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8
雷韵程攥他的手攥的很用力,封印沉吟片刻悄然反握住她的小手,欠身把没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你故意戳陆叙心窝呢吧,明知道他追那么久了,不厚道。”
封印四两拨千斤的把话绕开,陆叙在一旁低低的笑起来。“还是兄弟够意思,从来不问我战况如何。”
“那是知道你肯定惨败,知道结果就没有必要问过程了。”封印扬起唇看了陆叙一眼。
雷韵程自然不会掺和这个话题,默默移开视线。
在场的无论男女都是爱玩的人,几个女孩子拉着雷韵程去唱歌,男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雷韵程好久没唱歌玩乐,既来之则安之暂时放下所有的不快那么痛快的疯玩,最后累得倒在沙发上喘气。陆叙拎着一瓶果汁递给她,“怎么看你就像刚被释放的犯人似的,撒着欢的玩。”
雷韵程咕嘟咕嘟把一瓶果汁一仰而尽,豪气的一甩胳膊。“你又不是在那学校呆过,平时能有什么娱乐,说难听点简直比犯人还辛苦,生活比在监狱里还枯燥。”她擦了把头上的汗,热得又脱了件衣服。“你们那个时候不觉得难熬吗?”
陆叙把她脱下来的衣服重新给她披在肩上,微微咬着嘴唇回忆。“一开始不适应,净想着半夜怎么逃出去玩。”
雷韵程不是没注意到他细心的举动,别扭的皱皱眉,抓起零食来吃。“胆子真大,被抓到了怎么办?”
陆叙点头,“还真被方默阳抓到过,不过有封印在,方默阳是舍不得把我们怎么样的。”
“方默阳那么喜欢他啊?”
“爱才惜才呗。”陆叙耸肩,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雷韵程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去抱她,去吻她。陆叙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让她能够稍微接受和他的相处,实在舍不得去破坏这份难得的平静。
其实不对她动手动脚,说话不欠揍的话的陆叙还是不错的,他确实是个很认真的人,认真听她说话,认真看她做事,此时此刻也一样,认真的注视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只是雷韵程依然不习惯被他这么看着,找了个借口从包厢里出来。
陆叙轻触她刚才捧着的果汁瓶口,指尖在上面细细摩挲,末了自嘲轻笑。
早就知道她放假回来了,一直忍着没来找她,因为知道她有多久没见过封印,眼睛更加不会看见他的身影,何必去自找没趣。自打认识她那天起,陆叙身边就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入他的眼,一晃四年多,他生活里除了飞行只有雷韵程三个字,随着日升月落,她的名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深陷入他的心。
从新鲜好奇到喜欢心仪,从征服欲到被吸引,今时今日,雷韵程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早已经超过他当初的预计。
或许是成了习惯,或许……是真的爱上了。
他真是中了这个女人的毒了,只是她全部的思念里,他的身影从未在里面停留过。
雷韵程到洗手间晃了一圈,又趴在楼梯上看下面的人跳舞,觉得里面的空气太闷跑到外面透透气。
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于是封印在二楼阳台上看到的是一团红色在皑皑的雪地中跳跃。夏炎凉也注意到雷韵程,看了眼封印,眯眯眼睛。
“雷韵程是不是喜欢你?”
封印吐了口烟,把视线从雷韵程身上移开。“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那你呢?我想听你对她的想法。”
封印未作回答,手里的烟被夏炎凉掐了。“你抽烟越来越凶了,对身体不好。”
封印随她去,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种淡漠并非故意,现在的夏炎凉已经太过清楚。她扳过封印的脸,环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肩上。“已经这么久了,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重新接受我,这样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你以前那么爱我,我不信那些感情你全忘了。”
女人切忌用“曾经”做筹码试图来赎回爱情,夏炎凉知道但是她已经没有太多东西可以用来赢回他的心。
封印觉得好笑,轻轻扯开她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别说以前,会让我更加反感。”
夏炎凉的眼泪已经悬在眼眶里,似乎随时都要落下。楚楚可怜,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女人吧。
封印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栏杆上,双臂环在胸前,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我是不是一直都没问过你,你不是和黎睿走了吗,不是要嫁给他了吗?只是因为那件事才回来找我,你在情感上适应的了这样的转换吗?”
“封印,你是成心要给我难堪吗?”
“没有。”
“没有?”她讥笑。“如果我说黎睿对我来说只是一场短暂的——”
封印抬手打断她,摇头笑。“别说经历过别的男人之后才觉得最爱的是我这种话,很虚伪,很可笑,我不会信,我和你之间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也不信。”夏炎凉深深的看他,抹了抹眼睛,手指绕着他衣服的扣子打转儿。“如果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那天晚上为什么那样对我?”
封印脸色沉下去,偏头看楼下,眸光闪了闪。那个傻丫头还在那里玩雪,还穿的那么少。夏炎凉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眼睛里浮现些许恨意,再度把他的脸扳回来看着自己,然后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里的热度逐渐熄灭。
那代表什么……
“封印,你究竟想要什么?我们回到过去有什么不好?”
“夏炎凉,你究竟想听我说什么?说我还爱你?我也想,至少分手后的那两年我一直这么认为,但是后来我发现那只是我的不甘心罢了,没有谁会非爱谁不可,你,我,都一样。”
夏炎凉死死的咬着嘴唇,连连冷笑。“好……不爱,一切过去了,但不是你说不要我就不要的,你有责任!你得娶我!你对雷韵程的感情必须给我压着,忍着!”她终究没控制住泪水,夺眶而出。夏炎凉把眼泪狠狠的在他衣服上蹭掉,仰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而且要忍一辈子!让你再一次尝到什么叫爱而不得!”
