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承诺
艾米寻声看去卫辰正向自己跑来。
卫辰跑到她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心疼的说:“早晨湿气重,这样坐在地上容易闹毛病的。”
突然听到有人关心自己,艾米的心里防线瞬间崩溃了,眼泪不受控的一个劲儿往下流。
看着她满眼婆娑,身边放着的行李箱,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看得就让人心疼,卫辰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她已经彻底的离开了萧彧,离开了曾经最留恋的家。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不是说过我愿……”
“卫辰,我、我真的很难受,这里真的很难受。”艾米手指着心脏的位置,“明明知道事情已经定局了,可是心里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背叛我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真的是我错了,那他可以直接告诉我呀,也不愿他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告诉我。我不能理解,真的不能。”
“……艾米。”卫辰看着她的样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只好用最有温度的方式,将她轻轻拥进自己那温暖的怀中,发现她的身体很冷,甚至有些发抖。
于是,卫辰稍稍用了用力,试图给她更多的温暖。一夜的心寒加上因沾满露珠而瑟瑟发冷的身体,此刻终于感到一丝暖意,似乎很久没有人给过自己这样的拥抱了,冥冥中让她的心开始一点点复苏、变暖。
她的头正好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寂静中她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那是一种让她不再惧怕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告诉她‘不要怕,相信我!’。
良久,艾米终于将自己积压在心底话的说了出来。
“卫辰,其实如果单单是因为他和别的女人有过那种不正常的关系,也许我不会提出分手。”
“我知道。”卫辰知道她终于开始把自己当成一个忠实的聆听者了。
“可是他却三番五次的欺骗我,这个我不能接受,不能容忍。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我把一个女人一生最璀璨、最美好的八年交给了他,没有一点疑虑、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一个认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结果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对我的欺骗正是建立在我对他无比信任的基础上,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利用了这点。曾经有那么一刻,我想原谅他,结果事实再次证明我的决定是错误的,没想到我做人竟是如此失败的。所以我心寒了,也死了。再也没有第二个八年可以输了,我输不起了,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一塌糊涂了,难道还让自己输的粉身碎骨吗?说实话我没有那个勇气了,因此我选择离开、逃避,是最好的治愈方法,如今我又成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你说我的人生是不是可悲了点,太过戏剧化了。”
艾米的话让卫辰心痛的同时更能理解,当年他也曾经历过这种叫人生不如死的痛,他能感同身受。
“我知道,我理解,因为你现在所经历的也是我当年经历过的。”
“什么?”艾米慢慢扬起头看着他。
从他那真挚的目光中,她确信他没有撒谎,因为他眼中没有半点迟疑闪烁,只有可见心底的清澈。
“走吧,先跟我回家,然后再慢慢告诉你我的故事。艾米,跟我回家,我不会让你无依无靠的。”
卫辰拉起艾米的手,大手牵小手,一股暖流正慢慢的通过这个微妙的交点传递到艾米的周身。
可是,她还是想拒绝,欲将自己的手抽离对方那温暖的大手,可是卫辰没有给她逃掉的几乎。
因为从他决心牵起她手的那一刻,就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一万遍:“牵起手的瞬间,我就知道我的那个人便是你——艾米。”
二人四目相对,卫辰说:“走吧,明天就出发去外地,一天时间不够找房子,先到我家住一夜,等回来后我再帮你找房子好吗?”
艾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欣然同意了。
卫辰刚把门打开,丑丑就热情的扑了上来,忽然看见艾米,小家伙显得更加兴奋,一会儿跳到卫辰身上蹭蹭,一会儿窜到艾米身边乱叫,似乎很高兴爸爸、妈妈终于一起回家了。
卫辰一边拿着行李往客房走,一边对艾米说:“瞧,你来了,儿子乐坏了。”
艾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卫辰走。
这是她第一次来卫辰的家,整个家里装饰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简约风格,还发现在每个区域都有那种壁嵌式的音乐控制按钮,看来对方是一个很重视生活质量的人。
“喏,这个房间就是你的,里面的床单、枕头、被子等等一切都是新的。看看喜不喜欢?”卫辰指着一间朝阳的卧室说。
“这间给我?”艾米发现卫辰家的只有两间卧室朝阳,其中一间还是书房,所以她怀疑是否是对方弄错了,就想再确认一下。
“怎么有问题吗?还是哪里不合你心意?”卫辰忙问。
“不是,那到不是,只是这间阳面给我,你住哪啊?”艾米回答。
“哈哈,我家三间房难道还住不下我们两吗?我住这间。”卫辰指着对面的房间说。
“你住yīn面的?”艾米诧异。
“哦,没关系,你怕黑嘛,这面晚上可以有对面大厦的霓虹灯光照进来,所以就算是关灯了,只要不拉上窗帘也不会太黑的。对了,我在你床边按了个小夜灯,就算拉窗帘也不要紧,这个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还有你枕边我也放手电了。看看还需要什么?”卫辰逐一向艾米交代着。
艾米心里酸酸的,眼睛开始发涩,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卫辰瞧她又哭了,就逗她说:“傻丫头,这点事也值得你哭鼻子呀?”
艾米吸吸鼻子,说:“我就住一夜,不用那么麻烦的。”
“不麻烦,就算一天也是这个家一天的主人,喏,钥匙也给你,一天不就是日子吗?既然过日子就要有个过日子样子,不能混时间,而且还要认真负责的过。”卫辰将家里的钥匙交到她的手里。
然后拉她坐在床边,自己却蹲在地上,抬头逗她说:“你这么一哭是说明被我感动还是你觉得我是有蓄谋的把你骗来呢?让我都不自信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趁人之危。”
“噗”艾米笑了,这是艾米唯一一次真心的笑了。
看她笑了,卫辰也松口气,又说:“这样,你自己把衣服整理一些,这个柜子里面还有一少部分我的东西,因为那边房里还没来得及买柜子,所以只拿了一部分现穿的衣服过去,等着回来买个新衣柜就好了。现在就委屈你先将就一段时间了。喏,我去给你放水洗个澡,然后我们吃饭上街去买些明天要带的东西,你看怎么样?”
“行是行,那不用上班了吗?”艾米问。
“其实昨天原本想告诉你今天放一天假准备东西的,可是被……一闹就忘了。”卫辰说。
“好吧,那就听你的安排。对了你起来坐吧,别蹲在地上,这样子我不习惯。”艾米有点难为情。
“不用了,我这就去给你放洗澡水。知道女孩子一般不喜欢男人随便坐自己的床,所以我可不想成为那种我前脚离开,后脚就成为让你大换床单的人。”卫辰笑着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就这在一刻,艾米惊讶的发现卫辰的左脚竟然是假的,居然是金属的,心里一惊,本能的喊出了一句,“……你的脚?”
