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韩晗那里出来,直奔后院,后院的大门敞开着,我三步并成两步走了进去,屋里空空如也,南宫清影不见了,甜甜也不见了。我跑出卧室直奔后花园,花园里一个人也没有,长椅上只留下一件披风,正是昨天晚上我带给南宫清影的,我拿起披风,白色的披风上几滴血迹,象盛开的鲜花一样迎风绽放。
我上下牙床不断的打着颤,双手紧紧搂着这件披风,默默的坐在长椅上。过了一会巴斯从外面走进来轻声说:“元首,一切都过去了,您看开点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去处理”我抬起头,看着波风粼粼的水面,一只燕子轻点水面,从水里弦起一根树枝飞向远方。
巴斯递给我一个小包,我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两支手枪,一支正是我的配枪,银灰色的枪身上带着鲜血的花纹,另一只枪身上的漆早已经脱落,是我送给南宫清影的定情信物,我点点头,把银枪放进腰间的枪袋里,另一支交给了巴斯:“把它和清影一起合葬吧,这支枪永远属于她”巴斯脸色有点不好,接过手枪,看着元首远去的背影,他想说些什么,或者他有一个秘密,或者他想把心里话告诉元首,但最后他还是决定把要说的话,永远埋在心底。
南宫清影没有错,肖思光其实也没有错,站在情感的立场上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人是一种有情感的动物,而情感这种东西,摸不着,看不到,有点极不稳定的因素,分分合合,离离散散,这才造成世间的种种。
当我再次踏入元首办公室时,一股茉莉花的清香迎面扑来,昨夜的狼籍景象早已不复存在,而那把我坐了两年的老爷椅上多了一个黑红相间的坐垫。我坐在椅子上,屁股的感觉确实很舒服,这时韩晗走了进来,我的眼前为之一亮,韩晗身着一身女军装,紧身的军服,齐膝的短裙,秀发高高盘起,让我对她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韩晗把手里的茶壶放下,不禁意间衣袖向上一挑,手腕上露出一条紫色的痕迹,我指着她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了?”韩晗微笑着说:“没什么”我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回想起自己昨夜一直抓着韩晗的手不上,脸上顿时发起烧来,我歉意的说:“真对不起,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韩晗把头稍稍低了下去:“不用,我真的没事”她又把袖子向下拽了拽。
距8月1日只有两天,清晨的这点时间算是忙里偷闲,刘爽急冲冲从外面走进来,匆匆的敬了一个礼,把手里的卷宗打开,往桌上一放,郑重的说道:“元首,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和南宫家来往最密切的官员名单”我嗯了一下仔细看着这些人的名字,这些官员当中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从来没见过的。我一边看一边说:“怎么这么多人,我的老丈人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刘爽回答道:“这些人和南宫家具体什么关系,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不过南宫飞云确实舍得花钱啊,光送给宇文峰的白银就有十万两之多”我抬起头看着刘爽:“宇文峰?他真把钱收了!”我真不敢相信我一向气重的宇文峰竟会这样,刘爽摇摇头:“他收是收了,不过全数都上交了国库”我一听这才放心。
我接着往下看,不住的摇头,人太多,看得我的眼前直痛,除了前几页外后面都是一些小虾米,我没有必要在浪费时间,当我刚想回上卷宗时,最后一页一个人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右手拿起茶杯又放下,又拿起又放下,我念道:“周良玉,周良玉!是那个周良玉?”。
刘爽低低的回答:“叫周良玉的确实不少,帝国参谋部只有一个”我啪一下合上卷宗,双手揉起太阳穴:“校含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刘爽想了想:“元首,非常时期应该非常对待!”我重复了一下刘爽的话:“非常对待!好,周良玉确实要非常对待,他你不用管,其他人严密监视”。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我拿起话筒,对面传来总理王大山的声音:“元首,国都兵力不足,不如马上让预备役部队转入现役吧”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总理,我说过,你不用担心,只管忙大典的事,启动预备役人员,没有这个必要,那样会造成更大的恐慌”王大山还想说什么,可是我已经电话挂了起来。
刘爽轻叹道:“总理越来越没有英雄气慨了”我一摆手示意刘爽不要说下去:“就这样吧刘爽,你去叫一下影”刘爽有点犹豫:“元颐现在象个狗皮膏药似的,影小姐走到那里她跟到那里,她要来怎么办?”我眉头紧锁:“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和她打太极吗?你让她滚远点,我现在不想看到她”刘爽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下了决定,我拿起电话:“给我接周府”不一会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周府”我问道:“是大嫂吗?我是一飞啊”女人显然很吃惊:“元首您好,是不是找良玉啊,他昨天夜里当值,一会就回来”我温和的说道:“一回长春我就忙个不停,今天总算抽出点时间,想和周大哥叙叙旧,不知大嫂欢不欢迎啊!”。
周良玉的妻子许淼惊喜的回答:“欢迎,欢迎,当然欢迎,您什么时候过来?”我回答道:“中午吧,中午我就过去”许淼马上说道:“好,我马上就去买菜,保证让您满意”我和许淼彼此说了声再见就放下电话。我转身正了正军帽,向办公室外走去。韩晗看到我走出来,急忙起身:“元首,您要出去,用不用我相陪”我只是摆摆手,径直向外走去。
刚出门口,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两天没见,影的脸色好了很多,旅途的劳顿渐渐恢复,一身的白衣长裙显得清秀高雅,影来到我身边,眼睛不住的盯着我:“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勉强的笑了一下:“我没事,可能离开了帐篷,改去睡床,让我有点不适应”说完我一拉影的手就要向外走去。
