对外的说辞,其实我离开他的理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那时候他根本不想结婚。我知道结婚这件事在他心里根本就是个禁忌,这并不是创业初期无暇顾及的问题,而是他发自内心的抵触这件事。而我是个女人,我的家人都在盼望着我能嫁一个好的归宿。”孟怜伶的眸光投向远处。
“可是,那时候他是跟你求了婚的吧?”杨沫问。
“对,他为了留住我,不得已做出了牺牲。但是我不想这样的委曲求全,而且,那时候的我总是相信着如果我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就会有更多更好的可能。所以你看,我说来说去都是在为自己考虑,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孟怜伶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那,你又回来找他,难不成是因为他事业成功了?”杨沫试探的问。
“很大程度是这个原因。我在欧洲交过两个男朋友,可都没有成功走到结婚这一步。后来舀到了博士学位,才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老,早已不如当年有资本了。而就在我毕业那时,我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父亲也因为焦虑而患了病。我成了家里唯一的希望,你懂得倾城之恋里白流苏见范柳原时的心情吗?那就是我回国见谢林森时的写照。”孟怜伶嘴角漾起一丝凄凉的自嘲。
倾城之恋杨沫没有看过,可是却也了解了孟怜伶说的白流苏见范柳原的心情。她不得不感慨,原来越美的人,烦恼就越多。
“其实我明白,谢林森精着呢。他之所以没有拆穿我,是因为对我还留着一份感情。他和以前一样疼我宠我,只是这份宠爱不再专属于我一个人,可我也只能忍。”孟怜伶道。
“原来是这样,他这是在跟你赌气。所以他爱的人还是你。”说出这句话的杨沫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旁观者。
这一刻,她终于了解了他与孟怜伶爱情故事的全貌,原来她终究不过是一个路过的配角。她为孟怜伶说的话都是那么实心实意,连为自己自怨自艾的心思都被挤光了。
“不,我们之间早已经掺杂了太多的算计。是我太自私,也是我太自负。我们根本回不去了。”孟怜伶摇摇头。“杨沫,所以我不怪你,一点都不。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娶我的,肯定不会。”
可是就连初恋这样一份至真不渝的感情都能变质,又何谈她与谢林森之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没有名分的感情呢?
“怜伶,谢谢你让我知道你们的事。听完你的前车之鉴,我好像也明白多了。”杨沫握住了孟怜伶的手说。
那只手光滑柔软,只是微凉。两只女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双方都体会到了对方脆弱的温度。然后她们都明白了,原来,她们的手都太小,终究谁都握不住那个森林一样的男人。
5858.赌注与赌徒
“杨沫,我也要谢谢你。是你让我终于有决心离开他,摆脱这段折磨我很久的关系。我不怪你,因为我没有资格,我是个虚荣自私的女人,我依附在谢林森的身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庇佑。可我又不想别人知道我的窘境,所以总是装出一副自在的模样,很可笑吧?”孟怜伶的眼圈隐隐红了。那双灵动的双眸更加莹润,饱满了忧伤。
“怜伶,我不觉得一个女人为自己考虑有什么不对。”杨沫极专注的看着孟怜伶,一字一句道。
“孟婷婷,我的堂妹一直都以我为榜样,可却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而我,甚至为了面子都不愿告诉张逸白她是我的表妹。我怕他看不起我,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在憧憬我。可我根本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他是我的退路。”孟怜伶说。
