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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13群架掐掐掐起来
    顾容与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了好一会儿了,旁边躺了几个人,看来都是被他们打趴下的,只是对方人多,跟车轮似的倒了一个又上来一个。
    郑思齐被人踢了一脚肚子,痛得弯下身去,顾容与看到了忙撂倒眼前的人,闪身过来帮忙,帮他踢开那个扑上来的大汉子,头微斜,问,“你们都惹到了什么人啊?”  “他们给一女的下药,我看到了,想把那女的带走,他们不让,就打起来了。”江洛解释,顺手把前面的人过肩摔了。
    “暴发户,***,老子送你们回山西挖煤!”李晓也挨了棒子一下,爬起来,火了,四处找酒瓶。
    “哼,嘴巴倒是挺硬。”顺手指使着,“打重些,把这些小子打折了他们也拿我没辙。”那满脸横肉的暴发户冷笑。
    江洛也冷笑了,“你倒是挺牛的,你信不信我们今天把你们打死,还有本事把它弄成事故。”
    “皇城脚下,你还是别太撒野了,十之八九都跟皇亲国戚搭上点关系,你打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顾容与也对着他摇头,话语是留了余地的。
    “哼,吓唬我呢,我还就告诉你们,我李老二这辈子就是吓大的。”
    李晓听了,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你姓李!你他妈姓李!谁他妈准你信李了!准你是个井,就是你上辈子积德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刚拿到的啤酒瓶对着李老二敲了过去。
    旁边一个激灵的小弟挡了过去,酒瓶结实地砸在了他肩膀上,那小弟顿时被砸晕了过去。李老二也火了,对着旁边的人大声吼,“那帮人什么时候到?妈的,今天不弄死这几个小子我就不姓李!”
    他旁边的人抹汗,正想着拖延一番,就见街角出现了一帮人,赶紧给李老二指了,“到了,到了。”
    “给我打断他们的腿!”
    黑压压地一片人拿着家伙跑了过来,阵势挺大。对方人越来越多,江洛也应付得有些吃力,“不行,不能再打了,跑吧。” 顾容与应了声,刚想跑。胡同的两头就被警察堵住了,拿着枪对准一众人等,之后就带回了公安局。  而维拉和她怀里的苏拓,作为人证,也带回了公安局。 因为现在审的是刚刚指手画脚的李老二,所以他们暂时被搁置。
    “不是叫你别报警了,你怎么报警了?”顾容与低着声音问维拉。 维拉囧,抬头,“我听错了。” 江洛撇了她一眼,不说话,拍掉了李晓想掐她的手。  “为什么不能报警?” 顾容与咳,“你看我们哪家的爷爷,是比较好说话的?” 维拉低头,摸孩子脑袋,看着苏拓大大的眼睛,话也没好意思说。
    苏拓也没有说话,坐在姐姐腿上,手里抱着变形金刚,笑嘻嘻地看着鼻青脸肿的几个哥哥,蛮有喜感。伸出一只食指,对着旁边的李晓脸上青紫的地方就按了下去。
    “哎哟。”李晓痛呼一声,刚想还手,就看到对方还是个三岁的孩子,蔫了,再怎么火,气也不能撒孩子身上。
    “哥哥,疼不疼,小拓帮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小手摸着李晓的脸,做出心疼的样子。
    李晓心里突然觉得自己高大了起来,有了做人哥哥的自觉,抱过苏拓,“哥哥不疼,哥哥怎么会疼呢,你刚刚是没看见,哥哥我……”
    郑思齐很不给面子地白了他一眼,有人要开始自吹自擂了,在孩子面前,也不嫌臊。
    维拉看着顾容与,有些心疼,“你还好吗?”少年的脸也青了,和平日很不一样,眼角也被人打了一拳,眼球都充血了。
    顾容与摇摇头,笑,“很久没有打架了,才这样的。”
    “回去奶奶又要担心了。”
    顾容与抿唇,“你说我这是骑自行车骑到沟里了,她会信吗?”
