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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他撕毁了她的婚纱(上)
    正文 第三十一章,他撕毁了她的婚纱(上)       繁琐而隆重的婚礼在夜间落下帷幕,田宓忐忑的坐在床沿边上,对于新婚夜要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可是她很怕。之前那晚的记忆太惨痛,到现在,她都还时常从噩梦中惊醒。此时此刻,只是想到萧珏那张yīn晴不定的脸,她就会情不自禁的颤抖。
    田宓,勇敢一点,嫁都嫁了,后悔也不行了,那就好好做他的妻子吧。
    她轻轻按掐着自己微微发颤的冰凉手心,不断地安慰自己,她毕竟还年轻,碰到结婚这样的大事,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少爷来了。”听到门口佣人阿罗的声音,田宓又紧张起来,她反复揉捏着身上特质的简式婚纱,不敢抬头。
    跟着便听见门被推开,然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好一阵后,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没什么事,你们都走吧”,门口守着的帮佣和亲戚都陆续离开,房间内终于静了下来。
    田宓只觉得有一颗汗水从额头开始慢慢的往下滑动,她很想伸手去擦,可是她不敢,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握着,心跳好像越来越快。
    突然“啪”的一声,门被人大力甩上,她被惊地抬起头,一张苍白却英俊儒雅的脸*眼里。
    满室暖茶色的灯光照射在萧珏的身上,朦胧而迷离,像是碎了的各色水晶,撒在他乌黑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眸里。
    这就是她的丈夫了,这就是她日后夜夜相伴的枕边人了,他的容颜是那样的明媚好看,可是他的眸子呢?
    他的眸子里为何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清冷光泽?还有他周身那浓烈到令人晕眩的酒气,怎么嗅怎么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你回来了?”田宓深深吸口气,尽量温柔平和地同他打招呼,心脏却突突直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田宓那轻柔中带着一丝怯意的颤音后,醉意深沉的萧珏身子一震,低着头呢喃式的说了一句。
    这声音轻若蚊鸣,却像锤子一般重重敲击在田宓的心头,她怎么也想不到萧珏进门后首先说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她突然不知如何是好,咬了咬下唇,半晌才垂着头嗫嚅着:“我……我在等你。”
    “等我?”萧珏这才缓缓抬起头,脚步踉跄着走近她,英俊的容颜却仿佛隔了一重又一重的雾色,怎样也看不清,“噢,你是我的新娘,我的老婆。”
    田宓有些奇怪地抬起眼角,偷偷瞥向他,怎么他今天说话yīn阳怪气的?和半个月来努力塑造出的温柔儒雅的形象格格不入呢?
    “你知不知道,你的嫁妆有多少?”
    萧珏倚在床柱上,斜斜懒懒地睥睨着田宓,如鹰隼般森然,偏要掩蔽在暗潭之下。而那隐隐显现的幽光,让田宓有了种被寒刃剖开的错觉,“只怕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
    见到他撑着床柱一副醉醺醺站不稳的样子,田宓知道他一定喝了很多酒,很想上前去扶他一下,但又忌惮他那可怖的眼神。
    心里来回斗争是扶还是不扶的时候,萧珏竟然一个跨步走到田宓面前,双手抓住她的柔肩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田宓被他瞧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萧珏,应酬了一整天,你也累了,早点……早点休息吧。”
    “这是一场怎样的婚礼你知道吗?”
    萧珏的双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将她攥得更紧,恨不得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了:“奢华,盛大,高朋满座,十几家电视台全程转播,帝都里面甚至万人空巷。事实上呢?”
    他将右手握成拳头,重重地锤击着自己的胸膛,仿佛要将宴席间那些名流们的嘲讽通通释放出来:“一场闹剧,一个奸商爆发户的女儿,对我而只是耻辱!”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冰冷可怕的语句?
    田宓蓦地抬起头,却发现他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透着一抹探究的寒光,仿若致命的箭矢,堪堪射向自己的喉头。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你要做什么?”
    萧珏没有回答,只是将头靠在她细腻的颈边喃喃低语,嗓音喑哑:“你说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的新娘是你?”
    心脏仿佛被人用针狠狠地戳刺,痛得田宓几乎无法呼吸,她慌张地想要抬起萧珏的头:“萧珏你喝醉了。”
    萧珏真地抬起了头,但他迅速扭住田宓的手臂,将她按倒在床上,然后整个虎躯山岳一样压下来。
    第三十一章,他撕毁了她的婚纱(上)(正文)
    第三十一章,他撕毁了她的婚纱(下)
    正文 第三十一章,他撕毁了她的婚纱(下)       田宓终于嗅到空气里那份燃烧到焦灼的危险气味,她惊恐地低呼了一声,拼命挣扎。
    萧珏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他一只手便钳制住田宓的双手,另一只手则看似温柔地拂去她额头上被冷汗濡湿的青丝,看着田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明明不该是你的,明明该是她的,为什么我要娶田振业那个小人的女儿,为什么……”
    “你不能这么侮辱我爸爸!”田宓低头死死推开他压制住自己的手臂,清丽的脸颊上满是愤怒。
    他怎样对待自己她都可以忍受,但是他不能这样侮辱自己的家人啊!
    “你爸爸?我不但要侮辱他,我还要侮辱你!”见了她动怒,醉醺醺的萧珏稍微晃了晃,反而轻轻一笑,像是冷笑又像是讥讽,“如果不是因为第一天晚上你勾引我……她就不会和我大吵一架然后公差到法国,我妈也不会趁机上了你们田家的当,订下这门可笑的亲事。”
    这些话句句像刀,每一字的吐出都在田宓的心腹之间引起一阵抽紧的痛楚,她从未想过这本就不堪背后还有这样噬骨的成见和故事。
    她,她是谁?是不是汪小晴口中的那个未婚妻?
    难道说,田宓才是他们爱情的闯入者,是可憎可恶的异草邪花?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现在坐在这里等我的新娘,就会是她,”那一刹那,田宓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她分明看到萧珏眼中泛着猩红的水雾,以及秋水般深刻的伤痛,“过去七年,整整七年的感情和奢望,现在都是因为你,所有的梦都碎了,她再也不属于我了,可我却要抱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父亲苦心孤诣地布下这么一个局,就是想借着我们萧家的势力参政!还有你哥哥,他……咳咳……”
    “你们田家,通通都是yīn谋算尽的小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仿佛说到痛处,萧珏紧闭双眸,弯下腰咳嗽了两声,一行清亮的泪从修长的睫毛间汨出。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刚才,淑妮居然也来了,她是那么落落大方地当着亲朋好友的面送上礼物、祝福他,仿佛她心里一点也不介意一样。
    可是萧珏知道,她一定被他伤透了心!而他……而他,却碍于重重压力,无能为力。
    田宓在望见他的眼泪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呆住,她紧紧咬住下唇,乌黑的眼眸变得惶恐无依。
    他竟然会流泪?这个冷血无情的恶魔竟然也会流泪?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情意,让他如此疯癫如此伤痛?
    此时此刻,田宓终于明白了,在萧珏的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人,一个与他拥有着七年共同回忆,却无法厮守的女人……
    他之所以这么恨自己,会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也全是因为那个女人。
    可他不该,因为对她的憎恨,就这样辱骂她的家庭,贬低她的亲人!
    “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娶我?”田宓大着胆子回应他,他凭什么恨自己,她也是受害者啊!
    从头到尾,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无从选择,无从逃避。
    萧珏蓦地睁开眼,那俊逸的双颊已经激动到颤抖,他突然揪起田宓胸前的婚纱,将她拖到床头。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萧珏力气大得令田宓无法挣扎,她惊呼着被他抡起来,挤压在床头的木板上,背后是火辣辣的疼,“你——啊——”
    “你躲什么?你是田家送给我的厚礼,我有权力享受不是吗?”伤人的话像利剑一样刺进田宓的胸口,她猛地抬起头,用盈满泪水的眸子对上恶魔那肆意逡巡的目光。
    酒精的麻痹令萧珏的头胀痛得似要裂开,他轻抚着自己的眉心,偏偏又碰上田宓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从鼻子里溢出一丝yīn沉的冷哼:“又想装可怜吗?”
    “那就装得像一点。”他将脸轻轻蹭在她的粉颊上,好像很温柔的动作,大手却迅速地在她身下一扯,将她的婚纱生生撕裂。
    第三十一章,他撕毁了她的婚纱(下)(正文)
    第三十二章,新婚夜的侮辱
    正文 第三十二章,新婚夜的侮辱       “萧珏,你这个疯子,你喝醉了,我求求你醒醒!”田宓哭喊着捶打身上这个凶狠可怕的男人,但换来的却是更深痛的耻辱和侵犯。
    萧珏俯下头啃噬着她颤动的锁骨,手已覆在她的胸口上,力气大得毫不怜惜,灼热的带着浓重酒意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面上:“我说过,只要你敢嫁给我,我会让你夜夜痛苦,这才只是开始。”
    田宓抬起头,缓缓注视头顶的琉璃璀璨的明灯,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渐渐地失去了挣扎地力气。
    灯光在萧珏的周身打下暗黑的yīn影,衬得他的脸色是如此yīn沉可怕,他捉住她企图逃跑的双腿,像是猎户抓住了两只不自量力的雪白小蛇,然后没有任何前戏和抚慰,就这样骤然侵入,生生凌辱了她。
    剧痛在四肢百骸间无限蔓延,那些没有情感孕托的原始行为,反反复复没有尽头,漫长得好似一场经年的噩梦,再也没有清醒的时刻。
    眼泪顺着田宓的眼角清溪般滚落,顷刻间已湿透了耳后的枕头,她无助地摇头,几近痛到窒息,拼命地推他却推不动他强壮的身体。
    终于,她放弃抵抗,木头一样呆呆地瞧着头顶,她想象着欧文,想象杨铮,甚至想象着自己的哥哥田野,想象他们此刻能推开房门,将自己身上这个恶兽抓走。
    可是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拯救她,除了忍受,她只有忍受。
    忍受吧,这是她的命啊,她逃不脱甩不掉的命啊。
    她还能怎么样?
