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24-27
    第二十四章
    曾晔盈下榻在希尔顿酒店,送她到达之后,湛墨青回到车上:“你怎么会去机场?”
    “陪聂佩去接陆梓尧。”她顺手打开车上的收音机,一个甜甜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初恋是人一生中最美的风景,哪怕有一天我们已经年华不再白发苍苍,仍旧会怀念起最初令我们心动的那个人,和那一种温暖的感觉。一首《明明》,送给大家。”
    爱情最美丽的时候
    都存在回忆之中
    华丽如绸缘的触摸
    不冤枉年华锦绣
    错过的爱还在心头
    不肯说守着伴梦
    酿成了酒味似乡愁
    迎风叹岁月悠悠
    ……
    “唉,词是好词,就是忒悲了点。哪里能用来形容美好的初恋,电台编辑不合格。”她感叹。
    “不一定每个人的初恋都美好。”湛墨青伸手过来要关掉音乐:“不喜欢就不要听了。”她眼明手快地拦下来:“不要关,我想听。”
    车厢里沉默下来,只有林忆莲婉转的歌声在回荡。
    湛墨青今天开车异常专注,双眼聚精会神直视前方,瞟都不往她这里瞟一眼。
    “湛墨青。”
    没反应。
    她提高声音:“湛,墨,青!”
    “嗯?”湛墨青转过头看她,可是她莫名地觉得,他的视线虽然系在她身上,但是难以找到聚焦点,好像在看的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在看着其它某种东西。
    什么东西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眼睛眨了眨:“湛墨青,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
    湛墨青脸色崩了一下,突然又笑起来,好像冰雪初融:“怎么问起这个?”
    “八卦一下,你可以选择不说。”她突然不想听到他的答案。
    湛墨青又笑了笑,亲昵地点点她的鼻尖:“太久远,我忘记了。”
    ……
    回到湛墨青的屋子。
    刚进门,湛墨青就递过来一双拖鞋,毛茸茸的,粉红色,上面有一只可爱的猪头。
    她愣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湛墨青鄙视地弹弹她额头:“我要是不买,你今天不是要赤着脚在家里窜来窜去?”
    家。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家。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丈夫。
    挺好。她在心里暗暗想。
    刚换好鞋,就被湛墨青伸手从后面一把抱住:“钟叙叙小姐,你今晚总不会让你的老公饿肚子吧?”下巴还抵在她颈窝蹭了蹭。
    呃,她缩缩头,身体起了暧昧的小战栗,断断续续地说:“湛墨青,那啥,现在,好早的,晚一点再说……”
    湛墨青忽地抬头,抱住她的手臂似乎颤抖:“老婆,你想多了,我是说我想吃饭!吃晚饭!”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钟叙叙崩溃:“你家钟点工又请假了?”
    “我跟她说不用做了,今天在外面吃。”
    “不好意思啊,我搅黄了你和曾大美女的浪漫晚宴。”她的语气酸溜溜的。
    湛墨青又笑两声:“老婆,去做饭吧。”
    等到钟叙叙把饭菜端出来,湛墨青已经半靠在沙发上快要睡着。
    正要动筷,钟叙叙一把按住他:“先说好,今晚你洗碗,此决定强制执行,不得申辩和上诉。”
    “钟叙叙小姐,最近颇见嚣张啊。”湛墨青翻手握住她的小掌,手指邪恶地在她掌心画了画。
    钟叙叙突然玩心大起,她把脸凑到他面前,妩媚地一甩头发,另一只手指尖从他的胸口轻轻划下,嗲声嗲气地说:“爷,我不但嚣张,而且销/魂。”
    湛墨青眼神一炙,也把头凑过去:“是么?让爷见识见识。”热热的鼻息扑在她脖间,痒极了。
    她敏感地要缩头,湛墨青半俯下身,手一把攫住她的下巴:“爷今天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挑\逗。”
    双唇已然贴上她白嫩的脖子,不一会儿,就吸吮出一个小小的红樱桃。
    钟叙叙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抖着声音,使劲揪着他的头发:“湛,湛墨青,别,先吃饭!”
    湛墨青不满地从鼻子里面哼出两声,舌头转移阵地,来到她的耳边:“老婆,再拉我头发就掉光了。”含住她的耳垂在嘴里兜圈儿。
    “菜要凉了,”钟叙叙放开他的头发,用尽全力推着他的肩膀:“先吃饭!”
