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处男了,我感到一阵宣泄之后的欢畅和疲惫。
我趴在了那极富弹性的山峦之上,感到了一阵满足。
我的眼皮有些发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我睡得很沉,甚至连梦也没有做,我感觉我身边滑腻腻的,还有一股腥味。我觉得我是在笑,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声音很熟悉,怎么好像是杜豁子?那个家伙怎么会来的?我不愿睁开我的眼睛,我仍然沉浸在无尽的回味之中。
“你他妈的到底起不起来?”杜豁子的声音就像打雷一样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腾的一下,看到眼前的一切,我瞬间感到一阵蒙圈。
这里是四零二,我正站在我铺好的地铺上面,而我对面则是杜豁子那张目瞪口呆的脸。顺着他的眼神,我啊的惊呼了一声。
他娘的,我什么时候把内裤脱了?而且我的大腿内侧还是非常的潮湿,而且有一股特别的腥味。我看到我脚下的褥子上,有一摊很大的水渍,这他妈已经没法儿解释了!
杜豁子已经快要笑的断气了,我手忙脚乱的找到了我的衣服,匆忙的套在了身上。
“马云鹏,你小子做梦娶媳妇来吧?放心,这不丢人,我不跟别人说。”
杜豁子一边说一边笑,然后捂着自己的肚子。我气急败坏的看了他一眼,怂样,怎么不笑死你!
但是我突然间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我记得我明明是去了四零一啊,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是我在梦游还是昨天晚上根本就是我的一场梦?
我一拍脑袋,笨蛋,打开微信不就知道了!于是我赶紧拿过了我的手机,打开了微信。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红嫁衣那张美丽的面孔。
没错呀!我赶紧点了进去,昨晚的消息还在。等等,是有一点不对,上面的消息最后一条是我问红嫁衣的,我写的是什么时候,而后面红嫁衣根本就没有回复。
难道真的是一场梦?我不禁对自己的记忆怀疑了起来,难道我回了那条消息之后我就又睡着了?然后后面的事情其实都是我的梦境?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清晰的梦境呢?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段没羞没臊的画面,我现在都没有办法忘记。
我一脸发蒙的看了看周围,挠了挠头皮。可要说不是梦的话,我又是怎么回来的呢?想来想去我感到一阵头痛,最后还是得出一个悲观的结论,昨晚那就是一场梦,红嫁衣那么漂亮的女孩儿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我正郁闷的时候,就听到杜豁子吆喝了起来:“你小子白天还做梦娶媳妇呢?还吃不吃饭啦?吃完饭赶紧开工,人家业主等着看咱们的效果呢。”
我稀里糊涂的嗯了一声,很郁闷的走了出去。
我稀里糊涂的吃过了早饭,心情非常的郁闷。接下来干活的时候也是浑身没劲,被杜豁子狠狠的笑话了一阵。
因为是周末的原因,九点多钟的时候,年轻的小两口来到了工地。活是杜豁子谈下来的,所以小两口便开始和杜豁子商量装修的一些细节。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那个女房东在谈,要求的非常琐碎。什么柜子一定要上连接角,以及石膏板一定要刷胶之类的,估计之前也曾经恶补过关于装修的知识。
而那个男的就显得空闲得很,戴着个小眼镜,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小兄弟干装修多少年了?”
“稀里糊涂的干了十几年了吧。”
“装修这活儿挺不错的,不像外面那些搞建筑的,整天风吹日晒。”
我呵呵一笑说道:“好什么呀,一年到头看不见几回太阳,还有污染,健康都成问题。哪像你们,坐在屋里就把钱挣了。”
我虽然不知道小两口是做什么的,但绝对是个小白领。
男人听到我的话笑了,说道:“都一样,整天闷在屋里面,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死气沉沉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心里莫名其妙的堵了一下。我抬起头,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我透过防盗门看到了四零一的房门。
我心头一动问道:“对面住的什么人,你见过吗?”
男人回头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买房的时候就是和原来的房主见过面,还真不知道什么人住在对面。”
本来以为会从侧面了解一下红嫁衣的情况,结果却让我很失望!而这个时候,女房东似乎和杜豁子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就走回了男人身边。
“那杜师傅可别忘了我说的那些,我们就先走了。”
“放心吧,老干活的,错不了!”杜豁子脸上的疤虽然有些吓人,但是笑容却非常的厚道。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干活的时候,我总感觉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样。
而且做什么都较劲,非常的不顺利。刷胶的时候好好的刷子说断就断掉了,刚拿起电锤打了一下锤头就断了。
做窗帘盒的时候不是要开板子吗,刚一合闸,台锯冒火了。
“马云鹏,你小子昨天睡觉没做好梦吧?怎么拿什么坏什么?”