    萧珏在她身上发泄完自己的兽欲,就压在田宓的身侧,倒头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真沉,就像一块屹立在海边,风吹百年都岿然不动的巨石,任田宓怎样推都推不动。但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睫毛纤长如蝶的翅膀,时不时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醒来;他的唇微弱地阖动着,依稀有只字片语从齿间逸出,却渺若清风:
    “淑妮……你把淑妮还给我……”
    田宓用力咬紧下唇,怔怔地凝视着他,乌黑的瞳孔里水雾一片,隐隐透着泪光。她全身都是酸痛得要死,喉咙早已哭泣到喑哑,偏偏这一刻的心更痛。
    淑妮,是啊,那个女人叫做甄淑妮!
    从今以后,她就是这个人的老婆了,可是他心里不但珍藏着另一个女人,还恨着她怨着她。
    人生走到这一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难道真的像哥哥说的那样,只是嫁给他,而不是去爱他?
    如此一来,这场婚姻,岂不是太悲哀了!
    就这样被萧珏紧紧压制着,睁眼流泪到天亮,田宓才依稀有了丝睡意,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很短很浅的梦,却浑浑噩噩的,好像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梦到小时候,妈妈和爸爸带着自己去附近的公园玩,金灿灿的阳光丝绸般拂在面上,是那样得柔媚动人。
    爸爸微笑着立在春风里,就是天底下最灿烂温暖的一抹阳光。他买了两个甜筒,一个递给妈妈,另一个却故意扣在她的脸上。她咯咯地笑着,顶着一脸雪白如蕊的奶油,追着爸爸买街跑,任飘满杏花味道的春风盈了她满怀。
    “慢一点,慢一点,”妈妈在后面柔声唤她,“妈妈都跟不上你们了呢!”
    跑着跑着,爸爸没有追上,妈妈也不见了,田宓蓦然伫立,急得想哭。有人拉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得好似春风荡漾,田宓回头,却是哥哥田野。
    “现在放风筝好不好?”他一手拉着田宓,另一手却拉着风筝的线轴。
    田宓顺着长长的引线望去,却是一个女孩子模样的风筝,她踮起脚尖看,怎么也看不清,就扭头问:“为什么是个女孩子?”
    田野笑了,天风流转间看不清容颜:“那是你,我把你绑在手心里,你就再也飞不走了。”
    突然间,大风呼啸着疾驰而过,整个天空荡起乌蒙蒙的黄沙,田野吃力地抓着引线,那风筝却涨满了风劲,一下子便挣脱了引线,径自飞走了。
    田宓怔怔地看着那渐渐远逝的风筝,紧张地抱住田野的手臂:“哥我不要走,我不要走,你抓紧我好不好?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妈妈,我不要离开这个家。求求你,不要放手。”
    田野伸手揽着田宓的肩膀:“我会抓紧你,我不会松手的,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田宓将头埋进他的肩胛,甜蜜的梦境让她觉得很开心,也很满足,甚至忍不住嘴角上扬,绽开淡淡地微笑。
    早上十点钟得时候,萧珏渐渐转醒,昨天晚上宴席间他被灌了不少的酒,他知道席间那些人,表面恭恭敬敬一派和气,其实各个都在看他的笑话。笑他们堂堂名门萧家,居然肯低下头面和帝都贵胄们向来不耻的田家联姻。这些也就算了,还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人,竟然拿他和甄淑妮在一起的往事来调笑他。他心中有怒不能发,有苦不能诉,只能拼命买醉,生平第一次,他喝到人世不知。
    这一夜过得混混沌沌的,手脚竟像散了架一般,僵直到麻木,头也胀痛地厉害。他缓缓坐起来,扶着自己隐隐刺痛的额角,抬眼间却看到玉体横陈的田宓,身心都是一颤。
    他有些僵直地望向满床满地、凌乱不堪的婚纱碎片,以及床上像个破娃娃一样狼狈凄惨的田宓,记忆的碎片一点点盈上心头……
    昨晚,他一定做了很疯狂的事情,疯狂到难以想象。
    萧珏支起疲惫的身体,神情复杂地转眸凝视着田宓,虽然眼底这个女人,他打从心眼里厌恶,但目前这种内外交困的形式下,和她撕破脸皮无异于不智。
    说来也奇怪,自从田宓那晚对他们的婚姻提出自己的见解后,他真的有考虑重新对待这段婚姻。
    半个月以来,他甚至极力去勉强自己尊敬她,哪怕是对外界伪装出一副好丈夫的面孔也好呢!可如今看来,这半月的努力,通通都白做了。
    萧珏自嘲式地笑笑,伸出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谁知,那张惨白如纸的容颜上竟还挂着一丝纯净无暇的甜笑。
    都被人蹂/躏成这个样子了,她居然还笑得出?
    那一刹那,他眉眼恍惚,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在她的雪颈上,那片原本莹白润泽的肌肤上已绽开点点嫣红的梅朵,那样刺目的红。
    而坠入浅眠的田宓,却忽然打开眼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紧紧攥住腰下的床单向床头挪,同时将身子瑟缩成一团,清澈纯真的眼眸里闪过浓烈的恐惧和绝望。
    第三十二章,新婚夜的侮辱(正文)
    第三十三章,婚后便空房
    正文 第三十三章,婚后便空房       田宓这么一躲,遮掩在身上的天鹅绒被褥也轻巧地滑落,袒/露出大片雪白柔嫩的肌肤,以及那上面密密麻麻、惨不忍睹的淤青和红肿。
    这都是自己昨夜做的好事吗?
    萧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地收回,吐出口的语气却还是冰冷如初,只是少了昨夜那股魔鬼般的戾气:“这么怕我?”
    田宓慌张地捉起不断下滑的被子盖住自己,却始终低垂着头不去看他,也不答话,身体更是僵硬地像不是自己的。
    她不敢说话,也不想说话,她生怕她说错什么后,萧珏又会化身成昨夜那般凶神恶煞的恐怖模样。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看到她如此战战兢兢的畏惧样子,萧珏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心里的感觉复杂难明,“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田宓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自己手臂上的一处淤青瞧得出神,但她的心还是避无可避地颤动了一下。
    他这算是什么?他是在解释,是在对自己道歉吗?
    难道说,他只是因为要娶的新娘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伤心过度才会对她施暴?
    萧珏见她始终不理自己,有些急躁地站起来,开始穿衣服:“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阿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张管家也可以满足你。还有,最近两年就不要出去工作了,萧家的媳妇不适合总在外面抛头露面。”
    听到他打开房门,田宓终于紧张地抬起头:“你去哪?”
    她不能放任他不管,新婚后还有许许多多繁琐的事情要处理,今天去拜谢婆婆,三天后的回门,样样都不能马虎。
    他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丢下她不管……
    萧珏止住脚步,沉默着顿了半晌后,缓缓转过身,露出一丝冷暖不知的苦笑:“我和你,从今以后,除了履行夫妻间必要的义务之外,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刚才,田宓几乎就要错觉他昨晚只是喝醉了,失去分寸了而已,可他此时此刻的话,却让她幡然醒悟!
    他怎么可能会真把自己当老婆呢,他从来都只是把她当做鸠占鹊巢的邪花异草而已啊!
    她呆呆地凝视着萧珏那对忧郁深邃的瞳仁,那黑墨般的颜色,瞬间铺满她的整个视野……
    萧珏走后半个小时,田宓迅速冲进浴室,小心翼翼地将门繁琐后,拧开滚烫的热水开始冲洗。
    身上布满了红红蓝蓝的耻辱的印记,她一边哭一边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上来回*。这样漫长的清洗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后,她才疲惫不堪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在床上,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可是她不能再哭了,待会还要见婆婆,要是哭肿了眼睛该怎么办呢!
    田宓吸吸鼻子,努力告诉自己要乐观一点,至少萧珏答应自己不会再虐待她,也不会再见她。像他们这样恶劣的关系,不见面,岂不是更好?
    这时她发现原先凌乱不堪的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整洁,一定是阿罗进来打扫过。田宓的脸倏地泛起酡红,那他们昨晚狂乱后的场面不是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恰巧这时候,阿罗拿着两件衣服走进来,低着头微笑:“少爷吩咐过,今天下午见老夫人时,让田小姐穿这两件衣服,您看,很漂亮呢!”
    “你为什么还叫我田小姐?”看着阿罗脸色变得很难堪后,田宓的心里百味陈杂,“是不是少爷这么要求你的?”
