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遇上之后,这是头一回,神清气爽,爽的不行!
就是打你个措手不及!
今天老娘定要一鼓作气怼死你!
见太康帝目露不满,嘴角往下撇,田贵妃又开始表演了。
她跪在地上,膝行几步,靠近太康帝,表情悲悯,眼神柔凄:“今天是大日子,臣妾本不该来,但臣妾不想皇上沦为他人笑柄,这位靺鞨公主……”
她迅速看了一眼阿布可儿:“同太子交好,臣妾不敢妄自揣测她真实身份,来意真假,但太子不臣,确是事实。”
“许太子有苦衷,被恶人挟制,不得不如此,臣妾不想皇上父子失和……亲父子哪有隔夜仇,有什么话不能明说?臣妾相信皇上英明,太子只要真话述来,皇上必定禀公处理……”
她这话表现的自己很无辜,很体贴,捧的太康帝很满意,众臣么,不好在这种时候插嘴,按习惯,该是圆满胜利,太康帝要被感动的发话了。
可惜她忘了,今日在场的,可不是她一个女人,不是谁都会给她面子。
阿布可儿直接摔了勺子,满面冷笑:“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啊?你怼太子就怼太子,关本公主什么事?说本公主是假的?到你大安招摇撞骗来了?”
勺子个头不大,但被用力掷在地上动静还是很大的,脆如裂帛,尖锐刺耳。
殿内气氛顿时一滞。
田贵妃既然决定站出来,就是拼死一战,局面怎么对她有利怎么来。她不知道这公主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对她最有利。她查过了,阿布可儿只身进入大安,身边甚至无一使女,就算是真的,也没太多东西佐证!
就算当庭弄死这公主,后续打扫公关也不算麻烦,若之后靺鞨发难,大安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
一个姑娘而已,到底要外嫁,能有多重要?
遂田贵妃声音徐徐,不急不怒:“臣妾只是不敢妄自揣测公主身份,公主与太子交好,是真是假,想必太子最清楚,臣妾没有证据,不敢胡言。”
“本公主看你不是不敢,你是太敢了!”
同田贵妃这样居于深宫,面上一派祥和,阴毒杀招都在暗里的后妃不一样,阿布可儿自由生长在靺鞨,和男儿一样练武,和男儿一样上战场,除了扬帆去深海父皇哥哥不让,她什么都能做,信奉的,熟悉的是力量,是一力降十会。
田贵妃用语言文字做陷阱,阿布可儿直接上了手。
她手腕一抖,腰间长鞭立即抖出,上去就抽了田贵妃一鞭。
“啪”一的声,清脆鞭响在安静大殿中荡出回音,久久不绝。
动作之快,连殿中护卫都来不及拦一拦!
亏得田贵妃最精心她这张脸,一把年纪反应也不错,头一偏,没让那鞭子打在脸上,只打在了脖颈,肩膀。
可打在哪都是疼啊!
田贵妃身体一歪,倒在太康帝脚下,委委屈屈抱住太康帝的腿,一脸泪痕:“皇上……”
不等太康帝看着爱妃伤处刺眼的血色心疼呢,阿布可儿傲娇的冷哼一声:“也就是在大安,你还配看我一眼,在我们靺鞨,家里养的小妾就是个奴儿,那是不能随便出门的,还上堂骂客人?谁给的脸?我父皇后宫除了我母妃,就一个女人,那女人莫说跟客人叫板,见了本公主和哥哥都是要跪着行礼的,你大安这规矩,本公主也是不懂了!”
“但凡要点脸的女人,都不愿做奴儿小妾,你想要脸,得人尊重,就别与人作妾!”
田贵妃气的差点背过气去,颤着声唤:“皇上……”
众大臣一脸同情。
这位贵妃娘娘不可谓不聪明,不可谓不会说话,可碰上这么一位虎的,只得认栽。
太康帝也很头疼,事情闹成这样,要怎么收场?他还怎么哄公主!
田贵妃不愿意认栽,索性不与阿布可儿正面冲突,只说太子:“这十多年,太子并未老实呆在长安,私下去往张掖边关练兵,一手掌握了整个漕运命脉,臣妾家人有证据,皇上不能不管啊!”
太康帝对这层出不穷的意外烦的头疼,也不管田贵妃和阿布可儿了,直接问杨暄:“太子,你怎么说?贵妃之言,可否属实!”
所有人视线集中到杨暄身上。
杨暄却不着痕迹扫了崔俣一眼。
见崔俣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他剑眉微扬,气运丹田,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是!”
众大臣脸色俱变,殿上齐齐一静。
太康帝的怒气直直冲到顶峰,眼前一黑,额上青筋直跳。
田贵妃微微低头,眼帘垂下,压下了眸底得意。
这是知道避无可避,破罐子破摔了!
很好,太子这次死定了!
太康帝手捏着拳,气的都颤抖了:“你这逆——”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急匆匆的上殿传信了:“报——启禀皇上,奚国使团到了!”
来人许是跑的急了,连滚带爬的蹿进来,姿态极为不雅:“奚国使团带着风云会上太子赢得的东西来了,金银,粮矿,还有城池信物!使团听说皇上在设国宴招待靺鞨公主,想趁机蹭杯酒喝,请皇上恩准——”
太康帝正在气头上,刚想骂人拉这不懂事的传话人下去砍了,猛的注意到关键词:“你说什么?奚国使团?”
“是!使团带着东西送来咱们大安了!”
太康帝腾的站了起来,这是喜事!
众大臣也反应过来,立刻跪地:“求皇上恩准宴请使团!”
“此乃我大安盛事,万不可轻怠,求皇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