这就是偶像女神必须背负的痛苦,一个太美的女子总是要为无数憧憬她的男人的梦负责。
“怜伶,我学问不好也不会说话,也没什么高深的思想道德。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平凡,世俗,斤斤计较。我当初会答应这桩荒唐的包办婚姻,就是因为想要让家里人能过得好一点。和谢林森离婚之后,我还霸占着他的房子好几年,直到现在还继续住着。我也总是觉得自己这样很卑鄙,所以当年被谢林森抛弃我一句怨言都不敢有,因为是自己动机不纯。可我却一点都没有后悔,就算可耻,也还是要继续坚持的活下去。我也很想像电视剧里的女人一样拥有高尚纯洁的灵魂,离开了有钱的男人之后不占人家一点便宜,可是现实是我做不到。”杨沫抽泣着,“比起高尚骄傲的贫穷,我只愿可耻卑微的活着。”
“比起高尚骄傲的贫穷,我只愿可耻卑微的活着。”孟怜伶重复着杨沫的最后一句话,“说的真好,杨沫。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想得开,也许就不会活的这么痛苦了。”
“你应该比我活的好,怜伶。你比我漂亮一百倍,又有学识,有修养有气质,有人疼。”杨沫止住泪,弯起嘴角道。
“杨沫,我真庆幸谢林森最后选的人是你,这样至少我不会觉得太难堪。你比我活的真实,我羡慕你。谢林森很有眼光。”孟怜伶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也笑了,“本以为和你的谈话会像战场一样兵戈相见,可没想到现在居然对你掏心掏费了。杨沫,我说的这些心里话从来都不曾告诉过别人。”
杨沫也笑道:“是啊,电视剧里这种情况不应该是刀光剑影的么?我刚刚都做好了被你扇巴掌的心里准备了。”
“那些都是戏。”孟怜伶淡淡的道:“我不喜欢暴力,更不喜欢那些无谓的口舌之争。有些事情,就算是表上面再逞强,得到的也只是那一时的痛快,可心里的空虚又怎么能弥补呢?我也不喜欢争,尤其是和女人一起争男人。那实在有损我的尊严。”
这一刻,杨沫真的彻彻底底的佩服了眼前这个美得难以形容的女子,这才是真正的美,她的高贵不容侵犯。
“杨沫,我祝你幸福。”孟怜伶再次伸出手。
杨沫握住她的手:“怜伶,我也祝你幸福。不,你一定能幸福。”
“最后一句忠告,谢林森对你有可能是真心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赌一把。”孟怜伶临走前望着杨沫,认真的说。
赌一把,她舀什么赌?婚也结过了,孩子也没了。她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当赌注?望着阳光下消失的那一抹倩影,杨沫的心里百感交集。孟怜伶,这样美又有智慧的一个女人,在谢林森身上用了六年的时间,也只得到了一场空。她杨沫凭什么还敢再玩火一样的去下注?
他对她好,他叫她老婆,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她从不是一个赌徒。
回到病房的时候无比疲倦,她见到神色不安的淑琴姑妈和同样不安的张逸白。
“你回来了?没事吧?”张逸白先开口问道。
“嗯,外面阳光很好。”杨沫淡淡的回答。
“小沫啊,你这手怎么这么冷?”淑琴姑妈拉起她的手,扶着她到了床上。
“姑妈,我想喝**汤。”杨沫神情平淡的说。
“好,哎呀这**汤放在这半天都凉了,我这就去给你热一热啊!”淑琴姑妈说着就端起**汤走了出去。
“你们,谈的怎么样?”张逸白的问题急切又犹豫。
“你觉得会怎样?”杨沫目光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局促慌张,又别过头去:“放心,我们没掐架。相反,我们成了朋友,很好的彼此交心的朋友。”
“交朋友?”张逸白惊诧的喃喃道。
“是呀,你肯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们确实是朋友了。”杨沫没有看他继续说。
“我相信。我了解孟怜伶的为人,她那么善良肯定不会恶言相向。只是你,杨沫,你是不是在委屈自己?”张逸白思索着问。
“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杨沫抬起头望向他。
“怜伶虽然善良,可也高傲。若不是你先主动放□段,她又怎么可能跟你交心?”张逸白说。