    像他们这些大门大户,佣人们在称呼上还是沿用旧时的习惯,称家里的女主人作“夫人”,男主人作“老爷”或“先生”,女主人的儿子就叫做“少爷”,儿媳妇则是“少奶奶”。断断没有过了门,还叫成“小姐”这么生疏的道理。
    阿罗恭谨地站在那里,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似是怜悯地看了田宓一眼。
    田宓在心底暗自叹气,萧珏果然是没有把自己当妻子,看来这场婚姻是注定要有名无实了。
    “田小姐,别想那么多,少爷……”阿罗似乎看不下去了,便大着胆子走过来,“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绝不是什么坏人,有些事情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我看得出来,您是个气性极好的女孩子,只要您有耐心,他将来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是吗?”田宓接过阿罗手里的衣服,心里却想着萧珏昨晚修罗魔鬼般的样子,仰起头苦笑一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爷平时对人都很客气,也很周到,孝顺父母,对亲朋都温文有礼,只不过……”阿罗叹了口气,“哎,少爷小时候,首相大人公务太忙,不能常常陪他,所以父子两人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这两年终于才有了缓和,但有一天晚上,少爷却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老人家大吵了一架。父子两人都气冲冲地跑出家门,也就是那天晚上,首相大人就出了车祸。自从首相大人去世以后,甄小姐又……啊,不是,总之少爷一直很自责,每天都郁郁寡欢的,又染上了这酗酒的毛病。每次喝醉回来,他就会性情大变,常常……常常……”
    “他会打你吗?”田宓突然凝视着阿罗的眼睛,忐忑不已地问。
    万一萧珏下次喝醉后,又跑回来发疯,那她岂不是……
    阿罗迅速地摇摇头:“那倒不会,他只是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摔摔东西说些疯话话而已。”
    看她笑脸盈盈的样子不像是撒谎,田宓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黯然神伤,心里暗想:“他不打你,却会对我发疯呢!”
    这样想着,眼泪又忍不住充盈在眼眶,阿罗也瞧着田宓可怜,便握住她的手,好心地安慰她:“田小姐,这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现在少爷是对你凶了点。但我敢向你打保票,少爷其实是个心底善良的人,他这么对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只要你真心真意地对他,他会回心转意的。”
    “是吗?可他现在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呢?”
    这句话田宓差点脱口而出,但她低头想了想,这毕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于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只是感激地看着阿罗:“阿罗,谢谢你,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你就叫我小宓吧。”
    “这怎么能行呢?”阿罗摇摇头,觉得这么称呼当真是晋越了。
    田宓坚持地握住阿罗的双手,语气也有点自怜自伤:“只有你这么叫我,我才觉得,有一点家的感觉,反正……。”
    反正这个家,除了她们,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多余的人在了。
    这句话田宓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底默叹,阿罗比田宓年长十几岁,看着她惹人怜爱的样子,心底的母性因素瞬间涨棚,她拍拍田宓瘦削的肩膀:“小宓,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三十三章,婚后便空房(正文)
    第三十四章,萧珏怀里的女人
    正文 第三十四章,萧珏怀里的女人       当天下午,田宓被专车接送到萧家老宅里拜会了婆婆沈碧云,新婚第二天自己却只身一人却见婆婆多少有些尴尬。而沈碧云仿佛早就知道萧珏会这么做似的,也没有过多地问些什么,只是和蔼地拉着她吁长问短,甚至若有若无地说了些和阿罗相似的鼓励话。
    田宓其实无比庆幸,还好,这个婆婆对自己还算客气。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田宓其实都有些惶惶不安,因为假如三天回门的时候,萧珏还不回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他不来也好,田宓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萧珏的暴行告诉自己的爸爸和哥哥。
    结果第三天,萧珏却西装革履、准时回来,陪着她回娘家探亲。这期间,他不但对她和平友好得不像话,在田家的表现还特别有风度,让爸爸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面对爸爸对萧珏一再的夸赞和那许久未露出的高兴模样,田宓心底原本呼之欲出的控诉通通又咽回了肚子里。
    那之后,萧珏交代张管家和阿罗好好照顾她,便又去忙着做选举演讲,再没回过家门。
    渐渐的,田宓也放下心来,心想,其实这样也挺好,反正她和欧文注定有缘无分,而杨铮也不过是自己年少时的一点点念想罢了。只要萧珏能保持不再侵犯自己,等到选期过后又如约和自己离婚,她也愿意忍耐现在一时的苦闷。而萧珏曾经对她的那些伤害,她则努力尝试着把它当作一场噩梦,从此烂在肚子里。
    转眼间,三个多月就过去了,田宓的日子也重新恢复平静。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工作,每天只能看看电视上上网,日子很是枯燥乏味。
    实在不想过着这种深闺怨妇般的无聊日子,田宓索性腾出一间屋子作成画室,把画板颜料都搬过来,重*旧业,闲来无事研习设计,或者画画打发日子。
    偶尔她也会和夏菁菁约出去逛逛街,但未免过多谈到萧珏,或是见到杨铮尴尬,对于夏菁菁的邀约,她多是推辞了的。
    三月份的时候,夏菁菁24岁生日,却是怎么也推脱不了了。
    夏菁菁的家门虽没有杨铮家那般显赫,却到底是三代军官出身,军长的独生女,在帝都年轻一代的名流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加*是未来少将夫人的缘故,这场生日宴上,宾朋无数,风头无两。
    选的地方倒也雅致,只是名字略显财大气粗,流金阁,不过,流进流出的那些人确实都是镀着金衣的**。
    如今的田宓,也勉强算是一个,谁让她是萧家的媳妇呢?
    不知是夏菁菁的朋友委实太多,还是怎么地,大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田宓没想太多,只是纳闷的拿着准备好的礼物,侧着身子挤进去,刚拐过旋转玻璃门,却撞在一个硬邦邦的胸膛上。
    田宓吓了一跳,赶紧向后退了一步,恰巧旁边的旋转门转过来,堪堪就要撞向她的身子。还好有人突然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生生从眼前的困境中拖离,她惊魂甫定地按按自己的胸口,抬起头刚要道谢,却听那人说:“傻丫头,出门不带眼睛的?”
    这声音带着笑意,顺着耳后的杨柳风慢悠悠地漾过来,却是那样的熟悉和温暖,像是沾落衣衫的柔/嫩杏花,却偏偏因着岁月的沉淀而蒙上一层凄清的灰青色。
    田宓走路时总爱神游发呆,上高中的时候,学院的玻璃大门有时候会开一半关一半,偏偏清洁工阿姨每日都会把玻璃擦得锃亮,害得田宓常常会失神撞上玻璃。
    每次这个时候,杨铮微微笑着,从她身旁走过,逗弄似的拍拍她瞬间肿起的前额:“咦?你怎么没带眼睛?”
    他那上扬的优美唇角,他那明亮的清澈眼眸,就像是珍藏在记忆里的一首诗,总在毫无防备的黑夜里,被天风轻诵。
    田宓怔怔地抬起头,避无可避地对上了杨铮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洌如水、还是那样明媚无暇,却多少加了丝深堥的迷雾,叫她琢磨不透。
    她还在愣神,却被夏菁菁一把揽住了手臂:“我说亲爱的你怎么一个人来啦,你老公呢?”
    “他……”田宓如梦初醒,她恍然意识到这个“他”指的是萧珏,于是偏过头避开杨铮的目光,随口敷衍着,“他最近忙,你知道的,那个,大选……”
    “我知道,我知道,电视上天天播呢!”夏菁菁恍然大悟似的拍拍雪额,似乎对着话题很有兴趣,“你老公真厉害啊,那口才,那气度,那水准,简直是奥巴马二代!我们研究所那些女人,不知道对他多花痴呢!说来也可惜了,他居然不能来,那群女人可是要失望死啦。你说回头你能不能带些签名给我,让我也在她们面前长长脸?”
    听到夏菁菁这么说,田宓的脸微微泛起难堪的酡红:“这不太好把,他又不是明星,签……签什么名?”
    “好啦,我不逗你,我要再接几个人,今天这事别提多窝火了,明明是咱们包下整个流金阁的,偏偏聂明远那臭小子中场杀来,分去我半壁江山,这厮狗仗人势,我家这男人又是一只唱红脸的老好人,哎呀呀,这叫姑奶奶我如何是好?”夏菁菁瞪着杨铮,将话说得yīn阳怪气地,田宓刚想笑,却被她推了过去,“小铮子,给我好生照料着!”
    “嗻——”杨铮倒也陪着她耍宝,一边似模似样地朝着她的背影打个千,一边拉着田宓向电梯走。
    田宓怔了一下,掩着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惊觉杨铮和夏菁菁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而自己……
    “你们俩真是一对活宝,”田宓缓缓止住了笑,心就像漏风的屋檐,总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真高兴你们处得这么好。”
    杨铮收起嬉皮笑脸的容色,对着她静悄悄地一笑,长长的手臂跨过她的头顶按下电梯旁边的按钮:“我们是挺好的,就怕你过得不好。”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总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故意从田宓的头顶够自己想要的东西。田宓抬起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无端端地因他那黑曜般清透灼人的目光而心虚起来:“我怎么不好?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甜蜜!”