她如此狠毒语言,封印脸上却是一如往常的波澜不惊,甚至寡淡,令她挫败到心凉。
夏炎凉保持着最后一丝骄傲离开,留下封印一人承受冬夜的寒冷。
封印保持那个姿势站了很久,才蓦然发现自己攥着栏杆的手背因过度用力而青筋凸起。
他手指微颤的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放到唇边,点火时想起夏炎凉刚才的话,他烟确实抽的越来越凶了。
封印阖上打火机的盖子,把烟慢慢的在手里碾碎。
雷韵程手里捧着个大雪球进来,迎面撞上夏炎凉。夏炎凉没和她打招呼,看了她片刻转身走掉。那眼神是带些怨恨的,雷韵程不屑的哼了哼。封印刚要去下去找她就见她捧着雪球回来,小脸小手冻的红彤彤的。封印一边训她一边脱了外套罩在她身上,把雪球扔掉。“你几岁了?无聊不无聊。”
雷韵程搓着手看都不看他,“不去找夏炎凉吗?她走了,看上去很不高兴。”
见他不应声,雷韵程凑到他身边,歪着脖子斜睨他。“吃回头草的感觉好吗?”
封印挑眉。“说话学会带刺了?”
雷韵程笑,假笑。“看来感觉不错,怪不得你气色这么好,原来杜妍青还说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呢,真是大错特错了。”
封印瞥她一眼。“心里不舒服了吗?”
雷韵程做了个心痛的表情,然后扬唇一笑。“既然我们之间还有四年,我相信你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其实——阿嚏——!”
她出其不意的打了个喷嚏,惹来封印的皱眉。“真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感冒才刚好又穿那么少跑出去瞎折腾!”
雷韵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擦鼻子,“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这又不是军事秘密,我怎么不能知道?”
雷韵程撅撅嘴,“其实我挺高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封印没什么心思做猜测游戏。
“那次你没为我挡酒因为你不爱我,现在也没有为她挡酒,这是不是说明你其实已经不爱她了?前几天呢,你再次肯定了你是喜欢我的,而今天晚上却跑来干涉我私生活。”
“私生活?”
“啊。”她点头,“就是和厉宇开房间啊,你仔细想想,不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吗?我都没有干涉过你和夏炎凉有没有上过床,我们现在又不是男女朋友,你凭什么管我是堕落还是放纵?”
封印惩罚性的拍了下她的头,有点凶。“我至少也算你哥哥吧,管管你还不行了?”
雷韵程亮出手腕,“看看上面清晰的指印,小印哥,我想问你当时心里是有多生气我和别的男人开房间?嗯?”
封印的脸色绷了起来,雷韵程依然步步紧逼,把他推在走廊墙上,手臂勾住他的肩凑近他的唇。“这么生气代表什么呢?除了小时候你欺负过我,长大之后还没有对我动过粗,小印哥,你真的……只是喜欢我而已?嗯?”
封印眯起眼睛半垂着眸子注视眼前这张年轻生动的小脸,一字一字说的极慢。“又要来勾`引我?”
雷韵程唇瓣微启,对着他的唇轻轻吹了口气。“莫不是,我还不够火候?”她骤然压低嗓音,嘴唇在他耳畔处似有若无的轻触。“我长大了,封印,男女之间能玩的游戏,我都可以了……”
她话音未落,封印便扣住她的腰,脚跟一旋反将她抵在墙上。走廊里不断变幻的旖旎灯光将两人的脸打出虚虚实实的yīn影,一种暧昧就这样在他们之间升腾起来。封印挑着她的下巴打量,两人的脸靠的很近,近到呼吸相闻。“知不知道这是一种……性暗示?”
雷韵程扬起头,带着挑衅。“我只怕你不知道。”
封印微微翘起嘴角,笑里却是含着讽刺的,雷韵程看出来了。“嫌我没经验的话,我可以先去找个老师,嗯,陆叙?至少知根知底,他又喜欢我。”
她把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封印唇边的笑几乎快要挂不住了。
雷韵程没有让暧昧继续下去,而是一把推开他。“我去洗手间。”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落荒而逃,关上洗手间门的那一刻颓然靠在门板上捂着胸口喘气。这是不是她对他做的又一件大胆的事情?
她离开,封印缓缓的靠在墙上,单手覆盖住前额,长长的舒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已经恢复平静。
转身,看见陆叙在不远处的地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封印揶揄的笑,“我可不是故意和你抢,这丫头太大胆了,不怪我。”
陆叙不置可否,玩味的搓搓下巴。“我想知道一件事,封印。”
“说。”
“你还能忍多久?”
“……”
陆叙走过来与他擦身而过,停下脚步拍拍他的肩,侧头瞧他一眼。“每次把她推给我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一种想要杀了我的想法?再不发泄出来,我看你都要崩溃了吧?”
封印心里仿佛被他重重的击了一拳,憋闷,还有那无法形容的隐隐钝痛。
“女人而已,你说一声,我马上退出把她还给你。”陆叙在挑衅,在试探。
封印只沉默了不足一秒,抬眼回视他,眼神凌厉而张扬。
“还?陆叙,我也想知道一件事。”
“说。”
“你有得到过她吗?”