刚走到门口的卫辰突然停住了,背对着她一动不动,艾米知道自己失礼了,情急之下完全乱了方寸。
“那个……我……卫辰……其实不是有意的,只是……我……对不起。”
听到艾米语无伦次的解释,卫辰转过头,笑着对她说:“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应该瞒着你那么久。我的左腿有残疾,小腿以下是假肢。”
“卫辰,我真的不是……”
“没关系,这种事情早晚会让你发现,我一直不说就是不想让你用另类的眼光看我,把我当成特殊群体。或者是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因为我这种人有很多的局限性,这回你明白为什么我不和去游泳了吧。”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刻意隐瞒,朋友交的是心,不会因为外在的东西所改变的。”艾米说。
卫辰心里感动,半晌才说:“谢谢你,艾米。好了,既然大家已经说开了,也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你不可以不要我这个朋友,这可是你刚刚的承诺呀。”
“恩,不会的。”艾米点头说。
“那好,我们拉钩吧。”卫辰走过去拉起她的右手小指。
“不用了吧?那些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你都这么大人也信啊?”艾米觉得对方的行为有些幼稚。
“要!我和你之间没有戏言,只有承诺,而且我会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卫辰说话的口气非常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卫辰!”艾米隐隐感觉到有些不一样的气氛。
“艾米,相信我!”
“好的,拉钩!”
于是,两个成年人做着孩子间最原始的承诺方式,嘴里喊着那听着就让人举得不现实的口号。
“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艾米怎么也料想不到,此时这个看似玩笑的承诺,却成为她日后那段最痛苦时光中支撑自己坚强走下去的动力,一份来自对昔日爱人的承诺。
那时艾米才知道人为什么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原因或许只有一个:前一次不够痛。但尽管痛彻心扉却依旧无怨无悔。
古人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笑一尘埃。
第五十七章 马莉搅局
当艾米洗完澡出来,二人简单吃过早饭,大约九点多的时候卫辰就拉着她去超市准备明天出行的必备品和一些给小朋友的礼物。
细心的卫辰在家里就事先列好清单,这样二人没用多久时间就备齐了清单上的所有东西,开车回家了。
因为这一走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卫辰决定丑丑暂时寄养在宠物中心,先送艾米回家休息,自己去送丑丑,回来的路上又在农贸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准备给艾米做午饭。
卫辰回家看艾米正在上网,笑呵呵的问:“说中午想吃点什么?我买了很多菜呢。”
“随便。”艾米恹恹说。
“不行随便这东西最难做,还是换一样吧,那个怕最不好。”卫辰开玩笑道。
“卫辰,别忙活了,反正我也不饿。”艾米回答。
卫辰一听,知道她上火了,没什么胃口,说:“不饿也得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也不行。后天进山以后就算你想吃都恐怕吃不到,因为那个地方太困难了,条件环境非常恶劣,所以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多吃一点,打好提前量。”
“那也不能让我一口吃个胖子呀?”艾米说。
“我倒是想了,可惜不能实现,所以只能多喂你一点就是一点。”卫辰倒是直言不讳。
“你以为我是丑丑呢?”
“你还真没丑丑好养。”
“那随你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好嘞,等得就是你这句话了。”
中午,卫辰做了六菜一汤,看着这么一桌子的菜,艾米怯怯的问:“这些菜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卫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问:“对呀,就我们俩吃有问题吗?”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吃有点浪费吗?”艾米怀疑的看着他。
“都吃了就不浪费了,再说我的目的就是把你当猪养,所以根本不算多。”卫辰笑着说。
“卫辰,你太过分了。”艾米佯怒说。
“你看猪每天都会开开心心,除了吃喝睡没有其他烦恼,所以你也要像它们一样每天开开心心。从现在一切都会好的,就算真有2012世界末日我也不会扔下你的,傻瓜。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从今天起你就要重新开始新生活了。”
艾米再次被卫辰的用心良苦感动了,这次她不再反驳,很听话的配合他,这一顿是她这几天吃的最多的一次。
……
第二天,因为是早上六点半的火车,艾米怕路上堵车,就把闹钟定到了四点半。
当她起来时,发现卫辰早就醒了,正在厨房里忙着什么。
艾米走过去,问:“没想到你也这么早?”
“呦,你醒了,是不是我声音太大影响你了,昨晚睡得好吗?习惯吗?”卫辰看见艾米也起这么早,挺惊讶的还以为她会多睡一会儿。
“嗯,睡得挺好的,你一大早在做什么呢?”艾米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菜板上放着切好的各种菜丝,有黄瓜丝、胡萝卜丝、香菜末、木耳丝、蛋皮丝,红红绿绿的搭配在一起还挺好看。
“本想都弄好再去叫你起床,看了不用了。这里也差不多了。你去洗漱,然后咱们就开饭,早点吃完饭早出发,免得堵车。”卫辰交代说。
“好。”
等艾米洗漱出来时,餐桌上摆好了两碗面条,旁边还有切好的菜丝和一碗香喷喷的肉酱。
“来尝尝我卫大厨做的老北京炸酱面,这面条是我自己擀的,肉酱、菜丝也是亲手弄得,请客官品尝点评。”卫辰一副古代跑堂小二的招牌动作,逗得艾米掩嘴偷笑。
“原来,你弄了一大早上就是做个呀。”艾米坐下,卫辰帮她调拌好面条,恭恭敬敬的端送到面前。
“来,尝尝再说。”期待的眼神看向她。
艾米吃了一口,觉得味道真不懒,酱汁咸淡适宜,肉嫩鲜美,加上多种蔬菜清淡爽口,即使早晨吃也不感觉到油腻,最重要的是面条够劲道,有嚼劲,软硬正好,非常好吃。于是又迫不及待的吃了几口,才竖起大拇指,慢慢地咽下饭后,赞道:“地道,够味,超赞!”
“谢谢客官夸奖!”卫辰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心里更是甜甜的。
“真的,没想到你手艺真不错,你也快吃吧。”艾米说。
“想不到吧,我绝对是完美的经济实用男,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怎么样不是吹嘘吧?”卫辰自夸道。
“我怎么觉得有点‘王婆卖瓜’的味道呢?”艾米斜眼瞧他道。
“好东西不怕说的,喜欢吃就多吃点。”卫辰又给艾米的碗里添了点面。
“够了,再好吃也不能吃撑呀。你怎么想起做面条吃了呢?一大早做多麻烦呀。”艾米不解问。
“你没听说过离家的面条回家的饺子吗?咱们今天出远门,按习俗也要吃面条,那天你不是说好久没吃到你妈做的手擀面了吗?正好我会做,就给你做了,不费事。”
艾米一听到母亲又不免想起自己每次回家的时候,老妈都给自己做面条,艾米很眷恋那种家的味道,吃着母亲做的热汤面心里就有说不清的踏实感。
想到母亲就又想到她对自己和萧彧的期望,不禁黯然伤心,低头不语。
卫辰知道自己又勾起她的伤心事了,忙说:“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艾米?”