    “噢,敢情你的名字是为这儿起的呀!”杨铮一边笑,一边弓着腰避开田宓的袭击,躲进刚打开的电梯,却在回眸的那一刹那,突然止住了笑声,眼光也闪烁不定起来。
    田宓紧跟着走进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飞快地转过身,刹那间,她已看清电梯外一个透明落地窗的隔间内,萧珏和他怀里的女人。
    第三十四章,萧珏怀里的女人(正文)
    第三十五章,你的委屈我早知道(上)
    正文 第三十五章,你的委屈我早知道(上)       萧珏并没有看向这边,他紧紧拥住那女人半裸的香肩,一脸疼惜地蹭在她的粉颊上,喃喃低语。
    而那个女子则柔顺的任凭他抱住自己纤细而轻盈的身体,秀首头深深埋进他的肩窝里,也就看不出表情和容貌。
    那样的拥抱,那样的相依相偎,让浮动的冰冷空气里都荡漾起香甜如蜜的气息。所谓耳鬓厮磨,只怕说的就是这样吧?
    可惜,拥有这些的,却不是田宓。
    电梯关上的那一刻,门外吊顶的镏金雕花水晶灯,旋出奇异的熠芒,那一道道从天而降的光柱,仿若天罗地网,从此罩住田宓的周身,再也挣脱不得。
    她不介意,她真的不介意萧珏在外面找女人,反正他们的婚姻也注定是名存实亡的。
    可为什么这一幕偏偏被杨铮看到了?
    一直以来,她都小心翼翼地去伪装,去掩饰,把自己不幸的婚姻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里。经过这漫长而枯索的几个月,漫长到连她自己都几乎要遗忘时,这可怕的东西却又突然降临,就像一击凌厉的重锤,毫无商谈余地的击碎她的所有武装防护。
    而她精心编织的那些甜蜜谎言,就这样转瞬间,通通变成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脊背一阵阵地发凉,田宓像石头般僵硬在原地,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只能祈祷,杨铮并不认得萧珏,可是又有哪个国人不认得萧珏呢?
    蓦地,冷得发颤的手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用力握住,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我都知道。”
    田宓的身子一震,蓦地转过身睁大眼睛看向他,他都知道,什么叫他都知道!他到底都知道什么?
    “杨铮!来来来,正说着给你介绍个人认识呢!”
    似是有意避开这一话题,眼见楼层到了,杨铮拉着她走出去,和迎面而来的几个朋友打招呼。
    “这是XXX,李X长的儿子,以后你们……”
    转身间,杨铮又重新恢复了笑脸,仿佛刚才不曾看到过什么,也不曾说过什么。
    生日宴田宓吃得心思漂浮,却倒不是因为亲眼看到萧珏的女人,而是那句“我都知道”,符咒般反反复复地萦绕在她的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似的,整个晚上田宓不停地说,看见什么就夸什么,看见谁就跟谁打得热乎,甭管懂不懂,认识不认识。就连平日里呆板无趣的肢体语言都丰富起来,恨不得扭一圈就冲上天去,腮帮子笑得都快要僵直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很开心很幸福。整个形象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那阵势就是比成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不为过,用夏菁菁的话说就是“怎么就变成幸福爆发户了?”。
    田宓心里还琢磨着,在你们心里,我可不就是爆发户的女儿吗?
    刚巧席间有两三个曾经爱慕过萧珏的女人,看田宓时那眼神要多yīn阳怪气就有多yīn阳怪气。夏菁菁忙前忙后的没有顾上这边,她们便凑过来和田宓套近乎,几句客套话后,便开始拿田宓那不入流的出身开涮:“你们说《红楼梦》里巧姐的出身好不好?却到底是卖给那蛮荒之地找不到人影儿。在瞧那刘姥姥,虽然是农村来的小门小户,竟然却是整本书中最有福气的那一位。所以,要我说呀,咱们都得羡慕你田宓,你虽然从那个什么县来,却也是咱们当中最有福气的那一个呢!”
    田宓只是一味地低头浅笑,没有答话,那女人却眉开眼笑地拉着她敬酒,说头是“为了她的福气”。那几个女人也不知从哪里练就的功夫,喝酒跟喝水似的,田宓势单力薄,很快就被她们几个走马观花似地围着灌起来。
    原本闻见酒精味就浑身不自在的田宓,突然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领,怎么都醉不了。
    是不是,人越想醉的时候,反而会越清醒?
    最后田宓还是喝高了,憋得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全都化成了酒胆子,索性端起酒杯轮着敬回去。就这么一来二去,她已渐渐没了意识。
    等她稍微清醒一点时,已经在杨铮的车座后面躺着了。她先是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仿若又回到欧文和汪小晴订婚的那个晚上,萧珏将醉晕了的自己带走。
    刹那间,冷汗涔涔落下打湿了脊背,田宓倏地惊叫着坐起来:“萧珏!你别过来!”
    驾驶座上的男人迅速转过头,被酒精迷醉的瞳孔里点染着浓雾般的青灰:“是我,田宓,是我,我是杨铮。”
    第三十五章,你的委屈我早知道(上)(正文)
    第三十五章,你的委屈我早知道(下)
    正文 第三十五章,你的委屈我早知道(下)       远远地,有辆车从路口呼啸而过,那乌木色的车灯便斜打在他英俊却忧心忡忡的脸上,一明一灭间,攥去了多少暗夜里的深漠呼吸。
    田宓缓缓眯起眼睛,一股热流缓缓注入心中,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是他,是杨铮,不是萧珏。
    身体已过度饮酒而酸痛不已,她斜倚着身后的靠枕,略微低下头,好略去自己脸上因心悸而蒙起的冷汗:“我怎么……怎么会在你的车上?”
    “你喝太多了,菁菁让我先送你回家。”杨铮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馨宁柔和的涟漪,一圈圈地向她漾去,只是他的眼神却并非如他的笑容般纯粹无忧。
    “是啊,我喝的太多了,”田宓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却因而与他幽深的目光交接,她按掐着自己的手心,慌忙间向车窗外探去,“我已经到家了是吗?真快呢,只一闭眼的功夫。”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拉车门的把手,却被身后的人轻轻按住了双肩。
    那样轻轻地,犹若游风般的力度,却仿佛势若千钧,生生让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田宓,我都知道了,我和萧珏……我们两家常有来往,打小就是认识的,他和甄淑妮的事,其实我都知道……”
    轻抚着额头的手蓦地抖动了下,心也像被什么重力挤压着,不断地抽/搐,一种异常深沉、异常惊惧的空虚令田宓几近无法呼吸。
    他居然早就认识萧珏,那他也一定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而田宓她自己,又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可笑的角色?
    “你别说了杨铮!”她大叫着打断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这声音出奇的大,无比突兀地叫嚣在寂静的夜里,震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一刻的尴尬,令她的心奇异地矛盾着,她好希望他能远远地消失,却又舍不得他消失。
    她的心,实在太累太苦。
    杨铮缓缓扳过她的肩膀,伸手轻轻勾起她脸颊上因浅睡而散落的碎发,一点一点的用手指套起,在别到她绯红的耳后。然而,他的双手就势覆在田宓的双颊,眼神幽深而黯然,语气却极轻极轻,好像是大哥哥在安抚自己因摔跤而撒娇任性的妹妹:“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我早都知道。”
    “所以呢?”感觉着那细腻柔软的温度丝绸般滑过自己的肌肤,田宓心里久治不愈的伤痕仿佛也被人轻轻抚过,这种带着痛的温暖几近令她崩溃。
    “我很可笑对不对?真好啊,我就像是一个马戏团里的猴子,上蹿下跳地把滑稽戏演给你们看,我拼命地逗你们笑,让你们乐,却原来这样的戏码你们早就看过千百遍毫无兴趣了对不对?”她用力咬紧下唇,把俏脸憋得通红,不想让眼眶里转悠的泪水落出来,一大滴滚烫的泪珠却还是避无可避地滚落。
    “田宓……”杨铮的手指纤长却粗糙,带着长期在军营*练而磨出的厚重茧子,缓缓移动到她的眼睑上,想要拭去她的眼泪。
    “别说,什么都别说……”田宓摇着头挥开他的手,泪水却再也忍不住地汹涌而出,她伏在柔软的车背上痛哭起来,“别同情,也别可怜我杨铮……我……”
    她的肩头因哽咽而不断地起伏,杨铮忍不住扶住她的肩,她缓缓抬起头,泪珠慢慢地沁出眼眶:“这是我的命,这是我的命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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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萧珏发现的“奸情”(上
    正文 第三十六章,萧珏发现的“奸情”(上       夜已深沉,灯花也渐渐阑珊,西环郊外的别墅边,停着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里,熄了火,却幽幽地亮着灯,仿佛人将睡未睡的眼睛。
    但车里的男人却清醒得很,他的手抖一抖从特质的雪茄盒子里抽出一根Robusto Exquisito,漫不经心地剪掉头,预热、点燃。
    醇烈到忧郁的迷幻香气纱罩般在夜空袅袅升起,他轻轻吹了两下烟香,这才从容不迫地抽起第一口。
    沉浸在往事般萦绕的烟云中,萧珏的脊背慢慢放松,向后靠在真皮座椅上,那英挺的眉头却如丘峦般高高的耸起。
    如果可以,他真得不想再踏进这个所谓的“家”半步,也不想再见到他“家”里那位所谓的老婆。但他的一些重要文件却被母亲沈碧云放在了这里,而忙于竞选的他又不得不动用这些文件。
    而今晚,在聂明远的宴会上偶然遇到甄淑妮,又让他心里异常烦闷,不知怎地,他就开车开到了这里。索性,趁着晚上田宓在睡觉,他悄悄进去把文件拿走好了。
    一根烟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萧珏凝视着不远处那栋漆黑一片的屋子,犹豫着打开车门,大步向走向别墅。
    当他刷下门卡,*屋子后,一股馥郁馨甜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恍然发觉几个月而已,自己原先光秃秃的草坪已经变成了蜂蝶起舞的花园。
    这个女人,真把这里当自己家吗?