刚到禁卫集团军大院的门口,啪一声鞭响,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我和影的面前,看到这个车夫不禁让我哑然失笑,车把式竟然是巴斯,我开玩笑的对影说:“让一个师长当车老板,是不是大材小用啦”影一笑,向巴斯点点头,然后回答我:“确实大材小用,你以后好好提典一下人家不就行了吗”。
我把影扶上了车,自己也钻了进去的,我把帘子打开一道缝:“巴斯,你结婚了吗?”巴斯有点兴奋的说:“元首,我的孩子都两岁喽,昨天我还告诉他,今天我是元首的车夫”我呵呵一笑:“你真幸福”说完我把帘子放下,巴斯脸上的笑容定住了,好象又回想起什么事情,巴斯把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清响,马车滚碌碌向周良玉家行去。
许淼放下电话后,一颗心悬了起来,刚刚上的妆被汗水弄花,许淼赶紧播通参谋部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正是周良玉,可能一夜没睡的原故,周良玉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淼急切的说:“你快回家,快,元首要到咱们家,快”周良玉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你说什么?元首要来咱们家,你听谁说的?”周良玉还有一丝不信。
许淼大叫起来:“你当我没睡醒吗?是元首亲自打的电话,你快回来吧,我急死了,我早就说过,让你别和他们来往,我就知道要出事”许淼还想继续抱怨,周良玉赶紧把她的话打断:“好啦!闭嘴!我现在就回去,见面再说”周良玉啪了一下把电话挂断。
巴斯赶车的技术可不怎么样,别看他骑在马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赶起这辆车来,比老黄牛走得还慢。我坐在车里看着影,影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别把事情放在肚子里,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好吗?”我一笑:“我真的没事”影摇摇头:“还说没事,你的脸上写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一定和清影姐有关吧”当影提起南宫清影时,我的脸一阵抽搐。
我叹了口气,拉住影的手:“有些事,你帮不了我,还是让我自己解决吧”影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以影的聪明才智,相信已经猜个十之八九。影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真的,我想帮你,我不想看到你有事”我抚了一下影的秀发:“真的没事,事情过去了,以后我不想再想起”我故意转移话题:“影,你还有亲人吗?用不用我帮你去找?”。
影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亲人,我是一个弃婴,连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我安慰的说:“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影伸手一拉右侧窗口上的幔帐:“一个连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能有现在的一切我已经很满足,我不会再舍求什么”我有点激动:“影,如果你不嫌弃,跟我姓左好吗?”影重新坐正,两只看着我:“那就是说,从此以后,我有姓氏啦?”。
我向她点点头,影很高兴,很开心:“我叫左影,我叫左影,我好开心啊”我心里一畅,两日来的郁闷心情总算化开了一点。我打开车厢左侧的幔帐,向外看去,欣赏路边的景色。影开心过后,脸上又多了一点寒霜,影心里突然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元首,是不是把我当妹妹看待,左影,左影,这个名字会给我带来什么呢”。
马车在周良玉府邸停下,周良玉身穿便装,带着妻子和孩子早早的在这里等候,周良玉看到这辆马车停在自己家门口时,他又向看了看,没有卫兵,没有特战队,除了车把式是一个警备师长外,连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都没看到,周良玉稍稍放了心,亲自把马凳搬过来。我一掀车帘从里面跳上来,一回身影搭着我的手,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巴斯又一声鞭响,赶着马车消失在铁十字大街的尽头。周良玉一躬身:“元首您好,影小姐好,两位到来,真让鄙宅棚壁生辉”周良玉的夫人许淼走过来一个万福:“欢迎来位,您们好!”我粗一打量这位女主人,脸上粉饰着淡妆,弯弯的细眉,一双杏眼,薄薄的嘴唇,高高的鼻梁,我微一点头:“大嫂你好!”说完我顺手递过巴斯为我准备的礼物。
周良玉诚惶诚恐的说:“元首,您怎么还带礼物,折杀死我了”影走过去一把拉住许淼的手,亲切的说:“姐姐,我早就听说你的菜烧得可好吃啦,今天我可是来偷艺的哟”许淼尴尬的一笑:“惭愧,影小姐要是喜欢,我就多做几个菜”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向里走。
我指了指周良玉身后站着的小孩,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长得甚是可爱:“这是你儿子吗?”周良玉一拉孩子:“正是犬子,快叫元首叔叔”孩子有点怕生,但不是小声的叫道:“叔叔好”我一下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叔叔给糖吃喽”我抱着周良玉的孩子就向里走,周良玉一脸的错愕,他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周府并没有豪门大户的奢华,家里陈设相当简单,甚至比我的家还要朴素,这可是我一直没想到的。许淼和影有厨房不停的忙碌着,我和周良玉在客厅里边喝茶边聊天,谈天说地,说古论今,把我从上卧牛山以来的经历又温习了一便,话语中极力点示刘极、周良玉、崔东、杜天、思迁兄弟之间的亲情。说到李民的背叛更是让我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