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不费事,一盏茶都不用,保证他不能再祸害人!”
“刚刚见过的那些呢?”
“也没问题,你说啥时候就啥时候,连准备都不用哒!”
崔俣眼梢压下来,唇角弧度带着调侃:“说的那么厉害,还不是搞不定我这噬心蛊?”
“这个……”米拉开始对手指,“你身上那个,不一样,是真正会玩的人养出来的,还正好不是我擅长的类型……反正肯定不是那半调子不如的东西养出来的!”
崔俣点点头,眸露思索。
他身上的蛊,是当初被青衣人掳走,喂下的。青衣人其实并不想给他喂这个,但他是个硬茬子,不配合,青衣人才喂了。喂时还略显心痛,很明显,这噬心蛊,是个稀缺玩意儿,存世不多,想要留着对付某些大人物的。
是时,崔俣还当不得‘大人物’这三个字,不配用。
青衣人是田妃手下,是慧知给的,东西肯定也出自慧知。慧知许不爱田妃,但对他儿子生母是略有些纵容的,一点东西,不会舍不得给。
量少,就是慧知不会做。
所以做这噬心蛊的……另有其人!
崔俣缓缓眯眼。
慧知身后,还有人。
可噬心蛊这么厉害,慧知这么喜欢研究蛊虫,为何没有学,没有精进,任身上挂了一堆低端玩意儿?
若那人那般厉害,会做噬心蛊,会做各种高端东西,为什么没再继续?
他是不是有理由推测,那个人,被慧知弄死了……分分钟,他就能想象到一出内讧宫心计黑吃黑。
线索太少,找不到更多东西。
崔俣有些头疼。
抽丝剥茧把事情弄清楚,他很愿意,但这事已经太久,危险太多,他只希望,不要在节外生枝。
“继续走吧。”
米拉抻了抻身上的小太监衣服,让衣料更加笔挺舒展,笑的像朵花:“好啊!”
……
昌皇子孤零零坐在后面配殿,听着前边传来的热闹,心内酸楚非常。
嗯,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还有各种宫人看着他呢,殿外还有冷面护卫,得有太康帝命令,才能有人进来,他要想出去晃晃,也得等着太康帝发话。
想想,更酸楚了。
昌皇子开始反省,他是什么时候,落到这般境地了?
往日不是意气风发,随便怎么作怎么造,哪怕杀人放火,凌虐女人幼小,都有哥哥疼着,母妃宠着,父皇护着么?什么时候起,他不能随心所欲,靠山一个个远离了?
他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一辈子无法超越,压倒哥哥,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当皇帝的机会,根本不应该做梦,是不是不该起那妄心?
做一辈子乖儿子,好弟弟,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这么多麻烦,削成光头皇子,下天牢,还不得自由……安分守己,是不是会幸福很多?
可母妃那般疼他宠他,要什么都给,纵容他惯着他,和哥哥别苗头也没问题,哪怕伤了哥哥,也不会受多大惩罚,这不是母妃故意在推着他走,想要他争气么?
母妃一边鼓励他纵容他,一边教他不准拿走哥哥的东西,他不高兴,随着性子闹,慢慢才走到今日。
母妃说过,天家和普通人家不同,皇宠就是一切。有皇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好,没有皇宠,日子比阶下囚都不如。他当时不理解,如今算是尝到了。
想要重回好日子,就不能坐以待毙。
可……怎么办才好呢?
他要怎么办才能重得父皇宠爱?
期待父皇主动,不可能;与哥哥已经翻脸,也不可能帮忙;母妃……好像也自顾不暇,指望不上了。
昌皇子非常烦恼,对以后的路懵懂又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烦恼着烦恼着,憋出了一股尿意。
他叹了一声,去往后面净室。
刚解开裤带,还没掏出家伙,就听到窗边有异响。
“谁!谁在那里!”
慧知从屏风后绕出来,微笑:“我。”
“原来是大师。”
只是无聊时一股尿意,并不是真要尿,当着大师小解也不大雅观,昌皇子就重新把腰带系上:“大师不在殿前,来这里做甚?”
慧知眯了眼。
他的儿子,对他态度尊敬,因的是他这大师身份。而且语气尊敬是尊敬,眼里,可不见得真当回事。
慧知略有些不爽。
他没什么良心道义,但昌皇子身上流着他的血,是他的儿子,好不容易私下两人相对,态度竟然如此,他有点受不了。
反正今日打定主意说开,他便也不矫情,不讲什么时机布什么温情,直接说:“我不是什么大师,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