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的弯眉一挑:“血口喷人?后来你们两个又干了什么?当时我虽然不在场,但是听人说,你和纪先生在会议室里关起门好久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苟且之事。”
突然吴悠悠包里的手机震了起来。这时也顾不得面试礼仪了,吴悠悠摸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白静一幅看好戏的神态:“手机响了,怎么不接啊?是不是不敢啊?”
这时那位总经理举着手机走了进来:“果然就是你!昨天晚上想和纪寒约会的就是你对不对?纪寒没理你,你就不停的电话短信骚扰他?”
白静冷笑:“还说我血口喷人?第一天就在写字楼里里外外、不干不净,第二天又上赶着送身,你要点儿脸行吗。”
吴悠悠气得发抖,可是在这两个人夹击之下根本无从解释。
白静垂下小扇子似的假睫毛:“我可是认识很多公司的hr还有猎头,你要是继续纠缠叶恭和纪寒,面试通不过的就不只这一家公司了。”
吴悠悠气都喘不允了:“谁纠缠他们了?!你们太不讲道理了!”
白静轻蔑的笑了笑:“只有你们这样没出过校门的学生才会要求别人讲道理。告诉你吧,社会上讲的是实力,我们就是实力,实力就是道理。”
吴悠悠一时间气昏了头:“你是想逼我和叶恭分手对吧?不好意思,我不同意。我和叶恭没分手,你就是小三!”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家公司里走出来的。
回到学校,她从小卖部买了一盒冰激凌、一罐花生酱、两包混合坚果,一步一挨的回到了宿舍。
来不及坐下,先把坚果用水果刀凑合着切碎了一点,然后和冰激凌一起扣进了自己的不锈钢大饭盒,再舀上几大勺花生酱。她舔了舔嘴唇,把勺子伸进去用力搅和了一番,便大口吃了起来。
学校的宿舍还能住一天,明天必须滚出去了。
为了这点儿破事儿足足浪费了两天时间,真是得不偿失。
吴悠悠打开通讯录,开始琢磨能去哪个朋友家借助几天。唉,要是自己的亲哥哥没在美国当博士高材生就好了。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哥哥突然给自己打了电话来:“悠悠,你已经毕业了吧?学习的宿舍还能住吗?”
吴悠悠无语了,哥哥千里迢迢打电话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的伤口上撒点儿盐吗:“当然不能。”
然而不愧是自己的亲哥哥:“我介绍个房子给你吧。我现在实验室一个教授的亲戚,要去国外做一年学术交流,需要一个人帮她照管房子,免费住!我就推荐了你,她同意了。”
吴悠悠顿时不想吃冰激凌加坚果碎加花生酱了:“在哪儿在哪儿?”
她立刻要到了地址,当晚就跑到了约定地点。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有气质的中年女性知识分子,给了她一个装着钥匙和地址的信封:“我其实也是帮人看房子,并不住那里。你住进去很好,多些年轻人的朝气。”
第二天吴悠悠就直接把宿舍的行李搬过去了。
等到她看到房子时,傻眼了。
非常高档的小区,楼和楼之间的距离很远,绿化和景观设计都典雅大方。小区里甚至有一片湖水和丘陵,有天鹅在水面游弋。
房子的面积应该也很大。只是有几扇门锁死了不能进。但是能使用的也有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还有宽敞的厨房和浴室。
格局大气,装修精美雅致,家具都是全新的。
更重要的是,每一个角落、每一件装饰都好像是可着吴悠悠的心意定制的。
她简直怀疑这个房子是自己搞的装修、自己买的家具、自己做的软装。
卧室里还有专门的步入式衣帽间,吴悠悠在心里叹息,自己那仨瓜俩枣的衣服,怎么能填得满这红尘的繁盛?
进去吴悠悠才愣住了,本来以为应该是空空的衣柜,没想到里面挂满了衣服。春夏秋冬、声色犬马,各种季节各种场合的衣服应有尽有。
鞋架也满满的,从尖细细的跟鞋到毛茸茸的拖鞋一应俱全……还有成排的帽子、手袋……无一不精致华贵。
吴悠悠简直不好意思把自己在淘宝买的那些灰扑扑的衣物放在这个衣帽间里——怕它们羞愤自杀。
手指拨过那一件件整齐悬挂的华服,立刻激起一阵彩色的涟漪,流苏、轻纱、珠片、羽毛,一起晃动出缥缈的韵律,美得好像一个虚幻的梦境。
到底小孩子心境没忍住虚荣,吴悠悠偷偷试穿了一件衣服,竟然合身的就像是给她定做的一般。
她又试了一双鞋,也是恰堪堪合脚。
这时吴悠悠才感到五雷轰顶、毛骨悚然。
未免也太像沉香屑里,葛薇龙入了姑妈家的剧情了!
吴悠悠望着镜中的自己,v领镶水晶的紧身绸面背心,配着云雾一般的透明纱裙。
颜色都是轻轻浅浅的马卡龙颜色。衬得自己的肤色又白又嫩又润又泽,好像一块杏仁豆腐,看了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而上衣闪烁的水晶,光彩都落入了她的眼睛里,好像是南极上空的星夜,纯净得连星芒都冻住了。
这样的自己,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吧?
刚想到这里,吴悠悠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明明是v字的大领口,可是她却觉得脖子被紧紧勒住,喘不上气来。
她用颤抖的手指拉开了拉链,忙不迭的把这件华服从身上剥了下来。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衣帽间,把门狠狠的撞上了。
靠在门上喘息了一会儿,吴悠悠才平静下来。
妈的,老毛病了,华服恐惧症。不知道还有哪个少女会有“不能穿漂亮衣服”的心理障碍。为什么呢?看相册里小时候的照片,明明有镶着星星的蓬蓬的公主裙。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能穿漂亮衣服了?小学以后初中开始?
吴悠悠瞬间有些头晕恶心,决定不去再想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