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了。
走的这天何其伟开车送我。阿琼本来要送我上车,我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当我出了个长差,阿琼可能也怕控制不住,加上何其伟说有他去送就行了,便没再强求。
去火车站的路上何其伟仍在劝我:“飞哥,我说的话你再想想。”
“其伟,不用想了,我心已决,先换个环境换种生活方式,真混不下去了再找你们讨饭吃。”
“飞哥,既然你铁心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也不强求你。在那边碰到什么好项目,或想回江都发展,随时来个电话,咱兄弟们联手,肯定能做好。”
“谢谢你其伟。家里有什么事你多关照。”
“放心吧飞哥,嫂子那儿有什么事只要来个电话就成,我也会常打电话过去的。你自己在那边多保重,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的。”
“你那个项目谨慎点,别出什么漏子,你可得给我准备好退路。”
“放心好了飞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何其伟信心十足的话让我也安心了不少。
一声铃响,火车开动了。何其伟与江都车站都往后慢慢移去,就如我这十几年的生活一般都成了脑后的影子。
前方迎接我的,是一个新的环境,新的群体,新的空气。
我不知道前方到底会怎样。也许还有鲜花,也许只有坎坷,可我已无退路,只能义无反顾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车厢里的广播正放送着刘欢的歌,我一直不太喜欢刘欢的歌,不过现在放送的这首歌却正映着我此刻的心境: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总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
混沌的本命年即将过去,新的生活将出现在我的人生历程中。没有了以前的灯红酒绿,没有了以前的安逸悠闲,也许此一去艰难无数,可不论怎样风吹雨打,不论多少恶浪滔天,至少,我还有梦想。只要有激情在心,就如刘欢这首歌里所唱的,一切皆可“从头再来”。
如此一想,心里顿时轻松起来,安心躺在铺上听起了歌。这时广播里放的歌已变成无病呻吟的情爱歌,朱铭捷先生凄婉地给女人们倾诉了一会《曾经的最美》,接下来赵咏华小姐很神往地给男士们描绘起她想到的《最浪漫的事》,这两首歌听得我好笑起来:那个朱先生,嘿嘿,每糟蹋一个漂亮女孩,成功抽身之后都能“痛彻心扉”般假惺惺挤出几滴鳄鱼泪诉说那女孩是他“曾经的最美”;那个赵小姐呢?不知她这一路上收藏了和多少男人“点点滴滴的欢笑”?她真会相信最浪漫的事是与同一个男人慢慢变老?那还不把她给憋死?
一眼瞥见靠窗那儿有小妞一个人坐着,尽管那小妞长相一般,可身材还是挺不错的,尤其她凝望窗外田园风光时小脸蛋上那副专注神态惹人怜爱,我不由得精神一振,从铺上爬起来,整整衣冠走上前去,努力装出绅士风度装出磁性声音装出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问道:“嗨,您好,我能坐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