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比你活了不知道几百年,你若是真有本事,便等杀了我再说!”
易风逃了。第一次,被人逼得走投无路。
……
景灼收起剑,看着地上已经毫无生息化出原型来的那只狼妖,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背着背篓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今日必须得找到虚鱼草才行,否则王大爷的病怕是医不好了。”
从假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易风挣扎着化成了人形——它可不想躲过了那个人,却被一个普通人给杀死。毕竟,他如今的状况太糟了。
当那名年轻男子走过来,看到满地的鲜血,已经躺在血泊中的易风时,连忙背着背篓跑了过去。
“你没事吗?发生了什么事?”
易风在他靠近时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尖利的爪子渐渐显现显露出来,不过被宽大的袖袍挡住,没给人发现。
然后,易风看到那个人虽然一脸害怕,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看看你的伤口么?我是个大夫。”
大夫是什么?易风不知道,于是他不说话,就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男人看。易风觉得这人似乎没什么危险性,于是便将爪子收了起来。
没多久,易风便发现这个年轻男人的脸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得粉嫩起来,还开始结巴了:“我、我我能看看你你的伤口么?”
说着,怕耽误治疗时间,年轻男人朝他伸出了手,将他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
见他没有拒绝,年轻男人的动作便渐渐没有方才那般小心翼翼了。反手将背上的背篓拿到身前,将里面的草药全都倒了出来。然后他从身上翻出一块青巾,看着手上的青巾,年轻男人似乎有一些犹豫又有些不好意思,还偷瞄了他一眼,视线对上后又着急忙慌地又将视线转了回去,从脸颊红到了耳尖。
似乎下定了什么主意,年轻男人从随身带着的水壶里倒了些水将青巾浸湿,然后替他清洗伤口。忙了一番后,便找了几株药草嚼碎了放到他的伤口上。
“……”忙活一通便是为了将这几株草放到他伤口上?不是很懂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苏云从身上撕了块布条下来,将伤口抱起来,但因为易风的伤在胸口上,所以他只能横着包,所以在包的时候,两人的姿势就显得有些暧昧了,仿佛在拥抱一般。
包好之后,苏云的脸还是红红的,他看着易风,说道:“你伤的很重?我带你去城里罢。”
易风看着他,还是不说话,心里想着干脆先杀了这个看起来就很笨的家伙,但视线瞥到被那人好生捏在手里的那块青巾,这个念头便缓了缓。
他不说话,苏云又有些惊慌:“我、我叫苏云,你叫什么?”
“易风。”
终于听到他的回答,苏云满脸的兴奋,眼睛都亮了。
易风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不就是知道了他的名字,至于么?
苏云扶着易风回了城,药篓子都没拿,因为对他来说易风真的很重。
苏云的家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个孤儿,小小的院子里养了十几只鸡。一眼看去,简直一览无遗。
易风觉得这小傻子住的地方还不如东面那座破庙。但是他这次伤的真的很重,必须得慢慢静养,还真不是挑地方的时候。
一个月过去了,虽然吃的差了点,但也没什么。小傻子很穷,穷的睡觉的屋子里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跟一个装衣服的箱子。虽然他很不习惯,但也跟小傻子挤在一张不算大的床上整整睡了一个月。
易风想——小傻子的身上都要染满他的味道了。
想着想着,易风突然皱起了眉头。小傻子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今日尤其晚,他都还没吃晚饭呢,干脆今晚把小傻子吃了算了,他这一个月他可是没有一天是吃饱的!
正想着呢,门外传来了开门声,是小傻子回来了。
苏云一身疲惫地赶回来,便去了厨房,花了点时间做好饭菜后,苏云端着回了房。
“易风,吃饭了。”
易风看着桌上几乎没有一点荤腥的菜色,皱起了眉头——果然还是把小傻子吃了算了,这样他恢复的还能快些。
苏云见他皱眉,也有些局促:“我、我、明天就有肉吃啦!真的!”
易风饭量可大,他都养不起。苏云想,也许明天再多做一些工,就能多赚点钱了。
没有易风的时候,他还能有些闲钱养鸡,但是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还要抓药治病,一下子就把他这些年存的前花光了。鸡也……吃光了。
易风看着憋得脸通红起来的苏云,想了想,决定晚一天吃小傻子,于是便执起筷子加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嘴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难吃!
易风憋了一肚子气,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这个小傻子,直接放下了筷子:“你吃罢,今日没胃口。”
苏云一听,见人已经转身坐到了床上去,便走到凳子旁坐了下来,直接拿着刚刚易风用过的碗筷便吃了起来。
易风看着他吃的急,一时间有些发愣——怎么觉得,小傻子瘦了一些?
想起这一个月来小傻子的确是等他吃完才开始吃,可那点饭菜哪堵得了他的胃?他吃完又能剩下多少?