    奈何手下的某个男人就像泰山一样巍然不动,手掌也开始不规矩地伸入她的衣襟。
    “湛墨青,先吃饭好不好?”这下,她是软软地哀求他,声音糯糯地响在他耳边,让他情不自禁更加重了动作。
    “湛!墨!青!”她费力地抗拒着他,身体也扭动起来,不过,这样的动作,只能是火上浇油。
    湛墨青闷哼一声,抽出双手,从她的腿弯穿过,把她结结实实抱起来。
    “啊呀!”突然离开椅子的钟叙叙失去了支撑,不由得惊呼出声,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
    湛墨青发出得逞的笑:“叙叙,是你先招惹我的。”
    说完再也不迟疑地抱着她朝卧室走去,边走,还边在她低领毛衫露出的锁骨上重重啃咬,沿着凸出的锁骨一路往下,直到丰腴的小沟间。
    “啊……”在他的灵巧的舌攀爬到她的丰盈小点上时,她娇吟出声,这效果,果然销/魂!钟叙叙在迷迷蒙蒙中感觉到湛墨青越来越热的身体,此时脑海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念头:自作孽不可活!
    等到湛墨青吃饱餍足,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挪动分毫。
    房间里充满着一股暧昧的气味,躺在被揉得一团乱的床单上。钟叙叙半眯着目,软趴趴地开口:“湛墨青,你个大色魔!”
    不过本来饱含谴责的语气由于说话人有气无力的声音,显得更近于撒娇。
    湛墨青此刻已经洗好澡从浴室出来,正拿着毛巾擦头发,浑身上下就只留一条浴巾围在腰间。
    钟叙叙抬眼看他,呃……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她还是觉得心脏又开始猛烈跳动起来。紧实的肌肉,古铜的皮肤,健硕的身躯……难怪世间人人追求好皮相,果然外在美让人赏心悦目。
    这日,钟叙叙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所谓的婚姻生活,十二个大字形容:“废寝忘食黑白颠倒荒yín无度”!
    第二天下班后,湛墨青开车载着她回钟宅拿换洗衣物。
    林姨亲自下厨烧好一桌菜,钟父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招待女儿女婿,就连林晓嫱也特地从学校赶回来。
    钟叙叙对于家人如此隆重地接待感到不满:“钟老板,女儿嫁出去了你好像很高兴啊?”
    钟父白了她一眼:“当然是巴不得!”随即又重重一巴掌拍在湛墨青肩头:“墨青,叙叙以后就交给你,你好好管住她!”
    她气愤了。
    吃完饭,钟父喝了口茶漱漱口,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话题从轻松的闲聊转到公事:“墨青,收购的事情还可行?”
    湛墨青扫了一眼钟叙叙,后者正没心没肺地和林晓嫱斗嘴。
    他垂下眼帘:“钟叔,我想了想,这件事由湛氏出面始终不妥,毕竟湛氏从未涉足过金融业,隔行如隔山,如今我们两家有是姻亲,贸贸然出手收购对于钟氏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不如披马甲上阵。”
    钟父眼光灼灼:“什么意思?”
    “钟叔知道曾安保险么?”
    钟父点点头。
    “目前湛氏有和曾安保险合作的计划,如果能由曾安保险出面进行收购,那事情会简单很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钟父沉吟一会:“曾安保险近几年在业内风头很劲,如果由他们出面,收购之路一定会容易许多。我本来是想找一家空壳公司来办,曾安保险自然是更好的选择,只是,湛氏既然从不涉足金融业,什么时候又和曾安保险有了接触?”
    湛墨青笑而不语。
    钟父哈哈大笑两声:“好,是我多虑了,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林姨见他们谈得差不多了,适时插话进来:“墨青,我要好好批评你。”
    湛墨青不解。
    “你怎么能叫钟叔呢?还不改口!”林姨端出家长的态度。
    钟叙叙一下子就有被雷击的感觉,在她心目中,湛墨青一直是沉稳老成的形象,如今要他开口管保养得当显得十分年轻的钟老板叫爹……实在是太有压力了!
    不过湛总见惯了大风大浪,自然不会同她一般容易受打击,温和一笑波澜不惊地开口:“是我不对,应该叫爸爸。”
    爸爸……钟叙叙此时的表情,除了天然呆,还是天然呆。
    这个晚上钟宅气氛很好,屋子里一片乐和。
    他们临出门前,钟父突然拉拉钟叙叙的手,淡淡地说:“下星期你妈妈祭日,你提前请好假,我开车过去接你。”
    钟叙叙脸上的笑容一滞,她低下头:“好。”
    第二十五章
    本以为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不料湛墨青在路上时就接到了电话,好像是有要紧事的模样。
    挂掉电话,他说:“叙叙,我还要出去一趟。”
    “很急吗?要不我打车回去?”