艾米怕卫辰担心,只好强颜欢笑说:“没有,就是我妈做的是热汤面。”
“那好办,等回来咱不吃饺子了,我给你做热汤面吃。”
“……嗯!”艾米心里暖暖的。
于是,二人吃完饭收拾完碗筷就出发去了火车站。
采访的村子地处偏僻的深山中,需要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才到达那个村子所在的市,然后要坐十几个小时的汽车,在徒步五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那个有名贫困村——三沟村。
这次有中 央团委主办的活动,一行包括卫辰、艾米在内共七人,其中两女五男。只有他们俩最年轻而且是未婚人士,所以大家都叫他俩小卫、小艾。
而且,大家都是过来人也都发现这个小卫对小艾有点关心过了头,只是男人大多数不在意这些事情,不像女人们喜欢关心这些细小的事情。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看出来了,卫辰自从知道艾米和萧彧分手后,就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以前还有所收敛,强抑制,现在就如洪水猛兽般一发不可收,恨不得一下子就让给对方看见自己的心。
明明知道不能着急,可是却总是控制不住,所以火车上大家都看在眼里,明在心中,谁也不说罢了。总是尽量给他们二人提供方便,只有那个另一个领队的马莉姐除外,她总是喜欢缠着艾米说话,插在他们中间当灯泡。
下了火车,卫辰见马莉正和另一个领队讨论下面的行程安排,趁机来到艾米身边。
看着艾米一脸苦瓜相,就逗她说:“怎么了皱着个眉头,小心长皱纹?”
“无聊。”艾米剜了他一眼,又说:“你不累吗?我坐得屁股疼。”
“我也是,所以现在终于可以活动活动了。你没听王队说这才哪到哪呀,现在是坐的屁股疼,一会儿就该走得腿发软了。所以一会儿上车你就闭上眼睛睡觉,继续养精蓄锐准备红军徒步二万五。来,喝点水吧,看你好久没喝水了。”卫辰递过一瓶水说。
艾米接过水,喝了一口,问:“你说我们今天能到三沟村吗?”
“恐怕不能,我之前问过王队了,他说原计划是今天到的,可是正好赶上山里下雨,路不好走,弄不好就得在山里过夜了。”
“啊?”艾米失望道。
“怎么害怕在山里过夜,没事的,不会有危险的。”卫辰安慰她说。
“山里不放便啊!”艾米回答。
“那也没有办法,因为王队说正在等村里的老村长和他儿子来给我们带路,这样的天气山里地形难辨,怕我们迷路。你不用担心,睡袋帐篷不都带齐了吗?到时候睡在那里面没有问题的。”卫辰说。
艾米“哦”了一声,左顾右盼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呢?再喝点水吧。”卫辰说。
“不喝了,那个、那个我想上卫生间。”艾米怯怯的说。
“啊,你等等,我看看这里哪有公厕,对了车站外边好像有一个。要不我陪你去吧。”卫辰怕她人生地不熟走丢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不行,这里你不熟悉,还是我陪着你去吧。”卫辰执意要陪着她。
这时,马莉走了过来,说:“还是让我陪她去吧,正好我也去。”
卫辰看看艾米,艾米点点头,卫辰对马莉说:“那就麻烦你了,马姐。”
“你放心吧,我一定看好小艾。走,小艾。”说着马莉就拉着艾米走了。
卫辰一直目送她们进了车站,直到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马莉是一个七岁孩子的妈妈,为人热情、风趣,在火车上的时候就经常和艾米话家常,让艾米觉得时间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忘了那些烦心事。
马姐还经常主动把自己女儿的照片给艾米、卫辰看,一提起女儿马姐总是有聊不完的话,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马莉在团委工作,没事就帮人做媒,再加上母性的细心,所以她是第一个发现卫辰对艾米有点暧昧关系的人。
总是苦于没有机会问,这会儿趁没人,马莉旁敲侧击问艾米:“小米,你和你们卫总关系很好啊?”
“嗯,他对我很好。”艾米一边洗手一边说。
“对了,他有女朋友吗?”马莉问。
“没有。怎么了马姐?”艾米见马莉关心起卫辰的私生活来,心里也跟着好奇。
马莉故意继续试探说:“到没什么,就是看小卫条件那么好,也不知道他想找个什么样的?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有……不,又没有了。”艾米一时间还转换不过来身份,所以习惯性说有。
“什么叫又没有了?”马莉好奇的问。
“噢,没什么就是刚刚分了。”艾米回答。
“这样啊,没事儿,小艾。分手这种事情太正常了,你不要愁眉不展的,等回去了马姐给你介绍一个好的。马姐在团委工作认识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保证比你过去那个强。”马莉看见艾米脸色有些不好看,忙安慰她。
艾米讪讪一笑,“谢谢马姐了,咱们走吧,要不一会儿车来了。”
“好!”
瞧他们回来了,卫辰忙迎上去,关切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
“小卫,有马姐在能出什么事呀,你就放心吧。是不是啊,小艾。”
“呵呵……”艾米看着她笑笑。
卫辰又问:“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刚刚下车前不才吃过嘛那?”艾米说。
“小卫,你真把小艾当猪养呀,从前天上车你就开始让她不停的吃,这样是不行的。”马莉在一旁打趣道。
卫辰也觉得有些不妥,才不再让艾米吃东西了。
马莉发现卫辰微微脸红,知道他一定喜欢这个艾米,一向喜欢当红娘的她决定帮他们俩一把。
“对了,小卫听说你还没有女朋友,马姐身边好女孩有的是,你说说条件吧?”马莉故意看着艾米说。
艾米没想到这个马姐还真挺办事的,说风就是雨,就在一旁不说话等着听卫辰如何表态。
卫辰不知道这个马姐怎么会突然当着艾米的面提这种事情,好无辜的看着艾米,又看看马姐。
第五十八章 卫辰的霸道
正当卫辰要回答,不知谁喊了一声,“车来了!”大家齐回头望去.
一辆老式十一座的面包车停在大家面前,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男子,穿的到一般,不过气势挺足,昂首挺胸。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小头头。
紧跟在他身后下来的一老一少,□均穿着藏蓝色的老式军裤,脚蹬黄胶鞋,唯一不同的时,老者上衣穿的是一件洗得已经发黄的白衬衫,那个年轻小伙穿着一件八成新天蓝色的衬衫,可是一看就知道也是很多年前淘汰的款式。
艾米看他俩有点连像,就小声对旁边的卫辰说:“他俩应该是父子吧?”