易风想起院子里还有十几只鸡,便想开口让小傻子别省着,杀一只好好补补,可视线一转,哪还有什么鸡?院子里头空荡荡的。
易风又觉得刚调节过来的那口气又憋在了心里头,不上不下的卡的难受。
今天是苏云自从把易风带回家后第一次吃饱饭,面色都红润了几分。
——真好啊,明天就有力气做活了。干完了医馆的事,还能去多跑几件私活,就有钱买肉了。
易风这天吃到了肉,但是他发现这个小傻子好像又瘦了些。
“……”
见他不动筷子,苏云连忙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我再去做,我给你去下碗面条。”
易风拉住了他,然后松手自己坐到了床上去:“我没胃口,你吃罢。”
苏云听了心里头更急了:“你昨天都没吃,今天怎么能还不吃呢?你还受着伤呐。”
易风闭上眼睛,不理他。
苏云蹲在他跟前,哭得眼睛都肿了。
易风被烦的不行,一见这小傻子居然真哭了,于是便下了床坐到凳子上拿起筷子将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
苏云见他吃了,便不哭了。
“我吃好了。”说完,将筷子一丢,易风又回了床上。
其实用原型恢复得更快,不过若是他变成原型,就凭这小傻子的胆子,非得吓死不可。
苏云将剩下的饭菜吃了,便收拾碗筷出去洗。
院子里头有口井,洗完碗后,闻了闻身上,有汗味,于是苏云便关好门,直接脱了衣服打水上来冲澡。
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是以易风的视力,那具白花花的身子一览无余。觉得身子有些发热,易风遵从本心走到了苏云身后。
苏云一转身便看到易风站在他身后,吓了一跳后又红了脸:“我、我在冲澡。”
易风看着他,没有说话。
苏云觉得易风的眼睛绿油油的,像某种动物,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在被拉进那个炙热的怀抱后,苏云整个人都是晕陶陶的。
“易风……”
易风觉得自己就像被蛊惑一般,将怀里的小傻子疯狂地占有,简直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但是小傻子只有一个,吃了就没有了。
苏云觉得自己要死了,下面疼得要命,偏偏身上的人还不知道停下来。哭喊着求饶,却换来更加用力的对待,苏云嗓子都要哑了。
“易风、易风……疼、”
易风眼里的红色渐渐消退,此时听到苏云的哭声,顿时停了下来。
“疼……易风……”
易风看着身下哭成泪人的小傻子,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自己竟然、要了小傻子?小傻子可是男人!
可听着小傻子的哭声,易风觉得自己的心很奇怪,似乎有些心疼、不,是心疼的不得了。
自这天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便变得有些尴尬。苏云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能下床,易风自然不懂得如何伺候人,不过好歹知道人是要吃东西才能活下去的。
于是,这两天苏云吃到了他以前从未吃过的食物。
有心想问这是哪来的,可每次一开口就会被瞪,他只能将疑问咽了下去,心里却盘算着这要做上多久的工才能还得清。
在伤好以后,苏云便继续去上工了,却没想到这一天碰到个喜欢男人的色狼,他怕,所以没敢出去跑私活,一下工便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他这么早回来,易风还有些惊讶,不过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小傻子还是很自觉的。
这几天是易风伤势恢复的重要时期,他交代过苏云莫要来扰他,于是这几天苏云便左躲右躲躲那个男人,可想到还是被人找到机会打晕了绑走!
等易风调息完毕,伤势好了个三四成,见月上中天了小傻子居然还没有回来,便循着味道去找人。
人是找到了,不过是在别人的床上找到的。易风气的要疯掉,仔细一看,小傻子的确是在别人床上,不过是晕着的,而且身上没有什么浓烈的味道,不像是跟人在床上滚了一遭。
“他妈的!臭婆娘居然敢坏劳资好事!哼!”一个满身穿金戴银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在看到床上的苏云后眼里的淫啊邪露啊骨得不行。
易风当即怒了,当即出现在屋子里头,动手将那男人残忍地杀了,全尸都不留!
抱着还在晕着的苏云,回了他们那个小小的家。
苏云醒来后吓得魂不附体,易风抱紧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苏云看到抱着他的是易风,而不是那个男人,眼一红就哭了。
在那之后,易风出现在人前。他跟着苏云去了医馆,然后回家疗伤,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又会去接苏云回家。
大家议论纷纷,都说苏云找了个男人,再没有人敢打苏云的注意了。
医馆的主人摸了摸胡子,笑道:“小云啊,你男人对你是真好啊。”
苏云红着脸应了。
“嗯。”
“青巾也给人了吧?”
“还、还没呢。”苏云捏紧了手里的那块沾上了血迹洗不掉的青巾,怕给了人又给丢了,那他就诊不知该怎么做了。
交换青巾是他们的风俗,心意相通的恋人交换了青巾,就能长长久久了,死了也会葬在同一个墓穴里的。
这天回去,苏云就扭扭捏捏地把自己的青巾递了过去。
易风接过,说道:“这青巾到底有何寓意?这几日总有人想塞给我。”
苏云的脸唰的白了:“你……收了?”
易风见他脸色不好,将人拉了过去,鼻子靠近他肩窝闻着,说道:“我讨厌别人的味道。”
所以自然是没收。
苏云伸手抱住易风,说道:“这个是爱人之间交换的信物,你只能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