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喵。”
关潼很快回到门口,把写满字的便利贴撕下给他,“这是我爷爷家的地址。换乘的公交路线也给你写好了,大概两个小时能到。”
“很急的话就去找他呗,也不是很远。说不定还能赶末班车回来。”
“......谢谢。”
路敞把地址握在手心里,郑重地说,“谢谢你。”
关潼点点头从他手里抱回猫,甩了甩短发,表情冷酷,“去呀。”
然后跟猫一起站在门口欣赏他飞快地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
“喵~”
关潼低头看了一眼往外张望的猫咪,淡定地继续撸毛,“不要着急。他很快就是你的铲屎官......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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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公交车厢里人挨着人挤成了沙丁鱼罐头。按照关潼给的路线,路敞换乘了两路公交,又坐上乡村巴士,在一个僻静的站点下车了。
车厢外的空气前所未有般清新。路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着简陋的站牌缓了缓神。
很好,到了。
夜色悄然降临。小路两边偶尔才有一两盏灯光,隔得远远的,使得视野里明明暗暗。
进村子的路并不难找,因为总共也就只有这一条像样的水泥路。路敞独自走在路上。道路两边植满了高大的树木,树杈上积了雪。树干都光秃秃的,纵横交错在头顶,把灰紫色的天空分割成各种不规则的形状,有种怪诞的美感。
他往前走着,心里越来越没底。
是不是太冲动了?他短暂的十几年人生里,好像还没有过像这样头脑发热,不顾一切的时候。
路敞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空荡荡的道路上只有他自己。
他收回目光,又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天色完全黑了,空中又开始飘落细小的雪花。路敞低着头赶路,离村子越来越近,路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
他跟两个看起来好说话的阿姨打听了一下,没怎么费力地问到了去“老关”家的路怎么走。
“老关是个好人。”她们说,“可惜生了个不孝顺的儿子。”
按照她们的指点,路敞顺利来到了关宅门前。
暗红色的铁门虚掩着,从门缝里可以看见一点院子里的情景。里面真的有一棵银杏树,枝干粗壮,隔着院墙也能远远看到。
他站在门口,肩上落了一层薄雪,犹豫着不知道要如何进去。
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来长辈家里也太唐突了,早知道路上该买点礼物什么的。
关浔会不会不在里面?再过一会儿,回程的末班车好像就赶不上了。
万一,万一他在,见面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路敞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突然一阵懊恼——他应该把planabcd都规划好一起带来的。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沧桑的问询,“你找谁?”
路敞转身,看见面前的老人正微笑着盯着自己看。他身材宽厚,年逾古稀却精神矍铄,穿着厚实的神色棉衣,手上用草绳提了一尾鲤鱼,鲜活肥美,不时还扑腾几下。
“您好。”
想到一个可能性,路敞顿时浑身紧张起来,朝他九十度鞠了一躬,“我来......找关浔的。”
“他就在里头呢。”
老人换了只手提着鱼,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背,“进去吧,晚上留下吃饭。”
推开大门进了院子,不远处屋子里透出的灯光就撒在脚下。路敞跟在老人身后一步步往前走,进了客厅,看见一个熟悉的后脑勺从沙发后露出来。
“孙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