    他沉吟一下:“不用,我先送你回家。”
    送她到楼下,他就直接调转车头离去,钟叙叙望着车尾在楼下快速扫过弧线,黑色的亮漆反射着路灯的光,照进眼里竟然觉得有些刺眼。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呢?她慢慢地走,慢慢地想。
    湛墨青一直觉得锦绣公园的公寓小,所以才买了新的三层别墅作为婚房,如今她一个人待在这一百多平的屋子里,竟然觉得空空荡荡。她把所有房间的门都关上,一个人坐在客厅,把电视频道调到热闹咋乎的电视剧。她想,如果新房装修好,搬过去,那岂不是更空旷?
    突然间忆起以前背过的一首诗: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不知不觉叹了一口气。
    这个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沙发上,电视还没有关,正在放动物世界,一只鳄鱼在浅浅的河里悠闲地挪动。一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
    湛墨青还没有回来。
    她又看了一会儿电视,终于忍不住,拨了电话过去。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定定地坐一会儿,还是关掉电视,洗洗睡吧。
    相信每个失眠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眼皮越来越重,心脏越来越沉,头脑却越来越清醒。窗外还是黑漆漆,唯有几只鸟儿在不知疲倦地啼叫,惹人心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第一百零一次翻身后,钟叙叙感觉到口干舌燥,于是猛地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去找水。
    刚走出卧室,就听见嘀嗒一声,门开了,是湛墨青。
    钟叙叙记得念书时最喜欢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结尾: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踏月而来,何等风雅。
    今晚的月亮很明,皎皎清辉从大大落地窗洒入,湛墨青刚进门,此刻就浸在月光里,黑色针织衫上泛出珍珠般银白的光,脸庞在月色中,像是古希腊的雕塑一般,轮廓分明但是线条却很柔和。他看到她,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微笑,声音就像秋天的一抹清风:“叙叙。”
    她突然觉得眼睛里有东西要掉下来。
    急忙打了个呵欠遮住,再开口:“你回来了。”
    湛墨青放下钥匙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
    “怎么还没睡?”
    等你来着。她本来想这么说,话到嘴边又改口:“口渴,起来喝点水。”
    “晚上水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湛墨青伸手抱住她。
    她微微扭动了一下。
    “叙叙。”他的身上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酒味,有点清冽有点疲惫又带点耍赖的嗓音就响在她耳边:“抱一会儿。”
    她身体软下来,伸手抱住他的腰。
    湛墨青洗完澡上床的时候,钟叙叙意识已经朦胧。
    他身上沐浴露清爽的味道钻入她的鼻息,伸手一捞,她就稳稳枕在他的臂弯里,湛墨青微凉的肌肤贴上她的身,同样微凉的嘴唇在她脸颊印下一吻:“老婆,晚安!”
    她的心一下子安定沉淀下来。
    愿逐月华流照君,日日夜夜随君侧。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不过美好的愿望一般都比较难以实现。
    这日,湛墨青不早不晚,在挂钟不偏不倚指着十二点时踏进家门。此时,钟叙叙正赤脚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苹果大啃特啃。
    见到他,她含糊不清地说:“啊,今天回来这么早?”
    湛墨青微微一愣,随即走过来搂住她:“对不起叙叙,这段时间我很忙,冷落了你。”
    钟叙叙白了他一眼,伸手推开:“哎,别挡着我看电视!”
    湛墨青好像有点受伤,眼睛里的光芒一下暗下来,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即放开她去卧室换衣服。
    冷落。
    连着一个多星期,湛墨青都是深夜才回家。刚开始的两三天,她还天天看电视等他,等到第二天上班挂着大眼袋呵欠连天皮肤黯淡一脸菜色。后来,她就懒得等了,只是每次半夜的时候柔软的床垫突然一塌,她总会醒来,然后在迷迷糊糊中和他随便说上两句,随即睡得更熟。不过才几天工夫,好像已经自然而然养成习惯。
    可是今天他说,冷落你了。
    她突然想起,他们才结婚几天而已,而她好像已经习惯独自一个人吃饭,独自一个人看电视,独自一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有时候自言自语。
    突然就有些伤感起来,好像空气里面都飘着一种叫凄凄惨惨戚戚的东西。
    不一会儿,湛墨青从卧室出来,手里还拿着笔记本电脑。
    钟叙叙看他一眼:“还要工作么?”
    湛墨青伸手揉揉太阳穴:“在进行一项收购,琐事繁多。”
    她呵呵一笑:“能让湛总不眠不休地操心,怎么会是琐事?”然后她恍然大悟般地问他:“不是为了我爸的事吧?”
