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脚步顿了顿，又追了上来：“什么时候去凌家村，我和你一起。”
    吴悠悠沉吟道：“刚才你还说要我把灵心台的事情安排好了……说不定我和梁维辰，或者辛总一起去。”
    “他们两个都不合适，在说灵心台现在虽然卖出了爆款产品，但是后续跟进不能少。梁维辰要坐镇运营和市场，老影要掌管技术和维护，两个人都不行。”
    “你就是想和我两个人去呗。”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就我们两个人最合适。”
    “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
    “不行！你敢一个人偷偷跑去，看我怎么把你抓回来。”
    吴悠悠都无奈了：“你怎么一直就缠着我不放？要说报仇，现在你的仇人另有其人。要说利用，我们不是已经同意互相利用的合作了吗？你还想干什么？”
    “行吧，那你自己去凌家村吧。”
    听到这话，吴悠悠又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踏实起来，毕竟纪寒是个很靠谱的保镖啊。
    没想到又听他道：“我正好也想去凌家村，说不定会偶遇呢。”
    吴悠悠无语了，她急匆匆的回到灵心台，没想到竟然看到梁维辰在发脾气骂人。
    她一直以为就算天塌下来了，梁维辰也仍然会是一幅笑眯眯的模样，这场景真的是活久见。
    眼看着那个年轻的大伙小子快被骂哭了，梁维辰才停了下来，抬眼看到吴悠悠，连忙跑了出来：“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个场面，见笑了。”
    吴悠悠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火？”
    梁维辰立刻又呈现出气不打一处来的架势：“我反复强调过，收购记忆，一定不能走猎奇、违背道德、博眼球的东西，乌七八糟的玩意儿，说什么也不能要。”
    “哦，那个职员收购了一个什么记忆？”
    “校园霸凌，几个男孩子，对一个女孩子拳打脚踢的，还骂人家丑八怪。”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如果是近期发生的，我们可以报警。”
    梁维辰叹了口气：“能报警就好了，那段记忆年头长了，是十年前，不，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
    吴悠悠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她突然觉得场景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发生在哪里？”
    “一个山村里吧。”
    吴悠悠突然站了起来：“那段记忆，给我看看。”
    梁维辰带着吴悠悠去了异能中心的冥王星，现在那栋楼又变成了对外的接待中心。其中有半层楼都是收购记忆的鉴别室。
    凭借着改良的设备，吴悠悠很快进入到了记忆当中。
    果然是熟悉的场景，山脚下的荒野。就是田谧记忆里那个奇怪的片断。
    只不过上次是受害者的视角，这次是霸凌者的视角。
    但是霸凌者们追逐的对象并不是田谧，而是，白静记忆里、撕掉的照片上的女孩儿。
    过程和田谧记忆里一样，那个女孩儿在荒野上被杂草绊倒了，霸凌者们冲上来，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她“丑八怪”。
    还有人高喊着：“让你欺负田谧！”
    那个女孩儿很快就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霸凌者里甚至有女生，她们冲上来一下一下扇着那个女孩儿的耳光，口里质问着：“就凭你这个丑八怪，也想打吴边声的主意？！”
    那个女孩儿哭着辩解：“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天天和他一起放学？要脸不要脸？”
    “那是老师为了数学竞赛，给我们两个开小灶，补完课才一起回家的。”
    吴悠悠又想起哥哥相册里那张缺失的老照片，下面的标注是：“xxxx年x月x日，与市数学竞赛亚军合影。”
    还有田谧曾经告诉过她的，关于荆苗的信息：“除了我以外，大概就是她和边声走得最近了。因为他们两个成绩好，经常被老师留下一起开小灶，也经常一起比赛么。但是她其实很可怜的。”
    后面又是一段霸凌，吴悠悠不想再看下去了。她立刻从记忆体验设备中退了出来，然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
    这个被欺负的女孩儿是荆苗？！
    可是相同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田谧的脑子里？
    如果说田谧的大脑曾经被人操控过，刚想到这里，吴悠悠的脑子里又有闪电一样的光芒划过。
    操纵他人意识的方法，从她的记忆里被提取了出来。
    先要在操控者的脑子里植入一只幻蛛母蛛，用以操纵别人脑子里的幻蛛子蛛。
    接着需要把精神障碍的头熏制成小头，将幻蛛子蛛放进去。精神障碍患者拥有强烈的执念以及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的认知缺陷，这样才能压制被操纵者者本身的意志。
    再把幻蛛子蛛放到受害者附近，幻蛛可以在受害者睡着时，把一个记忆泡泡吐进脑子里。
    这时幻蛛母蛛的主人就可以在比较近的距离内操纵对方行为。被操纵后，泡泡里的内容不留痕迹。
    但是操控者如果手法不熟练，会把自己脑子里的某些记忆内容，不当心的复制到被操控者的脑海里去。
    吴悠悠的呼吸都急促了，确实，她曾经在田谧的记忆宇宙里，见过的空白记忆，那个泡泡不是一个纯粹的圆球，有好像头一般的一个小凸起。还有肢脚一般的八条线，原来以为是断了的连接线，现在想来，是幻蛛子蛛的形体吧。
    那么，操控田谧、陶莎，以及在纪寒的前世操控他父亲和他自己的人，不是白静，而是荆苗。
    这也说得过去，荆苗从小嫉妒田谧，所以才会假公济私的让田谧去拍摄不雅照。但是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不按照厉青云的命令去陷害陶莎，反而陷害了自己？
    答案也许在十一年前的凌家村里？
    吴悠悠想先试着联系一下哥哥，电话和微信还是被拉黑的状态。
    她又试着给吴边声发了电子邮件。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在刷新了很久的邮箱页面后，她放弃了。
    谁知道凌晨的时候，吴边声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吴悠悠接起电话来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