“我又哪有什么身段可以放下?我本来就是最卑微的人。”杨沫苦笑。
“杨沫”张逸白欲言又止。
“张医生,您就不用在这为**心了。我一个大俗人没那么多愁啊怨啊的。你有这功夫还是多去关心一下怜伶吧,她现在才真的需要你。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现在更该勇往直前啊!”杨沫翻个身背对着张逸白说。
张逸白用力的抓了抓头皮,气恼又无奈。他也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到底是在做什么,介入的越深就越迷茫。负气之下只好踏着重重的步子转身离开。
杨沫觉得更加的累,喝了**汤就沉沉的睡过去。中途又是几次迷迷蒙蒙的醒来,好像见到了大帅和陈松探病,稀里糊涂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又是一直睡。连梦都没有的,只是沉睡。再醒来的时候又是阳光普照,她忽然很想去昨天上去的五楼再看看。
又坐在昨天的那张藤桌前,她眼前空空的座椅上渀佛又坐了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孟怜伶。
“最后一句忠告,谢林森对你有可能是真心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赌一把。”孟怜伶的那句话又在耳边回荡。她这才觉得后悔,为什么那时候不问一问孟怜伶的建议呢?孟怜伶那么聪明,肯定知道答案的。只是,既然她明知道答案,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
她在试探她的决心。
赌一把?可她从来都是个保守派。生活如此不易,而她一穷二白。能握紧的就死不放手,握不住的就坚决放下。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原则。她又怎么敢有冒险的想法。她输不起,明明她拥有的那么少。
赌博这种事不管结果如何,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庄家赢。她不要当一个一无所有的赌徒。
5959.改变与回归
淑琴姑妈是个很好的伴,话不多,但总是透着舒心的亲切。杨沫的话也变少了,很多时候都在睡,因为觉得累。她对张逸白的态度愈加冷淡,因为觉得没话可说。
可张逸白还是忍不住会往这个病房跑,虽然明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小产其实和坐月子也差不多,多休息多补补,也就够了。他从不怀疑杨沫杂草一样的生命力,只是,对她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担心。
他打了电话问过孟怜伶,对方也是口径一致的说她们成了知心朋友。至于其他,孟怜伶没有多说,他也不便多问。他对孟怜伶,一向都是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他也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谢林森,毕竟人家才是男主角。可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打过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当天晚上孟怜伶就已经和谢林森通了电话,并且两人正式分手。他的多此一举晚了点。
“老张,你帮我好好看着点杨沫,我担心她压着情绪会做出什么事来。千万不能让她再逃走了。我明天下午的机票就赶回来。”谢林森电话里说。
张逸白心里莫名的一震,谢林森明天下午就飞回来了,他果然如此在乎杨沫。
事实上是第二天的中午谢林森就出现在了杨沫的病房,一路风尘,面容憔悴。面对吃惊的张逸白,他当然不会浪费时间的去告诉他,他费了多少周章才换到一班更早的飞机回a市。
此刻他正坐在杨沫的床前,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小沫,你的脸色怎么还是这么不好?”
杨沫当着淑琴姑妈和张逸白的面,当即羞的将手抽回,“我好多了,已经可以出院了,对吧,张医生?”