    湛墨青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她站在沙发上,走到够得着他的位置,抱住他的脖子亲上一口:“亲爱的,钟老板要是知道你为了他这么拼命,一定会很高兴。”
    湛墨青眼里闪过一丝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转瞬即逝。
    她放开他:“你忙吧,我给你热牛奶。”
    湛墨青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拉住她:“不用,我自己来。”
    她凉凉的手覆上他温热的大掌:“湛大总裁,你就给小女子一个尽尽妻子义务的机会吧。”
    湛墨青立即就让她如愿了,只不过尽的是另一种义务。
    他伸手一抛,把笔记本扔到沙发上,扳过她的脸,一个带着风暴的吻就急急落下来。
    她一愣,自从那一天他们废寝忘食之后,今天是湛墨青回来得最早的一天,他一直还没有时间来得及碰她。
    而湛墨青就趁着她愣神的工夫长驱直入,手掌紧紧握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
    她吃痛,奈何发不出声音,伸手去扳,湛墨青的手仍旧纹丝不动,她只好越发贴近他,扭成一个夸张的S型。
    偏偏她站在沙发上,湛墨青的位置离沙发又有一点距离,她被他带得往前倾,脚下柔软的沙发垫很难着力,于是她就整个吊在了他的身上。
    湛墨青很满意她的靠近,于是改变策略,转为在她唇上辗转吸吮,种下一个一个小火种。
    在湛墨青抱着她进卧室的时候,她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湛墨青平时对待她总是很包容,唯独在这方面,一直以来都很强势霸道,可以说一点也不温柔,每次都让她觉得没有一点点权力甚至于有些承受不住。
    果然如狼似虎。
    这一个晚上注定是难眠之夜。
    运动过后,湛墨青抱着她进入浴室细细洗了一通,然后在浴缸放满水,倒上精油,给她按摩。
    “其实我之前已经洗过澡了。”钟叙叙半闭着眼睛跟湛墨青说。她被玫瑰精油清甜的味道熏得十分舒服,好似疲惫都褪去。
    “我知道。”湛墨青虽然这么说,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虽然他的手法不算好,但是她还是感到很舒服。
    “能让湛总按摩,真是荣幸之至啊。”她跟他爱玩笑,随即又问:“我是第一个吧?”
    湛墨青本来正在给她梳理脖子上的筋络,听到这话动作突然停了停。
    于是她很想咬舌自尽。
    还好湛墨青只是稍微停了停之后便继续按下去,她很感谢他没有说话。
    无论如何,此刻她觉得还是十分美好的,因为在她刚认识湛墨青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湛墨青能为她做按摩洗头这样的事,而且做得自然而然,让她觉得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她宁愿不去想他的过去,忘掉这几天独守空房的滋味,只记住现在的温暖。
    这便是和谐夫妻的准则。她想。
    湛墨青把她全身擦干抱上床的时候,尽管已经困得不行,她还记得提醒他:“别忘了把电视机关了啊,湛墨青。”
    湛墨青捏捏她的小耳垂,轻轻帮她盖好被子。
    第二天钟叙叙在闹钟的轰炸下起来的时候,湛墨青已经坐在餐桌前,正在喝粥。不过不是他起得早,而是他一个晚上都没睡。所以此刻他看起来有点颓废,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下巴上长出青青的胡茬,眼眶也有点黑。可是这样的他居然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沧桑感,瘦瘦的脸让人很想抚上去。
    钟叙叙心疼地对他说:“别太累了,注意保重身体。”顿了顿又接着说:“钟老板的生意出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不要太着急。”
    湛墨青笑笑:“我会的。”
    她又关心地说:“待会儿记得刮了胡子再出门。”
    湛墨青放下碗:“遵命,老婆大人。”
    第二十六章
    德国的展会终于准备完毕,主管带着手下的得力干将奔赴海外他乡去布展,而钟叙叙这样的小透明,自然留守大本营。
    她伏在办公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上的水杯,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办公区内中央空调十分给力,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昨天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只不过市区内因为人们活动频繁,地上的雪刚落到地上就被人踏得尸骨无存踩成了烂泥,只有对面大厦窗台上薄薄的一层白才能让人惊觉,冬天来了。
    她头疼地想,一把手二把手都不在,到底要跟谁请婚嫁呢?