    他轻轻嗤笑一声,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但他翻箱倒柜都找不到自己的文件。难道是田宓和母亲串通一气,故意把它藏在卧室,好逼他回房吗?
    萧珏心底有丝不悦,他快步走向他们的卧室,缩起拳头本想敲门,想了想又直接打开,却发觉里面黑洞洞、静悄悄的,没半点人气儿。
    奇怪地打开灯后,他发觉屋里竟然没有人,他不禁皱起眉头,这么晚了,这个女人又去了哪?
    不管那么多了,萧珏径直走进屋里,在保险柜里找到文件后,轻轻阖上门,准备离开。走到楼梯拐角处时,他却发觉有个房间的门没有关,借着落地窗外流泻的月光看去,那个房间里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
    他好奇地走进去,打开灯,才看出这是一个画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风景画和房屋设计图。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这种雅兴?
    不知不觉间,萧珏的嘴角绽出一丝浅淡的微笑,他随手掀开一张盖着红布的画板,里面的内容却让他不觉间攥紧了拳头。
    那竟然是一个男人的画像,虽然还没有画完,但他看得清楚,这是那个叫做“欧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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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宓,你实话告诉我,萧珏他到底是怎么对你的?”杨铮死死攥住田宓的柔肩,昏暗的路灯透过玻璃一闪一闪地打进他的眼中,好似跳动得火苗一般。
    “他……”田宓已经渐渐止住了哭泣,她微微偏过头凝视着远方高高低低的山丘,“他对我没什么不好,我们结婚前就商量好了,就像现在这样各过各的,所以,他有他的快活,我有我的自由,这样没什么不好。”
    无形中,杨铮将她抓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便能抓住她心底的思绪一般:“没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哭?”
    到底是夜深了,又是这般乍暖还寒的季节,那四处流窜的野风,锥子似的蹿进车子里,令田宓的脊背生生寒了一寒,她依稀看到自己卧室的灯仿佛亮了一下。
    田宓心底突突直跳,也顾不得杨铮在说些什么了,转身随口托辞着:“杨铮,你是我的谁?这是我跟萧珏之间的事,你管得了这么多吗?”
    “我为什么管不了?如果他要是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我一定……”杨铮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此刻田宓的酒也醒了三四分,她整个神经都随着自己卧室的那一点星光而牵动着。是不是阿罗在帮自己整理房间?不可能的,这么晚,阿罗一定都睡下了。
    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他!
    第三十六章,萧珏发现的“奸情”(上(正文)
    第三十六章,萧珏发现的“奸情”(下
    正文 第三十六章,萧珏发现的“奸情”(下       想到那个令她又怕又恨的人,田宓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推开车门就要出去:“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杨铮紧紧拽住她的手:“田宓,不光是为了我,菁菁也很关心你,就算没有别的关系,我们总也算是多少年的朋友吧,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答应你,今后如果我遇到什么麻烦,我一定会找你,”田宓蓦地怔住,她转过身认真地凝视着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还有菁菁的。”
    恰巧这时候,杨铮的手机响了:“喂,田宓送到家了吗?送到了你就快回来呀,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私奔了呢!我们这边乱成一团我都招架不住了,我说你是不是喝多了被警察扣路上了呀。
    杨铮的嘴角溢出一缕淡淡的浅笑,让人瞧了好似花瓣上滑过得露水般清澈舒心:“我喝多了?我怎么可能喝多?你现在开始倒计时,十分钟后我空降到你面前。”
    挂掉电话后,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田宓,田宓冲他嫣然一笑:“快去吧,今天是菁菁的生日,别让她不高兴。”
    她笑得那样明媚温暖,但她的心却仿佛被冷藏在不见天日的冰湖里,湖面上的他明明离自己那么近,却始终隔着层层清浅的波痕,永远都无法碰触。
    “记得我的话,改天我会再打给你,”杨铮拿起手机冲她晃了晃,想了想,顺手把身上的外套一脱,搭在她的肩上,“夜里风大,别感冒了。”
    田宓忍住鼻尖的酸涩点点头,只来得及抓住衣服,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车子已经疾驰而出,带起一阵寒入骨髓的风。
    记得以前,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杨铮时,总是对他说:“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现在的他和菁菁,真的好幸福,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么作为好朋友的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呢?她不该因为杨铮曾经对自己的好,就那么自私地把杨铮想象成自己的救赎,她应该替他们感到开心才对的。
    田宓僵硬地转过身子,牢牢抓紧披在身上的留有他体温还有淡淡酒香的西装,似有似无地笑着,泪珠却终于滚落出眼眶。
    她擦了擦泪水,深吸一口气向自己家走去,嘴角却还是微微扬起,也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悦。
    走进别墅时,田宓才发觉卧室的灯已经灭了,整栋楼房也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也许是我眼花了呢!”直到打开卧室的门时,她还这么安慰。
    也许是阿罗把窗帘拉上了,屋子里漆黑一片,月光星光都映不进来,不知怎地,面对这黑暗,田宓心底有一丝难明的紧张。她战战兢兢地走进去,摸索着柜沿向床边走,想要顺手打开壁灯。
    “你去了哪?”突然,一记冷漠却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奏响在黑暗里,仿佛匍匐在暗夜里的魔鬼。
    田宓惊地猛然退后一步,脚却被地上一个光溜溜的瓶子绊到,整个身子都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她情急之下赶紧拉住手边的地灯,地灯却摇摇晃晃地砸向自己。在摔倒在地的前一秒,她认命似地闭上眼睛,这下完了,那么重的乌木琉璃水晶灯砸在身上,非死即伤啊!
    “啪——”琉璃粉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格外清脆,田宓惊魂甫定地睁开眸子,壁灯却已经亮了,萧珏沉默地坐在床沿,脚边是一地的支离破碎。
    “你回来了?”是他救了自己吗?田宓也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样子,心惊胆战地凝视着他。
    “送你回来的那辆车,捷豹,”萧珏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到窗户边,不知是什么神色,那音调已然转冷,“挺有本事的,我不在三个月,你就耐不住寂寞勾搭上别人了?”
    第三十六章,萧珏发现的“奸情”(下(正文)
    第三十七章,夫妻间应尽的“义务”
    正文 第三十七章,夫妻间应尽的“义务”       “不是的……”田宓吓坏了,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情急之下手一滑又倒下来,掌心堪堪落在一块迸飞到来的碎片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披在身上的西装也倒在血泊里,但她顾不得这些,她看到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一瓶空空如也的朗姆酒。
    糟糕,他又喝酒了,那他是不是又要狂性大发?
    想到这里,田宓也顾不得手心里割裂的痛楚,步履蹒跚地站起来向后退,恨不得马上从这个yīn森森的屋子里逃跑。心里还在埋怨:他不是应该和那个甄淑妮在一起吗?干嘛又要回来找她的晦气呢?
    官场上的应酬不顺,感情上的波澜起伏,让萧珏的心情特别的烦闷,刚巧田宓不在,他便索性从橱窗里拿了瓶朗姆酒慢慢酌饮。谁知喝着喝着,他却透过窗户发现田宓在楼下与一个男子依依惜别,偏偏两人在车里也看不清情况,但这“话别”的时间着实不短。
    联想到画室里见到的那幅画,在加上酒精的作用,令他的心底无名火起,这个女人实在太大胆了,找男人居然都跑到家门口来。
    原本萧珏也想好好向她问清楚,却见她进门后,不但大摇大摆地穿着男人的西装,骤然见到他后还一脸的做贼心虚,现在更是怕得要逃跑,一种自深处泛滥的空虚就瞬间侵占了他的全部神经。
    田宓刚刚跑到门口,就被一条木桩般粗壮的手臂箍住了纤腰,然后肩膀被人大力一推,脚步踉跄着身子就这么硬邦邦地撞在床柱上,整个背像裂开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萧珏神色冷淡地朝她走来,壁灯的幽光逆进他幽深的眸子里,就像是酒精灯的焰心:“那你怕什么?”
    “我……我没有。你回来也不开灯,吓我一跳。”身上的痛和心里的惧让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田宓仓促间吸吸鼻子,脚下不自觉地向后退着,却一个不稳倒在了身后的床上。沾着玻璃碎渣的手心直愣愣地打在床柱上,令她痛得低叫了一声,殷红的血毒蛇般顺着她雪白的腕蔓延着,直至污了身下洁净如羽的床单。
    走近了才闻到她一身浓重的酒气,萧珏皱了皱眉头,他捉住田宓痛得胡乱挥舞的手腕,坐在床边俯视着她:“是吗?那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男人……”手被他大力禁锢着,逼迫得田宓不得不与他对视,忽然间反而不怕了,“你凭什么管我?你不是说过,我们以后除了履行夫妻之间必要的义务外,就各不相关了吗?”
    萧珏那俊美的脸颊轻轻抽/动着,他不觉间攥紧田宓的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未来国会议员的妻子,是萧家的媳妇。一旦让外面那些记者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不干不净,那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所以拜托你,下次再约会的时候,收敛一点,不要在自己家门口这么明显!”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也许是喝了太多酒,也许被手上的痛刺激到了压抑已久的神经,田宓胆子也大了,她索性扬起脸反驳,“如果照你这么说,你不是比我更过分?今天晚上,那么多名流权贵都在流金阁聚餐,你居然搂着一个女人出现了。如果你怕我给你制造负面新闻,那么就该先好好管管你自己!”
