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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9
    第15章
    奸商的话能信吗?无数劳动人民用血与泪的经验告诫我们,答案为否。
    所以当沈盟洗完澡——你没事儿大秋天的洗澡那么勤快干啥——出来之后,王朝有反应也是很正常的。人家王总说了,保证不动手,但没说保证不起反应对吧。
    其实也怪不得王朝,心上人就那么出水芙蓉似的立自己面前,他又不信奉柏拉图,那个自然而然的就精神了,就立正了,王朝同志觉得自己也很无辜。
    实际上沈盟起初并没有注意,只是觉得领导的脸色有点怪。结果后来在王朝有意无意明示暗示之下才终于明白过劲儿来。此时此刻沈盟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连吻都还没接,原来凭空也可以起反应的吗?
    呃,沈盟这想法究竟是纯洁还是不纯洁呢,确实很难界定
    王朝很紧张,怕沈盟生气,万一亲密接触没弄成再被人轰出去。所以沈盟呆呆的看着他的时候,他一声没敢吭。直到沈盟眨眨眼,慢慢走到卫生间跟前把门打开。
    王朝气红了脸:“我不去!”
    沈盟也很为难:“客厅里不太好,前后楼都挨的挺近的,我这也没有窗帘”
    王朝差点背过气儿去:“我是说我不要自己解决!”
    咳,也不知道一个小时前谁举手保证来着。
    “哦,自然消退”沈盟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王朝环顾四周想着应该往哪堵墙上撞。
    “可是,不难受吗?”沈盟还是有点担心,毕竟领导的样子有愈发狰狞的趋势。
    王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不用你管!就让我这么挺拔的死掉吧!”
    看人家领导用的形容词儿就是不一样。
    沈盟微微颔首,转身回屋,末了还很体贴的为王朝关上了客厅的灯。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在熬不住了就摸黑解决。
    沈盟不见了,电灯熄灭了,月光皎洁了,王朝愈发的挺拔了。恨恨的咬着牙,王朝是既生气又难受,想自己解决吧,又拉不下来脸。于是只能坐在沙发里硬忍着,眼看月光把窗棂拉出长长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王朝先生的小兄弟完全没有泄气的架势。其实也不怨小东西一直那么精神,谁让王朝同志从沈盟离开眼前开始满脑子就都是人家的影子,呆的啊,楞的啊,笑的啊,皱眉的啊,叹气的啊,神采飞扬的啊,迷迷糊糊的啊,越想就越激动,越激动那影像还越清晰,真是循环往复千锤百炼。王朝觉得自己没准儿就成了世界上第一个啥也不做光靠意念就能解放的伟大先驱。
    当然,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真实景象是王朝在忍耐了不知道几个轮回之后终于微微的抬起了左手,然后,啪,被右手打了下去。不一会儿,他又抬起了右手,于是,啪,再度被左手打了下去。最后他同时抬起了两只手很好,没人阻止了。
    双手轻轻扣住皮带,紧要关头王朝还是迟疑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沈盟又不在,谁知道他是自然消失还是手工解决的?释怀之后,王朝一脸坦然的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
    “你还挺着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险些让王朝从沙发上滑下来,好在咱领导心里素质过关临场应变能力强,应是把解皮带的手巧妙的转换成了捂着腹部状似忍耐的好辛苦的样子。
    “不用管我,真的,我自己能行。”王朝说得那叫一个深明大义。
    月光里,沈盟的表情有些模糊。王朝只看见他似乎微微皱了眉,然后慢慢走向自己。王朝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夸张肉麻什么的,那个瞬间,他真的觉得走向自己的不是沈盟而是月光之神,那么恬淡,那么圣洁,那么美丽。
    王朝迷醉了,忘记了身体的紧绷,忘记了难以纾解的欲望,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景色都慢慢淡去,只剩下沈盟的影像。沈盟在看着他,沈盟在靠近他,沈盟在微微蹲下,沈盟在给他解皮带?!
    王朝瞬间瞪大眼睛,强烈怀疑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沈盟怎么会?沈盟怎么可能?沈盟怎么可以?
    在王朝同志罗列排比句的时候,沈盟已经进入了为领导分忧解难的实质阶段。当沈盟温热的手掌握住那里的时候,王朝真的什么都没法想了,整个人跌进巨大的漩涡里,理智被彻底湮灭。
    后来事情是怎么结束的,王朝真的没有印象了。他只知道自己浑身舒畅的从云端飘荡回陆地上时,沈盟已经回了房间。典型的送佛不给送到西——得了便宜的王朝同志还是因为没有占到更大的便宜而郁闷。不过事后王朝也惊出一身汗,万一他当时早一步后悔自己动了手,那岂不后面的一切都没了?