“看着像。”卫辰回答。
这时那个领导做派的男子满脸堆笑,说:“各位首都来的领导、大记者们,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俺们来的路上遇到大雨耽搁了一会儿,所以来晚了,真是对不住了。俺来介绍一下,俺是平家乡的乡长冯大永,这个就是你们要去的三沟村的村长——牛老实,旁边那个是他儿子——牛大壮。对于这次采访,镇里的领导非常重视,在车辆紧张的情况下还专门派了一辆车子给俺们乡里,就是用来接送大家的。这次进山采访也特别交代三沟村的村长亲自带接待各位,尽量保证大家人身安全,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尽管说。俺会及时向上面反映情况的。”
听着对面这个冯乡长满嘴的官话,艾米心里就很反感,觉得这种人很虚伪,再看牛家父子不说话只会连连点头哈腰陪笑,三人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不喜欢这个冯乡长?”卫辰看出艾米脸上的鄙夷之色。
“嗯,难道你喜欢?”
“你不喜欢的,我当然也不会喜欢了。不过这种现状就是这样普遍存在的,打官腔、不办实事、弄虚作假。不过看这牛家父子还不错,挺朴实的。”卫辰说。
“……恩。”
卫辰、艾米二人在一旁窃窃私语着。
艾米忽然发现那个牛大壮正在一旁偷偷看着自己和卫辰,被自己发现了,结果对方忙避开自己的目光,垂头不语,而且有些脸红。心道:这山里的人真挺淳朴的,连被外人看都会不好意思,真逗。
“你们俩别在那说悄悄话了,上车吧。”马莉故意大声说道,引得旁人一起看向他俩,艾、卫二人有点不好意思了。
车上,卫辰拉着艾米正准备坐在中间一排双人座上,马莉却说:“小卫,你和老王坐前面,我和小艾坐。”
卫辰极不情愿的看着马莉,“哦,知道了。”又不舍的看着艾米。
艾米发觉卫辰眼神怪怪的,还以为他是因为一路上马姐对他喝五喝六的不高兴呢,就安慰他说:“你去和王队坐吧,马姐和我是女的坐在一起方便些。”
艾米开口了,卫辰心里就是再不愿意也得答应,“好的,那你一会儿开车就睡觉,养足精神晚上好赶路。”
“好的,你也是!”
“喂,你们俩还有完没完啊,不是就前后座嘛,又是什么不见面了,非得一次说完,一会儿不能再说嘛,影响后面人就坐了。”马莉又故意抬高声音说。
惹得其他人嘿嘿笑,艾米、卫辰见状忙各自坐下不再说。
车子启动了,冯乡长大致介绍了一下三沟村的现状,见大家都不愿理他也就不再讨没趣了。大家也是睡觉的睡觉,看风景的看风景,闲聊的闲聊。
卫辰时不时回头看看艾米,见她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没理自己,只好悻悻的转过头,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其他人聊着。
马莉看着卫辰那点小心思,心里偷乐,就故意大声问艾米:“小艾,刚刚马姐说给你介绍男朋友的事情你怎么想的,有没有什么具体要求啊?”
卫辰这下来了精神,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马姐那里,身体紧靠背椅,竖着耳朵偷听后面她俩的聊天。
“马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艾米没料到马莉会突然提起这事儿来,还挺尴尬的。
“小艾,马姐是过来人知道一家女百家求,何况你还这么优秀,不好担心。马姐认识的男孩各个都很优秀,否则我也不能和你说。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要求就说。”马莉越说越兴奋。
艾米被她的热情倒是弄得挺为难的,一旁的牛大壮也偷偷的瞄着看她俩。
马莉姐眼尖看到了,就开玩笑的对牛大壮说:“大壮,你今年多大了?”
“……俺二十二了。”大壮老老实实地回答。
“哎呦,那也该到了讨老婆的年龄了?”马莉说。
这回大壮没说话,却弄了一个大红脸,惹得车里其他人一阵哄笑。
“大壮,大小伙子还害羞呀?”老王逗他说。
“……就是呀,牛大叔你家大壮什么时候娶媳妇呀?我们还想讨杯喜酒喝呢?”
“你们城里人可别逗俺那个憨儿了,就俺那个穷地方哪有女娃娃肯嫁过来呀。”老牛叔难为情道。
“那可不好说呀,牛大叔。我看大壮就挺好的,人老实将来一定会对老婆好的。大壮,马姐问你,你可有相中的女娃娃呀?”马莉说道。
“……俺、俺……不知道。”大壮红着脸看了一眼艾米,马上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哈哈哈——原来大壮想找个小艾这样的女娃娃呀!行啊,大壮挺有眼光的!”马莉突然说道。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大壮,这下大壮的脸更红了,一直红过耳了。
众人又是一阵喧笑,都说大壮有志气,有眼光。
老牛叔忙替儿子解围,说:“憨儿,你说啥子痴话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喽,作孽呀。”
马莉说:“老牛叔,你不用那么说大壮,说不定你儿子将来真能讨到像小艾这样漂亮的媳妇呢。这缘分的事情可不好说。”
大壮红着脸垂头不语,艾米也被大壮逗笑了,对马莉说:“马姐你真的,瞧你把大壮逗得。”
“瞧瞧,小艾可是向着大壮说话了。”马莉道。
“就你瞎起哄。”老王说她。
这下,卫辰心里别提多别扭了,看着大壮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心里酸酸的,尽管知道艾米根本看不上那个小子,可心里就是犯堵,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开始埋怨那个马莉没事找事。
马莉瞧出卫辰脸色变了,心里偷笑也知道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就对他说:“小卫,咱俩换换吧,我有点晕车,想坐前面。”
卫辰一听要换座,心里自然一百个愿意,忙起身坐过来。
一坐下就把艾米拉过来,说:“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干嘛?”艾米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要睡觉,让我靠靠。”卫辰霸道的说。
“哦!那你还是往后仰靠在椅子上会舒服点的,我个子矮可能不舒服。”艾米说。
“不,你肩膀有肉比它舒服。”卫辰竟然耍起小无赖。
“真是歪理邪说。”艾米斜睨他道。
卫辰眉毛一挑,反问:“到底让不让?”
艾米也不知道他今天抽的什么疯,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不讲理,不耐烦道:“好了,要睡就快点吧。喏,肩膀借你,真不知道你今天怎么了?”
卫辰没说话斜眼扫了一下斜对面的牛大壮,把头靠在艾米的左肩上,还故意在她的颈窝蹭蹭。
艾米被他头发弄的发痒,说:“你怎么睡觉也不老实呢?别乱动!痒痒!”
