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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风波
    杨肃慎看着高兴,在方文洁、于祥庆面前大夸德里克医术高明,帮二老建立信心。
    方文洁的手术很成功,术后恢复情况良好。
    杨肃慎对德里克充满感激和敬佩之情,忐忑不安地提出拜师学艺的请求。
    德里克注视着杨肃慎那双充满渴望与忐忑的清澈眼眸,语气柔和地问道:“你和菲利普先生商量过吗?他同意吗?”
    杨肃慎知道德里克这是说杜晟锐,不解道:“为什么需要他同意?”
    “你如果跟着我学习,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回国。”德里克说道,“菲利普先生同意长时间两地分居吗?”
    杨肃慎眨了眨眼睛,渐渐反应过来德里克的话外之音,顿时窘迫地红了脸。
    “你……你误会了……”
    “不必紧张,我对此没有偏见。”德里克平静地说道,“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是一个幸运儿。你应该好好珍惜他,不要轻言离开。遥远的距离、长期的分离,会对爱情造成很大伤害。你真的想好了吗?”
    杨肃慎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你回去和菲利普先生好好商量一下,只要他同意,我就收你为徒。”德里克吩咐道。
    杨肃慎回到杜晟锐在医院附近临时租住的高级公寓,见杜晟锐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工作,便放轻脚步走到桌旁坐下,托腮望着那线条精致的俊美侧脸发呆。
    想起德里克所说的“他很爱你”,他觉得又甜蜜、又羞涩,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杜晟锐瞥了一眼像含羞草一样含苞待放的杨肃慎,顿时没了工作的心思。
    他合上电脑屏幕,伸手捞过杨肃慎,将其抱到腿上坐着。
    他一边亲吻杨肃慎那樱桃一般水嫩的脸颊,一边柔声询问:“有好事?一直傻笑?”
    杨肃慎觉得有点羞赧,忙收起笑容。
    “我俩在外面从来没有亲密动作,德里克怎么会看出我俩是恋人关系?你跟他说过?”
    “没有。”
    杜晟锐将手探进杨肃慎的衣服里,轻抚那丝绸一般软滑的肌肤。
    “交浅言深,人生大忌。”
    杨肃慎点了点头,说道:“我今天向他提出拜师请求。他说,遥远的距离、长期的分离,会对爱情造成很大伤害。让我慎重考虑。他还说,只要你同意,就收我为徒。”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杜晟锐动作娴熟地解开杨肃慎的衣服钮扣,在那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胸膛落下一个个吻。
    杨肃慎仰着脖子任凭杜晟锐亲吻,身体渐渐发热。
    “我想趁早多学点东西,变成像德里克那样厉害的医生。眼睁睁地看着亲人病重,却束手无策。这种绝望,我不想再经历。”
    杜晟锐抬起头,英挺的眉间挤出不满的褶皱。
    “她不过是碰巧得了脑肿瘤,她要是得了其他病,难道你也要去学?”
    “我至少得钻研好神经外科这块,确保今后不再留下遗憾。”
    杨肃慎以双手托住杜晟锐的脸,软语相求。
    “求你了,支持一下我吧。”
    杜晟锐从鼻腔轻轻哼了一声,问道:“她这病刚好,你舍得把她丢在国内?”
    “我打算把他们都带在身边,方便照顾。”杨肃慎请求道,“你帮帮忙,给他们办一下长期签证呗。”
    “看来你是不打算回国了。”杜晟锐推开上衣大敞的杨肃慎,生气地说道,“你走吧,别烦我!”
    杨肃慎哪敢真的走开。
    他抬腿跨坐到杜晟锐的大腿上,伸手抱住对方的脖子,主动献吻。
    杜晟锐知道这家伙又打算使用美男计,干脆紧抿着嘴唇一动不动。
    杨肃慎见杜晟锐不为所动,便挺动腰胯,来来回回磨蹭那处要害。
    不一会儿,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就违背主人意愿站立起来。
    杨肃慎打量着额头爆出青筋的杜晟锐,秋水般荡漾的眼眸中快速闪过狡黠的笑意。
    他下地分开杜晟锐的双腿,跪在两腿之间,以唇舌与双手诱使立场向来不坚定的小杜同志叛变。
    杜晟锐闭着眼睛享受那醉人的甜美,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至于先前的怒气,已经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
    5月下旬的星期日,陈翊霖接到杜泽风召唤,披着一身阳光匆匆赶到百花争艳、群芳吐蕊的杜家四合院,在浓郁的花香中走进书房。
    见书房里的窗帘全部拉上,屋里开着大灯,他奇怪地问道:“阳光那么好,怎么不开窗?”
    杜泽风将书房房门从里面反锁好,脚步沉凝地走到书桌前坐下,同时抬手示意陈翊霖坐在对面木椅上。
    陈翊霖坐着打量脸色凝重的杜泽风,暗暗猜测对方召他过来的用意。
    杜泽风将一张彩色照片推到陈翊霖面前,语气严肃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陈翊霖一看这是杨肃慎的日常生活照,心脏突地一跳。
    他故作镇定地回答:“不认识,这谁啊?”