    王朝同志的天降横福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人一定要有人品。人前人后一个样的言行一致是多么重要啊!
    王朝的记忆选择性丧失,可沈盟却是记得真真儿的。虽然有点懊恼自己的冲动,但奇异的却并不太后悔。怎么说呢,他起初确实想弃之不顾,但领导最后咬着嘴唇一副被人丢路边儿的委屈样子总是不断的跟眼前飘忽,怨灵似的。最后,沈盟还是被心里那一点点的不忍打败,挽起袖子扛起锄头的来为地主扛活了。
    事先缺乏准备事后没有沟通,让这件本来应该引起强烈蝴蝶反应的事件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王朝看着沈盟一天天仍站照常上班照常下班照常教自己车,就不由得郁闷。可你又说不出什么别的来,如果沈盟忽然跳到他面前然后说“来咱俩讨论讨论那天晚上的事情呗”,那才是恐怖呢。淡然,本来就是沈盟的风格。并且他似乎有种魔力,会让他周围浮躁的人也变得心平气和,淡定从容。
    初冬的一个上午,王朝在自己的办公室和一位长期合作的女性业界精英探讨两家公司续约的问题并规划未来发展。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个人问题,此女忽然突发奇想的向王朝建议:“咱俩联姻得了,反正我看你也没对象我也单身的,咱俩家公司还能亲上加亲。”
    王朝坐在带滚轮的椅子上倒退三尺,末了道出了一直深藏内心的疑问:“你到底是不是女的?”
    “怎么,看着不像吗?”此女丰姿绰约的撩了撩头发。
    王朝艰难的扯扯嘴:“看着是女的没错,但女的不都憧憬那些浪漫爱情么,什么下雪天堆雪人啊下雨天俩人打一把伞啊再不然也得烛光晚餐花前月下”
    “王朝,”女士果断的截下了他的话头,“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些更像是你的憧憬?”
    一针见血。
    第16章
    关于联姻的问题并没有就此中止,反倒触发了王朝大脑中一根很重要的弦儿。他觉得自己可以把这件事处理的更加有意义并且连带上很高的附加价值。
    “关于联姻的事,你是认真的呢还是说着玩的?”王朝问得颇有深意。
    谢琳优雅的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才说:“也不算多认真,不过如果你答应,这事儿多半也就成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拒绝,你不是一向崇尚利益最高化吗”
    “利益最高化嗯,还是你了解我,”王朝笑笑,“那么能不能请你一会儿再提一下联姻要求?”
    谢琳皱眉:“怎么,还想让人旁观我又一次让你拒绝?”
    王朝露出狡猾的微笑:“没准儿我就答应了呢。”
    谢琳敏感的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你到底想干嘛?”
    王朝没有回答,只是奸笑的拿起电话。与此同时,正在司机休息室里对着杯子数茶叶的沈盟接到了领导的召唤:“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沈盟纳闷,领导很少在下午出车啊。不过还是听话的向王朝办公室前进。
    王朝在心里盘算时间,等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外面果然依稀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等脚步声停止而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王朝示意谢琳可以说话了,结果遭到对方强烈的鄙视眼神。
    鄙视归鄙视,满心好奇的谢林还是按照王朝的要求把刚刚的问话配以神情的语调又重新演绎一次。在这里,谢琳要发表重要声明,那就是以下话语完全是按照王朝要求才进行了极度肉麻的修改
    “王总,既然我们事业上合作的如此愉快,为什么不在其他方面也拓展一下交流呢?你看我们俩男未婚女未嫁”
    沈盟推门进来,不偏不倚刚刚好听见完整字句。他的反应是微微愣了愣神儿,然后一副抱歉打扰到你们的表情,转身准备离开。
    王朝哪里容他退场,立刻出声:“沈盟,正好你也在,帮我参谋参谋呗。”
    沈盟停下脚步,背影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来,淡淡看着王朝:“问我的意见么”
    王朝心里乐开了花儿,因为沈盟的表现实和高兴划不上等号。那就是不高兴呗,王朝同志坚持这么认为。内心波涛汹涌,可脸皮儿上还得风平浪静。于是他对着沈盟沉稳的点点头,说:“嗯,你的建议对我很重要。”王朝还特别加重“你的”两个字的语气。
    沈盟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领导的意思了。不过当他慢慢走到二人面前的时候,却把目光看向了谢琳:“呃,对你建议可以吗?”
    谢琳本来正看戏看得乐呵,不曾想战火竟然蔓延到自己身上,不过她哪里会被这点小意外打败,立刻笑得风情万种:“当然可以。”
    沈盟认真的开口:“女士”
    “嗯?”