“我没乱动,只是找个舒服的位置睡觉。”卫辰狡辩道。
“哦!”艾米信以为真了。
见大壮一直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艾米发现对方是一个特淳朴的大男孩,很害羞,操着一口乡土口音,说起话特有意思。就还想和他聊几句当地的民俗、风土人情和特产。
“大壮,你们那里孩子都能念书吗?”
牛大壮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娃,第一次见到像艾米这样漂亮的大城市女孩,心里难免又喜又羞,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多看几眼,喜欢和她说话。心想:那个马姐一点都不像娃娘,比村里的那些婆娘好看、年轻多了。但比起这个艾姑娘却差多了,根本没法比,难道大城市的女娃娃都像她这么好看。
“念书娃娃少的很,俺们那里太穷了,一般家里的孩子能念过小学就不错,爹娘也不要求多只要会写名字就行。像俺这样初中毕业的不多。”大壮说。
“这样啊,那你还真不懒呀。”艾米感叹道。
大壮听到艾米夸自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几声憨笑。
“对了,大壮你们那里有什么特产?”艾米问。
“俺那穷山沟能有啥好吃的呀,都是些破野果子,你们城里人一定不稀罕吃的。”大壮说。
“那可不一定,山里的东西是最原始最天然无污染的,在我们那里都要好花多钱买呢?”艾米一脸认真的说。
“真的吗?你要是喜欢赶明儿俺上山给你采去,要多少有多少。”大壮主动请缨道。
“好啊,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行吗?”艾米一听很高兴。
“……嗯嗯,行。”大壮乐得连连点头。
卫辰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听他俩聊得热火朝天,心里越听越生气,心想:之前一个马莉现在又来一个牛大壮,那自己怎么办?要是这样一个月回去后,艾米还不把自己忘了,现在好不容易熬到机会了,说什么也不能这样错过。
于是,他睁开眼睛对大壮,说:“大壮,你喜欢听歌吗?”
“喜欢啊,俺就还会唱调调呢。哥,你想听歌吗?要不俺给你唱吧。”大壮老实说。
“好啊!”艾米热情很高涨。
“不、不,大壮哥不是那个意思。哥是想问你想不想听?”卫辰没想到适得其反,连忙加以阻止。
“为什么不唱?”艾米问。
“因为我要睡觉,傻瓜。”卫辰小声对她说,艾米突然想起这事来,就不再说了。
“也没电台那咋听啊,哥?”大壮心里还惦记卫辰说的事。
“没事儿,哥有办法。”卫辰笑着说,然后拿出魔声耳麦给他戴上。
“哎呦,哥这里咋有歌呢?娘呀……真好听啊。”大壮第一次看到这么新奇的宝贝,自然爱不释手,喜欢极了。
“那你就好好听吧。”卫辰说。
“谢谢哥。”大壮感激不尽,转过去一个人美滋滋的听歌,自我陶醉中。
艾米剜了一眼卫辰,问:“你不好好睡觉怎么突然给他听歌了呢?”
卫辰盯着她,意味深长道:“这样你就能安心的陪我睡觉了,要不这么做耳根子永远清净不了。这会终于可以睡觉了,真好。”
艾米总觉得他的话有些别扭,又问:“你什么意思?”
卫辰闭着眼,贴她耳边说:“自己猜去,好了我睡了不许吵我,否则我像小孩一样闹觉的。”又将身子往她身上贴了贴,给自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艾米拿鼻子轻哼了一声,也学着他闭上眼睛睡觉。卫辰眯缝着眼睛看着一脸无奈,心情突然好起来,嘴角扬起了美丽的弧度,满意的闭上眼睛。
第五十九章 一夜无眠
不知过了多久,卫辰被崎岖不平的山路颠簸醒了,发现身边的艾米也睡着,其他人也在睡觉.
他感觉到她睡的很不舒服,就轻轻帮她换了姿势,拦进怀中靠在自己身上。
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身体接触,卫辰感到心潮澎湃,看着对方那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自然上翘,忍不住用手轻轻碰碰。
艾米睡得很熟似乎没有察觉,卫辰嘴角再次扬起得意的笑。
不知道多久艾米醒了,发现自己睡在卫辰的怀里,迷迷糊糊中要起身却被卫辰制止。
“还早呢,再睡会。”
“不睡了,睡得我昏头昏脑的,身子都麻了。”艾米说。
“哪麻我帮你按摩按摩。”
说着卫辰就给她捏胳膊捶腿的,头脑还处于混沌状态的艾米,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卫辰瞧她发呆便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渴了。”艾米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给,早就准备好了。”卫辰体贴的递过水,艾米喝了很多。
“看来你是睡醒了。”卫辰说。
“不是渴,是热醒的。你身上太热了还贴我那么近。”艾米发牢骚说。
卫辰心中一窘,说:“那是因为车太颠簸了,怕你睡不好嘛,才给你固定住的。”
“哦这样啊!”艾米恹恹说。
卫辰暗自吸口气,还好蒙混过关了。其实是他心里美才越搂越紧,而且别人也在睡觉,很放心大胆了点。
不一会大家也都陆陆续续醒来,马莉提议唱个歌清醒清醒,大家就让牛大壮给他们唱一首歌。
“大壮,你给我们唱一个吧。”马莉说。
“……俺唱的不好,你们可不要笑话俺呀。”大壮忸怩着。
“没事,你就放心唱吧。”王队说。
“可是,可是,这个是两人唱的。”大壮难为情道。
“哟,瞧不出咱大壮还要来个情侣对唱呢?”有人起哄道。
“不是的,不是的,那个调调就是两人唱的。”大壮忙解释说。
“那是什么调调啊?”卫辰问。
“那个凤阳花鼓。”大壮说。
“凤阳花鼓?!”艾米惊呼。
“怎么你会?”卫辰问。
“是啊,我会唱但是唱不好。”艾米说。
“那好啊,小艾你和大壮一起唱。”马莉提议说。
“好啊!这首歌我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搭档唱呢,大壮没问题吧?”艾米兴致勃勃。
“俺家大壮唱这首歌是全村最好的,村里的女娃娃们都稀罕听的。”牛大叔第一次引以自豪的夸着自己儿子。
“那好啊,快点,艾米你可不要给我们丢脸呀。”马莉搀和道。
“好的马姐!你和大壮换下座吧。”艾米对卫辰说。
“为什么?”卫辰一听让他换座,本来是笑脸瞬间转yīn了。
“这样方便啊。”艾米不以为然说。
“不换,这么唱也行,不用偏得在一起唱。”卫辰坚守阵地不动摇。
“真是的,九个换这个座,有什么大不了的。”艾米不解到。
“反正不换就不换,来回折腾多麻烦呀,你就唱吧。//卫辰这个座位来之不易啊,怎么轻易就换呢。
艾米白了他一眼,站起来对大壮说:“来,大壮咱俩就这样唱吧。”
大壮点点头,“嗯!”