“……”陆叙笑容一僵,拳暗自握紧。
雷韵程从卫生间出来包厢的人差不多都散了,封印没等她,气的她差点摔东西,去周安达那里要了杯烈酒一口进肚,杯子重重拍在吧台上。
周安达给她又调了一杯,很妖艳的颜色,等她喝完了才笑嘻嘻的告诉她酒的名字。“这杯叫‘移情别恋’。”
雷韵程瞪他一眼。“什么破名字,再来一杯。”
“行,算叔请你的。”周安达很爽快,调出一杯很梦幻颜色的**尾酒。“这杯叫‘身边的风景’,我这里每一杯**尾酒都是有名字有寓意的。”
雷韵程趴在吧台上看着这杯‘身边的风景’不说话。
这个时间的车很难打,雷韵程站在马路边上想着要不要通知雷逸城来接她,却无意中发现陆叙的车子还停在原来的位置。
她好奇的走过去,敲敲车门,车窗降下,陆叙曲臂撑着方向盘看她。“我正在猜你要多久才能发现我。”
“你怎么还在?”
“你应该庆幸我还在才对。”陆叙示意她上车。
雷韵程抿了抿唇,叹口气。“那麻烦你了。”
陆叙启动车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麻烦,我又没说要送你回家。”
二十九、同居、
Part29
雷韵程还只当他是说笑,怎知陆叙确实没有把她送回家而是将车子开到码头,他一路的车速都很快,脸色稍显yīn沉,根本不给雷韵程说不机会。
停车。
雷韵程透过车窗环视四周,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带我来这干什么?我要回家。”
陆叙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冷风倏地灌进来,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忍耐什么。“带你去我家你干么?”
“陆叙,我喝酒了现在很困,我想回家睡觉,有什么事情改天说不行吗?”雷韵程靠在椅背上轻轻叹口气,少有的在他面前显露些许无力。
“我也喝酒了。”
“所以我们应该尽快各回各家好好休息。”
雷韵程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蓦地被一片yīn影笼罩,椅背蓦地向后仰去,一个身影迅速像她靠近过来。
陆叙的动作很快,两只手伸到她腋下把她的身子架上来将她压在椅背上,然后整个人悬在她身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既然我们都喝了酒,为什么不做一些醒来后不必负责的事情?”
雷韵程吓了一跳,戒备的攥紧拳。“陆叙!”
他的眼睛里那欲望的情愫已经溢出,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头低下来在她额前似吻非吻,嗓音低沉而压抑。“和我在一起吧,封印他……不会要你的。”
雷韵程想推开他,可是此刻的陆叙在她身上就像一堵墙,一块巨石,她的力气犹如蚂蚁撼树,陆叙根本不为所动。“你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陆叙!起来!”
“玩笑?”陆叙哼笑,大手已经开始隔着她的衣服碰触她的身体。“我追了你几年,等了你几年,这是开玩笑吗?你上学这三年多只要我有休息时间就会去看你,只为了听你一句‘你怎么又来了’,我是开玩笑吗?”
雷韵程哑然,按住他游走的手却反被他擒住手腕扣在身侧。“我知道你回来了,一直忍着没来找你,我想知道我最多能忍到什么时候,多忍一天是不是代表我喜欢你就可以少一分,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陆叙的唇自她的眉心一点点滑落到她的鼻尖,悬宕在紧抿的唇上。“封印不该打这个电话给我的,他不知道一听到你的名字我他妈什么自制力都没了!雷韵程,你说,我是开玩笑吗?”
雷韵程不敢轻易开口,生怕他会趁机吻她。
陆叙看着她,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个女人,几乎每次见她都能看到她的变化,那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的成长,对他来说无疑是残忍的。他去吻她,但扑了个空。
雷韵程偏头躲了去。“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对你不可能有别的感情,不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可你不听。”
“封印有没有说在一开始就告诉你让你别去喜欢他?”陆叙沉静的反问她,捏住她的脸掰正。“我们都是同一种人,没那么容易放弃。”
陆叙重新低下头触上她的唇,仅是碰了一下又离开,贴上她的脸蛋摩挲。“雷韵程,知不知道你为他受苦训练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和夏炎凉在一起。”
“那又怎样!”雷韵程有些愤怒,陆叙的话就像把她扒光了似的,那种耻辱感让人无能为力。
“别告诉我你会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男人从来不介意和前女友再发生关系。”
雷韵程深深的吸气,努力不去想他描述的那些画面。“那也是我和他的事,和你没关系!陆叙你离我远点!别碰我!”
陆叙的动作只停顿了一下,倏地拉开她外套的拉锁,大手伸入她薄毛衣里同时嘴唇吻上她的皮肤。“别那么倔,就当我们都喝醉了,你当我是他,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又不是疯了!”雷韵程哪里肯任人宰割,激烈的反抗。“你最好别做别让我恨你的事!”
“那就当我疯了!我就是想要你!”