    “我总觉得,和同性恋结婚不会幸福的。”
    “”
    王朝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真的后悔了。
    纵然谢琳身经百战,仍然不免瞬间石化。她发誓自己刚刚听到了不该听的。僵硬的把头转向自己合作了许久的商业伙伴,后者已经完全没了辩解的欲望,萎靡的堆在那里一副破罐儿破摔爱咋咋地的模样。该相信谁,这是明摆着的。任谁看见沈盟那张既老实又憨厚既正直又淳朴的脸,都会觉得怀疑他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什么叫偷**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掉了大坑又崴脚,生病吃药拿错瓶,看看王朝同志就全明白了。
    由此可见,不是遇见沈盟让王朝同志性情大变,而是王朝同志仍然一如既往的yīn险狡诈诡谲冷酷,可惜同样的心眼儿用到沈盟身上总会出来让人欲哭无泪的效果。
    “领导,我的建议完了。”
    沈盟微微颔首,体贴的退场,关门,留下空间让二人继续缓冲。
    “我不”
    “别说了,我都明白,我不会歧视你的”
    “那个”
    “唉,你也不容易,难怪这么多年也没定下来”
    “谢琳”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是”
    “咱俩合作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
    “”
    “你举着烟灰缸干嘛,想杀人灭口?”
    “你拿这东西把我灭了吧。”
    王朝想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可转念一想,他既然喜欢沈盟,那可不就是同性恋了。但他又不喜欢别的男的,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
    谢琳轻轻叹口气,把王朝的纠结看在眼里。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合作一定多让着他点儿,人家活得多不易啊。
    晚上,沈盟破天荒的没有教王朝开车,而是直接载王朝回家。当王朝通过窗外的景物发现车辆正驶向自己家的时候,连忙吩咐沈盟:“往你家开。”
    结果让王朝意外的是沈盟居然反问了:“为什么?”
    这哪有为什么的,当然是自己想那个那个然后再这个这个啊。王朝眉毛纠结成了小山,答案明摆着呢可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不知苦闷了多久,等王朝回过神来时,沈盟已经悄悄的改变了行车线路。
    最终,车还是停到了沈盟家楼下,沈盟把车停好,却见领导迟迟不动。沈盟也没说话,就那么歪头看着王朝,等待领导直抒胸臆。
    王朝自然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组织了半天语言还是未果,结果只能先挑个最想问的:“你今天为什么那么说?”
    沈盟轻轻敛下眼眸,沉默了片刻,王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见沈盟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终于,沈盟开口了。语气照比往日似乎少了分淡然多了点别的东西:“我就是觉得脚踏两条船不好。”
    王朝觉着自己这委屈受大了:“我啥时候脚踏两条船了?不说别人就光说你,我那脚丫连你的船边儿还没够着呢!”
    沈盟瞪大眼睛:“那以前那些都白亲了?”
    “”
    你看,人家沈盟控诉的有力有礼有节。
    这时候要再辩解那就是二傻子,王朝同志自然明白。并且做出了非常符合时宜符合场景同时也符合内心yīn暗需求的举动——猛的把沈盟揽进怀里。
    沈盟其实很简单,他的一切举动都是他的心情想法以及意志的真实体现。比如他吻了自己,那就是他想吻,他抚慰了自己,那就是他舍不得自己难受。王朝后悔自己把沈盟想得过于复杂,却又庆幸自己领悟的还不算晚。
    有些人会一直说我爱你,但有些人却一直在爱你,动词不同。说一百句我会给你的,不如一句拿着。沈盟的好不是谁都能看见,可一旦看见了,便想攥手里,想那个好就是自己一人的。
    感觉沈盟的手轻轻环上自己的背,王朝从心底泛起一阵悸动。悄悄的,他把沈盟搂得更紧了。
    天上无声的飘起了雪花儿,一朵一朵的,温柔的落在车窗上,又很快融化。如此夜里,拥抱的温暖,弥足珍贵。
    第17章
    同一个夜晚,却有两种全然不同的心情。鹿小雨是兴冲冲赶来的,却几乎落荒而逃。他无数次的问自己,干嘛要往车里看呢,直接上楼不就好了。可转念又和自己说,幸亏往车里看了两眼,也幸亏自己带了隐形眼镜,才得以看得真切。
    那个温暖的雪夜,悄悄的改变了很多事情。心思,情感,或者命运。
    虽然深陷其中的人们并没有察觉。
    王朝同志这两个月过得那叫一个滋润。虽然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俨然已经升级到沈盟合法男朋友的地位。有了名分,干点啥啊做点啥啊自然就顺了,这边一顺那心气儿能不顺嘛。
    所以,王朝同志的春天,跟着大自然的春天一起到了。
    “王总,我怎么都联系不上沈盟,咱一会儿还得去市里开企业家年会呢。”林炜明遍寻不到沈盟,只好硬着头皮找老板汇报。
    “哦,他有点不舒服,我让他休息了。”王朝回答的那是相当自然。
    “哦”林炜明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老板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遮掩什么叫低调。就差扯个“沈盟归我”的大旗立身边儿了。