于是,艾米清清嗓子,手当鼓打着拍子唱道。
“左手锣右手鼓手,拿着锣鼓来唱歌,别的歌儿我也不会唱,只会唱个凤阳歌,凤凤阳鼓啊咿呀哎呦,得儿铛铛飘一飘
……”
艾米一开口震惊了所有人,都没想到唱得如此有味道,可媲美原唱了,均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卫辰更是入了神,在国外生活多年的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富有民俗风的歌曲,而且还是出自艾米口中,难以置信的同时更多是嫉妒和她对唱的大壮。
看着艾米配合歌曲本身而做出的丰富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眉头微蹙,一脸怨气的看着假扮自己丈夫的大壮,将歌中那句,“我命苦真命薄,一生一世嫁不得好丈夫,人家的丈夫做官又做府,我家的丈夫只会打花鼓,打打花鼓啊咿呀哎呦……”演绎的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卫辰出现幻觉,希望这首歌是自己和她在唱,演绎一段温馨、平实的农家夫妇幸福甜蜜的生活。
曲罢,大家还意犹未尽中,连连夸艾米不但人漂亮而且歌唱得也好,不知道将来哪个小伙子这么有福气娶到这么一个多才多艺的漂亮老婆啊。
马莉更是夸张,居然公开挖墙脚:“小艾,你了不得呀,太棒了!真是个人才呀,有没有意向跳槽啊?”
“啊?马姐你开玩笑呢?”艾米骇然。
“不是呀,像你这种条件的到我们团委来吧,正好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呀,是不是王处长?”
“是啊,小艾你学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要是先走借调关系,将来再参加统一考试一定没有问题的。到时候我在和你马姐帮你使使劲,一定行的。”老王打包票道。
艾米心笑:人家都说现在公务员考试难,没想到今天自己却遇到挖墙角的了,而且是人人都争着抢着要的大便宜,天上竟然掉馅饼了,真是不可思议。
“呵呵,谢谢你们的好意了,只是我现在工作挺好的,没想过跳槽。”
其实,艾米从大学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考公务员,不喜欢那种中规中矩的生活,还是喜欢不安分的生活,想要不一样的人生,但是唯独对爱情有着一颗安分的心,可惜却不是实现。
“你是怕小卫不放人啊?”老王说。
“那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我和他说。”马莉特别希望艾米能到自己手下来。
“……不是的……”艾米无奈的笑笑,却见一旁的卫辰正在出神,一副痴痴的样子,不知道想什么呢。
她用腿踢踢他,暗示他替自己解围,可惜卫辰刚刚回神还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便问。
“什么事儿?”
马莉一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就说:“小卫,我们准备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呢?”
“什么事情?”卫辰问。
“那个我们想挖你的墙角,怎么样能不能割爱呀?”
“挖谁?”
“小艾!”
“不行!她坚决不行。”卫辰看着艾米对马莉说。
“她可是我独家所有,所以坚决不行。”卫辰霸道的宣布。
“什么?独家所有,难不成小艾卖给你了?”马莉不甘心。
艾米也一怔,不知道卫辰为什么会这么说。
“马姐,这个是秘密恕不奉告。”卫辰一脸坏笑说。
“哦,哦,原来这么回事,明白、明白了。”马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艾米一脸纳闷的看着他,小声说:“你别胡说让他们误会就不好了。”
“没事儿脑子长在他们身上,想怎么想与我们无关,再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般关系,你是我儿子的妈嘛。”卫辰曲解道。
艾米不屑的看了一眼,懒懒道:“无聊!”
“对了,你怎么会唱这歌呢?真好听!活脱一个小怨妇。”
“喂,喂,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卫辰嘿嘿一乐,“当然是夸你好呗!有机会咱俩唱唱呗?”
艾米斜眼,反问他:“你会吗?”
“……不会,你教我呗。”
“这歌是夫妻对唱的,既然你儿子妈都会,你这个儿子爸也应该会才对啊,你要是不会就说明那个儿子不是你的。对不起,我不教!”
艾米眉毛一挑、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卫辰登时脸一沉,嘴一撅,像个生气的笨小孩一样可爱,逗得艾米捧腹大笑。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通知大家可以下车步行进山了,此刻天色已黑,所以大家一个挨一个,互相拉着进山。
雨后山里小路泥泞湿滑,非常不好走,走在前面的好几个人都跌倒了。为了照顾两名女同志所以大家尽量放慢速度,王队一直拉着马莉走。
而卫辰始终紧紧拉着艾米的手,生怕她跌倒摔到,大壮也主动替艾米背行李。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卫辰问艾米:“怎么样要不要歇会?”
“不要紧,对了你腿行吗?”艾米自从知道他的腿后就开始更多关注了他了。
“我没事习惯了,你要是累就说话,想喝水吗?”
“我不渴,还是抓紧时间走吧。”
“好!”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牛大叔和王队商量下,看情况今天是不能到了,为了照顾大家的体力,决定在山里露营一宿。
于是,大家分工搭帐篷、生火取暖。
由于场地的关系,十个人一共支起三间帐篷,男同志轮流值班看火。
艾米和卫辰、马莉、王队一个帐篷,这会儿轮到卫辰站岗了,卫辰悄悄地出了帐篷,靠着大树根下坐好,静静地看着那堆红红的篝火。
听着山里猫头鹰的叫声,躺在睡袋里的艾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起来,悄悄地溜出帐篷去找卫辰。
卫辰看见艾米走过了,挪了一个位置给她,问:“怎么睡不着?”
“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觉,有点……”艾米没好意思继续说。
可是卫辰却猜出来了,替她说:“有点害怕是不是?”