    “你觉得,这人漂亮吗?”杜泽风声音yīn沉。
    “这不是男人吗?用漂亮这个词不合适吧。不过,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很好,挺让人惊艳的。”
    陈翊霖实话实说,暗想杜泽风这是发现真相了吗。
    杜泽风冷着脸,将手边的一叠资料推给陈翊霖。
    陈翊霖快速翻阅了一下资料,暗想:“竟然跑到德国去了。我家那小子可真舍得。”
    他放下资料,赞道:“才貌兼备,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杜泽风冷哼一声,脸色黑得像锅底。
    “你仔细想想,对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印象。”
    陈翊霖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出色的人,我只要见过,一定会记得。”
    “出色?”杜泽风忽然大喝一声,怒道,“他的出色,全用来勾引我儿子了!”
    陈翊霖心脏狂跳,面上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之情。
    “姐夫,你这是说什么话?这不是男人吗?”
    杜泽风拍案而起,怒气冲天。
    “你的外甥,偏偏就看上了这个男人。还连续17年不撒手!”
    “17年?”陈翊霖故作讶异,“17年前,这人不才12岁吗?姐夫,你搞错了吧?”
    “我巴不得我搞错了!”杜泽风愤恨地说道,“早在17年前,我就该弄死凌家这个野种!”
    “凌家?”陈翊霖装出疑惑的样子,问道,“怎么又跟凌家扯上了?”
    “他是凌嘉坤的私生子。”杜泽风咬牙道,“我早就觉得奇怪,臭小子怎么会跟凌家杠上,死活要将凌家打倒。原来,他是为了这个野种。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搅在一起。”
    “还?”陈翊霖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
    杜泽风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很快地解释道:“非典那会儿,臭小子找人将发高烧的野种弄进医院,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我当时查出那是凌嘉坤的私生子,打电话过去质问。凌嘉坤跟我说,臭小子有恋童癖,把他儿子弄上了床。我立马派人将臭小子强行押走、送到美国。
    “我派人监视了臭小子很长时间,见他没有异动,才把人撤走。没想到,臭小子竟暗渡陈仓,这些年一直跟那个野种搞在一起。”
    陈翊霖大为惊讶。
    这跟杜晟锐告诉他的情况完全不同啊!
    他相信,杜小子不会对他撒谎,那么,就是凌嘉坤撒了谎,杜泽风搞错了。
    “等等,姐夫。”陈翊霖打断杜泽风的话,说道,“那凌嘉坤是什么东西?他说的话,你都信?小锐要真是恋童癖,又怎么会跟个29岁的男人在一起?这不是自相矛盾嘛。姐夫,你气糊涂了!”
    杜泽风愣住了。
    他仔细回忆过去,忽然觉得不确定了。
    他当时确实气糊涂了,一句话都没问,就将杜晟锐抓起来关禁闭,后来又押送出国。
    那样龌龊的事情,他哪里问得出口。
    光是想一下,他都觉得恶心。
    难道说,他竟然被凌嘉坤给耍了?
    为了逃避谴责,竟然往私生子身上泼脏水,这人得恶劣到什么地步?
    陈翊霖见杜泽风惊疑不定,知道他确实没有调查清楚,不禁暗叹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
    “姐夫,你这是关心则乱。小锐是什么样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你完全被骗啦!难怪小锐那么恨凌家。此等奇耻大辱,他要是不报仇,还算男人吗?”
    杜泽风惊得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8月23日晚6点更新。
    ☆、偷心
    陈翊霖立即趁热打铁。
    “这次,你又没调查清楚吧?白白生了半天气!”
    杜泽风抬起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盯着陈翊霖。
    “臭小子为了他甘冒被病毒感染的风险,为了他大动干戈、打倒了凌家,还为了他托人调动飞鹰突击队出国解救人质、消灭恐怖组织。他们两个会没有不正当关系?”
    哇塞,连“飞鹰”都请动了,这小子够猛的啊!
    难道是为了解救杨肃慎?
    凌家都倒了,又是谁找杨肃慎麻烦?
    杨肃慎不是接受过特训吗?
    莫非寡不敌众?
    发生这么大事,臭小子居然没跟他提,太不像话了!
    陈翊霖脑中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杜泽风。
    “那是友情啊,姐夫!你跟粱将军,不也是铁哥们儿嘛。小锐能调动‘飞鹰’,肯定是找粱将军帮的忙吧。
    “你能有这么铁的朋友,小锐就不能有?杨肃慎亏就亏在长得太好了,他要是长得跟李逵似的,看谁还有本事兴风作浪!”
    杜泽风觉得有理,脸色渐渐缓和。
    “难道说,我一直错怪小锐了?”
    陈翊霖重重点头,又加了一发重炮。
    “我姐还老埋怨小锐跟她不亲,这当父母的,对儿子这么不信任,能亲才怪!”
    杜泽风惭愧起来,嘴上却还不肯落下风。
    “臭小子要是早点结婚生子,我能怀疑他吗?这都34了,还光棍一个,不像话!”
    “他这工作狂,还不是学你。”陈翊霖笑道,“与其找个老婆天天埋怨他不归家,还不如单身清静点。”
    杜泽风想起陈翊雯没少因为他忙于工作而找他吵架,顿觉陈翊霖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他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推开实木雕花玻璃窗。
    金灿灿的阳光泻进屋里,驱散一室yīn霾。
    玫瑰、牡丹、郁金香等等花香扑鼻而来,营造出生机勃勃的春的气息。
    陈翊霖起身关掉大灯,望着立在窗前舒展筋骨的杜泽风,知道姐夫这是被自己说服了,现在正心情舒畅。
    他决定过会儿就打电话给杜晟锐,叮嘱这小子提高警惕,别浪费了他这番苦心。
    杜晟锐听完陈翊霖的情况汇报,讽刺道:“老头子一向自诩英明,被人坑了这么多年都不自知,蠢死了!”