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主动叫张逸白,张逸白受宠若惊,“啊,嗯,现在就是要慢慢调理。”
“那就回家慢慢调理好了,在医院没病也憋出病来了。住院费太贵了,我心疼。”杨沫对谢林森说。直截了当。
“其实没什么大事的话回家休养也好,这医院怎么也不如家里住的舒服不是?”淑琴姑妈也赞同。
“淑琴姑妈也该回去给姨奶奶送药了,麻烦了你这么多天真是不好意思。”杨沫感激的说。
“说的也是,姑妈,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回去吧。小沫,咱明天就出院,然后我带你去海边休养。”谢林森思索了一下答道。
海边。杨沫怔了一下,眉头微皱着又缓缓舒展开,嘴角也渐渐弯起,许久方开口道:“好啊,我们去海边。”然后嘴角的弧度变大,化作一个大大的笑容。
张逸白对着那个笑容也怔了一下,然后在无人意识到的情况下,轻轻走出了病房。
“不过,去海边之前我还有个地方要去。”杨沫忽然想到什么又说。
“什么地方?”谢林森问。
“公墓,七月十五马上就到了,我想去给奶奶上坟。”杨沫说。
谢林森又一次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好,咱们一起去。”
七月十五这一天下了雨。谢林森开着车一路到山里,杨沫下车的时候脚下一滑,一条腿跪到了地上,眼看着整个人都有摔在泥坑里,谢林森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再用力一拉,她便进入了他的怀。
温暖而踏实。这是她第二次如此深刻的觉得。
他捏了下她的鼻子,“路滑,也不看着点。”没有多说什么,就那么自然的搂着她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公墓的石阶。
一切真实又自然。渀佛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谢***坟修的很华丽,黑色大理石被雨水冲刷的油黑锃亮,***笑容一如既往。杨沫将一束粉红鲜艳的月季插在石瓶里,那花开的正艳,晦暗的墓地都被映得鲜活起来。
“也只有你,来墓地会带月季花。”谢林森淡淡笑道。
杨沫看了一眼四周,除了白菊就是□。“奶奶就喜欢鲜艳的花,我带这花来她老人家在天上也高兴。”
“嗯,我奶奶一直都是个活泼的老太太。”谢林森看了看那娇艳欲滴的花朵,“她说过花就要开的鲜艳才好看,呵呵,小时候我深信不疑,长大了就觉得她的想法有点土。”说完又看向杨沫。
杨沫一扬眉:“我们就喜欢土的,越乡土越好!”
谢林森笑着点点头:“嗯,越乡土越好。”
他的眸光深深,像个不见底的深潭,柔情似水,若隐若现。
杨沫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将视线投向别处,慌乱的问道:“对了,你爷爷的墓在哪?我怎么在这附近都没找到?”
谢林森拉起她的手,举着她的手腕指向侧面的一个方向。“我爷爷的墓在那一片山上,那是国家专门给老军人和党政官员准备的墓地。普通人不能选那里。”
杨沫略微有点吃惊的说:“啊?墓地都有专门的啊?那家属难道都不能合葬吗?让你爷爷和奶奶分这么远,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你们扫墓也麻烦啊。”
谢林森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冰封一样,棱角分明。杨沫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心中隐隐觉出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谢林森,竟有些惧怕。
“谢林森,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这方才回过神来,脸部线条柔缓了下来,“没事。你不是说有话要对奶奶说吗?”
杨沫点点头,伸出手来推了推谢林森,“你站那边点去,我要和奶奶单独说话。”
谢林森无奈的笑笑,将手中的伞递给她“那你自己打好伞,别淋到了。”
杨沫接过伞,心头又是一热。看着谢林森一个人在雨中越走越远,那个背影深深的留在了心里。带着不舍的转过头,对着墓碑上的谢奶奶尴尬的笑笑:“奶奶啊,我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跟你说的,可是现在下着雨,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她盯着***照片出神,那照片里满脸笑容的谢奶奶好像真的听到了她的话一样,笑的更灿烂了。于是杨沫也笑出了声。
不远处的谢林森站在雨里,看着杨沫对着墓碑傻笑,不由得好奇这傻姑娘到底和奶奶在说什么悄悄话。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配了一条白色的裤子,那一只裤管还因为刚刚跪倒泥坑里沾了好多泥。头发照例是个不高不低的马尾,周身上下朴素的不像话,可既然是来墓地倒也恰当了。没有多少过度渲染的沉痛与哀悼,这女人在墓碑面前笑得依旧没心没肺。可那笑声却是如此清脆,在这幽静的墓地,是雨声掩不住的。那笑容明明离得那么远,却也明艳的亦如她身旁石瓶里盛放的月季花。
与杨沫有关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然而然。没有什么理由,也讲不出什么道理。可就是这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并且他还希望继续下去。他甚至懒得去回想与她究竟是怎样开始的,只是偶然想到,他还是会惊讶的不敢相信他竟决定要与这个朴素平凡的女人共度一生。有些事情就是在潜移默化中,蚕食了所谓的固执。
“林森,你变了。变得早已不是我的谢林森。”孟怜伶在电话里如是说。
也许他真的变了,变得不再是曾经那个傲慢偏执不肯让步的谢林森,而是变回了更早以前,在奶奶家小院里捉蛐蛐喂母**打弹弓的谢林森。
只是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不再是他活泼的奶奶,而是她奶奶亲自为他挑选的老婆,杨沫。
所以孟怜伶说的不对,他不是改变,是回归。
6060.老公与父亲
杨沫和谢奶奶说完了话,便转过头对着谢林森喊道:“谢林森,你过来吧!”那声音很响亮,穿过层层的雨雾,在肃静的墓地里回响了几个来回。
谢林森见她脸上挂着异样的神采,愈加的好奇她究竟和奶奶说了什么,便走过去,正迎上杨沫弯弯带笑的眼。
“这么安静庄严的地方,也就你好意思大吼大叫。”谢林森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
杨沫不以为然的笑道:“躺在这下面的人们都安静了那么久了,肯定也盼着点热闹呢!”