陆叙猛的解开她的裤子,大手探入,不管她的挣扎,那种志在必得的气势让雷韵程害怕。车内空间狭小,她被他完全的控制着,力气根本用不上。外套被他扯下来,毛衣推高,皮肤在他滚烫的手掌下一点点□出来。
她喊着他的名字,却不是祈求,她在他面前从不肯示弱,一次都没有。陆叙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人有的时候会陷入那种无力的漩涡,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挣脱。他想让她阻止他,而出口的话却只是徒增她对他的恨意和抗拒。
“你的心不够狠,真想得到一个人就应该不折手段,而不是像你那样一味的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陆叙的手在她纤细的腰上流连,最终滑入她背后,手指在内衣背扣上一捻,胸前的束缚松开,雷韵程忽然就不再挣扎了。“这样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陆叙咬牙,好处吗?除了能慰藉他对她长久以来的想念,恐怕再无其他了。他承认自己是被封印那句话刺激到了,以至于无法抑制心中那种想要得到她的念头。
为什么会这样?有人可以什么都不必做就可以得到她全身心的爱情,而他无论怎样都走不到她的心里去。
他将她翻了个身,大手开始褪她的裤子,雷韵程的眼睛在黑暗中露出恨恨的光。“陆叙,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请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
车里霎时变得一片死寂,陆叙蓦然住了手,半撑着身子双眼死死的盯着身下的女人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他攥着她双腕的手力度渐渐松开,雷韵程屏住呼吸把手抽出来抓过外套罩在身上整理凌乱的衣裤。
她以警戒的神情戒备的看着他,小心他的一举一动。陆叙等她穿好衣服才缓缓的伸出手,动作极轻的抚上她乱乱的短发。“我可以不在乎你这句话……”
雷韵程身体一僵,厌恶的甩开他的手。陆叙喉结滚了滚,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手握成拳,俯身把她抱在怀里,头抵在她肩上深深的吸气,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吸入他的身体里,像毒药,又像肥料,滋养了他心底深处为她而破土的那根芽苗。
我可以不在乎你这句话。
如果我不爱你……
……
雷逸城正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踢开,雷韵程气势汹汹的跑进来,胸前起起落落,眼底有些泛红。“哥,帮我收拾一个人!”
雷逸城挑眉,“谁?”
“陆叙!”
“……他吸毒了还是怎么了?”
“他——”雷韵程用手背狠狠抹了下眼睛,嘴巴憋了憋。“没事了,晚安。”
她一阵儿风似的跑出去,雷逸城洗澡的时候忽然琢磨过味儿来,立即关了水敲开雷韵程的房门,果然看到她红彤彤的眼睛。“哭了?陆叙怎么你了?欺负你了?”
“呸!他敢!”雷韵程恶狠狠的啐一声,把眼泪擦干。“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诚实回答我,紫瑜姐那次和你分手,你们在分手的那段时间有没有见过面?”
“当然有,这算什么问题?”
“那有没有做那件事?”
“哪件事?”雷逸城不明所以,看到她微红的脸脑筋一动才明白过来,尴尬的咳了咳。“问这个干什么?”
“有还是没有?”
“……有。”
雷韵程颓然倒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都分手了啊!男人都是畜生吗?”
雷逸城被骂的很无辜,转念才意识到她应该指的封印。“紫瑜从出生开始就和我在一起了,我们分几次手结果都是一样,还要在一起,那不是别人能比的。封印和夏炎凉之间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倘若真要死灰复燃,你总不能去当他们的第三者吧?”
雷韵程为了他这几句话郁闷到天亮才睡着。厉宇第二天给她打了电话,他下午一点的飞机就要回去了,雷韵程匆忙赶到机场。人们已经开始登机,厉宇终于在临走之前等到雷韵程出现。
“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呢?”雷韵程多多少少有些心虚,他是为她而来,她却整个晚上想的都是别人。
厉宇高出她很多,她只得仰着头看他,厉宇忍住抱她的冲动。“等回了学校替我给向北宁带个好。”
雷韵程点头。“还有吗?”
“还有……”厉宇顿了顿,望着她认真的眼神笑了笑。“不必把我昨天的话当回事,我就是那么一说,主要是想谢谢你,因为你我才能继续在飞行学院留下来。”
如果喜欢一个人真能让人改变,雷韵程不知道是该为厉宇高兴还是悲哀。
但有一件事她不懂,为什么厉宇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控制的那么好,以至于她从未察觉过。
爱情,是能够被控制的吗?如果能,为什么陆叙会对她做那样的事?如果能,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接下来的日子她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事,马上就要过年了,她陪着商小婵置办年货,买东西把家中装点的异常红火,过年的气氛十足。
陆叙找过她,她避而不见。她和封印之间也没有过多接触,封印很少主动联络她,似乎她不主动,他就永远不会想起来还有她这一号人。除夕夜,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可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却并不陌生。
夏炎凉的嗓音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显得那么微弱,但她却听的一字不落。
她开着雷逸城的车子来到夏炎凉给的地址,她按下门铃,在等待的几秒钟时间里她想过开门的人会不会是封印。
“是雷小姐吗?”夏炎凉踩着拖鞋双手湿淋淋的从里面,身上还系着围裙。门被她大大的打开,里面看上去的很温馨,门口玄关处摆着一双男士拖鞋。
雷韵程心里莫名的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封印一万个不愿意在除夕来到这里,然而等他踏出电梯看到雷韵程时脸色顿时yīn沉下去。“你怎么来这了?”
雷韵程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并不意外看到封印的出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还能冷静的注意他的着装。她眯起眼,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夏炎凉用围裙擦了擦手,自然的去挽封印的胳膊。“我让雷小姐来家里做客的,菜我都做好了,先进去——”
封印不等她说完恶嫌的抽出自己的手甩开她。“你给我闭嘴!夏炎凉!”
雷韵程偏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封印手攥成拳,牙关紧咬,蓦地抓起雷韵程粗鲁的把她推进电梯,回头看着夏炎凉的眼神凌厉而狠毒,硬生生的逼得她退后半步。
封印关上电梯门,回身一把自后抱住雷韵程,却没想到她的力气那么大,一下子将他推开,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在电梯间里格外清晰。
雷韵程一步步退到角落,靠在那里剧烈的呼吸,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
“程程……”一股铁锈的腥味在封印嘴里弥漫开来,他侧头啐了口血水灼灼的盯住她。
“嗯?想说什么?”雷韵程努力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包,用力到骨节青白。“是不是想说事情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你们没有复合,或者,你们没有同居?”