    “呵,你居然偷偷跟踪我?”萧珏的脸色先是变得铁青,却忽然笑了,冷漠的容颜上一双狭长的眸子在闪动,“怎么,你伤心了?”
    田宓咬咬牙,一边用尽力气推开他的手,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挪以脱离他孤鹰般的视野:“萧珏箫大少爷,请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和你没有任何感情任何瓜葛,也绝对不会因为你而伤心,更不会无聊到跟踪你,我只不过是恰巧碰到了而已。”
    不管了,今天哪怕是会激怒这个野兽,她也不要再像板上鱼肉般任他欺负。
    “没有任何瓜葛吗?”萧珏的嘴角轻轻扯动,露出一丝似怒非嗔的冷笑,那笑容盛开在幽灯打落的yīn影里,格外森冷慎人,“翅膀果然是长硬了,一有了男人,就敢顶撞我了?”
    这种目光,这种笑容,田宓并不陌生,三个月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他也曾用这样可怕的神色与她对决。
    田宓的肌肤上激起细细密密的珍珠粒,她心惊胆寒地向后退,以躲避眼前这个魔化了的男人。
    “你别忘了,在这个萧家,我才是一家之主,而你是我萧珏的妻子,如果你非要挑战我的耐性,我不介意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服从!”
    “你……你要干什么!”田宓看出势头不对,转身就要跳下床,却被他拦腰抱起,狠狠摔了回来。
    “我和你没有瓜葛吗?”萧珏侧身撑起手臂,紧紧盯视着被摔得酸软无力的田宓。
    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扑灭在自己柔/嫩的脸颊上,田宓紧张地侧过脸:“是你自己说的,我们除了夫妻之间应尽的义务之外,就……”
    萧珏的眸子更加yīn暗,他猛地低下头摄住她的唇,那绯红的舌像是最灵巧的蛇信子,似有还无地在她迟钝的*打转。
    向来青涩腼腆的田宓哪里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今日的他似乎格外的温柔,只三下两下就搅得她意乱神迷。她刚娇/喘吁吁地伸手扯住他的前襟,耳畔却传来萧珏暗哑地不成声调的声音:“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就应该做一做,这个夫妻之间应尽的义务。”
    田宓蓦地心底一惊,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是个“恶魔”,她试图用力地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你……你别这样。”
    “你是我的老婆,是田振业送给我的礼物,我为什么不能?”萧珏的手缓缓移向她胸前的扣子,一粒接着一粒不紧不慢的解开,到最后却突然将她的里衣大力掀开,“嗯?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不能?”
    第三十七章,夫妻间应尽的“义务”(正文)
    第三十八章,狠狠的侵犯吧(上)
    正文 第三十八章,狠狠的侵犯吧(上)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女人,”田宓艰难地避开他滑向自己玉背的手和扑面而来的温热酒气,“你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好好珍惜她,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要纠缠我?”
    萧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手顿了顿,唇已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雪颈上,可他的脑子里却反反复复回荡着今晚甄淑妮的哭诉——
    “我刚刚飞到巴黎时,以为你会追过来挽回我,可是你没有。等我再回国时,所有新闻报纸上全是你结婚的消息,可是新娘却不是我。萧珏,这个戒指还给你,算我没这个福气。我想,我们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
    “淑妮,你不能这样对我,”当时萧珏紧紧抱住她因哭泣而颤抖的柔肩,寒武纪的冰川已将他死死包围,他的心因骤然而来的酷寒而一阵阵地抽紧,“请给我时间,我发誓,我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和她离婚吗?你现在可以吗?你不可以啊!”甄淑妮猛地推开他,如诗如画的眉目弥漫着巫山里的暧色云雾,“那我算什么呢?没错,曾经我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可是现在呢?知道的人,会把我当作豪门弃妇,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会把我当做邪花异草,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啊!我也是有父母,有家庭,有体面工作的女人,你让我怎么办?明明是我……明明是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明明你才是我的女人,却还要背负骂名,”萧珏急迫地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下巴用力地抵住她的额发,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请你相信我,再给我半年的时间,只要半年,我就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
    “半年……”甄淑妮缓缓挣脱他的怀抱,秀美的嘴角轻轻扯动,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半年以后的事情,半年以后再说吧。我爱你萧珏,但那不是没有尊严的爱,现在我们都放手吧,别再彼此纠缠了。”
    “好好对待你的妻子,祝你幸福。”远远地,甄淑妮立在如水波般流泻的灯火里,微微一笑,两行清泪却缓缓涌出,随着她飞快的转身,而顺着璀璨的明灯,飘洒于浅浅逆来的野风中。
    匍匐在田宓身上的萧珏深吸一口气,狭长黑亮的双眸里不知不觉已蒙上了氤氲湿凉的雾霭。
    幸福?
    从父亲惨遭横祸的那一刻起,从被逼迫着和田宓结婚的那一刻起,从甄淑妮决定离开自己的那一刻起,他的幸福,早已被命运宣判死刑。
    “你一定会说,因为我们田家人是小人,攀权附贵,故意拆散你们这对情侣对不对?”田宓忽然觉得阵阵酥麻从腹间升起,她不由得咬紧下唇,“但如果不是名利和权位对你而言比爱情更重要,你又为什么要妥协,任由我们这些小人当道呢?”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萧珏缓缓抬起头,用手臂支撑起身子,不知何时,他上身的衣服已经褪去,露出胸前那健硕光华的肌理,明灭于幽幽灯火间好似一块优雅明亮的大理石。
    田宓的俏脸变得绯红,她缓缓偏过头,以躲避眼前羞人的景色,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我是不懂,如果我是你,我能拥有一个这么爱我的人,我就立马和你离婚,哪怕我爸爸杀了我呢。爱一个人的时候就应该一心一意地去爱,如果不能爱了,就应该放手让彼此都好过,这是我对爱情的尊重。而你呢,你拥有这份尊重吗?”
    萧珏蓦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没有说话,而是斜斜地睥睨着她,目光渐渐深沉,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这样深冷却奇异的陌生目光仿佛鸦片一样,一点点蚕食着田宓心底的勇气,她的酒也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只盼这后果不要太过凄惨。
    这种近乎焦灼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萧珏的嘴角微微扯动,忽然就溢出一丝嘲讽似的轻笑:“说到底,你是不是有了心爱的男人,想要过河拆桥,跟我离婚?”
    “你怎么这么顽固!”田宓慌张地摇头,那双因愤怒而睁大的眼睛润得能滴出水来,“我说过我没有。”
    “没有?”萧珏不知何时已将修长的手臂绕到田宓的颈后,此刻猛地将她的秀首托起,低头啃噬着她颤抖的柔唇,“你这么抗拒我,是因为他已经得到过你的身体,所以你恶心我、厌烦我,不想让我再碰你了对吗?”
    “不是,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样,”这样暧昧到令人心悸的距离令田宓情不自禁地闪躲,她轻咬银牙索性将自己那个不堪的痼疾倾吐,“我……我有洁癖,除了你,根本没有人能碰得了我。”
    “洁癖?”萧珏紧紧贴着她的唇,从牙缝里挤出一记轻蔑的冷哼,“这么劣质的谎言,亏你说得出口。”
    他说着,温软湿润的唇已轻轻地吻上/她的脖颈,她的背,她的头发……
    第三十八章,狠狠的侵犯吧(上)(正文)
    第三十八章,狠狠的侵犯吧(下)
    正文 第三十八章,狠狠的侵犯吧(下)       这样的亲近令田宓的心不由得颤了颤,可她仍是用手掰开他的禁锢,尽力地撑起自己酥/软的躯体坐起来:“我知道你讨厌我,恨我,怪我拆散了你和你的……未婚妻,可我根本就不想这样。第一次遇到你,我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你喝醉了,这件事我们都有错,我无法辩驳。后来那次我被人灌醉,是你突然出现带我走,是你给我灌了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你活生生地强/暴了我。就算田家有再大的错,就算你再因为对甄妮的爱而恨我,就算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些日子以来的伤害也都足够偿还了吧!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愿意和你离婚。但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我有男人了,这三个月里阿罗总是对我说,你是个好人,而我居然也愿意去相信,相信你有一天会像个男人一样正视这些问题。可是萧珏,今天再看看你,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萧珏哪里肯放过她,他用力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玉腕,无视那上面不断流出的嫣红血液,只是牢牢地盯着她。那目光烈得像熊熊大火,那些招摇的焰苗肆无忌惮地流窜着,仿佛随时都能将她活活吞噬。他的脸已气得铁青,额头上暴起青筋一根根地分明,仿佛是高原山丘里的流脉,那样的怵目惊心。
    不管了,横竖都是死,今天她再也不要退缩,再也不要妥协,田宓忍受着手上针扎般的刺痛,毫不怯色的仰头回视于他,决定死撑到底。
    “你以为我恨你是因为甄妮吗?你以为我恨你是因为你是爆发户的女儿吗?你错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父亲……”萧珏轻轻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双眼因愤怒而变得猩红,但他那冰冷的脸颊上却有了近乎于绝望的恍惚,“我父亲……如果不是那天他接了你妈/的电话后就非要我娶你,我也不会跟他大吵一架,如果不是这样,他也就不会出车祸横死!”
    妈妈,怎么可能是妈妈?