    起初意识到这诡异事实的时候,林炜明郁闷了好久。当然他并不是对沈盟有意思,更不是对老板有意思,这郁闷完全来自于对自身的否定——他居然如此的缺乏政治敏感度!试想一下,如果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压榨沈盟——他经常把沈盟当救场的超人使唤,如果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欺负了沈盟——沈盟呆呆的脸偶尔会让人很有想要欺负的欲望,如果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后说了沈盟坏话——絮絮叨叨是自己的特色,如果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了沈咳,还好,这一点的可能性,为零。总之,林炜明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既懊恼又庆幸,懊恼在于领会的太晚,庆幸却是因为起码他还是领会了,并且一想到沈盟是自己介绍到老板跟前的,林炜明便油然而生一种莫明其妙的成就感。
    思绪驰骋了几秒钟之后,林炜明又回归了现实。既然沈盟没来上班,那自己只好重操旧业的客串一把老板司机了。正想着好久不没开车,不知道今天重操旧业会不会生疏的时候,林炜明忽然听见老板说:“一会儿我开车吧,你去准备。”
    “”林炜明呆愣半秒,瞬间反应过来,“王总,哪能您开车啊。想我林炜明虽然目前身兼数职又经常出差奔波还总是熬夜加班以厂为家的,但怎么说我也当了您好长时间的司机呢,开车这种小事我驾轻就熟手到擒来不在话下就跟捏死只蚂”
    “嗯?”
    “明白。”
    老板要开车?从不开车的老板要开车?!林炜明觉得自己肯定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了。
    不过后来的事情当然是让林炜明大跌眼镜的,老板不仅会开车,而且开的还不错,虽然照比沈盟那差距大了去了,照比自己呢差距也是有的,但和一般普通司机的水平已经不相上下了。什么叫春风得意马蹄疾,看着老板的后脑勺,林炜明感受颇深。
    可惜,林炜明先生仍然没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那是个yīn天。
    鹿小雨两个月没有找过沈盟了,起初是因为心里难受,想自己静一静,可心情还没平静下来,生活却乱了。莫明其妙的人和事接踵而来,鹿小雨觉得自己的生活成了一团糨糊。而这混乱,终于在鹿小雪约他见面的时候到达到了顶点。
    鹿小雪回国了。
    “暂时回来,还是永久回归?”咖啡厅里,鹿小雨凉凉的问。
    “BRIAN在大陆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处理,我正好也回来看看。”鹿小雪说着,优雅的拿起咖啡,浅浅抿了一口。
    二十二岁时和大自己四岁的沈盟结婚,是鹿小雪做的人生第一个决定。只可惜,她后悔的太快。到现在她也不认为自己离婚的决定是错的,即使时光倒流,她仍会如此选择。人往高处走,沈盟不介意开一辈子出租车,但她介意。不然她拼了命的从乡下打拼到大城市里,为的是什么呢?
    当然,有得必有失。鹿小雪复杂的看着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母同胞的弟弟,心却酸得厉害。为了自己,她舍弃了很多很多,也包括小雨。
    “哦,回来看看啊。”鹿小雨佯装恍然大悟般,“那你赶紧好好看看吧,我牙好胃口也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你大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呃要不要再领你姥姥的坟前烧点纸?不过不知道中国的地府里收不收外币”
    “鹿小雨!”
    “哎,我听着呢。你别激动啊。”看见鹿小雪被自己气得指尖都发颤的样子,一瞬间,鹿小雨有种恶意的畅快。
    鹿小雪深呼吸了好多下,才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了一些。她认真的看着鹿小雨,说:“我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姐姐,但我当年算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把你一起带出去,在国外你会有更优越的生活和更好的发展空间。”
    “我快二十四了,我的姐姐”鹿小雨摆弄着咖啡杯旁边的调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小时候姥姥养我,高中以后是沈盟供我,你做了什么,你唯一做的就是不知道走什么运找到了沈盟”
    “小雨”
    “别费心了,我过得挺好,真的。”鹿小雨抬起头,望进鹿小雪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淡漠的脸,“安心回去吧。我这不活得挺滋润么。”
    “”鹿小雪哀伤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盟看见鹿小雪的时候,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他就那么呆呆的站在玄关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完全的不知所措。那是一个周日的中午,沈盟难得的休假。
    “你怎么来了?”