    “他这也是关心你,越是在乎,就越容易被人钻空子,越容易出错。”陈翊霖劝解道。
    “少跟我说漂亮话!”杜晟锐冷冷地说道,“他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一有疑心,立马暴力镇压。我杜晟锐岂是任搓任捏的软蛋?那种窝囊,一辈子经受一次就足够了。这辈子,他休想再控制我!”
    陈翊霖知道这时候不能再替杜泽风说情,忙转移话题。
    “你怎么调动了‘飞鹰’?小慎被人给绑架了?”
    “谁敢动他?不想活了!”
    杜晟锐显露霸王本色。
    “他奶奶得了恶性脑肿瘤,急需要找一个德国医生动手术。偏偏那个医生被恐怖组织绑走,要给组织头目动手术。
    “不出动‘飞鹰’,他奶奶就得等死。没办法!”
    “哎哟,我听着都觉得感动,小慎是不是感激涕零、对你死心塌地?”陈翊霖打趣道。
    “我没跟他说,他完全不知情。”杜晟锐有点恼火,“他倒是对那个医生感激涕零,还死心塌地地跟在德国佬屁股后面当小跟班。”
    “哎呀,小锐啊,你怎么这么傻呀?别人做一分,都要宣扬成十分。你倒好,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竟然不让他知道。”陈翊霖数落道,“这样你都能把人追到手,你到底干了多少吃力不讨好的傻事啊?”
    “我学不来你的花言巧语。”杜晟锐郁闷地说道,“我在他心里,永远排最后一名。我都两个月没见到他了。他从来也不想我。”
    陈翊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俊秀的脸上露出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
    “我替你去德国试试他吧,看看他对你够不够忠贞。”
    “别胡来!”杜晟锐斥责道。
    “他要是禁不起诱惑,你还是趁早一脚蹬了他,别为这种人浪费感情。”陈翊霖挑唆道。
    “你等着踢铁板吧。”杜晟锐信心十足,“我看中的人,岂会是那等货色!”
    陈翊霖顿时不服气了。
    “臭小子,竟敢小看我的魅力!你舅舅我可是男女通杀!”
    “就算你过去战无不胜,碰上我家小慎,你注定要惨败!”杜晟锐得意地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要是输了,给我1亿人民币。”
    “你抢钱啊!”陈翊霖大叫。
    “我要是输了,给你1亿人民币。”杜晟锐诱惑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挑战一下?1亿人民币哦!”
    陈翊霖特意把脸凑到车厢里的中央后视镜前细细查看了一下,觉得自己仍旧拥有傲人资本,遂决定接受挑战。
    与杜晟锐立下赌约后,他立即开车去美容院做SPA,精心打造美貌这一武器。
    陈翊霖来到德国法兰克福,亲自做了一番调查。
    他假扮成哑巴画者,在杨肃慎每天早晚必经的小广场上搭了个临时摊位,给来来往往的路人画素描赚钱。
    他衣着虽然简朴,周身却有种浑然天成的典雅、秀丽。
    他只是安静地坐着、面前放一排当下世界知名明星的素描,就能吸引很多人驻足、围观。
    当他的缺陷暴露时,绝大多数人都会慷慨解囊。
    两天下来,他的生意红火,握炭笔的右手因为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时间而酸疼不已。
    第三天傍晚,陈翊霖一边给顾客画素描,一边留意着广场钟表的时间。
    他注意到,杨肃慎一般会在18点30分前后经过广场。
    果不其然,当时针指向18点31分时,如往常一样身着白衬衫、黑裤子的杨肃慎踩着夕阳的余晖出现了。
    陈翊霖示意顾客稍等,起身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画稿跑到杨肃慎面前,快速展开。
    杨肃慎见画纸上画着自己的素描全身像,觉得很惊讶。
    再看画纸左下角用飘逸的汉字写下的话语“我没法说话,只能以文字表达,抱歉。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这幅画送给你”,他忙抬头看向眼前这人。
    这人留着一头层次感很强的细碎中短发,发丝在阳光下黑亮如墨玉。
    他的皮肤雪白,光滑柔嫩得仿佛婴儿的肌肤。
    他那双丹凤眼霸气隐现,左眼眼角下那颗淡褐色的泪痣则透出妖娆的味道,显得矛盾却又和谐,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的五官精致、轮廓秀美、身形修长,好像那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这样一个人,却是哑巴,上天真是暴殄天物。
    杨肃慎暗暗惋惜,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礼貌地说道:“谢谢!我很荣幸!”
    陈翊霖露出惊喜的笑容,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本子和一支铅笔,写道:“你果然是中国人,我猜对了。能够在这里遇到同胞,我真是太高兴了!”
    杨肃慎看完陈翊霖写下的文字,微笑着说道:“我也很高兴。你的顾客还在等你,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陈翊霖立马露出失望、不舍的表情,又快速写下一行字。
    “我每天都在这边画画,你要常来看我哦!我叫林翼晨,你呢?”