她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手一抹,竟抹了一手心的湿润。
……
三十、谁和谁睡、
Part30
雷韵程死死的瞪着封印,像是要把他看穿。她太过隐忍,连指尖都在发抖,眼泪如珠子般扑簌而下,小手胡乱在脸上抹着,而泪水却越发的汹涌起来。
她不记得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至于打封印的那只手心竟开始发烫。
电梯停在一层,她捂着脸箭矢般的冲出去,撞倒了在门口等电梯的人。封印把人扶起道了歉转身跑出去,出来时雷韵程已经发动车子离开,封印咒骂一声只好开车去追。
除夕夜路上车少人少,雷韵程在后视镜里看到封印的车子紧随,蓦地将油门一脚踩到底,体验超速的快感,却惊得封印一身冷汗。怕她出事,封印把车速降下来不再紧追不舍,眼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雷韵程绕了一大圈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去,忽然想到周安达的酒吧,方向盘一打直奔他那里。
酒吧今晚的客人不多,周安达摆了桌酒菜悠哉悠哉的半倚着喝酒看电视,雷韵程就那么从天而降让他惊讶不已。“小程程?怎么一个人来?”
雷韵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闯进吧台,随手抄起一瓶OX仰头咕嘟咕嘟的灌下去。周安达立即上前把酒瓶夺下来锁进酒柜里。“受什么刺激了,酒不是这么喝的。”
雷韵程不管他,又拿起一瓶,盖子刚打开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一只大手蓦地抬起她的下颚,严肃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发生什么事了?”
雷韵程抬眼,看到的人竟然是陆叙,她嘲讽的笑了下,狠狠把他推开。“封印告诉你来找我的吗?是不是他又让你来安慰我?”
周安达抢下她手里的酒为陆叙辩白。“陆叙一天都在我这,嘿,小程程,是不是封印那小子欺负你了?”
“别跟我提这个混蛋!”雷韵程发飙,手臂一扬把台面上的空杯子统统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破碎声顿时犹如一曲交响曲响彻在耳边。
周安达和陆叙面面相觑,头一次看见雷韵程这么失控。面对一地破败,雷韵程吸吸鼻子用手臂挡住眼睛,带着哭腔祈求。“对不起,我双倍赔给你,别赶我走,我现在不想回家。”
周安达做出心碎的表情,手捂胸口。“碎碎平安,我记在封印的账上。陆叙你把她拉走,楼上没人你们去聊聊,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
楼上某个包间,雷韵程把自己关起来没让陆叙进屋。陆叙在门外默默的抽烟,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却知道她在哭。
周安达上来,拿着一个手机递给陆叙。“小程程的手机,刚才落下的,你看着办吧。”
屏幕上闪烁着封印的名字,震动震的他的手发麻。陆叙原本想把手机给她送进去,然而手握门把的那一刻忽然改变了主意。他缓缓缩回手,靠在墙上,眸光越发的黯沉,最终,他闭上眼睛动手卸下了电池。
“周哥,你这里有药吗?”
周安达挑眉,“醒酒药?”
“……不是。”
陆叙沉沉的开口,周安达抿唇,似乎明白过来,看了一眼包厢的门。“陆叙,不要乱来。”
陆叙扯起嘴角笑了笑,“如果乱来能得到她,我还真想试一试。”
……
包厢里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一片。陆叙拎着瓶酒进来旋开昏暗的小射灯坐到她边上。“哭够了吗?封印又怎么惹到小公主不高兴了?”
“滚。”雷韵程蜷缩在沙发上,闷闷的吐出一个字来。
陆叙低叹一声,把酒放在茶几上,摸摸她的头。“你实在没地方去我可以去我家,我家就我一人。”
“滚。”
“心里不痛快的话跟我说说,可以刺激刺激我。”
“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人陪。”陆叙的手顺着她的发,忽然怀念起她长发时候的她,那么亭亭玉立的女孩子,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不简单,雷韵程至今都是他见过最勇敢的女人。
雷韵程大力甩开他的手,甚至带了几分恶嫌。“就算我需要人陪,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陆叙眸光一沉,抓着她的双肩把她提起来逼她面对自己。“雷韵程你够了!谁都说你们不可能你非要一条路走到黑,你这已经不叫傻了,你是贱!一个男人而已,一个那么伤你的人他有地方值得你爱?”
雷韵程挣不开他的力道,双眼腥红。“是不是值得我爱不是用你的标准去衡量,你就不贱么?死缠着我你能得到什么?”
大多时候,雷韵程知道她和陆叙就像自己对着镜子,她不愿意看见他,就像不愿意看见自己。
执着的另一面,是执拗,是固执,甚至可以称作偏执。
这是一个怪圈,越得不到越想得到。她看着陆叙的眼睛,那一瞬间似乎能看到他心底去,看到了他强势的外表下,那颗心竟同样被她伤的支离破碎。
她霎时没了力气,泪水又掉下来,小手慢慢抚上他的眉眼。“你不疼吗?我说我不会爱你的时候,你的心不会疼吗?”