    维拉失笑。
    “你们两个,来,石头剪刀布,输的人给爷爷打电话。”江洛淡淡地看了一眼维拉,然后对郑思齐和李晓说。
    “为毛是我们?”李晓和郑思齐跳脚。
    江洛冷冷地说:“那依两位看,我们三个的爷爷,哪个合适?” 郑思齐和李晓无话了,江洛的爷爷没人敢叫,叫了也没用,江老只会通电局长,把这些孩子都关上一个月。顾老去了沈阳军区视察,现在不在B市,前两天还在电视上看到呢。而苏老,他家两口子在这呢,而且都是被连带进来的,谁敢叫,发飙了也不是好惹的。 郑思齐和李晓石头剪子布了半天,每次都出的一样,也没个结果。
    江洛眯着眼看着,拍了拍李晓,“下回你出剪刀吧。”
    李晓明显愣了愣,接着便笑了,下把,出了布,而郑思齐,出的,是剪刀。
    郑思齐知道,李晓是不会听江洛的话的。李晓也不会出拳头,因为他想不到他的所想的那一层,想不到他会出剪刀。他手上的是两个筹码,即便李晓听话了,那只是打平罢了。
    只一瞬间,心里就绕了那么多弯弯,维拉第一次有些害怕,这大院的孩子,心思还是比外人深的。
    不过是李晓,棋差一招。而抛出转头的江洛,更是只狐狸。
    后来郑家李家的斗争到了白热化的时候,维拉叹,自己是早就预测了结果的。而江家,永远是坐山观虎斗的个中翘楚。
    维拉觉得,似乎他们三个人,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
    李老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个穿警服的男子,看那些警察的反应,那位应该是他们的局长了。 李老看到这几个少年,气不打一处来。抡圆了巴掌,就往李晓身上招呼,嘴里还骂,“小兔崽子,我上次来这才几天!你就迫不及待地再给我丢份儿!小兔崽子!” 李晓跳脚,“爷爷,您别打我呀。我有原因的,大大的有!”  “你哪次没有!你就不能学学人顾家那孩子……”说着,眼角突然瞄到角落里羞愧的顾家那孩子,住了嘴。
    李晓乐。
    李老看着生气,一个巴掌又落了下来。
    李老二知道自己在太岁头上动了土,骂了句娘。他给罩着他的人打电话的时候,那人却告诉他,他打的那几个都是太子爷,都是!人家只用一条脉就把他们压死了,为了这事还得到处送礼,真他妈窝火。还骂骂咧咧地让李老二别再给他惹事了,再来那么一次,连他都要夹包走人。
    走的时候,局长笑着说,“这些孩子真有正义感,敢于跟恶势力斗争,是好样的。”说着还拍了拍李晓的肩膀,“那女孩送去了医院,化验报告出来了,的确是被下了药,睡一觉就清醒了。”
    李老哼,“有勇无谋。”说罢,就指着维拉苏拓,“还把女孩子和小孩子扯了进来,孬。是男人就该保护好他们。”
    李晓忿忿,“要不是维拉报警,我们早解决了。”
    “你还好意思怪人家女孩子?我以前都怎么教你的?还有容与那么好的孩子,也被你们扯了进来。”
    李晓闭嘴,也不争辩,爷爷是越老越发啰嗦。
    维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只有爷爷和子慕还在客厅里。
    苏拓嘴大,维拉还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他就开心地就先跟爷爷汇报了今天的行程。
    苏老皱着眉,“维拉,以后跟江洛那个孩子,少些来往。”
    维拉点头应下,看着子慕蹲在爷爷身边,帮爷爷泡脚,心里有些惭愧,问,“爷爷,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快入冬了,老毛病犯了。就是子慕,老瞎紧张。”苏老看着孙女,嘴里是抱怨,但眼里都是慈爱。
    子慕不赞同地摇摇头,“爷爷,您明天一定要跟李妈去一趟医院,真的,不然我茶饭不思。”
    苏老笑骂,“你这孩子!”
    苏拓从姐姐怀里蹦了出来,跑了过去,也学姐姐蹲在爷爷旁边,“爷爷不去医院我也茶饭不思。”维拉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有些愣怔。
    “你知道什么叫茶饭不思就茶饭不思啊。”苏老捏孩子鼻子,逗他。
    苏拓顿时羞涩地看着子慕,“子慕姐姐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子慕咳,眼角不知怎么地就看到了远处有些落寞的维拉,思索了一会,对爷爷说,“爷爷,您每年一到这时候就跟我念叨当年抗美援朝的事呢,今年怎么没说啊?”子慕比划着,满脸严肃,刻意压低了八度的声音,“大冬天的,在湿地埋伏的时候一动也不能动,渴了就喝露水,腿泡在水里,手指大的虫眼前爬过也不敢动,后来就落了病根。”子慕顿时转换了可爱的神情,“爷爷,你这些事我都听腻味了,今年你跟姐姐唠叨去吧。”说着还摇摇头,很无奈地样子。
    苏老敲了敲子慕,“鬼精灵。”
    子慕吐了吐舌头,对维拉招手,“姐姐,过来呀,爷爷要给我们讲故事。”
    维拉心里一暖,应了一声,轻快的步子,像是要跑起来。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14手心的温度
    第二天下午,他们在上着数学课,班里很安静,除了老师的声音,对外面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大老远的,就听到一个孩子哭得跟狼嚎似的。
    维拉心想,还是我家小拓好,小拓就不会这么哭。
    她刚乐没几分钟,就满脸黑线地看到一个中年的妇女抱着苏拓出现在了他们教室门口。
    她有些无语,孩子昨天不是被教得挺好了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顾容与耸耸肩,说不知道。
    苏拓看到姐姐,哭得更欢了,颤着音叫“姐姐”,还伸出了藕似的两只手。
    维拉按了按眉脚,跟老师打个招呼就出去了,从那人手中接过了弟弟。
    那位中年妇女是幼儿园的老师,她解释,“这孩子哭着要灰灰,可我们都不知道灰灰是什么……问他也不说,就哭,其他孩子跟连锁反应似的,都哭了。见这孩子哭得心都快碎了,就给你家里打了电话,可是好几个都没人接。后来苏拓又哭着找妈妈找姐姐,他说妈妈在哪不知道,只能说了你的学校很近很近,我也没办法了,这小祖宗再哭,整个幼儿园都哭了。你看……”
    维拉接过孩子,她明白老师难做,苏拓所在的幼儿园,里面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金贵,一个比一个不懂事,他们也没办法。
    “老师,谢谢您,那今天我先带着我弟弟吧。下次不会这样了,您先忙吧。”
    老师连连点头,可算把这祖宗送走了,可是一想到幼儿园那些小恶魔,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
    班里喧哗了,第一次见有人带着孩子上课,而且那孩子看起来老可爱了。
    数学老师看着维拉把苏拓抱进来,虽然没说什么,但眉头是皱着的。孩子都抱来了,难道还让人家在门外么。
    维拉脸红地解释了几句,然后就把苏拓抱到了座位上。低声嘱咐孩子不能说话,要是说话,这一个星期,巧克力没有。
    苏拓就在姐姐的大腿上晃着小腿翻三只小猪,看得旁边的顾容与都无奈了。苏拓没能在姐姐腿上呆多久,就被顾容与接了过去。孩子比他刚见的时候胖了一圈,他怕他把维拉的腿给坐麻了。
    坐在顾容与斜上角的女孩子一节课一直偷瞄孩子,下课铃声一响,第一个就跑了过来。
    “哎呀太可爱了,这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孩子了。”说着也没等人家孩子反应,重重地就亲了下去。啧啧,母性泛滥。
    维拉却沉下脸来,“小拓,这是怎么回事?”