    杨肃慎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
    他握着卷好的画纸轻轻挥了挥,绕开陈翊霖离开。
    陈翊霖目送着杨肃慎修长的背影,暗想:“这小子警惕性很高啊!”
    第二天傍晚,陈翊霖又拦住下班回家的杨肃慎,送上新画的头像素描。
    素描下方写着:“近看你,才发现你是如此的完美。我的画笔,竟不能完整地描绘出你的全部风采。希望拙作能多多少少给你带来一点快乐。”
    杨肃慎道了声谢,有点无奈地说道:“请你别再为我画画了,我不习惯这样。这是我最后一次接受你的礼物。谢谢!”
    第三天傍晚,杨肃慎没有照常出现。
    陈翊霖一直等到晚上10点,都没见到杨肃慎的身影。
    陈翊霖原本怀疑自己忙于为顾客画画,错过了杨肃慎。
    待到第四天傍晚依旧没有见到杨肃慎时,他这才反应过来杨肃慎定是为了避开他的纠缠改换了回家的路线。
    他对杨肃慎的警惕性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决定改变守株待兔的策略。
    第五天上午,陈翊霖假装生病,前往科林可医院外科就诊。
    当他发现杨肃慎的身影时,立即装出惊喜的模样上前打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  8月25日晚6点更新。
    ☆、露馅
    杨肃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满脸真诚的哑巴画者,心中有点疑虑。
    他怀疑这人是故意装出偶遇的样子接近自己,那么,这就意味着此人早已盯上了他,摸清了他上下班的路线、工作单位等信息。
    可是,原因何在?
    凌家已经覆灭,他又初来乍到,怎会有人找他麻烦?
    杨肃慎快速思索了一番,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
    他打消了对哑巴画者的怀疑,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亲近的样子,只是在礼节性的点头致意后离开。
    陈翊霖开始觉得有点棘手了。
    寻常人哪会有这样夸张的警惕性?
    他想了一下,干脆坐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等待。
    到了中午杨肃慎下班时,他立即迎上前去,出示早已在小本子上写好的文字。
    “我没生病,只是为了假装与你偶遇。我初次到广场写生时,碰巧见到你。那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了怦然心动是什么感觉。我跟着你来到医院,知道你在这儿上班。然后,我就跑到广场摆摊画画,想要制造机会接近你。没想到,你却不再从广场经过了,我只好过来找你。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倾慕你的风采。请你不要对我如此冷漠,我感觉很难过!”
    杨肃慎看完这些文字,抬头打量一脸忧伤的哑巴画者,带着一丝歉意说道:“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回去吧!”
    陈翊霖立马将小本子翻到背面,出示已经写好的文字。
    “我并没有过分的要求,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身在异国他乡,又身有缺陷,我一直感觉很孤单。当初一见到你,我就觉得很亲切,仿佛遇到了亲人一般。
    “我从小就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长大。我一直憧憬着能够拥有亲人。我就像一只四处流浪的小狗,想要找到温暖的家。我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等到能够给我温暖感觉的人,直到遇到你。请你不要对我避之若浼。”
    杨肃慎看完文字,盯着纸上那只在大雨中湿淋淋地耷拉着耳朵的可怜小狗看了一会儿,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忽然生出恻隐之心。
    他轻叹口气,柔声说道:“等你了解了我,就会发现我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好。如果你到时候觉得失望,可不要怪我。”
    陈翊霖立即点头,像个纯真的孩子一般欢喜地扑到杨肃慎身上。
    杨肃慎被陈翊霖这单纯的热情感染,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主动邀请道:“一起吃午饭吧。”
    陈翊霖发现,杨肃慎的戒备心真不是一般的重。
    即便二人天天见面、相“谈”甚欢,杨肃慎还是将自己的真心藏得滴水不漏。
    他俩看似靠近,其实中间始终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城墙。
    时间如流水一般飞逝,陈翊霖的攻心计划却毫无进展,真是急煞人也。
    他平时工作很忙,这一次为了与杜晟锐打赌,他特地休了15天年假。
    眼看着年假就要休完,他决定改变计划,放手一搏。
    陈翊霖装出郁闷的样子,将杨肃慎拉去酒吧,磨着对方陪自己喝酒。
    见杨肃慎只肯小口啜饮,他气呼呼地在纸上写下“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连陪我大醉一场都不肯”,然后以眼神控诉对方。
    杨肃慎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翼晨,我没有放纵的资格,不能像你这样恣意挥洒。我的人生经历太过复杂,你不会明白我的苦衷。我只能看着你喝醉,然后将你送回家。对不起!”
    “连喝醉酒都不敢,你不嫌活得太累吗?”
    陈翊霖在纸上接连画了三个问号,借以加强感情。
    “有时候是挺累的。不过,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杨肃慎劝解道,“你不要总想着种种不如意,你要想想你已经得到的。都说知足常乐,你得学会‘知足’。”
    “知足?”陈翊霖以怨气冲天的文字质问,“知足我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知足我是一个哑巴?知足我爱的人不肯接受我的一片真心,只肯把我当普通朋友?”
    陈翊霖瞪着杨肃慎,眼睛里盛满委屈、难过。
    杨肃慎沉默片刻,带着歉意说道:“翼晨,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
    陈翊霖挥手打断杨肃慎的话,愤怒地在纸上写下:“不要跟我说这种场面话!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你的心根本就是石头做的,你哪里懂得什么叫‘爱’!”