杜豁子一边拆卸台锯一边取笑我,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是我的心却又莫名其妙的堵了一下,下意识的就瞄了一眼对门。
“没什么大毛病,碳刷坏了。”杜豁子说着就去翻工具箱,像是碳刷这样的小零件我们平常都有些存货的。
但是翻了半天,杜豁子也没找到,不由得骂了一句:“真他妈邪门了,今天干活没看黄历就是不行,我明明记得上回买的碳刷还没用完,怎么就没了呢?”
对于杜豁子所说的记得我可不敢恭维,他经常刚放下工具就开始找。不过也不好意思揭他的短,我说道:“算了,我出去买几副。”
“行,我给你钱。”我和杜豁子也不分老板和雇工,属于合伙的性质,赚到钱是平分的。但平时的时候,钱都是在杜豁子手里。
他给了我二十块钱,碳刷都是五块钱一副,足够可以买四副回来。
门口就有卖电动工具的,倒是非常方便,我要了四副碳刷就往回走,在小区的门口碰到了正在晒太阳的看门大爷。
“快该吃饭了吧,大爷。”我笑嘻嘻的和老爷子打了个招呼,我们每到新的小区,习惯性的和物业的人打好关系,主要是我们又要用水用电,又是往楼上上料的,如果被物业刁难的话,会很麻烦。
“小伙子干装修的吧?我记得你们昨天搬的工具。”老爷子笑呵呵的问道。
“老大爷的记性不错,我们昨天下午刚到。”
“给哪家装修呢?我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几乎每家都认识。”
老大爷无心的一句话却是让我心头一动。于是我往前走了两步,掏出烟来给他递上去一根。
“二单元四零二,你老人家也认识?”
我说着就掏出打火机给老爷子点烟,没想到老爷子一直笑嘻嘻的脸居然阴沉了下来,放在嘴里的烟也拿到了一边。
我的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老爷子。
大概沉默了能有二十几秒的时间,我的心却跳得厉害,整个人像是窒息一样,不敢大声出气。
“二单元四零二!这个还真不认识。”
我看到了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把头扭到了一边,他似乎在躲避我的眼神,我认为他在说谎,却是找不到他要说谎的理由。不过看样子他也没有和我继续说话的意思,我只能说了一句:“老大爷,我上楼去了。”
老爷子似乎是没听到我说的话,仍旧闷着头。一直到我走出去二十几米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身后喊了一声:“小伙子!”
我回头看了看:“老大爷还有事儿吗?”
老爷子沉默了一下,随即表现出了一脸凝重,嘴巴动了好几下,才终于说道:“小伙子,晚上没事儿的话记得早点睡觉,别到处溜达,这一块儿不大太平。”
我嗯了一声,却是不禁有些奇怪,不大太平和早点睡觉能有什么关系?不过老爷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走回了他的门卫室,我摇了摇头,回到了四零二。
杜豁子倒是也没有闲着,我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安装房顶的石膏板,一阵啪啪啪的气枪响声。
“杜哥,碳刷买回来了,咱们先把板子开了吧。”
台锯在换上新的碳刷之后,一合闸没事了,之后再干活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手底下一忙起来,我就忘了之前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和杜豁子的中午饭一般都比较凑合,自己蒸锅米饭,一袋子花生米和两杯小酒就能解决问题,不过晚上大部分是去外面吃。
当然我们所说的去外面吃也不是花费很高的那种,通常两个人不会超过三十几块钱。我们今天吃的是饺子,一人一瓶啤酒。
俗话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我们两个吃了一个美滋滋的,出了小吃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手机,八点半。
“那边怎么有人在点火?嗯,不是一个,今天什么日子?”杜豁子指了指远处马路边的几堆火光,很是疑惑的问道。
我一时想不起来,便拿起了手机查了起来。
“阳历八月二十,阴历七月十五。”我看着日历对杜豁子说道。
“鬼节?那就难怪了,是烧纸燎道的。”
听到这里,我竟然有些伤悲起来,从小没了父母,就一个爷爷把我拉扯大,可是每年都泡在工地上,除了偶尔的几个清明节给爷爷上过几次坟之外,其他的时间还真没有给爷爷烧过纸钱!
爷爷在世的亲人也只有我一个人,想想爷爷,还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马云鹏,你小子诚心吓唬我是吧?大七月十五的问我这个问题。”
杜豁子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胆子小的很,尤其是对鬼神方面,更是虔诚到了近乎于恐惧的程度。
“我只是看到别人烧纸,想起了我爷爷而已,我已经好几年没给他老人家烧过纸钱了,他不会骂我是个不肖子孙吧?”
杜豁子的一张脸才缓和下来,说道:“心到神知,你有这份心就不错了,大不了明年清明节的时候多烧些纸钱给你爷爷不就行了!”
我没有说话,而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回了小区,我特意的看了一眼门卫室,灯还开着但是房门却紧闭着。
我抬头看到了一轮惨白的月光,深夜显得出奇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