“嗯。”艾米点头承认。
“来,这回我肩膀借你用,靠着我睡吧,这样就不害怕了。”卫辰说。
艾米有些不好意思,推迟说:“不用了,反正也不算困,不如和你聊聊天打发时间吧。”
“那也好,你想聊什么?”卫辰没有强求她。
“随便,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艾米回答。
卫辰想了想说:“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好。”
卫辰往篝火里重新添好了木头,便开始给艾米讲他从小到大的经历。
卫辰告诉艾米自己的母亲当初一家医院的护士,因为父亲受伤住院了,母亲照顾他,一来二去两个人产生了感情,后来终于越过雷池。
后来当母亲准备和父亲说自己怀孕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父亲已婚的事实,就毅然决定离开父亲,这辈子母亲最恨破坏人家的行为,因为母亲的父母就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而妻离子散的。
后来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生下他,一辈子争强好胜的母亲为了早点上班赚钱,在月子里就开始为了生计奔波,结果落了一身的毛病,身体越来越差。
为了不让卫辰过早的成为孤儿,直到自己快不行的时候才把他送进孤儿院,后来父亲的朋友找到了他,把他送回卫家。
可是,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对他始终态度很冷淡,不喜欢他,对他比大哥卫宁要求严格很多。不管是不是因为他的错,只要有人说他不好,就会打卫辰,而且每次打卫辰都会骂他的母亲。
所以卫辰很恨父亲,认为是他亲手造成现在的一切,母亲的死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原本当年也要报考空军飞行员的卫辰,却因为和萧彧、杜建平他们的一场架,被父亲知道了。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用凳子把他头砸了一个十厘米长的口子,这样卫辰就不能报考飞行员了。
最后父亲为了补偿他,把他送出国了,后来就遇见了前女友,接着就是车祸,最后自己又是如何回国所有的事情统统告诉了艾米。
艾米流着泪听完了卫辰的全部故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卫辰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说:“你哭什么呀,没想到你泪点这么低,这要是明天看见孩子们你可怎么办呢?真愁死我了,后悔应该带个男的来就好了。”
“……没想到你小时候受这么多的苦,你的腿竟然是这么弄的。”艾米抽噎道。
“傻丫头,这些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你别哭了一会儿别人看见还以为你要追我,我不同意,所以你才哭呢?”卫辰心里难受,但是脸上还是说笑着。
“切,你少臭美了,谁追你了。”艾米吸吸鼻子说。
“那我追你行了吧。”卫辰半认真的说。
艾米脸一红,说:“你就成天拿我开心吧,知道我刚刚失恋,用不着这样安慰我。”
“我要是说真的呢?”卫辰突然很严肃的看着她。
艾米也觉察出异样的气氛,可是她不敢,因为她觉得即使是腿有残疾的卫辰,她也配不上。
她心里清楚卫辰的意思,但她不能,因为她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去接受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她不配。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困了先去睡觉了。”艾米慌忙的逃开。
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知道她是刻意避开他不回答。
他知道刚刚那句话是他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说的,可是她却选择了逃避。
“艾米,你还在犹豫什么?”卫辰在心里默默的问着。
帐篷里,艾米也是久久不能眠,一幕幕在她脑中闪过,她知道卫辰的心思,自己内心一份压抑许久的感情在刚刚那一刻也似乎爆发,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因为那个是卫辰,所以她不能……
第六十章 蜜运(一)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鱼肚白,大家就起来了,简单吃过早饭后踏着露珠就启程出发了。
今天,卫辰发现艾米有意避开自己,总是跟着马莉。他心里知道是什么原因,就默默地跟在她们后面。
马莉看出问题来他俩之间有些不对,就小声问艾米:“你和小卫闹别扭了?”
“没有啊。”艾米嘴上否认,心里却佩服马姐的观察力真强。
“马姐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就是同事关系。”艾米低着头说。
“怎么可能呢?小艾,大家都知道小卫对你有意思,别告诉马姐你不知道呀?难道你没看上他?小卫挺好的呀。”马莉不明白,明明很般配的一对怎么会不行呢。
“马姐,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你不了解,问题不是你想的那样。”艾米幽怨道。
“你不是没有男友,他也没有女友吗?这事儿有那么困难吗?你没听说过事在人为嘛,什么事情想不开呢?”马莉真心想帮艾米。
“马姐,你的好意我领了,这种事情还得我们自己解决。”
艾米的口气中带着一些无奈,马莉也不好意思再深追究了。
“哎呀——”突然后来传来一声卫辰不明原因的叫,艾米不顾一切的转身直奔过去。
看着艾米紧张的背影,马莉无奈的摇摇头,“这么紧张还说不可能,傻丫头你自己的心是骗不了的。”
艾米见卫辰蹲在地上捂着右脚,表情痛苦,心里不由的也跟一紧,忙蹲下查看,边查看受伤处边关切道:“怎么样,还能动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起来看看能不能走?”
卫辰看见艾米终于理自己了,心里的yīn霾也一扫而光,什么疼的也瞬间忘了,一脸无所谓,说:“没事儿,一点不疼就是被石头绊一下,你不用紧张。”
“没事?没事你叫什么?真没事走几步让我看看。”艾米执意着。
卫辰吃力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牛大叔看看了说:“应该没伤到筋骨,不碍事的。”
于是,大家就又继续赶路了,只有艾米和牛大壮陪着他在后面慢慢走。
卫辰借机和艾米套近乎,艾米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着他。
艾米看出他那点小心思,懒得理他,就对一旁的大壮说:“大壮你过来替我扶他走一会,我累了。”
卫辰一听要换人,忙说:“不用他,你挺好的。”
艾米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挺好的,我累了。”
“卫大哥,你别难为小艾姐了,俺是男人比她有力气。来不俺背你走。”
大壮憨直憨直的性格,哪里知道他俩的意思啊。
“不用了,大壮,谢谢你。”卫辰谢绝他的好意,狠狠的白了一眼艾米。
“没事的,卫大哥,俺能行。”大壮拍胸脯保证。
卫辰气得哭笑不得,赶不走推不掉的,艾米也知道差不多了,就对大壮说:“大壮,你帮我拿东西吧,还是我来吧,你手重。”
“哦!那好吧。”大壮有些失落。
卫辰七上八下的看着艾米,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艾米几次都不给他机会,没等他开口就给他扼杀在摇篮里。
卫辰一肚子委屈的看着艾米,活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样。
艾米看着就想笑,实在忍不住了,递瓶水给他,说:“给,喝吧。”
“艾米……我……谢谢。”
看着卫辰无力申辩状,艾米笑了。
“告诉你这是对你的小戒,要是在和我耍心眼小心大罚你。脚疼就少想那些没用的。”
卫辰不说话看着艾米,心里却暗下决心,一定要守得云开见月明。
快进中午的时候,大家终于到了三沟村。
这里的生活条件比大家想得还要恶劣很多,全村只有五十八户人家,共有人口二百多口。
这里就有唯一一所从小学到初中的学校,一个老师一个校长,李老师负责小学部分,张校长负责初中部分的教学。
艾米他们发现这些孩子大都没有鞋穿,都是光着脚,就算有也是那种很破,而且是城里很难见到的那种塑料凉鞋。
据了解这样的一双鞋因为需要五元钱很多人家还是买不起,因此都是家里老大穿完留给老二穿,所以很多鞋都是破的不能再破,只有一个底,鞋帮都是用绳子后做的。
看到这些,现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撼了、感动了,艾米和马莉两个女人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心疼这些花朵般大的孩子们很多人脚上磨着厚厚的老茧和血泡,甚至是坏死的结疤。
她们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艾米没想到在现今的中国还有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孩子,这里好像将她带到了另一个世界,是一个落后贫困的年代。
马莉是一个为母亲,更能体会到那种心酸,哭着对艾米说:“我一定要把这些照片给我家宝贝儿看看,她一向只要是鞋子衣服稍稍旧了就不穿了,你看看他们……我真受不了,小艾。”
艾米轻抚着她,看着那一双渴望求知充满纯真的眼神,真心想帮助他们。
卫辰递过纸巾,说:“擦擦吧。”
“谢谢。”艾米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流泪了。
晚上,艾米和卫辰、马姐、王队被安排在一位留守的盲人婆婆——王阿婆家。
王阿婆今年已经八十多了,身边只有两个孙女陪着,老大今年九岁,老二七岁。儿子儿媳都到山那边的城里打工去了,三年没有回来了,祖孙三人相依为命。
大孙女帮着盲奶奶拉扯妹妹长大,小小年纪的小姐妹俩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给奶奶生火、做饭,然后去上学。
因为家里困难姐姐大丫没有钱买鞋,只好光着上学,把自己穿小的鞋子留给妹妹二丫。
看着年纪轻轻就担起家庭重担的小姊妹花,艾米再次控制不住的哭了,这里给她太对感动和震撼了。
卫辰看着一天都是红着眼睛的艾米,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后悔带她来了,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一个大男人忍不住黯然伤心,何况天性善良的艾米呢?