那是一种接近悲恸的眼神,陆叙最怕在她眼睛里看到这种眼神,那更加让他无法离开她。
“我们都一样,不到最后那一刻就不懂什么叫放手。”他松开她,仰头喝了口酒。“我只是希望你能先我一步学会这个词。”
雷韵程怔怔的拿过茶几上他带进来的那瓶酒,和着眼泪一口气,一股强烈的辛辣味的从口腔蔓延了整个感官,难受的感觉淋漓尽致。
“我们不一样,他不是我不会爱上我,只是没看见我的好……陆叙,你放了我吧,让自己好一点……”
雷韵程就这么喃喃的自言自语着,头越来越昏沉,意识越来不清晰。陆叙放下酒杯,轻抚上她因酒精而变得嫣红的脸蛋。
“封印……封印……”她握着他的手贴在脸上,随后拉下他的脖子紧紧搂住,眼睛半眯着,游离着,不断叫着他的名字,最后干脆人事不省。
陆叙任她搂着,片刻后蓦地将她打横抱起离开。
……
零点,全城辞旧迎新的爆竹鸣响,辉煌的焰火照亮夜幕。封印在手机电量用光之前最后一次拨雷韵程的号码,听到的依旧是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望着漫天的焰火,他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连忙按下陆叙的号码,短暂忙音后线路连通。
“封印?给我拜年的吗?”陆叙的声音传过来,带些异常的沙哑。
封印眉心倏地一跳,“你睡觉了?”
“良宵苦短,睡觉太奢侈了,封印,你真够哥们,我得谢谢你。”
“什么意思?”
陆叙低低的笑起来,手指拨弄着雷韵程小巧的耳垂。“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份大礼。”
封印的手骤然抓紧方向盘。“程程在你那里?让她听电话!”
“她……在睡觉。”陆叙侧身手撑着头,注视着雷韵程熟睡的脸庞。
封印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眸底布满yīn鸷,咬牙切齿。“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耍手段骗她上床!陆叙你他妈活腻了!”
“我没有,但如果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呢?这不能怪我了吧?”
封印还想再说什么,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因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他恼怒的把手机随手一摔,调转车头去找陆叙。
年夜饭已经上桌,雷逸城找不到雷韵程也打不通封印的手机,索性把电话直接打到封宅才得知封印竟也不在家。
“程程呢?找到了吗?”紫瑜从后面圈住他的腰,一身火红的小羊毛裙子格外喜庆。俩人前几天已经领证结婚,婚礼等到春天再办,这是紫瑜在雷家过的第一个春节。
雷逸城摇头,紫瑜歪着脑袋问,“爸爸问呢,怎么说呀?”
雷逸城无可奈何的叹气。“可能和封印在一起。”
紫瑜眯着眼睛笑起来。“封印啊,那完了,程程要被拆封了。”
雷逸城没吱声,几乎是认命了。
……
早晨的风很凉,从窗口灌进来,在雷韵程裸着的皮肤上吹起一层小疙瘩。她抱紧被子,把自己缩进去,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
只是这床……似乎软了些,床单上的味道也不是属于她的。
蓦地,雷韵程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视线,她腾地一下坐起来,周遭的一切竟都是陌生的。
“醒的这么早?”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雷韵程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狠狠的一揪,完全没有勇气回头。
陆叙站在窗口呼吸大年初一的新鲜空气,心情格外的好。他关上窗户走过来,弯身在她额头上迅速啄了一下。“用这个给你拜年吧,我去给你准备早点。”然后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关门出去。
雷韵程傻子似的呆愣了半天,猛的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只穿着她的薄毛衣,两条腿光秃秃的裸着,内衣虽然还在身上但是背扣已经被解开。她忍住恐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再次环视这个房间,彻底慌了。
这是……酒店。
她走出房间,陆叙已经准备好了热牛奶和点心,气色极好的冲她挑眉。“怎么,这就要走了?”
雷韵程把慌乱咽下,尽量平静的问他。“为什么我会在这?”
“我带你来的,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是你昨天抱着我吻我让我爱你。”陆叙摸了摸鼻尖,“我不是柳下惠,再说我们总不能在周安达那里就……所以来这了。”
“陆叙你说谎!我不可能——”
陆叙摊摊手,别开视线自嘲的扯起唇。“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是说谎了,你不过是喝多了,你说你不想回去,我就带你来这了,你睡的床,我睡的沙发,就是这样,你走吧。”
雷韵程哽咽住,再也说不下去,慌不择路的跑掉,拦了辆车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尽力回想昨晚的事,她记得自己去了周安达的酒吧,记得自己喝了酒,但怎么可能喝醉?自从那次因酒误事后她再没让自己喝醉过。
……
到了家,雷韵程站在院子外面迟迟不敢进去,而是手捂着脸慢慢的蹲下去。
砰——
一个狠狠的关车门的声音,然后是鞋子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雷韵程抬头,只见封印向她走过来,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似乎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碾碎谁的骨头。
她咽了咽口水,盯着他看。“封——”
封印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锁在怀里,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扣住她的下巴低头狠狠的吻上去,狂恣的缠吮。
与其说吻,还不如说是撕咬,让她疼痛不已,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吞进腹中。
雷韵程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因他忽如其来的举动错愕忘记了思考。封印紧紧的抱着她,两条手臂活像要勒断她的腰,禁锢的她呼吸困难。
等他终于结束这个吻,抵着她的唇声音嘶哑的询问。
“你外套呢?你手机呢?昨天晚上去哪了?和谁在一起?”封印揉着她的身子,把她的头压在胸前,低头亲吻这她的发心,异常艰难的开口。“昨晚陆叙家里没人,告诉我你没和他在一起,程程,告诉我你们没睡。”
雷韵程红了眼圈,“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和夏炎凉呢?别告诉我你们没上过床!”