    苏拓低着头不说话。
    “你看着姐姐,那天你跟姐姐怎么说的,在幼儿园要干什么?”
    苏拓瘪了瘪嘴,想哭了。
    李晓走过来,不忍,“行了,孩子还小呢,你那么凶干什么。”
    维拉正色,“正是因为小,才要教好了。”不然将来跟你们一样,那还了得,维拉腹诽。
    “孩子都快哭了。”
    “没事,他经常哭。”维拉狠了狠心,看着苏拓,“告诉姐姐,是不是不想上幼儿园?”
    苏拓“哇”地一声,声泪俱下,姐姐那么凶,以前都没见过。
    维拉拉开苏拓放在眼旁擦泪的小拳头,放软了语气,“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孩子哭得一喘一喘的,回答不上来。孩子刚回来,那么多人宠着,娇气了。之前跟着爸爸妈妈的时候,巴掌早就下来了。
    顾容与把苏拓的身子转了转,面向了自己,摸孩子脑袋,“小拓是不是在幼儿园还没有交朋友,而且上课的时候小拓想说话老师却不让呢?”
    苏拓点了点头,因为哭得厉害,说话断断续续的,“老师,坏,不让,小拓,说话,还骂,小拓。同学,也坏,巧克力,没了。”
    “他们抢你的巧克力?”
    “我给,他们的。”苏拓抹泪,“我,只给了,一点,可是,他们,把剩下的,拿走了。”孩子回忆起伤心的往事,顿时又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顾容与失笑,敢情是这孩子小气了。周围也有同学憋不住笑了出来,这孩子,太可爱了。
    顾容与慢慢地引导,“这是小拓了不对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上课怎么可以讲话呢。你看,刚刚那么多哥哥姐姐在上课,都没有说话。”
    孩子哭得没有那么欢了,看来是听了进去。
    “小拓生日的时候是希望生日蛋糕一个人吃还是有好多哥哥姐姐陪着一起吃呢?”
    苏拓歪头想,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眼泪汪汪地自己端着蛋糕的悲凉场景,急忙说了,“要好多哥哥姐姐陪小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还要梅梅。”
    “那就对了,东西是要同大家一起分享才好吃的。”顾容与轻笑,理了理孩子翻过来的领子。
    苏拓点头。
    维拉看着他哄孩子,那么耐心,那么细心,眉眼那么温柔。心想,当他的孩子,想必真的很幸运很幸运。
    循循善诱的确比拍桌子瞪眼来得有效得多。
    下一节是程老师的课,苏拓缓了过来,一边舔着巧克力,一边翻着《老夫子》——都是一些哥哥姐姐给的。心里想,容与哥哥说的还是不错的,他现在就对给他东西吃的那个哥哥很有好感。
    程老师看到孩子,眼睛都直了。看那巧克力舔的,都溶上小手了。上课瞟他几百遍,惹得班里的同学也眼馋了,也回头看着坐李晓腿上晃悠着小胖腿的孩子。
    咳咳,那巧克力就是李晓给的。
    李晓跟江洛同桌,江洛皱着眉看着孩子手上的口水都要滴到书上了,拿了纸巾,帮孩子擦净了。
    难得见自家侄子那么关心人,程老师挑眉,对这孩子更是有好感。
    下课后,借口孩子在教室一起上课,不像话,抱走了。
    放学后,顾容与曲奕维拉去接孩子,却被告知已经被程老师带去吃麦当劳了。
    维拉头疼,这孩子这几天这东西吃太多了,要上火!
    苏拓是吃完饭才被送回来的,维拉没有想到,敲门的是江洛。他穿着格子衬衫,下面一条深色的牛仔裤,头发刚洗过,软软的,看起来温暖了许多,比平时看起来显得平易近人。
    他牵着苏拓,有些无奈地解释,“我小姨,今天来我家做客。”
    “你小姨?”