    “我懂!”杨肃慎语气笃定,“我爱过!我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我很理解你!”
    陈翊霖暗叫一声lucky,八卦心思瞬间膨胀。
    他快速写下:“你爱过?爱过谁?”
    “我不能说。”杨肃慎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他对于我来说太过重要……”
    陈翊霖再次打断杨肃慎,以文字控诉:“你这就是不相信我!”
    杨肃慎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只给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陈翊霖气得撕碎了小本子、掰断了铅笔,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啤酒。
    杨肃慎也不阻挠,只是默默坐在旁边看着。
    陈翊霖这下子是真郁闷了。
    他从未遇到过这么难啃的硬骨头,从未碰到过一身魅力无处施展的窘境。
    他接连喝下5杯啤酒,把自己撑得够呛,转而装醉。
    他的酒量向来大,从未彻底醉过,倒是见识过各种醉态。
    他选择学习醉酒的老婆,对杨肃慎施展超级缠功。
    他没法说话,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啊……”声,听起来格外揪心。
    杨肃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一路上又吐、又闹、没一刻消停的陈翊霖送回了住处。
    进门后,他用力将缠在身上的陈翊霖撕下来,剥掉对方脏污的衣物,仅留一条内裤。
    他连拖带抱地将陈翊霖弄进卧室、送到床上,却被对方缠得重心不稳,一下子趴倒在床,碰巧压在陈翊霖身上。
    陈翊霖乘机抱紧杨肃慎的脖子,没头没脑地在其脸上乱亲。
    他其实可以趁着杨肃慎没有防备,攫住其嘴唇亲吻,不过,想到杜晟锐见到监控录像后一定会发飙,他便没敢放肆。
    他正为自己初步得手而得意,脖颈处忽然一痛,人随即晕了。
    杨肃慎拉开陈翊霖的手臂,起身坐在床边休息。
    他真没想到,醉酒的陈翊霖竟会这么缠人。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因为表白失败而喝醉酒的科恩。
    二人一比,科恩的酒品要好上很多。
    想到科恩至今依旧单身,他忽然觉得,能够与杜晟锐两情相悦的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杨肃慎突然之间想要听到杜晟锐的声音,掏出手机后,又想起海市那边正是凌晨,只得压下心头猛然涌起的思念之情,将手机揣回兜里。
    他打算替陈翊霖打开空调,在寻找空调遥控器时发现了收在床头柜抽屉里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有张彩色照片,照片里是亲密地搂在一起、笑得阳光灿烂的陈翊霖和杜晟锐,二人身后则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标志性建筑洛氏纪念图书馆。
    杨肃慎盯着照片里年轻的杜晟锐,疑云迅速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这两个人,居然认识,姿态还如此亲密。
    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肃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颗心顿时乱了。
    他丢下相框,在抽屉里一通乱翻。
    当他打开一本素描本,发现里面全部是杜晟锐年轻时的素描画,甚至还有一张腰间盖着床单的□素描时,心脏顿时像失控的电梯一样飞速坠落。
    他不是外行,他能够从每一笔、每一个线条里看出浓浓的爱意、深深的眷念。
    他不是傻子,他已经猜出了这两个人曾经有多么亲密。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原来,一切都是预谋!
    杨肃慎将视线投向躺在床上昏睡的陈翊霖,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光。
    他脑筋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起身四处搜索。
    当他从卧室、卫生间、客厅、厨房里搜出4个监控摄像头时,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杀意。
    杨肃慎快步走进卫生间,在洗脸盆里放满冷水。
    接着,他把陈翊霖拖进卫生间,将其脑袋摁进洗脸盆的水里。
    待到陈翊霖呛咳着清醒过来,他抓住其手臂反扭到背后,将其面朝墙死死抵住,开始逼供。
    “说!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又在房间里安装监控摄像头,目的何在!”
    陈翊霖暗叹自己失策,竟没防备会被杨肃慎打晕。
    他安装监控摄像头,只是想将二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拍下来刺激一下杜晟锐。
    没想到,竟会被杨肃慎给搜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8月27日晚6点更新。
    ☆、离间
    陈翊霖“啊……啊……”叫唤了两声,表明自己是哑巴。
    紧接着,他被杨肃慎抓着头发面对镜子,喉管处被一枚锋利的手术刀片给抵住。
    “再装,我就割开你的喉咙,让你一辈子当哑巴。”杨肃慎语气yīn冷,“如果你以为我只是吓唬你,就睁大眼睛仔细看着。”
    陈翊霖忽觉脖子一痛,随即看见镜子里的刀片下流出一丝鲜血。
    真敢下手啊!
    他心里一惊,忙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了解你!”
    杨肃慎嗤之以鼻。
    “先向情敌示爱,再与情敌暧昧纠缠,然后把光盘寄到心上人手里。打的好算盘!”
