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简小楼喝了一声。
“嗖!”战天翔收回银枪祭出弩来,趁着怀幽魂体还没稳固就开始集火攻击。
简小楼掠空而起将储物袋揽入怀中,贴上符箓消失。
“等着!”
怀幽那双微微上撩的凤目斥满戾气,冷冷凝视简小楼消失的位置。无法在浊气中久待,化为一团光芒飞走。
简小楼吞了几口口水压压惊。
债多不愁,大乘境界的金羽她都得罪过了,还怕什么?
战天翔走过去看了看商陆的情况:“伤的不轻啊,你没有提醒他?”
“没有。”简小楼心眼小,恩情记得清楚,仇怨记得更清楚,逼着小黑去死的人,姓商的也算一个,她干嘛要提醒。
简小楼将自己玉牌上的符箓贴在商陆玉牌上,看着他消失,“让商陆回阵中,我与你合体,你带我出去。”
说着掐了个诀,施展合体术融进战天翔的肉身内。
战天翔摸不准方位,随意择了一个方向飞。
简小楼默不作声,在心里寻思大葫和小葫该如何处置。大葫不愿意回到天道宗,如今落在自己手里,出去之后要不要还给一枯道君?
天道宗仗义出手,自己却夺了大葫,是不是太缺德?
天地可鉴,简小楼不敢得罪天道宗,从来没有存过将大葫占为己有的心思,尽管三个葫芦原本就是属于小黑的,作为主人取回来天经地义。只是应之真死了,还不知掀起多大波澜,天道宗会怎么对付她,再将大葫还回去,等于递了一柄剑给要杀自己的人。
何况对于这些“仗义出手”的天道宗修士,她喜欢不起来。
将心一横,简小楼决定做一次坏人:“大长腿,我要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等咱们出去以后,一枯道君他们问起葫芦的事情,你就说被附身在魔人身上的鬼修给抢走了。商陆体内的阴煞之气便是最佳证明。”
“这样不好吧。”战天翔愣了愣,“你要吞掉天道宗的镇宗之宝?”
“他们的镇宗之宝也是抢来的。”
战天翔显得有些犹豫,因为此事有些悖于他的行事准则。不过他心底又觉得可以理解,甚至于认同,于是答应下来:“这会儿一枯道君恐怕也没功夫理会大葫……”
简小楼听完一怔:“那些前辈们打起来了?”
“恩。”
“那七星阵为何还在?”
“咦,对啊……”
*
战天翔带着简小楼飞出森林,比上次情况好了许多,只在结界外休息了数日。
等他们回到海滩上时,只余下一片狼藉。
智慧禅师还守在那里:“阿弥陀佛,小师叔您平安无事。”
“我师父呢?”
“师叔祖耗损过重,先回寺中静养……”
简小楼从他口中得知近来发生的事情,那几位化神大能在乱魔海上空混战了一日左右,天都要给戳个窟窿。正胶着之际,一人突然跑了,另一人追着而去。一枯道君轻伤,御天娇伤的比较重,已被魔将带回疯魔岛。
紧接着商陆击碎玉牌,撤离七星阵。
因被阴煞之气侵体,哆哆嗦嗦说出大葫丢失以及应之真的死讯。
大葫丢失倒是没有推在简小楼头上,毕竟那鬼修脱离附身状态时爆发出的力量实在强悍,商陆不认为简小楼能从他手中抢回大葫。而且简小楼将符箓给了自己,如今不知死活,多少给他带来一些震动。
一枯道君可不这样想,他觉着简小楼分明是畏罪潜逃,怒气冲冲的去找禅灵子要人。
禅灵子不予理会。
一枯道君对禅灵子的不满终于达到极限。
这么牛逼一个顶五个,干嘛还要请人帮忙,全送自家弟子进去不就完了吗?必定是居心叵测,一早知道战英雄、缺还有他之间的仇怨,故意让他们斗个几败俱伤。
越脑补越觉得魔人出身的禅灵子心术不正,一定是在筹谋什么邪恶的大计划。
于是和禅灵子打了一架,轻伤变重伤,回天道宗法舟上闭关去了。
简小楼听说禅灵子一人撑下整个七星阵,整颗心狠狠揪起。她师父天人大境界的修为,赤霄的灵气根本难以支撑,平时出门连飞行都不敢,骑着麒麟马来来回回……
二话不说焦急着赶回迦叶寺。
却在婆娑城外被一名金丹女修士拦了下来,正是应之真的姐姐应楚楚。
持着一柄纂满桃花瓣的银色长剑,美眸燃着怒火,应楚楚剑指简小楼:“贱人,还我弟弟命来!”
简小楼和战天翔正准备迎战,刷刷数十道剑光飞来,结成一个剑气罩将应楚楚给困住。
听见楚封尘道:“你们先走。”
两人赶紧冲回婆娑城。
宝相殿外被设下一层结界,简小楼在殿门口喊道:“师父!”