    “一般人都会问你怎么回国了。”鹿小雪微笑,“沈盟,你还是老样子。”
    不知如何应对,沈盟不自然的沉默着。倒是鹿小雪,一副熟络的样子,脱鞋,进门。就好像她仍然是这个小小套房的主人。
    见鹿小雪自然的坐到沙发上,沈盟叹口气,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到女人面前。时隔五年半后的突然拜访,沈盟不会认为她仅仅为了要跟自己叙旧。
    见沈盟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鹿小雪淡淡的笑了:“我们离婚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就这么坐着。”
    “嗯。”沈盟点点头。
    “还恨我吗?”鹿小雪问。
    沈盟微微摇了摇头。
    “是不恨了还是从来没恨过?”鹿小雪忽然执着起来。
    沈盟愣了愣,然后说:“第二种。”
    鹿小雪笑了,淡淡的苦涩。
    时过境迁,鹿小雪知道纠结于从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不知怎么的,看见沈盟的刹那,她还是怀念起这个人的温柔。也许在别人看来沈盟木讷呆板完全不懂情调,但只有她明白,当这个男人对你好的时候,那是实实在在暖进骨子里的。
    摇摇头,鹿小雪把自己从莫名的伤感中抽离出来,她今天来不是缅怀过去的。而是为了鹿小雨。
    “我想带小雨出国,在国外他会有更好的生活,可惜这孩子太犟,怎么也不肯听我说,”鹿小雪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你能帮我劝劝吗,他听你的”
    让鹿小雪意外的是,沈盟竟然摇了头:“他在电视台工作的很好也很认真,出国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沈”
    “我,也不希望他离开”沈盟很少打断别人的话,但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鹿小雪有一丝愕然,以前的沈盟,只要她说的,从来都不会反驳。
    她静静的看着沈盟,看了好久,才忽然明白,原来一切并不是老样子,原来沈盟也变了。
    电话铃突兀的响起,在安静的空间里很是突然。鹿小雪看见沈盟手忙脚乱的翻出手机,却又迟迟不按接听。
    “怎么了,接电话吧,我没关系的。”鹿小雪轻轻靠在沙发上,拿起水杯喝水。
    沈盟抿着嘴唇,又犹豫了几秒,才似乎下了很大决定似的按下接听键。
    “喂?有没有乖乖在家休息啊?”王朝的声音活力四射,不用看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正神采飞扬。
    “嗯,在家呢。”沈盟说。
    “我刚把事情做完,你想吃什么,我顺便给你带过去。”
    “你要过来?”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
    王朝只是随口问问,不想沈盟竟然似乎默认了。王朝马上警觉起来,咳,恋爱中的人总是很敏感的。
    “你不方便?”王朝试探性的问。
    “”沈盟不自觉的攥紧了电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事实上他几乎很少有紧张这种情绪,“嗯,家里有客人”
    “谁?”王朝的大脑彻底响起防空警报。
    沈盟从来不会撒谎:“我前妻。”
    嘟——嘟——嘟——
    瞬间,通话中断。
    沈盟呆呆的看着手机,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只是心里忽然堵得厉害,好像被人紧紧攥着影响了呼吸。
    王朝没想挂电话的,只是下意识的就按了通话结束键。但他也很庆幸按了,不然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沈盟结过婚,呵,这是本世纪最精彩的一个笑话。王朝几乎笑出了眼泪,最终却又只能颓然的倒进座椅,如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下去。想想也不应该意外,沈盟三十来岁,结过婚也很正常,但关键是王朝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因此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王朝同志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一黄花大闺女上赶着找了个二婚的。
    唉,谈恋爱就像剥洋葱,总有一层会让你流泪。
    第18章
    鹿小雪其实并没有坐多久,她想起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以前不明白,这次回国,却忽然懂了。
    鹿小雪走后,沈盟对着电话发呆了好长时间。他知道应该给王朝打个电话,但怎么打,说什么,需要如何解释,沈盟总觉得自己笨嘴拙舌的一定会搞砸。况且,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愧疚感。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在不自觉的回避结过婚的事。王朝没问,他也没说,并且下意识的希望王朝是早就知道的。
    可现在,领导生气了。
    沈盟拿着电话的手心都出了汗,第一次认真的纠结起来。
    这边沈盟纠结,那头王朝也不好受。就算他一时冲动挂了电话,可那边还真的就此石沉大海了,追过来个电话解释一下又不会死!王朝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跟除草似的。
    第二天,沈盟略带忐忑的去上班。结果,一整天王朝压根没有叫车,连晚上也是在办公室加班,也就是说,沈盟连领导的面都没有见上。
    下午的时候沈盟好容易攒足了词儿拨通了王朝电话,结果,占线。这可好,似曾相似的嘟嘟音一传来,沈盟马上把想好的说辞忘到了后脑勺,以至于再也没有勇气拨第二次。
    有点小难过,有点小委屈,有点小怨气,揉到一起反应在沈盟的身上,便成了无精打采。无精打采的发呆,无精打采的还是发呆。结果下班还是被司机小杨提醒的。
    混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看见坐客厅沙发里的鹿小雨,才宣告结束。
    “哥,回来了啊。”小孩儿完全没有两个月没见的生疏感,就好像昨天刚见过今天又来了似的稀松平常,笑得灿烂。
    沈盟本来想说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后来一想这话都和小孩儿说好多次了,看来是完全没用。于是只好笑笑:“这阵子忙吗?”