谢林森轻轻的摇摇头,挽起她的手臂又舀起她手中的伞,“走吧,咱们回去。”
杨沫摇摇头:“不,咱们顺道去看看你爷爷吧。”
谢林森怔了一下,点点头:“好吧。”
没再多说什么,他挽着她的手臂,撑着伞,缓缓的走下台阶,又爬到了一座山头。杨沫也不说话,可脸上的表情是愉悦的。她很专注的看着路,石阶很高,也不是很平坦,总有不少小水洼,星星点点的,映着他们的倒影。
杨沫穿的是平底的运动鞋,已经很旧了,鞋底早已进了水。谢林森穿的是高档的皮鞋,崭新的皮革泡在雨水里。杨沫看了有点心疼,“你该穿双运动鞋来的,这么好的皮鞋糟蹋了。”
谢林森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又看了看杨沫的,问:“你的鞋里进水了吧?难受吗?”
杨沫笑笑:“没事,反正是夏天又不会生冻疮。”
谢林森站住,弯下腰,“我背你吧。”
杨沫惊了一下:“啊?不用啦!鞋子进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走的。”
谢林森不肯:“快上来吧,老婆。你身体还没恢复,走路太多不行。”
杨沫脸上露出丝羞赧,“谢林森,你别闹了,我不用你背,咱们快点好好走路吧。”
谢林森板起脸来:“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谢林森,叫老公。”
杨沫更加脸红了,挥手拍了下他的背:“快点站直了走路吧!”
谢林森抓起她的手,“那你叫我一声老公,咱们就好好走路。”
杨沫低下头,皱着眉头红着脸,沉默。谢林森就不紧不慢的站在她面前等着,眸光里闪着期待。同一把伞下,两人距离近的连呼吸都听得到。
终于,轻咬的嘴唇微微张开,“老公”两字声细如蚊,淹没在绵绵雨中。
谢林森还是听到了,欣喜若狂,振聋发聩。他一把扔到手中的雨伞,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抱起,转了一圈又一圈。“老婆!哈哈,老婆!”欢呼的声音响彻山谷。
杨沫也笑,带着羞涩,“老公!”这一声刚发出,双唇便被火辣的吃紧。
他的吻一向都是掠夺式的,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杨沫睁着眼,近距离看着他迷醉的眼,眼角偷偷溢出了泪。好在天下着雨,那温热的泪混在冰凉的雨里,很快没了踪影。他没有察觉到,这样便是最好。
即便是细雨,两人到了爷爷墓碑前时也已经全身湿透。一路牵着手,热吻后的温度依旧没有退却,于是两个人的脑子都是蒙蒙的。
走近了才发觉墓前已有人,一个身形瘦削的老人,花白头发,年纪五六十左右,脸上脖子上的皱纹透着操劳过度的疲倦。
杨沫看向谢林森,发现他的神情异常,嘴角抽动了下,才开口道:“爸。”
谢方庭转过头,面露惊诧,“林森?”转而又看向杨沫。
杨沫的心脏骤然一紧,握着谢林森的手当即一缩,却又被他一把抓住。
“爸,想不到你今天也来这里看爷爷奶奶。”谢林森说。
“嗯。”谢方庭答应了一下,“我和你陆伯伯约了来这附近喝茶,就顺道过来看看。”说完目光又在杨沫身上扫了一下。
杨沫头皮又是一麻,看这情形,明摆着的,谢方庭已经不记得杨沫了。不过他们一共只见过两面而已,情有可原。不习惯这样被注视的尴尬,杨沫又舀出了公关人的看家本事,大大方方的露出一个八度微笑:“谢伯伯,你好啊,真是好久不见。”
谢方庭皱了下眉,“你是?”