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安慰说:“相信我,会有人帮助她们的。”
艾米哭得更加厉害了,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作为一名记者的良知是什么。比起这些孩子来,她所遭遇的事情不算什么,面对孩子的坚强,自己太脆弱了。
大家把带来的物品分给各家各户,从那天开始他们就完全融进了那个贫困落后的三沟村,过起了返璞归真的生活。
在这个没有现代化通讯工具的村落里,唯一知道外界的工具就是那个古老的电台,听着仅有的几个频道的广播,这是山里居民唯一知道外面大千世界的来源。
艾米突然觉得这里更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都市人的冷漠无情、市侩,这里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人心是真的。
这段时间,艾米经常陪着王阿婆聊天。阿婆虽然是个从未走出去这座山的盲人,但是她内心比任何人看得都透彻,教给艾米很多人生的大道理。用她那最朴实平淡的语言,却说着最有人生哲理、真谛的话,慢慢地艾米的心结开始瓦解了。
随着心情的沉淀,让她明白很多道理。在无人的时候她会偷偷回忆自己和萧彧、卫辰的事情,突然觉得其实那不算什么,人生的道路上没有什么真正的对错,看你如何抉择,也许这就是王阿婆常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这天,艾米正一个人坐在山坡上看着蓝蓝的天发呆。现在这样的静坐是艾米唯一的休闲方式,看着蔚蓝的天空,人的心情也会变得越来越透彻、回归到最终的起点。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悠扬夹带着山里特有口音的童声,艾米好奇的转身看见那群可爱的孩子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束由红红黄黄野花组成的花束正朝自己走来。
孩子们边走边唱。
“如果你是那朝露,我愿是那小草,
如果你是那片云,我愿是那小雨,
终日与你相依偎,于是我将知道……”
艾米知道这首歌是自己最喜欢的《如果》,少女时代曾经幻想有一天会有一个真正懂自己的男人带着一群可爱的小天使们唱着这首歌来到自己身边。
忽然,她看见孩子身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卫辰。
他手捧着一个花环慢慢的走出来,柔声接唱道。
“当我伴着你,守着你时,会是多么绮丽,
如果你是那海,我愿是那是沙滩,
如果你是那阵烟,我愿是那轻风,
永远与你缠绵,于是我将知道,
当我伴着你,守着你时,会是多么甜蜜……”
孩子一起轻声和着卫辰,“啦啦……”
艾米没想到这个少女时期的梦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真的有一个男人来为自己唱这首歌,还是他。
这突来的一切让她热泪盈眶,捂着嘴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怔怔望着他。
伴随着歌声的结束,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跑到艾米面前将手里的花献给她,艾米惶恐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刻,眼前最普通的野花在她眼里却比那些昂贵的蓝色妖姬更加珍贵。一切言语都无法形容她内心的感动,都显得苍白无力。
除了感动,只剩感动。
卫辰缓步来到艾米面前,将手里一只野花编织的花环轻轻地戴在她的头上,面带着几分少有的腼腆。
“艾米,这是我第一次亲手编的花环,虽然它很丑但是却是我亲手跟孩子们学的。因为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能代表自己内心对你的那份感情,孩子们说花环是他们心中最美最纯洁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这是最适合送给你的礼物……还有,还有王阿婆已经把你心里的担忧告诉我了,艾米你太傻了,你怎么会配不上我呢?是我配不上你,你是完美的,而我是不完美的,那个自卑的人应该是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本去喜欢你,可是心却不能控制住不想你,每天都想着上班见到你。喜欢看你笑,喜欢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表情,只是那时候我不能那么做,没有勇气去告诉你。但是现在老天给我这个机会了,所以我不能放弃,经过再三决定在回去之前告诉你这一切,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的机会,所以我请孩子们帮忙,教他们唱了这首歌。艾米,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艾米紧捂着嘴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眼泪汩汩而下,几度哽咽,不能自已。
她开始变得不安,不停啃咬着手背,卫辰见状忙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咬了,她是我的,你咬我心疼,咬这个皮厚。”递上自己的手。
艾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控大哭起来,卫辰拥她入怀,安抚道:“傻瓜,你哭什么意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给我机会了,不许耍赖。”
“……卫辰……我不配……给不了……你一个完美的艾米。”艾米断断续续说。
“傻瓜,那些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老天早就安排好我们遇见,否则我就不会遇到你了,你就是我心中最骄傲的公主。I feel at ease as long as you are with me!”
艾米听懂了那句英文的含义“只要你在,我就安心!”
“谢谢你,卫辰!”艾米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主动伸手环在对方的腰间。
那一瞬间卫辰笑了,笑得眼泪下来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艾米真心接受他的这一天。
窝在他怀中的艾米也笑了,她也终于知道了让一个人走进自己心里的滋味是不知不觉的。
卫辰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下个性,放下原则,放下自由,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红绳另一端的那个人。
他们殊不知茫茫途中一瞬间的爱,竟然让他们去拼进一生,甘之如殆,这一瞬间是甜蜜的,之后庞大而有隐遁的苦难正在向他们慢慢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