    妈妈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了,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田宓怔怔地看着眼前悲恸不已的萧珏,也顾不得自己被他捏痛的下巴。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萧珏,从前的他,顶多对她表现出厌恶和嘲讽,亦或是冷漠,却从没有这般暴怒过。
    “我不知道周雪柔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勾引到我父亲的,她害死我父亲都不止,居然……她居然还让他老人家写下一份承诺书,逼我娶你做妻子。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的遗命,你以为我会娶你?还有……还有田野的那通电话……还有那辆车……第一次遇到你,也根本就是你们田家设计好的!你以为我会不想和你离婚?我告诉你,我就是混蛋怎么了,碰到你们田家一家子的衣冠*,我就是混蛋十倍百倍,也换不回我的父亲!换不回我的淑妮!”萧珏的手掌从她的下巴滑落,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锁骨上,又慢慢地上移,那虚浮在她颈间的双手随着激动的话语而毫无意识地收紧。
    田宓的喉头像被卡着一块有着锋利尖端却烧得赤红的铁片,刀割火燎般眩晕地痛,她拼命挣扎却被他扼得更紧,只能死死抓住他的手艰难地吐气:“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又要装无辜,装可怜,说你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眼见田宓苍白的脸颊因缺氧而渐渐泛起异样的酡红,萧珏心中漾起难明的情绪,他缓缓松开手,却抬起胳膊按灭了壁灯,“来吧,田宓,你既然这么喜欢做我妻子,我就让你做足做够,做得一辈子都忘不了!”
    刚刚得到纾解的田宓来不及思考他话里报复的快意,只是大口大口地吸气,以缓解喉咙里窒息般的痛。冷不防地,却被萧珏死死箍住纤腰,依稀明白他想要做什么,田宓心底又惊又怒,但她浑身酸痛无力,只能任由他摆布。
    月色凄迷地像一首诀别诗,星火朦胧间,萧珏没有任何前兆,再一次狠狠侵犯了她。
    第三十八章,狠狠的侵犯吧(下)(正文)
    第三十九章,他要和她睡一屋(上)
    正文 第三十九章,他要和她睡一屋(上)       等到田宓醒来时,已经到中午十二点了,地上凌乱的碎片和血迹都被清扫干净,萧珏也已经离开。
    她缓缓坐起来,抱住自己的双膝,很想大哭一场,却忽然发觉自己已经没有眼泪。
    田宓艰难地挪动着自己酸痛的身子,当她打开卧室的房门时,却惊呆了。
    “你们都*,小声一点,少奶奶还没有睡醒呢!还有啊,这些东西都是少爷的*子,可要当心着点!”张管家正在指挥几个工人往屋子里搬一些大大小小的集装箱,还有五六个清洁工正在站在铝合金的梯子上上上下下的打扫卫生,但大家全都小心翼翼的,大气儿都不敢出。
    田宓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扶住卧室的门框,诧异地注视着那些箱子,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升起。看样子,那里面装的都是些年代久远的瓷瓶、字画之类的东西,她曾经听萧母沈碧云说过,萧珏最爱收集古董。
    张管家看到她,急忙一路小跑走到她跟前:“少奶奶,这些都是少爷的东西,这两天他就会搬回来住。”
    “什么?”田宓惊得脱口而出,也没心思想张管家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改了称呼,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圆鼓鼓的,“他要搬回来住?”
    他为什么突然要搬回来?假如他回来了,那自己的日子不就是……
    “是啊少奶奶,老夫人最近精神头不好,晚上总是心悸做噩梦,想来是儿女不在身边,一个人太孤单的原因吧。下个月,老夫人决定搬来这里住一段日子呢。”张管家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低头谄笑着向她解释着个中缘由。
    原来是这个原因。
    田宓愣了一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转身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发愣。
    这时候阿罗拿着药瓶和绷带走进来,坐在她的肩侧帮她包扎手上已变成黑紫色的割伤,满目怜悯:“少爷临走前说你受伤了,特意吩咐我给你上点药。”
    田宓伸出手臂让她替自己擦着药,口中嘶嘶地叫着,忍了好久才轻轻吐出:“你还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阿罗那双灵巧的手顿了一下,她紧抿着发白的双唇,抬头无限同情地看了眼田宓,良久才叹了口气,又继续低下头。
    “打从少爷十二岁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工作,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孩子,但是萧家的光环太盛,家规也太严,但他却是十分活泼可爱的。记忆中也是我刚来萧家的时候,帝都里有人传言说少爷不是首相大人的亲生儿子。那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其实事情很清楚,这些都是首相大人的政敌故意散播出来的谣言,目的是威胁大人的地位。我们都心知肚明,少爷却扭不过这个筋,他哭着找首相大人闹,大人只说:‘想做萧家的儿子,这点委屈算什么?如果不能承受,就没资格做我们萧家的孩子!’”
    田宓怔怔地看着阿罗,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但她再傻也清楚,像“不是萧家儿子”这样难听的谣言,萧家是绝对不允许再泄露出去的,可阿罗却毫无避讳地对她说了。
    “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几乎没有童年,小小年纪就被迫着承担旁人难以想象的负担,过度压抑的生活,让他变得异常沉默,却也异常懂事。你现在看到的他如此优秀,却绝对无法想象他付出过多少艰辛。他非常清楚作为萧家的子孙应该怎样严格要求自己,而他的成就和能力,绝对超过我所见到过的任何一个官二代。这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向他的父亲证明,他是个真真正正的萧家人。”
    “其实大人并不是不关心少爷,身为一国首相,他实在是太忙,也很少回家。但每次他回来,总会对少爷进行一次彻夜长谈,监督他的学业和成长。可惜少爷小时候并不明白,他之所以那么努力也纯粹是为了憋着一口气。等到少爷渐渐长大了、懂事了,才渐渐懂得大人的苦心。首相大人常常将他带到身边,出入各种社交场合,耳提面命地教导,他也学的用心。少爷常说,他这辈子最最佩服以及崇拜的人,就是他的父亲。本来他已经答应首相大人要子承父业,参与国会竞选,却不料……不料……”
    听到这里,田宓的心里也莫名地忧伤起来,她太清楚失去自己最依赖的亲人是什么滋味了。妈妈去世时,她还小,熬一熬也就过去了,而萧珏却在对前途而生活热情满腔的时候,失去了那个前进的范本和寄托,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又是一种怎样的悲痛?
    “他是个十足的孝子,首相大人去世后,他就把全部的热情都倾洒在竞选事业上,虽然这条路现在却变得艰险异常。我知道,他是想为萧家争光,让大人泉下有知,也会略感欣慰。只不过,这么做却苦了他自己,他这一辈子都被人左右着,无论是事业,还是婚姻,”阿罗拍了拍田宓的手背,“小宓,我从小看着他长大,难免心里会有些偏袒他,如果你信我,就容我为他说两句好话。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绝对是个好人,也绝对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只要你有耐心,陪他共度眼下这个难关。”
    第三十九章,他要和她睡一屋(上)(正文)
    第三十九章,他要和她睡一屋(下)
    正文 第三十九章,他要和她睡一屋(下)       “没错,他是个好人,可惜他却永远不会对我好,”田宓偏过脸凝视晚樱垂放的窗外,曾经清澈的眼神也变得混沌迷蒙,但是她的心湖里却漾起了一丝浅浅的波澜,“更何况,陪他共度难关的那个人,也不该是我。”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你们既然结婚了,他又守在你身边,为什么你们不能试着相处下呢?”阿罗小心翼翼地帮她缠好绷带,轻轻扶着她的背,“小宓。忍一忍吧,少爷是嘴硬心软的人,他不会总是这么对你的。他之所以会对你这么无情,就是因为他根本不了解你的为人,他对你的误解实在太深。俗话说的好,见面三分情啊,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总会发现你的好的。”
    “嘶——”刚好被她碰到身上的瘀伤,田宓低低痛呼一声,阿罗缓缓松手,依稀看出了什么,渐渐地面白如雪。
    “忍?”田宓仿佛忘记了掌心的伤痛,用刚包扎好的手紧紧攥住床的边缘,指节渐渐泛白,,“阿罗,你也看到他是怎么对我的了?现在,萧珏又说他要回来住,你教教我,假如他一直好不了,一直冲着我发疯,我又该怎么办!”
    客厅里,张管家看到匆匆往里走的萧珏,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少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拿个东西。”萧珏淡淡地回了一句,其实,也不只是为了拿什么东西,毕竟这种小事,助理来做就足够了。
    他……他只是隐隐有些放心不下田宓,想回来看看。他知道,自己昨晚又做了错事,最近这段日子,他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少奶奶睡醒了吗?”
    张管家笑眯眯地点头:“醒了,和阿罗在屋里呢,要不要我去叫她?”
    “不用了。”萧珏摆摆手,犹豫了一下,朝田宓的屋子走去,却又在门口蓦然停住了脚步。
    “就算是为了你自己呢?小宓,难道你不想快快乐乐地在萧家呆着吗?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总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啊,”阿罗皱着眉头摸摸田宓的脸,苦口婆心地规劝,“小宓,只要你试着关心关心他,别去触碰他的霉头,他会慢慢地接纳你的。”
    田宓的心里在挣扎,她痛苦地垂下眸子:“为什么要妥协的总是我,要承受总也是我?我从不希望他能接纳我,我只希望他能永永远远的远离我。这样的夜晚实在太痛苦,我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做他的妻子,他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我也有。他孝顺、他痛苦、他值得人同情,难道我就不该值得人同情吗?”