    伸出手指算算,婚期还有十天。
    离婚礼越近,她越闲。大小事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只需要等着当新娘子就好。
    正在纠结中,手机适时响起。
    “钟小叙,今天下班我等你吃饭,顺便逛街!”许玮婷跟打了**血似的,语速很快。
    她犹豫了一下,想想湛墨青应该也不会比昨天更早回家,便一口答应下来。
    俩人找了家日本料理店,吃寿司。
    “钟小叙,我好烦哪。”许玮婷从见到她就一直皱着眉头到现在。
    钟叙叙正往嘴里塞三文鱼寿司,芥末蘸得太多了,呛得她泪水哗哗涌出来。
    “怎么了?跟秦冬泉吵架啦?”她擦着眼睛问。
    “唉!”许玮婷拿着手里的筷子拼命凌虐着盘子里的小鱿鱼:“秦冬泉他爸给我打电话,说下周要过来看我们。”
    钟叙叙嘴里的辣味还没褪去,她伸出舌头扇了扇:“他家里知道你们的事了?”
    许玮婷长叹一声:“秦家神通广大,自己的儿子刚上大学就拼命四处打工,这简直就是打秦冬泉他爸的脸,只要稍微一调查,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秦冬泉他爸不是对你印象挺好的么?难不成你还怕他给你难堪?”钟叙叙很不解。
    “这倒不是。”许玮婷摇摇头,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那你到底焦虑什么?”钟叙叙感到奇怪。
    “唉!”许玮婷向后一靠,又长长叹口气:“钟小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虽然我现在跟秦冬泉一起,感情也还好,但是我始终忘不掉他比我小五岁这个事实。”
    徐玮婷顿了顿继续说:“无论是单独相处还是朋友聚会,每每同他一起出门,我总是觉得自己是个老女人,就跟带着个弟弟出门似的,那种感觉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什么意思?”钟叙叙停下筷子问。
    “意思就是,我虽然和秦冬泉在一起,但是好像还没有做好要和他长相厮守的打算,所以我怕见到他爸爸,怕我们的关系太早被长辈知晓。”许玮婷泄气地说。
    钟叙叙蹙蹙眉:“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玩弄秦冬泉的感情?”
    “钟小叙你说什么呢!”许玮婷恨不得跳起来。
    “本来就是。”她慢悠悠地喝一口茶:“秦冬泉有多么爱你,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现在说,不愿意与他长相厮守,那在你心里,就打算春风一度玩个露水情缘?”
    “不是不是!我就是心里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你懂吧!”许玮婷拿着筷子敲得茶杯梆梆地响。
    “我懂。”钟叙叙赏她一个卫生眼:“你别激动,我懂。你也爱秦冬泉,不过你不知道这份爱有多深,同样你也怀疑秦冬泉对你的爱能坚持多久,所以你现在很犹豫纠结,原因就是一句话,你对你们俩的未来没信心。”
    许玮婷半天没说话,良久,憋出来一句:“就是这样,没错。”
    “其实,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就拿我们现在吃饭的地方来说,”她拍拍许玮婷的手背,点点下巴向她示意:“你看,这么多情侣,有几对最终能修成正果?你和秦冬泉不过是这世界再平凡不过的一对,成或不成,靠缘分靠运气,纠结又有什么用?”
    她觉得自己像哲人。
    “好吧。”许玮婷又沉默半天:“也许你说的对,靠缘分靠运气,就让它顺理成章好了。”
    靠缘分靠运气。钟叙叙想,她和湛墨青之间,是缘分多一点还是运气多一点呢?两个陌生的人莫名其妙绑在一起,竟然能够开花结果结成伉俪,真是不简单。
    其实这是她错了。情人之间,不但要靠缘分靠运气,有时候还需要争取和坦诚,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导致她后来与湛墨青之间岨峿渐生,越走越远。
    吃完饭,许玮婷拉着钟叙叙逛街,扬言要送她结婚礼物。
    钟叙叙笑嘻嘻地跟她说:“正好我前几天看中一条爱马仕丝巾,一千六百八十大洋,自己没舍得买,你就送这个给我好了。”
    许玮婷不屑地嗤一声,说送丝巾有什么意思,历久弥坚咱不要求,但至少要送个能历久弥新的东西才能代表她的心意。
    “什么东西是历久弥新的?难不成你想送婚戒?”钟叙叙掐掐许玮婷的手:“不如直接给人民币好了,实在。”
    许玮婷恨恨地敲了一下她的头:“瞧你那点儿出息!”