    “嗯?就是程老师。”
    “可是,她看起来好年轻……”
    “她只比我大八岁。”
    “你外公好……”维拉想不到委婉的词夸他外公,还是住了嘴。
    江洛被这个姑娘逗笑了。
    苏老听到笑声,往门外探了探头,“是江家的孩子吗?”
    维拉把身子让了让,江洛走了出来,大方地跟苏老打招呼,“苏爷爷,我是江洛,今天小拓到我们家玩了,妈妈让我把他送回来。”
    苏老点点头,“你家老头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苏爷爷,好多了,医生说不久就能出院了。”江洛答着,彬彬有礼的样子,“他昨天还跟我说了呢,病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找您下棋。”
    “老家伙,等他病好了,我一次都不让他。”苏老和江老是棋友,平日没事的时候,总爱下上几盘,隐约能找回当年战场厮杀的感觉。
    苏拓见大人之间的对话无趣,挣开了他的手,跑进去喊李妈,“李妈,小拓要喝热牛奶。”
    李妈听到,笑骂,“哎哟,小祖宗,你跑慢点,仔细摔了又要哭鼻子了。”
    “今天小拓麻烦你们了。”老人问问颔首,把目光从苏拓转到了江洛。
    江洛笑答,“难得家里有个孩子,小拓也不认生,把奶奶都哄得跟喝了蜜似的。看着我跟我哥就跟看白菜似的,直让我们学着点。”
    老人略微沉吟,“你哥哥也回来了吗?”
    “嗯,因为近几日都在病床上陪着爷爷,哥哥说过几日再来看苏爷爷。”进退有度,磊落大方,大院里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江洛跟苏老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说改日再来拜访,一番话说得客气有礼。
    转首,看到边上的维拉,轻声开了口,“我先回家了,如果你方便的话,就送送我吧。”
    北国的冬天来得比较早,不过是十月末的天气,已经是寒风凛冽。新疆昼夜温差很大,维拉存了习惯,即使白天再怎么热,晚上出门前,是会带上一件外套的。
    她看着江洛抱着手,指骨有些白,便知道他是冷了。他的衣服,今天白天还能对付,但是碰巧到了晚上温度骤降,穿着是会冷的。
    “要不要我回去给你拿一件衣服,我爸爸的。”江家住在大院的东边,而苏家则是在西边,恰巧是最远的距离,步行也是要好久的。
    江洛摇头,男孩子总归是要强的。他看着维拉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子,突然就起了玩笑,“也不必回去了,你把你身上的大衣借我就成。”
    维拉皱眉认真想了想,然后动手就去解大衣。
    江洛看着她真的是要把衣服给他,忙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开玩笑的。”
    维拉不说话,眼睛看着他的手,位置有些尴尬。
    刚刚发育的少女,就像是一朵含羞草,即使只是花骨朵,被碰了,也是尴尬的。而少女掩饰尴尬的方式有些特别,她会装着更认真地完成未尽的事业。在愣怔了一会的江洛迅速放开手后,默然不语,继续解开大衣。然后,塞到了江洛手里。
    江洛无意识地接过,意识还停留在之前。
    那么清晰的触碰,那么令人无法忽视,指尖还是她的温度,前一瞬,还是冰冷的,后一瞬,便如同星火燎原的感受。突然就想扭过头去大口的呼吸。
    她的小山丘,从此也成了梗在他心底的一座山丘,想攀爬,却无处着力。江洛觉得,那并不像他,而这一刻,是确实脱离他的掌控之中的。他准备了很多话题,预设了无数种可能,似乎一个也用不上了。
    夜,很静很静,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本该柔情无限,可是维拉的拳头,依旧握在了手心里。她似乎有一种执念,是溺水后要抓住一块浮木的执念,她开始疯狂地想那个男孩,那个那么温暖的男孩。
    如果这时候有人打开窗,便能看到如此怪异的一幕:女孩似乎有些冷,而男孩又穿得那样单薄,他手里还拿着衣服,自己没有穿,但也没有给女孩。
    准备到江家的时候,维拉终于有了动作,她伸手拿过江洛手里的大衣,淡淡地说:“你到了,我就先走了,小拓还在家等我给他讲故事,他听不到故事,是不会睡觉的。”
    维拉拿衣服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一丝阻力,维拉不说话,抬头,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
    那样冷静深邃的眼神,江洛看不懂,但是却隐约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心里,是跟他不一样的。他有些挫败,松了松手,然后看着那件衣服,从手里划了出去。
    明明手里还有那样的温度。
    明明有。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15 战火纷飞燃眉
    十月底,运动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全年级十二个班,只维拉他们班的女生最少,运动员无人问津,举牌进场的花瓶却争的是头破血流。
    “你他妈没有一米六的个头也敢跟老娘争,滚边去!”
    “你178鸟不起啊,长那么高也不怕站你后头的李晓难做。”
    李某人涨红了脸,羞愧,愤怒,“你们这群骚娘们,老子那是发育迟!”
    姑娘们不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胸无四两肉,关了灯还以为丫是一男人。”
    “谁像你啊长得跟头奶牛似的,重心前倾,随时准备给丫前面的人磕头啊?”