结界裂开一道缝隙,她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
禅灵子依旧盘膝坐在庄严的佛像下,面色稍稍有一些苍白,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常:“师父,您的身体如何?”
“无妨。”禅灵子检视过她,招招手喊她过来坐,“你是如何出阵的?”
“多亏您教我子午合体术,我附身在战天翔身上,他对浊气抵抗力很强。”简小楼心中一直在想,一早知道大长腿如此厉害,根本不必搞什么七星法阵……也不是,单凭他一人,无法拔出剑冢内那柄镇压魔小葫的锈剑。
她走去禅灵子旁边盘膝坐下,讪讪地道,“师父,小黑杀了应之真,徒儿这次给您惹出大|麻烦了……”
禅灵子蹙了蹙眉:“不是他先夺剑冢下杀手的么?”
“商陆说的?”
“他说战天翔如此辩解。”
简小楼突然觉得商陆老实的不像话:“的确如此,然而战天翔没事,他却死了。”
禅灵子道:“只要抓住这一处,就无需怕什么。”
简小楼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们在里面见到怀幽前辈了……”
她将其中曲折说了一遍,禅灵子显然并不意外。简小楼思虑再三,坦诚如今大小葫芦全在自己手里,“师父以为,大葫要不要还给天道宗,徒儿听您的。”
“你想还就还,不想还就留着,横竖如今还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把小葫取出来还给我们。”禅灵子对于一枯道君的胡搅蛮缠也是不满,“浊气外泄的源头已经解决,森林内残存的且让它们自行消散吧。”
“真是没有比您更开明的师父了!”简小楼带着撒娇的神色,挽住他的手臂摇了摇。
师父最好的地方,就是从来不会过多要求她。
不论她想什么做什么,永远站在她这一边,还为她的行为找出各种理由。
简直就是纵容。
禅灵子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松开他的手臂,简小楼沉声道:“师父,您不可能没事!”
禅灵子微微笑道:“有徒儿如此关心,为师甚是欣慰,有事也无事。”
她有些急了:“师父,您的伤势究竟怎样,说出来也让徒儿心中有个数啊。”
“徒儿无需忧心,真的无妨,经脉崩断了几条而已。”
只可惜是心脉,禅灵子此番委实伤的不轻,需要返回星域世界闭关疗伤,“为师将在宝相殿内闭关五年,这五年内无论天道宗怎么闹,且交给智慧三人。你潜心修炼,不许出面,更不许离开迦叶寺半步。”
“徒儿遵命。”
只是闭关五年,应该还好,简小楼稍稍放心。
**
她从宝相殿出去看到楚封尘正在和战天翔聊天。
也不是聊天,战天翔莫名其妙得了一柄短剑,他对剑道一窍不通,故而拿给楚封尘瞧一瞧。
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楚封尘扔回给战天翔,“除却是柄古剑之外,我实在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
“小楼说这里面有个剑冢。”在地穴内时此剑尚且有些灵性,等战天翔吸纳完剑中灵气之后,就成了一柄死物。
“她还说猪在天上飞……”
“楚前辈你怎么说话呢,真的有个剑冢,天武剑宗的藏剑阁。”简小楼快步走过去,“剑冢内有一柄万钧重剑,我们五个人抬了小半个时辰才抬起来。”
楚封尘觉得她越吹越离谱:“你说的不是剑,是山吧?”
一脸“你神经病”的表情,转身向西厢走,“走了,百里溪有事情找你。”
战天翔拉了拉简小楼的袖子,使了个眼色给她:“我怎么觉得楚前辈有些变了……”
简小楼也发现了:“好像谁都欠他钱?”
战天翔恩了一声:“而且欠了很多钱。”
两人跟在楚封尘屁股后面走到西厢。战天翔之前没能完成稳固境界,又浊气侵体,回房间闭关去了。
简小楼还没走去百里溪房间,小黑就迫不及待的飞了出来,忽闪着翅膀嘎嘎乱叫。
然而她不懂鸟语:“你啥时候才能学会说人话呢?”
“它在说应之真不是它杀的。”百里溪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简小楼来了也没睁开眼睛,“我们做过实验,它的火焰球杀不死一个筑基圆满修士,即使这个筑基圆满修士不做任何抵抗。”
“真的?”简小楼微微怔,“当时我明明看到……”
楚封尘抱着剑站在门口:“你眼睛瞎了。”
“不只是我……”
“你们眼睛都瞎了。”
简小楼有些无语,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她将狐疑的目光投向百里溪。
百里溪感觉得到,但她始终阖着眼,实在不愿看见楚封尘这个幼稚鬼。
为了给她找不痛快,他也是费尽心思。