    俩人说说笑笑间,进入了施华洛世奇店铺。
    许玮婷看中一款水晶虎宝宝,是该品牌为了庆贺虎年到来设计的限量版。正好钟叙叙属虎,她想送给钟叙叙做礼物。
    “真丑!”钟叙叙嫌弃地说:“这个虎宝宝一点也不可爱,我不喜欢,不如送大虎好了,帅气,大不了你多出点儿血。”
    许玮婷定睛一看,大虎的价钱是小虎的三倍,她不淡定了。
    “钟小叙,你确定要这么宰我?”
    “怕什么,你结婚的时候我会加倍还你。”钟叙叙赖皮一样抓着许玮婷的手不放。
    “钟小姐喜欢这只虎?不如我送你。”
    如果不是这么突兀响起,这个声音堪称甜美。
    居然是和她有一面之缘的曾晔盈。
    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里面套咖啡色的短连衣裙,黑色高跟靴,挎着Fendi的新款包袋。本来很低调的打扮,但是穿在人家一米七几的模特身材上就是吸引眼球,十分有气质。
    钟叙叙今天为了逛街,特地换上平跟鞋,如今足足比她低一个头。
    她抬头仰视着面前的气质美女,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曾小姐,真巧。”
    “把这三只水晶虎都给我包起来。”曾晔盈冲她温和一笑,指着陈列柜里面的三只一套的水晶虎吩咐店员。
    “不用了,曾小姐,我是和朋友在开玩笑,其实这几只虎我都不喜欢。”开玩笑,她们不过见了一次面而已,不至于叫她这么破费。
    钟叙叙连忙用手拐拐许玮婷,奈何某个损友居然抱着手臂一付看好戏的表情。
    “钟小姐不必客气,我跟墨青也算多年朋友,你们结婚了我理应有所表示。”曾晔盈的口气很诚恳,钟叙叙拿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晔盈拿出钱包,钟叙叙注意到,她的手很漂亮,手上大大的钻戒更漂亮,在水晶灯下闪着灿灿的光,比店铺里所有的水晶都耀眼。
    “曾小姐的戒指好漂亮。”她由衷地赞叹。
    不过曾晔盈好像并不喜欢她这样说,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钟叙叙眼尖地看到,她的手紧紧抓住钱包,也许是太用了,惨白惨白的,青色的血管十分明显。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曾晔盈有些可怜。
    “神经病。”她唾弃自己。
    正好店员把包好的水晶摆件送到曾晔盈手上,她很有礼貌地跟钟叙叙说:“钟小姐,稍等一会儿,我去刷卡。”
    钟叙叙骑虎难下,为难地看着她走向收银台的背影。
    “曾晔盈!”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进来,叫住了曾晔盈:“等久了吧,路上有点堵车。”
    来的人也是一个大美女,卷发,而且钟叙叙对她并不陌生。
    “哟,这不是湛总的那位‘新人’么?你好你好啊。”卷发美女一眼就看见了她,高声与她打招呼,饱含嘲讽。
    所以说,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惊喜,或者惊悚。
    “不好意思,请叫我湛夫人。”钟叙叙听到她的语气就有些炸毛。
    曾晔盈有些尴尬地看着她们:“你们认识?”
    “在豫园吃饭的时候见过。”钟叙叙简单地说:“曾小姐,谢谢你的好意,这几只虎我真不喜欢,你又何必浪费钱?既然你是墨青多年的好友,欢迎你过几天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今天很高兴遇到你,我和朋友先走一步,再见。”
    “叙叙,这个叫曾什么晔盈的女的就是你家湛墨青的“旧人”?你家老公不错呀,红粉知己挺多,也很大方。”在她拉着许玮婷飞快走出施华洛世奇店铺以后,许玮婷终于开口,不过是损她。
    “是啊,我老公人帅又多金,当然会有很多旧人前女友和红粉知己!”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一股火怎么也灭不下去。
    许玮婷定定看了她半天,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没关系,钟小叙,红粉知己再多,也是虾兵蟹将,你才是正宗的湛夫人,所以别介意。”
    她噗地一声笑出来,语气酸溜溜地带着些自嘲:“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正室,其她的都是偏房,所以我不必在意?”
    第二十七章
    遇见曾晔盈的第二天,湛墨青八点钟就回家了。
    刚进门,钟叙叙就眼尖地瞄见他手里拿着的施华洛世奇漂亮小盒。
    “回来了?吃饭没有?”她从沙发上站起来。
    “还没有。”湛墨青好像很累的样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颓废,头发也长长了,软软地趴在头顶,看上去让人怪心疼。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她绕过他走向厨房。
    “叙叙。”他叫住她:“……”
    “怎么了?”
