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远,几个人就对着笑出了声。
余桃拉着崔盈帮她继续整妆,崔盈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和郑幼娘卢仪聊天。
余桃就觉得不对:“你今日这般热情,是不是在外面得到了什么好消息,郑姐姐和卢妹妹归处定了?”
当下所有人朝着崔盈看过来。
但凡女人,没一个不对自己亲事不感兴趣的。
崔盈却只笑笑:“哪里,我不过一个闺中姑娘,哪会知道外面的事?”
别人不依,就闹她。
有说‘你出去这么久,定有消息,别卖关子’的,有说‘你住英亲王别庄,英亲王家是什么人,怎么能消息不灵通’的,总之,没有人放过她。
崔盈却不过,就含含糊糊道:“我真不知道,郑姐姐卢妹妹出身不凡,一般人肯定是配不上的么!”
这秀女们面对的都是皇家宗室,再往下,受重用的权臣高官可能有这个脸面,求个赐婚,对她们来说,一般的,就是这些权臣高官,甚至宗室。贵人么,除了皇上,就是皇子了。
二人出身世家,正值花龄,太康帝肯定不会伸手,那么……就只有皇子了。
皇子里,太子不受重视,不管皇上还是田贵妃,都不会好好给他选人;平郡王么,要选的继妻,本人也不受宠,肯定不行;至于越王和昌王……
昌王无正妃,越王虽有正妃,但他是下一代帝位最有力角逐者,一个正妃怎么够?
所以……这两位世家女,便要给这两个人?
问崔盈,崔盈就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姐姐莫要害我。”
众人彼此对个眼色,皆是意味深长。
虽然没这么说,但不就是这么个意思?
班婵在一边看着,慢慢的眯起了眼,指甲掐进了肉里。
不,她不信!越王殿里,名额肯定是她的!
她朝角落一个秀女递了个眼色。
那秀女就问:“这消息确实么?其实……也不一定吧,比如,”她看了眼班婵,却没看班婵,红着脸说自己,“比如我,家中有几位哥哥是越王殿下赏识并提拔的,殿下会不会为了……提携,提携我?”
这话太羞,她脸都快红爆了。
但班婵示意,她不得不出头。
崔盈和余桃对视一眼,笑了笑,道:“我可真没这么说过,妹妹你千万莫误会。”
余桃也笑:“傻妹妹啊,要说家中长辈疼爱孩子,表哥表妹凑成一对也是常见,可这上官对下属,尤其是板上钉钉一条船的下属,比起示恩内耗,往外发展结更多人脉岂不更好?”
这问话秀女尚在脸红,一脸懵懂,班婵一颗心却立刻就凉了。
左相是越王铁杆,明显一条船上的人,下不去了,越王之局,比起纳她为侧妃,还真是不如将她嫁给想要的人脉更强!
心中一打鼓,很多之前看到不想想的,也就浮了上来。
田贵妃捧着她,是因为她懂事,因为她是左相的女儿,却不是因为她即将是越王侧妃。相反,之前对郑幼娘卢仪不显山不露水,等人家委屈的不行了,才频频示威撑腰,尤其郑幼娘,这几日天天都要去陪田贵妃,一副一家人的样子……这才是真的看上了!
她以为她做的够够的了,田贵妃应该会满意,会给她想要的,可如今——她竟要被放弃了么!
她悄悄观察了好一会儿崔盈,越看,越觉得她没有说谎。
也是,这崔盈被杨昭看上,直接住进了英亲王别庄,英亲王什么地位,怎么可能连这点消息都没有?
今日宫宴时,皇上田贵妃就要和众臣通口气,宫宴一完,圣旨就要下,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怎么办,要怎么办好?
班婵一直在观察崔盈,崔盈也一直在注意她,见她目光闪烁,手中帕子攥的死死,便知她心乱了。
如今已是最关键的宫宴,去处已然定下的人都会略有些紧张,何况没个准头的?
奋斗一个多月,就为了最后归处,一点点影响,都可能致使结果不对……最后节点了,班婵,你要不要博一博?
“抬头,我帮帮扫些胭脂。”崔盈一边巧手理着余桃的妆,一边留意着班婵,见人目光闪烁片刻,终于忍不住,悄悄离开了房间……就笑了。笑的相当灿烂。
唉。女人碰到心上人之事总会乱了阵脚,太容易忽悠了,都没点技术含量!
真是遗憾,她还有很多招没使呢!
“盈盈你看什么呢?”余桃见她顿住,随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了一眼,撇了嘴,“班姑娘啊,总是神神秘秘的,你别管她。”
崔盈顿了顿,余桃以为她不信,就开始同她讲说最近之事:“你是不知道……”
很快有别的秀女跟着附和:“是啊,还有那天……”
……
田贵妃心里一直梗着几个钉子的话,可没有信息方向,她是真猜不到太子要干什么,头疼的不行。
客人们一个个到来,有些身份的也到场了,田贵妃为显亲民,也为事先同大家沟通下秀女归处,提前到了宴会场所。
一眼就看到了左相夫人梁姗。
她嘴角抽了抽,心内冷笑一声。
虽然左相是越王铁杆,很忠心很好用,但这个女人……她着实不想搭理。
可她在这个位置,不搭理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