    陈翊霖本打算故意让杨肃慎看到照片和素描本,令对方误会他与杜晟锐的关系,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
    如果杨肃慎能够打翻醋坛子找杜晟锐大闹一场,他就可以在一旁看好戏了。
    没想到,他竟会被杨肃慎打晕,后续发展全部失控。
    真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我装监控摄像头,不是为了拍你,而是为了防小偷,我的屋子曾经被人偷窃过。”陈翊霖胡诌道。
    杨肃慎冷哼一声,摆明了不信。
    “想要挽回旧情人,就找本尊去,别在我面前耍yīn谋诡计。”
    “OK!”陈翊霖识时务地妥协道,“你放开我,然后离开这里。我保证以后不再打扰你。”
    “我信不过你的保证。”
    杨肃慎一掌打晕陈翊霖,将其丢在地上。
    他动作麻利地刮掉陈翊霖的半边头发,割开对方的内裤。
    接着,他出门拿了数码相机进来,将陈翊霖的尊容一一拍下。
    他拿走存储卡、留下一张字条,带着一身呕吐物的酸臭气离开。
    月色朦胧,夜景迷人,杨肃慎却毫无欣赏的心情。
    一想到杜晟锐曾经有过同性情人,他就感到自己的肺像被过度充气的气球一般,几乎爆炸开来。
    他对杜晟锐太过信任,从没怀疑过对方的话。
    他真的以为,杜晟锐跟他一样,只对特定的一位同性有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被骗了。
    前不久,他还为二人能够两情相悦而高兴。
    这一刻,他只觉无比讽刺。
    杜晟锐正做着与自家宝贝儿激情缠绵的美梦,完全不知自己的小舅舅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他坚信杨肃慎不会被妖孽男迷惑,却没想到自己会被牵扯进去,被无辜地扣上一只超级大黑锅。
    陈翊霖醒来后,发现自己裸着身体躺在卫生间的地上。
    他动了动酸疼的脖子,暗叹杜晟锐多事,竟把杨肃慎的身手训练得如此厉害,害他屡屡中招、毫无反抗的余地。
    当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yīn阳头时,顿时惨叫出声。
    太狠了!
    竟敢这么对他!
    待他发现数码相机下面压着的字条时,已经欲哭无泪了。
    他陈翊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竟没事找事地要跑到德国来惹这个活阎王。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被杜晟锐那个活阎王看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省油的灯。
    陈翊霖记着杨肃慎12岁时的纯良模样,想着杨肃慎的曲折身世、凄苦遭遇,顾着杨肃慎的外甥媳妇身份,一直没对杨肃慎心生提防。
    没想到,他一时大意,竟会沦落到被人剃yīn阳头、拍裸/照的悲惨境地。
    这样的屈辱,就算是1亿人民币也弥补不了。
    更何况,他在这次与杜晟锐的赌约中完败,还得拱手送上1亿人民币。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就是典型案例。
    陈翊霖给自己弄了个光头,灰头土脸地收拾行囊回国。
    15天期限一到,他便接到了杜晟锐的电话。
    “钱准备好了吗?”
    见杜晟锐开头就是这句话,陈翊霖气得牙痒痒。
    “你凭什么断定我必输?”
    “凭我对我家宝贝儿的信任。”杜晟锐得意洋洋,“赶紧给钱!”
    “臭小子,你得意得太早了。”陈翊霖没好气地说道,“他这几天没有主动找你吧?你完了!”
    “什么意思?”杜晟锐不解道。
    “他要是去找你闹了,那就没什么大事。既然他到现在都没吭声,可见他是恨上你了。你惨了!”
    陈翊霖挂断电话,忽觉出了一口恶气。
    事涉三方,怎么能就他一个人倒霉。
    能把这一对恩爱鸳鸯拖下水,他输得也算值了。
    杜晟锐深知陈翊霖满肚子坏水,见对方如此说话,忽觉大事不妙。
    他连忙给杨肃慎打电话,却打不通。
    他又给杨肃慎发送电子邮件,也没有得到回应。
    他连续打了一个上午电话,见杨肃慎的手机始终打不通,便明白自己这是被列入黑名单了。
    他想不通陈翊霖到底在背地里搞了什么鬼,暗暗后悔跟这家伙打赌。
    他哪里在乎那点小钱,只是因为对杨肃慎深具信心,才会想要让陈翊霖吃回瘪,顺便赚点零花钱。
    没想到,他竟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真是蠢死了!
    杜晟锐立即打电话预订飞机票,火烧屁股一般赶往法兰克福。
    当他抵达目的地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敲开杨肃慎住处的房门,见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冷漠至极,登时急了。
    “陈翊霖那小子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他满肚子坏水、鬼话连篇,你千万不能相信他!”
    陈翊霖,林翼晨,果然连名字都是假的。
    亏他还跟这家伙来往了多日,对这家伙心生怜悯,真是傻透了!
    杨肃慎暗暗自嘲,冷淡地说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对我撒谎,我对你很失望。我们分手吧!”
    杜晟锐震惊地瞪大眼,急切地问道:“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杨肃慎说着就要关门,被杜晟锐眼疾手快地抵住。
    “我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就被你判了死刑,这也太冤了!你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杜晟锐叫道。
    “别吵!”杨肃慎压低声音呵斥,“爷爷、奶奶都睡下了,别吵醒他们!”
    “那你让我进屋,我们好好谈谈。”杜晟锐低声说话。
    杨肃慎犹豫了一下,打开房门。
    二人进入杨肃慎的卧室,将门反锁好。
    杜晟锐放下行李,表情严肃地看着杨肃慎,质问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给我一条一条讲清楚。”
    杨肃慎一想起那张全/裸素描,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他闷声闷气地说道:“你在美国有同性情人,为什么要对我撒谎,说你对其他同性没感觉?”