    “省省吧,跟老娘抢,有种把你脸上的粉卸下来咱俩比对比对,抹成那样,也不嫌呛死人。”
    “你就长那样也好意思现?嘴大得跟癞蛤蟆似的,搁你后头穿运动服的那柴火妞都比你洋气。”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那德性,整一营养不良也敢往顾容与旁边凑。”姑娘们早就眼红了,一来就霸着顾容与,机关大院没听说过哪家姓祝的,看来家里是个暴发户吧,这个班稍微次一些的人家,谁不是?据说家乡还是西北的,穷沟沟。
    维拉无辜,本来听着大家吵架还挺有意思的,不知怎么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后面重重地一声,像是谁踢了翻凳子。
    维拉回头,是江洛。
    江洛一脸冰冷,言语却掷地有声,“在此奉劝各位一句,为了各位父母兄弟的前程,话最好少说两句。”然后看向体育委李晓,“李晓,你他妈这点事都办不好吗?”
    李晓还在为了刚刚那些姑娘挤兑讽刺他的话火着呢,顿时也摔了手里的书,“你们的脸都是屎捏出来,完了剩下的全填脑子里的吧?***,争你大爷,一个两个没点能耐也敢冲老子吼!祝维拉!”
    维拉被吓了一大跳,“干、干什么?”
    “你丫举牌!”
    举牌就举牌呗,你小声说话我也听得见……
    顾容与和曲奕回来的时候感觉教室里气氛有些怪,只是依顾容与清冷的性子,只诧异了一会儿,随后便如同以往般漠不关心。曲奕倒是东问问西问问,可惜没人搭理他,还给他翻了不少白眼,曲奕摸摸鼻子,也感觉自己被挤兑了。
    顾容与回到座位上,递给维拉一本练习册,是英语的。
    维拉随手翻了翻,兴趣缺缺。
    顾容与笑,“你还真是不喜欢英语,不过还是得抓紧了,校运会后,就是月考了,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维拉想了想,回答说,“除了英语,都还好。”
    顾容与敲了敲她的脑袋,“那就好好做,我在书店翻了挺多本,这个很适合你。不懂的问我。”
    翻了很多本么?为了我么?
    维拉看着他,他的眉眼依旧温柔。
    维拉有些头疼,不知道举牌该穿些什么。子慕知道她要举牌,比自己举牌都高兴,一脑袋就埋在自己的柜子里挑衣服。
    子慕几乎都把里面的衣服都搬出来了,一件件的问,又一件件地否定,可但凡是件衣服,旁边的苏拓头就点得跟捣蒜似的,他可是认为姐姐穿什么都好的。
    维拉也不打断,笑着看着子慕。
    最后才选定了,白衬衫黑色百褶裙,得体大方,却不张扬。
    维拉问子慕,“你们学校的校运会什么时候开始?”
    子慕摇头,“不知道,我不参加,也没关心。”
    维拉自是知道妹妹的心脏是有过毛病的,平时连路走远了都是被禁止的,心知自己问了不好的问题,也就没有往下问。
    “姐,你后天下午有比赛吗?我们明天下午是自习,可以偷偷溜过去看你。”
    “真的吗?”维拉喜。
    子慕也笑了,点头。
    苏拓瘪嘴,不高兴了,“子慕姐姐去,我也去。”
    维拉刮了刮他的鼻子,“你要上学。”
    苏拓难过了,东蹭蹭西蹭蹭,好像被什么咯得慌。最后,奇迹般地掏出一朵小红花。
    “姐姐,小红花,小拓有,带小拓去嘛。”
    敢情是在学校表现好了,邀功来了。
    维拉歪头想,做出很为难的样子,“如果小拓保证这个月都得小红花,我就让子慕姐姐去的时候带上你。”
    孩子兴高采烈地应下,子慕看着他,脸上也是难得的笑意。
    苏拓发现子慕姐姐在偷看他,羞涩了,微不可闻地往子慕那挪了挪。
    子慕问维拉,“你后天下午是什么项目呢?”
    “三千米和接赛。”
    “接力?容与哥哥和江洛哥哥也参加吗?”
    维拉点点头,然后,就看到妹妹欣喜的眼睛。
    “江洛哥哥还参加了什么?也在后天下午吗?”
    江洛哥哥么。
    到教室的时候,顾容与递给维拉一瓶功能型的饮料,“今天事挺多的,注意保持体力。”
    曲奕也凑了过来,“我家妹妹就是牛气,谁比得上?”然后笑出了两排牙齿,“来,妹妹跟哥哥说说,今天都要参加什么?我给你打气去。”
    维拉拿白眼翻他,谁是他妹妹?这样喊也不嫌瘆得慌。
    然后低头看了看单子,开幕式后就是100米,然后早上的就结束了,下午是跳高,明天是长跑和接力。她直接把单子给了曲奕,问,“你报了什么?”
    曲奕死命盯着单子,头也没抬,“没报,没啥特长。”
    顾容与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曲奕猛踹他,“不许笑!”