    “鹿小雪找你了,是么?”小孩儿开门见山,连个弯儿都不带拐的。
    沈盟愣了一下,然后换好拖鞋走进客厅,一边从冰箱里往外拿苹果,一边点头:“嗯。”
    “你怎么说的”鹿小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在意。
    “哦,我就说不希望你走。我就你这么一个弟,走了就没人给我养老送终了。”沈盟把苹果拿到厨房去洗,水龙头的水哗哗的,有点凉。
    “别瞎说!什么养老送终的。”小孩儿的声音从客厅传进厨房,有点飘摇,但却足以听得真切。
    沈盟微微扬起嘴角,笑得有点伤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好一遍遍用力的洗着苹果,同时稍稍加大音量和客厅里的小孩儿隔空说话:“真的,可能我都没机会要儿子了,将来肯定要你”
    话没说完,沈盟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苹果从手中滑落,骨碌碌的滚到洗菜池的角落。
    “小雨?”沈盟疑惑的轻声叫小孩儿。
    鹿小雨不说话,就那么紧紧的抱着沈盟。他发现自己只有在抱着沈盟的时候,才能从心底上真正的暖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人的温暖是自己的,或者说,他起码也会分点给自己。沈盟以为他不懂,可事实上,沈盟刚刚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字面上的他明白,字里面的他也懂。
    沈盟就是这样,永远都不会说什么山盟海誓或者天荒地老。两个男人,换成别人也许就是为了爱打破一切世俗观念,可落到沈盟身上,便只是一句淡淡的“以后可能没机会要儿子了”。他许诺的是一辈子,并且这认真,都是能落进生活里的。
    鹿小雨想哭,这情绪里有悲伤,却更多的是温暖。沈盟说他就自己这么一个弟弟,鹿小雨知足了。
    沈盟渐渐的感觉到后背湿了,奇怪的转过身,把小孩儿拉起来仔细端详,鹿小雨那脸花得能唱戏了。
    “又没卸妆就跑来了?”沈盟宠溺的叹息,揉揉小孩儿的头,“我后背上肯定都是抽象画。”
    鹿小雨被沈盟难得的调侃弄得破涕为笑:“没事儿,我那都是劣质化妆品不防水的,洗洗就掉。”眼角还带着泪花儿的小孩笑起来漂亮的紧。
    “多大了还说哭就哭,赶紧把气儿顺一顺。”沈盟说着拍拍鹿小雨的后背。谁知刚拍两下,小孩儿就开始龇牙咧嘴的倒抽气。给沈盟吓了一跳,“怎么了?”
    “啊,没。走路不小心磕着了。”鹿小雨悄悄后退了点,笑得没心没肺。
    “怎么能磕着后背呢?”沈盟还是觉得奇怪。
    “哎呀,你十万个为什么啊。”鹿小雨说着跑到客厅打开冰箱,“哥,我快饿死了,你晚上给我做点啥啊?”
    “哦,冰箱里好像有牛肉酱”沈盟愣愣的回答。
    “好啊好啊,那就赶紧的吧。”鹿小雨说着把沈盟从洗菜池推到灶台,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那个苹果”沈盟忽然想起刚才洗了一半就掉洗菜池里的可怜水果。
    “我洗我洗,反正也是我吃嘛。嘿嘿。”鹿小雨说着就捞起那个苹果又认真而快速的洗了洗,咔哧一口,嚼着回了客厅。
    “哥,你可得快点啊。”小孩儿嚼着苹果还不忘催促。
    沈盟又好气又好笑:“知道啦。”
    yīn霾的心情,终于因为鹿小雨阳光般的笑容,照进了一丝明亮。至于小孩儿后背上奇怪的瘀伤,则在鹿小雨刻意的转移话题下,被沈盟彻底忘了。
    “饱了?”看着舒坦的靠在椅子上摸着肚皮一副酒足饭饱架势的鹿小雨,沈盟就想笑。
    “嗯,饱了。”鹿小雨很给面子的使劲点头。
    “不再加点?”