    “我在美国有同性情人?”杜晟锐拧紧眉头,问道,“陈翊霖告诉你的?”
    “你们俩那么亲密,连全/裸素描都画出来了,还要他亲口告诉我?”杨肃慎气得红了眼圈。
    杜晟锐明白了症结所在,暗骂陈翊霖混蛋。
    “陈翊霖是我的亲舅舅。我俩关系确实好,但是,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杨肃慎惊呆了。
    难怪他觉得陈翊霖眼熟,看起来很有亲切感。
    原来,竟是这样!
    “他是你的……亲舅舅?那我误会他的时候,他怎么不解释?”
    “他那是故意让你误会,想看你吃醋啊。他老婆经常乱吃飞醋找他闹,他巴不得我也跟他一样吃苦头。”杜晟锐上前抱紧杨肃慎,委屈地说道,“你倒好,一声不吭,直接一脚把我给蹬了。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可有可无,让你甩起来这么干脆?”
    杨肃慎急忙摇头,颠三倒四地解释道:“我太生气了!我一向信任你,从来不曾怀疑过你,你却……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他怎么能这样?他装哑巴、装孤儿,不停向我示爱。他还缠着我、亲我,还故意让我误会你们俩是情人关系……”
    杜晟锐抬起杨肃慎的下巴,脸色yīn沉地问:“他亲你哪儿了?”
    “脸。”杨肃慎应了一声,问道,“他真是你舅舅?你确定你们俩关系好?我无法理解你们!”
    “那小子一向爱玩儿,这次,他玩过火了。”杜晟锐咬牙道,“我会狠狠教训他!”
    “我手里有他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杨肃慎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开存储卡里的照片,杜晟锐当即笑喷了。
    “好!够狠!我这就给他老婆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8月29日晚6点更新。
    ☆、报复
    杜晟锐临时注册了一个电子邮箱,挑了两张yīn阳头的照片发送给陈翊霖的老婆,写下恐吓之语:“玩完了就想拍屁股走人,没门儿!3天之内,准备好堕胎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共计500万元。否则,我就把他的裸/照发给他的所有亲人、朋友、同事!”
    杨肃慎看着杜晟锐敲下这些字,不解道:“你真是他外甥?你们俩这也叫关系好?”
    “我这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害我差点被你蹬了,我也让他老婆大闹一回。”杜晟锐发狠道,“可惜,他那个没出息的花痴老婆把他当成命,就算再怎么闹腾,也不会舍得蹬掉他。”
    杨肃慎听了这话,顿时不忍心了。
    “没必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吧?只要惩罚他一个人就够了。”
    “你对不认识的人都这么心善,怎么就偏偏对我这么心狠?”杜晟锐不满道。
    “你不一样。”杨肃慎回答。
    “怎么不一样?”
    杜晟锐将杨肃慎拉到大腿上坐着,以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轻蹭对方的脸颊。
    杨肃慎一边躲闪,一边含糊其辞。
    “就是不一样呗。”
    “到底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杜晟锐故意逼杨肃慎表白心迹。
    “你好烦!”
    杨肃慎不好意思说出那些羞人的话,干脆以吻封缄。
    杜晟锐忙像急于吃奶的婴儿一样用力吮吸那许久未碰的美味唇舌,双手则麻利地宽衣解带。
    不一会儿,二人已经配合默契地扒光彼此,从书桌前转战到床上。
    因为前戏太过急促,杜晟锐进入时有点困难。
    杨肃慎疼得直冒汗,双手死死掐住杜晟锐那精壮的手臂。
    “别紧绷着,放松!乖!放松!”
    杜晟锐以充满磁性的性感嗓音诱哄杨肃慎,双手在其敏感处来回摩挲。
    杨肃慎竭力放松身体,哑着嗓子说道:“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这么对我。”
    杜晟锐登时情动,迫不及待地一冲到底。
    杨肃慎“啊”的叫了一声,想到隔壁睡着爷爷、奶奶,赶紧咬紧嘴唇。
    杜晟锐知道杨肃慎的顾忌,坏心眼地故意往敏感点上撞,刺激得对方不停失声呻/吟。
    杨肃慎气得以双手在杜晟锐的背上狠抓,还用力夹紧身体。
    杜晟锐爽得吼叫起来,急得杨肃慎连忙伸手捂住其嘴巴。
    “轻点儿!”杨肃慎疾言厉色道,“老年人睡眠浅,被他们听见就完了!”
