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资格喜欢他。”裴馨看着她,眼里一片澄澈,直白地说:“我们的身份差太多了。”
“你真傻!”陈映欢失笑地说:“麻雀变凤凰知道吗?就是要差异越大越好,多少女明星想嫁入豪门,多少出身不高的女孩梦想白马王子的出现,这就是机会,而且我看他好像也在注意你。”
“欢姐——”裴馨轻声的说着,眼光像黑夜里闪烁的星辰。“我不要麻雀变凤凰,我要丑小鸭变天鹅。”
她知道一份一开始就不对等的感情,最终是不会圆满的,唯有她成就了自己,才有资格守护她想要的感情。
前世,一开始她就低了程其宇一等,对于他的青睐,她沾沾自喜,还没结婚就先怀孕,这点也让程家打从一开始就看轻了她,加上她那毫不突出的家庭背景,注定了她被打压的婚姻生活。
不会了,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陈映欢看她一点都不矫情,也有点动容了。这社会,这世道,不顺藤而上的人有多少?谁不是看到一点机会就紧抓着不放?
她知道申译时,雅迈集团的继承人,虽然有很多人关于他不是申总裁亲生骨肉的绘声绘影,但那并不影响他的地位,他依旧是雅迈集团的继承人,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是她们这种酒吧女服务生眼中的极品啊。
“可是你知道等你变天鹅要多久吗?”陈映欢有些可惜的说:“我看他也不小了,如果到时他结婚了怎么办?”
裴馨的眼光迷迷濛濛了起来。“那就是我跟他没有缘分。”
一个服务生行色匆匆地拿了好几张单子进吧台来要她们帮忙调酒,她们连忙应好,两个人七手八脚的忙了起来。
“裴馨——”陈映欢忽然又叫了她一声。
“啊?”裴馨正忙着,转眸看着陈映欢,等她开口。
陈映欢认真无比的看着她。“我想跟你说,你不是丑小鸭,你一点都不丑。”
裴馨嫣然一笑。“我知道,我也觉得自己不丑,特别是跟你学了化妆之后。”
接下来的时间,裴馨努力克制自己不往申译时的方向看,陈映欢都看出来了,她不想别人也看出来,尤其是巫经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映欢对她有一定了解,所以相信她是真心的不想攀龙附凤,但别人就很难说了。
如果发现她看申译时的眼光有所不同,会怎么想她?一定会认为她是想要嫁入豪门吧,如果又传到申译时耳里,他会怎么看待她这个人?铁定会对她的痴心妄想嗤之以鼻吧?
然而,再怎么刻意忽略,当他要走时,她还是注意到了。
明明结完帐就可以走人,他偏偏笔直地朝她走过来,她正在吧台里调酒,手在忙着,也无法忽略走来的他。
他盯着她的脸,她脸忽然红了。
“我刚从米兰回来。”申译时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吧台上,他似笑非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
“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买了。”裴馨有些傻气的楞了楞,她看着那暗红的小盒子再看看他。
申译时只是对她微微一笑,说道:“我走了。”
第3章(2)
他走了,裴馨心里恍恍惚惚的,有些不真实感。
她故做镇定的调好手中的酒,连忙洗了手,小心冀冀的把小盒子收起来,先放在口袋里。
这份从米兰买回来的礼物让她没有心情上班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二点,却有身体不适的同事请她帮忙代班,她又上到了凌晨两点下班。
她强忍着打开的欲-望,直到回到家,进到自己房间,又深呼吸了一下,这才缓缓的打开小盒子。
躺在精致小首饰盒里的是一条白金项链,项坠是只小巧夺目的天鹅,低调中见华丽。
裴馨一眼就喜欢上这条项链了。
前世她没什么首饰,结婚戒指是一只很普通的金戒指,连镶个宝石都没有,离婚后她就卖了那金戒指,其他结婚时的首饰在婚后都由她婆婆“保管”,她再也没看过。
她呼吸急促的把那项链拿起来,郑而重之的戴上。
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气息明显紊乱,脸颊潮红,竟还有泪珠在睫毛上轻颤。
原来,申译时在她心中的份量这么重;原来,自从他不去酒吧之后,她这么的想他……
明明就没什么瓜葛的两个人,明明她就在感情摔了重重一跤,不再寄望于感情了,怎么会把他放上了心?
看着颈子上的项链,心中就越泛起一种渴望,想见申译时的渴望。
如果是在通讯软体发达的前世,即便开不了口,她大可以传个汛息给他,还可以用各式各样的贴图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现在,她连手机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只知道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在办公室了。
既然他不在办公室,那她打去也无妨……
父母都出门去大市场做生意了,弟弟在睡觉,裴馨蹑手蹑脚的,带着申译时的名片走到客厅,只打开夜灯。
是啊,反正他不在,她打去也没关系,所以不需要紧张……
她拨了名片上的号码,电话嘟嘟的接通了,听着那嘟嘟的响声,她的心脏怦怦乱跳,呼吸急促。
这天气,是秋老虎正凶猛的时节,客厅里没开冷气,她连电扇也没开,她的手指却因紧张而冰凉。
“我是申译时。”
竟然有人接电话,而且竟然就是申译时本人!
她慌极了,心脏差点要跳出胸口了,她反射性就要挂上电话,可是,他竟然先说话了。
“是裴馨吗?”
她瞪大了眼,原本要挂上电话的动作僵在那里。
他怎么知道是她?她什么话都没说,甚至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他怎么会知道是她?
“是不是裴馨?”他再问,那声音近得就像他人在她耳边。
她心脏狂跳,吞了口口水,费力的清咳了一声,有些呐呐的说:“是的,我是裴馨……”她到底在干么啊?
对他而言,她只是个黄毛丫头,她这个还不是女人的黄毛丫头三更半夜打电话到他办公室做什么?她正懊悔得要死,自己不该打这通电话时,电话那头,申译时却再寻常不过的问道:“才回到家吗?”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的脸颊一阵发烫。“嗯,回到家不久。”现在又觉得没那么糟,他好像并不觉得她打扰了他。
“看过项链了吗?”他轻声问道。
“看过了。”她终于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就是打来向你道谢的。”
她局促地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局促。
“你戴上了吗?”
裴馨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嗯,戴上了。”
如果是前世,随拍随传那么方便,她会拍下自己戴着项链的照片传给他看吗?
“你不是想要变天鹅吗?”申译时的声音略带笑意。“看到这条项链时,我想到了你,就买了下来。”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都听见了……
裴馨愣了愣。可是听见就听见,为什么要放在心上?
他说他人在米兰,见到那天鹅项坠的项链就想到她,不就表示……表示他心里有她……不是这样吗?她思绪纷纷乱乱,心跳得好快,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我告诉你我的手机号码,抄下来。”
“哦……”她慌忙在附近找纸笔。
“0932……”
她仔细聆听,唯恐自己抄错。
“以后要找我,你可以打这个号码。”
“嗯……”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听到自己问:“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
她问得傻气。
电话那端,幽幽地传来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就要回家了。”
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令裴馨心头一震,她结舌地说:“那、我挂电话了。”
“好。”
怎么他连说个好字都像在叹息?她仿佛看到了他深蹙眉心的样子。
当她挂上电话之后,一个人独自看着那写着申译时手机号码的便条纸傻笑了起来。
不知道看了多久,是房门打开的声音让她回神的。
“姐,你在干么?”裴尉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丰夜起床尿尿,看到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也不开大灯,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