    “哥,你故意的吧,我都吃三大碗了”
    “哦”
    “你是不以为我忘了?”
    “看着像。”
    鹿小雨一副受了打击的表情,撅起嘴委屈的控诉:“我这是用实际行动表达对你厨艺的肯定。”
    沈盟笑笑,没打算和小孩儿做口舌之争,只是淡淡的说:“吃那么多,在屋里走上几百步再睡觉吧。”
    “那个,哥我今天就不在你这住了”鹿小雨忽然说。
    沈盟奇怪:“怎么了?”
    “呃明天是个早班,七点多就得录影,住这儿不方便。”
    “哦。”沈盟点点头表示明白。
    又聊了不一会儿,鹿小雨说得回去了。沈盟嘱咐了好几遍路上小心,才放小孩儿离开。
    这厢沈盟刚刚转身回厨房刷碗收拾,那厢才出单元楼的鹿小雨的手机就拼命叫唤起来。多拉A梦的调子很可爱,但看着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鹿小雨有种想把电话砸了的冲动。
    把电话揣进兜里,任它唱歌,鹿小雨压根儿不理。不一会,电话消停了。然后没过一分钟,接茬继续唱。很明显,电话那头的人相当执着。这一回鹿小雨没等它自然消失,而是直接挂断,于是这一次只等了两秒,多拉A梦便重播了。
    鹿小雨气急败坏的按下接听键:“陈涛,你烦不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句:“你拒绝你姐了?”
    这一次,换鹿小雨呆掉了。
    “你偷看我短信?!靠,你还知道什么叫人品吗!”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废话少说,拒绝了吗?”
    “我出不出国关你什么事,你是我谁啊?”
    “”
    “鹿小雨,你信不信我能拿根铁链把你栓家里?呃,不够,还得把腿打折。你要是坚持坐轮椅出国为我中华民族抹黑,那我就不拦着了。”
    “陈涛,你他妈”
    “就一彻头彻尾的变态。这你说过我记着呢。还有新鲜的没?”
    啪!这一次,鹿小雨是真的摔了手机。
    有人的爱情故事脉脉含情,有人的爱情故事火花四溅,有人的爱情故事呆头呆脑,有人的爱情故事莫明其妙。有时候,我们称呼这些为,神奇而又无常的命运。
    第19章
    一个星期后,鹿小雪再度离开。她在机场给沈盟打了电话,说希望沈盟一切都好,沈盟则回答,一路顺风。
    领导终究还是露面了,毕竟大会小会外商谈判总要用到车的。可他秉着能不和沈盟说话就不说话死也不说话的精神,愣是开始惜字如金。有时候实在绷不住了,说两句也是yīn阳怪气。
    比如,一次沈盟开车载着王朝和林炜明去和某外商谈判。
    林炜明说:“王总,今天那拨外商可不是省油的灯,咱且得小心着点。”
    王朝同志回答:“灭了。”
    就俩字儿,林炜明还是绞尽脑汁才能理解老板的意思是,再厉害也得把他们灭了。
    接着,林炜明说:“王总,他们要的价码我觉得还是稍微有一点偏高。”
    王朝同志回答:“砍。”
    好么,这回就一个字儿了。幸亏林炜明领悟能力高强,知道砍是砍价的意思,不然就老板说话那语气那神态,怎么听都不像砍价而是砍人。
    林炜明百分之百肯定,老板最近的心情很不好。至于这不好的原因,林炜明也多少能猜到点。先不说老板,就光沈盟那张从周一皱到周日的脸,傻子也明白了。虽说情侣之间闹闹小矛盾无可厚非,但他实在想不通怎么还能有人和沈盟闹矛盾呢!沈盟哎,多忠厚多老实多好欺负的一个人哪咳,林炜明觉得应该为智商明显高于情商的老板出把力。
    其实林炜明在的时候还算好的,王朝那对他也是相当温柔的。等和沈盟独处的时候,我们王朝同志就彻底进化成一根儿仙人掌了,得哪儿扎哪儿决不含糊。
    起初是沈盟说啥王朝都不搭理,顶多也就是哼一声。后来则演变成无论沈盟说什么王朝都能yīn阳怪气的顶回去,这回,换王朝同志噎人了。以至于到后面,沈盟已经有点不敢说话了,他真的挺害怕王朝那样,因为听着心里特难受。
    沈盟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心里就能拧上半天。这种感觉让他混乱,明知道该去和王朝说点什么或者起码把事情说明白,但他却无从下手。
    难受,在一次送王朝去酒店之后到达了顶点。先是路上沈盟说一句王朝噎十句,之后到了地方沈盟问要等吗?结果王朝冷笑着说别,不劳烦你,我就跟那住了。沈盟说我还是等着吧。王朝丢下句随便,就转身离开了。
    沈盟足足在外面等了一夜,他本来打定主意等王朝出来就一定要好好谈谈的,起码把话都说开了,气什么怨什么都明明白白摊出来。可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王朝都没有出来。沈盟疲惫的倒在方向盘上,立刻就红了眼睛。
    再说王朝这边。他也没想那么对沈盟,可一想到对方和女的结过婚,心里就很别扭,连带的说话就yīn阳怪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就跟秋菊似的好像非得要个说法,可他又根本不给沈盟说话的机会。王朝觉得自己像个病人。神经病。
    王朝同志的病在内里,沈盟的病可是实实在在表现出来了。倒不至于卧床不起,但一整天的咳嗽下来也够触目惊心的。那一声声,一下下,就跟敲王朝心坎上似的,最后他烦躁的对林炜明下达了旨意:“让他回家歇着去!”