“如果我说我和她从几年前分手后一次都没有过,你信我吗?”
雷韵程嗤笑,“我为什么要信你?”
封印一下子把她托高抱起来,“因为我找了一个晚上,因为你是雷韵程,因为我……不止是喜欢你而已。”
她觉得恍惚,小手触碰他的脸,还有那一夜之间便丛生出来的胡茬。原来遥不可及的事情忽然变成现实,她呆若木**,久久的不能回神。
她眼泪流下来,掩面而泣,不敢再去看他。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句话像刀子似的刺进封印心里,除了憋闷就是疼。
……
三十一、碰
Part31
俩人抱的难分难舍时,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的轻咳声。
雷逸城双臂环胸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俩人。“这是演的哪出戏?俩个一起玩失踪?”
封印放下雷韵程,侧身顺势挡住她,让她趁机整理自己的狼狈。“过年好啊逸城,啊不,应该说恭喜,什么时候喝上你的喜酒,要趁早请客,等我回部队就没有机会了。”
“少不了你的,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雷逸城看了看他身后的雷韵程。“你不想让爸在大年初一动手封印揍一顿的话就把眼泪擦干净了再进屋。”
说罢他率先进了院子,封印微微吐了口气,回身捧起雷韵程的小脸擦拭她眼睛周围的湿润。“我好像把你是谁家的女儿这件事给忽略了,说真的,我有点憷你爸这种笑面虎。”
雷韵程吸吸鼻子,扯起抹艰难的笑容。“没事,我爸怕我妈。”
她笑的太过勉强,封印看了一阵心疼。
紫瑜笨手笨脚的帮着商小婵做好了一家人的早点,封印和雷韵程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盛粥。封印的脸色细看是几分憔悴的,但双眸却晶亮,紫瑜弯起唇把热粥放在雷恺面前。“爸,有人一大早就急着来给您拜年了。”
“过年好雷叔商阿姨,年货我下午给您送来。”封印多多少少有些尴尬。雷恺脸上一贯的浅笑,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他却觉得那是笑里藏刀。
“其他的东西就不必了,只要封氏今年消停点,少搞些小动作就行了。”
雷恺嘴角微翘,漫不经心的说到,封印堆起笑,“您知道封氏生意上的事轮不到我插手。”
封印当初放弃从商也就等于放弃了封氏的一切,雷逸城也一样,或许因为封雷两家上一代的恩怨,有些东西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是心照不宣的,所以一个从军一个从警。
封印不客气的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来。“紫瑜,麻烦给哥盛一碗。”
除了雷韵程,几个人的年纪相差不了几岁,算是从小的玩伴,加上父辈们的关系紫瑜和封印也是极为熟识的朋友。
紫瑜揶揄,“我看也叫不了你多长时间哥了,说不定以后你要改口叫我嫂子呢。”
雷逸城给了紫瑜一个赞赏的眼神,不管封印和雷韵程的事能不能成,他媳妇确实给他长脸,一来就帮他稳住地位。
雷韵程脸红,紧张的看向雷恺。“爸你们先吃,我去换件衣服。”
雷韵程不在场,气氛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雷恺舀着热粥,看似无意的问封印。“你们昨晚在一起?”
封印垂下眉目,微微颔首。
“整个晚上?”雷恺倏地抬眼看他,话中含意不言而喻。
封印抿起嘴角,想起先前在外面对雷韵程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不由得暗骂自己冲动,只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让他怎么控制的住?
在他的沉默之中,雷逸城察觉到父亲眼神逐渐变为凌厉,借着给紫瑜夹包子的机会向她投去一个眼色。
紫瑜心领神会,把一个精致的小盘子推倒雷恺面前。“爸,这是我做的酱菜,第一次做,您尝尝,不过肯定比不上妈妈的手艺。”
商小婵在桌子下面碰碰雷恺,他这才收敛情绪,给了紫瑜一个面子。“会做已经很不错了,你妈妈嫁给我的时候**蛋都煮不熟。”
话没说完雷恺便是一道轻微的吸气,忍住脚趾被踩的疼痛气定神闲的补了一句。“不过,不会做饭的女人和会做饭的男人都是有福气的,至少在咱们家是这样。”
商小婵愉悦的弯起眉眼,夹了些酱菜夹给封印。“小印会下厨吗?”
“会些简单的。”封印感激的冲商小婵笑了笑,果然像雷韵程所说的,她爸怕她妈。
雷韵程梳洗一番,对着镜子努力的微笑,把其他的情绪暂时隐藏起来才下去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好在这顿饭比她预想的要轻松些,雷恺一句话都没有为难封印,更没有过多过问他们昨晚的事情。饭后雷韵程帮着紫瑜收拾厨房,她前脚刚一离开雷恺便特意看了封印一眼。“跟我过来,我有件东西送你。”
雷逸城冲封印动了动唇,封印顿时皱起眉,他看的懂唇语,雷逸城在告诉他自求多福。
书房的门刚关上,封印便觉得一道凌厉的拳风向自己袭来,他灵活的侧身闪过,雷恺却好像早预料到他的反应紧接着在他侧腹部连连肘击。他下手又快又狠,封印原本可以避开或者还击,却只是咬着牙承受下来,最后以掌接住他再次挥来的攻击。
雷恺冷冷的哼了声,收手。封印龇牙咧嘴的揉着痛处,冲他竖起大拇指。“这礼太大了,我要不起。”
“那么我女儿你更要不起。”雷恺抻了抻袖子,又是一派绅士的优雅。“现在没有别人,可以告诉我昨天晚上你都干什么了?”