    “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为什么不说呢?”顾容与憋着难受。
    “嗯?怎么回事啊?”维拉奇。
    曲奕连忙捂住顾容与的嘴,“真没,真的,金针菇都没那么真。”
    维拉挑眉,回头问李晓,“喂,李晓,曲奕参加了什么项目?”
    李晓跟曲奕素来不合,看着他扭曲的面孔,乐了,大声报,“铅球和飞镖。牛人,高一的时候就把人记录给破了,还是一起破的。”
    维拉惊奇地盯着曲奕跟一根杆似的身子,看不出来啊。
    “李晓,我他妈给你没完!”
    “你吼什么啊,这不是挺好的么,多厉害啊。”
    说到这里曲奕就来气,自从那次铅球破记录后,班里什么重活都让他干了。靠体力混的和靠脑力混的待遇都不一样,啥好事都轮不上。特别是上次,搬一柜子,重得跟鼎一样,就他跟郑思齐搬,那王八蛋没扛稳,一下子就砸他脚上了,害他拄了半个月的拐杖,***!!
    维拉悄悄问顾容与,“他的力气一直这么大的吗?”
    顾容与小声答,“不是,练出来的。他小时候淘气,碰巧旁边那户人家在起房子,他一惹曲爷爷生气,他就让曲奕去搬砖。一堆砖,一小时,从那家搬到自家,再从自家搬回去。超了时间就没有牛奶喝,他嗜奶如命,哪能没有奶,后来你也知道了……”
    维拉无限同情地看着曲奕,敢情他跟自己一样,都是小时候造的孽。
    “祝维拉!你不准那样看老子!”
    开幕式前排方阵,男生站了一堆,女生寥寥无几。几个女生站在男生中间,也挺尴尬的,本来运动员就不多,本该是跟她们站一起的维拉还举牌去了,真真令人难过得紧。
    维拉看着穿运动服的顾容与,觉得格外的好看。红色的卫衣,白色的裤子,维拉刚好到他鼻尖的距离。这样的少年,是很吸引眼球的。
    全年级一共十二个班,除了运动员,都有固定的位置站好。等到自己般方阵走过主席台的时候鼓掌助威。五班走过的时候,声音尤其大,却大多不是自己班的。维拉瞟了一眼自己班的同学,女生装矜持的居多,男生剩下的几个都是温柔书生型的,属于当拉拉队大喊一声也会费劲的那种人。
    夸张的是有人单喊了名字,维拉听得比较多的就是顾容与和江洛了。江洛今天穿了黑色的运动服,双手插在裤兜里,很低调,但是也很符合少年的气质。
    议论维拉的也不在少数,维拉长得好看,人高挑,气质又出众,只是看着有些稚嫩。场外的人看着,有人打听起了名字。
    走过场后,少年少女们叠了手,互诉加油。
    曲奕一把把顾容与拉了过去,耳语,“听说今天紫苏也来啊。”
    顾容与“嗯”。
    “你嗯什么嗯,是刘紫苏啊。”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曲奕想想,“也是,怎么比都是我维拉妹妹好啊。”
    顾容与白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男子短跑和实心球是时间是同时进行的,所以曲奕再刚刚就跟他们分了手。
    “拉拉你真不去看我真不去?”曲奕哭。
    维拉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最怕人知道你参加的是铅球吗?”
    “可是你已经知道了啊,这不一样不一样!”
    维拉看天,无视。
    顾容与拍拍兄弟的肩,“加油。”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16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一百米男子短跑开始了,跑道边上挤满了激动的女生。维拉本想挤进去的,但是很无奈的被踩了好几脚,只得垫着脚,仗着原本的身高优势观看了。
    高二是在第二组,维拉等了好一会才看到顾容与的身影,那少年依旧淡然。
    裁判喊预备的时候,维拉的心都提了起来,更是全心全意地看着那个少年。正当她心里的弦快断的时候,却有人抢跑了。
    有人骂骂咧咧,“动作那么快报丧啊?”看来此刻,有人与她是一样的。
    枪声终于响的时候,旁边都是叫喊声,维拉也想张口,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她看着他,好像世界都静止了,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那样优美的姿势,在奔跑中依旧是那样完美的姿势,真让人羡慕呢。
    顾容与作为小组第一进入了半决赛,维拉虽预见,但是还是很高兴。特别是当她看到少年跑到了终点,然后回头在跑道边寻找什么时。她知道他看到她了,他对她笑。
    旁边的女生晕乎,“你看,顾容与对我笑了,对我呀,是我!”
    另一个女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明明看的是我!”
    后面说的什么维拉没有听到,她在往终点走去。
    “怎么不夸夸我?”顾容与看着满脸笑容的维拉,自己的脸上也满是笑意。
    “夸你的人海了,怕你得意忘形。”维拉抿嘴。
    他伸出手挽她的发,“跑步的时候,不利落。”
    维拉也不动,任他挽着。在他挽好的时候,伸手给他递过了橡皮筋。
    维拉使劲地晃了几下头,很稳。于是,笑,“我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我帮我奶奶挽过。”他细致地把维拉的头发固定在橡皮筋里,然后后退一步,打量着她,“好了。”
    维拉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笑。
    “应该快到江洛了,他在我后面三组,我们去看看吧。”
    江洛站到跑道上的时候,看的却是跑道的旁边,他在找一个身影。
    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她身边的男子给压了下去。她听他说话,那么认真那么专注,还有他脸上的温柔,他都没错过。
    江洛握着拳头,连续抢跑了两次,裁判举着黄牌过来,他才定了定心神。
    “喂,我们下注吧,赌江洛跑第几。”维拉伸开手,里面还真静静躺着两颗糖,是今天苏拓硬塞她手里的,还得意的说是幼儿园给他发的,因为他最听话。
    顾容与失笑,维拉用手肘撞了撞他。
    “嗯,那好吧,我赌江洛第一。”
    “赌注呢?”