    “王总,这个要不您去说?”
    林炜明撺掇老板首先示好。结果遭至老板的横眉冷对,最后光荣的任务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好说歹说劝了足足五分钟,才把沈盟说动回家休息。然后回去跟老板汇报工作成果时,果不其然看见老板舒了一口气的表情。林炜明受不了在心里翻白眼,别扭死你得了!
    王朝同志的小媳妇儿心态不光林炜明看得真切,连宋仕鹏都感觉到了。以前的王朝是半天不说话,说一句能把人冻死。现在的王朝是你说一句他答一句,然后气死你。宋仕鹏硬着头皮挺了好几个晚上,结果还是没套出来好友这样到底为嘛。王朝从来没有这样过,说实话,宋仕鹏很担心。想来想去,他把心思动到了林炜明身上。
    林炜明正愁找不到难友呢,一见老板的挚交好友,马上把一肚子苦水连泼带撒的倒给了宋仕鹏。
    宋仕鹏别的没注意,光听见林炜明那句“王总恋爱了”就掉了下巴,待再听见是和个男人的时候,宋仕鹏开始质疑自己也许早已离开地球而跑到了火星上。
    “我觉着王总这次是动真的了,我没见他对别人这么上心过。可现在吧,他恐怕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林炜明早早的就把老板道路上的曲折历程调查个底掉儿,并且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宋仕鹏。
    “啥,王朝怪里怪气的就是因为这?”宋仕鹏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他现在是好多了,我记得刚创业那一会儿,他身边女人走马灯似的多了去了。切,谁比谁强多少啊。”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啊。林炜明带着从宋仕鹏那里得来的第一手资料,斗志昂扬的回家里筹备去了。于是第二天,王朝就看见自己的下属一脸欠扁的表情立在办公桌前。
    “干嘛?”
    “王总,我有话说。”
    “你不是分分秒秒都在说话么。”
    “”林炜明告诉自己不能跟恋爱中的人一般见识,顿了顿,继续说,“我昨天去看沈司机了,状态不大好。”
    王朝总算抬起了头:“他怎么了?还咳嗽的那么厉害?”
    林炜明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咳嗽那是有增无减,但脸色也更憔悴了,以前是病态的泛红,现在是病入膏肓的发黄,走路也不太稳当,给我端杯水都差点”
    “你让他给你端水?!”王朝那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呃嗯?啊,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他非要接过去再给我我说不用我自己哎呀,这种小事就忽略不计了!”林炜明赶紧跳过这一敏感话题,“反正就是病得更厉害了,我让他去医院挂吊瓶,他也不去,可依我看这么咳下去恐怕都容易转成肺炎”
    王朝眉头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不好,眼看着就要符合林炜明对沈盟的描述了。见时机成熟,林炜明状似无意的抬头望天,悠闲的抛出杀手锏。
    “唉,要我说,别说人家结过一次婚,就是结过一百次两百次婚又能咋的,喜欢一个人是因为他对你好,不是因为他没和别人那个啥过。更何况,这年头哪还有没经验的。可是呢,人家一看就是对老婆一扑心儿的那种,肯定没在外面偷过,没准儿就和这么一个女人好过。不像某些人,刚创业那一会,花花草草得有个加强排吧,唉,还说不上该谁生气呢”
    什么叫本事,就是别人那里干巴巴的几个字儿到了他的嘴里了愣是能旁征博引抑扬顿挫东拉西扯的感染力翻倍。具体效果表现为,他最后一个呢的尾音还在房梁上环绕,老板已经化身为疯一样的男子,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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