杨沫笑道:“呵呵,我是杨沫,您大概不记得我了吧,我四年前当过您一天的儿媳妇呢。”
谢方庭如梦初醒,看着杨沫的目光又周身上下的打了个转之后移到谢林森身上又飘了一圈,最后停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表情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他已经猜到了八分。于是也笑笑说:“原来是杨沫,林森奶奶去世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你,几年不见变化挺大的啊。”
杨沫尴尬一笑,是啊,谢林森爸爸对她的印象应该还是结婚证上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村姑吧。
“爸,她现在和我重新在一起了。她是我老婆。”谢林森神情严肃的说。
谢方庭点点头:“嗯,改天带回家给你妈也看看吧。你也有日子没回过家了吧?”
谢林森嘴角一斜,“行,要不要回去之前给你打个电话?然后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谢方庭面色一凛,“好吧,那就这样吧,我得回去了。”说着转过身,走了几步又站住,回过头来,“杨沫,再见。”
杨沫受宠若惊,急忙对着老人鞠了一躬,“谢伯伯,慢走。”
谢方庭笑笑,转过身去,消失在雨雾中。
“怎么了?见到我爸吓到了?”谢林森看着心神未定的杨沫笑着问。
“也不是吓到,只是,说不出什么感觉。谢林森,你跟你爸都是这种口气说话吗?”杨沫不安的问。
“呵呵,我爸不是一个好亲近的人,我妈更不是。不过你不用在意,我自己都很少回那个家。”谢林森捋了捋杨沫额前的湿发。
杨沫看着谢林森的眼,想起张逸白的话,不想再让他更yīn郁,便将心里的疑问都硬生生压了下去。只留下了数不尽的心疼。
“林森,咱们有时间再去看看姨奶奶吧。”杨沫忽然头脑一热说道。
这句话说得太快,完全没经过大脑,以至于话刚出口,杨沫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似的,眼神飘忽的不敢看谢林森。
谢林森依旧摆弄着她额头的湿发,“好,等咱们从海边回来就去看姨奶奶。”
杨沫轻咬了下唇,渀佛后悔了似的,半天才含糊的点了个头,“嗯。”
“咱们回去吧,老婆。”谢林森又一次挽起她的手。
他们回到杨沫的小家,杨沫出院以来的这些日子谢林森一直都住在这里。白天他都去公司,总是忙到很晚回来,杨沫问起他也不细谈,只说是为了他们度假做准备。所以杨沫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每晚谢林森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等着他。
杨沫也打了电话去公司,问大帅和陈松工作的事情,他们二人也都是异口同声的要她不要操心好好休息。不过言语中二人的语气都并不沉重,所以想是橘恋的宣传后期效果不错。只可惜她无缘分享这胜利的果实。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挂记在心上的就是那个害她不浅的腰痛宁,大帅和陈松忙橘恋,腰痛宁的案子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顾,她这么一休假,接下来的下乡巡回宣讲可怎么办。不过好在离下个月的下乡巡回还有些日子,如果她能早点从海边度假回来,或许还赶得上。
嗯,肯定能赶得上。她本就是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