    “没有。”
    “怎么可以没有!”
    “因为他不会输。”
    江洛真的没有输,他赢得那么漂亮,短短一百米,拉了第二名将近两米的距离。
    维拉看得有些愣怔,“看不出来啊。”
    顾容与笑笑,没有说话。
    “你能跑过他吗?”
    顾容与摇摇头,“不知道。”
    “给你。”维拉把糖塞到顾容与手里,“愿赌服输。”
    维拉站到跑道上的时候,感觉他还在身边,因为耳边无不是他鼓励的眼神。
    他只说了一句,“我在终点等你。”这句话,比打了兴奋剂都有用的。
    维拉虽被人追得紧,却还是跑了第一。她看见他笑得那样好看,摸着她的头发,说,“维拉真棒。”
    100米短跑的半决赛和决赛都被安排在了下午。维拉参加完早上的比赛,和顾容与去看曲奕投铅球。
    他们到的时候,曲奕正在旁边等待,看到他们,立马就从草地上弹了起来,“想不到你们俩还有点良心。”
    铅球的决赛也是在上午,他们一直陪着曲奕,直到他把高一自己的记录破了。
    维拉看着铅球在空中的抛物线,赞叹地摇头,“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快到中午的时候,顾容与说,今天顾奶奶会给他们送饭过来,让维拉也一起。
    顾***慈祥,维拉是见过的。那样的孙子,怎么可能没有那样一个奶奶。
    “维拉,你多吃点,太瘦了。”顾奶奶慈爱地看着维拉,给她夹了一块肉。
    维拉连忙接过,“谢谢奶奶。”
    曲奕却是一直在卖乖讨巧,引得顾奶奶一直笑。
    当她知道维拉100米初赛拿了小组第一,还参加了那么多比赛的时候,不住地夸道,“我们维拉真棒,容与还跟我说了呢,他每天都去跑步,长跑还不一定跑得过你。”
    维拉脸红,“他过誉了。”
    顾奶奶拍拍她的手,“你要是我家闺女那该多好。”
    曲奕谄笑,“奶奶,闺女不是可能了,孙媳妇不也挺好的么。”
    顾奶奶眼睛亮了,其余两人脸红了。
    “奶奶,我们下午还有决赛,您留下来看吗?”顾容与有些不好意思,岔了话。
    “不了,下午你爷爷回来了,我要给他等门。”顾奶奶说道顾爷爷的时候,笑得更深了。维拉羡慕,这份感情,真好。
    男子100米半决赛的时候,维拉在参加跳高比赛。曲奕跟着她,帮她拿东西。
    本来这挺好的,只是,每次在维拉轻巧地越过杆头后,少年会大着嗓门告诉他旁边的人,“快看快看那是我妹妹,厉害吧。”说着还嘿嘿笑几句。
    维拉叹气,这孩子神经太大条,就像顾奶奶说的,一蚊子掉他杯子里烫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最后的成绩是,维拉拿了第三。维拉自己挺满意的,毕竟人前面两个是体招生,专门练这个的,怎么能比得过。
    本来等着看维拉笑话的女生却有些讶异,本来以为维拉是逞强要出风头的,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有几把刷子。不过眼神一翻,依旧是看不起,大户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着,这类运动,玩得好的都是粗人粗人!
    维拉跟曲奕走去跑道上的时候,正巧是男生100米决赛。这次曲奕在前面,很容易就挤了一个好位置。因为曲奕能对别人的谩骂声充耳不闻,维拉也跟着脸皮厚了一把。
    看到顾容与和江洛,维拉不由得想起前些天念的《世说新语》——
    裴令公有俊容仪,脱冠冕,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玉人”。见者曰:“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此为形容江洛。
    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此为形容顾容与。
    如此这般风姿卓绝,吸引的目光不止维拉一个。光是跑道旁的,奔他们来的更是海了去了。
    他们同时看到了维拉,一个抿唇一个微笑。
    旁边的曲奕拿手肘撞了撞她,“帮谁?”
    “你说什么?”周围的叫喊声盖住了他的声音。
    曲奕笑,“我说,你是帮着我家容与的吧?”
