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娃娃是一种非常敏感神经质的犬种,体格娇小,却总是躁动不安,面对比自己大型的犬种也毫不畏惧,不管三七四十一先冲上去一阵狂吠。缪苗之前在心里其实是将尤拉诺维奇定义成一只猫大爷的,脾气臭傲气大唯我独尊,现在却觉得吉娃娃更适合他一点。
艾德曼是全然不在意尤拉诺维奇的恶劣态度,友善地朝他伸出了手,一如刚刚同缪苗自我介绍时一样严谨认真道:“初次见面,斯维尔同学,我叫艾德曼·施耐德。”
尤拉诺维奇毫不领情地拍开:“谁管你是谁!”
然后他粗暴地推了艾德曼一把,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硬是把体格壮实高大的艾德曼给撂到了一旁,他紧接着窜到了缪苗跟前,蓦地将炮火转向了她:“你刚刚居然犹豫了?!”
识时务的缪苗立刻投降,飞快摇头:“不,不是的,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参加二人组比赛。
“你居然还要想?!”尤拉诺维奇没让缪苗将话讲完,便一脸不可思议地用手指着她:“你居然还要想?!”
完了,他肯定是搞错了什么了。
“等等,不是这样的——”
缪苗刚想解释,艾德曼却踩着关键时期横进了两人之间,一本正经地按下尤拉诺维奇的手:“用手指着一位女士是相当失礼的事情。”
“干你屁事!”
艾德曼磐石般冷峻的脸因为尤拉诺维奇的粗俗无理产生了一丝裂纹。
“首先,这是一名有教养的男性的基本素质。”他头头是道地朝尤拉诺维奇训诫道:“其次,你手指的可能是我未来的搭档,作为队友,我不能坐视不理。”
被点名的缪苗黑线:“喂,等等,我还没答应你。”
然而这两个人像是开了私聊频道一样,没有一个人将缪苗的所说的话听进耳朵。
“大块头,你是在挑事吗?!”尤拉诺维奇已经捋起了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干架的意思,他仰头朝艾德曼比了个中指:“信不信我削了你的膝盖!”
“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要削我膝盖?”在同一个私聊频道却不在同一个波长上的艾德曼疑惑道,他忽然停顿了一会,目光打量了一下尤拉诺维奇的头顶,心底测量比较了一番,一脸恍然大悟:“哦,难道你是讨厌被人俯视吗?”
“……”
空气忽然寂静下来,缪苗紧张地看向了尤拉诺维奇,后者低着头,肩膀微颤,似乎在强力忍耐着什么,颇有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之兆。
艾德曼全然没有感知到弥漫在空气之中的危险,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了缪苗,同情道:“缪同学,恕我直言,你的室友的气度和素质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我怀疑他患有‘拿破仑综合征’。”
他生怕缪苗没有理解,毫无自觉地继续解释道:“哦对了,‘拿破仑综合征’俗称‘矮个子综合征’,像你这室友这种因为个人缺陷而将情绪发泄给他人的人,非常符合这一症状的特征表现。”
“跟这种具有攻击性的人在一起朝夕相处必定是相当不易的,我建议你向校务部申请分宿。”
缪苗崩溃:不,拜托你别说话了!
尤拉诺维奇低着头,拳头颤抖:“你这个狗x德区佬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鬼话。”
被地图炮了老家的艾德曼皱眉,义正言辞对缪苗说:“再加一条,他还是个沙文主义者。”
……
剑拔弩张之际,缪苗电光火石之间双手齐上飞速地架住了已经准备攻击的尤拉诺维奇,她勉强朝艾德曼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抱歉,艾德曼,我想我不能和你一组,请你找别的人吧。”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尤拉诺维奇在她臂间挣扎,胡乱地挥舞着拳头:“老子要杀了他!老子一定要杀了他!”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艾德曼点点头表示理解,但他的目光又在一脸狞恶的尤拉诺维奇身上打了一圈,担忧地朝缪苗说:“但恕我不能让一位女性面临这样……的情况。”
缪苗内心无数个facepalm,她没想到初见给人留下沉稳印象的艾德曼居然能无意识黑成这样。
“我没事,真的。”
“但……”
“蠢货,别锢着我的手!”
“我真的没事!”
“可是……”
三个人的话交杂在一起,缪苗越发地烦躁起来,她还在全力镇压着怀里已经气到发抖的尤拉诺维奇,而那边艾德曼还在磨磨唧唧跟她扯些有的没的,两个人都听不进人话。她被耗得连好脾气都要用光了,小凶兽挥舞着拳头,数次差点砸在她身上,最后她实在拧不过小凶兽,手臂一个发力,干脆直接将他半举起来。
十六岁的少年说重不算重,但骨肉结实,绝对也称不上轻巧,缪苗却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他整个人托举在了半空中。
尤拉诺维奇登时停止了挣扎,艾德曼也噤了声。
缪苗面无表情地朝艾德曼点点头:“失礼了,我们先告辞了。”
***
还没走出多远,尤拉诺维奇就一个挺身挣脱了缪苗,跳到了地上。
他脸色相当不好,大声冲着缪苗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没有立刻拒绝他?”
“拜托——我又没答应他,”缪苗不知道尤拉诺维奇干嘛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而且我也不会参加二人赛。”
“你说什么?你不参加二人赛?”尤拉诺维奇的音量忽然拔高,“你不参加二人赛?!你说你不参加二人赛?!”他像是受到了背叛一样,诘问般地重复了好几遍。
“是是是,我不参加二人赛,反正像我这种b级也只会托你后腿。”缪苗忽然也气恼起来,第一次朝他语气不善道:“双s还怕找不到队友吗?你要想的话,有一大堆人排队等着和你组队吧?”缪苗很少将负面情绪宣泄在他人身上,她狠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底气不足,声如细丝。
她立刻意识到了是自己过分了,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抱歉,我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我先出去外面走走。”语毕,便想侧身便越过尤拉诺维奇离开。
“你这个白痴!”尤拉诺维奇即刻反应过来,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向后扯去,用力极大,拉得缪苗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差点跌倒,但在她失衡之前尤拉诺维奇用另一只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衣领拖住了她,于是她的全部重心落在自己的衣领上。
没给缪苗回神的机会,尤拉诺维奇便维持着拽着她衣领的动作,重重地将她推到了墙上,这一套流氓勒索打劫的标准动作被尤拉诺维奇做得十分连贯,毫无停顿,一看就知道业务熟练。
“你居然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被他压在墙上的缪苗只觉得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火气又蹭蹭地上来了:“今天早上不就有一个么?答应他不就行了!”
她感觉到脖子上的压迫忽然变轻了一点,她稳了稳脚,直起身体,想把尤拉诺维奇揪着她衣领的手扳开,垂眸却看见尤拉诺维奇瞪大着眼,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