    萧珏的眉心微微蹙在一起,敲门的手,已悄然间紧握成了拳头,只差一秒,就要推门而入了。
    “他因为失去父亲,就可以装深沉玩崩溃,还非得要人理解。那么我呢?我还从小就失去了妈妈呢,我也从来没有像他这样,靠伤害别人来安慰自己过!”
    她从小就失去了妈妈,怎么,她的妈妈不是周雪柔吗?
    萧珏那两条刀锋似的眉头皱得更深,他恍恍惚惚地收回了手,突然转身大步地离开。
    “哎!少爷,你怎么走了?不跟少奶奶打声招呼吗?”
    “别告诉少奶奶我回来过。”
    张管家有些纳闷地注视着萧珏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晚饭过后,由于昨夜的折腾,田宓早早熄灯上了床,她刚一个翻身,电话却响了,是杨铮!
    她迅速抿了抿唇,仿佛过了半个世界那么漫长,才犹豫着接了电话。
    “吃饭了吗?”
    “嗯。”
    “已经睡了?”
    “嗯。”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打给你。”
    “嗯。”
    杨铮的声音很柔很明亮,仿佛是魔音一般,时刻牵动着田宓心底最脆弱的防备,她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喉头就会不自觉地发出哽咽的声音。
    为什么他总能轻易地勾起她脆弱的情绪?
    是不是因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命局中,她的内心是如此强烈地怀念着杨铮曾经给予她的那种绝不背叛的温暖?
    也是,绝无仅有地温暖……
    “不是说睡了?怎么还没有挂我电话?”
    第三十九章,他要和她睡一屋(下)(正文)
    第四十章,我想要个孩子了(上)
    正文 第四十章,我想要个孩子了(上)       田宓深深吸一口气,声音已无可避免的沙哑:“我在等你挂。”
    “你忘记我的习惯了?”
    这声音带着清浅却又明媚的笑意,仿佛夏日被微风浮动的柠黄色光束,田宓微微闭上眼,几乎能想象那皎洁纯净的笑容从他的唇角徐徐绽放的样子,就宛若徜徉在日光里的向日葵,顾盼间世间都蒙上了灿烂而又美丽的流光。一想到这些,田宓的心就变得异常柔软。
    是啊,他的习惯,从来都是等她挂断了电话,才会挂的。
    “好啦,我现在就挂断。”田宓心里那些yīn郁的乌云仿佛通通被阳光下的风声吹散,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连眼睛都弯成浅浅的月牙。
    “等一下,萧珏他……”
    田宓微微闭了下眼睛,笑容也渐渐凝固在脸上,胸膛里荡漾着痉挛一般的疼痛:“我不想再提萧珏这个人。”
    “我就让你这样讨厌?”
    突然,毫无征兆地,门“支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黑缎睡衣的男人侧身走进来,月光清幽的暗影里只能看出轮廓,却看不清神情。
    仿佛有条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自己的柔肩,田宓吓了一跳,几乎是出自本能地,迅速挂断电话坐起来。
    “你怎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以后我们睡一屋,”萧珏步履缓慢地走进床边,一边解开睡衣上的带子,一边面无表情地质问她,“刚才在和谁打电话?你的姘头吗?”
    并不是没有这样坦诚相对过,但眼前应接不暇的春光还是令田宓的双颊泛起火辣辣的热度。她也顾不得考虑萧珏为什么要和自己睡一屋了,而是又羞又恼地冲萧珏丢出一个枕头:“你胡说什么!”
    “我也懒得管你那么多。”萧珏只淡淡瞥了田宓一眼,从床头柜上摸索出一根烟径自抽了起来,烟雾缭绕,将他的眉头深深锁住,隐有一丝烦忧匿在他暗夜般的眼眸里。
    原本,他还打算就昨晚的事情向她道歉,可是现在……
    呵,他真的懒得管她那么多吗?为什么他会禁不住地猜想,电话那头的人,究竟会是谁?
    田宓默默地看着他也不敢说话,心里却在暗骂,这真是个粗鲁的男人,还是豪门少爷呢,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他难道不知道吸烟应该先征求女士的同意吗?
    过了一会,整个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烟灰积得多,在缸上弹了几次,方才悄无声息地落下,跌宕起伏得好似田宓的心跳。
    她终于有些受不住,秀气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伸手递给他一杯清水:“别抽烟了,抽烟太多对身体不好。”
    月光下她的双眼好似一汪干净纯粹的湖,却又透着认真,萧珏愣了一下,接着瞳孔猛地收缩:“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记忆中,只有父亲和淑妮敢劝他戒烟,这个女人,她凭什么敢管自己的事?
    他痛恨她这副伪善的嘴脸,和那双明澈无邪的双眼,他痛恨她突然而来的“好意”,只因这一切会让他忍不住对她恨不起来。
    “我……”田宓心想我当然要管你,不管你受罪的就是我,但她刚想说话,手里的水杯已被萧珏夺走远远地放在了一边。
    接着,他迅速将手中的烟掐灭,掀起被子钻进来,几乎是习惯性地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胸膛是那样紧实,却又经受火燎般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炙热温度,如此密不透风似地贴着田宓的身子,暧昧又危险。
    田宓战栗着向后缩了缩身子,睁大那双无辜却水灵的眸子:“你想干嘛?”
    恰巧此时,田宓的手机“嘀——”的一声响,她立马想到杨铮,于是眼疾手快地抓起手机长按右键——关机。再抬眼时,她却看到一对染了霜的漆黑眸子,那样清冷明亮,令她心头一颤。
    “看来昨晚我实在是太粗鲁了。”萧珏那修长的手指以一种绝对轻柔的姿势,缓缓*着她红迹斑斑的玉颈,好像在忏悔,但他却突然,毫无征兆地侵犯了她。
    第四十章,我想要个孩子了(上)(正文)
    第四十章,我想要个孩子了(下)
    正文 第四十章,我想要个孩子了(下)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九十……四……”在萧珏一如既往的“义务”中,田宓的秀眉高高地蹙起,努力从混乱的大脑中中汲取一丝丝清明。
    “你嘴里在嘀嘀咕咕地念叨些什么?”萧珏的眉头皱得更高,他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了田宓口中这些单调又冗长的“数字”,蓦地顿住,撑起双臂凝视着俏脸酡红的田宓。
    “如果……如果他再那样对你,你就数数吧,就像晚上失眠时数羊一样,那样时间会过得快一些。”
    “数数?”下午当阿罗这样对田宓建议时,她显然愣住了。
    “嗯,”阿罗微微一笑,和煦得好似徜徉的日光,“以前我丈夫打我时,我都是这样,每打我一下,我就数一个数,渐渐地,也就不觉得那么痛了。”
    原来阿罗,也曾拥有这般不幸福的婚姻。
    “阿罗,”那会子,田宓的心低升起一股寒意,迅速的窜遍四肢白骸,她浑身猛的一个颤、动,“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吗?”
    “我在……呃……数数啊!”想到这里,田宓艰难地抬起头,略含惊惶和迷茫的瞳孔里是深刻的专注以及认真。
    “数数?”他狭长的眼睛轻眯,禁不住轻嗤一声,“你脑子被门挤了吗?”
    “啊?什么?”听着男人的冷嘲热讽,田宓疲惫地支起身子,但她压根儿没办法转移注意力,“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
    萧珏简直对这个神经发条的女人无语到极致,但不知为什么,这些数字以她清甜却隐隐被春风chan绕的沉醉声音念出来,仿佛就染上了奇异的魔力,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火。
    “我数到哪里了,一百零七,还是一百零八?”田宓的身子仿佛飘在九天之上,又仿佛游离灵魂之外,她突然迷茫地仰起脸,语气间竟还略含嗔怪,“你不要那么快啊,我都数不清了!”
    “你别说话!”他用手指按住她的头,差点就缴械投降,俊脸瞬间涨的通红,指节也渐渐变得青白。
    “唔。”田宓轻启樱唇刚想反驳,脑袋已经被按进绵软的枕头里,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这样平凡却深刻的夜晚,不知有多少次和谐美好的“义务”,又有多少令人啼笑皆非的数字。直到最后,田宓带着哭腔喊出“三百三十一,你到底好了没有啊!”这么突兀的一句时,萧珏的黑眸才猛地一黯,就此停止了征途。
    事后,他趴伏在田宓身上*,黑亮的双眸泛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脸部表情却依旧漠然僵硬:“数数,亏你想的出来。”
    这场毫无感情基础的“夫妻义务”,没有任何温柔的浇灌,却又自始至终倾透着兽性般的激烈凶猛,和过去里的每一次无甚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萧珏黑眸里那些浓墨重彩的憎恨厌恶,似乎比往日清减了些,而曾经令田宓不堪忍受的痛苦也似乎不那么痛苦了。
    难道说,边“义务”边数数,真的有这么大的效果吗?还是……他真的变好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并不想碰你,只不过……”直到此刻,萧珏的双手还紧紧扣着田宓的十指,他那直挺的鼻梁还轻轻蹭着她绯红的脸颊,这一切地一切,自然地就像情人一样。
    想起今天上午听到的谈话,以及竞选上的种种磕绊,他在心底抵死挣扎着,最终低低叹息了一声,子夜般的瞳仁闪过一丝忍痛:“我想要个孩子。”
    第四十章,我想要个孩子了(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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