    “听见了就直接承认呗。”杜晟锐不以为意,还得意地说道,“能找到我这样的女婿,他们做梦都得笑醒。”
    杨肃慎瞪了杜晟锐一眼,警告道:“他们要是真发现了,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到时候,我要是被逼结婚生子,你可别闹。”
    杜晟锐登时沉下脸,埋头苦干。
    杨肃慎又痛又爽,恨不得仰天长叫,却只能抓着毛巾被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杜晟锐见状,想到二人这永远无法见光的恋情,心情好不郁闷。
    他化悲愤为力量,弄得身下的大床嘎吱作响。
    杨肃慎立马叫停,示意杜晟锐抽身下床。
    他在地板上草草铺就一层毛巾被,又抓来两只枕头给杜晟锐垫膝盖。
    杜晟锐再度冲进杨肃慎的身体,有如猛虎下山一般凶猛。
    杨肃慎咬着毛巾被承受那凶狠的撞击,感觉后背被磨得几乎脱了层皮。
    这一场酣战,一直持续到凌晨。
    二人都很疲惫,匆匆洗了个澡,便搂在一起睡了过去。
    那封电子邮件未能发出,陈翊霖算是侥幸逃过一劫。
    不过,他也因此被杜晟锐敲诈了1000万人民币。
    陈翊霖心中不忿,故意挑拨道:“杨肃慎跟我说,他爱过,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他还说,那个人对于他来说太过重要,不能泄密。你小子有个这么厉害的情敌,可得小心点。”
    杜晟锐对陈翊霖的心态把握得一清二楚,笑得格外得意。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本大爷。”
    “人不要太自负,会摔得很惨。”陈翊霖警告道。
    “这不就是你的真实写照嘛。”杜晟锐幸灾乐祸道,“人到中年,就该收了心,老老实实回家抱黄脸婆,别再装嫩到处瞎蹦跶了。这次是我家宝贝儿心善,不想连累无辜的人。要不然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跟我打电话?”
    陈翊霖气结,恼火道:“我就不明白了,他的戒备心那么重,怎么偏就被你给骗到了手?”
    “我碰巧在非典时期救了他一回,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杜晟锐变得正经起来。
    “非典过后,他就丧失了信任别人的能力,至今没有交到一个朋友。
    “我应该算是他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你故意让他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他很受打击。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对他撒谎,就是怕他伤心、怕他不敢再付出信任。
    “说实话,你这次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我们当初的赌约,不包括这个,你已经严重犯规了。
    “他是一个很善良、很认真、很脆弱的人,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拿我的事情去伤害他。他受伤,最疼的人是我,你明白吗?”
    “对不起!”陈翊霖诚恳地道歉,“我不够了解他,用错了方法,我会想办法弥补。”
    “你应该像爱护我一样好好爱护他。”杜晟锐叮嘱道,“他值得你这么做。”
    彭志贤给杨肃慎发来一封电子邮件,表示他将于2020年2月14日出席德国法兰克福大学的一项活动,希望杨肃慎届时能够帮忙充当德语翻译。
    杨肃慎原本计划30岁生日这天与杜晟锐共度二人世界,不过,他认为彭志贤的公事更重要,便回复邮件答应下来。
    杜晟锐得知此事后,也没多话,只是在飞抵法兰克福的13日晚上将杨肃慎压在宾馆的床上狠干,直到对方累得昏睡过去方才罢手。
    杨肃慎一觉睡醒时,已是早晨9点,早过了他设定的闹钟时间。
    见只剩30分钟时间赶去法兰克福大学,他急忙翻身下床,却因为腰酸、腿软而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杜晟锐听到动静,赶忙跳下床搀扶杨肃慎,关切地询问:“摔到哪儿了?有没有受伤?”
    “别猫哭耗子……”
    杨肃慎一把推开杜晟锐,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想到昨晚被杜晟锐逼得不停叫唤、用嗓过度,他又是羞赧、又是气恼。
    他很了解杜晟锐的小心眼,知道这家伙故意使坏,想要阻止自己与彭志贤见面。
    他没时间跟杜晟锐计较,腰腿又使不上力气,干脆手脚并用爬到卫生间洗漱。
    杨肃慎扶着洗脸盆站起来时,猛然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被咬了两圈紫红的牙印,气得一挥手将台面上的洗漱用品全部扫落在地。
    杜晟锐知道杨肃慎这是发现牙印了,立即倒头装睡。
    他了解自家宝贝儿的脾气,不会傻到这时候去撞枪口。
    杨肃慎用清水漱口、洗脸,快速套上高领羊绒衫、西装、羊绒大衣、皮鞋,急急匆匆地出门。
    他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9点半时抵达法兰克福大学报告厅。
    见人潮涌动的报告厅门口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布告牌,上书“彭志贤先生特聘教授授予仪式暨学术演讲会 10:00”,他惊讶地驻足观望。
    “杨先生,您好。”
    男性嗓音响起,语气礼貌地说着汉语。
    杨肃慎循声望去,发现身旁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干练男子。
    “我是彭先生的特别助理齐一鸣。”齐一鸣点头致意,恭敬地说道,“彭先生正在贵宾室等您,请跟我来。”
    杨肃慎点了下头,在齐一鸣的引导下走进宽敞、舒适的贵宾室。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男子站起身来,做工精致的深藏青色西装塑造出魁伟挺拔的身形。
    他那宽阔的额头、浓黑的眉毛、坚毅的眼神、刚硬的脸孔,无不显现自信挥洒的神采,透出一股强者风范。
    杨肃慎上下打量着这位优雅、沉静的男子,几乎不敢相信这人与多年前那个总爱黏在他身上耍赖的大男孩儿是同一个人。
    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小贤?”
    彭志贤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关心地询问:“你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杨肃慎脸上一热,搪塞道:“感冒了。”
    彭志贤快步走上前,用嘴唇贴了一下杨肃慎的额头,担忧道:“有点烫。”
    杨肃慎连忙摆手,解释道:“我起床晚了,一路跑来的,没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8月31日晚6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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