封印半撑着身子坐到沙发上,“程程不是没成年的孩子,干什么都有她的自由。”
雷恺讥诮一笑,“我问的不是她,是你。”
封印抿唇,侧腹开始疼的发汗。“你是想让我知道你身手不减当年么,用的着这么狠?”
“当我没看见你在外面对她动手动脚?封印,我是不是以前就曾警告过你,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别利用她对你的感情玩弄她。”雷恺眯眯眼睛,“你碰她了吗?”
他的话像利刃,比身体的疼痛更难让他承受。封印捏了捏拳,依旧没有给他正面回答,然而雷恺却已经看出些许猫腻。如今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和几年前那个封印已有太多不同。那时封印还能用无所谓的语气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收敛收敛自己的感情,而眼下……
雷恺打量了他一番,玩味的勾勾唇。“封印,开始动心了吧?你不是只当她是个妹妹吗?”
封印心头一滞,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他下意识的去掏烟,最终却只把烟衔在唇边没有点燃的欲望。末了,他扒拉扒拉自己精短的头发,苦涩的弯起嘴角。“如果我问你当年为什么不狠心点把我妈留在你身边而不是去尊重她的选择,你会怎么回答?”
雷恺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变化,笑的越发意味深长。“是不是已经对她狠不下心了?”
封印盯着自己掌心上复杂的纹路,眉宇间染上悲凉与无力。
他们都知道,对一个人无法再狠心是一件多么致命的事。那是所谓爱情的开始,而爱情一旦开始便会汹涌而至。
封印深深的呼吸,淡淡的烟草味道吸进肺里,然后认真的对上雷恺的视线。“该负责的我会负责,只是我需要点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情。”
……
雷韵程不知道雷恺和封印谈了些什么,封印从书房出来便拉着她回到楼上她的卧室。紫瑜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转角,故作长叹。“年轻人啊,就是有精力,封印都不懂得节制吗?不过果然念军校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你看咱家小橙子那灵活的身手,哎……”
雷逸城明白紫瑜的意有所指,好笑的敲了敲她的头。“都当人家嫂子了,说话靠点谱。”
紫瑜蹭蹭他,幸灾乐祸的指指楼上。“我能不能去偷听?”
雷逸城黑脸,“封印揍你我可不管。”
“他敢,我可是他未来大嫂!”紫瑜耀武扬威的扬起下巴。“不讨好我就别想娶我家小橙子。”
雷逸城沉吟,如果事情真有紫瑜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雷韵程一进房间就被他急急的压在门板上吻住,封印扣着她的头重重的亲她,弄的她呼吸都乱了。“等等……”
她推他,无意中碰到他的痛处,引来他尖锐的吸气。封印伏在她肩上,忍着这波疼痛过去。雷韵程不敢再乱碰,轻轻拽着他衣服。“我爸动手了?”
封印点点头,雷韵程大惊,扶他坐到床上,掀开他的衣服,赫然看见腰腹一片可怕的瘀伤。她咬咬唇,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还手了吗?”
封印无奈的笑。“没有,这世上也就三个人打我我没办法还手了,我爸和你爸。”他摸摸她的脸,“还有你。”
雷韵程蓦然想起夏炎凉,脸色沉下来,甩开他的手。“如果你对夏炎凉不能忘情,为什么还要答应我毕业之前不——”
“不结婚。”封印截住她的话。“我只是答应在你毕业之前不结婚,并未说不找女人,毕竟我们还不男女朋友,你凭什么要求我在四年之间为你守身如玉?”
雷韵程一时语塞,怔怔的看着他。“封印,你还能对我更狠一点吗?”
俩人四目相对,封印闭了闭眼睛,把她拉进怀里。“傻丫头,我不是说了我和她没做过,包括你高三那年我回部队前的那一晚,还有你上学的这几年,我故意让你误会我和她之间俩个有什么,只是想让你死心,可是你已经把我逼的再无路可退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是我无法跨越的?”雷韵程忍不住湿了眼眶,她不是胆小的人,只是夏炎凉在电话里轻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像个魔咒似的一直盘旋在她心头,那种自信让她莫名的感到恐惧。
封印一顿,继而越发用力的搂着她,心疼的揉着她单薄的身子。“那些问题留给我去处理,你只要相信我,别管她说什么。”
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封印被一种“终于”的归属感充斥着心间,是心一旦确定下来才会拥有的感觉。
雷韵程缓缓点头,她不想哭可是忍不住,搂着他的颈子呜咽起来。“那……我和陆叙……”
“嘘,别去想了。”封印低头轻啄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孩,那都是我的错,该道歉的人是我,程程,不会有下一次了,你是……我的。”
雷韵程在抽泣中狠狠在他颈子上咬了一口,似乎在控诉一直以来的委屈。她的眼泪一时间止不住,而更多的是为了封印的这句话,她究竟等了多久?她的委屈又是带着怨恨的,恨他为什么非要逼得所有人走投无路才肯承认对她的感情。
她心里憋了一口气,压抑的无处发泄,她背过身去,手捂胸口深深的、长长的呼吸,可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掉。
封印自后无声的揽她入怀,下巴搁在她颈窝处摩挲,口中不断呢喃着她的名字。
“程程,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会忍不住……把你吃了……让你只记得我,忘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