    “你昨天碰见了曾晔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钟叙叙淡淡地道:“是啊,和许玮婷逛街的时候碰巧遇到。”
    “哦,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送你的礼物。”
    “哎呀!”她装作惊喜地大叫:“曾小姐真是好大方,不过一面之缘,就送我这么贵的礼物。”
    “……下次你要是看中喜欢的东西,告诉我,我给你买。”湛墨青把盒子递给她,低低地说。
    “瞧你说的,不过几只小水晶,再贵我也卖得起,不过是人家这份心意让我很感动罢了,湛总您多想了。”她极力控制才没让自己的语气带上讽刺。
    湛墨青的眸光暗了暗,没再说话。
    他想,也许他可爱的小妻子并没有那么敏感,至少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过去,他也许还可以有时间解决了手头的事情之后,再回过头告诉她。
    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他早一点对她坦白,也许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没什么心情,她随便给湛墨青下了碗面,煎了一只荷包蛋,端出来:“湛总,本人不才,手艺不好,您将就着用吧。”
    湛墨青倒是十分爽快地接过就吃,狼吞虎咽的动作好像饿了几年一样。
    “吃慢点,小心噎着。”她一边提醒他,一边走进卧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她虽然不高,但是腿细而长,走起路来窈窈窕窕,这条裙子不算短,在膝盖上一寸,但是配上透明黑色丝袜显得十分性感。裙子是低领,领口有一圈亮片,她又把头发全部绾起来,细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吸引着人的目光在她白嫩的锁骨处流连。
    湛墨青见了她的样子:“你要出去?”
    “是啊,今天晚上我们大学同寝室的姐妹聚会,说是要庆祝我结束单身,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她理了理头发:“我的头发不乱吧?”
    湛墨青眉头皱了皱:“这么晚了,去哪儿聚会?”
    她看看表:“不晚啊,才八点。要是我回来得晚,你就先睡。”
    “等等,我送你。”湛墨青三下两下把面吃完,放下碗站起来。
    “不必了吧?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她拒绝。
    “这么晚了不安全,等我。”湛墨青穿上外套,顺手取下她的大衣递给她。
    钟叙叙犹豫了。
    她知道他这几天很累,每天晚上那么晚才到家,早晨又准时上班,有时还熬夜,眼看着人都憔悴许多,她不忍心占用他的休息时间。
    但是湛墨青已经不容她反对,果断换上鞋:“走吧。”
    “其实没关系,你也累了,不如在家休息?”她抓住他的手臂,不觉带上些哀求的意味。
    湛墨青一怔,随即失笑,拍拍她的头:“怎么啦?心疼你老公了?”
    她啐一口:“湛墨青你真是一只大大的孔雀!”
    钟叙叙和姐妹们约好的是耳语酒吧。
    耳语酒吧很小,但是装修得很有情调,整个酒吧都是用大大小小的水晶石装饰而成,在幽暗的灯光中,闪现出点点波光,万种风情。特别是卡座之间的各式各样的水晶帘子,一动就环佩叮当响,赛过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个酒吧也比较安静,没有驻唱歌手,没有DJ,甚至连音乐都是舒缓风格的,只有穿长裙的侍应生在走来走去。钟叙叙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咖啡厅,只不过大大酒柜上陈列的一排排名酒提醒她,这是酒吧。
    这是一个适合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来的酒吧。
    湛墨青把她送到酒吧门口,提醒她:“小心一点,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她犹豫:“那样多麻烦。”
    湛墨青沉默了一下,抓起她的手,眼神微微闪烁:“叙叙,老公不就该这么用么?”
    “……说得很对!”她赞赏地给了他一记勾拳。
    不料她刚刚走下车,旁边突然扑上来一道人影,口里还呀呀地大叫着,一把抱住了她。
    “啊!”她惊恐地大叫!
    湛墨青刷地一个箭步冲下车,一下转到她身边,把抱着她的人扑通一把摔在地上。
    整个过程……也就几十秒的样子。
    钟叙叙还处在巨大的害怕与慌乱之中,就已经被他狠狠揽在怀里。她深深地再次认识到铁一般的事实,湛墨青出身于传说中的军人世家,身手果然不是盖的。
    “别怕别怕!”湛墨青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钟叙叙这一刻觉得他的胸膛真温暖,他的声音真好听,他的臂弯真有力,他的……
    有他在,真好!
    噢,原谅我们的钟叙叙童鞋吧,人在动情的时候,稍微矫情一下,是可以理解的。
    她仰起吓得惨白的小脸看着湛墨青:“怎么回事?”