    维拉点头,那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
    “曲奕……”
    “谁叫老子……”曲奕回头,后面的话就吞了回去。
    维拉难得见到如同吞了一只苍蝇的曲奕,刚想扭头仔细看看那个姑娘,便被曲奕生生地定住了肩膀,“小事,嘿嘿,小事,准备开始了,你看着容与,我离开一会儿。”
    维拉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却从善如流。
    曲奕却是一把拉过了刘紫苏,“我们去别处看。”
    刘紫苏随他走着,咬了嘴唇,“怎么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你们那点破事我不想管,待会你自己问容与去。”
    哨声响起,少年们蹬了起跑器就像前头奔去。江洛看着维拉对顾容与的笑容,有些恍惚,起跑慢了。他看到顾容与快了他半步到终点的时候,有些不甘心,这是他唯一一次输给他。
    可是能怎么样呢,只一次,却是最重要的一次。
    输在了起跑线了,只因为那个女孩看的,从来都不是他。
    顾容与跑向维拉的方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似乎是一瞬间,从皎洁的明月,换成了明媚的太阳。
    经过刘紫苏的旁边的时候,生生错过了刘紫苏伸出来的手。
    那只手仿佛凝固了,她呆呆地看着空空的掌心,心如刀割。
    难得的真性情,他跑过来揽住了她和她旁边的一位班里的男生。虽然只是一半的位置,维拉依旧听到了少年如雷的心跳,除了跑步过后拿了第一的狂喜,还是不是有一分是因为她?
    “他……没有看到我。”
    曲奕看着拥在一起的几人,嘴上挂着一抹笑,“因为她在前面。”
    “因为她的家世很好吗?还是因为她长得比我好看?”
    “她家世是很好,不过光光家世好是不够的,她有跟容与比肩的能力。”
    “你……不要告诉容与……我来过。”刘紫苏抹了泪,转身了。
    “你是一个好姑娘,会找到比容与更合适你的。”
    刘紫苏苦笑一声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接下来的女子短跑半决赛,维拉险险挤到了决赛后,拿了第五。这姑娘耐力极好,爆发力虽说欠了一些,但已是很好。
    顾容与拍拍她的头,说没关系,已经很棒了,里面三个都是体招生呢。重头戏还在明天。
    维拉点点头,她自是不会在乎这些。
    第二天早上只有曲奕有比赛,飞镖,毫无悬念的赢了。
    维拉吃过饭,就跑到学校门口去等弟弟妹妹。顾容与因为学生会的事被老师叫走了,只有曲奕陪着。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海欧牵着苏拓,旁边跟着子慕。
    “我就说呢,你心神不宁一天了。”曲奕打趣,对着苏拓喊,“哎呀我们小拓也来了,快过来哥哥抱,想死我了,个小没良心的,都不来找哥哥玩。”
    苏拓笑嘻嘻地跑了过去,把嘴里的糖塞曲奕嘴里,“哥哥,吃。”
    曲奕也真含着,瞅了个空当,朝子慕的脑袋敲了过去。
    子慕笑嘻嘻地躲过,喊,“曲奕哥哥。”
    “真乖,你姐姐就没喊过我哥哥,真伤我心。”说着可怜兮兮地看着维拉。
    维拉笑笑没说话,看着子慕旁的海欧,似乎觉得,这个少年看他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好像,不太喜欢她。
    后来海欧也证明了这个猜测,“你丫盗的是我姑娘的版权,凭什么让我那眼夹你?”何况,若是什么人都同你玩得好了,我姑娘也是会失落的。本来陪在她身边的人就不多,如今被你担去了一半,我只有加倍的对她好,便才能平衡了她的念想。我的姑娘,必须是一个骄傲的姑娘。
    “海欧,你可真是个小尾巴。”曲奕啧啧。
    海欧挑眉,“碍着你了?我家姑娘,我乐意。”
    “你什么时候跟对子慕那样对海洋,我想海洋那小子就可以瞑目了。”
    “女孩子当然要富养,海洋,不揍他就不错了。”海欧抱着手,斜眼看曲奕,“我表哥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维拉奇,“谁是你表哥?”
    海欧抿唇不语,维拉有些尴尬,子慕见状使劲掐了海欧一下,问,“姐,容与哥哥没跟你说吗?”见维拉摇摇头,子慕解释,“海欧的姑姑,就是容与哥哥的妈妈。”
    维拉有些头疼,要门当户对,选择真的不多,不奇怪。
    可是老祖宗的话,始终是有道理的。不是因为联姻了根系就会更加庞大,而是门当户对,才有了相似的想法与念头,平日的争吵就会少很多,包容和理解会多很多。
    维拉从不遗憾爸爸和妈妈没能在一起,他们相差太远了,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她是不信的。她只觉得公主和王子只会过上一段幸福的生活,待新鲜感过了,剩下的就是悲哀了。
    而向彤阿姨才是那个能安然地与爸爸享受百年的人。
    爷爷说,“维拉啊,你们怪谁怨谁都好,唯独一个人不行,那便是你向阿姨。说她是我们家的幸运,那也是说得过的。向家知道你父亲有了你们而大发雷霆的时候,是你向阿姨保住了我们。她对子慕也是掏心掏肺的好的,她当初跟你父亲说过,她不会要孩子的,她只当一个孩子的妈妈。后来子慕出了事,才有了小拓的。”
    那样的向阿姨,知道她们喜欢苏拓就没有把他带走的向阿姨,对她们永远不会责骂的向阿姨。
    维拉知道她们对她一直不公平,因为那样的向阿姨,叫一声妈妈,也是不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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