    湛墨青抿着嘴,铁青着脸:“我也不知道。”
    ……
    其实袭击她的是一个长得像犀利哥的街头流浪汉。据说是一位从乡下拖家带口来打工的民工,因为一起交通事故失去了年轻的妻子,导致神志恍惚,见到年轻的女孩子就以为是自己逝去的爱人,经常会冲上去抱住人家,也常常被打。
    当然,钟叙叙是许久之后才得知这个故事的,她后来跟湛墨青说,你看,爱情真伟大,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可怜这个小伙子,没能和爱人缠绵天涯,爱情就半路夭折。
    湛墨青沉默半晌,说,人事无常么。
    是啊,人事无常。
    命运常常跟我们开各种各样或狗血或悲哀的玩笑。
    还好湛墨青的这一摔并不重,小伙子在地上依依呀呀叫了两声,爬起来转眼就跑得不见踪影。
    经过这一突发事件,湛墨青坚持要陪她进入酒吧才肯罢休,仍然还心有余悸的钟叙叙对此提议自然举双手赞成。
    酒吧是个好地方。
    钟叙叙一直都这么觉得。因为她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到的朋友们都比平时美上几分,她由此推测自己也是如此。
    人家不是说“灯下看美人”么。
    所以刚走进酒吧,她就厚颜无耻地问湛墨青:“湛墨青,在灯光下我是不是好看一点?”
    湛墨青仔细地盯着她端详了一会儿:“是的。”
    她乐了,伸出手指在他的手腕上一个劲儿画圈圈。
    “干什么?”湛墨青怕痒。
    “美女钟叙叙要画个圈圈囚禁你。”她严肃地跟他宣布。
    湛墨青想笑,又忍住了,伸手抓住她的爪子。
    “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钟相公吧?久仰久仰!”许玮婷刺耳的声音大老远传过来,钟叙叙恶心得抖了抖。
    钟相公……湛墨青嘴角抽了抽。
    “哈,不好意思啊,钟相公的意思就是钟叙叙的相公,世界上独一无二,哈哈这个称呼给力吧?经典吧?”许玮婷这丫今天一定打了**血,一定!
    湛墨青云淡风轻地笑笑:“你们好。”
    “正好正好,闻名遐迩的钟相公来了,让我的心情格外朝气蓬勃,来来来,让我们气吞山河地干一杯!”这是宿舍老大,苏城。
    呃,其实苏城以前并不爱乱用成语,只是在受了一本荼毒之后,她决定改走与众不同的通俗搞笑路线,于是祖国博大精深的成语文化就这么被她给无情糟蹋了。
    “不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聚会。”湛墨青微微点头,打算撤离。
    “那怎么能行!”另一个姐妹凌黎立马阻止:“作为叙叙的亲友团,今天才第一次目睹钟相公的庐山真面目,您怎么能就这么昙花一现地走了呢?”钟叙叙发现,只要跟苏城混在一起,人人语言都不正常。
    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地挽留湛墨青。
    钟叙叙伸手拉拉他:“一起吧?”
    湛总思考了一会儿,慎重地点点头,坐在了花丛中。
    钟叙叙坐下的时候,身后的水晶哗啦一阵响,她突然觉得以前看上去很漂亮的水晶今天怎么这么刺眼?
    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如果是四个女的加一个男人呢?
    这样的组合十分诡异。
    至少钟叙叙是这么觉得的。
    比如现在,玩“两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输了的人要回答一个很文艺的问题:“如果2012来临,你希望和谁死在一起?”
    正好钟叙叙输,她很无所谓地表达了自己豁达的生死观:“和谁死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时候大家都全体死翘翘了,随便。”
    许玮婷立马激动:“钟小叙你不要装淡定了,谁不知道全天下你最怕死?罚酒罚酒!”
    钟叙叙哗啦站起来:“谁说的!我英勇无畏的一大姑娘,哪里怕死!”
    苏城翘起兰花指,声线悠悠像唱戏:“想当初,震惊中外的校园女生用电话线上吊自杀事件曝光,是谁被吓得泪流满面痛哭流涕把宿舍电话差点砸了?又是谁大半夜鬼哭狼嚎把我们叫起来陪她上厕所?”
    钟叙叙:“胡说,我这是珍惜生命远离危险你懂不懂!”
    湛墨青低声呵呵地笑起来:“看不出你还这么胆小。”拿起酒杯:“我替胆小鬼钟叙叙喝这一杯。”
    钟叙叙拉着他的衣襟埋怨:“你这是在毁我清白!”
    湛墨青抓着小小水晶杯的手指顿了顿,杯子里金黄色的液体十分纯净漂亮:“钟叙叙小姐,你的清白早就被我毁了。”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